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宅里还养了宠物？霍文蓦然灵光乍现，忆起了什么，他对商玄道：“非冥官者既可见生死簿的内容又可进行涂改，倒也不是不能做到。”
“哦？”商玄待霍文说下去。
“你我都清楚，有资格改动生死簿的，除了冥主，当属我们判官司使。冥主乃冥界主宰，自不必多论，而我们判官司使，若改生死簿，则需要什么？”
商玄想了想，答道：“判官笔？”
“对！就是判官笔！不管此人的生死簿是从何而来，但若想涂改，便只有使用判官笔。”霍文力笃。
“但判官笔是冥界的法器吧？况且每支笔唯与一位判官结契，旁人就算取来也是无用的。”商玄驳道。
“规则虽如此，可也未必尽然。”霍文似乎知道些什么。
商玄听出了话外之音：“你的意思是，有其他路子？”
霍文翘起嘴角，高深莫测道：“不知商司使有没有听说过，‘拾荒者’的名讳？”
第26章 Loyal 25.
拾荒者，光年彼岸的坠神，为了寻找自身丢失的灵魂碎片，而游走在宇宙大荒六合内外的流浪汉。
离开万家豪宅，霍文打开导航，商玄按地方开了过去，路上，霍文简单讲了讲拾荒者的相关情况。
霍文认识的这位拾荒者，大体算个倒霉蛋，落脚南城时被忽悠办了张高额信用卡，由于荒淫无度、呃……大手大脚，花光了额度，事后发现居然还要还款？震撼了心灵！身无分文的他陷入了窘境，于是乎决定跑路，然而不知怎么事情竟败露至天界，天界界主大怒，勒令其在期限内还款，并限制出境。走投无路的他，只能在人界开了家五金店，自食其力，做起了个体经营户的买卖，老老实实每月还款。
听完霍文的赘述，商玄眉头一皱，“我怎么听着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霍文见怪不怪道：“没关系，这事儿压根哪儿都不对劲，天界那帮子人鸡贼着呢，估摸着有内情。”
“我们去找他，莫非和判官笔有关系？”商玄问。
“拾荒者除了不卖五金，什么都卖，同样也是南城有名的包打听。找到他，或许不少事，自然而然便能迎刃而解。”霍文转向窗外，街景如梭。
拾荒者的五金店，地理位置着实不佳，两人停车场停好车后，步行至一片小弄小巷，在里头串来拐去，足足耗费了十多分钟，才来到门面处。
五金店藏在老式土楼区，路偏人少地方小，两人站在店铺前，奈何大门紧锁，看着招牌陈旧不说，整体灰头土脸的，就差被人泼桶油漆再添几个要债的大红字头了，活像已倒闭数月的不良产业。
商玄指着店门，戴起有色眼镜道：“这情况，最起码得欠了三个月的房租吧？”
霍文显然始料未及：“没可能啊，几月前我还来过呢，不至于这么落魄吧？”
“咔嘣”——
店内忽传出响动，刷了一层灰的透明玻璃门里隐约有什么影子晃过。
霍文一个响指，门锁垂落，他推开五金店的门，领着商玄走了进去。
光线严重缺失的店内，又杂又乱，连个正经落脚地都难寻。
“喵~”
伴着一声猫叫，三只矫捷猫影跃上了桌子，见有陌生人来，其中一只肥橘荡着可疑的肉肚肚，四条短腿发力，“噋噋噋”地蹦上房梁，从天窗挤了出去~
另一只精瘦精瘦的小白猫，同时摆尾转身，飞墙走壁，瞬时不见踪迹，不知轻车熟路钻去了哪。
剩下最后一只圆滚滚的大黑猫，反应稍逊，刚准备掉头逃逸，就被霍文一把捏住了命运的后颈肉。
拎起大黑猫，霍文毫不客气质问道：“你家老板人呢？”
油光水滑的大黑猫眨巴着圆不溜秋无辜不拉几的大眼睛，糯糯软软“喵呜”了一声，企图老奸巨猾的用卖萌蒙混过关。
