他听完受教地点头,然后冥顽不灵道:“麒麟不同。”
请你们麒麟不要搞特殊!!
楼起笙可能见我神色不对,怕我发飙,忙说:“你自己说要生蛋的。”
我听这话意思简直是板上钉钉了,赶紧问他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他说没动手脚,就是你自己说要生蛋,我就没控制,就,怀蛋的概率比较大。
什么没控制?没控制什么?!
算了不要说!反正肯定是污言秽语!朕的耳朵听不得这种东西!
我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闭嘴了。
他看起来意犹未尽,还想说点什么刺激的,好在此刻小二又来救驾,敲门说菜热好了。
吃完饭后,楼起笙愣是从刚才吃的小炒鸡胗说到了鸡说到了先有蛋还是先有鸡。
既然都说到了蛋,“突然”想起麒麟蛋也很正常是吧。
所以阿宝你喜欢女孩儿还是男孩儿L?
我:“……”
阿宝喜欢你闭嘴。
看着他一脸真挚向往,我悟了。
大概是出于他对家庭的向往吧,所以一个恁年轻的好小伙子满脑子生孩子。
想起这哥的悲惨童年,我实在是没法儿吐槽他了。
当然,也接不了他的话。
我只好比划道: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明早还得赶路呢,别误了事儿L。
我这么说,他只好悻悻然作罢。
熄灯躺下后,他窸窸窣窣了一阵,翻身抱住我黏糊,一阵无声撒娇。
说实在的也不是不行……
不如说,这可太行了,来吧!赶紧的!
没必要矫情的时候就不要矫情。
比如有的事情虽然他很爽但我觉得我也很爽搞不好比他还爽,那就稀里糊涂过吧!
但他没下文。
说是怕伤到了我腹中的孩子。
我:“………………”
好爹,我给你竖大拇指,然后你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晚安,再见。
我懒得理他,不做就睡觉。
不是我要当渣男,但凡他换个正常点的话题说点正常的话,我都肯定陪聊。
实在是不想面对“阿宝,到时我孵蛋你得照顾我,我真是不太放心”之类的不必要担忧
但我都不理他他还一直叨叨叨,把我给叨得也担忧起来。
我担忧地召唤系统小康,问它我是不是真的怀蛋了。
“宿主不必担心,这不是生子文。”小康的声音里透着股虚弱。
我问:“你没事吧?说起来,之前钟旋的声音又出现了,你哪儿L去了?”
“有事。”小康沉重叹息,“主机大厅还没给我回信,我一直受病毒持续袭击。”
“……要不你升个级吧,看能不能杀毒。”我提议道。
“暂时没有新版本可升。”它说。
唉,那这就没办法了。
我只能说:“你多加小心。”
它呜呜咽咽地说:“可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我没接话,心想只是和钟旋对比起来无论是谁我都得选他对面的。
也许对面要害我坑我的概率高达99.99999999%,但钟旋肯定是绝对的百分之百。
深夜里我睡得不是很安稳,没进入深度睡眠,一直半睡半醒,还在这过程中持续做噩梦。
——是噩梦还是真的那道声音一直在嗡嗡嗡就不得而知了。
梦到哪个王八羔子自不必说。
这王八羔子不是骂我羞辱我就是恐吓我,我的应对方法就是往楼起笙怀里缩。
我越缩,王八羔子越生气。
想起来了,他说他讨厌麒麟。
怎么会有人讨厌麒麟呢,除非他不是人。
瞧我在说什么呢,王八羔子肯定不是人啊。
“……阿宝?又做噩梦了?”
楼起笙此刻的声音很是低哑,可能是睡着睡着被我蹭醒的缘故,也可能是睡着睡着被我蹭醒的缘故。
我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搂着我拍了一会儿L亲了一阵,喃喃着似在自言自语:“不可……壳还没成型,万一压坏了……”
我肯定是被他PUA了。
这会儿L我居然有那么几秒钟的担忧,担忧七天后确定我真没揣蛋他会多失落。
这家伙怀揣着对于麒麟蛋的巨大信念感,不管我怎么勾引……啊呸!
我的意思是说,不管我怎么(重音)不
小心、无意中、偶然、碰巧(重音)跟他擦枪走火——他愣是忍住了。
但他肉眼可见忍得够呛,后面差不多神经错乱了,开始给我唱据说他们麒麟族哄小孩睡觉的歌。
咋滴你都开始自学摇篮曲了?!
