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上回?乌禾眼睛上望,他自己似乎也有点搞不清楚。
“啊噢噢~!我想起来了!对对对,是还有一张!”霍文断然承接了桑槐京抛过来的包袱,转而又看向了商玄,略作为难道:“但今天开的是商司使的车,要拿优惠券,还得回去一趟,怪麻烦的……”
商玄自解其意,从桑槐京和霍文的神情话语中瞬间领会到了什么,他马上跟上节奏,响应道:“这里回去花不了多长时间,霍主管,把你车钥匙给我,我代劳跑一趟。”
邱蕴白更是一早看懂了这出戏,迅速火上添油推波助澜起来:“嗐呀,老桑你早说呀,免费的不用白不用,来来来老霍,把我的二十一块还给我。”
乌禾见他们判官科四人一番你来我往的,疑似还要将凑足的那几张现金分走,他急了!乌禾万没料到霍文竟还有一张券?仿若有种到嘴的鸭子直接飞了的感觉,他忙制止道:“等一下!”
判官科四人停下动作,正中下怀地共同向乌禾注目而去。
“嘿嘿,老霍~”乌禾的脸堪比翻书,嬉笑着上前,一把勾住霍文,哥俩好道:“你看,你这一来一回,挺不方便的,连你自己都说怪麻烦的。”
霍文立刻装模作样道:“不麻烦不麻烦,商司使说他来跑一趟。”
“矮~”乌禾伸手,连着钱盖住了霍文的手掌,“老霍,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年了对吧?”
“嗯,是有好几年了。”霍文可劲儿装着腔。
“你又是我的老客户。”乌禾开始铺垫。
霍文点头,内心千万头草泥马过境:老客户你特么还为难我,这个不收那个不刷,还特么只要现金??!!
“所以,”乌禾打起了感情牌,“这次本着回馈老客户,我给你享受低至一折以下,再买一赠一的活动~”
说完,乌禾顺理成章五指一抓,顺手牵羊地顺走了霍文掌中的一百零一块五毛钱。
霍文斜了乌禾一眼,心口不一道:“噢~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多谢乌老板。”
乌禾将现金揣进兜里,皮厚如铁道:“哎呀谢什么呀真是的~”
这下子,钱是先结了,霍文也正色道:“乌老板,问题呢,我就还有一个。”
“嗯,你说,我有求必应~”乌禾叠钱揣兜。
“买你判官笔的,是谁?”霍文道。
乌禾本着做买卖的诚信原则,童叟无欺地说:“一只狤页。”
“狤页?”
狤页,犬状,真身毛如猪鬃,身披鳞甲,秉性极忠,乃灵界凶兽之一。
桑槐京与邱蕴白互相对视了一眼,桑槐京道:“老大,那只拉布拉多,医院帮我们查到了,它的主人是这家医院的会员,就住在离这不远的一片别墅区内。”
“而且你们猜怎么着,这位主人,恰好正是生死簿上,被涂改了信息的那位亡者,万绮。”邱蕴白接替说道。
有了桑槐京和邱蕴白的补充信息,整个事件串联了起来,霍文记起,他在万家后院看到的木制狗屋,道:“狤页、拉布拉多,对上了。看来,我们还得去趟万宅。”
“说好的买一赠一,老霍,我再送你一条信息。”乌禾隔着吞吐的烟雾,朦胧地瞥向霍文,“狤页是用它的一只眼睛,交换的判官笔。”
一只眼睛?霍文轻轻皱了皱眉。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岗上班了,老霍、几位,欢迎下次光临~”乌禾灭了烟,朝几人别过,提了提不合身的裤腰,往宠物医院走去。
判官科四人遂也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走在最后的商玄,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他无故地仰起了头。
宠物医院二楼,一间正对的医生诊室,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内,娄乙冷若寒冰的立在窗前,垂眸,与商玄视线相触,全然没了刚才碰面时的纯良模样。下一刻,他瞳泛紫光,转瞬即逝。
“商玄,你做什么呢?开车门了!”邱蕴白转身,遥遥喊道。
落后的商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地收回了目光。
