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啊，要不咱们就大发慈悲，拉他一把！就拉了一把我们走，再也不见他。”
“行吗？”崔燃眼巴巴地看着冉川，“川？”
“崔燃，你在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冉川喉结艰难一滚，失声笑道：“我也不一定那么重要吧？我有什么必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么？”
“川……”崔燃脸色纠结又为难，“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
冉川噌地站起来，情绪明显：“我不会去的。”
崔燃左右为难，他一方面是真不想再一次委屈的自己的狗肉冉川，一方面……又真是看不得傅博那样颓靡不振的狗样子。
他真是太难了。
崔燃眼巴巴地看着崔燃离开的背影：“冉川……”
“就这样吧。”冉川说着。
接着他结了账就走了。
根本没给崔燃再说些什么的机会。
看着冉川离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崔燃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这会都搞不懂自己是对了还是错了，可他实在做不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傅博废下去。
好歹交集一场。
可嘴硬归嘴硬，说句实话，自打刚刚知道了傅博消息那一刻开始，冉川悬起的心就没有松下来。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要不要再出现在傅博的面前？
毕竟，狠话已经放出去了。
“死都不要再见了……”
还是他说的。
纠结了一晚，冉川失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
冉川真的没有出发。
直到又到了周五，崔燃没再联系冉川，冉川这才终于有些憋不住了。
一顿犹豫过后，冉川最终还是放弃了所有的理智，他让陈志凡帮忙打掩护，自己则是马不停蹄地，用最快的速度，往那个他曾经待了很久的城中村赶。
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
直达回去的动车票卖完了，冉川无奈至极。
好不容易连夜包了一辆车回去，结果车子夜里半路抛锚，本该半夜抵达的他，硬生生整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到。
越是这样，越是把冉川整得心急如焚。
真的，心都他妈的要烧焦了。
车子后面不好行驶的地方，他干脆选择下车结账，然后一路小跑，疯狂地跑，直奔往一切傅博有可能存在的地方。
跑在南城城中村那些熟悉的青石板巷子小道上，一切的一切，对于冉川来说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相同的巷子里，确实是再也看不到蝎子那帮人的身影了。
一切正如崔燃所言，傅博计划并没有成功。
且那天之后，傅博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被人传了各种各样的，说不完的流言蜚语。
抱着吃瓜的心态里，巷子道里的人才不会去理会那个人，那件事情的本质是怎么样的。
他们只在乎他想听到，心里认为的，还有这事情嘴上说得痛不痛快。
反正是吃瓜，他们自己觉得开心，他们就乐意。
而这样的流言蜚语对于当事人到底会带来怎么样的创伤，他们不会去在乎。
“真是太杀的啊！我就说那个姓傅的小伙子不是什么好人吧！你们还不信我！你看看这玩意儿他居然把自己的养父给杀了！”
“我听说捅了很多刀啊！那个血流得，那个画面哟，根本不敢去想象！”
“哎呀我天老爷，真是畜生都不如，怎么说都是养了大的他的人，你说说这样的人以后得遭雷劈吧！”
偶然路过的冉川，听到那些对话。
他听愣了，停步在墙角站着，心脏也不知道是因为狂跑还是因为这会听到流言而跳得不行，差点喘不过气来。
“杀人……？”冉川无声地念了念，“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嗡嗡的，耳边传来都是街坊邻居那些嬢嬢阿姨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傅博了，更别提知道傅博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可他总归还算是了解傅博的，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他才不是她们口中那样的人。
“哎，我听说姓傅那小伙子，还不是个正常人哦！”
“怎么说？”
“他啊，”其中一位满脸褶皱的嬢嬢说着，脸上还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喜欢男人！”
“喔唷！我的老天爷哦！这个我接受不了的喔！”
