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若肯定谢亭的书能火,自然敢扩张书坊,但这话能解释吗?不能,他只能默认。
谢亭感动的握住聂若的手,“二师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写,不让你赔钱!”
“额……你就自然的写就行。”太着急了说不定写不出上辈子的水准来,聂若拧眉,怕影响谢亭的正常发挥,万一因为他掺了一脚,导致谢亭写不出前世的那般好书,就可惜了。他不知谢亭只是将脑海中看过的武侠小说重新描述一遍,自然担心他写的太快,或者心情激荡,导致情节变化,书中内容发生改变。
跟聂若聊过之后,谢亭仿佛被打了鸡血,平日只熬半个时辰的,也改成熬一个时辰了,平日写字还缓缓的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如今也敢运笔如飞了,反正错字和重新抄写是聂若的事,聂若似乎还挺能理解他字丑和错别字的,谢亭也就特别安心的狂输故事,其他的交给聂若处理。
这也就导致了,谢亭熬夜,聂若也只能跟着熬,谢亭要写多少字,他也要跟着写多少。
没过几天,两人都顶着一双蚊香眼站在练武场上,头晕眼花集中不了精力。萧卿知眉头皱的死紧,他不知道两个师弟夜里都干嘛去了,毕竟,他没有大晚上查寝过,但两人晚上没睡好,导致白天精力不集中却是事实。
萧卿知也曾问过,但是两人都不停摇头,谁也不肯告诉萧卿知到底为何熬夜,谢亭是因为觉得会被认为不务正业,聂若则是因为羞耻,抄录故事然后给谢亭出书什么的,他总觉得不好意思告诉萧卿知。
萧卿知问不出来,眉头紧皱,但也没再追问,两人状态不好,强硬要他们练功说不定会出岔子,还不如讲一点东西,萧卿知叫了两人去凉亭坐下,聂夫人专门派过来照顾聂若的仆从立刻奉上了温茶瓜果。
萧卿知抱了一张古琴过来,坐在两人面前,一边小心的打开琴盒,一边对两人道:“你们也知道,你们所学的这套功法,是我母亲传下来的。”
两人点头,聂若最初的时候还以为萧卿知只打算教他一个人,结果,萧卿知却极其大方,连谢亭也一起教了。
“这张琴,就是我母亲的遗物,是前几日师父帮我取回的,我曾以为,要到我长大后才能拿回来。”萧卿知掀开琴盒放在桌子上,“我母亲生前就是用这张琴做武器,上面还有些磨损的痕迹,你们可以看一下。”
两人点点头,知道这是让他们透过磨损痕迹去学习呢,都凑过头去看。
聂若猛然瞪大了眼,死死的盯着木盒中的琴,这琴……他是不是有点眼熟啊?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与眼前景象交织在一起,红衣女子怀中抱着的古琴,面前的古琴,同样的釉色,同样的大小,同样的古朴厚重,同样的……磨损……
聂若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萧卿知。
“怎么了?”萧卿知拧眉,不好好睡觉,不好好习武,如今连坐在这里听讲都不愿意了吗?
果然,正如师父所说,聂若还是要严苛教导才行,至少打一顿,能老实几天。
聂若被萧卿知一问,更是悲愤,整个人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几乎摇摇欲坠站不稳了。
“二师兄?”谢亭疑惑的看着聂若。
聂若这才把目光从萧卿知脸上挪走,转向谢亭,深吸了几口气,他要冷静,也许是误会呢?聂若转头询问,“大师兄啊!你这琴,是从哪里拿回来的啊?除了你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用呢?”
萧卿知虽然不解聂若这问题的由来,但还是解释了一下,“我小时候生母病重,去世前她让贴身婢女将她的琴寄存于钱庄,给我留下口令信物,让我长大后去取,之前我漂泊不定,也就没有想着取出它来,如今……已经能安稳下来了,自然是要取回母亲遗物的。”萧卿知已经打心底里把聂家庄当成了自己家,这才会取回古琴。
聂若嘴唇抖了抖,“那……有没有这种可能呢?比如说,琴你取了,但是弄丢了,被其他人捡走了?”
萧卿知不说话了,奇怪的打量着聂若,且不说琴这么大个很难丢失,就说这可是母亲唯一的遗物,他怎么能随便弄丢了呢?
聂若看着那半人高的古琴,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这么大个的东西,想丢也挺难的吧!既然是生母遗物,萧卿知肯定看的很紧吧?他前世也没听说他丢了重要的东西,所以,这张琴就是他上辈子看到的那张吗?!
