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他低声开口，随后第一次说出了句略带刻薄的话，“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死呢？”
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已经显露出老态的男人，对方的五官不算难看，不过因为多年的享乐有些浮肿发虚，带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戚危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十几岁？对方闯进A省特管局妄图以自己生父的身份将他带走，还是局长舍了老脸才把他的抚养权从对方手中拿了过来。
不怎么美好的记忆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戚危抿了抿唇，将手里的武器对准了对方。
“大长老！快！杀了他！我要他的寿命！”城主虚弱地撑起身体，喊出了最后一句话，只是他口中的内容让戚危眼中的深色越发显著。
……大长老？
戚危在听完城主的话后才再次补了一刀，他特意让对方保持清醒，只是想听听还能不能再挤出点什么东西来。
现在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戚温书，也就是戚危的父亲抬了抬下巴，不紧不慢地看着对方的举动，许久之后才说道：“这么久了，戾气还是这么大啊，果然在出生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的。”
他们明明是父子，可一时之间，竟然和仇人没什么两样。
戚温书跳了下来，他既然加入了那个组织，自然也接受了组织里面的实验，原本瘦弱无力的躯体早就彻底被换成了诡异的触肢。
“去死吧。”
他的眼底染上了一丝狠意，右手变成了狭长的丝带状触手，后背的衣服被破开，长出了带着绒毛的蛾类翅膀，像极了某种动物口器的器官从他的脖子处伸了出来。
真恶心啊。
戚危看着对方和自己相似的蓝色眼睛变成漆黑的复眼，只觉得记忆中的那个可怕人影已经彻底破碎，变成了需要被解决的怪物。
他的吞噬异能从掌心爆发，直接将这只怪物的带状触手吞噬掉了一大块。
不得不说，那个组织对诡异力量的研究已经十分深入了，对方的中高层成员基本都接受了身体改造，拥有了近乎SSS级的力量。
也许是家学渊源，戚温书的实力比刚才的城主和智先生高出了一大截，战斗素质也好上了不少，再加上身上那些丑陋却极其灵活的器官，戚危一时之间竟然奈何不了对方。
戚温书还在那里说着：“你和预言已经越来越像了，那个老不死的把你救走，就是在放任你屠杀人类，他将会是人类的罪人。”
戚危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那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预言类异能者，也就是先知早先做出的一个预言。
——戚温书的儿子也就是他，将会在未来成为顶级异能者，与此同时，他会失控杀死身边的所有人类，从此彻底堕落成冷漠暴戾的恶魔。
“而现在，就是预言开始的时刻。”
戚温书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明明在两人间处于下风，他看起来却兴奋极了。
像是将戚危彻底摁死在预言当中，就能凸显出他年轻时的举动都是极度正确的、充满大义的。
戚危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似乎带了某种东西，他的大脑逐渐混乱起来，异能不断失控，而身上属于诡异的能量又一次开始变得狂暴。
漆黑的触手从他的裤脚处钻出，上面遍布的奇异花纹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头晕眼花。
——他的身体正在朝着诡异靠齐。
直到将锋利的刀尖插入面前之人的胸口，戚危的视野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不断出现的低喃和奇形怪状的图案让他有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戚危喘着气坐到了地上，不由得想道：
还好他现在身处一个封闭的决斗场，何旭几人都不在身边，这样等他发疯了以后，应该能给其他人争取不少逃离的时间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脑子开始变得混乱不清，一幅幅曾经的画面从眼前不断划过。
从局长将他拉出了研究所，再到自己能够独当一面并且组建了一支热闹的队伍，最后定格在某个漂亮的少年身上。
戚危喃喃低语：“李延雪、阿雪，好想再见你一面，抱歉，我还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什么呢？
