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比心心。
傅雪衣只主动了不到一会儿, 便被谢凛给罩在了怀中。
谢凛这一次的确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温柔,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对待着他。
傅雪衣却仍旧有些承受不住。
他重伤才愈, 身体上的外伤已然痊愈恢复, 内里灵脉的伤势却依旧密布裂痕。
尽管谢凛用了灵决, 使得自己变得暖和至极, 可情到深处,谢凛寒凉的灵力钻进傅雪衣的灵脉之中, 从那些灵脉裂痕之间溢散了些出去,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让他一时之间觉得身处冰火两重天般。
傅雪衣神色恍然,动作极轻地推拒道:“师尊, 好烫……”
谢凛低下头, 轻轻地贴近傅雪衣的面容, 又听见这个人小声反驳说:“不对不对, 是好凉啊。”
傅雪衣眸中带着些许的茫然与无措, 察觉到谢凛靠近的气息,松开了微微抗拒的手, 又将自己主动送了上去。
谢凛的灵力没入傅雪衣的灵脉之中, 温养修复着他布满裂痕的灵脉。
傅雪衣觉得这个过程微微发疼, 意欲挣扎,却被谢凛扣住了腰身。最终, 他只得有些无助地攥紧被角。
谢凛抬起手,扣住傅雪衣死死攥着锦被的手指,一根一根交握, 最终十指相扣。
随后, 他将傅雪衣抱了起来, 坐在自己身上,以宽大的手掌轻轻抚过傅雪衣的后脖颈,似在安抚,在这个人耳畔轻声道:“乖,放松些。”
傅雪衣费力地抬起眼睫,湿漉漉的水雾隐约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慢慢地靠过去,靠在谢凛肩头,逐渐放松下来。
谢凛却在此刻突然发力,使得傅雪衣下意识就近咬住了这个使坏者的锁骨。
自脊骨下方传来的刺激,让傅雪衣有些受不住,齿尖咬住的一点皮肉见了血,一点微弱的血腥甜意蔓延开来。
他该怎么做呢?
此刻,傅雪衣不知道是该松口,还是该去顾尾。在极致的欢愉开始稍微褪去之后,他晕乎乎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启唇以舌尖舔了下那道深刻见血的齿痕,轻轻吸吮,试图为谢凛“疗伤”,想要治愈那道伤口。
谢凛闷哼一声,似乎受到刺激般,神情温柔却强势,手掌抚过傅雪衣的背。
傅雪衣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续,他声音极轻地喊了一声“师尊”,无意识地顺从着谢凛的动作。
“师尊,我……”
傅雪衣被做得昏了过去。临沉睡前,他像是说些什么,累极的意识让他暂缓了将要开口的话音。
他有什么话要说的话,等到明日清醒之后再来想吧。
等傅雪衣睡够之后,他费力地颤了下眼睫,意识开始回拢。
他张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微微抬了下手指,轻抚过谢凛如鸦羽般的眼睫。
这样小的动静,也足以让谢凛醒来。
傅雪衣察觉到指腹前的眼睫微动了下,连忙将手收了回来,闭了下眼,又才睁开眼,眸光便撞进了谢凛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眸之中。
傅雪衣道:“师尊。”
“嗯。”谢凛将人抱住,又问道,“还有没有哪里疼?”
傅雪衣闻言,认真地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
谢凛摸了摸傅雪衣散乱开来的墨发,坐起身来,应了声:“那就好,记得百日之内不能动用灵力。”
傅雪衣一眼便瞥见昨晚自己做得昏了头在谢凛锁骨上咬出来的那枚齿痕,一时噤声,心说这个人明明什么小伤都能治好,干嘛还留着这点儿伤,是为了让他心疼吗?
