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对,我在上厕所。祈哥哥,你……你去外面的吧。”
傅琢祈当然听得出那慌乱语气里隐藏的是什么。
“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钥匙插进缩孔,转动门把手,傅琢祈坦然走了进去。
花重锦听着钥匙开锁的声音,手上动作顿时僵住。
他没想到傅琢祈会这么快起夜,更没想到,对方竟然随身带着钥匙!
“原来一个人躲进来,是在偷偷做这种事。”傅琢祈走过去,俯身凑在他的耳边,“你今天身体不舒服,或许,需要我的帮忙吗?”
声音跟温热的呼吸一同扑在耳边,朝着耳道里钻去,花重锦一个没绷住,再次在傅琢祈面前达成了“社死”。
看着傅琢祈墨蓝色的睡裤上沾染了属于自己气味的东西,花重锦顿时涨红了脸——不是演的。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花重锦脑袋垂进傅琢祈颈侧,不想再抬起,彻底摆烂,任由对方摆||弄着自己。即便被人打横抱起,身体悬空,花重锦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新换的床单再次染上了草木香以外的味道,而花重锦身上也染上了那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累了,毁灭吧。
躺在床上,眼神放空的花重锦,脑海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第40章
还好傅琢祈只请了一天的假,第二天就回公司去了,不然花重锦还真不知道该演成什么样来跟他相处。
反观傅琢祈,依旧是衣服不知道从多少人身上磨练出来的温柔模样,临出门前还叮嘱他,即便是要写论文,也不要久坐累到,那熟练的样子,看得花重锦一肚子不爽。
论文写得非常顺利,顺利到花重锦觉得写着写着顿感无趣。
左手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是姜月发来的消息。
[大八卦!]
只有三个字,跟一个突出对方兴奋心情的感叹号。
花重锦回复:[……]
[傅总受邀,后天会去南城参加一个座谈会,你猜同行的人是谁?]
花重锦的第一反应是花鹤瑄。
但花鹤瑄被自己打成那样,也不知道今天出院没有,后天就要去南城,他这样肯定去不了。退一万步讲,花鹤瑄能去,花盛昌也不会让这样的他去丢人现眼的。
可除了花鹤瑄,还有谁值得姜月特意跑来找自己八卦呢?
[猜不到,姜姐直说吧。]
[锡木萧。]
看到这个名字,花重锦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那个要出演傅琢祈的小演员,眉头顿时不自觉地拧到了一起。
难道他现在还在傅琢祈公司“学习”吗?嗤笑一声,花重锦心想,这位意不在酒的“醉翁”,还真是执着。
[姜姐要回南城参加吗?]
[不回,刚好有别的事,走不开。怎么,你打算代我去吗?]
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却还是这么问,那就只是想来试探八卦,自己身为“傅夫人”,会不会介意这件事。
[不去。你知道的,那些会议无聊得要死。]花重锦心想,自己怎么可能介意。
不过傅琢祈可真悠闲啊。再无聊的会议,那也是工作,带这小明星一起去,他当是去度假吗?
[可惜。还想着你能替我去,顺便给我现场转播八卦呢。]
看来最近姜月是真的很闲,所以大白天都有时间找自己八卦这些了。花重锦翻了翻自己手里的资料,准备看看最近花盛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动作,好方便自己给他找点事,顺便给姜月找点工作忙。
省得一天天闲着没事,就知道来八卦自己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税务问题被判罚了几个亿,原本状态就不怎么好的花家此刻更是雪上加霜,花重锦发现,接下来几个月,花盛昌都完全没有什么动作,消停得看起来有点可怜。
但花重锦一点儿也不会可怜他,毕竟花家走到今天这步,他可是最大的“功臣”。
[对了,听说药厂下个月投产?]没有继续姜月的八卦话题,花重锦还是把话题聊回了工作。
[听说。……你有点太不上心了,你还记得自己才是老板吗?]
