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你在别的事情上想叛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都接受。”
“可是你，怎么能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呢？你怎么能和一个没感情的人随随便便就结婚呢？”
妈妈真是又有点心痛，又有点生气。
这么乖乖仔这么孝顺的儿子，怎么偏偏要在这种大事上糊弄他们呢？
向天歌一看妈妈是真的生气了，眼眶一下红起来。
比起被责骂，他更难受的，是这让自己最爱的家人伤心了：
“妈，对不起嘛……那我这，我这也只是想找了个最简便的捷径嘛……”
果然他的表情一委屈，妈妈的神色就变得和蔼许多。
趁着妈妈心软，向天歌可怜兮兮地为自己辩解：
“那不然那些动不动要给你们介绍的亲戚朋友，你们不也嫌烦吗？还有集团里那帮老僵尸，动不动拿我还是个小孩、我不成熟来做文章。”
向天歌说着说着，还抽抽鼻子，以此表示自己也是被逼无奈：
“还有那些恬不知耻总要骚扰我的人，那……那我刚接手集团，威严也不够，除了赶紧找个假对象应付一下，我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嘛……”
看向天歌这个样子，妈妈的语气也软了不少：
“那你不能和爸爸妈妈说嘛？爸爸妈妈的面子不够帮你解决吗？”
提到这点，向天歌扯着嗓子，更委屈了：
“可爸爸那时本来就身体不好，你又忙着要陪伴他，我不想让你们两个再为我操心嘛！”
向天歌说着自己的出发点，语气又坚定起来：
“接手集团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要自己扛起我的责任、解决我应该面对的麻烦，而不是总依赖你们。”
看到妈妈望向自己的眼神恢复了从前的和蔼，向天歌又赶紧卖乖认错：
“妈……骗了你们我也很不好受，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嘛……”
考虑到妈妈很在意，自己在拿感情的事开玩笑。
向天歌赶紧从另一个角度跟妈妈解释：
“而且，我和顾立廷也不是完全没感情，其实我们两个现在……感情真的挺好的。”
妈妈本来都心软了，甚至还很心疼向天歌接手集团后的种种付出。
可听到向天歌这话，妈妈眉头又立马皱了起来。
这叫什么话？假结婚还结出真感情了？
对于向天歌现在的话，妈妈心存疑虑：
“顾立廷那么会演戏的人，你居然会信他说的话，会信他所谓的感情？”
“还有他那个纠缠不清的前任，你都了解吗？你我看你真是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向天歌这下想起了妈妈在电话里的怒吼：
“咦对了，妈你怎么连那个也知道啊……”
“我连照片都看到了！你能不知道吗？”
向天歌一听，就猜到，妈妈怕是看到了严斯羽当年安排狗仔拍的照片。
这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同时又这么神通广大，把顾立廷的事都捅给自家爸妈了？
向天歌越想越觉得可怕，可眼下，他又没法立刻联系顾立廷。
好在红本在手，底气我有。
向天歌换了个口气，继续哄妈妈：
“哎呀妈，我当然是了解得很清楚才选择顾立廷的，而且严格意义上，我们不算假结婚呀，我们可是真的领证了呢……”
向天歌本想撒个娇糊弄过去。
可妈妈这次严肃的态度，告诉向天歌，这事不可能轻易结束：
“协议的事，等律师给我们回复了，我再好好和你说。”
“总之现在，我们希望你和顾立廷结束这种虚假的关系！”
虽说向天歌以前也动不动会想到以后离婚的事儿。
可当他听到最亲近的人，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要求他离婚，向天歌一下子不乐意了：
“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都说了我们有感情，再说合作得好好的……”
这次，无论是装可怜还是撒娇卖萌，对妈妈都不管用。
妈妈三两句，就直接讲明了他们的态度：
“你做这事有你的考量，我们不怪你。可我和你爸爸还有爷爷的想法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的儿子不能随随便便被人利用。”
家长们对于向天歌是能宽容，就尽量宽容的。
向天歌有自己的主意，他们责骂两句也就过去了。