霍文耷拉着眼，百毒不侵道：“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原型，你这招骗骗小姑娘没准还成，骗我你大可死心。说吧，你家老板哪去了？”
大黑猫虽见霍文铁石心肠不为萌物所动摇，但倒也不气馁，它鼓起包子一般的大脸盘，似乎想进一步博取同情。它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更加温柔绵软地“喵呜”叫唤了一声，仿佛在努力证明“我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喵喵~”。
这时，商玄微欠身，与大黑猫平视。
大黑猫头回见商玄，眼神里多少透着好奇，它看这人相貌不凡气质拔群，表情也十分温和，顿生好感，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主儿，遂挥动着小爪子，讨好装起了可爱。
商玄不负所望，对大黑猫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接着，目光则飘过它某处，用一种充满慈爱的声音道：“我听说，公猫长大后都是要割蛋蛋的。”
“！！！”大黑猫猫身一抖，瞬时炸了毛！
“我交待！”方才还只会喵喵叫，萌气十足的大黑猫，后腿一夹尾巴一缩，吓得两只猫耳塌方，地道的操起了人话，还是典型40+的中年大叔音。
霍文满脸佩服地瞥向商玄，不禁甘拜下风，是个狠人……
商玄满意地直起身，微笑依旧。
车里，大黑猫老老实实蹲在副驾霍文的腿上，积极配合地为主驾的商玄指路。
“内什么，你家老板放着好端端的店不开，居然跑去当保安？他受什么刺激了？”霍文揉着大黑猫乘机揩油，不得不承认，猫毛手感感人。
大黑猫怒不敢言地翻了一眼霍文心安理得在自己背后撸毛的手，饱含愤慨道：“老板最近被肮脏的人类蒙蔽了心灵！”
霍文瞅着腿上这只明显具有反社会倾向的猫：“此话怎讲？”
大黑猫深深叹了口气，仿佛人到中年却濒临下岗：“唉~家门不幸~一言难尽~”
此时，商玄停下车：“到了。”
隔着前档玻璃，两人一猫抬头，一家三层楼高的建筑矗立车前，惹眼的门头上，“优子宠物医院”几个大字煞是醒目。
下了车，霍文抱着大黑猫，和商玄穿过宠物医院的自动门，踱了进去。
刚入大厅，就有两个熟悉的背影从霍文眼前晃过。
“你好，小姐姐，请问你们见过这只狗吗？”背影其中之一，扎着马尾的姑娘，半路截住一位医助，拿着手机正在询问。
“美女姐姐，这只拉布拉多脖子里的狗牌，是你们家的对吧？”背影其中之二的男子，用狗腿一般的声线，朝医助比划着手机里的图片。
霍文越瞧越觉眼熟，旁边商玄也发现了他们，两人互视一眼，似乎确认坐实了什么。
霍文这才喊道：“老桑？小白？”
听到霍文的喊声，那两个熟悉背影先是一愣，然后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在原地一动不动，活生生定格了几秒，最后非常缓慢地齐齐转过了身。
果然是桑槐京和邱蕴白。
只见二人仿佛样板戏演员附体，嘴上不自然地抿出两条笑弧，拖拖拉拉地朝霍文与商玄机械般挥了挥手。
霍文抱着大黑猫同商玄向这两人靠近。
霍文打量二人，疑惑：“你两儿怎么会在这？”
桑槐京心一虚，急脱口：“我们……额……看、看病？”
“……”邱蕴白脸上立刻写满了一水儿的完蛋……
