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明知很听尚时的话,他摘下了口罩,露出那张绝对俊美的面容,就连鼻梁挺翘的弧度都好似做过精细的测量,每一处都尽可能做到绝对的完美。
他缓缓张开嘴了。
尚时明明都与他说了,撒谎会遭到惩罚的,可是屠明知还是将血痕留在了嘴里,明明他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就能够将这血沫子吞下去,可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
都到了这种地步,屠明知想要什么,尚时还能够不知道吗?他用极为清冷的声音道:“留了这么多血,真是可怜,你真的有好好去看医生吗?”
“你现在不用回答我这些,因为你撒谎了,我也不想要知道了。”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屠明知低下头,男人没有丝毫要问的意思,就按照尚时的意愿低下了头。
尚时一只手轻按住屠明知的下巴,这是防止屠明知忽然将嘴闭上,后来他在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有多么多余,屠明知根本不会反抗,就更加不会闭上嘴,将他拒之门外。
屠明知嘴里的状况有些惨不忍睹,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口子,嫣红的像是开到糜烂的玫瑰花,有些还在往外冒着小小的血珠。
尚时白皙的手指伸了进去,指尖擦过那些伤口,似是轻轻的安抚屠明知,但他本意并附如此,若是屠明知误会了……那就只能是屠明知太过变.态。
“你没有找医生好好检查一下,那就由我来帮你检查。”
屠明知颤了颤羽睫,极为想要滚动一下喉结,可以又不敢乱动。
屠明知是一个从内到外都过于干净的人,尚时有时候瞧着屠明知,都会怀疑屠明知死后身体大概也不会腐烂,他的身上有极为浅淡的洗衣液的清香,如果不仔细去闻,根本就闻不到。
尚时拿回了手指,因为他发现这样并没有起到他原来想要的作用,屠明知的瞳孔似是有些放大,他极为享受这个过程,这与尚时的出发点背道而驰,所以尚时从屠明知的手里拿过了口罩,将手指上的水渍都摸到了口罩上,然后极为厌恶的扔到了垃圾箱内。
“记住,以后别对我撒谎,这样我会不高兴的。”
尚时自认为已经使用了足够冰冷的声音,可是屠明知依旧皱着眉,脸上满是纠结,欲言又止,唇齿间都是尚时手指上清甜的温带。
当秦瑾是“屠明知”时,其实也有好处的,因为屠明知会把心中所想写在脸上,根本就不用去猜,尚时都有点怀疑屠明知戴着口罩就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
尚时眸色一凌,更觉得屠明知有些恶心了,“你在想什么?我都说了这是惩罚,如果你表现的乖一点,我可以教你正常的恋爱关系是怎么样的。”
居然把惩罚当成奖励……
尚时呼吸微微一紧,屠明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以驯服,如果两个人的三观差的太多,有的时候就连沟通都成了问题。
屠明知抬起羽睫,看向尚时,眼底荡起了涟漪,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柔和的目光中多几分不容易被察觉的侵略性,“……好。”
清甜的味道与血腥味混合在了一遍,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以下咽。
尚时想要离开厕所隔间这个狭小的时候,屠明知忽然抱住了他,很是用力的在他脖颈嗅闻着,像是要将他身上的气味完全印刻在自己脑子里。
只是屠明知还没有践行这个念想,侧脸上就挨了尚时一下,尚时打的极为克制,没有太用力,妖冶没有在屠明知的脸上留下痕迹。
因为此时,屠明知对惩罚与奖励的界限太不清晰了,这让尚时想要用力打,也没有办法用力。
“放开我。”尚时需要在屠明知的面前保持绝对的冷静,这样才能在这场驯服中掌握绝对的领导权。
屠明知看着尚时的面容,从微微睥睨,再到平视,最后变成了仰视。
他跪了下来,将脸贴到了尚时腹部,下巴轻靠在尚时冰冷的腰带扣上,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猫,需要人轻轻抚摸一般。
尚时恼羞成怒的推了推屠明知的肩头,最柔软的肚子被人这么轻靠着,若尚时是一只猫,此时早就炸毛了。
他放在屠明知肩头的手缓缓收了几分力道,因为比起力量大到有些蛮不讲理的屠明知来说,他推屠明知的肩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尚时眸光微动,“屠明知……”
屠明知听到尚时在叫他的名字,眼中的光晕更亮了些。
“我想要见见秦瑾,你有办法让我见到他吗?”