他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没想到的是，面前的少年突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开口了：
“醒醒，我是真的。”
戚危：……
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对方的眼睛变成了很璀璨的金色。
刹那间，戚危的幻听和幻视如潮水般褪去，最终，他的眼前变成了一片纯黑。
戚危：人没晕。
该死，他为什么没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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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李延雪低下头, 面前男人的蓝色眸子透着雾蒙蒙的色彩，额角由于方才的失控变得汗涔涔的。对方用没有焦距的眼神望着他，莫名有一种可怜吧唧的感觉。
有点像刚出生的、湿漉漉的小狼崽。
……不对, 什么小狼崽, 明明是只撒手没的哈士奇！
想到自己在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李延雪顿时垮起了一张小猫批脸, 说道：
“你傻吗？老老实实等他们对你实行车轮战？！发现了不对就应该赶紧跑, 把所有人叫过来, 大家都是异能者，一人踩一脚迟早能把人踩死。”
他戴上了痛苦面具：“哪怕留个记号也行呀，你知道我和何旭他们为了找到你的位置找了多久嘛！”
天知道他们对着建筑内部的地板和墙壁看了那么久，眼睛都要看花了。他算是误打误撞进来了，可何旭他们几个还在外面打转呢！
戚危自知理亏, 乖觉地听着他的教育，末了才开口说道：
“你还好吗？刚刚你的眼睛……”
李延雪一肚子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他瘪了瘪嘴：“我很好，不能再好了, 甚至能单手打过十个你。”
说着，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拿着的也许可以叫做【预言石板】的东西, 想起了几分钟前在那个实验室发生的事——
就在李延雪找到戚危的身影后, 唯一的问题只剩下了他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并且找到斗兽场。
监控室除了亮着的屏幕以及发电机以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东西，没办法，他只好原路返回, 前往廊道的另一边碰碰运气。
很快, 李延雪就被那里的景象惊了一下。
另一边也只有一间房间, 不过却比五扇实验室的大门还要大, 而且门的材质也不是金属, 而是某种微微带着藏青色彩的古朴石门。
不需要他抬手，厚重的石门就自动打开了。
李延雪在那一瞬间甚至思考起了有人在后面给他开门的可能性，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这样拐弯抹角地针对的地方。
于是他定了定神，直接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类似于刚进来时的宫殿的地方，里面的摆设通体程金黄色，最中间摆放着蜡烛的台子像极了某种用于祭祀的必备品，上面用金色墨水刻着神秘的字符。
“唔，这个菱形平台……好像有点像之前看见的那个？”李延雪盯着最中间的菱形平台看了很久，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确定它和来时在宫殿中看到的东西一模一样。
这不就是浓缩后的小型地宫嘛？
不过……
李延雪仔细看了眼平台，中间没有任何灰尘，干净无比，就像上面的东西刚被人拿走了一样，大致呈现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砖块的轮廓。
……刚被人拿走？不会在他来到这里之前还有人在这里吧，难不成是这座实验室的主人？
想到这，李延雪不由得感觉脊背一凉。
接着，就在他转头的时候，迎面对上了一大片阴影。
李延雪：！！！
他在那一刻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救命啊，不会真的有个人一直在身后跟着我吧？！
事实证明，没有人会浪费时间跟着他这个战五渣，甚至事情的真相和李延雪的猜测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小型地宫内，在黄澄澄的烛光的照射下，李延雪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被他一巴掌拍到地上的石板，借着光线一字一句念道：
预、言、石、板。
