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为Enigma的笼中雀 ABO—— by旺仔点点

作者:旺仔点点  录入:12-14

快到不留一丝痕迹。
床单多了一小片水渍,被他欲盖弥彰似的往前挪了挪挡住。
有时候也会想,他和江池渊又何尝不是在黑暗中相互依偎取暖的人呢。
他们的命运被各种各样说不清的因素紧紧连接在一起,对彼此而言也是第一个真正做到同呼吸共命运的人。
只不过他们之间的爱在血与恨中滋长,也太过于极端病态些。
那个晚上,他们听着对方彼此平静的呼吸,各怀心思。
注定是个不眠夜。
江池渊等了很久,直至表盘上的指针移到“三”的位置时才敢直起身,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在确定时玖凛没有一点反应后才蹑手蹑脚下了床。
时玖凛自然是察觉到了的。
他眉头狠狠跳了跳,竖起耳朵想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却只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
不至于吧?
他那时和江池渊几乎是同时释放,看他那时的神情也不像是没爽到啊。
不至于大半夜还去浴室解决吧?
如果是单纯想去洗澡为什么要跟做贼心虚一样他想的太过于专注,甚至没听到脚步响。
后果就是险些被忽然覆在腿上的冰凉触感吓到给江池渊一脚。
好在他自制力不错。
时玖凛暗自庆幸了一瞬,努力让自己不被发现。
好在这里现在这么黑,江池渊还没完全恢复,对外界感知尚且无法做到像之前那么敏锐。
他可以大胆地装睡。
冰凉的毛巾顺着小腿缓缓向上,一点点擦拭他小腿上干了的液体。
时玖凛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身体其余感官便愈发敏感,
在感受到那股凉意在触碰到大腿根部还有继续深入的意思后,时玖凛猛的打了个哆嗦,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
江池渊的手愣在原地。
时玖凛连滚带爬下了地,耳根滴血一般的红。
“我自己来!”
他一把拍掉江池渊的手,急匆匆瞥了他一眼。
却意外看到了他脸上还没干的泪痕。
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帮他做清理的呢?
“哭什么?”时玖凛愕然。
江池渊却跟没听见似的,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忽的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牛头不对马嘴对他说:“时玖凛,我的触碰真就这么让你觉得恶心吗?”

怎么,现在是连碰也不能碰了吗?
时玖凛看着他,歪了歪头,似疑惑道:“你发什么疯?”他抬手轻轻抚摸江池渊眼尾那条被他划出来的红痕,语气毫无起伏:“我会觉得你恶心难道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吗?”
江池渊没有回话,只是缓缓垂下头,嘴唇贴在他的脚踝处,近乎虔诚在上面烙下一吻。
时玖凛没有闪躲,身体在被褥遮掩下时隐时现,嘲讽道:“江池渊,你不觉得你现在跟被主人抛下了,蹲在路边的可怜野狗没什么区别么?”
时玖凛起了兴致,饶有兴趣看地盯着他脸上的泪痕看。
江池渊掉眼泪时很好看。
眼尾泛红,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好像一个人默不作声承受了多大的苦难似的。
就连眼泪也好像是在赶趟,掉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迅速消散。
他痴迷于那种本是强者,看似无懈可击的人却唯独会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脆弱和伤口时内心的征服欲和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看啊,堂堂Enigma——原来也不敢如此。
江池渊站起身,仗着身形差异彻底把时玖凛围在自己身体的阴影下,声音嘶哑:“你自己来?”
时玖凛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体里面黏腻难受的触感。
他脸上刹那间“腾”的一下红了个透。
“要是我真睡着了呢,你就拿着这块烂布怎么帮我处理?”