霍文拢起眼，怀疑：“看病？你两儿？来宠物医院？”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档口，一抹白大褂翩然而至，一位兽医拎着猫包走下楼，突然冲着霍文叫道：“旺财？！”
众人，包括霍文自己，皆是虎躯一震。
旺财？他们南城堂堂判官科大主管，怎么就成旺财了？
霍文也巨懵，他何德何能名字变旺财了？
医助上前，接走了白大褂兽医手里的猫包，显然里面装着一只刚打完疫苗的喵星人。
而这名白大褂兽医则迈步走近霍文，他弯下腰，冲霍文怀里的大黑猫友好地打招呼道：“旺财！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啦？”
众人及霍文本人得以恍然大悟，昂~原来是在叫大黑猫啊~
不过……
霍文瞅向怀里圆溜溜的家伙，这只啥时候更名叫旺财了？而且，为什么这个白大褂会认识它？
大黑猫旺财一见白大褂兽医，就摆出一副气哼哼的模样，仿佛结了什么世仇，好在白大褂兽医貌似眼力不佳，没能瞧出端倪，当然了，正常情况下，应该极少有人会在一块乌漆嘛黑的大黑猫脸上分辨出表情吧？
白大褂兽医长得文文雅雅白白净净，鼻梁上架着一副丝边眼镜，从上往下从头到脚无不遍布着学霸气息。
霍文注意到，兽医的白大褂口袋上别着一只身份铭牌，上面印着娄乙，噢，娄医生。
大黑猫旺财虽对娄医生不甚友爱，但奈何娄医生对它却十分喜爱，不由分说伸手轻轻刮挠起了旺财毛绒绒的下巴颌。
娄医生不愧为专业兽医，撸猫手段辛辣手法娴熟，直叫前一刻还苦大仇深的旺财，舒服享受地眯起了喵眼，向肮脏的人类献出了耻辱的“咕噜”声……
霍文鄙夷了一波旺财，他极度怀疑，如果这时候有人祭出小鱼干，这货绝对会当场打起滚……
“娄医生！我给你买了奶茶！”宠物医院的自动门开合之后，一个男人大嚷着兴冲冲跑了进来。
男人嘴角叼着根烟，抓着两杯奶茶，满脸堆砌殷勤，踏着快乐地小碎步蹦跶到了娄乙医生面前。
“说了多少回了，医院禁烟！”送猫包给主人的医助，正好折返回来，看见男人不正经的样子，严肃地批评了他。
“知道知道，这不还没点着呢嘛。”男人貌似心情不错，乐呵地对医助辩解完，转头，便把一杯奶茶塞到了娄乙医生手里，带着点邀功的语气，说：“三分糖，少冰，少珍珠！”
娄乙收到男人特地送来的奶茶，斯文温和地朝他浅浅一笑：“谢谢。”
“哎呀谢什么~”男人虽表面装作无所谓，但明显强忍着兴奋和激动。
一旁霍文抱着大黑猫，上下扫向送奶茶给娄医生的男人，略微举棋不定地叫道：“乌、乌禾？”
听到霍文的叫唤，男人将集中在娄乙医生身上的注意力，分出了部分，偏头看向了霍文。
“老霍？诶？老桑？”男人相继认出了霍文和桑槐京。
“嘿嘿。”桑槐京同男人招手示意了下。
“嗯？你怎么也在这？”男人顺势发现了霍文怀里的大黑猫旺财，随后猜到了什么，拔下嘴角的烟，气道：“是你带他们来的是吧？！”
旺财怯怯地缩了缩头，臣服在老板的淫威下。
“你别凶它。”没想到，娄医生语气柔和的，迅速替旺财出起了头。
谁知男人一下子怂了，“我、我没啊，我没凶它……不信你问，”男人转而问旺财：“我凶你了吗？”
有了娄医生撑腰，旺财大胖脸一板，小尖牙一露，冲着男人就是气势汹汹“哈”了一嘴~
不仅如此，它还果断天不怕地不怕的，从霍文怀里跳了下来，蹦进了娄乙医生的怀抱求庇护！
众人算是见识了一把何谓“猫仗人势”……
“你！”吃里扒外的东西！
娄医生揉着旺财，男人瞬息没了辙，只得杀去眼刀，留满了“回去再收拾你”的言。
第27章 Loyal 26.