我赶紧让他别唱了别吵民,等下客栈别的客人投诉他。
他说没事,他已经熟练掌握了短暂的空间隔离术,可以令这间屋子的动静不传到外面去。
他还说,在桃源村成亲那天妖兽来袭,他情急之下被动发动了此术,所以当时没被村民们发现异样。
我说呢,那天那动静,怎么村长没有闻讯赶来趁乱收房。
但无论如何,麒麟族摇篮曲怪好听的,估计含有安神功效和贯穿麒麟一生的辟邪功效。
我很快就睡着了,这回进入了深度睡眠,再没梦到王八羔子。
翌日清晨,我和楼起笙退了房,没急着离开此地继续赶往目的地仙女湖镇。
楼起笙说此地虽小也可一逛。
然后他就带我shopping去了。
我看那些名为货物实则装备的属性,和芍城的差不多,没有很突出的,也就图个式样新。
可能是因为这地图不属于主线的原因吧,有得卖就不错了。
市场很小,半个时辰就差不多逛完了,早饭都吃了,我俩租借完马车后便离开了此地继续赶路。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为何当初楼起笙养的鸡和牛和其他动物都有那么高的自我管理意识。
——就算它们没开灵识,但朦胧中也能感受到来自于麒麟天然的威压,就会下意识地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对方。
比如此刻正在兢兢业业自己赶自己的马。
楼起笙则和我待在车厢里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是搞对象。
只不过这对象脑子有点不好,为了颗压根不存在的蛋迟迟不肯再搞我。
没关系,亲亲嘴也行。
我去亲他,他还躲,这像话吗?搞得好像我很主动他很被动一样。
我很没面子,于是恼羞成怒愈发刁难他。
这下子我就有面子了,因为此刻的我不是在亲他,是在刁难他。
这家伙被逼急了把我摁住开始反抗。
钟旋那王八羔子一路破大防,还不敢大声骂,不敢骂多了,时不时小声蹦出几句贱人浪货之类。
挺好的,我就喜欢看他无能狂怒。
大概傍晚时分,我们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仙女湖镇。
顾名思义,这个小镇盘湖坐落。
仙女湖镇不如芍城大和气派,但道路干净井然有序,行人们看起来都挺放松的,有股子小家碧玉的温馨感。
我们照着霁姑娘给的地址找去镇郊某个湖畔小院。
大老远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湖边效仿古时的姜太公钓鱼。
我和楼起笙对视一眼,心中都有数。
——瞧这要么是装逼要么是真的很牛逼的作派,肯定不是个纯粹的底层NPC!
我俩走到这人身后,楼起笙客气地开口询问:“敢问可是璇玑道长?”
那人缓缓回过头来,露出一张颇为英气的脸庞,眉间有一颗赤红的小痣。
她微微挑眉,打量了我和楼起笙几下,一言不发,转回去继续望着平静的湖面发呆。
而我和楼起笙越发确认她的身份。
因为霁宁雪描述过璇玑道长的模样,完全对上了。
楼起笙对着她的背影抱拳道:“在下麒麟族楼起笙,因故与天乩门霁宁雪霁姑娘结识,得她介绍来请璇玑道长为内人调治身体。”
“麒麟族啊……”璇玑道长喃喃地低声道。
她的声音和外表一样中性,有股雌雄莫辩的少年感。
片刻后,她沉沉地叹了口气,起身转过来对着我们,再度把我俩打量了一遍,然后淡淡道:“请。”
我俩跟着她穿过小院进了屋里,里面很简洁,但并不简陋,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淡雅药草味。
她让我俩随意坐。
楼起笙让我坐下,他依旧站着,上前去将霁宁雪亲笔写的信和天乩门信物交给璇玑道长。
璇玑道长简略看过后,随手将东西搁在了一旁的桌上,眼神又开始打量楼起笙。
半晌,她道:“我还是头一回见着麒麟族……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既是麒麟族,又是宁雪的朋友,这个忙我就帮了。”
楼起笙大喜,急忙作揖道谢。
“不必如此客气。”
璇玑道长摆了摆手,模样比起刚才越发松缓,很是随和。
她此刻认真打量起我来,倒是压根不好奇也不惊奇楼起笙的内人是个男的。
她只问了句:“你好像不是麒麟。”
我点头,比划道:我就是普通的人。
楼起笙出声:“他是人族。”
“人族啊……”她微微一怔,好像想起了什么,很快便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轻笑了声。
这笑容有点复杂微妙,我一时看不懂。
无论如何,她答应为我祛除体内残余邪念,并且当场就给我做了个望闻问切的全套检查。
检查完,她说问题不大,只是需要三日功夫。
算算时间赶得及照约定的进度赶回芍城与霁姑娘他们会合。
楼起笙再度郑重地向她道谢。
“举手之劳。”她道。
楼起笙充满暗示地问:“可需要什么?只要能助阿宝完全康复,无论何物在下一定拿出。”
放过你的角吧大哥!医生都没说要你非得自己跳出来干嘛呢!