“够了！”冉川呵斥一声，厌恶地看着那几副嘴脸，“你们是亲眼看到傅博杀了人还怎么的？怎么什么事一到了你们嘴里，就跟亲眼看到了一样的？还言之凿凿的，而且人家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他喜欢男生又怎么了，就你们家儿子的那丑样子，他还看不上！看看你们议论别人时候的嘴脸，你们才是真正害死别人的罪魁祸首！”
“而且你们有没有想过，就你们今天说的这些话，会给别人带来怎么样的伤害？ 事实与否你们证实过吗？他凭什么让你们这样造谣？！”
突然冲出来的冉川把七嘴八舌的几个嬢嬢吓得不轻，空气顿时静止般冷了下来。
没人说话了，冉川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有些不妥当，他晃晃神后，飞快地跑开了。
他边跑边想着自己刚刚真他妈的是疯了，怎么还去多管他的闲事，可过了几秒又觉得自己骂的真爽！
冉川一直跑，一直跑……
跑到傅博那栋小二层的楼底下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迈开脚步。
说实话，他不知道傅博在不在这里，可迈步继续往前，真的需要一定的勇气。
看着已经荒凉得半分人气的都没有的一楼院子，冉川闭上了双眼。
静静地站在楼下，耳边偶有树叶触动，风掠过他身体的时候，身边的事物似乎在控制不住地变化着，随着脑海里的记忆画面的千丝万缕，他不受控制地被狠狠扯进的数月前的回忆之中。
之前的万般种种的画面，不断来回切换，越是跟傅博亲近的画面，越是让冉川难受的心脏直打抽抽。
“操。”冉川缓缓睁开眼，骂了一句。
冉川没想到，他还是会这么难受，眼睛还是不争气地湿润起来……
抬手抹了抹眼尾，纠结万般，冉川终于迈开了上楼的脚步。
上了楼，冉川来到那原本属于傅博的那间小房间门前。
伸手推开的时候，一个蜷缩在地毯上发呆靠着墙角的身影，狠狠地撞入了冉川的视线当中。
看到那身影的这一刻，冉川冷不丁的瞳孔震了震。
再次见到傅博的这一刻，冉川的心情是真他妈的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他了，他甚至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转头就走？
何必多管闲事？
毕竟有些步伐一旦迈开了，就再收不回来了。
那蜷缩靠在墙角的身体，感觉到了什么，终于动了动有了回头的动作。
“冉……”傅博抬眼看到冉川，似乎害怕是幻想，他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眼。
接着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冉川？”
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似乎下一秒就能断气在冉川的面前。
“……”冉川没有说话。
因为他实在是吓着了。
眼前的人居然是傅博。
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傅博身上原本白色的T恤几乎全是已经干了褐色血迹，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天，血迹的颜色都变了样子了！还有那裤子上也是！那张原本就有些棱骨分明的脸上除了彰显的憔悴，还满是胡渣。
眼前的画面，让冉川的脑子在不得不在那些流言蜚语中疾速幻想着事情经过的画面。
看到冉川受惊的样子，傅博嘴角微扬，自嘲地笑了笑。
“你怎么……”他甚至扭过头，都没迎接冉川投过来的目光，“还会来这？”
他那种冷漠的语调，绝望的眼神，无措的模样……
让冉川看得心里煎熬。
“你怎么成这样了？”冉川直击正题，“是霍满？是不是？”
“……”傅博嘴巴努了努，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跟冉川说的，却半天未曾说话。
“我他妈的问你话！”冉川又说，“看看你自己烂成什么样了！”
“呵呵，你不是都知道了么？冉川啊，你就当巷子里的那些人说得都是真的就行了，其他的真相究竟怎么样，又还在有什么关系。就这样吧，一切都无所谓了。”
说完，傅博又重新靠了回去。
好像真的没有一点点求生下去的欲望。
“傅博！”冉川看着傅博那副神情，心里更难受不已。
他明明知道傅博对自己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傅星洲这三个字，可他还是会忍不住心疼这个叫傅博的人。
“你这是在作践自己？”冉川问，“有意思么？”
傅博依旧不说话。
“……”冉川闭眼沉沉地吸了一口气，他冷静下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你的人生不该这样。”冉川眸子闪了闪，“毕竟，我在你身上看到过光的。”
傅博还是没有回答。