那他看到的红衣女子是谁?是谁能把这琴做武器,抱在怀中,并且轻功当世一绝?!
垃圾萧卿知,欺骗他纯洁的少男之心!
聂若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自萧卿知来聂家庄,他就从未跟他生过气,向来都是粘着他对外表现出对萧卿知的保护照顾,甚至就连萧卿知打他,他也依旧罩着萧卿知,处处为他着想,免得旁人看他是新人,性子又冷,趁机欺负他。
可是呢?这混球上辈子竟然骗他!
聂若泪奔了。
“二师兄这是?”谢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聂若突然好像很震惊,很生气,然后就气哭跑了。
萧卿知就更不知道了,不过,现在是白天,是练武的时候,突然这么跑了……
是想偷懒吗?
萧卿知垂首沉思。
萧卿知让谢亭去找了聂若,而自己则去练自己的了,不远处,聂洪往这边看着,见萧卿知一个人过来,还问了一句,毕竟他也看见聂若好像很生气的跑了。
“不知道。”萧卿知只能这么回答。
“你说他了?”聂洪询问。
萧卿知摇摇头。
“这倒是奇怪了。”聂洪摩挲着下巴,不过他一直都在这里,没人欺负聂若他是能看到的,也就没多想。跑了就跑了吧!
后花园里,聂若已经冷静下来了,坐在池边发呆,谢亭笑呵呵的凑到跟前去,“二师兄,你怎么了?突然跑出来。”
“没什么。”
“对啊!我也觉得没什么,也没人怎么样你嘛!”谢亭笑道:“你跑出来肯定是不想在那边待了,又热又累,还尘土飞扬的,哪有这花园里呆着舒服,凉快又安静。”
聂若没有回答,许久,才对着谢亭道:“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一个故事,才一时间失态的。”
“什么故事啊?”谢亭还挺能理解的,以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看书的时候不觉得,结果有天,突然就仿佛开窍了一般,顿悟了情节其中隐藏的真相,然后被深深的震撼了,聂若这么说,他也就直接想到了自己之前经历的这种情况。
毕竟刚刚,确实没人怎么着他,没道理他突然这样,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两个人,是至交好友,可以说是能为对方两肋插刀的生死之交,有一天呢,其中一个人遇到一个蒙面女子,并对那位蒙面女子一见钟情……”
“等等,二师兄,为什么会对一个蒙面女子一见钟情呢?一见钟情这种感情……不都是见色起意吗?看不到脸起的是什么意?”谢亭不解。
聂若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才不是见色起意好不好!聂若解释道:“那人是为对方的风姿所着迷,跟容貌没有关系。”
“风姿也是容貌的一种,都属于外在嘛!有气质的人,谁都喜欢啊?那也是好看的一种啊!”谢亭解释。
聂若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想解释又无从辩解,只能跳过这一段,继续下面的,“然后呢,那人就对那名女子魂牵梦绕过好长一阵……”
“等等师兄,好长一阵的意思是指……没过多久就不在意了呗。”
聂若:……
这天没法聊了!
“便是时间不长,但也曾经喜欢过吧?!”聂若语气上扬。
谢亭连忙点头,“对对对,喜欢的,一见钟情之后要是幸运再配上好的内在,那简直就是惊天地动鬼神的爱情故事啊!师兄你说得对!”
聂若不知道为什么越发憋气了,但他如今有苦没出诉,有话不吐不快,只能跟面前这个憨憨聊天,也就压下憋闷,道:“这件事呢,那人的好友也知道,就是另外一个人,他就一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人思念那位姑娘,却不置一词。”
“等等师兄!我好像猜到了什么,那位蒙面姑娘,是不是跟他的好友有关系?是亲戚?妹妹还是姐姐?”谢亭突然眼睛一亮,搓着手激动又猥琐的道:“莫不是他的未婚妻?干脆就是已经成亲的妻子吧!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哎呀,师兄你干嘛打我头?!”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时间按耐不住,其实我不想动手的,你的脑袋里藏了太多有趣的故事,我不想把它打坏了。”聂若抬手又摸了摸谢亭的头,仿佛在摸一个聚宝盆。
谢亭被聂若摸得发毛,连忙挣开,不敢吭声了。
聂若才继续道:“后来有一天,那人也忘记了他喜欢过的姑娘,过了许久许久之后了,他突然有天知道了一个真相。”聂若顿了顿,一脸悲愤,“他才知道,他当年喜欢的那个女子,其实是他的那位好友,换上女装假扮的!”