“来了。”
午夜,别墅区悄寂。
因为靠城市边缘的原因,虽然别墅区所在的地方宽阔、环境怡人,但交通出行仍是不够便利,所以入住率普遍不高,很大一部分的住户都是周末或度假的假期才会偶尔小住。
这里的房子每栋之间挨得都不太近,设计的很像社区模块,极大程度的可以保有隐私享受空间自由。
万宅依然笼罩在失去万绮的悲痛阴影之下,按守夜的传统规矩,宅子灯火通明着,一众亲戚和关系要好的好友们,轮流替换着来守灵,所以宅子里,人气充足。
宅外,天上的流云遮住了月牙,本就漆黑的夜晚更添暗色。
别墅区内相隔较远的一排排路灯,忽尔频繁快速地闪烁了几下,随后,光亮不为人知的减淡了一大半。
“呀——呀——”
远处莫名飞来的乌鸦,哑着嗓子难听地叫了几声后,万宅附近的路灯“啪——”一下,整齐的跳熄了。
好像有什么灰暗的薄壁从四面升起,仿佛半弧形的透明盖子,覆罩住了万宅,将这栋别墅孤立在了其中。
万宅二楼的卫生间内,李系山捧水洗了把脸,关掉龙头后,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他将纸巾揉成团,抬头,盯着镜中的自己。
办丧事的操劳加之整日的痛哭,眼内血丝遍布,看着憔悴是憔悴了些,不过没关系,明天自己老婆万绮就要出殡了,尸体很快便能火化掉,那时候,他就可以彻底高枕无忧。
丢掉纸团,李系山刚转身准备出去,一个年轻女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女人挺着孕肚,堵住了他。
李系山蹙眉:“有什么事?”显然,他并不想与之打交道。
女人扶着腰,哪怕是孕期,也依然柳莺娇媚,她越过李系山,跨着小步子来到台盆前,看似在照镜子,实则借着镜子在看李系山。
“今天的葬礼上,我看你倒挺会猫哭耗子的。”女人打开手袋,低头翻找起什么。
李系山回头,眼神嫌恶:“阮嫣,别以为你现在给万董怀了孩子就真把自己当老板娘了,别人或许不知道,就万董跟你签的那份婚前协议,哼,你他妈顶多算个免费被操的生育工具,小婊子。”
李系山说出的话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女人阮嫣,却丝毫不以为然,她淡定地从手袋里拿出一支口红,打开盖子,转出玫红色的膏体,抬眼,注视着镜中的李系山,从容不迫道:“我和万董不过是各取所需,他要一个年轻的身体为他生个儿子,而我,只、要、钱。”
“呵呵,还不就是婊子?”李系山不知哪来的自信,脸上写满了鄙视。
阮嫣对着镜子,沿姣好的唇形,补了点颜色,嗤笑了一声:“好好,我是婊子。”她停下动作,直直看着镜子里的李系山,绵里藏针道:“不过,你呢,小心以后连婊子都没得做。”
李系山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似要离开。
“你出轨姚家千金的事,万绮死之前知道吗?”阮嫣乍然开口。
李系山忽地步履一滞,转过了身。
“阮嫣,你什么意思?”
阮嫣慢条斯理放好口红,扎好手袋,悠悠回过身,与李系山当头对面,她昂了昂脖子,像花簇中开得最艳的那一株,启唇道:“你们男人总喜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确实,姚家千金是比万家千金好看那么些,性格也更开放,换我是男人,我也忍不住。”
“阮嫣,你他妈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给老子绕弯子。”李系山隐忍着怒意。
“我不是婊子嘛?你不是挺瞧不上我嘛,怎么?现在急了?”阮嫣咧嘴,笑得像朵带刺的玫瑰。
“你他妈……”李系山冲冠眦裂,但只能生生吃瘪。
阮嫣轻蔑地继续道:“李系山,万绮死了,你这空手套白狼的,能套到不少好东西吧?你说,如果万董要是知道你和姚家千金的事,会作何反应?先不提感情上的,我想,万董也不会管那么多,然而,你找的女人,偏偏是姚家的。万家、姚家多年来是行业对头,你不会不清楚吧?”阮嫣顾自笑得开怀,扳着指算计说:“你和姚家千金也许只是玩玩,可你觉得万董会相信吗?”