待大黑猫旺财不堪忍受压榨，毅然反抗易主后，娄乙医生抱着它左右瞧了瞧两边，道：“你们认识？”
“认识，老熟人了！”男人对娄乙的态度可谓秒变，立马表现出一副爽朗模样。
“难怪旺财会和这几位在一起。”娄乙朝霍文几人挨个点头示意了下。
霍文礼貌性回敬了个微笑，本着追根刨八卦的心，眼神直指娄乙医生，对男人盘问道：“乌老板，这位是？”
经霍文开口一问，名叫乌禾的男人，抓着自己手上的奶茶杯，突然意识到了啥，反倒有些局促起来。
“呃……这位、这位是……”
“我叫娄乙，是这家宠物医院的医生，乌保安的同事。”不等乌禾介绍，娄医生主动向霍文几人自报了家门。
“昂~乌~保安的同事~”霍文斜了眼乌禾，别有用心地复述了一遍，朝娄乙医生回应道：“我叫霍文，乌老……乌保安的朋友。”霍文又划了一圈判官科的其余三人，“我们来找他托点事。”
娄乙医生明白道：“那行，你们先聊，我一会还要看诊。”
“娄医生，你忙，记得喝奶茶！”乌禾不忘嘱咐。
随后，娄乙医生拿着奶茶抱着大黑猫，转身上了楼。
娄医生一走，众人移步到了医院外面。
还来不及为乌禾互相介绍，霍文立刻向莫名现身宠物医院，行踪可疑的桑槐京、邱蕴白兴师问起了罪。
霍文一脸“你两究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勾当”的问道：“你两怎么跑这来了？”
桑槐京和邱蕴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现场抓包的太突然，口供都没来得及串好，要怎么开口？况且他们两倒还想反问来着呢，怎么你两就平白无故出现在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了？
见平日经常一唱一和肝胆相照的二位，此时竟一反常态缄默不语了，直觉敏锐的霍文，忽而联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甚确定，仅凭心中冒出的那一个念头，于是他没头没尾忽道：“对了，你两的生死簿呢？拿出来我看下。”
霍文话音落，桑槐京、邱蕴白两人顿觉晴天霹雳，这下可好，可不正撞枪口上嘛？！
“怎么了？都傻了？”霍文眼神犀利，先逮一个盯问道：“小白，你生死簿呢？”
迫于压力，邱蕴白只得瞥了眼桑槐京，给他递了个“您多保重”的眼色，然后摊掌，立时唤出了自己的生死簿。
“老桑，你的呢？”霍文瞅他。
桑槐京登时心那个虚啊，缓缓低下头装乌龟，冷汗都憋出来了。
本来吧，他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沉默到底的，毕竟他仍心存侥幸，好不容易和邱蕴白查到了这里，也是与那条拉布拉多唯一相连的线索，可谓一步之遥，如果这时候漏了泄，岂不功亏一篑？
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老大霍文不知抽了哪门子疯，跟临考前的主课老师似的，居然突击检查起生死簿来了？简直愁煞个人！
“老桑，别瞒了，说吧。”不想，邱蕴白突劝投诚。
桑槐京抬首，诧异地看向她。
邱蕴白不知怎么，翻开了生死簿，她神色凝重地停在其中一页，并传给桑槐京阅览道：“再瞒下去，大家都得完蛋。”
桑槐京盯着生死簿页面，渐渐张大双眸……
“我坦白……”
“所以，你的生死簿被一条狗给偷了？为什么不早点上报给我？”听完桑槐京的案发过程，霍文是一点脾气都没了。
“我这、我这当时也不愿把事情搞大，想着先尽一己之力找找看嘛，谁知道会发展成这样……”桑槐京垂着脑袋，试图争取宽大处理，在线卑微道：“老大，我错了，我有罪……”