冉川有些遭不住了，他冲到傅博面前，狠狠拽住傅博的衣领：“你给我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不是最喜欢骗人了么！你起来啊，继续啊！拿出你那副怡然自得的姿态，让我看看你他妈的都是怎么做到的！”
傅博垂着眼眸，紧咬齿关硬是不让自己说什么。
接着，连抽泣都没有，一滴滴豆大般的泪瞬间控制不住地在傅博脸上滑落而下。
冉川咽了咽唾沫，怪不得崔燃会说傅博真的要废了。
说句实话，他看到傅博这样……真的不是滋味。
“再也没有傅博了，冉川，你就当傅博死了吧，”傅博双眼没有半分色彩，他奋力推开冉川，“还有，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他说着忽然站起来径直越过冉川，看样子是打算离开。
原本打算用自己的办法，解决一切的傅博，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没有斗得过霍满。
霍满非但没有进去，反而还间接导致了傅家城的死亡。
傅博其实在知道傅家城不是他亲生父亲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后悔，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恨他资格。
后来想起自己从前的种种，更是悔不当初。
他原本想着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给傅家城道个歉，可没想到傅家城能出这样的意外。
而且傅家城的事情，相当于彻底割断了傅博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傅家城真实死亡是死于车祸，跟村里那些人说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只是，没人能想到的傅家城去世的那天，车祸的画面简直就像多年前傅星洲出事的画面完全复刻过来……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傅博都没时间去反应过来。
事情发生时傅博连忙赶了过去，他当时手足无措地跪在满身是血的傅家城身边，全身都在发抖……
他喉咙的那一口气，一时间就没上来，差点就这么咽气过去了。
如今的他，心如死灰，他只想离所有人都远一点，包括冉川。
傅博心里觉得，冉川还有大好的光明前途，怎么能再跟他这样的人牵扯？
傅博就是这样想的。
想着这些，傅博往外走的脚步愈发加快起来。
冉川看得这样的状况心里更是乱糟糟的，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办。
“傅博！”冉川鼓起勇气喊了一声，“你站住！”
傅博跟听不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你他妈的！”冉川失去耐心，喊出来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傅博你要再往前一步，我跟你这辈子就真的玩完了！你信不信？！”
“傅博！”
傅博听到最后这一声，终于停顿下来，止步在楼梯口。
往日里对待冉川万般种种的习惯，是控制不住地在傅博下意识反应中表现出来。
他眼神晃了数秒，终究还是没忍住，应了声必有回应的，“我在。”
听到这两个字，冉川一时没忍住，他哽得瞳孔晃了晃。
就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简单的一声答应，对于冉川来说就胜过所有一切了。
“好，”冉川紧绷了那么久的心脏，在这一刻，居然难得轻松起来，“我给你个机会。”
他选择抛开所有冲到傅博身边，拽着他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摩挲着。
这一次，换他来守护他。
但是他们之间该算的账也不能少，他要找他一笔笔慢慢算！
冉川看着傅博发红的双眼，下一秒，他终于没忍住，伸手一把将傅博往怀里揽住让他的头搭在自己肩上。
“傅博，你先什么都不用说。你应我，我心里就有底。相信我，我他妈也可以成为守护你的人，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该解决的事情要解决，你真的不能这样。”
听着冉川说的话，傅博刚刚才干了些的眼眶又逐渐湿润起来。
“我何德何能。”傅博嘴唇动了动，声音非常小，“是我不配。”
这里太黑了，一点光都没有。
冉川没回答他，只想带着傅博赶快离开这。
傅博被冉川拽着，他没问也没有反抗，一路跟着冉川走，全然不顾巷子里的人是如何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冉川已经把他带到的城中村里的那间同名的【阿芳旅馆】
旅馆老板看到傅博那副模样的时候，要拒绝的，后来实在是拗不过冉川，只好给冉川开了一间房间。
城中村里的旅馆环境没有什么很好的说法，能做到干净就很不错了。
傅博身上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脏一个字来形容，冉川看不下去将人塞入浴室让他赶紧洗个澡。
