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宫当太监—— by乔云舒

作者:乔云舒  录入:12-22

再一次的深夜,定王坐在靠门边的位置,门口传来侍卫微小的声音,“王爷,陛下数日缠绵病榻,太医日日在太极殿守着,迟迟没有动静,前日已紧急召见西厂所有人入宫,眼下全城戒严。”
屋内沉思片刻,往王府传消息吧。
消息于第二日清晨传到了定王府内。
三日后,午夜时分,定王府内,看着月上枝头,主座上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看着身后的人使了眼色。
京城内四处门房禁闭,一路畅通地走到皇宫城下,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头顶传来声音,“竖子,且看看这是谁?”
他的目光朝上看去,城墙之上刹那间灯火通明,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父亲?”
接着便是一袭龙袍理应缠绵病榻的皇帝走了出来,“尔等还不束手就擒,难不成真的想造反?”
眼下已再无退路,大声喊道,“陛下德不配位,我等替天行道!”
皇帝冷喝一声,“呵,束手就擒,不然你的父亲命丧于此。”
定王被堵住了嘴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但眼底却有无限的情绪,只是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他只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父亲,儿子不孝,待儿子事成,定会为父亲修建灵庙,日日参拜。”
“呵呵,那就试试看吧。”说罢皇帝亲自接过侍卫手中的短剑,一剑封喉,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城墙,定王直接倒在了城墙之上,眼睛睁着,看向云时的方向,云时瑟缩了一下,完全不敢动,别过眼看向城墙之下。
城墙之下的厮杀已经开始了,定王府买通了京军,攻势猛烈,险些爬上城墙,原本还想在城墙观战的皇帝也被云时等人带回了太极殿严加保护。
这场造反持续了快五个时辰,从天黑到天明,直到太阳只挂正空,才宣告结束。
皇帝坐在太极殿内,同上一次相比,更为平静,心中无半分慌乱,甚至有几分运筹帷幄的意味。
赵地的脸上还有丝丝鲜血,“陛下,人全部抓住。”
皇帝面色不变,“定王所有家眷,姻亲全部诛杀,即可执行。”
皇帝又点了云时随行督查,定王府早就人仰马翻了,早在逼宫时,皇帝就将城门关闭了,无人能逃出去,且早早有人守在定王府,这里一旦有动静就会被封锁起来。
因此云时一行人十分顺利的来到了定王府,进门前赵地就对他们下了命令,进去后直接诛杀,无需多话,这是场单方面的压制,无数的鲜血喷涌而出,地面很快流成一条血河,云时站在门口,胃里反酸,场面太过惊骇,久久缓不过神来。
除却定王的家眷,与之相关的九族,姻亲全部斩杀,一家接着一家,从最后一家离开时,云时都软了腿险些上不去马,还好被身边的人扶了一把。
跟着的人回去回话,皇帝听着眼皮不眨一下,只是在看到云时时面上露出了些笑容,“忙了一天累坏了吧,早些回去歇着。”
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容,却叫云时胆战心惊,“是”
这一日奔波了许多地方,但唯有一处被人忘却了,京城外的寺庙里,后院厢房内,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咯吱门开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姑姑……”
不管承不承认,皇帝已不再是原先的皇帝,经历这么多事,皇帝也成长为了真正的帝王,更有谋略,也更冷血。每每想到这里云时都心惊胆寒,如临大敌!
云时抽空又去了一趟村子,之前瘟疫蔓延几个村子的事是皇帝做的障眼法,其实这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云时隔着门询问了太医里面的情况,得知西厂的人基本没有发烧的迹象,养一养就好了,心中这才松快了许多。
出来的时候又再次谢过守门的京军,只是原先一直是白将军守着这里,今日换了另外的将军,对于白将军,也算是点头之交,便多追问了一句,“记得往常是白将军在此,今儿这是?”