璇玑道长平静道:“原本需借麒麟角燃灰以作驱邪之用,可如今患者体内有半颗麒麟内丹,比角顶用。暂时无需什么特殊的,其他我这儿L都有,小友不必操心。”
闻言我就放心了。
楼起笙这家伙却不死心,道:“若有麒麟角,是否有事半功倍之效?”
我不由得默默给他一个眼神。
这眼神的意思是:你再提角试试,信不信我把你蛋给打了!
希望他能看得懂。
他直接装没看到。
璇玑道长估计也挺无语的,说:“过犹不及。”
楼起笙这才暂时放过了他的角,不再提了。!
虽然今日天色已晚,璇玑道长还是很快开出了一副药方。
药她这儿都有,马上就能熬,让我睡前服下,说是为了之后三天正式治疗打底子。
楼起笙闻言,欲言又止。
我其实当时就该警醒并制止他的,但我没有,实在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还浅浅地沉浸在“啊?这就要喝药啊?虽然我会配合,但谁想到要喝苦苦的药高兴得起来啊?我的命已经很苦了……”的情绪之中。
就让楼起笙逮着空子丢我俩的脸了。
他认真地提出:“阿宝或许已有身孕,所服药物会对胎儿有损吗?可以避开吗?若药性猛烈,可否以麒麟角或其他物入药代替?”
我:“……”
说真的,你那角你要实在不想要,我可以帮你掰断它,但这事儿咱俩私下里干,不必舞到别人面前!
我感觉我脸一时间发烫到沸腾,肯定看着就很红,这令事情更加尴尬了。
啊啊啊啊啊!
璇玑道长肉眼可见愣了好几秒,然后重新打量我。
我赶紧冲她摇头,却被楼起笙这个弱智双手捧住脑袋两边,不让摇。
我略略加大力度,强行摇给璇玑道长看。
璇玑道长的目光从我这个正常人的脸上移到旁边那只不正常麒的脸上,欲言又止了一番,看起来有很多槽要吐。
但最终只是淡淡地对楼起笙说:“他没有怀孕。”
楼起笙很坚定(盲目坚定),说:“七日之后方能看得出来,道长此刻看不出来正常。”
我和道长看你就很不正常!
璇玑道长再度欲言又止,片刻后,耐心解说:“他不会怀孕。他是男人。”
救命啊谁懂啊我好想挖条地缝钻进去!
不要说了!就此告辞!
从此天大地大不复相见就当世界上从来没有过彼此吧!
楼起笙倔强道:“麒麟可——”
我忍无可忍扭头捶他,示意他闭嘴。
他满脸为难和关切,低声劝我:“阿宝,谨慎些好。”
话是没错,可这属于完全不必要的谨慎!
“我确实不
太了解麒麟。”璇玑道长充满求知欲地问,“公麒麟也可受孕吗?”
楼起笙拉住我捶他的手,回答她道:“嗯。”
我简直不敢回头去看人家。
我想走了,真的,邪念就邪念吧,比此刻这邪门儿的尴尬强。
“真是玄妙……”璇玑道长这么感慨了一声,然后清醒地说,“可列公子不是麒麟。”
是啊!就是这个理啊!
楼起笙你认真听听仔细想想!
虽然你脑袋里是一堆水,但晃晃把水晃出来一点说不定还有救!
