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砚青饶有兴致逛了一圈,见各家小铺竟还售卖很多来自西域的奇珍异宝,什么天青石、和田玉全用麻袋装着卖。
好家伙......
杨砚青直接看傻眼。
看来敦煌自古被称作西域最大珠宝交易市场果真名副其实!
杨砚青喜不自胜抱着一筐和田玉挑起来,“你别说,咱画院学生的雕工还真不错。”
宋小宝见少爷不雅地蹲在地上,皱眉不解,"少爷,您挑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作甚?"
杨砚青此时终于翻出一块儿称心的白玉,不停点头:
“墨踪最喜欢白色,这小猪夫人一定喜欢,小宝,付银子!”
“啊?”宋小宝当场呆成石头,“您要送墨夫人一头猪?”
宋小宝擦着额头的汗,少爷要真送墨踪一头猪,怕是这辈子都无法获取芳心了。
宋小宝一咬牙把整个箩筐抗在了肩上,“少爷,咱把这一筐全背回去让夫人自己挑吧,另外咱也不用付银子,这整条街都是您的啊。”
杨砚青:“......”
杨砚青狠拍了下宋小宝后脑勺一下,“把筐撂下,打劫来啦,付钱。”
宋小宝无奈地放下竹筐把银子付了,可当他再把玉猪拿给少爷时,又被杨砚青挥挥袖子拒绝了,“还是有点儿小了,回头整头大的再送吧。”
“大,大的?”宋小宝张着大嘴能塞进个鸭蛋了。
主仆二人随后来到一个堆满各色瓜果的水果铺前,可杨砚青却蹲在地上专挑一筐不起眼的苹果,摊主一探头看到曹魔王正捡起个苹果啃了口,立马吓得跑上前跪在地上。
“起来起来,你跪我做什么,话说你这平安果真不错,又大又甜。小宝,把这筐都背回去送给墨夫人吧,以后咱就长期搁他这儿买了。”说罢杨砚青一甩袖子起身走了,“记得付钱。”
宋小宝:“......”
晚间回府后,杨砚青饥肠辘辘坐在饭桌旁等着墨踪前来一起用饭,却见一旁宋小宝冲他挤眼睛,杨砚青看不明白心里一不耐烦:
“宋小宝你以后少给我挤眉弄眼的,有啥话直说!”
“少爷您又忘了。”宋小宝挪到杨砚青身边小声道:今晚您应是去谭程那边用饭啊!”
宋小宝说话之际小五已推着墨踪来至桌前,墨踪拿起茶杯缓缓饮了口茶。
杨砚青猛地站起身,这才想起谭程那边还等自己把风呢,不能因为自己再耽误学生们上课。
“夫,夫人先用饭吧,谭程那边有事需要我过去一趟。”杨砚青说完转身就走。
墨踪像没听到一样兀自拿起筷子。
站在一旁的宋小宝却一把捂住舌头差点儿吐口血。
我的傻少爷,还什么“有事需要过去一趟”,这大晚上的除了“房事”还能有什么事......
杨砚青走到一半突然回头指着跟在身后的宋小宝,“你别跟来碍事,留下伺候。”
宋小宝顿时又僵在地上眉毛嘴巴挤一起,心说墨夫人还在后头听着,嫌我碍事的话出门再说啊......
一时间杨砚青猴急的背影展现众人眼前,宋小宝尴尬得都不知该怎么替少爷说好话,片刻后宋小宝灵机一动转身走去墨踪身边。
“夫人,少爷今日去了画院北门集市,足足待了快一时辰,您猜他在干嘛?”
