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菜发芽了—— by步涧 CP

作者:步涧  录入:12-19

“我吗?”晓免孑愕然,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没想到隋希会对他说这么多。
“嗯,我知道那个时候其实你帮了我很多,不光是我,曲小诞也好,廖子航也好,只要是你认定的朋友,你都会不留余地地保护。”
“既然是朋友,那就是应该的。”晓免孑挠挠脑袋。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只有在不在意。”
隋希说完,露出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微笑,晓免孑看在眼里,曾经那瓶沐浴露的味道不打招呼地冲进他的脑海里,只是,他再也没有内心的悸动了。
晚上,晓免孑久违地喝了点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同品牌同年份的红酒,在I国喝时,竟多了许多风味。
如今,他坐在空荡荡的工作室里,窗外是一片大都市的霓虹,却宛如喝着一杯白水——可能还不如白水,他知道白水是没有苦味的。
就这样呆坐了许久,当一瓶酒已经见底时,他也没有感到一丝醉意。
他将工作室里的空调关了,第一次打开了玻璃窗,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些窗户都是封闭住的,直到今天,他推开了一扇窗,虽然只能打开一点点,但扑面而来的晚风还是让他感受到了季节的变化。
这里的风很冷,那那天的风呢?
在I国的公寓里,经过林苍徹身体的那阵风呢?
到底是怎样的温度?
他会觉得冷吗?
还是如熏风般温暖?
晓免孑闭上眼睛,那晚的画面便占满他的眼帘,可渐渐的,人影从阳台上消失,化作星星点点,随风逝去,无声又无息。
仿佛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林苍徹”这么一个人。
他的照片曾随处可见,打开电视便是他的舞台,网上充斥着他的各路消息。他是海报,是唱片,是电影,也是综艺,是角色A是角色B是角色C,也可以是角色D,他是那么多人,可唯独不是晓免孑碰触过的那个林苍徹。
当窗外的灯火渐渐熄灭,风声盖过城市的喧嚣时,晓免孑打开内存卡,将那张永远定格在心中的画面传到自己的Flickr,取名《无息》。

《冬美》如期杀青,如期上映,除了途中坎坷,结果还算不错。
电影热映,作为电影的男主角及原著作者,林苍徹渐渐回到当年的风头,应接不暇的通告,日渐增多的代言,这样高密度高强度的工作节奏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反而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只是他再也没有请助理了。
齐绎常伴左右,除了必要的出差及会议,他都尽量在林苍徹身边待着。
他不做打杂的活儿,却将林苍徹的工作生活计划得很好,服务人员安排到位,作息劳逸结合,要不是有章成的存在,甚至能帮他规划职业生涯。
面对这些,林苍徹却心安理得,他不再客气,也不再拒绝,简单地接受齐绎为他做的一切。与此同时,他也不再挑剔,不再任性,私下不再过多言语,甚至不再有任何表情。
提线木偶——齐绎曾无数次地想到这四个字,可如今这木偶的绳子在他手上,虽然没有温度,但这具身体属于他,他只想牢牢握住,再不管其他。
晓免孑接到齐绎电话的那个下午,刚好谈妥一场设计展的落实计划,虽然是陌生号码,但他依稀觉得有点眼熟,便按下接听。
“喂,苍徹在你那吗?”
齐绎的声音依旧冷漠,只是语速有些快。
“不在,”
晓免孑觉得纳闷,甚至有些反感,“齐先生问错人了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道:
“苍徹他,失踪了。”
挂了电话,晓免孑重新投入计划书的整理当中,眼睛却一直无法聚焦在电脑上,脑袋更是思绪乱飞,他几次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但还是不停回想着刚才的那通电话。
最终,他选择放弃,打开手机,刷到微博。
果然,热搜榜上靠前的位置,“林苍徹身体抱恙见面会临时取消”的字样映入眼帘。再点进去,林苍徹的微博上公示了一段自述歉意书,大致内容也是临时生病,取消了几场活动,不是大病,请粉丝们放心。
一看就是章成发的,晓免孑心知肚明,林苍徹这个微博号,他从来没有自己登陆过,甚至连密码都不知道。
林苍徹,失踪了。
齐绎的声音又在他脑海里响起。
失踪?是什么概念?