他也没有很不上心吧?花重锦有些心虚的想,这不是还知道下个月就要投产了嘛。
[我有个想法,具体的发你邮箱了,你帮我看下,有没有前景。如果有,正好最近秋招,麻烦姜姐去瑾医大招聘以下。]
[???生产队的驴都没我这么忙。]
花重锦把文件发给她,顺便在邮件里给她留了句言:忙点儿好,忙点儿就不会想着让我转播八卦了。
这个想法倒不是他最近才有的,只是刚刚看到学校群里开始发秋招的信息,这才想起来。
花重锦觉得,自己最近被那些琐事杂事分了太多心,连这个想法都差点被忘之脑后。
怎么想都怪傅琢祈!自己在这里闹心,傅琢祈倒好,拿着出差当度假。
他才不在意傅琢祈带谁去开会,他只是不爽傅琢祈这么自在而已。花重锦想。
傅琢祈出差去南城的前一天晚上,花重锦主动帮着他收拾了行李。
蹲在衣柜边,花重锦一件件地把衣服往傅琢祈行李箱里塞。
傅琢祈的休闲装很少,几乎都是衬衣西裤的正装,一如他本人,看起来总是一副板板正正的模样。
说实话,在十七八岁的时候,花重锦每次看到衣冠楚楚的傅琢祈,心里想的都是,这样干净的人,如果被自己这样阴暗的人弄脏,会是种什么表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晚在卫生间里,自己还真把他“弄脏”了……
只不过当时的他心里并没有来得及产生什么坏心思,反倒是因为社死感太强,一直到最后,他都没去看傅琢祈是个什么表情。
行李收拾完,花重锦揉揉蹲太久而有些酸的腿肚,刚从傅琢祈卧室出来,加班的傅琢祈也进了大门。
从开着的卧室门看到了地上的行李箱,傅琢祈一边脱着外套,随口道:“辛苦你了。”
“没关系。”花重锦一副体贴的模样,“明天祈哥哥还要早起,所以就想着,我提前帮祈哥哥收拾好,祈哥哥回来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傅琢祈会心一笑:“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怎么还问!花重锦微微侧过脸去,撇了撇嘴,心道,这种事有必要每天都问吗?
但他还是一脸娇羞道:“已经不难受了。”
“那正好,”傅琢祈说,“我的助理临时有事,明天没法跟我去南城,你能陪我去一趟南城,临时充当我的助理吗?”
怎么助理又有事?花重锦想起他们去拍婚纱照的时候,这个助理也是临时有事没去的。
不过傅琢祈倒是真会打算盘,他那么大个公司,难道除了这个助理,就没人能陪他一起去了吗?但是叫谁去都要给加班费跟出差补贴,叫自己就不一样了,什么都不用给。
花重锦垂着眼皮,小声说:“可是,祈哥哥是去开会的,我什么都不懂,万一给祈哥哥添麻烦怎么办?”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很严肃的会。”傅琢祈站在他卧室门口,松了松领带,“你写字快吗?”
“还可以吧?”
“那就没问题的。你只要帮我做下简单的会议记录就好。”傅琢祈把领带跟外套随手扔在床上,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家居服。
花重锦立刻收回视线,因为傅琢祈已经在解衬衣扣子了。
“那……我先去收拾行李了,祈哥哥,晚安。”
“晚安。”
得到回复后,花重锦立刻回了自己房间,顺便反锁了门。
他还是不太能适应单独跟傅琢祈相处,别扭,太别扭了。
拉开衣柜,给自己简单收拾了几件厚衣服,花重锦看了看桌上还开着的笔记本电脑,犹豫了一下,还是关机装进了包里。
虽然论文写得差不多了,但是为了回来这边,他找了个作业很麻烦的借口,总不能这么快就忘了。
收拾完躺在床上,花重锦想了想,给云婷发了条消息,免得这几天他在南城的时候,云婷再跑来找自己玩。
[哦?你要跟傅琢祈一起去开会?那可太好了。]云婷看完消息,第一反应是这个。
毕竟这两天她也听说了,傅琢祈可能会带之前那个小演员一起去,她本来还担心,出差这几天,花重锦不跟着,傅琢祈再干点什么对不起花重锦的事怎么办!
还好花重锦不傻,选择跟着一起去。云婷松了口气。这俩人,总不能在花重锦眼皮子底下做什么。
看着云婷发来的回复,花重锦有些哭笑不得。自从云婷转了想法之后,最近真是一直催自己把人看好,就差直接帮自己在傅琢祈身上安个随身监控了。
[等我回来,再约你吃饭。]
[没事没事!其实你也不用急着回来,我听说南城现在已经下雪了,你要不要约他一起去滑个雪、看个冰雕什么的?]