“哎呦我去!”
“你也觉得很过分吧!”
“太刺激了吧?女装大佬啊!”
“什么大佬?”聂若茫然。
“那个不重要,师兄,然后呢?这个故事有点意思耶!”谢亭一脸八卦。
聂若顿了顿,继续道:“后来,那人就死了,他的好友还扒了他的坟,取了他一节指骨带在身上,直到他死。”
“啧啧啧……”谢亭啧啧有声,真可怜。
“你有什么能直接说吗?”聂若简直手越发的痒了,还想再打谢亭的脑袋一下。
“师兄,这个故事哪里听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来的呀?”谢亭凑近嘿嘿一笑,凑近聂若。
在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断袖分桃,只是极其少数,这样的话本故事,也不是没有,只是凤毛麟角,至今为止,他也只是听说书的先生提过一次,说有些名气的也不过那么两三本,甚至说书先生自己也未曾看过,可见有多少见。
他有点好奇,聂若是从哪里听过这样的故事呢?
“偶然听人提起。”聂若不慌不忙。
谢亭挠挠头,行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聂若拧眉。
“师兄你不是突然想明白了吗?怎么还问我呢?”谢亭疑惑,难道不是师兄突然顿悟其中的断袖之情,才震撼到失态跑到这里的吗?
聂若目光微闪,谢亭似乎有别样的看法是他没想到的,聂若连忙装作自己已经明白了,道:“我也只是想听听看你的意思,跟我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这样啊!那谢亭明白了,聂若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是个每天读圣贤书的孩子,什么断袖分桃,他只怕仅仅知道意思,从未接触过吧?之前听这个故事,只怕也只是当一般的故事来听的,突然之间意识到这些,可不得失态吗?
谢亭将自己的理解跟聂若说了一下,“我认为吧,那位扮作女子的男子,是喜欢他的好友的,但这个喜欢,只怕还夹杂了断袖之情。”谢亭道。
“你……”胡说!
聂若不是不知道什么叫断袖,只是,他从未想过,谢亭竟然是这么想他跟萧卿知的,他果然不该向谢亭询问,谢亭脑子里向来跟旁人想的不一样。
聂若的话没出口,谢亭也没察觉到聂若的意思,继续道:“扮作女子被好友一见钟情,可以说是巧合,是一场误会,但明知道好友心慕他假扮的女人,还不愿意解释自己身份的……这就说不过去了。哪有一个笔直笔直的直男,每天能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日日意淫自己还不别扭的?他不说真相的唯一理由就只能是……他很享受这个过程啊!为什么会享受呢?肯定是喜欢好友啊!而且他那朋友,估计还是个喜欢女人的,所以他才不敢说,只能沉浸在这种虚假的幸福之中,欺骗自己好友是喜欢他的。”
谢亭越说越想叹息,“真是太可怜了,一个gay喜欢上一个直男,太惨了,最惨的是那直男最后还死了,就留下他孤零零一个,难怪要扒坟取指骨随身携带,这故事不好,太虐了。”
聂若:!!!!
作者有话说:
【聂若:世界观稀碎了……】
小楚楚楚动人扔了1个地雷,
一棵小榕树 10瓶营养液,沫|*雅轩 1瓶营养液,A 1瓶营养液。
么么哒~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和营养液~
下一章就入v啦~谢谢大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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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辰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穿了一本狗血虐恋纯爱小说,成了男主……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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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必须没成,最终也导致了他的悲惨下场。
裴辰:emm……
家产和爵位它不香吗?为何要抢男人?!
于是,裴辰决定,远离脑残,重新做人,争取亲爹好感,努力以庶子身份继承家业。
男主不想继承家业,只想虐恋情深,他可以啊!!
人都说裴府二公子聪明能干,文武双全,只可惜是个庶子,继承不了裴侯的爵位,若要袭爵,只能降等袭爵,做个裴伯爷。
裴辰表示,伯爷也可啊!他很满意啊!!
萧煜:没关系,伺候好朕,皇后也可做得。
裴辰:he 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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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跟宰相历经千辛万苦好上之后,还生了个崽,但是因为宰相某日上朝路上坠马,不幸伤到了头,记忆混乱了,皇帝不得不陪着重新演绎一遍当年他们相知相爱的‘美好’(修罗场)往事。
直至一天,太子殿下求学归来。
“爹。”
“乖~”宰相大人瞬间清醒。
皇帝:!!
