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断袖娶和尚—— by啡枝儿

作者:啡枝儿  录入:12-07

“哪儿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舞伎竟敢对梅将军如此无礼扰乱端阳盛宴,来人呐,把她给我拖出去。”
“是!”
亲兵首领当即领命带一纵人朝杨砚青虎视而去。
杨砚青:“!”
擦!杨砚青看着那个天煞的曹祭酒的狗腿子,心说这他妈的自己暴露不就早晚事儿了吗,这回彻底栽了!
杨砚青正在心里骂娘,下一刻忽然头晕目眩,待反应过来时又两眼朝天被梅赤给打横抱起来了。
杨砚青:“......”
杨砚青估计这辈子也没想过能被一个老爷们一天抱两回......
擦了,今天特么主打一个公主抱?还他娘的是“被”抱。
杨砚青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一回生两回熟”的他也没觉得不自在,反倒被梅赤护着心里踏实了,毕竟一物降一物,梅赤他爹都拿梅赤没辙,就更甭提其他人了。
随后果然不出所料,梅赤抱着杨砚青昂首阔步走出了明月阁,杨砚青某一瞬都觉众人脸上怎么跟天气预报似的,上一刻还个个雷劈脸,此时再瞧一个比一个喜庆,台前的梅刺史和节度使王俩老家伙更是就差抱一起哭了,喜极而泣啊!
杨砚青:“......”
这怎么像被人目送进洞房似的。
擦,这下误会大了......
梅赤抱起杨砚青那一刻偏头看向一旁的亲兵首领说了句“别停,等我回来”,于是才出明月阁杨砚青就拍着梅赤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梅兄若有事就赶快回去吧,我这也得赶紧回去换衣......”
“别动。”梅赤的声音像一团炙热闷雷,抱起杨砚青后便浑身僵硬,似也不敢再低头去看怀中尤物,怕是只看一眼脑子便不再清明,再做出些唐突事。
梅赤压着心火一步步抱着杨砚青去了一汪池边,池中飘着点点荷灯,一条蜿蜒如白丝带的玉雕栏将二人引到了池中央。
梅赤迟疑了好一阵才不舍地把杨砚青放了下来。
杨砚青被梅赤带到这片并不大的水域时顷刻间脑中便冒出曹砚青信中所提的那个“雕栏桥边”。
池水随风摇漾,温柔月光却被这一汪冰凉池水摇成了无数碎片,星星点点闪着泪花。
杨砚青酒也没少喝,此时吹了些风瞬间也觉酒劲儿上头,刚被梅赤放下以后就觉着浑身轻飘眼前模糊起来。
梅赤走到亭下八仙桌前,缓缓打开了一个食盒,看向杨砚青哑了声:“这,这是给你包的粽子。”
杨砚青轻轻眨了眨眼,看着里面用五彩绳一个个捆起的玉粽精巧漂亮,脑里一瞬间又浮现出曾被曹砚青一脚踹碎的食盒,杨砚青的心像被人揪了下。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竟会实地来到信中那片池边,再一仰头,杨砚青果然在天上看到了一颗格外闪耀的星。
这应该就是曹砚青只想挂在心头,只想仰望一生的星星吧......
摘下面纱的杨砚青娇艳欲滴的脸蛋被水波荡漾的湖光映得如梦如幻,一袭藕粉罗裙衬着曼妙出挑的身段似出水芙蓉一般。
梅赤一霎那鬼使神差般走到了杨砚青身后猛一伸手抱住了杨砚青,声音哽咽而滚烫,“青青,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手。”
梅赤的胳膊越搂越紧,仿佛稍一疏忽怀中人就会飞走,“青青,你跟了我吧。”
“梅兄,我不是曹砚青......”