“为什么?”
尚时垂下眼帘,唇角轻扬,对于践踏男人的心,他能够感受到快意与报复的感觉,并且十分的乐此不疲。
“因为……”
“我喜欢他。”
他看到了屠明知眼中的光亮在渐渐消失,不过,这种事情倒也不难理解,屠明知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创造出来一个原本就不存在的人,结果他还说自己喜欢屠明知原本的样子,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受不了。
尚时推开屠明知,走到盥洗池前洗了洗手,将属于屠明知的气味完全洗掉,他从镜子里并没有看到屠明知跟在他身后从隔间里走出来,想到方才屠明知身体的异样,挡也挡不住的升起,他厌恶的皱了皱眉。
他抿了抿唇,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略有些出神。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他没有想到的,与他想的也有很大出入,根本就没有另外一部强制爱小说,秦瑾自导自演了很出彩的一部戏。
屠明知从厕所隔间走出来后,就一直盯着尚时的后背看,没等他走过去,尚时挥了挥手上的水珠,还有不少溅落到了他的身上。
“你嘴里伤的太严重,住院吧。”尚时声音微冷,带着不容置喙。
屠明知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是对上尚时似是安抚般的目光,他又忍了下来,争取着和尚时商量,“我……可以不住院吗?我不想要住院,我的伤真的不严重,真的。”
尚时走出厕所,目光在走廊的拐角处顿了一下,故意走了一条会绕远的路,“我说的话你又不听了吗?我这是对你好,你不是想要体验一下正常的恋爱关系吗互相对彼此好,就是在正常恋爱关系中应该做的。”
“何况,我还会来医院里看你,所以住院没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上次你就没有来……”男人失落的垂下羽睫,默默地跟在尚时的身后,他是想要抱住尚时,可是想到尚时抗拒的样子,他又生生的忍了下来,通过咬自己的舌尖的方式。
尚时讪讪的低了低头,“上次是因为我太忙了,这次不会了。”
【你在骗他。】作为绑定尚时的系统,有的时候是能够辨别的出来尚时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
尚时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你的任务是要帮助我这个攻四逆袭,那我要做的就不单单只是挽回主角受的心,还要让抢走主角受的主角攻受到惩罚,不是吗?”
系统想要反驳,可是他眼珠子转了转,又觉得尚时说的实在过于有道理。
也是,光挽回窦文钰的心有什么用,一个巴掌拍不响,秦瑾也是罪魁祸首。
不过,小说中可没有涉及到秦瑾伪装成另外一个人接近尚时的剧情。
“或许是蝴蝶效应也说不定。”
除此之前,尚时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够解释秦瑾过于怪异的举动。
尚时往前走着,直到目光触及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微微停住了脚步,抬眸去看。
眸色有些灰沉的窦文钰同时向这边望了过来,他是来找尚时,因为尚时离开太久了,打尚时的手机,尚时一个都没有接。
他现在是找到尚时了,可是还见到了尚时身边的与秦瑾长得极为相似的屠明知。
窦文钰老远就注意到了尚时的身影,在尚时没有看到他之前,还看见了跟在尚时身边的屠明知,因为隔得有些远,窦文钰没有在认出来那张脸。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以前不在乎尚时的时候,他知道没有人会他争抢尚时,现在他在乎起了尚时,偏偏又蹦出来这么多到处发.情的男人。
当他听说程漠原跳楼了,他想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巴不得程漠原就此死掉,就是不死,也最好永远也醒不过来。
窦文钰撇了撇唇角,眼眸轻眯,没怎么把尚时身边的男人放在眼中,反正这些人最后都会被他‘除掉’。
这个想法一直延续到屠明知走进,窦文钰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眸,那天在秦家庄园里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又重新在他脑海上演了一遍,那天可以说是他最为无力的一天。
两个他在乎的人在一起发生过于亲密的举动,而他只能够看着,是什么也不能够做,他又气又恼。
起先他还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吃谁的醋,如今再见到尚时与“秦瑾”在一起,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在意的究竟是谁。
