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睡一觉”圈重点~嘿嘿~
邱蕴白三个大行李箱未及收纳,桑槐京同不知怎么就碰上的小伍,一块进了门。
桑槐京抱着小半袋子狗粮,赠了小伍一个自行领会的嫌弃眼神,瞅着宿舍里多出来了一位姑娘,立刻想到了什么,忙上前笑脸迎人道:“小姐姐是新调来咱们科的同事吧?我叫桑槐京,刚升任的罚恶司使,幸会幸会。”
姑娘十分随意的扎了个马尾,两鬓散发微卷,小脸大眼肤白唇红,长相标志。她揉搓着颈上项圈坠着的一颗珠子,笑嘻嘻说:“小哥哥客气,我是新调任来的赏善司使,邱蕴白,叫我小白就成!”她又眼尖地瞧见桑槐京怀里的狗粮,套近乎道:“小哥哥你这是在养狗?巧了,我也挺喜欢狗的。”
桑槐京见邱蕴白性格不死板好相处,觉着这姑娘平易近人很是有趣,便来劲儿搭话道:“嗐!啥小哥哥,一把年纪的,以后叫我老桑好了。”他指着狗粮,“宿舍不让养宠物,我偶尔会去喂喂流浪狗。”
“噢~”邱蕴白了然点点头,丝毫不忸怩地上前一拍桑槐京,豪爽道:“那老桑,改天带我一起去喂流浪狗呗!”
桑槐京哈哈一笑:“行啊!”
小伍手上提着一只纸袋,也凑起热闹来,朝邱蕴白自我介绍说:“邱司使,初次见面,我是商司使的助理,小伍。”
邱蕴白心中有数道:“噢!是阴律司使,商玄商司使的助理哈,都是自己人,叫我小白就行了!”
小伍眯起眼笑了笑,看样子,邱蕴白已经见过他们大人了。
正说着,商玄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拿着刚洗好的苹果。
听见楼下客厅有动静,霍文房间出来,打楼上往下望,看来整个判官科的人都到齐了。
他清了清嗓,头回做小领导,也没个啥经验,于是夹杂着一丝紧张惶恐,向众人传达道:“各位,想必大家都已经互相熟悉了,由于此次人事调动较为突然,特别是上头领导在不增派人手的情况下还将两个县级市并进了南城,可能在工作职责和分配上,需要重新衡量划分。所以我想,明早九点,大家一起在六楼的会议室开个会,协商一下工作内容。”
“老大!收到!”桑槐京举了个OK手势,积极响应。
老熟人邱蕴白也万分给面子,学着桑槐京跟应:“收到!”
有了这两个人的帮衬,霍文算是暗松口气,镇定了不少。
小伍提纸袋递给了商玄,竟也随大流向霍文答了句:“收到。”
其实小伍作为商玄的私人助理,照道理讲霍文是管不着他的,不过既然人家自愿配合了,霍文还是礼貌性地对他点头表示了下。
最后只剩商玄,他抬眼,“明早九点见,霍主管。” 接着,咬了口苹果,嚼了嚼,朝霍文扬手称赞:“谢了,很甜。”
而霍文则不失风度的大方道:“商司使要是喜欢,桌上那几个就都送你了,慢慢吃,别客气。”
“那我怎么好意思?”商玄受宠若惊。
霍文敷衍笑笑,不安好心道:“没事儿,反正也是死人坟前摆的贡品,不值几个钱。”说完,转身回房。
商玄咀嚼果肉的嘴缓停了几秒,随即又动了起来,脸上笑意渐浓,仿佛滋味变得更好了。
一旁桑槐京似乎闻出了非比寻常的气息,拱了拱身边的邱蕴白,小声问:“小白,这什么形势?”
