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过顾昶想了想，觉得看电影什么都不吃，也不太现实，就问：“除了这些煎炒炸，你可以买点其他吃的。”
祁玉点头，就开始环视，似乎在考虑自己要吃点什么好。
顾昶也在看，想看看有没有一些不那么热气的小吃和零食，结果扫到了一个几乎被隐没在人群的小孩子。
那小孩儿面前摆着很多爆米花和饮料，穿着有些脏的衣服，头发有些长，大概是因为太久不洗，所以看起来黏糊糊的，一小撮一小撮地堆在一起。
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孩儿皮肤应该都挺好的，但那小孩儿的脸颊却红红的，还有些起皮开裂，很是粗糙。
不少人见那小孩儿可怜，都主动上前买他的爆米花和饮料。
那小孩儿自然十分高兴，每次有人询问都特别热情，脸上还洋溢着很天真很治愈的笑容，不过没敢靠近人，大约是知道自己太脏太臭，怕会引起客人的反感。
有一对情侣正好也要买爆米花，那女生看到小孩儿后，也觉得他很可怜，想要上去照顾一下他的生意，可是男生却拉住他，看着那小孩儿的眼神厌恶又嫌弃。
“干什么？那么多卖爆米花的，你非要在这里买？”
女孩儿说：“他好可怜，反正都是买爆米花，帮衬一下。”
男生就说：“可怜什么可怜？都是装的，父母故意把他包装成这样，就是为了引起人们的同情心，再说了，你看他脏成这个样子，谁知道东西干净不干净？万一吃坏了肚子，或者有什么传染病怎么办？”
闻言，那女孩儿迟疑了。
男生又说：“好了，去别的地方买，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么穷的人家？都是套路，要不然就是有什么传染病……”
这话不大不小，却也让周围的不少人都听到了。
原本还想过去帮衬的人都调转了方向，而拿起了爆米花的几个女生也犹豫了，而后尴尬地将爆米花放下，“对不起啊弟弟，姐姐不买了……”
那小孩儿的面色僵硬了下，但是很快又笑得很甜很甜，“没事的姐姐。”
然后，将收过来的钱叠得整整齐齐的钱还给了她们。
几个女生犹豫着，只捏住了钱的一个小角，然后快速塞到自己的包包里，显然是不敢多碰拿钱，转身的时候又急忙拿出纸巾擦手。
显然是被刚才男生的那些话给影响到了。
几个女生这样的做法，让那些还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买的人下定了决心，都转身去了别人那里买爆米花。
很快，那小孩儿的周围就空了一圈，路过的人都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好像他身上真的有什么病毒。
祁玉自然也注意到这一幕了。
他转头看向顾昶小声问：“我们要过去买吗？”
他是想买的，但怕顾昶不给。
顾昶点头，“你在这里等着。”
而后，就过去在那小孩儿面前蹲下。
第87章 到底经历过什么（五）
看到又来客人，那小孩儿显然十分意外，而后强忍住激动，又露出了甜甜的笑，眼神里明显带着忐忑，“您要……买、买爆米花吗？”
顾昶掏出了一张一百，递给他，佯装要选爆米花，轻声问：“你爸妈呢？”
应该是有很多人这样问过小孩儿，那小孩儿也不意外，小声说：“爸爸不在了，妈妈去工作了，我在这里卖爆米花给妈妈减轻负担。”
眼神虽然小心翼翼，但没有任何不对劲，说的应该是实话。
顾昶本来以为这小孩儿是被人拐卖来，又或者是被家人虐待才会这个样子，看来……并不是。
他又多问了几句，确定这小孩儿没有任何的不情愿，对那个所谓的妈妈也没有任何怨恨后，才拿着爆米花和饮料起身离开。
小孩儿在后面喊：“哥哥，给你找的钱……”
顾昶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留着吧”
将爆米花递给祁玉，顾昶还没说话，他就问道：“怎么样？”
很显然他也怀疑那小孩儿不对劲。
顾昶说：“不是拐卖，爸爸死了，妈妈忙于工作。”
闻言，祁玉怀疑地看了一眼那小孩儿。
因为有了顾昶打破僵局，倒也有了一些人继续去小孩儿那买爆米花。
虽然怀疑，可那小孩儿没有求助，顾昶也试探不出什么，他们也只能先进电影院。
为了避免意外，顾昶还专门给祁玉买了帽子戴着，同时还给他戴了口罩。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单纯觉得这样会安心些。
祁玉倒也乖乖戴上了，可他们在进电影院的时候，顾昶还是敏锐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