江池渊方才半跪的地方甚至还有一盆清水。
话音未落,江池渊捧着他脚踝的手便骤然加大了几分力度。
如果非要他咬着牙不出声的话,那么就算是江池渊直接把他腿骨捏碎对他而言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偏偏此时此刻他们刚结束不久,暧昧气息残存,就连被江池渊带温度的掌心触碰过的地方都会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如同细小电流爬过的痒意。
**的要命。
时玖凛甚至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连他自己听了都想给自己一耳光的喘气。
江池渊愣了愣,手上动手仍旧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自顾自一点点向上爬,甚至还用类似于命令的语气对他低声道:“腿张开。”
“唔。”
时玖凛腰部软了一下,大腿被迫缓缓张开一条缝隙。
大概是觉得难堪,他努力放松不由自主紧绷的肌肉,装出游刃有余的模样睥睨江池渊。
江池渊的动作轻柔,一点点把他大腿根部的血迹和**擦干净,在最**的地方附近徘徊。
时玖凛呼吸不由自主加重,急匆匆移开视线,想也没想便挣脱束缚往另一个方向跑。
江池渊哑然失笑。
想要制住时玖凛,那可再简单不过。
在感受到江池渊柔软冰凉的唇瓣贴在了自己腺体上时,时玖凛打了个哆嗦。
“别碰你,对吧?”
察觉到时玖凛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江池渊抢先一步道。
“……知道了还不滚开?”
江池渊勉强至极勾了勾唇角:“随你便。”
反正他也从来都没有奢求过时玖凛能对他做出什么正面反馈。
他把毛巾扔进水池,一言不发便往门外走。
时玖凛被他这一闹搞得睡意全无,揉了揉发酸的腰部,随便抓了条类似浴巾的东西裹在身上,失神望着窗外景色。
雨后的天空像是被水洗净了似的,哪怕是在晚上,也依旧会让他觉得今晚的云格外清透。
他在卧室,江池渊在客厅。
不过是一墙之隔而已。
时玖凛想起他通红的眼睛,险些动了恻隐之心。
有时也会想……倘若没有那三年的折磨,也许他真的可能会爱上江池渊吧。
他们可以和普通情侣一样,满眼都是对方,十指相扣走在每一个能被灯火点亮的地方。
说不准……他也会心甘情愿被标记,真的做他一个人的Omega呢。
不可能的。
毕竟他们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遇起,之后的每一步便都充斥着血腥与算计。
江池渊也在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繁星。
他吐出一口烟,眼前事物刹那间被笼罩住大半。
既不让自己死,又不让自己碰他。
真是……
也不知道他们还要这么内耗多久。
他听见了卧室门被推开,摩擦地面所发出的声响。
哪怕再不情愿,江池渊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脏仿佛在那一刻活了似的,忽的在胸腔内狠狠跳了跳。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时玖凛能跑过来抱住他,笑着问他“怎么生气了”吗?
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
他借着玻璃窗折射出来模模糊糊的影像,看到时玖凛换了身略带些皱的衣裳,拿上钥匙就要往出走。
自然是没有跟他说一声的打算。
刚刚心脏有多雀跃,现在就有多悲凉。
他没控制住自己,张了张口问时玖凛:“你要去哪?”
得到的答案也跟想象中相差无几。
“关你屁事。”
时玖凛揪了揪衣服下摆,试图弄平那些难看的褶皱,还不忘跟江池渊恶狠狠补一句:“滚远点,别他妈跟着我。”
江池渊转身,本想和他对视,可当视线即将交汇之时心底却又起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惧意,只能仓皇低下头。
他的声音似乎在抖。
“好。”
江池渊知道,他不必作践自己,也没必要把自己放的太低。
只是真的很难过。
难过到不得不放下所有身段去仰望时玖凛,奢望能得到他哪怕只有一丝的回应。
时玖凛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急匆匆关上门就走。
再在这里多待哪怕只有一秒——他也会被逼疯的。
实在是太窒息了。
他其实很害怕看见江池渊哭着哀求他的模样。
甚至是到了哪怕只是脑补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地步。
他也并不觉得自己一定能狠下心那么对待江池渊。
好在他的傲骨似乎并不会因为所谓的爱意而折损半分。
毕竟江池渊本身也是个很骄傲的人啊。
爱本是最强大的武器,也不知落在他们身上怎么就成了最碍眼的绊脚石。
他逃似的用力甩上门,隔断江池渊落在他身上炽热到似乎能穿透血肉看见他灵魂的视线。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跑去哪。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去哪都无所谓,也不会有人再束缚他半分了吧?
