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菜发芽了—— by步涧 CP

作者:步涧  录入:12-19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她无条件地服从开发者的指令,按照开发者的意图将一些特定的观念传达给所有的粉丝群体,这一点是最可怕的,他/她没有思想,却会控制所有人的思想。”
“所以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关系,”林苍徹抬起嘴角,那一片淤青随之上扬,仿佛又扩大了一些,
“可是,有些人总爱炫耀自己的能力,权力,财力,可笑至极。”
“你是说齐……”晓免孑握成拳的手捏的更紧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三个字讲全。
他突然意识到,也许刚才他都判断错了,林苍徹并不是自己把自己绑在这里,而是真的受到了不敢想象的遭遇。
他开始有些后悔,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懊恼,他甚至不敢质问,为什么齐绎不出来解围,他只能暗暗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这个房间,没有人敢进来,或者说,里面发出的动静越大,越没有人敢进来。当然,关于这个房间所发生的一切,齐绎都不知情。”
林苍徹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依然保持着微笑,可在对面的人眼中,这笑已经假得如僵在脸上的面具,没有任何情绪。
“怪不得刚才那个人,听见椅子翻倒的声音便急忙离开了。”晓免孑默默道:“所以,你知道我在外面?”
“不确定,”林苍徹缓慢地眨了眨眼,“赌一把。”
“赌一把?”
“嗯,赌你会来,赌你看懂了我给你留的暗号。”
“那要是我不来呢?或者,我还在生你的气,不肯来呢?”
林苍徹突然笑出了声,将手握起放于鼻下,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来与不来,都无关紧要。我要的东西,也已经拿到了。”
“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东西。”晓免孑越来越困惑,心也莫名其妙地慌乱了起来。
“一会儿我会给你的。”
林苍徹说完,突然站了起来,他拍了拍双手,像是拍掉了所有的污秽,随后自然地牵起了晓免孑的手,往门口走去。
“走吧,”他边走边笑着说:
“这里太脏了,我想回去了。”
他们二人走过一排排依旧喧闹的机器,在走廊上每往前走一步,便引来头顶白晃晃的灯光。
晓免孑任由林苍徹在前面拉着他,灯光从上面一片片洒下,所经之处澄净如雪,林苍徹白色的衬衣微微反着光,它们白成了一片,刺得晓免孑快要睁不开眼。
这衣服明明很干净,可刚才看到的污渍又是什么呢?
晓免孑暗暗纳闷,林苍徹越走越快,直到打开了另一扇门。
“我们不是回去吗?怎么到楼顶来了?”
晓免孑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盏高楼顶上四角的灯光,属于这个城市夜晚的喧闹声突然就闯进了他的耳廓,汽车鸣笛,与风吹的声音,空气是暖的,伴随着些许潮湿的气味。
“听说这栋楼的顶楼风景很好,既然来都来了,看看再走也不迟。”
林苍徹说完,松开他的手,慢慢向前走去。
晓免孑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他下意识地向前伸手,想要拽回那只手,可眼前的人走得很快,瞬间就将双手搭在了护栏上。
风开始吹散他的头发,纵使今天本身就乱糟糟的。白色的衬衣开始灌进风,从领口进入,将它膨胀成气球的模样。不知为何,晓免孑反而不再害怕,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开始欣赏起这个背影。
林苍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将手搭在栏杆上吹风,也许他真的知道这样的自己十分上镜吧。
晓免孑在心中笑了笑,他慢慢走上去,在林苍徹身边站住,也将自己的胳膊搭在了栏杆上。
“确实很漂亮。”他说着,眼睛却是看着身边的人。林苍徹明白他的一语双关,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现在你笑得好看多了。”晓免孑道。
“笑有很多种,难看的,丑陋的,也都是笑,有谁规定,笑就一定要好看?”林苍徹回道。
“说不过你。”晓免孑无奈地摇摇头。他看着林苍徹的侧脸,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与难看、丑陋没有分毫关系。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地捧起他的侧脸,指尖拂过眉角,问:“还疼吗?”
