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几天陆家人,包括江方野自己都没把陆思榕的话当回事。江方野比陆思榕小3岁,陆思榕如今初一,江方野准备读小学4年级,自然不可能在一个学校上学;现下把人接回家里,也没有再去找别人照顾弟弟妹妹的道理。
学籍暂时还没办下来,他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照顾上幼儿园的alpha陆思枷和在读一年级的omega陆思橞。
这两个小孩都因为那天孤儿院发生的事对江方野心存好感,很快就和他玩成一片。他睡前会帮做饭的女佣准备第二天两个孩子带去上学的便当,早餐先看着两个小孩不吵不闹地吃完自己才吃,等下午两小孩放学了第一时间在家门口等候,三个小孩左拥右抱地挤进家门。
陆先生和陆太太都对江方野非常满意,给他买了好几身新衣服,又每天给他100块钱让他拿去花。江方野从没拥有过这么大的钱,他找佣人要了个没用的玻璃罐子,洗干净,把自己存下来的钱都小心翼翼地放进里面。
所有人都乐在其中,除了陆思榕。
陆思榕所在初中是本市有名的私立初中,初中开始便奉行严格教学制度,一个月只让学生回家一次,其他周末在学校上午上课,下午和晚上可以在学校自由活动,不能出校门。
于是陆思榕在这个月可以回家的那天推开家门,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玩伴一左一右给弟弟妹妹喂饭,开心的眼睛眯起来,时不时还捏捏陆思橞的脸,又给陆思枷抓他的头发。13岁的陆思榕这才知道自己之前那番话没一个人听进去,自己要来的,只能属于自己的玩具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成为了所有人的共用品。
他没吃晚饭,冷着脸上楼。江方野在帮忙收拾完餐桌后才发觉虽然对方回来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人,自己出于礼貌和所谓玩伴的身份怎么也要上去问问。
他端着晚饭敲了敲陆思榕的房门,没人应。在他准备敲第三次时,房门被猛地打开,陆思榕拽着他的头发直接把他拖了进去,餐盘和食物细细碎碎掉了满地。江方野在孤儿院长大一直属于营养不良的瘦弱状态,就算陆思榕此时只有13岁也根本扭不动对方。
他就被这么抓着头发拖进陆思榕的房间,像是被拖进潘多拉魔盒。
江方野从没被人这么凶狠地对待过,他想哭,被陆思榕瞪了一眼硬生生憋了回去。他们维持着一个瘫在地毯上一个半蹲在前的姿势好一会,江方野终于调整好情绪带着哭腔问:
“你,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陆思榕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
“陆思枷可以抓你的头发,我不行?”
“他不是这么抓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抓?”
那种像是一只猎物被人盯上的感觉又出现了,江方野不敢直视陆思榕的眼睛,半晌回答:
“可以抓......下次轻一点就好......”
陆思榕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很轻地抓了一把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丢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这个月都是在哪儿睡的?”
“在......在弟弟的房间......”
陆思榕哼了一声:
“我从孤儿院选择了你,你就是我的东西。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我房间睡,我去上学了你也得睡这。”
第二天不知道陆思榕和陆先生陆太太说了什么,三个人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午饭前陆太太把她叫去主卧,告诉他以后不用照顾陆思枷和陆思橞,家里的仆人会接替他之前做的事,他只要陪着陆思榕,顺着他的意就行。
陆思榕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于是江方野就在陆思榕的房间,搭了一张小床,就这么睡到了初中毕业,直到去了一所需要寄宿的高中。这几年陆思枷和陆思橞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哥哥不喜欢他们总缠着江方野,只能在陆思榕不在家时偶尔和江方野玩一玩,等陆思榕回来还要装作不熟的样子。
因为3岁的年龄差让江方野从来没有在学校见过陆思榕。他初一陆思榕高一,他终于准备上高中时陆思榕大一。
在学校见不到,回家就加倍补回来。陆思榕回家时除了洗澡上厕所其他时候他必须和对方在一起,陆思榕学习他就学习,陆思榕玩他就在一边看着;等陆思榕全部弄完他就负责收拾房间。
等学校放假了两个人更加像连体婴,陆思榕和自己的朋友出去玩都会带上江方野,让江方野把陆家给他买的手机24小时开机,看到自己的消息必须马上回。
久而久之上层圈子都知道了陆家大少爷有个小尾巴,有人把小尾巴也算进了讨好对象,换来的是小尾巴细声细气的一句陆思榕不让我跟你玩。
江方野也是有自己的朋友的,只是每次和自己朋友出去玩时都会被要求告知和谁去,去哪里,并且17点前一定要到家。
初一暑假是江方野最后一次和朋友出去玩,他在某个周末出去时因为堵车和手机电量耗尽没来得及和陆思榕说,到家已经接近18:30。当在大厅发现陆思榕人不在餐桌上就知道出事了。