这转变也未免有些太大了吧?竟然开始出谋划策了。花重锦笑了笑,倒是觉得她的提议不错。果然,当初想让云婷做自己的军师是对的。
[好的,我会提前查攻略的。就是不知道祈哥哥到时候有没有时间,能陪我多留两天。]
云婷直接打了语音通话过来:“哎呀,你这个心态就不对了。你管他有没有时间呢,你就直接说自己在那里多留几天,看看他的反应。要是他态度比较软,你就撒撒娇,让他陪你一起多留两天。”
“那要是他态度很坚决呢?”
“那你就用美人计呗。”
花重锦:……
或许,自己想让云婷做军师的想法,也没那么对。
听他沉默,云婷又说:“你别不信啊,你自己说,这段时间他对你的态度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好了?”
在那天晚上之前没有,但那晚之后,傅琢祈态度倒是没那么忽冷忽热了。
或许,云婷说得有道理。不过,花重锦还是决定不予采纳。他最多到口头撒娇那一步,如果傅琢祈态度坚决地拒绝,那就算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花重锦感谢三连,以防云婷再分析下去,自己跟傅琢祈去南城的这几天,就得都在床上过了。
“OK!祝你这几天玩得开心、尽兴哦~”
云婷语气太过暧||昧,以至于花重锦忍不住想,如果她不是语音而是打字说这句的话,搞不好要把“尽兴”给打成“尽性”。
南城虽然叫南城,却在北地。
一从机场出来,花重锦就感受到了瑾城只有在三九四九才能感受到的寒冷。
“好冷的风啊!傅总,我这儿有围巾,您要围上吗?”锡木萧全程都黏在傅琢祈身边,生怕人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夫人身上羽绒服那个大毛领,看着就好暖和。夫人是之前来过南城吗?”
茶言茶语听得花重锦心里只觉好笑。
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啊,还以为他能再多憋得久一点儿呢。花重锦想,还真是高估了他。
傅琢祈自然也听懂了他的话外音,但他没有接话,决定先看看花重锦会怎么回应。
然而花重锦也在等着看傅琢祈的回应,两个人都没有接话。
锡木萧的茶艺就这么被晾在了一旁。
“……原来夫人这么内向。”尴尬的锡木萧只能自己努力打圆场。
“啊,抱歉。”花重锦摘掉耳朵上的耳机,“你刚刚在跟我说话吗?”
锡木萧表情变得有些五颜六色:“啊,我刚刚看夫人穿得厚实,还以为夫人之前来过南城呢,所以想着跟夫人打听打听,南城有什么不可错过的美食跟美景。”
“哦——”花重锦微微一笑,“这样啊。其实我也没来过,不过我昨晚在网上查了一些攻略。其实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也不一定非要来过才了解。对了,你要是需要攻略的话,晚点我分享给你。”
小狐狸话说得慢吞吞,语气也软趴趴的,用词也礼貌,就是话外音充满了嘲讽。傅琢祈心想,看来他是真不喜欢这个演员。
锡木萧自然也听懂了花重锦的话外音,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谢谢夫人,就不麻烦您分享了,我自己去查就好。”
原本他是打算跟傅琢祈套近乎,顺便阴阳一下花重锦只顾自己,压根不关心傅琢祈的冷暖。可没想到,三两句话聊下来,反倒成了自己在傅琢祈面前出糗,真是糟糕透了!
锡木萧余光看着旁边那个连走路都低着头、微微驼着背的瘦弱身影,磨了磨牙,心道,这花瓶还真是好命!
偏偏临出来前,傅琢祈的助理有事请假,只能叫这花瓶来充当临时助理!真是蠢人有蠢福。
“阿嚏——”一阵冷风吹面,花重锦鼻子有些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傅琢祈转头问锡木萧:“木萧,你的围巾还在吗?”