林苍徹摇摇头,他微微使了点力气,将头靠向那温暖的手掌,从掌心传来的温度足以让他再多停留一会儿。
“兔子,你知道吗?”他闭上眼睛,似是喃喃自语道:
“其实,那一天,我差点就可以解脱的。”

“那一天……你是说!”
震惊之余晓免孑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收回,林苍徹像是早已意料,恢复了原本的站姿。
“你不是问过我,威亚是不是我做的手脚吗?”
“是,你当时说是……”
林苍徹轻轻地笑了一声,
“其实,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风从晓免孑的耳边吹过,他觉得林苍徹的声音越来越小,开始听得吃力。
“在挂上威亚的那一刻,其实我就知道它已经被动了手脚。至于是谁,不说你也清楚。
那个时候我提过很多次不再见他,就算没有任何资源,没有戏演,没有通告,被封杀,我都要摆脱他,但他不答应,还偷拍我的……视频和照片,找人故意在我的公开活动中捣乱,甚至强行动粗,各种手段,他都用过……”
“徹哥……”
晓免孑快要听不下去,他宁愿此时的风更大一些,再大一些,最好将林苍徹所说的那段过往全数吹散。
“当我看见那被动过手脚的威亚时,我便已经决定,既然反抗不了,干脆如他所愿。
我知道他不敢让我死,顶多吓吓我,所以我便以让工作人员帮我拿东西为借口,支走了所有人。
我既然知道怎么才能在威亚上保证安全,当然也知道如果哪里出了问题,会发生事故。
所以,我想摔下去,最好摔成重伤。是不是这样,警察便能彻查到底……”
——“没有人会愚蠢到通过伤害自己来达成目的,除非他眼中再无希望。”
不知为何,晓免孑的脑海里立刻闪过这句台词,《轮椅上的谎言》。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他似乎并不在叙述自己的经历,而是在讲述着戏剧里的故事。
“徹哥,你骗人。”
“嗯?”林苍徹扭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你其实心里十分清楚,警察再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他,你只是……你只是……单纯地……”
“你想多了,”林苍徹将目光移回眼前那片夜色,道:“你见过哪个想自杀的人,在死前还会想着买东西?”
晓免孑努力回忆了许久当天的细节,叹道:
“你是说……戒指?”
“你果然看见了。”林苍徹说。
“我……”晓免孑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我以为你,你谈恋爱了……成哥交待过,如果徹哥你……”
“我知道,”林苍徹打断他的话,道:“我比你了解成哥多了。”
“原来是这样……”
晓免孑点了点头,但下一秒他一个奇怪的想法落在他的脑海里。他仔细地捋了捋前后关系,语气间充满着不信任,
“不对,不对!你是故意让我看见的!你知道我会告诉成哥,所以如果你发生‘意外’,成哥绝对不会怀疑你,就像你说的,没有人会在绝望之时,满怀憧憬地添置东西。你甚至希望他笃定你恋爱了,这样姓齐的动机就会成立。”
林苍徹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微笑,也不清楚到底是默认,还是觉得他的猜测过于滑稽可笑。
过了几秒,晓免孑才追问道:“可是徹哥,后来你为何又反口了呢?”
“车祸。”
林苍徹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用食指敲了敲烟盒,一支烟听话地冒出了头。他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继续道:
“他已经疯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原来林苍徹早已知道车祸的真实原因,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肯定也没有拿到绝对指向性的证据。
晓免孑想起曲小诞说的话,不由地咬紧牙关,久久发不出声。
“算了,恶人自有天收。”
林苍徹将吸完的烟蒂掐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给你。”
“给我?”晓免孑接了过来。
“准确来说,应该是,给隋希警官。”林苍徹补充道。
“隋……你怎么知道……隋希……”
晓免孑觉得不可思议,他原本以为林苍徹是在跟他开玩笑,后来却发现并非如此。眼前的林苍徹,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认真,仿佛将自己的命随着这个盒子交到他的手中。
“那天在你家,不小心听到的。”林苍徹解释道:“缉私警察,没错吧。我想他会对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感兴趣的。”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
“齐睿铭参与走私只是齐家暗网交易的冰山一角,这里面,是齐氏集团所有的犯罪证据。”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拿这个东西?!”
晓免孑简直要气疯,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万一被发现!”