果然敲开陆思榕房门时,他发现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变样,从娃娃机辛苦抓来的娃娃被剪坏,白色的棉絮和满地的作业本碎纸混着落了满地。那一刻江方野想到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葬礼,那些逝去的人就躺在这么白茫茫一片上,他觉得可能自己也要死了。
在他说了对不起以后陆思榕并没有对他动手,只是一脸阴郁地告诉他,时刻保持联系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是为他好,如果还想好好活着以后就不要再出去玩。江方野点头答应,用两个小时把乱成一团的房间收拾好,余下的假期都在房间里补被陆思榕撕掉的寒假作业。
从那时候开始江方野的同学总是戏称他为‘放学不见郎’,因为他们永远只能在学校见到江方野。
他一直觉得陆思榕心里一半住了天使一半住了恶魔。恶魔除了第一次用力抓他的头发以外其实没再动过手,只是动不动对他冷言冷语或者表情不善。对于江方野这种善于察言观色的小孩来说,语言和表情表达出来的情绪攻击力比肢体暴力还要痛,对方神情稍微有一点改变自己就受不了,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天使时不时也会出现,教他写作业,打高尔夫,陪他去游乐园,甚至主动和嘲笑他土里土气的朋友断了联系。
江方野从小性格逆来顺受惯了,又习惯于照顾别人,因此总是在陆思榕欺负他之后帮对方找借口。
比如应该感谢陆思榕把自己从孤儿院带了出来所以不该和对方发火;陆思榕对弟弟妹妹也没有好脸色他并不是在针对自己;
又比如陆思榕这些行为是在博取关注,因为陆先生陆太太很忙,对这个最大的孩子照顾又欠缺。思来想去就是自己应该让着他,对方不懂事但是自己懂事。
第4章 初遇(2)
他就像一颗攀附陆思榕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一般,带着对陆思榕些许的畏惧和百分百的服从上了高中。住学校不能带手机,而陆思榕因为成绩优异去了隔壁市的重点大学就读,因此看上去对江方野的掌控程度要减轻许多,对江方野只有两点要求:
看到消息就回复,周末到家后汇报这一周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两点就算陆思榕不提出来,江方野也会做到。对他来说这已经是融入生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又正常的事情。
他觉得他就像农夫栓羊里面那只羊。
农夫把羊拴住让它一直吃不到草,有一天解开后羊也不会走出之前可移动的范围;江方野同样如此,如果哪天陆思榕真的全盘给他自由,或许他也没有踏出陆思榕圈起来的地盘的想法。
他们的聊天记录大部分都是江方野在说,他把和陆思榕的聊天框当作电子日记。攒了一周的喜怒哀乐在周五的晚上化成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出现在陆思榕的手机上,从考试结果到食堂饭菜,从秋游到校运会。
他从没想过陆思榕会不会嫌烦,事实上陆思榕也没这种心思。每次江方野发来的信息他都会仔细看,如同皇帝批阅奏折,面对洋洋洒洒一大段最后发个知道了。
他只有在江方野聊到周围朋友时才会回复更多,因为要详细了解江方野身边的人,姓名,第二性别类别,家里是做什么的等等;并且一遍遍地告诉江方野是他的专属。江方野每次都很乖地回应,并且承诺如果和朋友出去玩绝对不会出现当时初中晚回那种情况。
陆思榕很满意现在这种相处模式。江方野比他想象的还好拿捏,每次唯唯诺诺道歉的样子比当初在他眼皮底下给陆思橞喂饭不知道有趣多少。
无数次庆幸自己当年虽然只有13岁却做出了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选到了最心仪的玩具。
高一上学期就这么平静地过去,江方野在期末勇于突破自我考了全班第三。他兴奋地把成绩拍照发给陆思榕,没过多久对方回他一句有进步,并且让江方野11点左右在门口等着,自己从大学开车回去顺路接上他。
他的寒假规划除了学习以外其余时间都分配给陆思榕,因为他发现对方去了大学不能天天见面后自己平白无故地还有点想念。同桌约他中午一起吃饭,被礼貌拒绝:
“不啦,等会有人来接我。”
从11点到12点,陆思榕一直没出现在校门口。江方野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时间,觉得陆思榕正在开车又不好给对方打电话。可能是这条路上两个高中都在放学造成了堵车,趁还有点时间他想去对面烤红薯摊给陆思榕买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
然而他烤红薯没有买到,陆思榕也没有接到他。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插了呼吸机,陆先生陆太太坐在旁边,陆思榕在听医生讲话。他只这么微微看了一眼人又昏迷了过去。
情况稳定下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一边打着点滴一边听陆思榕讲当时的事情经过,他穿过那条没有红绿灯的马路时出了车祸,车主通过手机上的紧急联系人找到了陆思榕并且承担了全部医疗费。
车祸造成了双腿轻微骨裂,以及腺体损伤。后者有什么影响还需通过住院治疗观察得知。
陆思榕讲话的时候明明什么表情也没有,中途还帮他调整了输液速度,江方野却有种对方在隐忍怒气的感觉。摸了摸腺体上缠绕的纱布,他还是决定开口:
“对不起。”
陆思榕正在拆盒饭的手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
“错哪里了?”