楼起笙还要再说,璇玑道长显然懒得多说这种废话,道:“无论如何,倘若真有胎儿也不会有损,你可放心。”
楼起笙放心了,再次道谢。
我忍不住朝楼起笙比划了几下,让他问问璇玑道长能不能顺便帮他治治脑子。
楼起笙又开始乱翻译:“阿宝让我向道长致谢。”
“不必客气。”璇玑道长随和道。
这回轮到我欲言又止。
我想让楼起笙正确传达我的中心思想,可又怕他发癫问璇玑道长有没有安胎药,只好安静如鸡。
璇玑道长住的小院儿不大,但我和楼起笙还是有地方住,她让我们暂住在药室里。
这里面有张不宽不窄大概一米一左右的小床,挤挤能睡。
实在不行,我去心境。
喝过药后,我跟楼起笙说床太窄了我去心境睡,他不乐意。
“我担心你今夜又做噩梦,有我在会好一些。”他说,“反正你睡我怀里,这床够了。”
倒也是这个理。
我就没再说了。
临睡前,他又给我唱麒麟摇篮曲。
挺好听的。
无论是曲子本身还是他的嗓音还是偶尔的微弱的某王八羔子的破防声。
当然,如果那王八羔子能彻底没声儿就更好了。
楼起笙唱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挺迷糊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手势问他:这也是你们传承里的吗?好神奇。
就像他之前没被教过却天然懂麒麟祭祖歌。
他的歌声停了下来,手将我搂紧了一点,过了几秒才低声
回答:“不是。”
我一怔,昏昏欲睡的大脑忽然清明。
——如果不是天然传承,那就可能是他从他父母那里学来的……
他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能感知到外界嘛。
我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揭了下他的伤疤,急忙圆场道:困了困了,你也早点睡吧。
他把我手拉住,亲了亲我的额头,温柔道:“无妨。”
倘若没有那场造化弄人,他的童年肯定很幸福。
他父母那么恩爱。
若他能长在父母膝下,他们肯定会很用心地爱他教他。
我突然脑海里冒出来一幅画面:一只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小麒麟。
可马上就浮现出了另一幅画面:一只蜷缩在山林深处脏兮兮的独自舔舐着伤口的小麒麟。
显然后者才是楼起笙童年的真实写照。
可能他那么想要孩子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他本该幸福的童年缺了席,想在孩子的身上弥补回来,把孩子当作曾经的自己。
……但是对不起我真的生不了==
实在不行你把我当你儿子吧给你过足爹瘾==
但是我变不了麒麟外形也不可爱抱歉呢==
我一时走神,回过神来时发现这货又在摸我肚子。
该说不说,哥你一脸慈父深情令人动容但是你摸错地方了。
没意外的话你现在摸的是我的胃和晚饭和那碗好苦好苦的药==
我不动声色地拉开他的手,转移话题安慰他:你们一定能成功把你母亲救出来、化解她体内邪念。
他的手马上贴回来继续摸,同时敏锐地强调:“是‘我们’。”
你这么敏锐怎么就不敏锐地察觉你真的在摸我的胃呢。
我再次拉开他的手,撇撇嘴,比划说:我又帮不上忙。
他这下子不摸了,改而贴贴我,说:“不要这么说。”
可是就没了下文,说明这是一个无法反驳的事实。
我不但帮不上忙,还到处拖后腿。
分走他半颗内丹还不知道决战时会有多大的负|面影响。
再说这回,
若非正好芍城百姓的安危之事急需霁宁雪回一趟济南,那就单单是为了我的身体而耽误行程了。
搁小说里要被骂八百条评论的。
我想了又想,和他说:你说,我有你半颗内丹,会不会其实也可以修炼?
他说:“可以。所以你在心境无聊时可以练练我教你的那些心法。”
我继续引导:那些都是调理身体的,我是说,我可以像你们一样和妖祟战斗。
总得给我的咸鱼棒槌编个来由吧!
到时候我就说是我自己悟出来的招式。
说起来,这棒槌好像被我扔在心境里的海边了。
不知道捡回来晒晒还能不能用。
重新做一个看似容易,其实还是挺麻烦的。
能用就凑合先用着吧,反正目前只是1级。
等我拿这个练手练得差不多了,正好换新的。
我正畅想,楼起笙给我泼冷水:“很危险,别了。”
我尝试争取:我多练练,练得和你们一样厉害就可以啦。
“没有这个必要。”他继续回绝我。
我顿时兴致索然,不说了,睡觉。
片刻后,他低声问:“生气了?”