邱蕴白掏出手机,“老桑,要不咱两加个X信呗,具体……”她指了指屏幕,满脸写着“八卦”二字。
桑槐京露出一副“吃瓜”表情,喜上眉梢。
次日早上九点的会议,开得并不怎么顺利。
霍文抱着电脑捣腾处理了将近一晚上的邮件、表格、文档,再完善了整个南城判官科的工作方案,还正经做了个PPT,想着好歹也算升职了,不说是鞠躬尽瘁的精神吧,至少靠能者多劳的名衔支撑了。
正当他乌青着眼圈,准点与新同事们聚集在六楼会议室时,不知打哪闻风而来的行政,抱着一大叠旧档文书,敲开了会议室的门。
由于合并了两个县级市入南城的关系,上头要求两个月内旧档新归,文书要先做线上线下核对整理,然后再递交行政走总统筹。
盯着眼前无底洞一般无故增加的超额工作量,霍文现场就是一阵天崩地裂头晕眼花,直接导致了他升职首次会议的发挥失常,以及原工作方案的全盘变更。
最终,南城判官科决定实行轮组方案,即四司使生死簿不单独划分区域,暂做兼并管辖,除霍文外,每人每周正常休息两天,轮值搭档工作,桑槐京负责排班。
散会后,余留霍文一人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他对着小山似的旧档,不禁一番长吁短叹,谁能料到有朝一日,自个儿居然也要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生涯了呢?人界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的?啊,社畜……
“31号的饺子好了啊,是打包吗?”嘈杂的夜宵店里,老板叫号问道。
“对,打包。”王映把号码牌递还给老板说。
老板麻溜地给外卖盒盖上盖子套上袋子,放进一次性筷子和勺子,王映拎起外卖,转身推门走人。
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王映掏出手机郁闷地瞅了眼时间,还差十分钟不到就午夜十二点了,今天也依旧是义务加班的一天。
“哎~”王映无奈地叹了口气,萎靡不振地仰脖,眺向夜空中所剩无几的两颗星星,还有仿佛昭示着他命运前程一般的暗淡弯月,心头升起一股子忧伤,要说最近点背,王映觉得,恐怕没人能和他比了。
一个月前,自己正准备出门上班,谁晓得,发现对面邻居的大门开着,似乎有异样,进去一查看,好家伙,两具尸体横竖正躺着呢,吓得他赶忙跑出来报警。
等警察出警的过程中,他回忆起前一天夜里,自己被隔壁的哭声闹得睡不着觉,还想找对门理论来着,结果人没找着,倒是瞥见了一抹鬼影,把他吓得逃下楼,不料,自己似乎撞了个人,愣是生生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当天早晨,在自家客厅的地上。这些都还不算古怪的,最古怪的在于,当自己回看安在家里的监控录像时,画面竟出了故障,从头到尾一片雪花。
后来那天跟公司请了假,随警察做完笔录返家的路上,自己越想越蹊跷,越想越觉得晦气,细思恐极之下,他果断收拾行李联系房东退房,连押金都不要了,先住去了附近小旅馆,接着火速在网上重新找房子,花了几天时间,搬入了现在自己新租的地方。
也是自打那天后,自己隔三差五,就会在公司大楼里或者马路背阴处瞄到几抹飘着的淡色人影,时间也不长,大概一眨眼的功夫,再要仔细去看,便又没了。只不过,每当他见着了这些东西后,那这一整天,霉运就接踵而来,什么破事都能给他摊上,简直不能再惨。
王映提着外卖转入一条小路,来到一栋陈旧的公寓楼下,现在他租住的地方离公司特别近,步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租金和他原先租的价格差不多,但面积则小了一半,之所以他愿意租,一个是因为离公司近,自己又经常加班,早上能多睡会,另一个,面积小点更有安全感。
算了算,自己貌似连着三天没见着奇怪的人影了,也连着三天没再碰到什么倒霉事情,没准这是要转运的前兆?
王映抱着一丝期待,进了旧公寓楼,终于不必爬楼梯了,他踏进电梯,按下楼层按钮,准备回去享受他的夜宵。
“叮——”
到达楼层,王映出了电梯,正走着,忽觉遍体生凉,他搓了搓臂膀,哈了口气,空气中竟呼出了白雾!
室内走廊渐渐变冷,后头还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王映头皮不由发麻,他加快了步伐,刚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转运了呢,这就立刻给他来了个下马威了?
眼看快到家门,王映从兜里提前抓出钥匙,三两步跨到门前,钥匙头才插进锁眼,突然!有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腰!
王映僵挺,吓得腿肚子狂抖!手腕虚软,连转钥匙的力气都吓没了!