“......不该让你们担心。”
对方不置可否,把一次性筷子塞到他手里:
“还有呢?”
“......不该横穿马路的时候不看交通情况......?”
这是猜的,很明显陆思榕也看出来了。
“你不应该不听我的话。我让你在校门口等,为什么乱跑?”
“因为......”江方野努力回忆了一下,“我当时想去对面给你买烤红薯......”
“不需要。”陆思榕啪地把自己那双一次性筷子掰开,江方野感觉对方把筷子当成了他的脖颈,“说了多少次,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总是有不听的时候。”
“......对不起。”两个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
陆思榕陪着他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他觉得占据对方身体的是天使那一部分人格。尽管对方总是不苟言笑,在医生来查房后冷嘲热讽;每天帮他擦身子,买饭,掖被子倒是做的越来越熟练。
中间陆思枷和陆思橞来看过他几次,碍于他们的大哥在一边冷着脸两个孩子愣是没敢大声说话,只是在每次回去后偷偷给江方野发消息,让他好好休养,约定下次来看他的时间。
在医院待了三个星期后,腺体损伤的报告出来了。医生告诉他那天的车玻璃碎片给腺体开了个不深不浅的小口,虽然说beta没有腺体在日常生活中可能也感觉不到会有什么变化,但是他这种情况比较特殊。
说到这里医生和陆思榕交换了一个他没看懂的眼神,继续说:
“我们病房里有信息素净化器,所以你这段时间可能感受不到。你的身体检查报告显示腺体损伤对你各项生理指标都有影响,你可能会在出院后作为beta却突然闻到各种各样的信息素从而频繁陷入假性发情;如果和alpha待在一起时间过长,这种假性发情的情况会出现的更加频繁。”
“你可以选择不治疗,毕竟......”
江方野打断了对方的话:
“还是治疗吧,平常身边有......alpha。”说到alpha的时候声音小了下去,似乎听到陆思榕的低笑。
“行,腺体上的伤口已经缝合了,这几天在医院我们会每天给你换药消毒。出院后会给你开专门治疗信息素识别紊乱的药,到时候和消炎药止疼药一起每天谨遵医嘱就好。”
赶在开学前江方野终于出了院,陆思榕专门和老师联系让他接下来一个学期都不需要上体育课,同时拿出医院的诊断报告为江方野没来得及写完寒假作业作证。
老师和同学那段时间看江方野的眼神都带着怜悯,他的舍友主动和他调换了上下铺,还帮他带了一整个学期的饭,尽管后面江方野说了很多次自己完全没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停了消炎药和止疼药以后,每天坚持吃的据说是治疗腺体的药让他偶尔感觉身体发热,头晕目眩,有时还会莫名其妙有性反应。
于是高二下学期他偷偷停了几天药。发热情况确实消失,身体变得有劲,也没有信息素涌进鼻腔。江方野觉得自己的腺体可能已经没什么毛病,直到他在自己恢复后参加的第三节体育课上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后看到的就是陆思榕在一边脸色阴冷的像是要刮暴风雨。来给他检查的医生似乎还是当时给他诊断的那一位,他当着陆思榕的面直截了当地询问江方野是不是有偷偷停药,又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这个病是持久战,想要好就得坚持吃。
“可是吃了那个药我总是觉得身体莫名其妙温度变高,有的时候全身还会发痒......”