他转头看了一眼，却没发现可疑的人。
回头皱了皱眉头，就跟祁玉找到位置坐下了。
祁玉看他好像有心事，低声问道：“怎么了？”
顾昶摇摇头，并未把心里的怀疑告诉他，只是说：“不要喝太多饮料，爆米花也少吃点。”
一般出现意外，都是在去上厕所的路上。
祁玉乖乖点头，只以为顾昶担心他不能吃外面这些东西，并未多想。
电影开始后，祁玉把口罩摘了下来，一边小口吃着爆米花，一边专心致志看着电影。
但坐在他身边的顾昶又开始不安，那道盯着他们的视线简直明晃晃赤果果，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顾昶没来由地觉得很恶心。
电影差不多两个小时，祁玉谨记顾昶的叮嘱，没有吃太多爆米花，也没敢喝几口饮料，但电影快结束的时候，他还是憋不住了。
转头委屈巴巴看着顾昶，“小昶……”
顾昶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也有些想去洗手间，就点头说：“我跟你一起去。”
祁玉在这方面是很乖的，几乎是顾昶说什么就是什么。
到了洗手间后，顾昶很警惕地先进洗手间检查了一番，察觉到没有任何异样后，才让祁玉进去。
他说：“我在隔壁，我不出来之前，不能出来，等我说话了再出来。”
祁玉乖巧点头，竟然半点意见都没有，也丝毫不认为顾昶这样是疑心太重。
顾昶心里有些沉，看来……刚才那道盯着他们的视线，果然是冲着祁玉来的，而祁玉也肯定在这方面吃过亏。
顾昶上洗手间的时候，还一直听着隔壁的动静。
解决完了后，又立马出去，轻声问：“可以了吗？”
祁玉有些害羞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快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外面进来。
是一个清洁工，戴着帽子和口罩，压根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可他抬眸的那一刹那，正好跟顾昶对视上。
那不是一双清洁工该有的眼神。
看到顾昶守在厕所门前，清洁工的眸子闪了闪，但是又很快低头开始搞卫生。
顾昶明知道这清洁工有问题，但也不可能上前直接跟他打起来，毕竟祁玉还在这里。
没多久，祁玉出来了。
他红着脸不好意思说：“我有点闹肚子……”
顾昶说：“没事，洗手吧。”
他故意走在祁玉的一侧，护着他不让他跟清洁工有半点接触的机会，两个人一起洗了手后才走出洗手间。
走出电影院后，顾昶又往刚才那小孩儿蹲着的地方看去。
人已经不见了。
应该是卖完回家了吧……
祁玉一脸期待问：“等下我们要去哪里？”
顾昶收回视线，看向他说：“游乐园。”
游乐园就在附近，并不远，顾昶带他过去后，却开始犯难。
以祁玉这个身体状况，他们应该也玩不了太剧烈太刺激的东西，但不刺激的又都是小孩子玩的，他总不能带着身高一米八几的祁玉跟一帮小孩儿玩吧？
顾昶看向他问：“你想玩什么？”
祁玉尤其兴奋，他什么都想玩！
但是……
指了过山车，被顾昶否决了。
指了海盗船，被顾昶否决了。
指了摩天轮，也被顾昶否决了。
祁玉就生气了，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那我玩什么？”
顾昶为难地往四周看了看，最后问：“旋转木马？碰碰车？”
最后，祁玉也只能跟着顾昶去坐了旋转木马，玩了碰碰车。
但游乐园这么多好玩的，祁玉看自己只能玩这两个，小孩子脾气上来了。
他要吃冰淇淋，顾昶不敢给他买，见他生气，又只能哄着给他买了最小的，并且还专门打了电话问江贺年可不可以。
吃完冰淇淋，祁玉觉得不能这样浪费时间，说不定他以后再也不能来游乐园了。
所以，他决定要去鬼屋！
顾昶对鬼屋是没什么感觉的，看祁玉想去，觉得也不算刺激，就带着他去了。
结果到了门口，祁玉却不敢进去。
顾昶：……
无奈又觉得好笑，他看着还没进去就已经扒在自己身上不动的祁玉，问：“不然不去了？”
祁玉怕得声音都颤抖了，喊道：“不行！要去！”
顾昶：“那走吧？”
他一动，祁玉就哇哇喊了起来，嘤嘤嘤地哭，“我害怕！”
顾昶哄着他说：“不怕。”
“怕！有鬼！”
顾昶：“鬼是假的……”
“不，有可能是真的！”
顾昶：……？？？
想了想，他只好也伸手抱住了祁玉，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
感受着怀里温软的身体，顾昶眸子闪了闪，轻声说：“那我抱着你，我们这样进去，好不好？”