墨踪没搭理宋小宝仍自顾用饭。
“少爷是为挑个物件儿送给夫人。”宋小宝边说边从袖口里把白玉小猪掏了出来轻轻放在桌上,又接道:
“小宝打小进府就从没见少爷亲自给谁挑过东西,平日就算送礼给府里娈宠们也是派下人买来随便打发了。”
小宝见墨踪看都不看桌上的玉件儿,又继续赔笑:
“少爷不会挑东西,买完以后觉着不好就让小宝收起来了,如今小宝是偷偷把这物件儿拿来给夫人,就是想让夫人知道少爷对您跟其他人不一样啊。”
墨踪听后心里明镜,曹砚青为安抚府中众多娈宠无非是送些珍珠玛瑙金银珠宝,现在又把这套把戏用在自己身上,还真以为自己会瞧得上那些俗物。
在宋小宝走后,墨踪放下碗筷摇着轮椅转身回房,小五立马拿起玉件儿追了上去:
“夫,夫人,这玉虽不名贵,但,但也是少爷亲自挑选,而且瞧着像,像......”
当小五看清玉石形状后脸立马绿了,“麒,麒,麒麟吧......”
墨踪头次听小五说话声音都变了,立马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小五手里的物件儿哪里是麒麟,分明就是一头通体雪白还小的可怜的猪......
第八章 艳册卖脱销
小五其实也不知少爷为何会选这么个不值钱还指甲盖大小的玩意儿,居然还是一头猪的样子,小五眼泪都下来了,“夫,夫人别生气,我这就扔,扔了去。”
“麒麟和猪分不清?”墨踪幽幽道,声音冰冷可眉心的沟壑却消失了。
小五随即手心一空,玉猪竟被墨踪轻轻拿走,小五愣了下,“对了夫人,少,少爷还专门给您买了水果,我洗来给您尝尝。”
“我不吃水果。”墨踪的目光锁在玉猪上。
“夫人,我知您不爱吃瓜果,但那果子叫平,平安果,名字吉,吉利,肯定很珍贵,您就尝一口。”说罢小五立刻跑出了屋。
半晌以后,墨踪听到小五进门的声响却迟迟不见他回来卧房。
“小五,你过来。”墨踪轻唤一声这才见小五哭丧着脸走进来,手里端着个银盘子,上面竟立着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墨踪:“......”
“少爷被骗了,这,这哪里是平安果,分明就是破,破苹果,小五这就端走。”小五耷拉着脑袋刚一转身,没走两步手头一轻。
只见墨踪已来至身边伸手拿走了苹果,摇着轮椅又回去了桌旁,“你先下去吧。”
小五:“......”
小五临出门时回头看到墨踪把苹果放在桌上,手里又拿起书,但眼睛却盯着桌上那块儿不起眼儿的玉猪。
曳曳烛光下,冷面的墨夫人竟似微微勾了下唇角。
小五揉揉眼,当即鼻子一酸。果然没看错,墨夫人笑了!
看来夫人也喜欢少爷,又小又丑的玉猪夫人都爱不释手,名贵瓜果一口不动却瞧得上普普通通的破苹果。
倒是少爷总买些不值钱东西打发夫人,还不时说些伤夫人心的话,真是不应该......
小五替墨踪隐隐难过,红着眼眶出了屋。
在小五走后,墨踪放下书拿起苹果啃了一口,他的确爱吃苹果,也只爱吃苹果。
但他更喜欢桌上的玉猪,这么多年除了曾收养他的寺院住持还有他自己外,就没人知道他的生辰,他也不知曹砚青是从哪儿打听到自己的属相,专门挑了块儿通体雪白还开脸笑眯眯的小猪,着实惹人喜爱。
墨踪摸了摸小猪圆嘟嘟的脸,脑中不自觉浮现出杨砚青吃饭时鼓鼓囊囊的腮帮子。
墨踪:“......”