他可是顶尖Alpha,拥有最优越的信息素……
他不用再去害怕任何人。
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一点点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时玖凛买了一支烟,点燃后却迟迟没有放到嘴边。
噗,哪有Alpha舒缓欲望靠后面的啊。
时玖凛眉眼弯了弯,眼底却是没有一丝多余的笑意。
直到现在,他也仍会觉得自己恶心。
可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天边云层翻滚,明暗交界线模糊,透着暗金的光。
时玖凛鬼使神差来到了很久之前江池渊带自己去的那块墓地。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却还是鬼鬼祟祟把外套上自带的帽子戴好,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凌晨时分,街上空落落的还没什么人。
那片树林中遍布大大小小的水坑,就连空气都散发着泥土混杂的青草气息。
时玖凛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长长地舒了口气,那种无时无刻包裹着他的窒息感终于消散了不少。
别继续往前走了吧,那些亡者必然是不愿意见到他的。
如果真的有鬼神的话,它们说不准此刻正聚在一起恶狠狠地啐自己呢。
他没必要凑上去自讨苦吃。
话虽如此,时玖凛却也站在远处,眼神复杂的看向他们。
随后缓缓张了张口,无声又庄重的道了句:“抱歉。”
那么多的生命都因他的过错而陨落,也活该他要遭受那三年的折磨。
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后悔曾经做出来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举动。
他甚至在想,那些恶梦会不会就是神给他的警告。
也许他死之后,真的会堕入地狱永不超生呢。
他欠的那些,终有一天会以别的形式再反过头来报应在他身上的。
就比如现在,他似乎已经丧失了接受回应别人爱的能力。
他活该痛苦。
时玖凛想到这时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
可相较于他而言,现在更痛苦的人似乎是江池渊?
这算什么,是对他爱错了人的惩罚吗?
时玖凛觉得好笑,又是发自内心的替江池渊悲哀。
他的爱意太过炽热,带着股不管不顾毁天灭地的狠劲儿,哪怕他竭尽所能不让它表露出来半分,却还是那么刺眼夺目。
如果把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当做是赎罪,那么他至少还有些许心理安慰,不至于觉得前路漫漫,他看不到头。
脚踩在凋落干枯的叶片上时会发出细碎的声响,时玖凛听着声音,脑海中鬼使神差的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去看看江溪俞。
没什么别的理由,只是模模糊糊记得,自己似乎至今都没能跟这个同样处于漩涡中心的人好好道个歉。
毕竟像他这样的垃圾,似乎只会把所有爱自己的人都拖进深渊里。

第117章 失去爱的资格
道歉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因为这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再复生。
但时玖凛此刻心底烦躁的要命。
哪怕再怎么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几乎满脑子都是江池渊泛红的眼眶。
说到底,他也还是无法做到彻底把江池渊当做满足自己的工具,爱也好恨也好,他看江池渊的眼神始终是带情感的。
毕竟是和自己纠缠整整三年的人。
也是自己第一个被迫仰望,主动讨好,跪着乞求的人。
他还是去了埋葬江溪俞的那片规规矩矩的墓园。
这片土地没有杂生的野草,没有什么红到发黑的血迹,规整庄严,却也因此更显得压抑窒息。
江溪俞在这里长眠。
哪怕时玖凛知道江溪俞才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但在看见他时却也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厌恶。
他总是会觉得是这个早就死了的人害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
时玖凛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看吧,他这种人果然不值得去爱,活该一个人在黑暗里被打到神经错乱。
而唯一一个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在江溪俞方方正正的墓碑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有些诧异,一时间竟在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或是出现了幻觉。
是之前救过他的那个Omega。
可是怎么会是他?
他们之间距离很远,乔萧睿低头对着墓碑喃喃自语似的小声念叨着什么,声音被风吹散了大半,最后落入时玖凛耳中的只有几个模模糊糊不怎么真切的字眼。
“我……对不起……你知道……但是……”
时玖凛起了好奇心,不动声色向前移了几步,试图能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脚步放的极轻,可乔萧睿还是感受到了。
“谁?!”
他瞬间回头,恰好和时玖凛对上视线。
那一刹那,时间都好像停滞了一般。
乔萧睿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大人……?怎么是您?!”
时玖凛确信,他在乔萧睿眼底读出了欣喜。
其中甚至夹杂着几分莫名其妙的胆怯。
他在害怕什么?
时玖凛捏了捏眉心,放缓语气道:“你怎么在这?”
他瞥见乔萧睿的无名指指腹有一圈白色淡痕,是戒指留下的痕迹,犹豫了半晌才念出那个人的名字:“江池渊不是说……你订婚了吗?怎么还在这座城市?”