我没理他。
说不上是生气,就是……就是挺迷茫的。
我早就猜到他会拒绝,只是不死心想试试,结果证明我猜对了。
“阿宝,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一点伤害。”他说,“我怕你担心才不说,就算是我也会在战斗时受伤,有时候其实也挺疼的。何况我还是麒麟,你是人族,那些伤若是受在你身上,必然更加严重。”
我说:霁姑娘也是人族。
“她自幼被收入天乩门修行,和你怎会一样。”他理所当然地说。
我说:我又没说我现在就要一起战斗,是说等我练得跟你们一样厉害的时候。
他想了想,说:“好吧。”
我想他就是在敷衍我而已,他估计觉得我根本达不到这个目标。
但他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继续闹,就也敷衍了下,说睡觉睡觉。
睡到半夜,我突然醒了,静静地选择了半分钟,摸索着要下床,被他握住
“……阿宝?”他声音低哑地叫我,眼睛随即睁开来。
我比划道我尿急。
睡前喝了那么大一碗汤药呢。
这屋里肯定没有尿壶,只能去外面茅房。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道:“一起。”
说是一起,其实他根本就是为了保护我才来的,我看他根本就没有尿意。
尿完出来,他从缸里给我舀水洗手,接着把瓢放回去。
我正低头用帕子擦着手上的水,听到他道:“阿宝,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看去。
此刻的仙女湖很漂亮,笼罩在静谧的夜色之中,月光在湖面投下粼粼的波光。
岸边有茂密的草丛,幽幽的萤火虫成片聚在一起。
眼前这景色唯美得像游戏CG。
嗯……本来就是游戏嘛。
“困吗?不困我们在这附近走走。”他说,“你看那边有凉亭。”
我点点头。
我俩便朝那边走去,可走着走着,我突然两脚一空,被他突然地拦腰抱了起来。
我问他干嘛。
总不能发展到我连走路都走不得这么弱□□。
他低头看着我,轻声道:“阿宝,我知你并没那般柔弱,只是我爱如此。”
“……”
“是我忍不住想要更加的疼爱你,并非是你之过。”他说。
哎呀……道理是这个道理啦,但……
没这个必要……
他将我抱着走去凉亭,把我放在凳子上坐好,然后他蹲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腰,脑袋靠在我膝上,道:
“虽然我爹是族长,以战力而言,他远不如我娘刚猛。一次我听他们说起以往,我爹有次在战场上受伤,险些受兽潮踩踏,是我娘折返把他叼走才幸免于难。”
“可他依旧处处疼爱我娘。”
“我娘爱吃毛刺果,这是麒麟城的特产果物,外壳被尖刺包裹,剥起来挺麻烦。我娘脾气急,仗着麒麟皮厚,总是直接一掌拍扁了剥,如此方便快捷,她又不会为此受伤,顶多手上有汁水要洗。”
“可我爹就是操心,每每要亲手剥了壳喂她。我娘嫌我爹肉麻
兮兮,我爹却就是乐意如此肉麻兮兮。”
我低头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正如在桃源村时,曾有小孩结伴朝我扔石头吐口水,你为此担忧我会难过痛苦,可事实上我又岂有那般脆弱。”
他说到此处,抬头看我,笑着问:“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此事……那时你偷偷往我门口放野花野果,我是知道的。”
我:“……”
干嘛突然说!
是有这事儿。
那时候我还挺小的,跟着村里一群小孩儿混。
正进行街溜子行为时,遇到当时也不大的楼起笙。
孩子们当面骂他,还冲他扔石头吐口水,让他滚粗桃源村。
我去拦,可没人听我的。
一起的列瀚林把我拉开,让我别掺和,不然就跟爹说。
就在这短短时间里,楼起笙已经面无表情旁若无人地走过去了。
看起来他很无所谓,但我以己及人,觉得冷漠都是他的保护色,他的内心肯定好难过好难过的。
于是我就弄了点儿花花草草之类的偷偷搁他家门口以作安慰。
我特意躲在草丛里等到他出门了才去放的!
没料到他是麒麟,隔老远都能看到。
“我懂你疼爱我之心,你也懂我吗?阿宝。”他仰面望着我,如此问道。
我:“……”
干嘛搞这么文艺,我是理科生。!
感觉……他爹娘原本着实是一对神仙眷侣,以致于胎教出了一只恋爱脑。
我看着他的头顶,正要心有所动,他放开了我的手,轻轻亲我肚子一下。
我:“……”
哥你真的不要太荒谬。
等他抬起头来,我无奈地冲他比划:真的没怀,你这样我很担心过几天你会很失望。
他拒绝接受现实,起身岔开话题:“我们就这么看会儿夜景吧,这么好看。”
行吧,比他惦记别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