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夫人点点头,“行吧,那你去忙吧!”
聂夫人觉得谢亭是不会告诉她实情了,他为聂若打掩护打了这么多年,如今,只怕会更警惕防备,不是她逼问就有用的。
谢亭松了口气,“那,师娘我先走了。对了师娘,回来的时候我还寻摸了些外地的小东西,等会儿就让人送去师娘屋里,给师娘把玩。”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当然要给家里人带礼物,而师娘的自然是要最好的,所以他买了不少东西,还有一些首饰绸缎。
聂夫人轻笑一声,“有心了,若儿跟卿知若有你三分懂事,我也可以放心了。”谢亭比不过萧卿知的武功,比不过聂若的威望,但也有自己独特的优势,那就是会来事,跟谁的关系都不差,纵然是聂洪这么多年一直怒其不争,但也不至厌恶,心里还是挺喜欢谢亭的。
谢亭笑嘻嘻的回应了几句,自谦了一下,便连忙小跑着离开了。
聂夫人托腮叹息,谢亭越是不愿说,越是紧张,那反倒说明,这段日子,若儿对萧卿知的心思,是越发明朗了。
不急,再看两日,不用谢亭告诉她,她自己就能看出来。
牢房里,蒋苍仿佛在做什么研究一般,没有聂若想象的铁鞭盐水,满室血腥,蒋苍穿的干干净净的蹲在绑的结实的糜兴发身前,将一根根银针插进他身体的穴道里,还道:“对,别动就这样,这是给你提神保命的,我年轻的时候闯荡江湖啊,就用这法子救了不少频死的人呢!咱们先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边不好跟庄主交差。”
蒋苍将糜兴发扎成刺猬之后,才拍拍手起身,看到聂若跟萧卿知两人,憨厚的笑了下,“你们怎么来了?”说完,自己又拍了拍脑袋,“你看我,萧师弟不来才奇怪,毕竟是你的仇人,这样,等会儿我让你动手,如何?”
蒋苍自己提起,聂若也不用再说聂洪的意思了,直接道:“那就谢谢蒋师兄了。”
“多大点事儿,聂师弟也要旁观吗?等会儿可有点不堪入眼,要不先回去吧!”聂若是庄主夫人的宝贝,谁敢让他看这场面,吓着了怎么办?
“没事,我陪师兄。”聂若道。
“那也行。”蒋苍略略沉吟,也没再坚持,毕竟,聂若也这么大了,也不能一直把他当小孩看,也当历练历练。
两个时辰后,聂若脸色有些白,蒋苍跟萧卿知已经问出了大半,而糜兴发已奄奄一息,死都不肯再说。
“转日心法?”蒋苍没听过,只是嘟囔了一句。
关于魔玉的事情,糜兴发并没有提起,只说是转日心法,聂若也没插嘴提醒,毕竟这个猜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糜兴发所吐露的,不过是叶飞白的那些事情,当年叶飞白成为盟主后,偶然得知转日心法存在,便托人去寻觅,历经数年才找到,却没想到,在带回的路上,半途被一个不知名高手截走,而那高手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思,竟将东西藏到了萧家。
叶飞白查到之后,以为是萧家截走了转日心法,一来担心萧家泄密,二来也是出于报复,便要糜兴发灭了萧家满门,夺回转日心法。
糜兴发拿到东西后,没有第一时间交给叶飞白,而是自己起了贪念先用了,结果却惊觉这心法是残品,没有所说的那么神奇。
但这个时候,萧家已经被灭门,线索全断,糜兴发拿到的又是残品,所以,他不敢把东西交给叶飞白,一来是怕自己也被灭口,二来则是怕叶飞白怀疑他私藏真品。
后来,聂家庄查到了他,知道是他灭了萧家,满江湖的找他的下落,他更不敢把东西交给叶飞白了,便一直用这东西引诱威胁,要叶飞白护他性命。
萧卿知终于得知自家惹来灭门之祸的真相,脸色冷硬,但还是道:“转日心法藏在哪里?”