“这不是没被发现么。”林苍徹轻松地说。
“所以你便把我推开?”
晓免孑将他拽住,面向自己,从见面那一刻他就想狠狠地骂他一顿,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甩开我,是因为我没有能力给你所需要的一切。我无法像齐绎那样为你提供资源、一掷千金,于是你选择了他。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你是为了不让我牵扯进来,你知道齐麟山这个老怪物会不择手段,于是将我推得远远的,我说的对吗?”
话音刚落,原本还面无表情的林苍徹突然笑了起来,他边笑边将晓免孑的手从自己手腕上移开,道:
“你当个编剧不错,想象力挺丰富。”
见晓免孑没有回应,继续说:“《冬美》是我十分珍贵的本子,你和齐绎,我只能选齐绎。”
“23分59秒!”
晓免孑突然打断他的话,“你每天都在23:59这同一时间上线,而《冬美》里第23分59秒的时候,是嘉平说的话——
介于身份的原因,我必须将你我之间划清界限。眼下时局动荡,内忧外患,我不能将你也卷进未知的危险之中。可我又自私地希望,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所以这次,我决定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赋予‘喜欢’这两个字真正的生命。
——林老师,这也是你想对我说的话,我猜的没错吧。”
此时周围有些大楼陆陆续续关了灯,城市越来越暗,可夜空中的星星却越来越亮。
林苍徹抬起头,似乎在寻找顺眼的一颗,可是无从分辨。最后他彻底放弃,望向了身边最近的一颗。
“我收回刚刚说的话,你不适合当编剧,你适合当推理小说家。”
“那是因为我了解你!”
晓免孑顺势将林苍徹一把抱住,他的头发扫过自己的脸颊,来自身体熟悉的味道,很快林苍徹便卸下力气,将头老老实实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曾经因为无法看清真实的你而难过、苦闷,直到突然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无法对你撒谎。
那一刻,我才明白,‘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隐藏不了的心情,因‘喜欢’而产生的所有行为,都是最接近于最真实的自我。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喜欢你’,你也没有,可我与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似乎都印证着这一点。
徹哥,我了解你,并不是因为我从小就崇拜你,对你多么的着迷。而是因为你让我了解,你的演技开始有了破绽,你的谎言漏洞百出,这样的你,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真实的你,才能赋予‘喜欢’这两个字真正的生命。”

林苍徹的声音在晓免孑耳边响起,软软的,绵绵的。
他像是快要睡着了,一只手却死死地拽着晓免孑的衣袖,如同睡在一张大床上,却要贴着边。
“嗯?”
“我喜欢你,我说过。”
林苍徹笑了一声,立起身子,又往后退了两步,脱开了晓免孑的怀抱。他背靠着栏杆,风依旧喜欢缠着他。
晓免孑有些诧异,掏空脑袋都没有这段记忆。这么重要的话,怎么会忘记呢?从慌乱,到愧疚,他小声问道:
“什么时候?”
“不重要。”林苍徹似是不经意道:“也许在梦里。”
“徹哥你……”
“真的,没开玩笑。”林苍徹说。
“在梦里怎么能算数呢?”晓免孑愤愤道:“那我在梦里也……”
“也,什么?”
“没什么,你不说,那我也不说。”
见他易逗的样子,林苍徹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当他将自己的脸贴上去的那一刻,晓免孑仿佛被石化了一般,全身僵硬地愣在原地。
他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刻,林苍徹会有这样的兴致。只是感觉到属于对方的气息慢慢包围着自己,贯穿着整个身体。随着气流运转,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开始尽情享受这久违的热烈。
在梦里也没关系,没听到也没关系。
晓免孑在心中默默地想,就如文字无法传递情绪,话语也会有无力的时候。
只用一个吻,仅此而已,便能让他们彼此无需多言,了然于心。
过了不知道多久,当周围的风都绕开他们,星光也逐一藏匿了起来,林苍徹才将怀里的人放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晓免孑觉得他的眼中亮晶晶的,但只有一瞬间,在他眨眼之后,便消失了。
“徹哥。”
“嗯?”
“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挺别扭的。”
“哦?是吗?”
“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觉得,像一个充满期许的少年,心中所愿却是一片废墟……”
“废墟……”
林苍徹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片刻之后摇着头笑了起来。
“笑什么?”