思及此,傅雪衣出声,提醒道:“师尊,你肩上有伤。”
谢凛“嗯”了一声,抬手将衣裳披上。雪色衣料很快将已然结痂的齿缝给遮住了。
他道:“不碍事,留着。”
傅雪衣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究竟是他不能动用灵力,还是谢凛不能动用灵力啊?不过……谢凛不治这点儿小伤,他也管不着。
傅雪衣慢吞吞地移动到床边来,在储物空间搜寻了一身衣裳,很快将其穿好。
他抬起手,将半搭在外衣内侧的头发给撩出来,就听见谢凛站在不远处叫他过去。
傅雪衣一边系好腰间系带,一边转身往谢凛方向走去。
谢凛将他按在镜前坐下,帮他梳理着披散在身后的头发。
直到谢凛上手捉住他的头发,傅雪衣也未曾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儿的地方。
以往在异界的时候,他们扮了好几个月的恩爱夫夫,谢凛也是这样帮他弄发束冠的。
时至傅雪衣的目光随意一扫,望见妆镜中神色自然而温和的谢凛站在他身后的时候,他蓦然想起来了。
这里不是异界,而是九州。
在异界,他们做无人认识的恩爱夫夫,而在九州,他们是众人皆知的师徒。
谢凛上手熟练,很快就帮傅雪衣束好了发冠。
他道了一声“好了”,意识到傅雪衣许久未曾有回应,便看了一眼镜中的人,习惯性地问道:“不喜欢今日的发冠样式?”
傅雪衣回过神来,语气略微迟钝了下,才应声说:“没有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那便是喜欢了。
这一瞬,他心中平静至极。
谢凛将此前凤幽幽留下来的那根凤凰翎羽递给傅雪衣,并解释道:“凤幽幽说,他借了你一根翎羽,便还你一根翎羽。”
傅雪衣抬手接过那根凤凰翎羽,一时失神,问道:“师尊,那凤前辈他……”
谢凛道:“已经陨了。”
傅雪衣垂了下眸,似乎有些怅然。
谢凛开口:“凤幽幽本来只余一抹神魂,借凡鸟之躯重获新生。当他唤出那根翎羽时,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不必伤怀。”
凤幽幽宁愿做最后一次翱翔于天的凤凰,也不愿再做浑噩度日的异界囚鸟。
傅雪衣轻声道:“我知道的。”
他收起了手中的凤凰翎羽。
紧接着,谢凛抬手给出一些别的东西,道:“半个月前我帮你收起来的一些灵讯。”
灵光尽数落在傅雪衣面前,傅雪衣看了一眼,是过去半年所有数量的灵讯。他伸手将其捞了回来,一把丢进储物空间,打算待会儿再看。
谢凛看了傅雪衣一眼,对于他将灵讯尽数收起来的举动,并未有任何的异议。
傅雪衣很快关上储物空间,抬眸一扫,发现此处是谢凛的院子,语气迟疑了下。
谢凛道:“有话便说。”
傅雪衣出声问:“师尊,关于异界之事,你打算怎么做?”
“半月之前,界壁未完全合拢之前,我大致感知到异界的情况,有所了解,不必担忧。”
傅雪衣点了点头,正准备再听谢凛继续解释的时候,就发觉谢凛没打算再说了。他一愣,问道:“就这样吗?”