玉猪当即又被墨踪扔到了桌上。
另一头在谭程房中的杨砚青坐在桌前举起一个册子将最后一页纸的墨渍吹干,随后伸着懒腰靠在垫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杨砚青再睁眼时就看到一片浓密的络腮胡,而自己此时双脚离地竟被谭程打横抱在了怀里。
“成何体统!”杨砚青当即朝谭程胸口锤了一拳嚷道:“快把我放下来。”
谭程瞧着怀里挣扎的杨砚青,哈哈大笑,“怎么,大人还害羞了?平时你小憩时不都是我把你抱进屋里,老样子,你睡卧房,我睡耳室。”
“不用不用,我回去睡了,你先把我放下来。”杨砚青推不动姓谭的,心里又骂起自己这软塌塌没肌肉的身子骨真特么不争气。
“往日你不是都睡在这儿,二更了你还回去?”谭程略迟疑地把杨砚青放到了地上。
杨砚青刚一着地就逃似地朝门外疾步走去,压根儿没再搭理谭程。
“等等大人。”谭程忽然抄起桌上册子追了上去,脸色明显不太好,“大人,需要谭某帮您查下这册子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画的......”
“你不必操心,做好分内事。”杨砚青一把抽走册子箭步如飞出了屋。
谭程望着杨砚青通红的耳根,眼神随之暗淡下来。
另一头杨砚青的院子里,下人们吃惊地看到少爷竟大半夜从最宠爱的谭程房里跑了回来,往日威严跋扈的少爷竟还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进屋,生怕吵醒墨夫人,众人皆难以相信啧啧称奇。
杨砚青回屋后径直去书房榻上躺下,刚躺回自己床上心里立马踏实,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卧房里的墨踪在杨砚青进院那一刻就听到动静睁开了双眼,一直到杨砚青躺到榻上打出了一串均匀的小呼噜。
墨踪:“......”
这家伙深更半夜跑回来莫不是开玩笑?
那个姓谭的到底是不是他最喜爱的娈宠......
翌日一早,小五欢天喜跑进卧房伺候墨踪洗漱,一脸笑容藏都藏不住,“夫人,少,少爷每次去谭公子那儿都会住下,可,可自打您进府,少爷宁肯睡坐榻,都不去别人房里过夜,可见少爷多,多在乎您。”
墨踪:“......”
他是为了盯紧我。
书房中,杨砚青接过宋小宝递来的热手巾擦了把脸,随后就把昨夜完成的小册子递给宋小宝,附耳悄声道:
“今日你不用跟着我,抓紧找人把册子刻板翻印出来,多印点儿然后抓紧发出去。”
“少爷放心。”宋小宝一拍胸脯拿起册子就往外走,当他随手翻了一页后小豆眼儿瞪成铜铃大,立马被自己绊了一跤。
宋小宝再爬起身时回头给杨砚青狠狠竖了个大拇指,心里却默念阿弥陀佛,心说少爷这是找谁画的,这册子可千万别让墨夫人瞧见,否则身子刚好又要被气病喽。
在随后几日里,敦煌郡的大街小巷疯狂传起了一本艳册,妓院门口摆摊卖艳书的小贩发现这画册格外抢手就屡抬高价,却仍被一抢而空,连自己私藏的都被抢走了。
然而更罕见的是原本应该私下偷偷瞧的艳册却被常年在艺术大氛围熏陶下的敦煌老百姓们大白天拿出来当艺术品看,还三三两两扎堆看,传着看,边看边讨论。
“真是不得了,人物动作神态竟被刻画得入木三分,你们说这位叫‘扬大拿’的画者会不会就是敦煌画院里的哪位大画师?”
“我看未必,一定是哪个看不惯曹家的人,冒着砍头风险把曹砚青和墨踪新婚夜发生的龌龊事找外头人画成册子只为让曹魔王颜面尽失,也真大快人心!”
“可不是吗,墨踪和尚高才大德在画院躬耕多年,突然就被剥僧籍判为奸细,我看他不过就是个被爹娘抛弃的可怜人,如今还被曹家兄弟毒害糟蹋。”
“不过如此精细的画册倒是世间少见,若不是内容太过血腥,这册子当真值得收藏。”
“收藏?”画册主人立马夺走册子塞进怀里,“城里早就买不到了,我这本可不卖啊。”
......
......