“藏在……藏在凤鸣山,你们若是要我性命,这世上便再也无人能找到那东西了!”糜兴发突然迸发出力气,吼了一嗓子,但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凤鸣山?”聂若顿了顿,凤鸣山就在之前糜兴发藏身的小城附近,传闻山中有神凤,时常鸣叫。
但这只是市井间的传闻,实则有人探访过凤鸣山,此山颇为奇异,山腹遍布空洞,山中无数洞穴,彼此纵横交错,简直如蚂蚁窝一般,据闻便是在山中长大的老猎手,也不敢轻易踏入这凤鸣山的山洞,而所谓的凤鸣,其实只是大风之日,风贯穿洞穴发出的声响。
这样看来,想要找到魔玉,糜兴发必须活着。
“蒋师兄,麻烦看好他,不要让他死了。”聂若对蒋苍说了几句,安排好之后,便与萧卿知离去。
回去之后,聂若便去向聂洪回禀消息,而萧卿知却离开了,直至傍晚都不见人影,聂若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在庄子里找了半晌,才在庄子角落的一处房屋屋顶找到吹冷风的萧卿知。
“大师兄?”聂若也上了房顶,坐在萧卿知身边。
“那人偷走了叶飞白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在我萧家?”萧卿知默默的道。
聂若哑然,哪有那么多道理呢?对方偷魔玉,也许只是因为知道了叶飞白的计划,自己也想要魔玉,但夺走了魔玉之后又跟糜兴发一样,发现魔玉是假的,所以随手扔给了萧家,顺便将锅甩给萧家,自己脱身的干干净净。
这世上的恩怨仇恨,归根到底,哪有那么多道理呢?
这个道理萧卿知不是不明白,但还是会愤懑不解,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萧家刚好被那人选中,刚好方便诬陷,刚好在那周围,才遭此灭顶之灾吗?
“师兄,我们会找到他的,无论是叶飞白还是那个偷东西的人。”聂若道。
“但是连叶飞白都不知道他是谁,而且,他已经知道东西是假的了,这么多年,他从未露过面,他藏的那么好……”
“但凡做过的事,总有蛛丝马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师兄,你有我呢,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所有的仇人,无论他藏得有多深。”聂若认真的道。
萧卿知望着聂若,许久,看的聂若还以为萧卿知被他感动了,要动心了,毕竟,前世萧卿知就是因为自己对他特别好,对自己的感情才会发生变化,变成爱慕之情的。
想想前世师兄爱他爱的多深沉啊!连他的坟都扒了,随身带着他的骸骨,聂若虽然至今都不能认可这种浓烈怪异的情谊,但……感动什么的,绝对是好兆头啊!
萧卿知却突然抬手摸了摸聂若的头,“能入聂家庄,是我的荣幸,我知道,你,师父师娘,还有师兄弟们,都对我很好。”
“就这样?”聂若眨眼。
萧卿知想了想,补了一句,“多谢。”
“不客气……”
就这样?!明明前世他小恩小惠的,没怎么用心就得到萧卿知的真心了,今生做了这么多,得到的还只是感激?!
难道是师兄这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头,所以没那么好打动了?!