谢凛道:“我会唤九州各宗共同来商议此事。”
说到此处时,谢凛盯着傅雪衣,语气认真:“傅雪衣,发生了任何事情,记得及时告知于我。”
傅雪衣点点头,应声说:“嗯。”
“还有,记住我说的话,百日内不要动用灵力。”
“好,我发誓。”傅雪衣见谢凛神情不太放心,只好继续道,“我在百日内绝对不动用灵力。师尊,你一定放心。”
谢凛淡声道:“我不放心。”
傅雪衣顿时噤声。
谢凛抬起手,又为傅雪衣探查了一次灵脉,才道:“我得先离开一趟。”
“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傅雪衣闻言,顺势站起身来,跟谢凛说了一声,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谢凛神色似有意动,他本是想让傅雪衣留在此处的,最终却没再说些什么,任由傅雪衣离开此处。
他的眸光落在傅雪衣因走动而轻掀扬起的一袂衣角处,目送那如同灵蝶般翩翩飞走的衣角彻底消失在门外,方才安静地收回了目光。
另外一边,傅雪衣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心里空落落的。
旋即,他摇了摇头,抬手推开院门。
院中虽然已有半年未曾住人,却依旧干净如初。
傅雪衣不必费心打扫,坐在桌前,开始整理储物空间中的各种灵讯。
传灵讯不需要耗费灵力,是修行之人就行。
跟自家父亲母亲传过灵讯之后,傅雪衣才得知半月之前,当谢凛回到九州之后,没多久便给他父亲与母亲传了灵讯。
谢凛称他们只是意外掉落进了一个隐世之地,不便与外界相传灵讯,因而才长达半年未曾有过灵讯回音。
谢凛知晓他不想让父母担忧,因而就替他隐瞒了自己这半个多月以来的生死险境。
傅雪衣微松了口气,也按照谢凛这个说辞,逐一给其他人回复灵讯。
傅雪衣发现这半年以来,好像有不少人给他传了灵讯。光是整理这半年以来的所有灵讯,外加回复灵讯,就耗费了傅雪衣大半日的时间。
傍晚时,傅雪衣将春昼唤出来,尝试了一下练剑。
他回忆起此前那一剑和铺天盖地而出的剑域。心里猜测不知道等之后,他还能否使出剑域来。
晚上,傅雪衣打算修行的时候,方才想起白日里自己答应过谢凛的话,百日内不能动用灵力。
他思忖片刻,索性将修炼心法丢在一旁,拿了一架琴出来,指尖随意拨弹了两下,便开始静心练琴。
一刻钟后,傅雪衣停弦离手,安静地坐在椅子里,捧着脸,似在失神发呆。
这青州的曲子真有些难练。
难怪晏道友都练了快两年。
好半晌后,傅雪衣似乎是想到些什么,又勉强打起精神来。手指刚欲勾弦,他就听见自院外走来的脚步声,连忙把手给收了回来。
谢凛推开门,眸光一扫,瞥见傅雪衣正襟危坐在不远处,神情似有些心虚,便出声问道:“在做什么?”
“我……”傅雪衣瞥见摆放在自己眼前的这架琴,轻声答道,“我有听你的话,没在修炼,只是在弹琴静心而已。”
谢凛走过来,目光轻垂了下,道:“在弹琴?让我也听听你刚才弹了什么曲子。”
刚才的曲子……
傅雪衣思索瞬息,抬起手,给谢凛弹了一首琴曲。弹完后,他方才开口:“怎么样?师尊有没有听过我刚才弹的琴曲?是豫州的一首名曲。”
“没有。”
谢凛应声道:“很好听。”
傅雪衣扬眉盯着谢凛:“那师尊来弹一曲?”
谢凛闻言,顺势坐了下来,就在傅雪衣身边。
傅雪衣察觉到谢凛的动作,平缓的呼吸微顿了下,面色仍旧如常般。
谢凛弹琴时,柔软的袖袍轻轻垂落在傅雪衣腿上,微微拂扫而过。
傅雪衣下意识抬起手指,轻压了下那如柔羽般撩动的袖袍一角。
他今日穿的是一袭颜色有些艳的红衣,谢凛的雪色衣料轻轻地叠在他的红衣之间,像一点干净无暇的雪。
傅雪衣也不知为何这样做,只是想做,便下意识做了。他蓦然回过神来时,谢凛的琴曲已然接近尾声。
傅雪衣抿了下唇,只觉面上隐约发烫。
明明连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他怎么能连这点儿亲近的动作都觉得受不住了。
没点儿出息。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比心心。
谢凛一曲结束, 将手收了回来。
傅雪衣在此之前,连忙松开压住谢凛那袂衣角的手指,指腹放在自己衣裳侧, 轻轻地摩挲了下。
傅雪衣问道:“师尊, 你为什么会想到学弹琴啊?”