第六十五章 我们互穿了
明月阁内再次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仿佛这一刻才是真真正正有了节日氛围,毕竟众人再傻也都能看出方才的虚惊一场不过是台前两位大人做的局。
众人看着梅刺史和节度使王其乐融融开怀畅饮,也都纷纷替梅刺史高兴,谁也想不到这个端阳之夜竟真就发生了稀罕事,还发生了不止一件,且件件都是来之不易的大好事。
墨踪的眼里看不到欢天喜地的人群,也听不到余音绕梁的莺歌鸾鸣。他看到的只有那一袭粉色罗裙,从九天之外飞入他眼中飞进他心里,让他上一刻沉醉云端下一刻又深坠地狱的人。
墨踪此时也早已忘了浮在云端的滋味,那滋味太过美好所以更不真实,如梦一般,怕真的只是巧合,真的只是曹砚青从梦中听来的诗词罢了。
若不然,他又怎会深夜还在房中练舞;又怎会在端阳夜把这舞特意跳给心上人看。
若不然他又怎会把那象征“托付终身”的一片真心抛给了梅赤......他又怎会丝毫没有反抗任由梅赤把他带走,他应也能看出一切不过是节度使王做的戏吧......
此时的墨踪像个透明人一般没人看得见他,没人顾得上他,立在墨踪身后的几个壮汉倒也没再犯难,反倒是墨踪看着桌前酒壶,偏头跟身后的人开了口,“我要喝酒。”
随后这几个一看就是特意挑来看管墨踪的壮兵一齐看向了一旁的永虚和尚,在得了大师欣然会意后其中一人便毫不客气再次拽起了墨踪的头发,抄起桌上酒壶就往墨踪的脸上浇。
雄黄酒从墨踪的头顶倾泻而下,烧红了墨踪整张脸,火辣烈酒淌入墨踪微张的口中,烫伤了喉咙更烫伤了心,借酒消愁不成反倒是烫出了千疮百孔,疼痛愈演愈烈。
半晌后永虚大师又冲一旁浇酒不止的人摆摆手,那人便停了动作。
“行了,时辰改成亥时一刻了,眼看快到了,你们把他带去祭坛吧。”
“是。”
亭内的杨砚青忽然被梅赤从身后抱住,当即打了个寒噤,此时再加上酒劲儿上头便一个冲动脱口而出,“梅兄,我不是曹砚青......”
梅赤的胳膊霎那松了劲儿,杨砚青趁机转身抬头看着梅赤,见他眼里布满血丝,霎那间杨砚青又不忍把残酷实情告诉他,但话却已随着池边凉风从口中飘了出来:
“我叫杨砚青,来自一千年以后的世界,因为一次偶然触电才来到了乾朝,我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穿越到了曹砚青身上,也发现自己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年龄不同,我在那个世界已经二十八了,比曹砚青大了整整十岁。”
梅赤忽然转身缓缓踱去了八仙桌旁坐下,杨砚青见状也追过去坐到了梅赤对面,他一直看着梅赤的脸,却什么表情也没读出来,唯有千万道血丝还在梅赤眼中流淌。
杨砚青又紧接道:“若不出意外曹砚青应该此时也穿到了我身上,也就是穿越去了一千年后......”
梅赤此时伸手拿起一个玉粽一层层剥开。
杨砚青挠了挠眉毛,垂下了头,“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不知道曹砚青还能不能回来......”
接下来正低头的杨砚青突然听到对面“噗嗤”一声,杨砚青一抬头发现梅赤竟是一直在憋着笑,此时像是彻底绷不住了才笑出声,还不忘把剥好的水晶粽子递到了自己面前,“你尝尝看。”
杨砚青:“......”
我搁这儿汗都下来了,您还跟我嬉皮笑脸?
杨砚青一把抓过粽子没好气地咬了一口,当即皱眉扔下粽子,“曹砚青喜欢吃咸粽是吧?我爱吃甜的。”
梅赤的嘴角还在勾着,“好,下次包甜的。”说完笑嘻嘻地拿起腰间酒葫芦喝了口酒。
杨砚青:“......”
“我看你小子是喝高了!”杨砚青气得腾地站起来探过身抓住了梅赤手里酒葫芦,刚想夺走却再次被梅赤箍住了手腕。
“青青。”梅赤轻轻摇了摇杨砚青的手腕,竟是又用上了撒娇口吻,“别闹了......”