聂若突然有点懵,脑海中甚至还浮现出谢亭曾经念叨过的一句话,‘心里很苦的人,只要一丝甜就能填满。’
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前世,萧卿知触目所及,满江湖都是敌人,除了自己这个朋友,他什么都没有,自己对他普通的好,在他眼里都能被放大千百倍,更别说自己还真心把他当知己好友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变成爱意也是不足为奇。
但今生呢?师兄有的好像挺多的,有家有院,衣食无忧,有恩师教导武艺,还有师兄弟们聊天打屁,甚至连江湖声望都不缺,出门在外,但凡知道他是谁的江湖人,也都会笑着拱手称呼一声萧少侠。
自己的这点好,似乎也只能让他觉得感激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养猫玩的三缘灌溉的5瓶营养液~么么哒~
【谢亭:心里很苦的人,只要一丝甜就能填满,我就是那个吃过苦头的人,所以,只要拥有一点点我就已经满足了,请不要再逼我上进了,让我当一条满足而快乐的咸鱼,谢谢~】
纵然在山中找出魔玉的希望渺茫, 但聂洪还是派人往凤鸣山探查。
没几日,江湖上便传出风声,说凤鸣山有魔玉, 聂家庄为独吞宝物, 偷偷派人上了凤鸣山。而魔玉是什么,也渐渐在江湖上流传开来。
聂洪气急拍桌, 他费尽心思隐瞒,除去聂若便无人知晓转日心法就是魔玉的事情, 甚至派去的人, 他也只说许是一块白色玉石, 只是玉石内藏着转日心法的秘密,没想到,没过几日,江湖上便传出这样的风声,他仔细叮嘱过去凤鸣山的弟子, 他们必然不会外传, 除去聂家庄弟子,那只能是暗地里关注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了。
“可恶!”
聂洪捏碎茶杯, 魔玉一事再被江湖知晓,必然会引来无穷抢夺杀戮,叶飞白知道糜兴发落在他们手里, 怕他们捷足先登后私藏, 竟不惜搅混水, 让江湖再掀风浪!
聂若坐在下座, 倒是没被聂洪怒气影响。
“爹, 背后之人此举, 想来是为了从大义上逼迫聂家庄, 让聂家庄即使是得到了东西,也不能私自损毁,而是要上交武林盟,由武林大会裁决。”
而武林盟,正是叶飞白的地盘,只要到了叶飞白手里,只怕便再也损毁不了了。
总之,不能让叶飞白得逞。
聂若起身拱手,“爹,我去一趟凤鸣山吧!”
聂洪若亲自去,只会引来更大关注,而他深知内情,也能掌控聂家庄的弟子,去的话,才比较合适,至于武功不行,这不是问题,他这次去是代表聂家庄,自然要带不少师兄弟们,还是很安全的。
聂洪略略沉吟,答应了下来,他也要去一趟武林盟,与叶飞白虚与委蛇一番,也好就近盯住他,凤鸣山的事情,只能交给聂若了。
“卿知,你随若儿一同去凤鸣山。”聂洪道,他要去武林盟见叶飞白,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然不能带萧卿知,让他跟聂若一起,也好保护他。
“是。”萧卿知起身领命。
等聂洪离开之后,师兄弟们才一拥而上,将聂若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询问。
“咱们找的真的是那什么魔玉啊?”
“咱们拿到魔玉之后真打算自己留着吗?”
“为什么之前一直没说啊?”
聂若知道不只是外面有风言风语,庄子内在听了这样的消息,也是人心浮动,师兄弟们不敢去问聂洪,只能来问他这个和气的少庄主,也就起身安抚。
“各位师兄弟,请听我解释,咱们找的确实是魔玉,但是这东西各位师兄弟们也都听闻了,太过邪性,一旦被人所知,只会引来风浪,所以,爹才隐瞒下了此事。至于咱们聂家庄想要私藏?我听了都想笑了,聂家庄向来闲云野鹤,若不牵扯到自己身上,那是什么事情都懒得管的,便是武林大会请咱们去,请爹坐上位,咱们还三推四推的,便是去了,也是不管事的。咱们要魔玉做什么?给自己招惹祸端?还打算争霸武林不成?”