等傅博冲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冉川已经买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身干净的衣服，坐着床边静静地等待着。
冉川沉着双眼，凝重的表情似乎是在跟他自己做什么思想斗争。
洗完澡的傅博，精神气儿看着稍微好了些。
这些日子，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这会头发放下来湿漉漉地贴着额头，乖里乖气的样子，看着斯文得不像他。
冉川坐在床边，傅博出来后看了冉川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没朝他走过去，而是坐在了另一边。
冉川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动静。
“傅博，”只见冉川眼皮动了动：“你，坐我这。”
傅博没动。
冉川深吸一口气，心想自己做的决定，受着！
“行。”说着冉川自己端着那碗粥走到傅博面前，他还拽了一张凳子，就这么面对面坐在傅博面前。
眼神扫了傅博额头一样还在淌水的头发，冉川没忍住伸手往前想替他拂去水珠。
可傅博动作极快，下意识地躲掉了。
冉川愣了愣。
傅博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有点不敢去想象，自己不在的这阵子，傅博到底还经历了其他的什么？
毕竟霍满的他们行事作风，他是有耳闻的。
“先吃点东西？”
傅博嘴巴动了动：“还不饿。”
冉川看着傅博不对劲的样子，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好烫，是不是好像发烧了。”冉川表情凝重。
“哦，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傅博说完就往床上躺，他把整个人往杯子里捂。
“那你好好睡一会儿。”冉川不再强迫傅博吃东西，而是给他扯好被子，赶紧去买退烧药。
可是傅博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这样吃退烧药根本受不了。冉川买完药回来也没敢硬喂他，他又下楼买了退烧贴给傅博贴上。
怕自己吵到傅博，冉川走到房间的小阳台外边。
他想了很久，才拿起手机，准备给徐东打电话。
“小，小嫂子？”接到冉川的电话，徐东多多少少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因为傅博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敢联系冉川了。
“你最近怎么样？”冉川问。
“就那样，”徐东电话里支支吾吾的，“你，你怎么会打我电话啊，老大说过不让我们再联系他，联系你了。”
冉川直接说：“别装了，消息不是你让崔燃告诉我的么？”
徐东没说话。
“行了，”冉川顿了几秒，“你老大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有能力的话，就帮我找到阿励这个人，还有一些东西？”
“……”电话里的徐东瞬间沉默，“冉川，你要干什么？”
第54章 阿励的纠缠
“有事，我要帮傅博解决一些事情，你们能做的就是帮我。”冉川眼神沉了沉，却十分坚定，“你放心，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行，”徐东赶紧应道，“我知道了！”
“谢了。”冉川说。
“冉川，你跟我谢什么……”徐东沉默了几秒，终于没忍住跟冉川道了谢，他声音有点哽咽，“应该是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回来，我的老大这次可终于有救了。”
冉川眸子闪了闪：“先这样。”
徐东之前通过和冉川的一些间接相处，对冉川也是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的。
既然冉川都没介意，没再说什么了，他一个他老大感情之外的人，更不用再去多嘴什么了。
只要冉川愿意，徐东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徐东这小子可能在这些事情上面是有点什么天赋的，他搞定的速度非常快，第二天冉川就开始不断收到了一些关于阿励的消息。
傅博的精神状态好像恢复了些，昨晚他们两人是睡在一块的。
傅博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手脚逾越的做些什么。而是一直蜷缩着身体躺得很靠边，像是在故意让自己远离冉川。
冉川失眠了一整晚，傅博的一举一动何尝不是在他眼里。
早上起来洗漱，冉川就看到了徐东的消息。
傅博好像终于睡着了，冉川看着手机里发来的定位，趁着傅博还没有醒来，他赶忙冲了出去。
阿励这个人本来就狡诈，答应见冉川的条件就是只见他一个人。