曹府里,杨砚青把几本艳书放回暗格又换出了新的,他之前跟宋小宝索要这些书就是为了多了解男人间的房事,一个是以防假断袖暴露,另一个就是方便借鉴其中内容编排自己折磨墨踪的故事。
最初杨砚青其实只是把他对墨踪的“龌龊行径”写成话本,但没写几笔又觉画面才最具冲击力,能给人留下更深印象,于是又改成了画册。
画几幅图对于美院教授简直手到擒来,何况杨砚青当初还是被美院校长亲自求着留校任教,是当时被称为艺术鬼才的高材生。
不过在杨砚青画到把墨踪变阉人的高潮场面时还真是有些心虚,担心会不会有朝一日被墨踪看到,所以他才反复叮嘱宋小宝绝不能让画册流入府里。
这一日又到画院每七日议事的日子,杨砚青穿戴齐整让宋小宝陪着早早去了议事大堂。
走进大殿后却发现空无一人,直到临近规定时辰才陆陆续续来了人。
当所有人到齐后又迟迟未见曹祭酒来,此时坐在左侧副手位的学正、画院主讲师永虚大师却提前宣布了议事开始。
众人好像也习以为常了,陆陆续续向永虚大师汇报画院事宜,由此可见永虚大师在画院位置举足轻重,绝对是曹祭酒的左膀右臂。
因此也能看出曹祭酒才是真真正正贪图享乐的甩手大掌柜,估计敦煌画院被永虚大师搞得乌烟瘴气曹祭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砚青坐在最末尾的椅子上,瞧着别人都是雕花红木椅,只有自己的椅子连个椅背都没有像是后添的,其实说白了就是个破板凳,坐久了浑身累。
在凳子上来回蛄蛹的杨砚青不时抬头看两眼赵司业,这位和自己一样形同虚设的二当家也是沉着脸默不吭声,杨砚青着实替赵司业和自己憋屈。
画院议事在快要结束时曹祭酒打着哈欠晃晃悠悠进来了,在跟众人打了照面后一件正事没问,径直来到杨砚青身前,从袖口掏出本薄册,眉飞色舞:
“曹监丞,这画册你可看过?我问了一圈也没人承认,不过也的确不像哪位学正或学录的手笔,该不会是你的事传去了临郡,让晋昌画院那帮二把刀给绘成了册子吧。”
曹祭酒歪着嘴笑,“你可知这册子在街市上卖到多少银子了?早知还不如让咱自己人把钱挣了。”
杨砚青站起身后一声不吭,故意流露出气愤憋屈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曹祭酒见状直接笑出声,一看就是一直憋着坏,就等议会时逮住杨砚青看他出丑。
曹祭酒甩着大袖子走回大堂中央舒舒服服坐下,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对了,这阵子你又用了什么新法子疼爱墨夫人?快说与我们听听。”
杨砚青:“......”
杨砚青心里一声唾骂。这瘪犊子,我都把墨踪变成“阉人”了还不够?