祁玉还是怕，但比之前好了一些。
顾昶不怕，他就没有那么怕了。
点点头，抱紧了顾昶进去。
刚开始也还好，就是环境看着有些吓人，祁玉瑟缩着身体往顾昶怀里钻，顾昶被他撞得踉跄了一下，手也搂得更紧，感觉自己都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真要命。
他轻声哄着：“没有鬼，别怕……”
“啊啊啊啊啊！”
顾昶：……？
祁玉哭唧唧说：“不要说那个字！不要说！”
顾昶：“……好，我不说了。”
第89章 到底经历过什么（七）
又往前走了几步，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忽然一只带着血的假手伸了出来，正好就碰到了祁玉。
祁玉：……
“啊！！！”
他抱紧了顾昶，几乎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到顾昶身体里。
顾昶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也还是抱着他哄道：“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然后一脚就把那只假手踢飞了。
祁玉不相信，也不敢再看，就是抱着顾昶把头埋进他怀里，吓得浑身颤抖，大口喘着气，呼出来的热气都喷到了顾昶身上，带着他特有的气息，让顾昶脑子一片空白，晃神不已。
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男生都喜欢带着女生看恐怖片，逛鬼屋了。
顾昶几乎是提着祁玉往前走，但大概是安分了许久，好像没什么吓人的东西了，祁玉才又敢悄咪咪地探头出来看一眼。
但他运气非常不好。
刚探头出来，前面就迎面跳来一只僵尸。
祁玉：“……！！！”
不是他不想喊，而是顾昶捂住了他的嘴巴，无奈哄着说：“假的，都是假的，不信我打给你看。”
僵尸：……？？？
顾昶当然没能打成功，因为装成僵尸的那人跳着跑了。
祁玉：……
经了这一遭，祁玉的胆子好像大了一些，忽然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也只是往顾昶那边缩去，然后等着看顾昶打鬼。
顾昶松了一口气。
想着应该准备到尽头了，结果走了一会儿，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是哪个游客不小心留下来的外套，他将外套踢到一旁，又看到自己的鞋带开了，就对祁玉说：“等会儿，我系个鞋带。”
祁玉点点头，等顾昶蹲下来后，又左右警惕地看看。
他怕是真怕，可好奇心很重也是真的。
忽然看到旁边有什么东西闪着很漂亮的光，一时好奇，忘了这里是鬼屋，所以就傻乎乎地上前想看个究竟。
那闪着光的东XZ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毛发里，祁玉看不太清楚，就把那团头发给拨开，然后……对上了一只女鬼带血的眼睛。
那女鬼把脸涂得很白很白，眼珠子有种要掉出来的架势，两行血泪特别明显，掉在外面的长舌头也做得很逼真，别说是乍一眼地上的祁玉，就连无意中转头看过去的顾昶都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祁玉这一声惨叫，几乎要把整个鬼屋都掀飞，那女鬼也被吓了一跳。
“啊！！！！！”
这是女鬼喊的，不过是男人的声音。
然后，祁玉再次被吓到，又喊了出来。
那“女鬼”也跟着继续喊。
顾昶：……？？？
祁玉之前被吓得浑身僵硬，喊了第二次后，好像是反应过来了，急忙跑到顾昶面前跳起来抱住他，双手紧紧抱着顾昶的脖子，双腿也圈住了顾昶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被吓得嘤嘤不停。
顾昶被他这么一抱，手也下意识抱住他，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托住他的臀，然后浑身僵硬。
祁玉被吓坏了，死活不肯从顾昶身上下来，而顾昶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荒而逃的“女鬼”，心情也是很复杂。
就这样抱着祁玉走了好一会儿，顾昶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哑着声音，轻声哄祁玉说：“没有了，下来吧？”