面前之人神情冷淡,“白将军与定王勾结,几日前参与谋反,就地斩杀了。”
“什么?竟是如此。”云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回去的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回了西厂进了屋子里,李强也跟着走了进去,小声道,“大人,咱们回来的路上有人跟着。”
云时皱眉,谁会跟着自己呢,自己已经淡出朝堂了,许久没有差事了,皇帝面前也没以前那么受宠了……
“这次就算了,以后留心点。”
皇宫内,皇帝听着暗卫汇报的消息,“云时那里知道了吗?”
暗卫点头,“云公公已经打听到了,回去时有些魂不守舍”。
“继续跟着吧,有消息回来报。”
一连数日,云时出门都是小心翼翼的,也确实发现了有人正在跟踪他们,可是西厂的人反侦察能力不成,根本查不出来谁的人,他心里模糊有点怀疑,直接吩咐李强收手不用再查了,自己也不在出门了。
几日后瘟疫彻底消失,云时派人将手下接了回来,为了庆祝此次死里逃生,云时自己出钱买了猪肉、羊肉回来,热热闹闹地带着大伙大吃了一顿。
云时陪着吃了晚饭又喝了酒后便钻进了屋子里,开始忙碌,屋子内灯火通明,直道第二日清晨烛火才熄灭。
他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拿着桌上写满名单的折子去了皇宫。
皇帝用完早膳眼下正在批阅奏折。
云时进到屋子内行礼请安,“奴才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起吧,天越来越热了,小春子再上碗凉茶。”
云时谢恩,“奴才谢陛下赏赐,奴才此次前来有公务禀告。”
刚刚收拾了定王,皇帝心情看起来不错,挑了挑眉,“何事?”
云时斟酌着,又在脑子里快速捋了一遍才道,“陛下,西厂有许多人因出公务染上了瘟疫,虽然眼下治好了但终究留下后遗症,还有前几日参与皇宫守卫的也有重伤的,奴才认为,此等已不再适合做西厂的侍卫,奴才请陛下允许,西厂将其送回!”
皇帝并未说话,似乎是思考了一会。
云时跪在地上,胸口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后背都快要浸湿了,头顶才传出了皇帝的声音。
“行,你直接安排吧,不过记得找赵地将人补齐。”
“是,奴才遵旨。”云时说完正事又在太极殿陪坐了一会才离开。
云时回去后直接将事情安排给李强和周永,二人听后满脸诧异。
周永道,“大,大人,这是不是不好,他们刚刚经历那么惊险的事情,眼下西厂就将人扫地出门,是否太不讲情面?而且这人数有些多……”
云时此次下了狠心,直接裁掉了西厂一半多的人,原先西厂有二百多人,眼下只剩下一百不到。
云时只道,“他们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做西厂的侍卫了,至于情面,把我那里的银子拿出一大半分了吧。”
周永还想再说话,被李强一把拉住了,先一步开口道,“是大人,我们这就将事情办好。”
出了门,周永甩开了他的手,低声道,“你拉我做什么,大人此举确实”
“确实什么?”李强挑眉看他,“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咱们就是下属,替大人分忧的,别以为给你个小官当你就能做有大人的想法。”
周永哑然。
二人没敢多耽搁,当日午膳过后就将名单上的这些人聚集在了后院的校场,将此事说了。
校场内一片哗然,有人大声吼叫,“凭什么不要我们,我们这么拼死拼活地为大人办差事?凭什么?”