一个堂堂画院大祭酒丝毫不顾忌身份,在众目睽睽还有一堆和尚的情况下,肆无忌惮问出这种问题,实在切齿。敦煌画院摊上这么个玩意儿还能好?难怪大厦将崩、昙花一现。
杨砚青压住情绪整理了下表情,为了继续维持残暴断袖人设,更为保全墨踪,他不得不继续变着花样儿编造故事了。
“禀大人,砚青的确又想出了新花样儿。”
作者有话说:
好样儿的,青青开始画画埋小雷
第九章 瞎摸什么呢
杨砚青现学现卖脑子转得飞快,他从之前看的艳书中抽取部分内容又加上耳闻过的现代人关于房事的一些禁忌玩法,添枝加叶胡编乱造了一通。
在众人面前杨砚青娓娓讲述他是如何使用更多“器具”进一步“调戏”墨踪,让其旧伤未愈新伤又起。
一些龌龊词汇杨砚青难以启齿,但他深知只有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才能把残暴的断袖人设根深蒂固植入众人心中,他越是可耻墨踪才越能安全,所以杨砚青是抱着这种信念把各种血腥残忍场面轻描淡写说了出来,果然一举惊骇四座。
讲完后杨砚青脸颊发烫,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嘴巴,但看到那些曾把墨踪推进火海的人都冲他咂舌摇头,曹祭酒更是兴奋得椅子都坐不稳,杨砚青又觉目的达成,且效果喜人,连下一本艳册的题材都有了。
散场后杨研青还是耗到最后才准备走,赵司业此时来到他身边按住了他,眉头紧锁低声道:
“那学录老头走后你必须再请个来,近日将军就会从战场回来,他肯定第一时间会找你,到时你再求他重新安排一人来吧。”
杨砚青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在府里培养学生的事赵司业也知情,而从他口中也得知了那些老师竟都是被一位将军请来的。
但赵司业口中的将军到底指谁,将军为何能找来老师,又为何会帮自己,这些尚是疑惑,杨砚青不敢问,一问就露陷,也只好颔首:
“砚青明白,请大人放心。”
赵司业点点头,捋着八字胡,“对了,再过一阵子便是画院招生大考的日子,这次你总算能亲临考场,若是看到好苗子就提前收了。”
“司业大人。”杨砚青一拱手,“砚青府中娈宠过多,若继续下去恐被发现,我倒想了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杨砚青随后向其道出一个两全之计当场得到赵司业认可,杨砚青也因此松了口气。
回府后杨砚青身心俱疲,这两次参与画院议事都是精神紧绷,唯恐露馅或出差错,再加上睡了十多天硬邦邦的坐榻,自己这小身板简直快散架。
用过晚饭后杨砚青把宋小宝唤到身前,“府里有会弹曲儿的不?”
宋小宝听后倏地脸色一变,朝里屋紧瞥两眼后掐着嗓子说:“少爷,您又想去怡香院了?”
杨砚青:“......”
里屋的墨踪:“......”
杨砚青踹了宋小宝一脚,“想啥呢你......”
小五端着一盘苹果正朝卧房里走,被杨砚青叫住了,“你等等,往日这苹果就这么不切块也不削皮的直接端进去?”
小五点点头,杨砚青一扬下巴,“去,找把刀来。”
小五见少爷竟要亲自给夫人削苹果,立马要去府厨那里寻刀却被少爷拦住了。
杨砚青走去屏风后,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精致小巧镶满宝石的金色匕首。
“小祖宗!这匕首是老爷给您的传家宝啊!您该不会是要......”宋小宝慌了神,可话说一半就见杨砚青已经用干净手帕擦完匕首又放在烛火上两面烤起来了。
宋小宝:“......”
“放着也是放着,物尽其用才是。”杨砚青拿起个苹果削起来,“给夫人削苹果正称手。”
卧房里的墨踪:“......”
小五在旁看着少爷一点点削苹果,虽有几分笨拙却让人瞧着暖心,忽然想起少爷方才问府里有无会弹曲的人,怯声声道:
“少,少爷,小五学过二,二胡,您若不嫌弃,我愿为您和夫人拉,拉上两曲解闷儿。”
“你会二胡?”杨砚青眼睛一亮,放下削好的苹果兴奋道:“把苹果拿进去给夫人吃,然后赶快出来找把二胡随我去院子里。”
一旁宋小宝见外头起风赶忙阻止,“少爷,您作何要去外面听曲儿,在屋里听岂不更好,夜里太凉了。”
“听什么曲儿,我是去外头活动活动筋骨。”杨砚青已经站起身跃跃欲试朝门外走去。
宋小宝听后大喜,他知道少爷从小讨厌练武,如今竟突然有兴致强身健体,自然开心坏了,立马追上前:
“小的这就去把府兵全叫来陪您练,再让小五给您拉曲子助兴。”
转眼之间房里只剩下墨踪一人,本身他也喜静,此时倒是盼着院里那帮人能练到翌日鸡鸣才好,而那肩不能扛细皮嫩肉的少爷羔子一看就不会习武,也的确该练练了。
院子里的杨砚青此时端着胳膊站在最前头,看着眼前站得笔直表情严肃的几排护卫不禁皱起眉。
“这又不是上战场,把兵器全卸了去,另外露点儿笑模样出来,都喜气点儿啊。”
众人:“......”