“不知道。”谢凛应声, “只是想了, 便去做了。”
这算什么理由啊?又不是乐修。
傅雪衣蓦然心说了一句,就听见谢凛在问他为何会学弹琴。
他思忖瞬息, 答道:“小时候,父亲和母亲要我学的, 本来是多培养些我的雅趣,等能够修行的时候, 或许还能成为一名乐修呢。”
“结果, 后来就……”
傅雪衣顿了声:“豫州的人都以拜入道宗为修行的第一个目标, 家中在我十余岁的时候, 就请了道宗的人来给我检测修炼资质。”
“之后的事情, 就那样了。”
傅家觉得他既无修行资质,不如无忧无虑地过这一生, 索性就没再对他有所约束。
谢凛问道:“那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傅雪衣想了会儿谢凛的话, 才意识到谢凛在说当年他第一次来青州剑宗的那件事。
他沉默一瞬, 方才反问道:“你不是说绝对不会让我后悔吗?今日怎么会问这个话?”
“做过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后悔的。”傅雪衣像是想到些什么, 假设道,“倘若师尊你没有收我为徒,倘若我还是那个无法修行的废物……”
“在我及冠时, 我或许会成为另外一个人了。”
“那可能不再是我, 又有可能我会在异界有别的机遇。无论哪种情况, 当我们遇见的时候……”傅雪衣笑了下,轻声道,“那一定是不死不休的场面。”
他对于异界来说,是所谓的天命之子,是完成异界万年大计的关键所在。在没认识谢凛的情况之下,无论哪种情况,他都会成为异界刺向九州的一把利刃。
“你会杀死我吧。”
傅雪衣坦然道。
谢凛冷声道:“别说胡话。”
傅雪衣抿了下唇,只是道:“只是做个根本不存在的假设而已嘛,师尊你也这么凶啊?”
傅雪衣一边出声,一边将面前的琴给收了起来。
下一瞬,谢凛抬起手,将他抱在了怀里。
傅雪衣的动作停了下,谢凛贴着他的面颊,轻声道:“没凶你。”
“好吧。”傅雪衣轻应了一声,似有所想,问道,“师尊,今晚我们也要双修吗?”
话音落罢,他很明显地感知到谢凛的种种变化。
傅雪衣略微抬了下巴,亲了亲这个人的唇角,似在主动。
谢凛声线微顿,解释道:“你昨晚太累了,今日便算了。”
怎么能算了?
傅雪衣伸手将谢凛的手给捉了过来,轻声道:“师尊,我灵脉好像又隐约疼了些,你摸摸我的灵脉,是不是哪里没修复好?”
谢凛搭手在傅雪衣手腕上,认真地感知了一番,正欲开口说话时,傅雪衣忽地低下头,亲了他微滚的喉结。
傅雪衣温热的呼吸细细喷薄在他脖颈之上,暧昧至极。
等傅雪衣再抬眼时,漂亮的桃花眼已然一弯,眼尾晕开的薄红色泽,为这双桃花眼更添潋滟动人的颜色。
傅雪衣问道:“师尊,我灵脉是不是还没修好啊?你再帮我修一下吧?”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似在询问,却如同一把勾住谢凛心弦的小钩子,牢牢扣住了谢凛。
谢凛面上自若,不为所动,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傅雪衣见状,觉得自己的小伎俩好像对谢凛没什么用,终于坐直身体,抬手撑在谢凛胸膛之上,正欲站起身来。
傅雪衣小声咕哝:“今夜你不行就算……”
他的话还没说完,自己原本半撑在谢凛胸膛上的那只手被谢凛轻易地移开了。
一失力的情况之下,傅雪衣整个人跌进了谢凛怀中。
谢凛伸手按住他,极淡的声音从他上方传了来:“你说谁不行?”