有些人却觉得走了也好,前几日的攻城给他们吓坏了,刀刀见血可不是说着玩的。
所有的喧闹在见到云时派人抬过去的银钱箱子时都销声匿迹了,既然有钱拿,拿走就走吧,有了曾经在西厂待过的名头,去哪都有出路。
自始至终云时都没有出现,只是默默地透过窗户,看着这些人背着包袱成群结伙的离开西厂。

叛贼、出征、监视、醉仙鸭
或许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又或者是察觉出了皇帝的变化,近些日子朝堂趋于平静,就连往日在朝堂之上屡屡进言的御史文官也消停了,这样的日子一过便是两个月。
日子转眼来到了七月,七月是雨水高发的季节,每年都会因为雨势太大暴发江河灾害,哪怕皇帝每年都派人前去治水,砸下数以万计的银两都只治标不治本。
大殿上因为七月雨季的到来再次热闹起来。有人提议提前做好预防,以减少损失。
但有人却认为如此太过浪费,万一预防后并没有产生灾害当如何?主要是眼下户部不宽裕。
皇帝对此没有下定论,只是偶尔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两句,看着大殿上的官员因为他的几句话吵得热火朝天,皇帝心中无比畅快。
不过这份畅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南方的安林府知府派人快马加鞭送了密函,安林府周边的县城这个七月连续下了六天的大雨,雨水冲垮了多处的房屋,百姓流离失所,没等他派人前去救灾,这些人已经被山里聚集的土匪控制住了。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这股势力已经开始攻打安林府城了,因此密函中不但包括知府的请罪折子,连带着还有这帮土匪的大概情况。
皇帝算了算时间,眼下安林府府城怕是已经沦陷了。
皇帝将折子递给小春子,吩咐道,“拿给诸位大人看看”
最先拿到折子的是左相,接着是右相,几位尚书,唯有兵部尚书在看到折子时眼冒精光。
文官一改近几日的闹腾,全都熄了火像锯了嘴的麻雀似的安静站着,而往日里闷不吭声的武将们挤破了脑袋想要带兵出征,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御史却道,“陛下,出征打仗浪费国库,还望陛下三思。”
皇帝嗤笑,“按你说那这仗朕就不打了,朕就坐在这等着,等着叛贼一路攻到京城,你们也别走,咱们直接在这等死。”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叫朕封他个王当一当?”
那人不敢说话,却另有人站出来道,“陛下此法乃上策。”
皇帝拿起手边的折子朝他脑袋砸了过去,吩咐侍卫,“拖出去。”
这人出去了,皇帝接着问,“还有谁有良策?”
殿内鸦雀无声。
皇帝勾起了一抹笑容,“即使如此户部准备粮草,带兵的主将……”皇帝的视线在武将的身上扫了一圈,
“先上折子吧。”
要打仗的消息云时在早朝结束后收到了,自从见到原书男主后,云时一直有些疑神疑鬼的,得知消息一瞬间便联想到了男主身上,特地派人打探了一下,当得知男主正跟在宓昭朋友身边时,心才落到实处。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每当他觉得书中剧情已经改变时,接下来的事情就会打他的脸。
隔日,云时去太极殿请安。
“起,小春子赐座”皇帝头也不抬地说道。
云时谢了恩,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过了半盏茶的工夫,皇帝才停了手中的笔,抬头道,“朕派了高将军作为主将,你觉得如何?”
云时面露羞愧,“奴才第一次听见高大人名讳,实在不敢妄言。”
皇帝叹了口气,“其实朕也不知晓,一下子让他带这么多兵,朕心里也害怕,所以朕希望这次你可以跟着一起去,做朕的眼睛,好好监视他,若有不对能尽快告诉朕。”
云时抬头望了过去,二人四目相对。
皇帝满眼信任,“云时,朕只信你,别怕,朕回护你周全。”
云时跪地应下了,他倒不是真的信了皇帝这句话,若是从前有这番信任,他恨不得为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眼下他却不敢赌了,他只想要离开。
走在皇宫的甬道,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明明还是同一片天,但云时还是觉得不一样,他不喜欢,以前没这么大的反应,但眼下只觉得多待一秒都十分痛苦。
云时回去后亲自收拾了行李,为出征做准备,但却未想到几日后,皇帝有了新的旨意,让他带着西厂的人去战场,美其名曰保护他的安全。
这是圣旨,不得不听,但云时钻了漏洞,圣旨中并没有说带多少人,他只挑了十个人,这十个人都是无父无母一身轻的,也能无后顾之忧。
对于皇帝知晓后会如何?云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出征前一日,皇帝为云时和主将高将军壮行,话说的不多,皇帝亲自给二人敬酒,接着便是嘱咐二人的话,高大人那里无非是对其寄予厚望,云时并未多听,只安静地低着头喝自己的酒。
到了云时这里,皇帝勾了勾唇,脸上露出无害的笑容,“朕等你平安回来。”
第二日一早,云时带着西厂的十个人跟着高将军的大部队一起上路了。
情况实在紧急,众人一路疾行,中午也不停歇,饿了就吃点手里的干粮,只有到了深夜才会停下休整,吃顿简单的晚饭。
云时也趁这会工夫下来走走,骑马虽然比走路舒服,但是骑的时间久了大腿根和屁股都难受,不下来走走,明日怕是疼的不能继续赶路了。
因为难受,云时刚下马走路姿势奇怪的像只企鹅,见他如此高大人身边的两个士兵忙走了过来,扶着他在周围走。
云时走了几圈,觉得自己没事了,可以自己走了,便同他们道,“我好多了,你们忙去吧。”
士兵摇头,“大人我们没事,将军说了,我们的差事就是保护大人的安全。”
云时心里感动,没想到高将军如此平易近人,可是这份感动没有持续多久,连续被“保护”了两晚后,云时这才警觉,自己这似乎并不是被保护了,反倒像是被监视?