老子陪你玩了这么久的过家家竟抵不过儿子一句‘爹’?!
离婚!必须离婚!】
谢亭感慨着, 聂若终于忍不住又糊上了谢亭那颗值钱的脑袋,抿紧了嘴不发一言。
“师兄你干嘛又打我?”谢亭被打的一愣,委屈的道。
“小小年纪, 每天都想着这些, 如何能学好?我是你师兄,难道不该教育你吗?!”
“说的跟你自己没想到一样……”谢亭吐槽。
聂若起身, 努力掩盖下自己的慌乱,“走了走了, 别在这里坐着了。”
“大师兄喊你回去练武。”
“不回!他喊我回去我就回去啊!我凭什么听他的啊!就不!”聂若神色藏不住的有些慌乱, 连忙背对着谢亭, 往自己院子走。
谢亭愣了,二师兄虽然平时惰懒了一些,但还是很尊重大师兄的,也干不出这种大白天从练武场跑掉,还不回去的事情, 这是怎么了?
聂若此刻哪里敢见萧卿知, 他现在只想躲起来,好好想清楚, 他上辈子,这辈子,到底做了多少蠢事, 又活的多么糊涂而不自知。
谢亭没法子, 只能自己去练武场复命, 聂若则回了屋子, 将自己蒙头包了起来, 一幕幕的回想前世的种种, 不被谢亭点破还好, 一旦被点破,他觉得他曾经以为的那些钢铁般的兄弟情谊,简直处处都是破绽。
曾经,他还能跟萧卿知秉烛夜谈,同床共枕,可是后来,萧卿知就拒绝了,不肯跟他有亲密的接触,曾经,他跟萧卿知提起他喜欢那位偶然遇见的红衣姑娘,把她的容貌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也只见萧卿知嘴角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若是一个正常男人,被人这么说,肯定会气炸了吧!哪里会高兴了?!
还有最后,他死了,萧卿知竟仿佛失魂落魄一般,不但扒了他的坟,还性格大变,变得弑杀残忍,毫无人性。
这是好兄弟死之后人该有的正常反应吗?这根本就是丧失爱侣之后才会有的反应啊!
他化作游魂之后,跟了萧卿知数年,见了他不止一次的在夜里不睡觉摩挲他的指骨,简直都给那骨头磨出包浆了,他竟然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一丝半毫,不过也不能怪他啊!萧卿知也是厉害,自他去世后,更加冷言少语,说的最多的话竟然就是‘挡路者死’,然后狂杀一片,萧卿知私下里连一丝心声都没吐露过,他便是跟他再久,也不会意识到啊!
最多就只是觉得,萧卿知对他情意深重罢了。
聂若原以为自己震撼之余会觉得恶心,毕竟,这才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谁会愿意自己被好朋友爱慕,还以朋友的身份呆在自己身边那么久的?
可是真的清楚的想明白,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竟只余一声叹息。
傍晚,萧卿知从练武场回来之后直接来了聂若的院子,聂若已经想着想着想睡着了,身边的仆人还以为聂若在闹什么别扭,也没人敢叫醒他,萧卿知来的时候,就看到聂若睡的四仰八叉的。
萧卿知的脸黑了,谢亭回去告诉他,聂若是因为听了个故事,太入神了所以才跑掉的。
什么故事不故事的他不知道,也无法理解,他只知道,聂若这次是连理由都不找了,是非要躲避习武,惰懒下去了。但是萧卿知还是给了聂若机会,他愿意等,所以他在练武场等了一天,也没见心虚的聂若返回。
很好,之前装病至少还知道内疚不好意思,如今,脸皮是越发厚了。
萧卿知从地上找出鞋子,伸手进被窝里将聂若的脚拉出来,坐在床边黑着脸给他穿上,聂若猛地被拽了一把,立刻惊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萧卿知拽着他的一只脚,手贴着他的肌肤。
“萧卿知!”聂若用力猛地抽回脚来,今日的他已非昨日的他了,以前穿鞋同寝甚至一个木桶里洗澡都没关系,可是现在知道了萧卿知上辈子的心思,他哪里还能若无其事?
连师兄都不叫了么?萧卿知冷着脸,一动不动。
聂若缩了缩头,觉得这屋子里有点冷。
下一刻,萧卿知伸手拽着聂若将人拖下床来。
“哎呦!”聂若挣扎了,但是没挣扎开,被光着脚扔在了地上,一只鞋子迎面飞来,砸到了他的怀里,萧卿知黑着脸,“自己穿!”