众人互相看了看,也觉得有理,若聂家庄想在江湖上争名夺利,早就不是现在这幅模样了,私藏魔玉,更是笑话,看聂若平时的做派就知道,他们聂家庄日后不退出江湖改做商人就不错了。
如此想来,魔玉对他们聂家庄来说,除了是麻烦,毫无用处。
聂若适时地补充道:“爹隐瞒下此事,也是怕江湖朋友知道,彼此抢夺,惹来无数纷扰,本来,咱们也只是想偷偷的毁了这东西,没想到……”聂若顿了顿。
众人的注意力被聂若引了过去。
“没想到,糜兴发背后还有主谋,竟放出这样的风声,妄图浑水摸鱼,也借此威逼咱们聂家庄便是拿到了魔玉,也要交出去。”聂若叹息。
“便是交,那也是交给武林盟,哪会落在贼人手里……”其中一人说着说着声音渐低,显然,隐隐有了自己的猜测。
聂若全当不知,道:“不管怎么说,此事一来关系大师兄的仇,二来,江湖纷扰,咱们聂家庄也难以独善其身,三来,魔玉必须损毁!”
“对,这种东西若显世,只怕再无宁日了。”
众人纷纷点头,略过那一丝被聂若话语勾出来的怀疑,虽然嘴上没提,略想的多的,心里也是犯嘀咕,若贼人的目的是借大义威逼聂家庄,即使拿到了魔玉也要交给武林盟,那么,贼人此刻应该身在哪里呢?
次日,聂若带了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凤鸣山,既已被人知晓,那就大摇大摆的过去,将聂家庄的态度摆明,他们就是要魔玉,但,他们拿到魔玉只为损毁。
糜兴发被喂了毒药废了武功囚在车里,由几位武艺高强的师兄看管,防止被利欲熏心的江湖人截走。
另一辆马车里,谢亭用自己发明的一种叫做‘铅笔’的工具正奋笔疾书,马车虽然有些摇晃,但谢亭竟摸索出一种跟马车同等幅度摆动的方式,稳稳的在书案上写字。
“难得见你这么认真?”聂若斜倚在一旁,手里捏了块糕点。
谢亭见聂若悠闲的模样,有点不忿,凭什么他累死累活的在马车上还要赶稿子,聂若却能这么悠闲自在啊!而且,写文这么私密的事情,有旁人坐在一旁,纵然不看自己,也很影响思路的。
谢亭眼珠一转,“你不去找大师兄一起骑马吗?”请你离开可好?
聂若叹息,“去了又如何?也不能共骑。”他好歹也是四肢健全的少庄主,总不能死皮赖脸的让师兄骑马带他吧?面子还是要的。
聂若又探头过去,“你写这么半天了,写的什么?之前的稿子不是交了吗?”
“新故事。”谢亭闻言,嘿嘿一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分点心思帮我想想主意……还想着写东西。”聂若揉揉眉心。
“我这就是在帮你啊!你看。”谢亭把书案上的故事递过去。
聂若将糕点塞到嘴里,接过谢亭写的新故事。
一个关于争夺武林秘宝的故事跃然纸上,进而引出了某江湖知名大侠不得不说的两三事,而这大侠好巧不巧的刚好姓白,其中还有糜姓小弟等。
“嗯……”聂若一目十行,快速的将故事大概浏览了一遍,片刻后,抬手重重的拍了拍谢亭的肩膀,“我有师弟,胜过无数高手。”
“嘿嘿嘿……”谢亭挠挠头,“先说好了,这个文,可不能用我名字发出去。”
“那肯定的,总不能替师弟你招惹仇家,到时候再想个新的笔名。”聂若笑眯眯的道:“好好努力,争取赶到凤鸣山的时候你的故事就写的差不多了,另外,提个小小的建议,给你参考。”
“你说。”谢亭洗耳恭听。
“书里可以酌情加入一两对……男性情侣的,你看这个武林秘宝被白大侠算计走了,那总得有人把东西抢回来啊!我觉得,让那些因世俗偏见而退隐山林的隐世高手出手刚刚好,你觉得呢?”聂若道。
谢亭无语片刻,但还是道:“也……不是不行。”
他本来是想写一个文质彬彬但武艺高强,性格洒脱,被世人敬仰的书生侠士来解决这一切的,但……为了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幸福,也不是不能把光环拱手相让的。
不过……谢亭眼珠一转,“其实,我还有个故事,写的正是一对男性情侣,我也想出书,只是之前怕师兄觉得我写的太惊世骇俗,所以才没说过。”
“你还写过其他的啊?我竟不知,多大点事,一同出了吧!”谢亭既愿意帮他写书,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的,一本有些惊世骇俗的书而已,怕什么,聂若十分大方答应了。
“多谢师兄!”谢亭嘿嘿笑了起来,多年前写的两位师兄的同人小故事,终于可以出版了嗷!