李系山沉默了一下,道:“阮嫣,你说得挺像那么回事,但万董凭什么信你?凭你的肚子吗?你有证据吗?”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问。”阮嫣镇定自若地从手袋里取出手机,滑屏,点开相册,拿在手上亮给了李系山。
一张张明显是偷拍角度的照片里,李系山和姚家千金搂抱亲昵,甚至于进出酒店的暧昧场景也不落下,齐全的不行。
李系山立刻上前想夺下手机,阮嫣抬高手,好心提醒:“你以为我会傻到不做备份?”
李系山一听,才又退了回去。
“阮嫣,你不是只要钱嘛,开个价。”
阮嫣不由娇笑起来:“哎呀~那我可得好好算一下这笔费用了,毕竟,万一我一个不小心,万绮名下的股份、房子、车子、现金,就全都灰飞烟灭了,到时候,你可不就竹篮打水了吗?”
一开始还盛气凌人的李系山,此刻怒不敢言,脸臭如虫。
这时,卫生间外,一组沉重的步伐慢慢走近,万亿豪的声音响起道:“嫣嫣,嫣嫣?你在哪呢?”
话音刚落,万亿豪便出现在了卫生间门口,他望着卫生间里的李系山和阮嫣,正有些奇怪。
“爸,我洗完脸,正好碰到阮姐进来洗手。”李系山急忙解释。
阮嫣动作自然的将手机塞入手袋,换出护手霜,沾了点霜油,涂抹在手上,揉搓了几下,摸着肚子,带着撒娇的语气开口道:“亿豪,你醒啦?楼下我一直给你看着呢,现在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万亿豪没怎么正眼看李系山,他连忙迎合上去搂着阮嫣,也摸了摸她的肚子,说:“嫣嫣,对不起对不起,这两天辛苦你还有孩子了,你现在特殊时期还帮我忙前忙后的,还执意非要替我守夜到这个点,快去休息吧。”
嗙啷——哐啷——
“啊!!救命——!!”
本来阮嫣欲讲几句美言,为自己再多增添些贤妻良母的光环,哪料,楼下竟传来了摔东西和呼救的声音,立时惊到了卫生间内的三人。
十分钟前——
万宅一楼的灵堂内,一些守夜的亲戚聚在一块,边帮忙折着元宝,边小声唠嗑缓解着睡意。
其中一个女人边上,挨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看样子是女人的儿子。
小男孩爱不释手地摆弄着玩具汽车,一按按钮,小汽车就“呜”地一声,一溜烟滑出了老远。
小男孩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开心地追向了撒欢的小汽车。
女人与亲戚们正聊得入神,压根没注意到儿子离开了她,跑去追自己的玩具汽车了。
小汽车一路开到了入户门附近,“咚”地直直撞上了墙,侧翻了车,才不得已停了下来,但四个轮子仍随着马达声转动着。
小男孩蹲下身,关掉了玩具汽车的开关按键,打算抱起玩具汽车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过,一双穿着女式低跟皮鞋的脚,出现在了小男孩跟前。
小男孩憨憨地徐徐抬起头,视线从面前的这双脚到腿再至上移去……
一个身材曼妙,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低着头,看着小男孩,虽然姑娘的右脸颊上,有一道三角形的伤口,但并不妨碍姑娘好看的容貌。
小男孩抱着玩具汽车起身,傻愣愣地望着姑娘,呆头呆脑喊了声:“绮绮小姑。”
姑娘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小男孩绽放了一个笑容,然后向厅内灵堂踱去。