“谁他娘跟你闹了!”杨砚青一使蛮力扯过了梅赤手中葫芦,气得直接悬在嘴上端“咕隆咕隆”长长饮了一口,临了呛得一阵猛咳起来。
下一刻杨砚青只觉浑身一暖发现身上裹了件披风,而梅赤正帮自己轻轻拍打后背,他眼中血丝还在流淌,只是闪着柔光,声音醇厚温暖,“这里凉,别冻着。”
杨砚青猛地推开梅赤,又把披风脱了扔了过去,“梅赤,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
杨砚青喘着粗气,“你不信曹砚青跟你远隔千年也罢,但即便我跟曹砚青没有互穿,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仍是曹砚青,他也定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杨砚青遽地伸手指向天上明月,“你们虽面面相向,但你们之间距离也如和天上月亮般远,你们早已回不到过去,你们早已走向了各自的战场,你们无法脱身也容不得你们脱身,你们身上压了三千重任,同时也背了千万包袱,但唯独你们不能成为彼此的包袱,你可明白?”
杨砚青见梅赤垂下了眼睛,便顿了片刻,放缓语速,虽知残忍却仍坚定不移接道:
“你跟曹砚青永远不会走到一起,你们二人的路从此再无交集。”
梅赤沉默了半晌,嘴角竟又一点点翘起,“青青扯谎的本事倒是一日千里。”
我特么这么半天对牛弹琴呐!
“梅赤你......”杨砚青气得眉毛差点儿燎着,刚想继续掰扯却被梅赤一把捂住了嘴。
“青青,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好了再答。”梅赤忽然收敛了笑容,“你心里可是有了墨踪。”
杨砚青:“......”
擦,怎么又绕回来了。
杨砚青撒气皮球般一屁股坐回了石凳上,“曹砚青心里没墨踪,我心里有,我杨砚青喜欢墨踪喜欢了八百年。”
梅赤随即沉默,眼中一阵猩红暗涌,半晌后突然双臂一振把披风重新裹在了杨砚青身上,快速帮他系好披风带子,而后又伸手轻快地刮了下杨砚青的鼻子,嘴角一勾,“夜里凉,我送你回府去。”
听到回府二字杨砚青触电般弹起身。擦,也不知墨踪那边啥情况了,“不行,我离开太久了得赶紧换衣服赶回去。”
梅赤听后飞快皱了下眉,当即拦下杨砚青,“放心,节度使王不会起疑,我去找老鸨帮你取衣裳,定是比你快,你便在这里等我,哪儿也别去。”
言毕梅赤转身疾步出了亭子。
梅赤走后杨砚青如坐针毡,等半天也等不来人,想着梅赤八成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杨砚青干脆戴上面纱直奔明月阁大堂而去,心说万一不让进,在堂外远远看一眼墨踪心里也能踏实不少,总比在亭子里干坐着强。
杨砚青裹着披风本来循路而返,可半道却看到远处火光一片,整个夜空都被火焰烧红了,杨砚青也没当回事继续赶路,却在听到节度使王撞钟般的声音响起后,顷刻停了步子。
“放血?”杨砚青一愣,“放什么血?这大端午的,哪儿来的吐蕃人给节度使王放血玩儿。”
自言自语的杨砚青最后一句话才刚熄声脸上顷刻间一片惨白,才跑出第一步就踉跄着摔倒在地。
杨砚青爬起来后浑身都在颤抖,抓着裙子拼命往火光处跑,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魔怔般嘴里不停狂念着:“没事没事,一定不是墨踪,一定不是。”
当杨砚青上气不接下气跑到祭坛台下,看到一个通天血柱狰狞地插在祭台中央,数条锁链蜿蜒而下像万条火蛇,而此刻被火舌缠绕嗜血,被当成牲口来放血祭祀的人正是墨踪。
杨砚青只觉眼前一黑,仿佛也跟随墨踪滑进了地狱。
“青青,青青,你醒醒。”
杨砚青被梅赤急促的呼唤声叫醒,下一刻双眼充血整个人如被打鸡血般不管不顾挣脱梅赤朝祭台冲了上去。

第六十六章 咬断你脖子
众人们看着祭坛另一端拉拉扯扯的一对儿鸳鸯直摇头,心说那俩人刚刚出门时不还如胶似漆?这会儿怎又瞧着像吵起来了。那青楼舞伎倒真不知好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这好不容易博得将军欢心怎也不知珍惜,还敢跟梅赤起争执。
杨砚青几次往前冲都被梅赤拦下。
“曹砚青你是彻底疯了!”梅赤此时已被杨砚青吓得浑身发抖,赶忙对着远处亲兵首领挥手示意停下,而后一把将杨砚青抓住牢牢箍在怀里,夹着怒意和悲伤的口吻低吼而出:
“你这么冲过去可知会有什么后果,你和墨踪都得死!墨踪才被放了一碗血不到,你至于连命都不要?”