当然,名字还是要换换的,谢亭懂。
聂若答应的痛快,后来自然也没有去审稿,直接让人刊印了,直至很久之后,聂若偶然才得知这本爆火的话本,并弄了一本来看,看完之后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这不是他的故事吗!什么前世爱上好朋友,最后没有走在一起,还双双惨死,重来一世最终走在一起,还举办了盛况空前的婚礼,邀请满江湖人喝他们的喜酒。
嗯……喜酒……
聂若有点酸,若以后他与大师兄真的在一起,他也想办喜事,敬告天地祖宗,遍邀好友,为他们见证……
当然,谢亭为什么会写这么一个故事更重要!
在聂若逼问谢亭之后,谢亭才惊讶又不解的跟聂若解释了,关于前世的故事是二师兄自己告诉他的,因为聂若小时候曾憋不住跟他说过这个故事,当然,也只说是个故事。后面转世重来是他编的,只是出于美好的期望,还给了两人一个美好结局。
聂若:……
“关于重生后的故事,你借鉴我跟大师兄了吧?”
“嘿嘿嘿……二师兄英明。”说到底,他写的还是两位师兄的同人文啊!文章里有两人的影子,不是很正常吗?所以他才说这书惊世骇俗,有同性,有重生,哪里是这个时代的人曾见过的?
聂若捂脸,一世英名,差点毁于一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聂若此刻还不知自己为了这本黑叶飞白的故事答应了什么,将文稿还给谢亭之后,就优哉游哉的闭目养神。
“还是找不到。”聂若来凤鸣山三天, 寻觅不少经年老猎手,也依旧未能找到魔玉所在。
本来只要糜兴发开口也是好找的,但之前众人为防止糜兴发逃走, 特地废了他的武功, 没想到竟导致他因此恨极了聂家庄的人,宁可受刑也不愿再开口, 甚至还骂骂咧咧的要见萧卿知,但真让他见了, 他却口出恶言, 一副要激怒萧卿知要他杀死自己的模样。
谢亭还去看了眼, 回来后十分不解,“失去武功对一个江湖人,就这么难以接受吗?他都不怕死了。”
聂若也没想到糜兴发把自己的武功看的这么重,竟连骨气都硬起来了,他们来凤鸣山三天, 蒋苍折磨了糜兴发三天, 也依旧没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当然,不但他们没找到, 围着凤鸣山打主意的其他江湖人也没找到,这也算一点安慰。
萧卿知推门进来,聂若一愣之后立刻起身喜笑颜开。
“师兄。”
萧卿知脸色难看, 聂若略想一下便知道, 肯定又是糜兴发说什么了, 糜兴发为求死, 甚至对萧卿知重复过萧家人惨死前的情景, 想要萧卿知怒极出手, 但萧卿知却不为所动, 转身离开。
“师兄,若真想杀他,便杀了他吧!我看他也是不会再说魔玉的下落了。”聂若见不得师兄受委屈,干脆道。
萧卿知却缓缓摇头,“我不杀他。”既然现在对糜兴发来说比死更难受,那他就要他好好活着。
谢亭不解,“他既然这么怕失去功力,那他当初还用魔玉给叶飞白输送内力?这不是慢刀子割自己的肉吗?”