可这事追根究底的性质，是互相利用。
他们最多最多，可以接受向天歌利用一个傀儡、一个工具人来达成他自己的目的。
可反过来，绝对不行。
他们断不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去被一个没感情的男人榨干价值。
更何况顾立廷还有那么个纠缠不清的前男友，到时要是曝光出去，让向天歌名誉受损，他们绝对不能接受。
“妈可是我也利用顾立廷……”
向天歌还想解释，妈妈直接拿开向天歌扒拉上来的手，语气极其强硬：
“我不要听这些，你就告诉我，他有没有利用你？利用的次数多不多？”
没想到爸妈都考虑到了这层，难得听到妈妈这么强硬的语气，向天歌一下很无措：
“妈……”
不肯回答，就等同于正面回答。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们会去找顾立廷谈的。”
“哎呀妈……”
妈妈这次不想让向天歌有太多选择权。
她一把拉过向天歌，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先不聊了，过会儿进去看爷爷时别多嘴。”
“爷爷说你两句也是替你着急，你别为顾立廷说话，到时又气到你爷爷。”
妈妈一搬出爷爷，向天歌是真没辙了。
为今之计，向天歌只能在进病房前，要顾立廷活动结束后赶紧联系他。
好在进了病房，不等向天歌开口道歉，妈妈先帮向天歌，把他最初的目的都给爷爷解释了一遍。
毕竟是自家的宝贝，宠爱了这么多年，爷爷和爸爸的胳膊肘，绝对不会向外拐。
“你说你呀……这种大事，怎么不和我们商量？”
爷爷缓过来以后，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
向天歌只敢乖乖听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你说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找个能任你摆布的傀儡多好，你找个娱乐圈的，心眼子那么多……”
向天歌很想说，哪有那种会心甘情愿任他摆布的人嘛。
越是没本事没底气，越是会打他的主意。
还真的就只有顾立廷这样，有事业有底气有名气、同时还有很多顾虑的人，才不会出大问题呢。
可惜家长们，显然考虑不到这点。
气完之后，爷爷说来说去，还是担心向天歌被人利用：
“你别以为拟了协议，以后就不会吃亏，再者小顾那私生活混乱，你可别被人合起伙来骗了……”
爸爸一听爷爷提到这点，也忍不住跟着叨叨：
“你是不是还说你和顾立廷感情挺好？你和这种到处逢场作戏的人，能有什么真感情呢？”
信任一旦崩塌，爸妈眼里的顾立廷就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满是缺点的人。
向天歌虽然为顾立廷感到冤枉，可他不想在这时和爸妈争执。
反正大人们说什么，他就听着。
等好不容易找到上厕所的时机，向天歌看时间差不多，赶紧说了下自己在哪，也把事情跟顾立廷大致讲了一下。
他本意是希望顾立廷赶紧查查，是不是他那边团队里有什么人出卖他了。
团队里的内鬼对于一个顶流来说，很可能是毁灭性的。
谁知过了两个小时，向天歌收到的回复却是：
【我现在过来，当面给你的家人解释和道歉。】
“什么啊……这不纯纯添乱吗！”向天歌一看，急得跑出去想给顾立廷打电话。
要知道这会儿，医院外头已经围满了记者。
这些人也不知道哪收到的风，听闻向老爷子进了医院，赶紧想来采到一手消息。
虽说向家只有一个儿子，不存在什么争遗产的狗血剧。可向氏的初代老大高龄如愿的新闻，仍是非常值得报道的。
偏偏顾立廷这时，又拿出了那副独断专行的风格。
向天歌连打十几个电话没接不说，心急如焚地等了一个半小时后，却只等到顾立廷回复的一句：
【我到地下停车场了。】
向天歌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果然人无完人，就比如这顾立廷吧，上辈子是头驴吧？否则怎么这辈子，总是在关键时刻要一意孤行呢。
生怕顾立廷被人看到又引起另一阵骚乱，向天歌想都没想就跑出去搭电梯。
到了地下停车场，电梯门一开，向天歌却被守在这里的狗仔逮个正着。
“向总！请问向老爷子目前状况如何？”
“向老爷子是突然晕倒的还是早有征兆？”
“对于这事，向氏会出通稿说明情况吗？”
四五个狗仔举着照相机和手机，一下就堵到向天歌面前，没礼貌到直接把镜头怼到了向天歌脸上。
向天歌维持着最后的礼貌和素质，冷着脸答了句：
“麻烦别拍了，你们打扰到我了。”