杨砚青突然停下来大口喘气,猛一甩头盯着梅赤,“你知道墨踪会被放血?你是故意不让我回来?”
梅赤稳了稳心神,喉咙上下起伏,“我并不知情。”
杨砚青又转回头看向祭台中央的墨踪,见墨踪已被两人架着往台下走,稍离近些后杨砚青便看到墨踪垂着头,眼睛半虚半掩尚未晕厥,杨砚青这才稍微好受一些,随即抓过梅赤胳膊上的包袱往回跑,一刻也等不及要把墨踪立刻带回府。
在祭祀过后端阳盛宴便也彻底结束,众人纷纷散场,唯剩梅赤一人还孤零零站在祭坛一角迟迟没有离去。
“曹砚青,你为了让我放弃已经演过无数场戏。”梅赤垂着眼攥起拳,“不论你再用任何理由,说得天花乱坠,我也绝不放手。”
梅赤眼尾闪着猩红血光,微微眯起了眼,“如今,你我之间隔着的,不过只有一个墨踪罢了。”
马车里终于不用再伪装的杨砚青霎那间泪崩,他一只手小心翼翼握着墨踪被放了血的手臂,一只手拿着手帕轻轻擦着墨踪的脸,宋小宝和小五更是哭成泪人,一个帮忙扶着墨踪,一个在车头不停催着车夫快马加鞭。
墨踪细长眼眸时开时阖,眼里像弥了雾,半晌后他忽然把手放到腿上用力抓着,豆大汗珠从额头滚落,杨砚青眼角的泪再次淌下,他把手覆在墨踪冰凉的手背上,“夫人的腿又疼了?都怪我,怪我前阵子忽视了夫人没能及时发现,夫人再忍忍,咱们马上就到府里了。”
回到曹府后几位轮值府医全被连夜叫进府一起给墨踪会诊,最终给墨踪开了补血方子但对墨踪的腿疾却束手无策。
“大人,夫人的腿疾一旦复发也只能等其自行恢复,如今缓解疼痛之法也只有以暖驱寒,想是泡汤能加速驱邪凉,这端阳的沐兰汤再好不过。”
“小五。”杨砚青一扬袖子,“快去按郎中吩咐把沐兰汤备好!”
“回禀少,少爷,沐兰汤早已在后花园备好了,咱这就带夫人过,过去吧。”
“太好了!走走走。小宝,你去后头盯着药,一会儿直接把药端去后花园。”
“是!少爷。”
一阵手忙脚乱后,杨砚青和小五两人推着轮椅把墨踪快速带到了后花园一汪蒸着汩汩热气的汤池前。
在禀退一众府兵后,两人把墨踪衣服脱了个七七八八,随后合力将墨踪小心翼翼扶进池内,小五动作麻利在池中顺手也把自己外衣脱了扔在池外,此时用身体撑住墨踪,另一只手托住了墨踪的脑袋,胳膊扭出了奇怪的形状。
杨砚青:“......”
“嘎哈呢你!给我出来。”
小五:“......”
“少爷,我,我这是怕夫人酒后坐不稳,再,再滑倒......”
“出来出来。”杨砚青边说边嘁哩喀喳开始脱衣裳。
小五看着“白花花”的少爷脸蛋儿腾地一红,“少,少爷,您该不会要下来吧,您身子本就单,单薄,能撑住吗,夫人酒后身子可沉了。”
“走走走。”杨砚青把衣裳往地上重重一甩,心说谁单薄谁单薄了,我这就是没捣出功夫练肌肉,你再容我俩月试试,我那腱子肉一准儿还能回来。
杨砚青不耐烦地摆手,“你也盯着药去!”边说边进了池子坐到了墨踪左侧。
小五小心翼翼把墨踪身体重量转移到了一侧的杨砚青身上,杨砚青当即猛吸口气憋红了脸,心说这墨踪的满身肌肉才真是没白长,这也忒沉了。
小五快速穿好了衣裳,看着被墨踪整个压着的杨砚青直挠头,因为墨踪左手手腕有伤不能蘸水便整个胳膊搭在池边,此时杨砚青就像陷入了墨踪怀里一般,“少,少爷,您能撑住吗......”