以为是他觉得冷了,锡木萧立刻从自己随身背的包里取出围巾,一脸羞涩地递给傅琢祈。
傅琢祈微笑着接过来,并没有往自己脖子上围,反倒转过身去,将围巾围在了花重锦羽绒服的毛领里。
“没事的,祈哥哥,我不冷。”花重锦歪头看过来,下一秒又立刻双手捂脸,连着打了三个闷声喷嚏。
“围着吧。你最近身体才刚舒服一点,别冻着。”
关于花重锦前几天身体为什么不舒服,锡木萧也略有耳闻。
一说是那晚出海的时候被一群人给欺负了,一说是傅琢祈其实私下里玩很大。看此刻傅琢祈的态度,锡木萧觉得,大概率是后者。
啧。这么虚的身体,能配合得了傅琢祈吗?锡木萧不屑地看着围着自己围巾的花重锦。
花重锦的脸本来就长得比大部分同龄男人要小一圈,此时缩在围巾跟毛领之下,看起来更小巧了。
都说小巧的东西往往精致,花重锦的五官就很好阐释了这句话。无论是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还是隐约藏在围巾下有些泛白的双唇,甚至都不输娱乐圈一些特意整过的男明星。
不过锡木萧觉得,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自己身体健硕,肯定要比这个废物来得耐操。
三人一起乘上会议主办方派来接人的车。
车是辆小巴,上车后傅琢祈率先在靠窗的二人座坐下。锡木萧刚想跟过去,就见傅琢祈伸出手,拉着花重锦的手腕,把人拽到了自己身边。
“你脸怎么这么红?”傅琢祈把人拽着坐下后,立刻抬手探上他的额头,“倒是不热。”
花重锦却觉得傅琢祈的手心格外烫人,往后缩了下脖子,额头从他的掌心中逃离。
“可能是刚刚在外面,风吹的吧。”
“待会儿到了酒店喝点姜汤。”
“不用了吧?祈哥哥……”花重锦最讨厌姜汤的味道,“我真没觉得冷。可能只是皮肤太敏||感,所以风吹一下就红了。”
看他一脸不喜欢,傅琢祈故意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三天,保险起见,还是喝点儿好,免得感冒。”
说话间,车上又上来两个人。中年男人走在前面,年轻些的女人跟在后面。
中年男人看着花重锦脱掉羽绒服后,露出明显属于某奢侈品牌新款的衣服,笑着过来套近乎。
“哟,小伙子这是怎么了?冻着啦?”中年男人的普通话里带着明显的地方口音,“哎呀不要紧,待会儿到了地方,做点出汗的事儿就好啦!”
即便花重锦并没有回应,中年男人依旧喋喋不休:“小伙子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南城吧?老哥我虽然不是南城人,但南城也算我的第二故乡了。这里大街小巷、荤的素的我都知道,要不要给你介绍几个呀?我跟你说,南城这边的妞儿都可带劲儿了,包你下次来还想。”
说着,中年男人油腻地笑起来,手也不老实地搭上后面女人的腰。
“这就不劳刘总您操心了,内人的身体情况,我会照顾好的。”
听到声音,中年男人才注意到花重锦身边的人。刚刚因为花重锦把里面的人挡了个七七八八,加上内测车窗拉着窗帘,这个座位光线昏暗,刘总也没注意那边坐着谁,还以为是这年轻人的助理。
此时里面的人露出脸来,刘总立刻认了出来:“哎呀,这不是傅总嘛!哎呦,这位是傅夫人啊!不好意思了,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夫人了。”
“早就听闻刘总为人热情,今日一见,传闻倒是描绘不出刘总的十之二三。”傅琢祈哼笑道。
刘总也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挠了挠脑袋,讪笑两声,安静了下去。
又等着五六个人上车,司机才发动车子,朝着他们下榻的酒店驶去。
坐在两人后座的锡木萧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刘总一上车就只去跟花重锦打交道,对着仅一个靠背之隔的自己却视若无睹。
要是论穿着,自己这一身也不比花重锦便宜,总不能是自己气质比不过吧?锡木萧觉得,那个刘总肯定是女人睡多了肾虚,连带眼神都不好了。
下车后,花重锦一人推着两个行李箱,慢吞吞走在人群身后。傅琢祈因为要去登记入住的信息拿房卡,跟其他几个来开会的老总走在了前面。
见花重锦走得慢吞吞,有人凑过来问:“你怎么自己也弄个这么大的行李箱啊?”
“啊?”
看他没明白,那人解释:“你老板箱子都这么大了,作为助理,你也弄个这么大的箱子,出来多不方便啊。”
随即又一副恍然的模样:“啊,你该不会是刚入职吧?那你老板还挺看中你的,这么早就带你来开会。”
见对方误会,花重锦也没多解释,只是随口道了句谢:“下次知道了。”
那人却自来熟地继续聊下去:“你老板谁啊?我老板是真州华盛地产的李总,你应该听过吧?南城这边也有我们李总的地产。”
其实花重锦还真没听过,不过还是糊弄着点了点头。
傅琢祈办完登记,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小狐狸身边跟了个讨人厌的男人。那人还一个劲儿地在小狐狸身边说着什么,好不殷勤。
虽然花重锦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傅琢祈还是知道,他不喜欢身边那个人。
“阿锦,”傅琢祈冲着那边喊道,“快点,你也要去登记身份信息。”
“哦,好。”花重锦得救一般回应,立刻加快了脚步。
那人却也跟着一起:“原来你叫阿锦啊,那个是你老板吗?”