小男孩抱着玩具汽车,马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没有影子的姑娘身后。
这时,光顾着和亲戚们聊天女人幡然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她慌忙丢下未折的锡箔纸,起身焦急地四处搜寻,还好,儿子就在不远处抱着玩具汽车乱晃。
“小宝!小宝快过来!别乱跑!快到妈妈这里来!”女人对小男孩招着手,高声呼唤。
小男孩一听见妈妈的呼喊声,十分听话地小跑奔了回去。
女人蹲下来,一把将儿子拥入怀里,揉着儿子的头发,温柔道:“小宝,在这里不能乱跑知道嘛?”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突然指向棺材,稚声稚气地与女人说道:“我看到绮绮小姑了,她醒了。”
女人被儿子的话吓得一个激灵,花容失色地朝儿子指着的棺材瞥了一眼,那里什么也没有,万绮的遗体依然安详的躺在里面。
女人匆促压下儿子的胳膊,特意回头看了一圈,还好亲戚们都没听见,女人随即牵住儿子的手,道:“小宝,别胡说,绮绮小姑不会醒了,过来,陪妈妈叠元宝。”
“哦。”小男孩懵懂的夹杂些失落地望了眼灵堂的棺材,明明自己是跟着绮绮小姑一起走进来的,现在绮绮小姑还跨到了棺材里,怎么就没有人发觉呢?
姑娘跨入棺材,坐了下来,她瞧见适才喊自己叫“绮绮小姑”的小男孩,就要被妈妈牵走了,她同小男孩相望,小男孩盯着自己,脸上写满沮丧。于是,她提了提嘴角,又朝小男孩笑了起来,似乎在安慰他。继而她伸出食指,搭上双唇,对小男孩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尔后,缓缓躺了下去……
目睹绮绮小姑躺进棺材里后,小男孩又恢复了心情,看,他就说绮绮小姑醒了吧?妈妈还不信。小男孩重新摆弄起玩具汽车,不管了,还是玩玩具吧!
帮佣阿姨与女人、小男孩擦肩走过,她端着托盘,刚为守夜的客人们替换了茶水,正准备回后厨,却无意眺见灵堂门口,有一只狗,正大摇大摆踏进屋来。
阿姨不淡定了!要死了!这狗怎么随便进灵堂的?!要是万董和阮小姐看见了,肯定得臭骂他们!
阿姨端着托盘,驭着微胖的身体,短腿飞快,直冲门口。
“去去去!滚出去滚出去!”阿姨踢腿踹向那条狗,试图将它驱赶出去。
ЙàΝf 可这只狗却非常灵活,屡屡躲开了阿姨的踢踹。
哎呀?老娘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一条狗了!
阿姨刚想发难憋大招,结果,这条看上去细瘦的狗,一只眼灰白,没有眼珠子,另一只眼忽闪异光,突然咧开嘴,露出了类兽的锋利獠牙,凶恶异常!
阿姨惊吓地一个趔趄,匆忙后退,但这条看上去不好惹的凶犬,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帮佣阿姨,它一刹跃起,猛然扑向了阿姨——
嗙啷——哐啷——
托盘和茶具摔散了一地。
帮佣阿姨仰面跌跤,凶犬爪足踩在阿姨身上,居高俯视,照着早已惊恐骇惧的阿姨,低吠一声,张大了布满锯齿粘液的兽腔,仿佛下一秒便会咬断她的脖子!
“啊!!救命——!!”帮佣阿姨拼死嚎完,脑袋一歪,吓得昏厥了过去。
灵堂还在守夜的人们被这一幕彻底震慑,所有人纷纷立起,尖叫着几欲往后撤退。
凶犬四足修长,它不紧不慢逼近人群,又是一记低吠,瞬时掀开可怖的口齿,这一次,从它的喉咙里竟喷出了深紫色的厚重迷雾,几乎弹指间便在灵堂内蔓延铺弥了开来!