杨砚青没空搭理小五,正努着劲儿撑着墨踪身子,而墨踪的脑袋没多久也歪了过来,顺势就歪到了杨砚青头上和他挨在一起。
小五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人反倒心里吃蜜,嘴角都咧起来了,“那,那我走了啊。”
杨砚青脑门冒汗一直都一动不敢动,心说反正墨踪舒服了全家人都舒服。
泡了没多久宋小宝和小五俩人就端着药盅跑了过来。
宋小宝看到少爷快被墨踪压进水里了当即要自告奋勇,结果被小五一把扯住,冲他直挤眼。
宋小宝:“......”
宋小宝把药倒进碗里端到了杨砚青身边,“少爷药来了,您要不歇歇?让小的帮夫人......”
“走走走,都走。”杨砚青掐着嗓子打断宋小宝,另一只手抓过了碗。
“那,那我们去远处候着了......”
杨砚青轰苍蝇般把宋小宝和小五俩人轰走后,端着碗微微侧过身,将碗放到了墨踪嘴边,轻轻唤了几声想让他喝药,但墨踪依旧蹙着眉双唇紧闭。
杨砚青无奈只好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捻住墨踪下颚帮他张开一些嘴,杨砚青本以为这回没问题了,但发现往墨踪口中灌入的药无一例外全从嘴角两端流了下来。
杨砚青没招了,此时被热气熏得脑瓜子直晕,心说这药凉了效果可就减半了。心急的杨砚青不知怎得就忽然想起电视剧里演的“以口渡药”的桥段,于是连想都不带想直接喝了口药进嘴,苦得皱起一张脸就朝墨踪双唇扣了上去。
昏头晕脑的杨砚青真就是酒壮怂人胆,直接用舌头叩门,结果门没叩开,倒是把墨踪一双柳叶细眼给叩开了......
杨砚青吓得猛地往后一缩,苦涩药汤被他自己一口给吞了。
“对,对对,对不起。”杨砚青苦得直咧嘴,胸腔一片火辣瞬间脑子就清明了,低着脑袋吓出了一头汗,“怪我怪我,我,是我,是因,那个......”
杨砚青语无伦次彻底沦为结巴。
墨踪脸色惨白依旧皱着眉,下一瞬猛烈咳嗽起来,像要把心咳出一般,杨砚青赶紧帮墨踪拍打后背,吓得破声,“夫人怎么了,没事吧!”
终于停了咳嗽的墨踪猛一转头看向杨砚青,突然抓住杨砚青的肩膀,开口时声音如被撕裂一般,“你跟他好了?”
杨砚青看着墨踪原本清澈风雅的眼睛此刻乌黑浑浊却又剜出一道似要扼人心魄的光。
杨砚青遽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什,什么好了?”
“梅赤。”墨踪喉咙嘶哑咬字不清,但梅赤二字却又真真切切是从牙缝间咬出。
“嗨。”杨砚青故作镇定,“误,误会,方才我是被人给忽悠,给,给骗了,我怎会抛那种东西,总之全是误会。”
杨砚青边说边转身伸手去够池边药碗,“夫人先把药......”
拿着药刚一回身的杨砚青声音戛然而止,只因被人堵住了嘴......
墨踪此时竟搂着杨砚青吻上了他的唇。
下一刻杨砚青手中药碗连药带碗一起掉进池中,杨砚青觉着自己仿佛也随药碗坠入深水,否则为何会突然就无法呼吸了呢......