第90章 到底经历过什么（八）
祁玉怕得很，那男人扮成的女鬼已经给他留下了非常大的阴影，他此刻正被阴影笼罩着，感觉不到顾昶的异样，也不敢下来走，更加用力地抱着顾昶的脖子，生怕顾昶把他扔下来。
顾昶：……
没办法，他微叹一口气，只能继续用这样的姿势抱着祁玉出去。
出去的时候，褚聿承和江贺年正守在外面。
估摸着是从保镖那里知道他们在这里，所以直接过来找人了。
看到祁玉就这么扒着顾昶不放的时候，褚聿承和江贺年愣了愣，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而后，江贺年的视线就放在了顾昶托着祁玉臀部的那只手上！
眼睛里好像燃起了两团火焰，他气得胸口发疼，赶紧过去把祁玉给扒拉下来抱在怀里，生气说：“干什么呢你们！”
顾昶没说话。
祁玉看到江贺年来了后，嘤了一声，又一头扎进了他怀里，紧紧抱着，泪汪汪的眼眸红得厉害，看得江贺年心疼不已，也不敢责怪了。
褚聿承难得地不介意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的事，反而走到顾昶身边，低声问：“怎么会去鬼屋？”
顾昶听出了一些猫腻，看着江贺年一边哄着祁玉一边抱着他到车上，疑惑问：“怎么了？”
他只是觉得祁玉胆小得有些厉害，但没往其他方面想，毕竟有人的确天生怕这些东西。
褚聿承看了一眼已经被江贺年抱上车的祁玉，解释说：“祁玉……很小的时候发生过一些事情，从此有了很大的阴影，有很严重的PTSD，从小怕黑怕鬼，江贺年从来不敢让他接触这些，天黑后别墅一定是灯火通明的，晚上他们睡觉都不敢关灯。”
顾昶怔愣。
PTSD，俗称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可祁玉怎么会得这个？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还不断地哄他下来自己走，顾昶心里就难受自责，他不知道……
褚聿承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安慰道：“是他自己要去的吧？这些年江贺年一直在帮助他积极治疗，可能也好很多了，他自己也开始重视这个问题，未必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别太担心。”
顾昶点点头，脑子里全是祁玉，根本没注意到男人朝着他越靠越近，并且还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男生也只是看了他一眼。
心情不好，不想跟他计较。
虽然很想打死他。
褚聿承看他心情不好，笑着问：“想不想吃冰淇淋？给你买一个？”
不等顾昶说话，男人就朝着买冰淇淋的地方走去。
顾昶没理他，犹豫着是要去车上看看祁玉，还是找个地方随便坐着等着祁玉和江贺年出来。
结果一扭头，又看到了之前在电影院外卖爆米花的小孩儿。
他就蹲在不远处的摊位上，卖的还是爆米花和饮料，可又多了别的小玩意儿。
顾昶觉得自己没事做，干脆走过去。
那小孩儿也看到他了，又下意识扬起了甜甜的笑，喊道：“哥哥！”
顾昶在他旁边坐下，问：“怎么来这里？”
小孩儿面色僵硬了一下，而后低头闷声说：“那边不给摆了。”
闻言，顾昶才想起和祁玉出电影院的时候，外面多了几个保安模样的大叔。
他当时并未在意，现在看来……小孩儿应该是被赶走的。
顾昶又问：“你几岁了？不上学吗？”
瞧着瘦瘦弱弱的，看着好像也就三岁左右，但顾昶猜应该不止。
第91章 到底经历过什么（九）（加更~）
这小孩儿说话流利，一点都不怕生，笑起来的时候还略带几分讨好，显然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儿能做得到的。
小孩儿说：“五岁了。”
顾昶皱眉，五岁？
然后小孩儿又说：“妈妈说，五岁不需要上学，我太笨了，脑子还没发育好，要等十岁了再说。”
十岁才上学？
怎么会有这样的妈？
说着，小孩儿又小心翼翼瞧着顾昶，小声问：“哥哥，你几岁上学的？”
顾昶看了看他，声音不自觉温柔下来，“七岁。”
不过正常的小孩儿应该是三四岁上幼儿园，六岁上小学一年级，他之所以是七岁，是因为那会儿县城太穷，没有上幼儿园这个规矩，而且他又是孤儿，孤儿院的孩子大多都是七八岁才上的一年级。
小孩儿就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就好了，我比较笨，妈妈说十岁才上学是对的，哥哥你比较聪明，七岁就上学了，真厉害！”