人们还来不及逃跑,便遭遇了迷雾的包裹,无一幸免全部昏倒在地。
当二楼的万亿豪、阮嫣和李系山听闻动静赶来一楼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三人窝在楼梯口,面对着躺倒了一片的亲朋好友,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李系山注意到,灵堂中,唯一站着的,是一条狗,这条狗除了长相变得略骇人外,它的脖子里居然戴着熟悉的狗圈。
“mo、momo?”李系山摆棋不定地朝那条狗唤了一声名字。
没想到,凶犬真的有反应,它望向了李系山,但眼神中则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凶狠!
“滋滋、滋滋——”
忽然,宅内的灯照开始不正常的闪烁,灵堂内阴风阵阵,就在这时,安静的堂内,凭空发出了棺材微晃的声响。
一只手,悄然,而有力地攀抓住了棺材的边沿。
棺材里,万绮睁开了眼睛,她动了动冰凉的身体,浑身骨节随即发出一连串脆响,似乎霎时接上了所有断掉的骨头,紧接着,她坐了起来。
“啊——!”阮嫣惊恐尖叫,她瞪大双目,颤抖地指着堂中央的棺材,磕巴道:“活、活过来了!!”
扭动了几下脖子,确认身体再次属于自己后,万绮爬离了棺材。
一明一灭的光影在万绮毫无血色的脸上诡异跳动,终于,随着万绮的复活,灯照逐渐稳定,不再闪烁。
站在楼梯口的三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死而复生的万绮,即使以他们的角度还并没有看清楚,万绮仍凹进去半块的后脑勺。
万亿豪直直盯着自己的女儿,他想开口又犹豫要不要开口,最后小心喊道:“绮绮?”
“爸。”
没想到,万绮居然应了,虽然不带一丝的感情。
听见了自己女儿的声音,万亿豪忍不住想过去,却被身旁的阮嫣一下子拽了住。
“别过去亿豪!你忘了你女儿送去抢救的时候,是医生判定死亡的吗?你女儿躺在棺材里那么久,偏偏这个时候突然活过来,你觉得正常吗?她还会是人吗?”阮嫣抱着自己的肚子,紧紧拽着万亿豪,她万分害怕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万绮,竭尽维持着理智,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她也决不能让万亿豪过去!
阮嫣的话点醒了万亿豪,他僵停下动作,是啊,自己女儿已经死了啊!这个时候,半夜十二点,眼前这个活过来的万绮,究竟还是自己的女儿吗?
看到这一幕的李系山,显然更为震惊,他思维混乱地掐了一下自己,很疼!不是做梦!但怎么可能?万绮怎么可能会活过来?明明是自己亲手推她下楼的,从三楼阳台!
三人做梦也没想到活过来的万绮,此刻向前迈了一步,她凝视着躲在万亿豪和阮嫣身后的李系山,凉凉说道:“李系山,别来无恙。”
李系山直接吓傻了,他不敢也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万绮冷冷一笑:“为什么不讲话?难道是因为你把我推下楼,所以心虚了?”
万绮话落,万亿豪和阮嫣都大吃了一惊,万亿豪勃然转过头,瞪向李系山愤怒质问:“是你推了绮绮?”
李系山冒着冷汗退上一节台阶,一个劲儿否认:“没有,不是我……”
“不是你?”万绮还原叙述道:“那我就给你回忆一下,前天晚上,我发现你和姚丽搞七捻三,向你提出离婚,你怕自己净身出户,和我吵了起来,然后就把我推出了阳台!李系山,你还敢不承认吗?”
“李系山!你居然杀了我女儿?!”万亿豪一只脚踩上楼梯,握住了拳头。
被彻底拆穿的李系山,面对老丈人的逼近,突然破罐破摔,指着万绮一脸鱼死网破大声吼道:“万董!你以为你女儿是什么好鸟吗?你知道她私底下一直在密谋杀了你还有阮嫣吗?”