墨踪的吻冰凉又炙热,让杨砚青上一刻像沉溺于柔软云间,下一刻又像置身烈焰火海。
杨砚青并没推开墨踪,反倒被夺舍般深深感受着墨踪狂热的鼻息,像猎物般一动不动被墨踪反复啃噬,直到一丝疼痛窜遍全身。
墨踪放开了杨砚青开始喘着粗气,杨砚青似从梦中醒来,这才舔到了下嘴唇被咬破的伤。
墨踪的嘴角留了一道猩辣的红,不知何时双眼已布满血丝,只是这血丝却和梅赤,甚至和常人的截然不同。
杨砚青发现墨踪眼里的血丝蓬勃万缕,似大江大河要吞噬整个眼白一般,这双眼让杨砚青汗毛倒竖,有那么一瞬杨砚青甚至想到了野兽的眼睛。
一旁的墨踪也只停了片刻便再次欺身上前搂住了杨砚青,滚烫鼻息缓缓移到了杨砚青颈间,“你若背叛我,我便咬断你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小贴士:本书没有玄幻哦(●''●)

第六十七章 深吻的美妙
梅府内一个满脸横肉眼角挂着刀疤的彪形壮汉躬身上前跪到了梅赤脚下,双手一抱拳急促道:
“将军这么晚唤小的来可是有急事?”
梅赤手握狼毫在宣纸上大开大合运笔落字,没有抬眼,只风轻云淡说了句:
“我想让一个人死。”
“嗨,这好办,李某定能替您解决得干净利落,绝不会脏了将军的手。”刀疤眼的男子低头抓了抓脑袋,“上次在怡香院得罪了将军还正愁怎样谢罪呢。”
“不用你动手,你也杀不了此人。”梅赤仍在纸上挥毫没抬眼,“我是让你帮我寻个人。”
“将军想寻谁,若说寻人,就没有我李某找不来的人。”
“你可记得你当初献给节度使王的那个让墨踪泡废了一双腿的毒药?”
“将军该不会想找制此毒的人?”
刀疤男人当即打了蔫儿,“那可难了,据说此人长了张孩童的脸,说话确是成年男子声音,平时神出鬼没钻天入地滑溜得很呐,谁都不知他的踪迹,我献给主上的毒药那也是辗转数人机缘巧合才得来。”
刀疤男子转了转眼珠,“将军何必非要把那个本尊找来,不如我再派人寻来这孩童做的毒药可好?”
梅赤撂下了笔,从鼻尖重重喘出一声气,觑着地上跪着的人,声音低沉阴冷,“你不要忘了当初是谁让你去了节度使王身边讨得差事,我既能把你送去,也能让你回塞外继续吃沙子。”
刀疤男子“咣咣咣”当场给梅赤磕了三个响头,“将军大恩李某铭记在心,将军放心,小的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用毒高手给将军亲自带来!”
“嗯。”梅赤看着桌上的字眼神柔和下来,他缓缓举起卷轴默读了两遍杨砚青作给他的诗句,而后冲刀疤男子招了招手,“你过来,帮我一起将这几首诗挂到墙上去。”
“是,将军。”
曹府后花园内,云蒸雾绕热气袅袅似瑶池仙境一般。
杨砚青看着眼前性情大变的墨踪简直不敢认,猛然又想起墨踪上次酒后还把眼睛弯成月牙,还让自己给他喂饭,温柔得简直如同一座冰峰化成了水和现在截然不同。
但杨砚青转念一想,这次墨踪于众人面前受了凌辱,又被塞肉灌酒,更被残忍放血,如此折腾下来酒后失态也是再正常不过......
杨砚青便没在意墨踪为何会酒后做出反常行为,为何会突然抱着他“啃”,为何会说出“咬他脖子”的胡话,杨砚青只是莫名心疼,想一切都随了墨踪的意,就像刚才虽被墨踪吻着却也一点没反抗一般,只要墨踪舒坦了全家人都舒坦。
但当墨踪真就把滚烫嘴唇贴上杨砚青颈间的那一霎,杨砚青浑身一颤还是本能被惊得向后一仰,结果失了平衡的杨砚青连带着将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的墨踪一齐栽进了水中。
当杨砚青扑腾着坐起身后,却见墨踪依旧在水里还没了动静。
杨砚青吓得赶紧把墨踪“捞”出来,又大声唤来远处的小宝和小五,三人合力把墨踪抬出了水池扶上轮椅又快速推回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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