顾昶却蹙眉，心里莫名有了一股烦躁。
几岁上学不是看聪不聪明，而是规定。
更何况都没有读过书上过学，怎么知道到底聪不聪明？
这个小孩儿的妈妈显然是故意不让他上学……
“媳妇儿？”
褚聿承买了冰淇淋，却找不到顾昶，还以为人又跑了，转眼才看到他在这边跟一小孩儿说话。
那小孩儿看到褚聿承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视线就控制不住放在了他的冰淇淋上。
但很快，他又强迫自己转移视线。
褚聿承走到顾昶身边，将其中一个冰淇淋递给了他，笑着柔声说：“怎么跑这儿来了？”
顾昶看着那个冰淇淋，没接过来。
男人也没管他，又把另外一个冰淇淋递给了那小孩儿，温声说：“来，叔叔请你吃冰淇淋。”
小孩儿迟疑着没敢接，而是看了看褚聿承递给顾昶的那个冰淇淋。
褚聿承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说：“没事儿，我们两个吃一个就够了，小孩儿吃的多一点。”
可那小孩儿还是没敢接过来。
顾昶见状，只好把那个冰淇淋从褚聿承手里接过来，递给了他，“吃吧。”
小孩儿这才敢接过冰淇淋。
却也没有吃，而是迟疑着看褚聿承和顾昶，似乎是怕他们两个吃一个不够。
褚聿承就笑了，他先是挖了一口递给顾昶，等顾昶配合地吃了后，他又挖了一口自己吃。
他说：“你看，我们两个就是要吃一个冰淇淋。”
顾昶：……
小孩儿：……
不过褚聿承这一番骚操作，总算让那小孩儿相信他们两个吃一个冰淇淋也是够的，开始小心翼翼吃着手里的冰淇淋。
到底是小孩儿，再成熟也只是个孩子，脸上的表情根本控制不住，又是惊喜又是忐忑。
吃了几口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才看向褚聿承说：“谢谢叔叔。”
褚聿承笑着点点头。
然后，就看见那小孩儿转头看向顾昶，甜甜笑着说：“谢谢哥哥。”
褚聿承：……？？？
虽然他的确是比顾昶大了那么些，但这称呼一喊，摆明是比顾昶大了一个辈分。
男人有些不爽了！
但偏偏他又不能跟一个小孩儿计较。
就笑眯眯哄着说：“不是哥哥，这个也是叔叔。”
毕竟他再不要脸，也总不能让人家小孩儿喊他哥哥。
小孩儿一怔，看了看顾昶，又看了看褚聿承，小声说：“可是妈妈说了，长得好看又年轻的要叫哥哥。”
褚聿承：……
什么意思？
合着他是又老又丑？！
顾昶一听，也笑了。
冷笑不算。
本来就长得很好看的人，这一笑，那张原本就冷冰冰的脸像是冰山融化，春暖花开，一时间让褚聿承也愣神了。
嗯……虽然这小屁孩很欠揍，但看在顾昶笑了的份上，他就原谅他了！
褚聿承问：“你怎么在这里卖爆米花？你家里人呢？”
小孩儿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说：“妈妈去工作了。”
“爸爸呢？”
“没有爸爸。”
只是四个字，却让男人愣住了。
而小孩儿说起自己没有爸爸这个事情，似乎压根不在乎，好像根本不明白没有爸爸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褚聿承当然问不出“为什么没有爸爸”这种话，只是略一沉默后，又问：“那你出来摆摊，你妈妈知道吗？”
这个问题，顾昶之前就想问，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问。
见男人问了，便也看着那小孩儿。
小孩儿顿了下，然后不解看着他们反问道：“为什么不知道？”
果然这样。
顾昶心里一沉，褚聿承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但男人怕吓到小孩儿，又笑眯眯说：“你还这么小，你妈妈也舍得让你出来摆摊？”
顿了顿，又故意吓唬他，“不怕你被抓走吗？”
小孩儿根本不怕被吓，而且聊了一会儿，对他们也开始不设防了，笑着得意说：“我才不怕呢！要是有人想抓我，我就喊，我穿成这个样子，我一喊的话，叔叔阿姨们肯定会怀疑的，到时候我就抓住一个叔叔阿姨，这样坏人就不敢抓我了！”
不等褚聿承和顾昶有所反应，他又笑眯眯说：“我出来摆摊很久了，以前有人想抓我，我就这么做的，都没有人成功！”
褚聿承眼眸变了，但脸上依旧带着笑，假装好奇问：“那你出来摆摊多久了？”
小孩儿伸出一个手指头，得意又高兴，“一年了！”
顾昶眸子暗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