这不是柳姨当初说过的东西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出现在这里就算了，它甚至还会飞！
李延雪灵光一闪，瞄了一眼身后的菱形平台，确认这块石板的大小正好能和上面的轮廓完美契合。
所以……原来并不是有人拿走了它，而是它自己主动越狱了吗？
沉默了一会，他试探性地对着面前被他拍飞后就丧兮兮的石板说道：“你能听懂我讲话吗？抱歉呀，那个……你没事吧？”
说话的时候，他还来来回回地端详了一遍手里的预言石板，直到确认没有看到任何裂痕才松了一口气。
大约有两指厚的石板慢吞吞地在他手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像是思考了一番李延雪此时说的话应该对应什么文字。
良久之后，上面用华丽图案构造出的“预言石板”四个字闪了闪，逐渐变成李延雪十分熟悉的华国文字。
我没事，主人！
一块据说从世界建立之初就存在着的古老物品，它甚至还会用人类世界的表情包。
李延雪哽住了，迟疑地说道：“我应该……不是你的主人吧？”
上面的表情立即变成了哭唧唧的模样。
李延雪：“……”
在他哄了对方将近五分钟后，上面的东西才终于从表情包变回了正经的模样。
石板不过比巴掌大一点，上面总共写不了多少字，李延雪看了眼其中的内容，其中四分之三写的基本都是废话……
「我最敬爱、最亲爱、最可爱的主人，您是宇宙间最美好的存在，是阳光、是潮汐……（此处省略一长段文字）许久未见，您伟岸的身姿如旧，依然令我倾心不已。」
正经了，又似乎没正经。
不过李延雪倒是看懂了一点，他蹙眉道：“诶？许久未见……我以前见过你吗？”
预言石板用缠绵悱恻的调调写道：
「当然了我的主人，我们之间就像命途多舛的有情人，被狠心又冷漠的世界伤害，含泪分隔两地，我已经有好几万年未曾见到您了。」
李延雪咽了口口水：“啊？”
原谅他贫乏的十八年人生经历，实在无法想象出分隔好几万年的滋味。
他不知道预言石板所说的主人究竟是不是他，不过在此之前，他觉得自己暂时没什么时间在这里和过于热情的对方磨合。
戚危可还没有出来呢。
李延雪想了想，预言石板作为一直待在这里的住户，应该是知道前往斗兽场的道路的吧，因此他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去……”
他卡了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个地方，于是赶紧带着比巴掌大一圈的石板跑回了监控室。
“你知道该怎么前往这个地方吗？”
在说话的时候，李延雪的心拔凉拔凉的，这时候监控上的场景已经进行到了戚危和一个长着许多诡异器官的陌生男人对战，看起来就惊险万分。
而且戚危的状态十分不对劲，像极了上次在J省陷入疯狂的前兆……
李延雪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别说去救人，在这种近身战斗中不碍事就很好了，他接着问：
“这里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机器吗？比如什么□□啊眩晕弹啊之类的东西，实验室应该会有控制实验品的措施的吧？”
预言石板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六神无主，这次没有加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描写，直截了当地显示出一串话：
「按住我的名字，就能暂时解开您的限制，届时，您想要的一切都能成真。」
时间紧迫，李延雪没来得及抽出空来思考预言石板话中的含义，也没有想过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果断将手放到了复杂的图案上面。
紧接着，他只感觉面前的世界逐渐扭曲，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来到了戚危的面前。
“就是这样。”
李延雪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顺着心中突然浮现的知识说道：
“眼睛是力量的媒介，为了避免继续失控，你需要保持这个状态直到彻底恢复，所以……接下来就由我牵着你走了。”
他自然能看到倒在边上的男人长得和戚危有几分相似，也能感觉到戚危此时的情绪有些低落。
因此，他眨了下眼睛：“安分一点啊，你现在也是个小瞎子了，剩下的事情让你的队友们来做就好了，你负责当吉祥物。”
戚·吉祥物·危完美适应了此时的新身份，十分老实地应道：“好。”
戚危在心里冷静地思考了一遍这块石板会不会对对方造成伤害，能沟通交流、有自主意识，说不定会有很大的危险性。
想着想着，突然听到旁边的李延雪用惊诧又懵逼的语气说道：“什么啊？你到底是从哪里学到这些的？！”
在李延雪的视线里，只见石板上面的文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了副样子：「这是主人您的姘头之一吗？看起来身体足够健康，实力也不赖哦。」