练武也要喜气?
宋小宝倏然一个蹦高窜进队伍,猛劲儿敲着府兵首领的脑袋,“你是不是傻,赶紧让他们把刀摘了,万一伤到少爷你们担待得起?”
杨砚青跟坐在一旁的小五交代了几句,让他一会儿跟着伴曲儿。
此时所有府兵已轻装上阵,首领大步上前对杨砚青一抱拳:
“少爷,小的先教您一套简单的,您看仔细了。”
“下去下去,谁让你上来了。”杨砚青摆着手把首领轰了下去,一扬头对众人高声道:
“我先教你们一套简单的,你们可要看仔细喽。”
众人:“......”
屋里的墨踪:“......”
众人以为幻听,却见杨砚青弯下腰把外袍直接撩起在腰上扎了个结,紧接又把裤腿掳到膝盖上,瞬间露出藕段似的雪白小腿。
虽说此举不雅,但男子露个腿也不算什么,只是杨砚青实在生得好看,冰肌玉骨长得比姑娘都俊,此时露出一双玉腿,众人哪怕知道他是男子也纷纷捂眼不敢多看。
“少爷使不得啊!”
杨砚青直起身时发现所有人齐刷刷背对他,只有宋小宝皱着脸向他冲来,硬是把他裤腿全拽下来了。
杨砚青挠头,露个腿咋啦,这么封建?
墨踪此时摇着轮椅来到了门口,他其实是好奇扶风弱柳的少爷羔子莫非也会拳法,还要教给众人一套?当他掀起门帘时便看到在一众彪形壮汉面前露出雪藕似双腿的杨砚青。
墨踪:“......”
墨踪刷地放下门帘,但那莹白的双腿似乎还在眼前,墨踪的眉心凹出一道沟,“不知羞耻。”
说完摇着轮椅到桌边拿起没削皮的苹果啃了口,却听外面突然传来歌声,听着竟像那个魔王的声音。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
变成蜡烛燃烧自己只为照亮你,把我一切都献给你只要你欢喜
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
正吃苹果的墨踪当即呛了一口咳嗽起来,重重把苹果撂到桌上。
练武就练武,唱什么歌。这种孟浪之语也只有那人写得出,居然还借歌传情唱给众人听,这人真是不知羞耻二字如何写。
墨踪拧起眉本想充耳不闻,但屋外又加入了二胡的伴奏。
墨踪当即转着轮椅出了屋打算唤回小五,可眼前一幕再次让他瞠目。
只见院子里的魔王正蹦蹦跳跳地在跳舞?
他居然还把曲子编成了舞!
墨踪看着杨砚青一连串怪异滑稽的动作倏地转身回了屋,“胡闹......”
轻骂过后又听门外的杨砚青还发起了牢骚,“怎么一个动作都做不对,一个个还是习武之人呢,害不害臊。”
墨踪静静听着杨砚青在外面开始讲起动作要领,竟是言语精准条理清晰,墨踪不免心生好奇,忍不住又回身掀起门帘。
他看到院里几排彪形大汉果然费劲吃力地模仿动作,再看杨砚青竟没发怒更没嘲笑,反而极有耐心不厌其烦地为他们挨个指正。
宋小宝此时也在跟着学舞,脸皱巴成了苦瓜皮,在发现墨踪后立刻用求救眼神儿巴巴瞧着他。
墨踪遽地放下门帘摇着轮椅走了,“不学无术,连跳的舞都这般不正经。”
轻骂过后墨踪脑子里却浮现出杨砚青一点点指导众人认真细心的样子。
墨踪:“......”
院子里的杨砚青此时是无形被触发了“教师键”,乐此不疲进行广场舞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