江方野试图给自己开脱。
医生告诉他那是药物正常的副作用,不会有问题。说完便离开,留下两个人在病房。
江方野吞吐了几句对不起,依旧没听到对面的人说话。他突然很难受,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要醒来,溺死在各种各样的信息素里面算了。
过了可能五分钟,又或者半个小时,陆思榕站起身走到病床边:
“坐起来。”
“噢,哦哦......”他赶紧撑起身体。
“低头。”
江方野照做。然后陆思榕就咬上了他的腺体,发狠又用力,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会再次晕过去。
“给你个教训。”陆思榕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了病房。
从那以后咬他的腺体就成为了陆思榕专属的惩罚他的方式,而江方野再没有停过治疗腺体的药。
在生理课上他学过AO结合时alpha通过咬omega的腺体来注入信息素以及完成标记,beta的腺体不明显且几乎没有用处。然而每次陆思榕咬下去的时候他感觉像是有一道电流从腺体位置开始一路劈里啪啦直冲大脑,晕晕乎乎地感觉这辈子都忘不掉。
他隐隐约约产生了性冲动,并且在陆思榕第三次咬了他之后将对方当作了他第一个性幻想对象,想着对方的脸在自己房间释放了出来。
升入高三后陆思榕以陆家庄园人多嘈杂为理由让江方野搬去了他在本市另外租的一套房子,陆思榕偶尔一个月回来几次也不再回陆家庄园,而是直奔外面这套房。
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多了起来,江方野想着隔壁房间的陆思榕自渎的次数也在增加。他觉得这是不对的,尤其是他知道陆思榕对他根本没这方面想法。
被这种想法折磨的他只能靠更加努力学习来转移注意,老师都惊讶于江方野的拼命,只有江方野自己知道如果他闲下来就会想些不该想的。
在精神和身体双重的折磨下,江方野考出了非常优异的成绩。陆思榕看过他的成绩后没说什么,在报志愿那天只填了一所学校----陆思榕正在上的那所,并且要江方野在申请宿舍时选择和他一间。
快被自己似乎喜欢上陆思榕的现实情况,以及控制不住的身体反应折磨到发疯的江方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似乎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拒绝陆思榕对他的要求,在他给出陆思榕马上就要毕业这个理由后,对方出乎意料地没有挖苦他,只是沉吟片刻最后说行,然后给他申请了单人间。
他在学校可以逃避两个人独处,偶尔回两人同住公寓时逃不了。两个人在一个城市后陆思榕退了之前在庄园那边租的房子,在上大学的城市又租了一套,按照之前的样子给了江方野钥匙。没有规定江方野什么时候去那个房子,但是如果陆思榕去了那套房,江方野就必须也去,无论是不是周末。
大四上学期陆思榕还没去陆家分公司实习时,每周一三五和周末都会在租的那套房子里,这就导致江方野也不得不去。好几次他都想问这样不如退了学校宿舍直接住外面别浪费那个钱,又怕真的一周七天住在一起自己为了压住不能有的感情会发疯。
他就这么忍者,直到下学期陆思榕开始实习,很多时候留宿公司休息室,自己才有喘息的机会。
他没敢让陆思榕知道的还有一件事,之前只是偶尔出现的身体发热,头昏脑胀的情况这一年开始出现的愈加频繁,甚至身体下面会莫名其妙开始出水。
之前两人还住租的房子时他经常一天要换两次内裤,做贼心虚般趁陆思榕不在家时偷偷洗了,晾在自己房间的小阳台上,心里暗自祈祷在陆思榕回来前能干。
第5章 很适合你
一路上没有堵车,从大学回来比之前快了半个小时。车开到庄园大门后门口的保安告知陆思榕,因为陆先生又新购入一辆车,内部车库已经没有位置了。陆思榕骂了几句,让江方野拿着行李下去,自己在外面找个树荫停车。
江方野推开大厅门时陆思橞正和管家刘叔看电视。听到开门声回过头,对上江方野的脸,先是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哥,往后瞧瞧没看到陆思榕,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就朝着江方野扑过去。