给的还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址，说得好听点算是个什么乡野山村。
等冉川办完所有事情，正巧差不多到了阿励约定的时间。
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挺晚了，周遭除了杂草丛生的山野丛林，就是令人心烦的虫鸣声。叫喳喳的，冉川听得非常心烦。
找了几圈，根本就没有找到阿励的身影。
“操，被骗了？”依旧寻找无果的冉川脾气逐渐暴躁。
他倚靠在一根昏黄老树干上，巡视了一眼已经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周围，这才害怕得后知后觉地有些颤。
有些冲动了，冉川心里想。
缓缓拿出手机，准备给徐东打电话，结果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哐……哐哐……”
一阵金属物品在地上拖动发出声响的声音，朝冉川靠近。
已然察觉什么的冉川整个人瞬间神经紧绷，在感知到有东西朝他飞过来的时候，他以闪电般的速度避开。
“哟？”阿励终于随着他那幽幽的声音出现，“反应还挺快的？”
阿励的头发长了很多，挡眼睛的部分都被特意绑了起来。他身上穿着一件无袖上衣，下半身就是那种典型的牛仔破洞裤。
冉川看得迷了眼。
看来阿励最近过得非常一般，看看那身上都没一块干净的地方。
“呵呵，比不上你。”冉川没什么好脸色地讽刺着，他没有耐心，直接开始正题：“听说，你很喜欢傅博？”
老油条的阿励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一万种为难冉川局面。
可冉川开头就这么直白，倒很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怎么，”阿励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就你，还有本事想要成全我们么？要是这样的，那我可有兴趣了。”
“呵，”冉川很无语，“大哥，你他妈以为这是演偶像剧？”
阿励翻了个白眼：“别他妈浪费老子时间。”
话音未落，
阿励捡起那个钢管。
“等等，”冉川神色收了收，表情认真起来：“我是来求你的。”
“什么？”阿励显然有些不敢相信，“求我？搞笑呢？”
“你没听错，”冉川一字一句地说：“我求你帮帮傅博。你看上傅博，说明你眼光很不错。可是你们在暗下玩的那些手段，除了满足你那些变态的私欲之外，并没有任何意义！你自己看看傅博都被霍满折磨成什么模样了？这难道真的就是你想看到的？你希望看到你喜欢的人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么？”
阿励愣了愣。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一直以来，他当然都是活得以他自己开心为主。
可他怎么会承认他有什么不妥？
“你脑子进水了吧？你以为你来这里PUA我几句，我能做点什么？你他妈也太天真的吧？”阿励忽然恼火起来。
“脑子进水的是你。”冉川不紧不慢地说着，“先不说别的，先说说你自己吧，看看你这些年在霍满的身边又得到了什么？除了见不得人勾当，受不尽的屈辱，还有什么？钱吗？你又得到了多少钱？这些年来，霍满真的对你很好？你这左膀右臂当真做得很自在？”
阿励被冉川的话，瞬间勾起这些年在霍满身边的种种回忆。
他登时面色难堪，处境明显被冉川说中了。
“傻逼！你以为你是谁，你给我闭嘴！”阿励似被说到痛点，气得双眼发红，“我他妈要撕了你这张嘴！让你瞎哔哔！”
他速度极快捡起钢管，朝冉川胡乱一顿揍，尽管冉川已经躲得很快，还是免不了被打了几处。
就在这时，
阿励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声的响起，让本来还凶狠得要命的阿励像中了什么魔咒似的，瞬间蔫了。
他停下攻击，手中捏着那根管指着冉川，眼神凶狠地警示他闭嘴，不要说话不要动。
“喂，奶……”阿励这样乖顺的声音，是没有外人听过的。
“阿励啊，你是不是又打架去了？奶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别再混过去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啊！”
“你在哪里？你赶紧给奶回家去！你听到没有啊！”
电话里的老奶奶边哭边骂，听起来伤心到不行了。
阿励一句话没敢说，他看着冉川的表情，不可置信地想到了什么。
“我没事，你听谁瞎说呢！”
他快速解释安抚了老人几句，接着连忙挂了电话。
“冉川你他妈的，居然找到我家里人了！”阿励红着眼，气冲冲冲到冉川面前死死拽着他的衣领，“你干了什么？！”
“怎么样，很生气吧？自以为掩藏了多年的秘密被别人轻而易举地揭开，谎言在最爱的人面前被无情揭露的滋味，很不好受吧！那么我恭喜你，获得了原本属于傅博的感同身受。”
“你他妈的！”阿励挥手就给了冉川一拳，“傻逼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