面对自家主人的震惊，预言石板作为一个冷冰冰的器物，表示出了万分的不解。
「我看了人类世界的择偶标准，面前这个人类符合其中的90%，还是太勉强了一些，不过质量不够数量来凑嘛，再多找几个就完美了。」
李延雪：……好的，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从人类世界学到的。
他在看到戚危疑惑的眼神时，沉默了一下，将刚才的内容做了些小小的改动：“它看了太多人类世界的东西，希望以后能够多找几个配偶。”
预言石板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也没有多想，喜滋滋地写道：「主人如果愿意多给我找几个伴也不错耶。」
李延雪：“……不行，重婚犯法。”
没想到预言石板居然满心都在想着这些的戚危：……
看来自己刚刚的忌惮还是高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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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李延雪本来想的是带着戚危直接离开这里, 没想到他刚产生了这个想法，远处就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他听了半天，有些疑惑：“何旭？还有……靳都？那边的事情都结束了？”
戚危如今的情况显然是离不开人的, 李延雪干脆牵着他的手, 两人一起慢慢走到了声源处。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闭合的石门被异能暴力打开, 等漫天的灰尘散尽后, 李延雪看到的就是正在争论着的靳都和何旭。
靳都看到面前的两人, 先是愣了愣，随后满是傲气地朝何旭说道，“看吧，我就说人在这里，我的判断不可能出错。”
他接着抬了抬下巴：“也就只有你这么倒霉的人, 才会每次都找到全是机关的死角，害得所有人都只能和你一起狼狈逃窜。”
何旭没有理会身边之人的话，他看着李延雪和戚危五指相扣走过来的样子惊呆了。
“这这这、我们应该没有分开多久吧？你俩怎么就发展到这个进度了？”
李延雪更懵地抬头：“什么进度？”
在他的话说完后，何旭才发现自家老大此时的情况不太对劲。
原本如同刀锋一般的锐利眼神居然变得柔和了不少, 准确说，应该要用“涣散”这个词汇。
何旭睁大眼睛：“不是吧？老大你看不见了？那群人这么厉害的吗, 居然能把您老……呃……”
他在说话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不远处倒着的一个人,
看到对方熟悉的样貌，还没说出口的话立刻止住了。
怎么会是他？？？
何旭在心里大吃一惊，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戚危此时的面色, 确认对方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后, 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
“啊我就是想说, 外面出大问题了, 异能者们都不得不跑来黑巢避难, 唉，老大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靳都不认识地上的人，不过他自然也看到了何旭噤若寒蝉的样子，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对，城主府有诡异出现了。”
末了，他像是担心决斗场的两人对此没有什么危机感，还补充了一句：“……对方很大概率是我们在亚岱尔群岛发现的那只SSS级诡异。”
戚危像是没有发觉何旭的不对劲，平静地点了点头。
李延雪向靳都问道：“城主府怎么会出现诡异？”
靳都的表情一脸凝重，谨慎地将在自己心中斟酌了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召唤，那只诡异是被召唤过来的。”
“当时我们找到了城主府的暗室，发现里面到处都刻着远古的祭文和祖辈祭祀的场面，然后，我们在最深处发现了一座小小的祭台。
祭台上布满了奇异的花纹，看一眼就会让人头晕目眩，进去的所有人类都因为这些图纹的影响陷入了可怕的幻觉当中。”
他想起那时的场景就仍觉得心有余悸：“最终还是刘先生改变了图纹的走势，我们才得以恢复正常。”
不过正是这样的举动，也许是诡异发觉自己的召台被破坏了，整座祭台乃至整个城主府都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差点把所有人都压在里面。
还是刘叔的动作快，当场就恢复了原形，把城主府里所有活着的人类包括奴隶和仆从，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拎了出去。
“等我们在空旷处站定，看到的就是被破开的城主府和突然出现的诡异。”