他不是个小孩,不存在自己走丢。那会是逃跑了吗?可是他为什么要逃跑?还是说……他遇到了什么危险……
不能再想下去了,晓免孑越想越怕。
从威亚断裂事件、到车祸事件、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绯闻丑闻,林苍徹始终处在未知的危险之中,晓免孑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但他不敢多想,也不愿相信,害怕触霉头一般逃避这个设想,就好像只要他不想,林苍徹就不会遇到危险,他的周围永远安全。
想到这里,他突然后悔刚才快速地挂断了齐绎的电话,他想质问齐绎,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林苍徹,明明自己已经让步了,可为什么他还是将林苍徹弄丢了,还是没有让他受到应有的照顾。
晓免孑又打开手机,该找谁?既然齐绎都能将电话打到他这里,说明早已束手无策,而他又能比齐绎多知道些什么呢?
突然,一个名字在他脑海里闪过,晓免孑合上手机,拿了外套立刻往楼下跑去。
“林先生已经在三天前办了出院手续。”
“什么?!”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里是住院部,请您小声一点。”
“……抱歉。”
晓免孑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头小声问道:
“我能问一下,是谁办的出院手续?林先生出院时的状态是怎样的?他醒了吗?”
“这……”护士面露难色。
“病人隐私……对吧?”晓免孑自知再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
护士无奈地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从医院出来,晓免孑立刻又打了一辆车,开往林苍徹在郊外的别墅。
外来车辆一律不允许进入,晓免孑下车后解释了半天,好在保安对他有些许印象,虽勉强放行,但还是提醒他了一句,那家已经很久没有人回来过了。
从别墅区出来,晓免孑不知道去哪里,他知道自己今晚必将无眠,不想回家,索性又回到了工作室。
他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看见同事的半盒烟放在茶水间的桌面上,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
林苍徹曾对他说——“就算别人像我这样把烟递到你面前,也别抽。”——这句话从晓免孑的脑海中一掠而过,他愣了愣,将烟燃起。
很快,烟草味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烟头若隐若现的火光让晓免孑意识到,他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开灯。现在,他也懒得去开。
他试着将烟举起,还没靠近,便下意识地向后闪躲。
烟灰开始往下掉,晓免孑重新调整好姿势,把烟递进嘴里。
烟味如同集体搬家一般灌入他的口腔,鼻腔里本就充满了烟味,这样浓郁的气味使他不适,就如许多第一次抽烟的人一样,他剧烈地咳了起来。
林苍徹是怎么做到,安静又优雅地将这团混沌吸入体内,随后又吐出。烟在他四周十分听话懂事,很快便融入空气,轻盈地离他而去。
晓免孑不明白,他始终不明白,许多东西,只要在林苍徹身上,便都是那么合理,就如同他的消失。
林苍徹如被风带走的烟,安安静静地不见了。

说起来,晓免孑还未看过《冬美》。
电影已经下档,在网络平台上就可以观看。这个时候他已经不那么着急了,晓免孑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将双臂挽在胸前,一副准备审视的模样。
荧幕里的林苍徹身着淡灰色的中山装,厚重的玻璃眼镜并没有让他显得呆板,反而文雅又庄重。
这让他想起当时在林苍徹家里对台词的那一天,林苍徹难得地戴了眼镜,而后一次,则是在I国时,自己的家里。
那副眼镜林苍徹到现在也没归还,晓免孑险些忘了,在I国时的一切,仿佛离他很远,远得像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
他甚至想,若他们一直留在I国,那现在会怎样呢?会不会还在一起,林苍徹会不会不消失。
或许说,林苍徹消失了,从这个世界消失,带着他一起。
“先生!我还从未来过南京,这里可真美。”
“天犹寒,水犹寒。楼外楼,山外山。灯影桨声里的秦淮河,应是这般。”
“抚琴之人泪满衫,杨花萧萧落满肩。先生原来是这样的心境啊?”