可狗仔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打扰？
为了采到第一手的猛料，他们自然是有恃无恐，更嚣张地堵住向天歌：
“向总，给个回应吧，外界都很关心……”
几个人叽里呱啦的，又堵着向天歌。向天歌实在心烦，抬手挡着镜头低低斥责了句：
“有没有素质！都让你别拍了！”
狗仔们不屈不挠，把向天歌当耳旁风，
向天歌正想发火之时，在他的正前方，突然有人霸气地吼了一嗓子：
“给我把镜头放下！”
而后，在一片混乱中，一身黑衣黑帽的顾立廷大跨步跑过来，直接伸手打掉了那台怼到向天歌脸上的照相机。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
别说向天歌被吓呆了，就连在场几个狗仔和路过取车的人，都被吓得怔在原地，迟迟给不出反应。
至于没跟上的肖哥，更是被顾立廷这举动吓得灵魂出窍。
苍了个天了，这都是怎么个事儿啊！
这顾立廷的脾气，怎么一下秒回几年前，又变成了那个暴脾气的愣头青啊？！
好在专业素养，让肖哥成为了这么多人里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
他疾步冲上前，一把拉过顾立廷护到身后，同时对那个被打了照相机的狗仔赔笑：
“抱歉抱歉，都是误会，相机我们一定会赔偿的。”
“小顾，快跟人家赔礼道歉，你这……”
而随着肖哥的出面解围，路过驻足的人，也纷纷认出了帽子和口罩下的真容：
“咦那个人是不是顾立廷啊？”
“对对好像就是天天在广告里看到的明星嘛……”
而被攻击的狗仔反应过来，也干脆没皮没脸地扯住了顾立廷：
“大家快来看啊顾立廷打人啦！明星打人啦！”
反正作为狗仔，不怕缺德，就怕没新闻。
一想到自己制造了“顾立廷打掉记者相机”，这么耸动的新闻事件。
那狗仔就开始卖力地演了起来：
“明星就能打人啦？明星就能随意打坏我的相机啦？来来来大家都来评评理……”
他在这不遗余力地演出，其余同行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精彩的事件。
他们掏出所有能用于记录的设备，又是拍照又是录像的，一下子又把顾立廷和向天歌围了起来。
向天歌简直被这些狗仔整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狗仔的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有没有人管管啊！
别说顾立廷黑着一张脸，压根不打算道歉。
向天歌这暴脾气，更是被这狗仔倏地一下彻底点燃了：
“喂有没有搞错啊！明明是你先不尊重人的吧？你那相机都戳我脸上了！”
向天歌才不管肖哥的阻止，他往前一站，冲着狗仔就开始输出：
“记者了不起啊？记者就可以对我围追堵截，侵犯我的个人肖像权啊？！我允许你拍了嘛？我允许你打探我家的隐私了吗？”
虽说向天歌火力全开，气场十足。
可见多了大场面的狗仔，也不会被轻易唬住，对着向天歌就开始犯浑：
“大家快来看啊，顾立廷和向天歌这两口子打了人不认啊，大明星就可以理直气壮欺负……”
狗仔正准备往地上一坐，就地耍赖。
然而忍不下去的顾立廷直接伸出一只手指，只差几厘米就可以戳到狗仔的鼻子。
顾立廷用目光锁定狗仔，冷冷抛出三个字：
“你再多说一句话试试。”
肖哥看到顾立廷拦都拦不住，愣是被他吓出一身冷汗。
趁着司机也下车赶往这儿，肖哥扯住顾立廷，想把他直接拉走。
谁知狗仔偏偏要把这件事闹大似的，又开始大声嚷嚷：
“我说事实怎么啦？你是不是还要打我？救命啊，大明星真的要动手打人啦……”
狗仔嗓门之大，吸引来了更多的路人。
有几个目睹了事件全程的路人也靠近过来，纷纷仗义执言：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不是你们先怼着人拍的嘛……”
“就是就是，你这不碰瓷嘛……”
其余的几个同行，只想拍新闻，不想惹祸上身。
所以他们也是闭紧了嘴退到一边默默拍摄。
肖哥抓住这个狗仔孤立无援的时刻，赶紧上前递名片道歉：
“抱歉这是我的名片，赔偿事宜您和我联系就行。”
他说完，没再给顾立廷发威的机会，用力拉住他往电梯方向走：
“我们先上去，向总……”
向天歌被顾立廷那狠绝的样子吸引得有点出神。肖哥这一喊，他才反应过来：
“哦哦哦我们走吧，我本来就是下来接你们的。”
余光里，不止那些狗仔，就连好多路人也纷纷掏出手机在拍他们。