“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见到我?”晓免孑说:“是……在公司吗?”
“不是。”林苍徹又掏出一根烟,“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废墟。”
当年那个在狂风暴雨之中将漫天的报纸拾起,用仅有的雨伞为他人遮风挡雨的男孩子,如今就在他的眼前。
林苍徹曾用自己千疮百孔的全世界做赌注,笃定他能毁了这个男孩子的一切,让他与自己一样,沦为废墟里的沙砾。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这废墟仿佛被那天的倾盆大雨所洗涤了一般,男孩子没有被摧毁,而是毁掉了林苍徹自己的“毁”。
“你知道吗?”
烟圈融入夜色,林苍徹继续道:
“我在改《冬美》的时候,曾经想写一种感觉,我不知道该用哪个词合适,于是便在网上检索了这么一句话——形容不好的向往。你知道搜索引擎给出我什么答案吗?”
“什么?”晓免孑摇摇头。
“它说——一般没有形容不好的向往的成语或词语,向往通常用来表达对美好事物的热爱和追求,比如,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这是哪门子答案……”
“很可笑对不对,”林苍徹笑得有些无奈,“怎么会没有这样的词呢?如果没有,为什么我能有这样切实的感受呢?”
“徹哥,你是不是……”
他的眼神让晓免孑有些紧张,正准备开口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响。是天台门的声音,晓免孑警觉地转过身,将林苍徹护在身后。
“别紧张,”林苍徹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松,“我叫他来的。”
黑暗中,人影慢慢显现,他走的很快,那气势仿佛朝着晓免孑扑面而来,等幽暗的光芒擦亮他的脸庞时,晓免孑不由自主地握起了拳。
“……你来干什么?”
是齐绎。
“与你无关。”
齐绎的目光一秒都未在晓免孑的脸上做停留,他眉头紧锁,眼睛死死地盯着身后的人。
“我有些话要跟齐绎说,”林苍徹再次抓起晓免孑的衣袖,面带微笑慢言道:“很重要的,关于我那些事,还有一些旧账。”
“可是他……”
晓免孑再欲张口,林苍徹缓缓地对他摇了摇头。
“占用你们五分钟的时间,”齐绎终于将眼神扫向晓免孑,“这里不是给你们小情侣谈恋爱的地方,不宜久待,你到门外等着。”
纵使晓免孑再不情愿,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加上林苍徹坚定的表情,他只能选择暂时回避。
“兔子!”
当他转身时,林苍徹却突然叫住了他。
“台词错了!”
“什么?”
“23分59秒,我要说的,不是那一句。”
“那是?”
“五分钟,怕你无聊,给你猜个谜。”
林苍徹笑了笑,对他招了招手。
与暴雪那晚不同,这一次,他终于面向他了。
这五分钟漫长得犹如几万年。门关上了,楼顶的声音完全传不进来,晓免孑坐立不安,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紧贴着门边,无所适从。
林苍徹抛给他的谜题,他根本想不进去,甚至无法思考,满脑子都是齐绎到底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林苍徹又究竟有什么样的事必须要交给他做?还是说,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了,只能求救于齐绎将他们带出大楼?还有曲小诞,等了那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事?章文有没有报警……
越想越是烦躁,晓免孑掏出手机,这才发现,顶楼没有信号。
正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杀回楼顶问个清楚,这时身后的门响了,大门推开,黑暗中他辨认了片刻才看清是谁。
又是齐绎。
晓免孑不加避讳地哼了一声,伸手去开他身后的门。
“走了。”
一只胳膊被紧紧地拽住,晓免孑下意识地挣脱,却发现齐绎使足了力气,竟让他动弹不得。
“我说,走了。”齐绎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愈发冰冷。
“去哪?!”
“苍徹叫我把你送出去。”
“我?那他呢?!”晓免孑心中不安感倍增,他站定脚步,死活不往前挪一寸。
“他比你安全!”
为了压制他的声音,齐绎也提高了声调,抓着他的手更加用力,让晓免孑感到疼的地步。
“你别碰我!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回去!”