“恩,是,我得赶紧过去了,再见。”花重锦说完后,又快走几步。
好在那人的老板也把他喊走了,花重锦总算脱身。
傅琢祈接过两个行李箱,指了指前台:“身份证准备好,过去登记一下,929号房。”
听到这个房号,花重锦刘海下的眉毛挑了下。竟然跟自己农历生日是一个数,还真是巧啊。
“好,麻烦祈哥哥等我一下。”走到前台,花重锦把身份证递过去,“房号929。”
前台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得花重锦有些疑惑。
不过前台还是立刻办好了手续,递了一张房卡给他,顺道提醒:“大床房。”
恩?为什么会是大床房?
按理说,傅琢祈应该是带周助一起来的,就算要睡一间房,也该是双床房吧?主办方会给这些带助理来开会的老总预订大床房吗?
花重锦心里满是疑惑,装好房卡回了傅琢祈那边。
锡木萧也已经办理好了入住登记,此时正站在傅琢祈身边,微微仰头说着什么,脸上挂着钦慕的笑容,好不显眼。
“傅总,我刚刚搜了一下,这附近有家很有名的铁锅炖大鹅,晚上要不要……”
花重锦刚回来,就听到锡木萧发出邀请。
“祈哥哥,刚刚前台说……”状似莽撞不经意地打断了他,花重锦面带些许难色,“说我们这间房是大床房。”
电梯门开,傅琢祈率先进入:“恩。没错。”
“啊……”花重锦赶紧跟进去,小声说,“我还以为大家都是标准间。”
余光看着小狐狸的表情,傅琢祈嘴角上扬:“本来都应该是标间的,但是因为主办方订房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其中有两间订成了大床房,更换的时候只换掉了一间,剩下一间换不掉了,我就主动要了这间。”
这么大的酒店,怎么会换不掉一个房间呢?现在又不是什么旅游高峰期,这里也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就算有其他什么理由换不掉,再多开一个标间也不是什么难事。
花重锦忍不住想,这也有点太刻意了吧。
傅琢祈还在解释:“毕竟其他人都是带着助理来的,不管是同性异性,都不太方便,只有我们合适。”
电梯停在九楼,三个人前后出了电梯。
傅琢祈站在929门口刷卡,锡木萧看了两人一眼,刷开了隔壁927的房门。
在进门前,锡木萧突然说:“夫人要是想住标间的话,我可以跟您换。”
在花重锦跟傅琢祈都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锡木萧又补充说:“我的意思是跟您二位一起换。”
“不用了。”花重锦冲他笑笑,“谢谢你的好意。”
门在两人进去后被无情关上,连带锡木萧体贴的“好意”一起。
“不想跟我睡一张床?”傅琢祈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顺手挂在旁边衣架上。
“没……没有的事。”花重锦背对着他,收拾行李的手一顿。
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花重锦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演得不够到位。但他觉得,比起“不想”,他表现出来更多的应该是“羞涩”吧?
“本来是可以我自己出钱,重新多开一间双床房的,”傅琢祈去窗边拉上单层白纱窗帘,“不过毕竟这次的主办方是南城的经管局,总要卖个面子的。阿锦生气了吗?”
不愧是精明的商人。听完这个解释,花重锦想,只不过,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没有。”花重锦转过身去看他,“祈哥哥为什么觉得我会生气?”
“看你从拿到房卡后,就情绪不高的样子。”
花重锦看他没什么异常,又转回身继续收拾,顺口编了个理由:“我可能只是有点冻着了。”
“哦对,我去叫客房服务,给你送碗姜汤过来。”
糟了!花重锦懊恼,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要自己挖坑自己埋了。
傅琢祈已经拨通了内线电话:“929需要一碗……”
一只手突然出现,毫不犹豫精准地按在了挂断键上。
“怎么了?”傅琢祈挑眉看着冲过来的小狐狸,准备听听他要怎么解释这一幕。
花重锦被他盯得有些发毛:“那个……”
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哑,花重锦清了清嗓子,调整到平时的声线。
“祈哥哥,我……我不喜欢姜汤的味道,可以不喝吗?”
无辜的眼神,可怜的神情,花重锦看到傅琢祈瞳孔微微一震。
原来,他是打算用美人计。傅琢祈内心偷笑他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