“……”
傅雪衣深知自己说错了话,只好以吻堵住谢凛的唇瓣,却无疑是羊入虎口般,之后小半个夜都没安宁下来。
谢凛很快发现傅雪衣今夜状态异常的好,整个人像是融成了一滩温热的水,任他随意施为。
最终,谢凛顾忌到傅雪衣的身体,只与他双修一次,便作罢。
傅雪衣迷迷糊糊之间,又听见谢凛在他耳边低声诱哄似地问:“你说谁不行?”
他被谢凛一碰,身体就发软,怕这个人再捉弄他,只好小声承认:“我不行,是我不行。”
谢凛伸手抚过怀中人的背,轻声说:“睡吧。”
傅雪衣轻应了一声,心里模糊地浮现出一个念头,他得结束这段不明不白的关系。
等自己练好了心言曲,向这个人表明心意之后,他定要骑到谢凛头上去,不准谢凛再捉弄他。
接下来的数日,在不能修炼的情况之在,傅雪衣除却日常练练剑,便是躲在自己书房里练琴。
他练琴,还得找谢凛不在清玄境中的时间。
除此以外,傅雪衣便时常去藏书阁中待着,看看藏书阁中自己还没怎么看过的藏书。
由于不能动用灵力,傅雪衣觉得自己像是整个剑宗最闲的人。
直至这一日,沈景之结束历练,传来灵讯,邀他一聚。
傅雪衣捏着灵讯,正欲传灵讯,说些什么时,沈景之的第二道灵讯转瞬传了过来。
“我来青州青城。”
下午时,傅雪衣随性地练了练剑,方才收拾好书房,按照沈景之约定的时候,离开清玄境,朝山下青城走去。
青城最著名的地方,只有城中那棵几近高耸入云的神树了。
午后曦风吹拂,神树枝头上挂着的各种祈愿牌随风而摇曳不定。
傅雪衣到神树前的时候,沈景之已经提前来了此地,此刻正抬眸看着神树上响如轻铃的祈愿牌。
“沈景之。”
傅雪衣提前开口喊了一声。
沈景之回眸过后,转过身来,主动迎向傅雪衣,温和地笑道:“我们像是许久未见了。”
傅雪衣想了想,回答道:“也就半年多时间吧,是青云台之争的时候。”
沈景之道:“自那之后的半年里,你突然没了任何灵讯传来,后来我还是从我师尊处得知仙尊也一同失去了音讯,我才猜到你与仙尊大概是因为同一件事而无法通灵讯的。”
“而后,我才稍微放心了些许。仙尊定会保护好你的。”
沈景之肯定不知道,不是谢凛保护他,而是他保护了谢凛。
傅雪衣开口道:“前几日,我能通灵讯之后,不是就很快回了你的灵讯吗?”
“得到你的灵讯,我才彻底放松下来。”沈景之解释说,“正好我这几日结束历练,便来了青州见你。”
说起历练,傅雪衣看了看沈景之此刻的修为,道:“还没恭喜你,先一步进阶了元婴。”
异界的事情还不便公开来说,于是傅雪衣便问起沈景之这半年历练的经历。
傍晚将至时,傅雪衣在青城中最大的酒楼请客。
席间,沈景之注意到傅雪衣手腕间的红绳,目光轻垂了下,开口喊了声:“傅雪衣。”
傅雪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对于沈景之突然叫他名字,有些茫然地应了声:“嗯?”
沈景之出声道:“我记得我们年少时,曾经约定过,若是谁有了心悦之人,会跟对方说。”
傅雪衣捧住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下,问道:“所以,你有心上人了?”
沈景之沉默了下,倒是没想到傅雪衣会先问他。不过,他并未犹豫,只道:“有。”
傅雪衣闻言,扬了下眉,似乎有些好奇:“难道是你历练的时候遇见的?”