“你去哪里了?”窦文钰的目光先是极为关心的在尚时的身上转了一圈,等移到屠明知的脸上时,便泛着戾气,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利刃,狠狠的刺入屠明知的脖子里,“秦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若是从前的窦文钰见到秦瑾,必定会兴高采烈的围上去,如若还有个尾巴,一定会摇得欢快,而对着尚时龇牙咧嘴,质问尚时为什么要个秦瑾在一起。
现在是完全反过来了。
屠明知狭长的眼眸是一点波澜都没有,看窦文钰时,比看到一颗细小的尘埃好不到哪里去,此刻他脸上没有了口罩,与“秦瑾”一样的脸就露了出来。
不需要屠明知开口说什么,尚时就已经先替屠明知做了解释,“他不是秦瑾,他叫屠明知,秦瑾曾经骗他做了一个整容手术,术后……他就成了这幅样子。”
既然他打算陪秦瑾就这么玩下去,他就要装得像一点,要让屠明知相信他已经完全信了他此时此刻的身份。
可是,窦文钰作为同样想要占有尚时的人,他是一眼就察觉到了屠明知身上与他几乎相同的念头,甚至男人的还要更恐怖一点。
他伸手就要去拉尚时,“你被骗了,他就是秦瑾,我太了解秦瑾……”
窦文钰的手根本没有碰到尚时,就被一道他根本反抗不了的力气给拦了下来,巨大的疼痛有那么一瞬将让他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裂了。
他额头流出了冷汗,抬眸望着屠明知,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可是在这种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他什么都做不了。
“够了屠明知,放开他。”
尚时见窦文钰的脸色越来越怪,屠明知的手腕上青筋凸起,好似再这样下去,窦文钰的手骨断掉就是迟早的事情。
屠明知看了一眼尚时,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窦文钰在他看来就像是无生命体,即便折断了他的手臂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缓缓的松开了手,这个时候又恢复了最开始人畜无害又有些慌乱的样子,仿佛窦文钰那只快要断掉的手不是他的杰作一样,他看着尚时,这手扣着手,克制住了想要抱住尚时的打算,尤其是在尚时将视线落在了窦文钰的身上。
尚时盯着窦文钰的眼睛,又强调了一遍,“我说了他是屠明知,是我的朋友,不是秦瑾。”
窦文钰将下唇都要破了,尚时说得信誓旦旦,可是他不相信,这个人怎么可能不是秦瑾呢?
他缓缓垂下了眼帘,同时也挡住了眼底的痛苦,“你跟我回去吧,小叔说不定待会就要醒了。”
窦文钰还真不害怕自己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因为他父亲不待见程漠原,程漠原要是真的死了,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了。
屠明知自然听不得这样的话,下意识就拉住了尚时,但是尚时不惯着屠明知这些毛病,他微微侧开了手,没有让屠明知抓到,“你先去办住房手续吧,办好了,我就去找你。”
屠明知眉头轻皱,尚时这话的可信度并不高,他很犹豫,清楚自己若是信了就有可能会被尚时给欺骗。
尚时眸光动了动,当着窦文钰的面,再一次对屠明知耳语,不过这次他的动作格外亲昵,手搭在了身体略有僵硬的屠明知的肩头上,“乖乖听话,会有奖励的……”
屠明知呼吸微微停滞了一下,尚时以为他会立马同意下,可是屠明知还是犹豫了,不过好在最后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屠明知走后,窦文钰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彻底压下了翻涌上来的不甘心,他走过去,盯着尚时,“你知道他就是秦瑾,对吧?你在骗他,你们到底在玩什么?”
尚时淡淡的睹了窦文钰一眼,窦文钰现在的状况明显不太对劲,“你想要我强调多少遍?他是屠明知,不是你喜欢的秦瑾。”
“他是……我可能会喜欢上的屠明知。”
第40章 我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它
尚时没有理睬脸色苍白的窦文钰,也没有去见办理了住院手续的屠明知,而是径直离开了医院。
来到公交站牌下,他拿出了手机,窦文钰的每一条未接来电他都看见了,但是他一个也没有接。
他故意把屠明知引到了窦文钰的面前,也知道窦文钰不会相信男人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屠明知。
这一个两个的都在欺骗他,秦瑾拥有两个身份,可以轻易操控他爱上根本不存在的“屠明知”,而窦文钰想要掩饰自己喜欢过秦瑾的事实,再与他复婚。
临走之前,他还给窦文钰留了一句话。
“你要是想让我相信屠明知是秦瑾,你就拿出一点证据吧。”
窦文钰见状,幽幽的说了一句,“你知道程漠原为什么会从楼上跳下去吗?费何意给了我一组你的照片。”
“费何意最近和谁走的很近,你知道吗?”