聂若笑了,“所以这些年,糜兴发过的并不好,慢刀子割肉又如何?又不是一刀给个痛快,自然先是以活着为主。”
仔细想想,前世糜兴发功成名就,所求所愿都得到了,纵然最后被萧卿知所杀,那也是个痛快,但今生他虚活了这么多年,但每时每刻都心惊胆战,还要时不时的把自己的内力送给叶飞白,以此保命,也着实是难受。
萧卿知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就要糜兴发这么活着,此刻,要杀糜兴发的人是叶飞白,他们,才是保护糜兴发的人。
聂若见萧卿知脸色久久没有缓过来,眼珠一转道:“师兄,师弟出新书了,你要不要看一眼?”
萧卿知想摇头,他此刻没心情看什么话本,但谢亭在场,而且眼巴巴的瞅着他,萧卿知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默认。
聂若连忙把刚印好还带着墨香的小话本递给萧卿知,“写的挺有趣的,里面有个姓白的大侠,是个诓骗全江湖的伪君子,最后被一对侠侣给杀了。”当然,这对侠侣必然都是男子啦!这可是他特意嘱咐谢亭的。
听到聂若的描述,萧卿知眉头微皱了下,他大约已经猜到书中关于那位姓白的大侠的原型是谁了,也大概猜到这话本到底写了什么。
“以三师弟的名义出书,旁人看出这故事的隐喻,找三师弟的麻烦怎么办?”
“不会不会,我换笔名了,我有好多马甲。对了师兄,我还同时刊印了一部自己之前写的话本,你要不要一起看看?”谢亭眼巴巴的瞅着萧卿知,写同人的舞到正主面前,怎么有种微妙的快感?
萧卿知着实是没心情看什么话本,手中的这本隐喻叶飞白的还有点兴趣,其他的就算了,“我还是先看手里这本吧!以后有时间了再看其他的。”
“哦,也行啊!”谢亭到底不敢舞的太厉害,心虚的笑了起来。
聂若目前对谢亭的另一本故事也没兴趣,道:“这本书我已让人继续刊印,价格低廉,数目众多,甚至还白送给一些书馆茶楼,要不了多久,便会江湖皆知。”
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响一本书的名气,让这本书人尽皆知,这些年来,聂若手下人早已有一套完善的方法。原本只是为了做生意磨练出的本事,如今,竟也能用来搅动江湖风云。
“此书一出,不知道有多少所谓聪明人猜出其中隐喻,稍稍一联想,就能猜到叶飞白头上,嘿嘿嘿……”谢亭笑了起来,“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有笔如刀,比刀剑更有用处,灵感爆棚啊!”
谢亭猛地站起来,“两位师兄我先告辞了,我继续回去写东西了,感觉还想写点其他的,白大侠那些年不为人知的往事,就是个不错的题材嘛!”
“咳咳。”聂若意味深长的看着谢亭。
“明白,一定加入一些武艺高强的神仙眷侣。”谢亭知晓聂若的心思,笑嘻嘻的道,说完就告辞离去。
萧卿知望着谢亭离开的方向,陷入疑惑,“为什么要写侠侣?”平时里,谢亭也没这个习惯。
“谁知道呢?这几天一直絮絮叨叨的说要写,可能是年纪大了,终于情窦初开了,所以对这方面感兴趣了。”聂若推卸责任,反正不是他要求的。
萧卿知随口一问也就抛开,聂若却有其他的心思了,追问道:“师兄年纪也大了,可情窦初开,有喜欢的人了吗?”
萧卿知脸微微一红,平日里可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没有。”
“是没有情窦初开还是没有心上人啊?”聂若不放过,继续追问。
“都没有。”萧卿知有些羞恼,“聂若!”
难得大师兄竟叫他名字,聂若笑眯眯的坐好,“怎么可能?大师兄也这么大了,肯定想过成家立业的事情吧?大师兄,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我帮你以后想着些。”
萧卿知皱眉,“大仇未报,没有心思想这些。”
“若报了仇呢?那师兄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聂若难得找到机会开口,哪里舍得不问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