“那个，老霍，老桑也不是故意的，要说可恶，偷生死簿的那个家伙才是罪魁祸首，其心可诛！偷东西偷到咱们头上来了？这不，眼下也找到那条狗的线索了，查出来，也好让老桑将功补过。”邱蕴白竭力帮衬着桑槐京打圆场。
霍文头疼diss道：“小白，你还好意思说？你居然还特意请了年假去陪他？你说我是夸你路见不平呢，还是夸你两肋插刀？”
邱蕴白自知理亏，默默闭嘴望天……
“老大，这真不关小白的事，也不关你们的事，要是冥界怪罪下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桑槐京有情有义地跳了出来，一副壮士扼腕视死如归的模样。
霍文更加无语凝噎，怎么就没人懂他的意思呢？？
“老桑、小白，霍主管的意思是，以后有事一起商量，以免旁生枝节。”一直不言的商玄，显然旁观者清，他边维护霍文替着阐明，边梳理道：“既然现在弄清楚了对方动手脚的生死簿，极可能是从老桑这得来的，而这家伙也很可能是你们查到的这条狗，那接下来，就方便我们集中线索调查了。”
霍文不禁“泫然欲泣”，恨不得立马为商玄鼓掌，噢，终于有人懂了！
至此，生死簿惨遭涂改的部分来源尚且算水落石出。
判官科内部的这头问题解决了，该轮到霍文拉着商玄来找乌禾的那头事了。
乌禾站在离几人不远处，吞云吐雾接连抽着烟，霍文让桑槐京和邱蕴白进宠物医院继续问询，有关那条拉布拉多的讯息，他与商玄则决定过去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的拾荒者。
“乌老板，许久不见。”霍文语气十分客气。
乌禾吐了口烟圈，挑了挑眉，毫无诚意道：“老霍，听说你升迁了啊，恭喜。”
“乌老板还是一如既往消息灵通。不过，”霍文有些大跌眼镜地打量着乌禾，调侃道：“你这是转业了？”
乌禾一身保安服松松垮垮歪歪扭扭地套在身上，外八着腿，夹着烟，就差在腰间别一把盒子炮，便像极了电视剧里吃喝嫖赌收受贿赂活不过三集的巡捕房探长了。
“嗯咳，讲重点讲重点，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惜买通我家大黑，找来我这，有什么事？”很明显，乌禾并不想过多谈论自己。
霍文不由内心一阵丰富：你家怂猫还需要买通吗？随便威胁两句就全撂了好吧？
霍文表情管理到位，没把心中吐槽放上脸，“确实有事找你。”他指了指商玄又指了指乌禾，互相介绍道：“这位我同事，商玄、商司使；这位乌禾、乌老板。”
经霍文介绍，商玄与乌禾，双方场面性地问候了两句，但不知是否是霍文的错觉，他觉得这两人眼底似乎都暗生着锋芒。
“乌老板，别的我也不多说，老样子，问你些事儿。”霍文直白道。
乌禾正了正头上的保安帽，“问事儿那没问题，毕竟也是熟客了，还是老规矩，”他斜视了商玄一眼，生怕有人不了解地笑道：“到了我这儿，知道的不知道的，有的没有的，就算是界主，只要给足价，便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有，包君满意！”
商玄不露声色地立在一旁，静听着乌禾大ЙàΝf肆发挥。
“嗯，明白。”霍文一面应乌禾，一面开始掏兜，衣兜裤兜一个不落，最后不知打哪个兜里掏出来一张皱了吧唧的长条彩印纸，霍文捋了捋平，递给乌禾道：“呐，你上回给的优惠券，无门槛免费抵问一次。”
乌禾收来优惠券，正反验了验，无误后点了点头：“是我家的，那行吧，你想问啥？”
霍文道：“近期有没有销出过冥界的判官笔？”
商玄微愣，没想到这个拾荒者还真是什么都卖，连判官笔都有？难怪在万家，霍文会对自己说那番话。
乌禾提醒道：“优惠券可只抵一个问题，你想好了，就问这个？”
“就问这个。”霍文不作更改。