乔萧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哪怕是时隔那么多年,哪怕是时境变迁,他也依旧记得初见之时他给予自己的惊艳与心动。
他的心脏依旧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加快跳动。
他陨落的样子也好,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也好,都能让他控制不住地为此血流加速,脸颊滚烫。
年轻时心动的人,哪怕是多年后再见也依旧会让他重新回溯那份爱恋。
时玖凛是他世界的信仰,哪怕终其一生不能触碰,他也不会后悔曾经把这样的一个人放在心尖。
“我……”他像是觉得难堪,欲盖弥彰似的把那只带着白色指环痕的手往背后藏了藏,这才朝着勉强至极笑了下,“您也知道,婚姻这种东西对于一些人而言只是表面看得过去的幌子罢了。”
都是成年人了,少年时期的那些热忱的爱早就被现实浇的一丝不剩,像是焚烧过后的纸灰一般,散发着死寂的颜色。
他们所有人都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可当那一天真正到临时却又不得不像现实低头。
乔萧睿知道,他的Alpha不爱他。
他爱的是一个有着灰色眼睛,漂亮至极的Omega。
那个Omega周围围满了人,无一不争着抢着对他献殷勤,他的Alpha哪怕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获得那个Omega半分青睐。
最后选择了一个比他的Alpha优秀很多很多的人结为一生伴侣,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他们彼此相爱。
乔萧睿永远忘不了他看着自己丈夫盯着那个Omega被标记的腺体眼眶泛红的模样——
——这其实是个很不礼貌的行为。
后果便是那个灰眸Omega的伴侣面色阴沉拿外套挡住他丈夫的视线,随后当着他的面,像是宣示主权一般当着他的面对那个Omega进行标记。
灰眸Omega又惊又娇的叫了一声,哼唧着缠上爱人的脖颈,被他的伴侣抱出了门。
乔萧睿体会过这种感受,自然也就看懂了他丈夫在那一刻从眼底忽然升起的绝望。
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跟别人站在一起时的无助,以及痛彻心扉的悲怆。
乔萧睿不怪他。
毕竟自己的心脏里那块最干净柔软的地方也有了别人。
他和他的丈夫相敬如宾,他和他的丈夫互相尊重,他和他的丈夫……将会是彼此余生中走得最近的陌生人。
那个Alpha和他一样,哪怕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却还是凭着自己那股莫名其妙的拗劲儿坚持。
哪怕自己会因此被扎的鲜血淋漓。
他们都是注定得不到,只配站在山脚抬起头仰望自己信仰的蝼蚁。
“说来好笑,”他自嘲似的道,“您注意到了吗?我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标记。”
也不知道是该憎恨还是该感谢那个所谓的丈夫。
时玖凛愕然,下意识问道:“那发情期……?”
这话刚说出口,连时玖凛自己都觉得太失礼了些。
他又不是没经历过那种身体里电流肆意横冲直撞,敏感部位空虚发烫,痛苦到极致却又无法疏解的感受。
还能怎么办,要么靠抑制剂,要么靠自己咬牙硬扛。
时玖凛喉结微动,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安慰他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他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安慰。
他知道自己注定无法给出乔萧睿希望的答案。
他的身体已经被江池渊从头到尾玩透了,脏到极致,就连骨子里都透着本不该属于Alpha的媚俗。
他的所有情感都用在了江池渊身上,自身只剩下了一个干枯腐朽的躯壳,脆弱到似乎一捅就破。
他早就失去了去爱别人的资格。
而对他而言,只要是被爱,就不可避免的会辜负。那些或小心翼翼,或大胆炙热的爱恋他承担不起,自然也无法回应。
乔萧睿鼓足了勇气才敢直视时玖凛眼睛,装作随口一问的模样道:“那您呢?您怎么会在这?”
时玖凛仓皇移开视线。
江池渊之前掌权时尚且可以命令组织内的人控制乔萧睿,不让他靠近自己。现在他变成了那些人眼中的叛徒,地位自然一落千丈,也难怪乔萧睿有机会出现在这座城市,跟他在这种地方碰见。
可这要他怎么回答?
说闲的没事乱逛,闯到了墓园?