陆思橞和江方野的关系一直很好,她总记着当时在孤儿院这个温柔的beta哥哥喂自己吃饭,和陆思榕那傲慢自大的alpha完全不一样。因此在家里她叫江方野哥,反而直接称呼陆思榕的名字。陆思枷不敢,每次面对陆思榕时畏缩的喊大哥,转身露出灿烂的笑容叫江方野哥哥。
江方野把行李放一边接住扑过来的人,抱着拍了拍,被刘叔打趣陆思橞都快高二了还能抱得动,红着脸赶紧把人放下。行李被刘叔接过,陆思橞刚想挽住江方野的胳膊,看到门口出现的陆思榕,不甘心地和江方野拉开了点距离,小声嘟囔着这个晦气的家伙。
江方野知道她在说谁,拍拍对方的肩膀,温声说到:
“别这么说你哥哥。”
“就你总是帮他说话。”陆思橞恶狠狠地回了一句,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把茶几上的零食往江方野那边推了推。
陆思榕似乎没有在客厅一同坐下的想法,径直上了楼。江方野摸不准他是不是又生气了,自己才刚进门没多久,一路上回来时两人气氛也算融洽,没做陆思榕不让做的事,对方应该只是单纯地上楼去书房或者回卧室休息。
这么想着他放下心,拿过陆思橞推过来的零食。早上堵车两个人出发的太早没来得及吃早餐,现下他是有点饿。吃了几口薯片他转身看向一旁的刘叔:
“叔,可以让厨房做点吃的吗?我们两个回来到现在还没吃早餐。做好了把陆思榕那一份送上去就行。”
刘叔应下,朝厨房走去。
“陆思榕那样管着你,你还一天到晚为他好,我真不懂。”陆思橞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腮帮子鼓起来。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哥,江方野在心里回答。面上不显,乖乖地笑了一下,倒是看得陆思橞没话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环视大厅一圈没看到其他人,陆思橞知道他心中所想,主动解释道:
“陆思枷自从中考结束以后就一直和朋友在外面旅游,妈跟着爸一起去国外出差了,说是事情结束后还要在外面玩会。”
“他考的怎么样?”
“有陆思榕抓着他的学习,想必差不到哪里吧,上一样的高中应该没问题。他也没说。”
陆思枷和陆思橞,以及江方野,就像是在复刻他们的大哥陆思榕走过的人生道路。他们三个小学,初中,高中就读的是陆思榕曾经读过的学校,而如今江方野又在读陆思榕所上的大学。
有的时候他看着陆思枷和陆思橞,觉得一眼就能看到他们未来几年的人生,等他们大学毕业,作为alpha的陆思枷会像他的哥哥一样认识家里安排好的omega,而作为omega的陆思橞会被要求去见配得上陆家的alpha。
Beta的身份除了不能留在陆思榕身边以外,所拥有的是多于陆家孩子好几倍的自由。
思及此处,他觉得是时候该开始考虑等陆思榕结婚了自己要做什么,毕竟到时候对方就不再需要自己以他为中心连轴转了。他一直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陪在身边肯定不行,但他私心想一直留在陆家。
兴许可以和陆先生还有陆太太商量一下,留在庄园里继续照顾弟弟妹妹;或者利用这近10年的相处,给自己在许多人梦寐以求的陆家公司求个职位。
“哥,哥?”陆思橞把他从心思跑马中拉回,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刚刚在想事情,没听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好嘛?”
陆思橞问了些大学发生的事情,又问他大学好不好玩,和高中相比是不是更自由。江方野根据自己的真实感想都一一回答,开玩笑一般说这一年下来感觉也没什么区别,为了期末考也要熬夜苦读,有的时候还联系不上老师解答疑惑,纯靠自己自觉。
由于陆思橞很大可能也是上同一所大学,江方野额外介绍了一些专业分类,校园设施,社团活动等等,又说宿舍有单人间,可以一天24小时开空调,水电费很便宜;校园内有两三个大型超市,后面还有小吃街。陆思橞听得心驰神往,那神情像是巴不得等会就高考。
刘叔把他那份粥放在茶几上,端着另一份上了楼。没过多久下来站在仍津津乐道大学生活的两人旁边,毕恭毕敬道:
“方野,少爷说请你上去一趟书房。”
陆思橞嘴角立刻就耷拉下来:
“干嘛!不会自己吃饭,要人上去喂是吧!哥自己的粥都没吃几口呢!”
江方野安抚性地轻拍陆思橞的胳膊,说了句没事。让刘叔把剩下的粥放冰箱里不要浪费,起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