“难得出来一回,好山好水不看,还猜起我的心境了。”
“因为先生难猜啊,比泼墨画里的山水还缥缈,从小我就看不透先生在想什么,可先生总是一眼便看出我的所想。”
“你是我带大的,猜你,不难。”
“那先生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安宁,太近了……”
“哈哈哈哈哈,我逗先生的,每次只有这时,我才知道先生所想。”
“其实,我一直欠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与其说答案,不如说是我的内心最真实,却又自惭形秽的欲望。
介于身份的原因,我必须将你我之间划清界限。眼下时局动荡,内忧外患,我不能将你也卷进未知的危险之中。
可我又自私地希望,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所以这次,我决定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赋予‘喜欢’这两个字真正的生命。安宁,我喜……”
“我喜欢您,先生!是我先说的,我喜欢您!”
电影慢慢地叙述着,就像林苍徹温厚的声音一般,缓缓道来,充满他的风格。
“我爱你。”
随着嘉平最后一句台词落地,全剧终。
原来先生将安宁带去南京了啊。
晓免孑不由地笑了,那一长段的书信,林苍徹真的将它们全部删掉了。
安宁跟着嘉平走了,可晓免孑却被林苍徹留在了原地。
从那天开始,一整周都没有收到任何新的消息,齐绎也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晓免孑心思不在工作上,章文帮他处理了许多琐事。
曲小诞来电的时候,心烦意乱的他差点就按了拒接,但一想到隋希的交代,还是接了起来。
“孑哥!孑哥!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曲小诞压着音量,可电话那头十分嘈杂,晓免孑听得有些费力。
“方便,说。”
“我听到一条消息,猜你可能会感兴趣。”
“有话快说。”
“林苍徹的车祸,也许不是偶然,是人为……”
“你现在在哪?!”晓免孑一跃而起,拿起外衣准备冲出工作室的大门。
“孑哥你别激动,我只是听说啊,听说……我前几天不是借了齐睿铭一辆车去充场面谈生意嘛,谁知道半途让人给蹭了,就跑到他指定的修车店……”
“说重点!”
“重点,重点就是,我听一个修车的师傅说,上次碰到过同一款车,是林苍徹的。”
“他怎么能确定车是林苍徹的?”
“精洗的时候发现车里有一张影视城的演员证,有照片有名字,林苍徹谁不知道啊,不会有错。”
“你刚才说的人为又是怎么回事?”
“那车被人动了手脚——当然,他是这么说的,我只是复述——提车前两个小时,有人以来检查保养结果为名,在车库里待了几十分钟。”
“是谁?有监控吗?”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监控也就保留一个月,早就被覆盖了。”
“那他怎么笃定这人动了手脚?”
“感觉?那师傅说提车时是他把车开出库的,发动机声音不对,但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他就这样把车交出去了?”
“没办法,对方催得急,是一个非常暴躁的人。”
晓免孑恨不得骂脏话,用脚都能想到,是章成无疑。
“那师傅还说,第二天看新闻,高架上出了车祸,他一看那车,就知道是昨天自己经手的那辆。但是觉得事态严重,也不敢乱讲,也怕万一查到自己,更加完蛋。”
“那怎么现在又讲了?”
“可能喝大了吧,我在修车这儿等车呢,他们一群人在打麻将,边喝边打,我不小心听到了。”
“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不是,孑哥,你现在过来也没用,这事儿早就结了,而且就凭两句话,没监控也没证据。关键车也不是他改的啊,那人也不知道是谁……”
“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你就在原地,不要走,我马上过来。”
“啊?……哦好,好好,我在这等你!”
放下电话,晓免孑才意识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满面愁容地看着他。
“老师,是出什么事情了吗?”章文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出去一趟,有事你先帮我回一下。”晓免孑边跑边回道。
“老师,我……我可能知道,林老师在哪?”

“孑哥,你说我们这样能行吗?万一进不去怎么办?”