“是……”
窦文钰自己也不是特别笃定,但是他就是想要陷害摸黑秦瑾。
曾经他对秦瑾用情多么深,他现在就有多么想要秦瑾死。
只是窦文钰还是不够了解秦瑾这个人,秦瑾怎么舍得把尚时的照片给别人呢?这都是因为他的身边出现了小偷。
尚时刚回到家中,就接到了屠明知的电话。
男人在电话那头,可怜兮兮的控诉他,“我住院了,你没有来见我。”
尚时坐在沙发上,也不着急恢复,看着通话时间在逐渐加长,这才开了口,“我有点累了,就先回家了,不然窦文钰肯定要我留在他的身边,你希望我待在窦文钰的身边吗?”
屠明知这次回答的特别快,“不要。”
尚时放柔了声音,“你对秦瑾这个人了解的多吗?你在他身边待了很长时间吧,对秦瑾或多或少应该有点了解,和我说说他吧。”
电话那头的屠明知应该是非常犹豫,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随后,他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出了一个事实,“我在你家楼下。”
尚时微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客厅的窗户,可是他坐在沙发上,即便是看到了窗户,也看不到楼下。
“你……”他刚想要质问屠明知,但是忍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汽水。
也不知道屠明知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被骗了,所以现在连演都不演了,甚至屠明知在某些方面表现的更加像秦瑾了,即便他不是很清楚秦瑾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现在想来,屠明知住在他楼上这件事情也很蹊跷,原本就不是巧合。
尚时觉察到了一点屠明知似乎不想要提起秦瑾,屠明知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知道秦瑾究竟在和他隐瞒一下什么。
“太晚了,我要睡觉了。”
“你能下来见见我吗?或者来我家玩?”
屠明知的语气有些慌,也有些急,他本能的不想要让尚时多了解秦瑾,屠明知的身份也许是秦瑾的遮羞布。
尚时打开了电视,甚至都没有想要把声音调得小一点,“太晚了,我要睡觉了。”
电话那头的屠明知即便听到了电视的声音,知道尚时在骗他,但是无动于衷,更没有生气,他缓缓垂下眼眸,轻声道:“晚安。”
通话结束了,但是尚时的心情并没有太好,他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尚时下楼去赶通告时,看到了在楼下站了一夜的屠明知,冷白的肌肤上硬是让蚊子叮出了好几个小红包。
屠明知一看就是不受蚊子叮咬的那种类型,在别人的身上可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点,他被蚊子叮咬过后,便是又红又重的大包。
线条冰冷俊逸的脸上因为多了几个包,而略显滑稽,他身上的阴寒淡去了不少,脸上是多了几个蚊子包没有错,但是屠明知这张脸依旧是很能打的。
他站在楼下一动不动这段时间,有人上前与他搭讪,要联系方式,他是丝毫不理,还有阿姨想要给自己的孩子相个亲,他全当没有看见。
屠明知是将所有的耐心都留给了尚时,就差没有把自己的心掏给尚时了,尽管他的心是黑红黑红的,“黑”是代表着他这个人原本的相貌,“红”是代表着对尚时的情感。
他知道尚时昨天晚上骗了他,可是他心甘情愿的叫人骗,就算尚时把他卖了,他还是会帮尚时数钱,然后再悄无声息的逃回到尚时的身边。
屠明知扬着脖子看了尚时家的窗户一整夜,就没怎么动过,就差化成一座“望夫石”了,谁瞧见了都得觉得屠明知可怜,屠明知又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所以也有人上前询问屠明知要不要他家里坐坐,屠明知看上去很需要帮助。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原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愿挨的就只有屠明知一个人,尚时可不愿意。
尚时就是故意让屠明知知道他在骗他,算是对于屠明知一声不吭来开医院的惩罚吧。
他目不斜视,从屠明知身边走过,站了一夜的屠明知见到他后,像是脱了壳的蝉,嗓子就能发出声音了,不过那声音着实有些不太好听。
“我给你买了早餐,你吃一点。”
屠明知在询问的过程中,其实就已经对尚时动手了,他先是挡在了尚时的面前,手擦着尚时侧腰而过,完全将尚时划到了他的领地之内,这代表尚时是他的。
尚时没能躲开,便先忍耐了下来,让屠明知轻靠着他,毕竟很多时候,训狗不仅要有惩罚,还要给个甜头,“你给我买了什么?”