“不是。”沈景之摇头否认。
“那是你宗门里的人?”
“也不是。”
“那是谁……”
傅雪衣接连两次猜错,话语沉默了下。
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慌乱起来。
“傅雪衣。”沈景之平静地看着傅雪衣手腕上那根红绳,问道,“你是不是心仪你的师尊?”
这是他在半年之前,于青云盛会上便想问出口的问题。只不过,后来被傅雪衣的无故失踪,而打乱了时候。
“砰!”
傅雪衣手边的茶杯被他随手给打翻在地上,温热的茶水溅了一地。
他下意识弯腰去捡地上那些碎片。
沈景之站起身来,说了声“我来吧”。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所有的茶杯碎片,放在一旁,然后抬眸看向傅雪衣。
傅雪衣抿了唇,而后迎着沈景之看过来的目光,点头应声:“是。”
沈景之闻言,像是早有预料般,只是神色温和地笑了下,自然而然地站起身来,刚一开口:“那你师尊他呢……”
只是,沈景之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包厢内变故突生——
一道剑意自窗外横斜而至,径直朝傅雪衣掠去!
“小心!”
沈景之蓦然出声,抬手将面前的傅雪衣一把拉了下来。
转瞬过后,两人破窗而出。
酒楼后面是一处僻静的街巷,来人一同追了出来。
沈景之转瞬与来人对上,灵决于此地赫然迸发!
傅雪衣神情怔了下,就在此刻,从街巷另外一侧,另外一人掠出,一式剑光笔直而出,正指向他。
傅雪衣下意识祭出本命长剑,腰间玉佩微微一晃,却有一道剑意先他一步,横扫而出。
那是前几日谢凛说他先前那块玉佩被弄碎了,于是又留了一块玉佩给他。
自玉佩中横扫而出的剑意一出,此处街角瞬间冷了下来,犹如身临寒冽冬日般。
剑意瞬发,眨眼之间便解决了朝着傅雪衣冲过来的人。
与此同时,虚空之中传来波动。
谢凛从虚空一步踏出,眸光扫了一眼,只道:“是一具傀儡身,元婴修为。”
他话音落下时,街巷另一边,沈景之亦是迅速解决了面前的那具傀儡。
沈景之听见谢凛说话的声音,神色迟疑了瞬,似乎对于这位仙尊连傅雪衣遇袭元婴境界的傀儡身都要轻临此地,而感到些微的疑惑。
傅雪衣轻声唤道:“师尊。”
他喊了人,发现谢凛盯着自己手中刚祭出的本命长剑,连忙收起剑,抬手示意了下,无声表示自己还没到动用灵力的地步。
沈景之走过来,朝谢凛行礼,出声道:“见过谢前辈,我名沈景之,是……”
“我知道。”谢凛语气淡而平静,“你是傅雪衣的朋友。”
傅雪衣见状,蓦然噤声,站定身形。
他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好像头很痛、快要昏过去的样子。
好半晌后,傅雪衣终于理清了自己此刻的思绪,开口道:“师尊,我和沈景之刚才在这个酒楼里吃饭,突然遇袭,还没来得及向酒楼结账。”
他可以先去结账付灵石……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比心心。
“师尊,抱我回去。”
半刻钟后, 傅雪衣从酒楼内结账出来,看见酒楼外面各自站了一个方向的两人,莫名觉得头痛至极。
傅雪衣站在酒楼门口, 一时迟疑。
他想起遇袭之前沈景之才问过他的那番话, 想对沈景之说些什么, 又顾忌到他们两人谈话内容主角就在另外一边。
就算他承认了心悦谢凛, 但是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让谢凛听见他的心意……
他不要面子的嘛?
这时候, 沈景之看见僵住的傅雪衣,自觉出声道:“此刻天色已晚, 我也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