乌禾略俯首，点了根烟，吐出一口后，答：“有。就在这两天。”
霍文皱眉，乌禾连时间也一并好心地说了，看来，他预料的不错。
想要涂改生死簿，光有一本生死簿远不够，还必须要有修改的工具——判官笔。
通常来讲，判官笔只有判官才有，且都是结了契的。但天地绵长，亿万年中，必然会发生一些不尽如人意的灾祸，自然也会出现几支无主的判官笔，这时候，只需通过某种手段重新为它们寻到新主人，结新契，那么新主人不仅能跳脱开冥界的束缚，还能拥有与冥界判官相仿的能力。
当然，凡事皆具两面性，弄到笔是一回事，结新契，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一切皆需代价。
“我还有一个问题。”霍文又道。
乌禾含着烟嘴，抬手，随即食指中指拇指磨了磨，连话都懒得说的示意给钱。
霍文摸出皮夹子，打开，平常手机支付惯了，只有冥币，遂拿出一沓冥币，问道：“这个行不行？”
乌禾果决摇头：“no no no，非你们冥界的人去换，汇率太高，不收。”
霍文摸出手机：“支X宝微X呢？”
乌禾眼皮都不抬地拒绝：“no，本人长期金融危机，提现手续费付不起，不扫。”
霍文合上皮夹，他妈的，明明上回还收过来着……况且：“你不刚出了一支判官笔吗？怎么就手续费付不起了？”
乌禾吐着烟，不清不楚露底道：“又没收钱，等价交换罢了。”
等价交换？霍文一怔，收笔的那家伙是用某物，与乌禾换的？
“喂，老板，能刷卡吗？”只见商玄两指间衔着一张黑卡，表情淡漠，既嚣张又潇洒，满脸写着：老子有钱。
霍文猛然盯向商玄手里那张黑卡，眼放精光，某种意义上来说，身边有个土财主，幸事也！
结果，乌禾摔掉小半个尾巴的烟蒂，鞋底狂碾后，不畏钱权无悲无喜道：“没有POS机，不接受刷卡，也不接受转账，只收现金。”
霍文无声的炸了！
“只收现金？？？”
乌禾看他，一脸的“爱付不付，反正我不care~”
霍文：“……”
商玄默默收回黑卡……
此时，宠物医院的自动门开了，桑槐京和邱蕴白一脸欣喜，显然是带着好消息出来的。
“老桑、小白！你两身上有现金吗？”霍文远远喊道。
桑槐京、邱蕴白被问的有点懵。
“现金！大家找找，看看身上有没有现金。”
在霍文的带领下，几人搜袋刮兜，全翻了个遍。
最后——
桑槐京打开手掌——七十八块。
邱蕴白打开手掌——二十一块。
霍文打开手掌——两块五毛。
商玄打开手掌——零。
三人撇向商玄：“……”
第28章 Loyal 27.
霍文篓住手心仅有的珍贵现金，又拨了拨那几枚钢镚，抬眼，一穷二白的朝乌禾道：“统共就一百零一块五毛。”
乌禾看着霍文手上凄楚可怜的那点钱，装作不经意地望了望马路对面：“我记得，这附近好像有ATM机来着。”
霍文自然听出了乌禾啥意思，他盯着马路对面的银行，看来只能取钱去了。
“哎呀！老大！”突然，桑槐京惊呼一声。
“怎么了？”霍文以为出了什么事。
桑槐京似乎想起了什么，道：“老大！你车上的置物盒里，应该有张优惠券！”
“优惠券？什么优惠券？”霍文显然有些糊涂。
“乌老板五金店的优惠券呐！”桑槐京理所当然道。
霍文愣了愣，努力回溯记忆。
乌禾却抢先答道：“老桑，你们领导刚才已经把优惠券给用了。”说着，他把方才霍文抵用了的那张皱巴巴的优惠券，摸了出来，当证据一样的晒给桑槐京证明。
桑槐京凑近仔细瞧了瞧优惠券上的抵用说明，摇摇头，否道：“不是这张。还有一张呢！”接着，他对霍文使了个眼色，有鼻子有眼手舞足蹈描绘道：“老大，你车上那个置物盒里，你忘了？就是上上上回，我们找乌老板买东西，不正好乌老板的五金店搞活动嘛，送的那张优惠券，也是无门槛免费抵问一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