“李系山!你胡说什么?”万亿豪不相信。
“什么?”阮嫣抬头。
李系山对峙万绮道:“万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请了人,想在万董的车子上做手脚,等万董陪阮嫣去医院产检的时候,制造车祸事故!我手上可是有你联系那个人的录音!”
万绮未料竟被摆了一道,脸上终起了波澜:“你监听我?”
“凭什么只准你跟踪我,不准我监听你?”李系山反唇相讥。
连万绮自己都默认招了,万亿豪犹如晴天霹雳,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痛心疾首道:“绮绮,你、你要杀爸爸?”
“万绮!你疯了!我跟你有什么仇怨?要杀我?”阮嫣惊惶地问向万绮。
“哼。”万绮垂了垂头,一边嘴角微牵,她重新抬头,望向万亿豪,眼里泛着苦涩,道:“杀你怎么了?你不该死吗?那我妈呢?你还记不记得,我妈究竟又是怎么死的?”
万亿豪一霎愣住,他眼神闪躲着,推脱道:“你妈妈、你妈妈是病死的。”
“病死的?”万绮绝然失望的说:“没想到,到现在你还在撒谎。”
“绮绮你听爸说……”
“我妈是抑郁症服安眠药自杀死的!她之所以会得抑郁症最后自杀,是因为你在外面整天整夜不回家,一个一个搞女人!上别的女人的床!万亿豪,你欠我妈一条命!”万绮又恶狠狠瞥向阮嫣:“至于你,小贱人,你以为我会放任你,给这个老东西再生个儿子做我弟弟,跟我争家产吗?万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第30章 Loyal 29.
三人惊恐万状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诡异的万绮,他们开始怀疑此刻,谁也搞不清楚,发生的这一切究竟孰真孰假。
万绮眼中升腾起杀意,她扫着三人,没有一丝犹豫道:“现在既然我活过来了,那你们就都得死!”
李系山口中那条叫momo的恶犬,已然静悄悄来到了万绮的身边,凶相毕露。
三人本能退怯,复活的万绮性情大变,充满着仇恨,还叫嚣着要杀掉他们!
怀着身孕的阮嫣,暗自鼓气,她抱着自己的肚子,作为一个准母亲,不论这个万绮是人是鬼,她也决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绮绮!绮绮你疯了?”万亿豪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
万绮嗤笑:“哈哈哈,我妈活着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她的,在你眼里,我们都是疯子是吗?”
“不!你不过是一个死人!你已经死了!万绮!我是不会怕你的!”阮嫣自我催眠地大吼着!
躲在最后面的李系山,不发一言,他见万绮与万亿豪和阮嫣对峙,似乎尚未注意到自己,便精明的一点点向旁移去,借着楼梯的挡掩,他果断转身,欲逃跑!
然而,对于这个把自己推下楼害死自己的男人,万绮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万绮轻唤了一声:“momo。”
万绮一施号令,那条凶犬獠牙外露,如箭矢一般跋开四足,朝李系山攻击而去——
一条猛兽从万亿豪和阮嫣身边掠过,阮嫣下意识攥住万亿豪的衣袖,两人皆拉扶着楼梯栏杆,脚下一软,吓得跌坐在台阶上,心有余悸。
凶犬无限逼近,还没逃出几步的李系山,惊觉回头,恐惧之下,摔倒在地,他一路连滚带爬,可无济于事,眼看自己即要被凶犬扑咬!
砰——!
一声巨响,一条鞭子横空抽来,截在凶犬跟前!
李系山匍地抱头,鞭子甩挞在墙上,登时毁坏一片,灰砾纷落,威力惊人!
凶犬被阻,敏捷调转方向,跃至他处。
“谁?”万绮怒斥,是什么人坏了她的好事?
邱蕴白打走廊暗处信步至灯照之下,她一动腕子,长鞭收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