聂若顺着萧卿知的声音颤了颤,抱着鞋子许久没有说话,甚至不敢再抬头看萧卿知,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不愿意是吗?”萧卿知两步走到聂若面前。“师父说过,若你顽劣不听劝,我可以严厉教导。”这个严厉教导,就是体罚的意思了,而聂洪奉行的硬汉教育,关于体罚从来不是随随便便挨几下就能了事的,少说也是个棍棒教育。
聂若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挨过他爹的棍棒,哪里会被吓到,他都没反应过来呢!他只觉得萧卿知逼近了他的身边,让他越发无措。
见聂若竟然不作答,萧卿知闭了闭眼,给机会没用,恐吓没用,看起来是真的要打了,今天聂若着实是过了些,若是这么放纵下去,以后谁还能管得了他?必须要把这个苗头压下去!
萧卿知开口:“我原想着,你若知错,今晚只把白天拉下的功课补上便是,想不到你竟如此……”萧卿知伸手压下聂若,将人压在凳子上,既然聂若自己不肯穿鞋跟他走,那他就自己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聂若挣扎了,再次被压制了,眼睁睁的看着萧卿知蹲在他身边硬给他套上了鞋袜。
他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穿好鞋子之后,萧卿知拉了聂若就走,道:“今日你犯错太多,不罚你只怕不长记性,我受师父之命,要教好你,便一定要教你成才,不能轻纵你犯错!”
“师兄?”聂若愣了。
“现在叫师兄,晚了。”萧卿知冷着脸,拉着聂若往外走,方向明显是刑堂所在。
聂家庄的刑堂平日里只是责罚弟子的存在,虽有私狱,却几乎没关过什么人,这也是聂家庄平日里只顾好自己,不太爱管江湖事的缘故,换做那些名门大派,谁家刑堂里没关着几个恶贯满盈为祸江湖的贼匪?关的越多,说明这门派越是有江湖责任感,有名门大派的威风。
刑堂,聂若被甩在大堂里的时候还有些傻眼,不过他已经明白过来了,纵然他被前世萧卿知喜欢他这件事一时扰乱了心智,但这辈子的萧卿知可还是个娃娃啊!自己也是啊!他根本不可能现在就喜欢自己的,所以这是……要打他?!聂若瞪大了眼。
“今日白天,我正给你讲解功法,甚至拿出了生母遗物供你参悟,你却不置一词,转身就走,一个白天都不回练武场,何其狂傲自大,目中无人,这是其一。其二,傍晚我去寻你,你竟睡的死沉,醒来之后不解释白天作为,更不愧疚心虚,还张口直呼我的姓名,我可是你师兄,长幼孝悌都忘到脑后了吗?!”
聂若冷汗都要下来了,感觉今天师兄似乎想要动真格了,话说他做了这么多欠打的事情吗?
“师……师兄?”
“我受师父之恩,受你之恩,不能不对你严格教导,今日罚你,你可有不服?”萧卿知道。
“我……”聂若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师兄,我错了,你饶我这一次吧!”不管怎么说,先认错,今天自己确实是出格了些,被前世的一些事情扰乱了心智。
“我给过你机会,今日,我等了你一个白天,你却没回来,刚刚我去找你,但凡你有一丝愧疚之心,我也只会给你重讲一遍,但你呢?你哪里有悔过的样子?!不打你,你如何能长记性?!”
“若儿!我的儿啊!”聂夫人提着裙摆冲了进来,在萧卿知拉着聂若往刑堂这边走的时候,就有人去给聂夫人报信了,这种事情,谁敢不让聂夫人知道啊!若真是打过了,聂夫人才知情,所有伺候聂若的人都得跟着挨罚不可。
萧卿知不为所动,垂眸站着。
聂夫人来的路上已经听了今日聂若的所作所为,也觉得略有过火,毕竟,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整个聂家庄,谁敢不吭一声,直接从练武场上走掉,还不回去的?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聂洪当场就得把人抓回来狠狠的收拾一顿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儿子也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挨打,聂夫人挤出笑容,看向萧卿知,刚想张口说些好话,萧卿知就已经道:“师娘,子不打不成器,宠子既害子。”
聂夫人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之后,背过身去掉起了眼泪。
“刑堂的弟子呢?按规矩,聂若需要如何挨罚?”
刑堂执勤的弟子自然是在的,但谁敢对聂若动手啊?几个弟子嘴角抽了抽,有人出来低着头对着萧卿知拱手行礼,“这个……按照聂家庄的规矩,只怕得打个二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