曲小诞手握着方向盘,一边根据章文的导航,一边猛踩油门。
“行不行到时候再说。”
眼看着一栋高档写字楼出现在正前方,大楼上没有任何文字标识,唯一的车辆进出口旁伫立着一个安保室。晓免孑想了想,让曲小诞先停车,随后他朝后座的章文说:
“里面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你就别进去了。随时手机联系,一旦我们失联,就报警。”
“啊?……老师,要不然我们现在就报警吧。”章文显得忧心忡忡。
“现在报警,没有理由,警察不会受理的。”晓免孑看了一眼章文,故作笑意,“放心吧,问题不大。”
“那孑哥,我也在外面可以吗?”曲小诞瞥了瞥晓免孑,小声问道。
“你不行,我们能不能进去可全靠你(以及这辆车),”晓免孑想了想又说:
“当然,如果有什么情况,别管我,凭着你那齐姓朋友的旗号,估计不会有事。”
“但是孑哥你……”
“我凭你的旗号!行了吧。”晓免孑说完,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将章文悄悄放下,车朝那面巨型的铁艺大门。一名保安警觉地向他们走来,一边打着停车的手势。
曲小诞降下车窗,先发制人一般说道:“齐睿铭的车,我帮他停回来。”他故意说了全名,显得二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等一下。”
保安没怎么看曲小诞,反而从上到下将晓免孑打量了一番,随后掏出对讲机,报了一串车牌号。
不一会儿,他的耳返里便有了回应,晓免孑他们听不见说了什么,只知道眼前这人的面容舒展了不少,“嗯”了一声便向他们点了点头,与此同时,面前的铁艺大门缓缓打开,曲小诞笑着说了一声“谢了”,熟门熟路一般朝里面驶去。
“可以啊,”待车快要开进地下停车场时,晓免孑才打趣一般道:“你这演技,做生意屈才了。”
“商场如战场,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可比荧幕里那些虚的精彩多了。”
曲小诞选了一个车位,将车倒了进去,对晓免孑道:“我们在这儿待不了多久,顶多半小时。到时不管你找没找到人,都必须下来。”
见他难得严肃,晓免孑反而轻松地叹了一口气,道:“明白。”
从消防通道的楼梯一路走上来的晓免孑,在尝试每一扇消防门打开失败后,终于扭开了一扇门。他忘了自己上了多少层,墙上也没有任何标识。
走廊上的光是感应的,他每向前走一步,头顶上的灯便会依次往前开启。
这样强烈的亮度让晓免孑不安感倍增,且不说这条走廊上有没有监控,灯光的架势已经宛如警报一样,到处报告着这里有人。
晓免孑决定停止向前,将手放在离身边最近的一个门上,下意识一推,这扇没有把手的门居然开了。
与亮堂堂的走廊不同,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电脑运行着的嗡嗡声响,以及伴随着有节奏的细小闪灯,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实验室?
他不禁开始怀疑,章文所说的地方是不是这里。
晓免孑掏出手机,打算借用屏幕微弱的亮光寻找方向,然而他还没跨出第三部 ,身后的门又打开了。他条件反射将手机捂在怀里,以最快的速度藏在一排柜子的后面。
灯光突然开启,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晓免孑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将一个误入的迷途者装得浑然天成,或者干脆装成傻子。
就在那人一步一步逼近之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奇怪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翻到的声音,随之还夹杂着一个微弱的吃痛声。脚步声突然停下,晓免孑微微睁开眼睛,用余光发现那声源,是来自房间另一端的一扇门内。
本以为巡查的人会朝着那扇门走去一探究竟,可令晓免孑意外的是,刚才还十分稳健的脚步突然变得慌乱起来,灯瞬间熄灭,脚步声越来越远,听起来像是落荒而逃。
房间重返寂静,只有电脑机箱的嗡鸣声依旧肆无忌惮地宛如叫嚣。
晓免孑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人已经离去,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刚才传出异响的那扇门,毫不犹豫地快步走了过去。
门没有上锁,一扭即开,可下一秒他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散落一地的杂物,昏暗的灯光令晓免孑无从落脚,甚至分辨不出都是些什么。房间的尽头有一张沙发,沙发前是一张看起来结构奇特的椅子,此时已经倒在地上。而椅子上,绑着一个人,背影熟悉。
“徹哥!!!”