靳都还表述了一下自己见到诡异时的感觉：“诡异的威压几乎让我们直不起身，但是在对方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仅剩下了喜悦、快乐等的正面情绪。”
李延雪忍不住问：“它长什么样？”
靳都沉默了，良久后才憋出一句：“不可视……不过实在要说的话，大概是一片金色？”
他还记得当时出现的金光差点把自己的眼睛亮瞎，最后在退出迪莱特城来到黑巢时，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的白光，缓了将近十分钟才缓过来。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李延雪突然发现手中的预言石板一整块都只剩下四个大字：「出去看看！」
……对方这么急切的样子，那只诡异难不成还和预言石板有关？
李延雪暗自警惕了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之人的情绪，戚危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握住了他的右手。
似乎在说——“不要担心。”
李延雪呼出一口气，悄咪咪地拉紧了对方。
何旭没有注意两人的小动作，很认真地推断着：“城主府，不对，是整个迪莱特城以及黑巢似乎都信仰神灵。
而我们能从祭台处召唤出那只诡异，对方有很大概率与他们所信仰的神灵有关……甚至，它说不定就是正主。”
唔，这样一来，应该就要称之为“祂”了。
“靳都说在诡异出现后，一路上的原住民全都伏倒在地，不断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跪拜，甚至还因为他们奔跑的动作而面露不满，觉得靳都几人冒犯了神灵。”
何旭作出结论：“啧，没想到一个个的都是狂信徒啊。”
李延雪手中的石板闪得更厉害了，似乎是在反驳何旭。可惜它不能出声，要是可以出声，指不定要和对方舌战个五百回合。
等他们走出了决斗场，经过一长段充满机关和齿轮的路径后，总算见到了阳光。
李延雪发现他们此时正在中心区域的侧后方，这里有一条小道被杂草覆盖着，肉眼很难发现，看来何旭他们为了找到戚危的所在地费了不少功夫。
不远处乌泱泱地站着一群异能者，看来所有进入亚岱尔群岛的人都汇聚到了这里，除了……
他奇怪地问：“刘叔去哪里了？”
屈良走了上来，他听到了李延雪的问题，回答道：“那位在十几分钟前说感觉到了一点东西，要离开一下。”
说着，屈良很快就发觉了戚危的身体问题，皱了皱眉：“嗯？组长你看不见了？……是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戚危毫无起伏地说出让屈良僵在原地的话：“没事，遇到研究所的人，差点失控了而已。”
屈良：……什么？？？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过高，他脸上温和淡然的表情逐渐破碎。
何旭撇了撇嘴，在旁边给他比了个口型：戚-温-书。
好的，摇摇欲坠的屈良又被重击了一下。
A省特管局的老成员里谁不知道戚温书啊，这个疯子整天上局里来闹，闹了将近五年了，差点没把年轻时的戚危逼得弑了父。
后来还是局长出手把对方摁下去的。
屈良正了正神色，安慰道：“没事就好，没有失控一切都不是问题，对了，这个失明应该不是永久性的吧？”
这次是李延雪回答的，他摇了摇头：“不是永久的，不过戚危差点失控了，现在无法动用异能，等回到特管局还需要想办法再压制或者解决这个问题。”
屈良顿时头疼了起来，戚危的情况如今仍然找不到任何解决方法，等他们回去，局里的研究人员估计又要抓狂好几个月。
戚危已经走到异能者当中了，他的步伐十分稳健，即便如今无法运用异能也有足够的压迫力。
原本争吵着的异能者在他到来后就下意识噤了声。
一场内部分化就此消停下去。
“果然，老大的威力无人可挡，谁看到老大充满威严的气势都会老老实实当个鹌鹑的。”何旭忍不住哔哔了一句，并且竖起了个大拇指。
SSS级诡异在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这里来，异能者起矛盾的苗头又被戚危压了下去，一切都在朝着好的那一面发展。
……只要刘叔没有带来一个足以让所有人绷不住的新消息的话。
五分钟后。
“和外面联系上了？”李延雪懵懵地看着刘叔，“这不是好事吗？”
刘叔摸了一把自家孩子的脑袋，没有管边上自从他的身份暴露就恨不得离他百米远的异能者们，说道：“确实也算好事，对面是你好久没有见面的家长们哦。”
李延雪的眼睛亮了亮。
“但是……”刘叔很快转了个话茬，“外面的情况不是很好。”
他一边说话一边调整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墨绿色藤蔓，将它种在了土堆里，嘴里碎碎念着：
“这是你张爷爷的衍生能力，原来不是没办法在他的领域里录制一切图像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