好在乔萧睿向来懂事,明白自己该与时玖凛保持距离,抢先一步摆了摆手道:“您不说也没关系的……”
这种态度反而让时玖凛莫名其妙的觉得亏欠。
反正,他连自己被江池渊锁在三号房间里调教的狼狈模样都见过了,反正他那点面子早就一文不值,留着也没什么用。
还不如坦诚些。
时玖凛叹了口气,看似云淡风轻的反问:“最近组织里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乔萧睿轻轻摇头,又不好意思似的点了点头。
“我早就被组织除名啦……所以他们具体要做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大人,我一直都在暗中打探您的消息,所以关于您和江……大人的事也算是略有耳闻。”
时玖凛一下子泄了力,喃喃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很好笑吗?一个莫名其妙因为所谓的爱意甘愿做背叛者,一个好不容易得到生的机会却又疯了似的跑回来自投罗网……”
乔萧睿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斟酌了几番话术才道:“没什么好不好笑的,他很爱您,我也是真的真的,很希望您能幸福。”
哪怕那个和他并肩而行的人不是自己也无所谓。
只要他幸福就好。
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至少不要像他一样,稀里糊涂把自己的余生跟一个甚至可以说是不怎么熟的人紧紧绑在一起,想逃也逃不掉。
时玖凛嘴唇不知怎的竟有些发白,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也不只是在反驳乔萧睿还是在嘲讽自己:“让我拿什么去接受江池渊的爱?拿我被整整虐待三年还依然能爬起来的勇气吗?”
乔萧睿并没有和他吵架的意思,只是忽的抬起头,极其认真的看他:“大人,您知道我对您的心……倘若您有一天死在我面前,我会疯的。那您呢?你也是知道他心脏里埋藏着的那些东西吧?您当真能接受他死在您眼前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言辞过于尖锐,乔萧睿急忙补救道:“我只是不想让您留下遗憾……”
哪怕人活在这世间,总是避免不了会产生遗憾。
但至少,他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少走一些弯路,多看看这世间的风光。
他已经遭受的够多了。

他也是真的,很心疼时玖凛。
时玖凛愣了愣,哑然失笑:“像我这样的垃圾……哪有什么资格获得幸福。”
不继续在深渊中下坠便已是老天爷对他最大的仁慈。
乔萧睿愣了一瞬,似乎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呆呆的“啊”了一声。
时玖凛垂眸,瞥了一眼那个泛着灰的墓碑,努力忽视胸口传来的剧痛。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道:“我欠的人太多了……不管怎么说,就算我没有亲手杀掉江溪俞,他也的确是因为我而死,是我不该那么对待别人对我的感情。是我欠他的。”
哪怕那些爱对他而言只是令人生厌的累赘。
天知道让时玖凛亲口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被迫直视自己可以称得上是一塌糊涂的过去,被迫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强逼自己承认自己是个垃圾,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他活该,他没什么觉得委屈的资格。
诚然,他对江溪俞生不起半点好感。
他努力在脑海中回忆江溪俞生前为了追他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性骚扰的事。
譬如什么在他快睡着时给他打电话,自以为深情的跟他表白,不顾他厌恶的眼神给他送自己精心制作的蛋糕甜点……
只可惜自打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后,时玖凛便再也没有碰过类似于奶油蛋糕这样的东西。
那时的他是怎么回应的呢?
似乎是面无表情的当着江溪俞的面把那些东西全都扔进了垃圾桶,再睥睨着他不耐烦地道一句“滚”?
可对于那时的他而言,没有直接掏出枪把江溪俞毙了就已经算是发了天大的善心。
可那个不谙世事的Omega却似乎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非要死缠烂打往上靠,扰的时玖凛心烦至极。
在那些“朋友”勾着他的肩八卦似的开他玩笑,跟他说:“不愧是你,有这么好看的Omega追都没反应”时,他也开玩笑似的回应了一句:“烦都烦死了,你们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们玩玩。”
现在想来,也许就是这句话埋下了祸根。
推书 20234-12-14 :男朋友太拽怎么办》:[近代现代] 《男朋友太拽怎么办?》全集 作者:不赏【CP完结+番外】晋江/长佩2023-6-24完结总书评数:9 当前被收藏数:188 营养液数:0 文章积分:2,224,176收藏:83评论:184海星:4,775点击:5,173字数:17.00万人气:19,404文案:再啰嗦,舌吻你了啊!因为一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