晓免孑顾不得满地的东西,直接跨过,几步便来到椅子前,他将椅子连同人一起立起,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林苍徹的脸,便听见了一阵笑声。
椅子上的人脸色苍白,纵使在微弱暖光的映照下,依旧能看得出面无血色。眼睛比平时肿了些,眉角嘴角有伤,泛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要不是他还在笑,晓免孑肯定以为他已无气息。
“我可以解开吗?”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捆在林苍徹身上的绳子,优先选择了这句。
林苍徹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收起笑容,疲惫地看着屈膝半跪在地上的人卖力地将绳子解开,他咬牙切齿,像是跟绳子有仇。
绳子落地,林苍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一言不发。而晓免孑也十分默契似的,不再讲话,他甚至找了沙发坐下,开始慢慢审视着这房里的一切。
地上散落的任何能识别出的物品都让他糟心,于是他选择不看,将目光重新转向面前的人。林苍徹垂眸坐着,似乎对自己白色衬衣上的污迹非常在意,几度搓了搓,又放弃。
就算才在电影中看过这张脸,晓免孑也觉得他们似乎有太久太久没见。久到他现在离得如此之近,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他的脸,他也不敢这么做。
那些与林苍徹的曾经突然一幕幕地在他脑海中闪现,又消失。他们是怎样从不认识到认识,从喜欢到讨厌,从恨到爱,又从在一起到离开。
这始终是一个远远近近的关系,忽远忽近,忽近忽远。心与身体,从来就没有处于一致,哪怕现在两人这么近,可晓免孑总觉得再没有比眼下离林苍徹更远的时刻了。
他的眉毛依旧很淡,不化妆的时候像小狗的茸毛。鼻梁高挺,嘴唇有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脸型从某一个角度看特别上镜,可他却很少这样对着镜头,只有晓免孑知道。他总是闪着光,就算在他最落魄卑微的时候,就算在晓免孑将他恨到骨子里的时候,他也是一如既往地绚丽。
可是现在,他的光灭了。
旁边那盏暗橘色的微弱光芒,如施舍一般将他的轮廓潦草地勾勒,他依旧低着头,发型凌乱,只是一味地在意自己的衣服。
“徹哥,今天这场戏,又是哪一出?”
晓免孑说完,将他印满暗红勒痕的手腕一把握住,纵使他知道,他一定会疼。

林苍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畅快地笑了几声之后,反问道。
“章文告诉我的。”晓免孑实话实说。
“原来如此。”林苍徹若有所思,随即又有些哀怨地笑了两声。
“为什么明知故问,”晓免孑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怎么会知道?就算我与章成通过电话,也不能算到章文也知道我的所在,更无法确保她一定会告诉你。”
林苍徹终于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一个毫无力量的眼神,却让晓免孑的心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他松开林苍徹的手腕,转而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跟章文无关,”晓免孑放低了声音,亦或是语气,“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嗯?是吗?”林苍徹再次扬起嘴角,又低下头去,边说边揉着自己的手腕。
“碰碰,APP,”晓免孑道:“你这几天每天都在同一时刻上线,而且,那上面会显示我们之间的距离。所以,你是在跟我传达讯息,对吧?”
“你不是说,早就不玩了么,怎么还留着?”
“那你呢?”晓免孑随即反问道:“如果我真的没看到,怎么办?”
“那就没看到吧。”林苍徹幽幽地说:“你来与不来,都没有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拿点东西。”
“东西?”晓免孑突然想起门外的各种机器,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为什么把自己绑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是自己绑得自己?”林苍徹突然显得很好奇,微肿的眼睛弯成月牙形。
“这个绳结,我记得,你以前在片场跟一个魔术师学的。”晓免孑瘪瘪嘴。
“你还真是把我所有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徹哥!”晓免孑打断他违和的笑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嗯……这件事从何说起呢?”
林苍徹像是又发现自己衣服上的污渍,再次左右搓了起来,“首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这里是齐家的一处产业,也是科技研发中心,主要的研究内容是利用AI和VR技术,创造虚拟的人物形象进行活动,也就是大家口中的虚拟偶像。”
“虚拟偶像?”
晓免孑没想到齐家的产业还涉及科技领域,皱了皱眉头,道:“这也不是什么新鲜技术啊,至于安保如此森严么。”
“怎么说呢,精神鸦片,理解吗?”林苍徹继续解释道:
“相比较真实的人,虚拟偶像不用谈恋爱不用结婚,不会塌房永远青春,可以24X365天随时待命,甚至永远不会死不会消亡,只要他/她能更新换代,就能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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