向天歌说完，也是赶紧挽住顾立廷的胳膊，顺势要把他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三个人紧赶慢赶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关上，肖哥就急得拿出手机各种发语音：
“你们现在就上微博盯一下广场，等会儿可能会有小顾打记者相机的视频，及时公关一下！”
“你别跟上来了，你现在就报警然后联系停车场要监控……”
看到肖哥急得满头大汗的同时，还能有条不紊地善后，向天歌不得不佩服：
“唉真是辛苦肖哥了，这帮狗仔也太气人了，没新闻非要制造新闻。”
向天歌说完，有些同情地看向顾立廷。
然而顾立廷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他只是很紧张地盯着向天歌，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刚刚被他们这么围着拍，你没事吧？”
向天歌这才发现，无论是方才冲上来打狗仔相机，还是被狗仔堵住闹事，抑或是此刻……
顾立廷从始至终关心的，只有自己。
这让向天歌一下子很是窝心：
“我没事。”他忍不住拉拉顾立廷的袖口，撒娇似的小声抱怨：
“我就说让你不要来嘛……你看又给你惹麻烦了。”
顾立廷似乎对刚才停车场的闹剧毫不在意：
“不麻烦，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呢。”他说完，脸上也是肉眼可见的着急：
“对了，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刚好电梯到达安静的单人病房区。
出了电梯，肖哥走到安全通道去各种打电话。
向天歌则拉着顾立廷，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我问过我妈了，他们看到的协议是你拟定签署的那份，而且这人不知道什么来头，居然连当时肖哥压下去的照片也弄到了。”
比起被爸妈知道真相，向天歌更担心的依然是内鬼的问题：
“你好好想想，你的团队里有多少人能接触到那份协议？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我怕他们之后还要害你！”
看到向天歌眼里全是急切，顾立廷按按他的肩，还反过来安慰他：
“放心，我回头会跟肖哥处理这件事，现在还是你的事比较重要。”
“哎呀我这儿都是小事，你那儿才……”
“你的事怎么会是小事呢。”顾立廷抚了抚向天歌的胳膊，语气温柔又小心地问：
“天歌，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家人现在讨厌我吗？”
面对这个问题，向天歌着实是支吾了两秒。
而他甚至不用出声，光是看他这副为难的表情，顾立廷就知道了答案。
顾立廷在向天歌面前已经不怎么设防，也因此，他心里的失落自然而然地涌现到了眼神里：
“也是，他们现在肯定觉得我很虚伪吧……”
看到顾立廷难过，向天歌居然也跟着有些感同身受。
他很清楚家人对于顾立廷的意义，带顾立廷和家人熟悉起来后，他能真切感受到顾立廷对于自己父母的关怀。
这种关怀不是装出来的，是顾立廷真的有在好好对待他的家人。
“哎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向天歌有些慌乱地，摆手解释：
“有很多细节我还没和他们说清楚，你等我跟他们好好沟通过后，再去道歉也不迟的。”
顾立廷对此倒是很有自己的坚持。
一做完活动就立刻赶来，正是缘于顾立廷极为看中这件事：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担和面对。”
再者，几位长辈对他已经失去了信任，也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他不能任由事态愈演愈烈：
“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没担当，只会躲在你后面逃避。”
欺骗了他们，不止是向天歌一个人的错，作为参与其中的同谋，顾立廷显然也有错。
有错就认的同时，顾立廷也想当着向天歌爸妈的面，好好袒露自己的心声。
顾立廷希望自己的坦诚，能补救一些什么。
向天歌见顾立廷神情执着，也是拿他没法子。
就跟过去很多次一样，顾立廷执意要做的事，他好像没一次能成功拦住的。
他挠了挠头，细想一下跟顾立廷商量：
“那你先在外面待着，等我进去和他们说一下。”
“如果他们愿意见你，而且能心平气和地和你对话，我就带你去见他们。”