“你别逼我把你敲晕了拖出去!”齐绎又往前迈了几步,死死地拽着身后的人。
“你他妈试试!!!”
晓免孑一把甩开齐绎的手,反手就将他推到墙上。齐绎沉重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清晰,他的脖子被晓免孑卡在虎口,过了两秒才艰难地冒出一句:
“你要是想要活命,就现在跟我走。”
“徹哥不走,我不会走的。”晓免孑咬着牙,狠狠说道。
“你是白痴吗?!是嫌自己的命不够长,还要搭上苍徹一起?!我说了他没有事,你要是再不走,就难说了。”
“我不相信你,我只知道,要走,我要和他一起走。”
“……我他妈真的服了,”齐绎深吸一口气,“苍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白痴。”
“我不会弃徹哥的生死于不顾的!”晓免孑将手撤回,转身快步向门口返去。
“你懂个屁!苍徹跟你不一样,他不会有事的!”
“你懂个屁!!!”
终于,完全失控的晓免孑冲着齐绎怒吼道:
“徹哥……徹哥他可能要,要跳下去!!!”

咚、咚、咚……
晓免孑渐渐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他的心跳与脚步渐渐搅在一起,乱成一团,他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开门的手已然感觉不到把手的温度,甚至他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跑回楼顶的。
门开了。
身后的黑暗仿佛找到了出口,一股脑地往外奔涌而去。它们找到了栏杆边上的人,像要马上将他推下去。
“徹哥!!!!!!!!!”
晓免孑大喊着,他疯一般地冲上去,直到他看见栏杆外的人对他笑了笑。
他的脚步停住了,或者说,他不敢再往前动一步了。
“……徹哥,你别……”
“想出答案了吗?”
林苍徹单手握着栏杆,侧坐在围墙的边沿上,一只腿抱于身前,一只腿悬在空中肆意地晃动着。
“我,我……我想到了!你,你,你先下来,你过来,我,我告,告诉你答案。”
豆大的汗珠沿着晓免孑的面颊流下来,但此时他已毫无知觉,甚至连齐绎何时赶到他身后也不知道。
“苍徹!!!”
身后的人大喊道:“你要干什么?!!!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警方,我答应你了啊!你下来!”
“齐绎,谢谢你。”
林苍徹平静地回应他,嘴角依旧保持微笑,“记得你答应我的事,这与我在不在无关。”
“不是,不是……苍徹!你……你,等一下,你……”
齐绎边说着,边在寻找着什么似的,向四周环视了一圈,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晓免孑身上,拽着他往前走了两大步。
“你看看,苍徹,你看看,你跟我说的,你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跟自己爱的人一起,在无人认识的地方,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你看看!他是你爱的人啊,你告诉过我,他是你最爱的人啊,你怎么能留他一个人,你怎么能……”
“闭嘴。”
晓免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很小声,却让齐绎感受到一阵恶寒,他下意识地松了手,没了声响。
“你能不能滚出去?”
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齐绎。此时他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同,与刚才在走廊里时的愤怒与焦急都不一样,那是一种穿透力,仿佛带着肩头的光想要刺穿砂砾,将整片废墟燃尽。
“我……”齐绎挣扎道。
“出去!!!”
依旧是同样的语气,晓免孑不让分毫。
僵持了几秒,齐绎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林苍徹,慢慢地往后退了出去。
直到楼顶上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时,栏杆外的人,才像没忍住似的,大笑了起来。
晓免孑慢慢地向他走去,顺势坐在地上,也靠着栏杆,学着林苍徹的样子,一手环着膝盖,一手握在林苍徹抓着栏杆的那只手上。
“为什么?”
不是晓免孑,而是林苍徹,率先抛出了疑问。
“什么为什么?”
晓免孑反问道,他语气开始显得平静,哪怕他自己依旧能听到夹杂在字里行间里抖动的声响。
“连齐绎都被我骗过了,你又怎么知道我的打算?”
“我说过,我了解你。”
晓免孑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将这解释拖得冗长,最好拖到地老天荒,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里写到——‘人们总以为,想自杀的人都心如死灰,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其实不是这样的,有些想死的人,最后感到很满足,好像有个声音在耳边说,放心吧,没关系的,这没什么,我们都能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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