他是不爱吃早餐的,早上胃口不好,并且他还觉得吃早饭太过麻烦。
屠明知眉宇染上了一点欣喜,要是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恐怕真的会把当成一个对爱极其卑微的可怜人,他一点点和尚时说着他买了什么样的早点,他害怕尚时会吃不惯,所以每一样都买了一点。
尚时瞧着屠明知这幅样子,就是五味杂陈,觉得有点讽刺,又百思不得其解,屠明知是秦瑾假扮出来的,而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不像是会干出这样事情来的人。
他昨夜又细想了一下,如果屠明知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么屠明知是假是假其实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他曾经还未屠明知去秦家救他举动而感动过,屠明知还在窦文钰故意制造的车祸中保护了他……
在知道屠明知就是个“假人”后,他不得不去怀疑之前经历过的事情的真实性。
尚时模型行为,无疑就是在刺激屠明知,他想要看屠明知装不下去。
没有听屠明知说完,尚时就从屠明知手中的袋子里拿过一个小笼蒸包轻咬了一口,味道还可以,但是他一向不爱吃早餐,更不爱在早餐吃太过油腻的东西,所以小笼蒸包他只吃了一口,就不再想吃。
他将吃了一半的小笼蒸包递回了屠明知的面前,从方才他就注意到了,屠明知一直在盯着他,如果要说的再准确一点,就是盯着他吞咽小笼蒸包的嘴,甚至还微微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样毫不遮掩的渴求让尚时有反感,又有一点想要躲开,所以他几乎以命令的口吻对屠明知说,“吃掉。”
屠明知垂眸看着尚时啃咬了一半的小笼蒸包,似乎并未觉得这样投喂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低下头颅,没有用手,像是一只大狗狗一半咬走了尚时手中的小笼蒸包,柔软的唇瓣似有若无的擦过尚时指腹。
尚时皱了皱眉,将带有怪异触感的手指在屠明知的衣服上摸了摸,“我要去剧组了,你别跟过来。”
他往前走了散步,后头看时,屠明知也跟着上前走了一步,他再次警告,“别跟上来。”
屠明知眼中充斥着挣扎,纤长的羽睫颤了好几下,难得的流露出了惶恐不安的情绪,但是尚时没有可怜他。
当尚时的身影消失在屠明知的眼中,男人气质陡然发生了巨变,他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即便方才只是轻轻的碰触了尚时的手指一下,他都觉得无比眷恋。
导演似乎知道尚时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原本应该是今天要拍完的几个镜头给推迟了。
尚时看着大家过于热情的脸,下意识想到了秦瑾,剧组内的人对他态度忽然转变了这么多,应该也不是因为他自身的,而是有人特意吩咐了一些什么。
中午休息时,原本还算相对平静的剧组里忽然闯入了一个人,他衣衫有些凌乱,眸光也显得混沌,他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剧组里的所有人,有意在寻找些什么。
导演看到衣衫略微不齐的方长垣,也是微微诧异了一下,方长垣这个人他可认识,方家的确比不上窦家,可是方长垣这个人经常在窦文钰的身边出现,在圈子里算是比较有名的了。
方长垣现在的样子的确有些不太对劲,脸上的表情过于失魂落魄,眼底青黑,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偶尔会极为不安的抓着自己的手臂,很是用力,他这段时间瘦削了不少,脸部轮廓完全凸显了出来,颧骨高凸,像是皮包裹着骷髅。
他看了想要凑上前来帮他的导演,用力的将人推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样,用力的把手在自己的身上擦蹭着,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掌心又红又肿。
导演看到自己被方长垣如此嫌弃,他的脸色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他咬了咬牙,好不容易忍受了下来。
方长垣如此不给他面子,他也难以做到继续舔着脸讨好方长垣,就任由方长垣去了,只要不在剧组内闹出太大的动静就可以。
尚时低头看着手机的时候,身前的光下一暗,他下意识的抬起眼眸,失魂落魄到比鬼强不了多少的方长垣垂眸看着他,脸部的肌肉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一样,过了很久他才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过这样的笑容和哭差不多,方长垣还不如不笑。
尚时目光有些微凉,他还是女装的扮相,但今天身上穿的不再是裙子,而是一条宽松的裤子,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脸上画着精致的面容,殷红的唇瓣,看上去略微有些盛气凌人。
“方长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