休息时没办法走出营地太远,不能靠近士兵大部队,与士兵询问往后的路程和路况时,士兵也并不回答……还有很多,云时将这些想法压在心底谁也没有说,就这样走了快两个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潼阳府。
潼阳府是距离安林府第二近的府城,第一近的是安宝府,那里已经被叛贼占领了,叛贼下一各目标就是这里了。
众人踏上府城的地界,府城内的人少了大半,一片萧条之景,府城内有钱的人家、商铺能跑的全都跑到京城附近去了,只留下年老的和穷的实在没路费的人。
叛贼也不过是这几日的功夫,大家都在这算着日子等死呢,连府城的知府大人也是如此。但是好在云时等人来了,知府都快笑开花了,来人了就好,为了方便议事,知府直接将人安排到家里。
中午,高将军和云时是在知府和府城内几位官员的陪同下用的午膳,午膳极为简单,饭桌上几人也没闲着,主要说了被侵占的两座府城知府曾经送来的消息,以此来推断叛贼的领头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午饭过后高将军便去了城墙处,与坚守在城墙的府城驻军商量接下来的计划,云时晚了一步,出去时人已经走远了,再者他此来有自己的目的,便没跟着人一起,留在了府里。
府里的晚饭是各自在屋子里吃的,云时身边事李强在守着,自从到了府城,云时便把皇帝的旨意搬了出来,将保护自己的士兵退给了高将军,让西厂的人贴身“保护”
晚饭是后厨送来的,连带着李强那一份也拿来了,云时给了几个金瓜子将人打发了。
先打开的是李强那一份,简单的馒头,白菜炒木耳,还有一道肉菜,平平无奇,一看就是大锅炒出来的。
接着打开了自己的食盒,最上层的是白米饭,接着是嫩绿色的青菜,最下面是一只鸭子,他甚至没有管自己的手干不干净,直接撕了一条鸭腿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味道太熟悉了,可以说一模一样,他只吃过一次如此好吃的鸭子。
李强也看出不对近来,大人的反应有些不寻常。“大人,这道菜有什么不对劲吗?”
云时将嘴里的鸭肉吃完,点了点头,“这道菜的味道与京城内风靡一时的醉仙鸭味道一样。”
醉仙鸭这三个字就是醉仙楼的代名词,而醉仙楼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导火索,有了这根导火索,才有后续的那些事情。
李强也想到了醉仙楼,“属下这就去把送饭的下人找来。”说罢急匆匆地转身出去了。
云时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脑海里想了许多种可能,直到人被带来了,他板着脸质问道,“我的这份饭菜是谁准备的?”
下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小的不晓得这些,小的只是听管事的吩咐去后厨帮忙,去后厨时食盒已经装好了,小的只是按照后厨管事的吩咐,将食盒给大人送来,剩下的小的也不知道。”
见下人确实不像知情的样子,云时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将人打发走了。
李强却是耐不住,转身出去要将那后厨的师傅叫来。
云时将他叫住,“很晚了,现在将人叫来太引人注目了,我明日亲自去后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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