“但如果我觉得他们的状态不适合和你对话，那这次就先算了哦！”
生怕顾立廷还要和他犟，向天歌故作凶悍地叉腰瞪着顾立廷：
“我不管，我都退到这个份上了，你必须听我的！”
顾立廷一看到向天歌，就发自内心地想揉他的脑袋。
不过考虑到这可能会遭到向天歌的殴打，顾立廷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做出了一种尊重哥哥的样子：
“好，都听向总的。”
“这还差不多。”向天歌满意地点点头，拉着顾立廷拐进走廊，往爷爷的病房走：
“对了该说不说的，顾大明星刚刚震慑狗仔的样子好帅气哦！”
向天歌说完，一扭脸，用一对闪亮的星星眼望着顾立廷。
顾立廷觉得向天歌这个优点真的很惊人。
似乎无论什么事，向天歌总是能先看到他的优点，并且毫不吝啬他的欣赏和夸奖。
“帅归帅，冲动也是真的冲动，这不又要麻烦肖哥给我擦屁股了。”
向天歌噗嗤笑出声：
“多大点事儿，就算肖哥不帮你摆平，我都会帮你摆平的，毕竟你是为了我出头嘛。”
话一说完，向天歌自己突然脸上有点热热的。
对哦，刚刚顾立廷……是真真正正地做了一次护妻狂魔吧？
不顾顶流的身份，不怕惹麻烦，直接冲上来打掉镜头，不都是为了保护他吗？
想到这一点，向天歌的胸腔又传来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声。
顾立廷倒是没注意到向天歌的反应，而是自嘲地笑笑：
“在圈子里打磨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我已经足够冷静沉稳了，可没想到这脾气该爆的时候，还是不受控制地爆了。”
听到这话，向天歌心里更觉甜蜜。
嘻嘻，你那不受控的暴脾气，全都是为了我呀！
向天歌藏住着小小甜蜜，停下脚步很认真地夸顾立廷：
“这是好事呀，说明娱乐圈并没有磨平你的棱角。你没有成为一个圆滑世故的人，而是仍然保留了你那份最宝贵的真性情。”
要不是场合不对，顾立廷现在真想抱一抱向天歌。
考虑到这是在医院，顾立廷最终只是小心地拉了拉向天歌的手，说了谢谢。
向天歌对顾立廷笑笑，让他不用担心今天的事。
聊得差不多了，向天歌和顾立廷也来到了爷爷的病房外。
向天歌的手迟迟无法握住门把手，他反复深呼吸：
“呼——我怎么那么紧张呢……”
顾立廷轻轻拍了拍向天歌的手背，温声鼓励他：
“别紧张，我在外面等你消息。”
为了不给向天歌压力，顾立廷还特地说：
“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微信跟我说一下，我等会儿自己离开。”
向天歌看着顾立廷，心里泛出一些甜蜜。
现在这个跟他有商有量、温和又周到的顾立廷，和刚刚那个霸气外露的顾立廷，完全是两个人嘛！
顾立廷都做得这么有分寸了，向天歌也就改变了主意，想达成顾立廷的希望。
他进到病房，看到爷爷又闭眼休憩了，就埋着脑袋先偷偷把妈妈拉到一边讲了这事。
妈妈听完，表情复杂地让他等着。
接着，向天歌就看到妈妈如法炮制，把爸爸又偷偷拉到一边嘀咕了半天。
总而言之，一大家子在不惊动爷爷这件事上，倒很有默契。
向天歌掰着手指，盯着爸爸妈妈等了半天，妈妈才走过来对他点点头：
“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让你爸出去见顾立廷吧。”
好歹是肯见，向天歌安心的同时，低声问：
“我能不能在旁边陪着爸爸一起啊，我怕爸爸太激动……”
妈妈抬手戳了戳向天歌的脑门：
“你也太小看你爸爸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抱着什么心思。”
妈妈戳穿了向天歌想帮顾立廷说话的心思，让他好好在这儿待着。
向天歌没办法，只得挽住妈妈，忐忑地看着爸爸走出病房。
拉开门前，爸爸也是深深呼吸，好好做了番心理准备。
走出病房，关上门，看到顾立廷拘谨地站在面前，爸爸的心态也是很复杂。
明明昨天还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饭，一大家子人喝着顾立廷特地从云南买回来的好茶。
谁想到一转眼，他就要去扮演那个恶毒老丈人的角色了。
“叔叔……”
顾立廷刚张口，向天歌父亲就抬手打断他。
他拿出企业家的气魄，几乎是不给顾立廷讲话的余地：
“今天这个见面比较仓促，再者该了解的我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们长话短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