“叔叔,你手上的吃的能给我吗?”小女孩稚气未脱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王映缓神,平复了下,他咽了咽口水,徐徐回过头,垂眼,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丫头,扎着两个小辫子,背着书包吧唧着嘴,正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外卖,馋到不行。
半夜三更的,在家门口碰到个饿着肚子,也不知道是离家出走还是迷路走失的孩子,作为一个成年人,王映总不能坐视不管吧,于是,他同情心责任心起,暂时将小丫头带进了屋里,并且奉献出了自己宝贵的夜宵。
小丫头毫无危机意识,更是不懂规矩为何物,一进门,反客为主一般地就往椅子上一屁股坐下,甩着双腿,美滋滋等着王映给她把饺子端上桌。
王映拆开外卖盒,饺子的香气迎面扑来,小丫头自己撕开筷子,抄起一个就不带客气地滑进了嘴里,鼓囊着腮帮子大嚼起来。
此刻伺候在小丫头跟前的王映,感觉自己仿佛像个操心皇帝起居的总管太监,得亏自己不是怪蜀黍啊,不然就这小丫头的心大程度,肯定要出事。
“小朋友,你怎么大半夜的不回家呀?”王映决定先搞清楚缘由,回头等这小丫头吃完,看究竟是先联系父母还是先联系警察。
哪知这小丫头来得个会摆谱,小圆脸一扬,满嘴白菜馅味儿地朝王映发号施令道:“有醋没有,弄点给我。”
此时,王映觉着自己倒不像照顾皇帝的太监了,反倒更像是供祖宗的孙子儿……
“行行行,我给你拿去。”王映满脸写着投降,终于明白这年头为啥流行丁克了。
夜宵店出来的太急,王映忘了拿醋包,幸好自己周末会做点菜,所以家里油盐酱醋俱全。
王映寻了个小碗,心情无比复杂,没想到加完班还得再兼职临时奶爸,他往碗里倒了些醋,寻思着一会也别问这小丫头来龙去脉了,省得给自己添堵添麻烦,不如直拨110,让人民的公仆们来处理这块烫手山芋得了。
打定主意后,王映心情大好地捧着醋碗走出来,“醋给你……”话讲一半,他瞬时脚下一滞。
明亮的灯照下,桌子、椅子的影子静悄悄映在了地砖上,却唯独,没有小女孩的影子。
突然,家中灯具不正常地跳动闪烁,原本专注吃饺子的小女孩,显然也觉察到了什么,她放下筷子,慢吞吞地抬起了头,眼白多过眼珠,圆脸惨淡发青。
王映开始颤栗,他吓得浑身发抖。
自己当初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租了这间房?眼下屋子那么小,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有个屁的安全感啊!
这时,面前的小女孩突然七窍流血骨节错位地折过脑袋,对着王映阴沉地咧嘴,森然一笑。
“鬼啊——!!!!”
王映手一松,醋碗应声碎地……
按下水箱冲水键,霍文开龙头洗了洗手,然后长长叹了口气,一脸苦逼。
他郁闷地从兜里捞出工资条,展开,视线溜过一串格子,停驻在最后一栏“实发工资”的下面,所谓的升职,就是拼死拼活干了一个月,只比上个月多出小几百块,与其给他升职,还不如当初一次性多发些奖金实在,这下子贷款换车又没戏。
不得不说,冥界与人界的尿性出奇一致,谁叫体制内的基层只配搬砖呐……
霍文从洗手间回卧室,正考虑着要不要干脆辞职投胎去算了,却见自己屋内来了个人。
商玄一身休闲装束,衣襟下别着一只蛇形徽,不知何时进了他卧房,立在他书桌前,神情略显严肃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商司使?”霍文迈入房间。
闻声,商玄侧首,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行为不太礼貌,便解释:“抱歉,我看你房门开着,以为你在里面,就进来了。”他打一旁矮柜上拎起一只纸袋,递给霍文,说:“上回干洗好的衣服,一直忘了拿来还你,今天我休息,恰好看到,就索性送过来。”
是别墅里喝醉酒吐了一身的那次,霍文窘然忆起。
他接过纸袋,倒也多少挂不住脸面,便态度和善可亲道:“谢谢,上次多有打扰,麻烦你和小伍照顾了。”
“举手之劳,霍主管客气了。再说,那晚ЙàΝf霍主管喝得烂醉,路都走不稳,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况且出于对未来同事的关怀,我也义不容辞啊。”商玄话说得极讨巧。
霍文虽心有不悦,但未上脸。
“对了,”霍文突然想起,自己那次借穿的衣服也还没还,他放下纸袋急忙转身,拉开衣柜抽屉,取出洗干净的那套衣服,归还给商玄,“这是上次借你们的衣服,我洗过也烘干了。”
商玄似乎没有接收的打算,他嘴角噙笑,声音尤为好听的纠正说:“不是借的‘你们’的,是借的我的。”商玄比霍文高上些许,他稍稍欠身,故意贴近霍文耳畔,用着暧昧不清的语气,道:“我觉得,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挺合适,着实好看,就不必还了。”
商玄这种夸奖,听在霍文耳里,像掺拌了几分戏弄,瞬间激怒了霍文,先前的“沙发之辱”并上心头,他还正愁没报呢!
一个月来,由于自己加班加点忙碌旧档的关系,和判官科的同事们疏于接触交流,而商玄自上回初见时的越线行为后,两人几乎再没过多交集,今日可好,这货倒主动送上门来招惹了!
他霍文何许人也?往小,是混迹南城多年的地头蛇,往大,好歹新升任的判官科主管,再不济也是官!哪能容商玄这个从阎王那踢过来的皮球欺负?
霍文微扬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商玄,这家伙身材比例恰好,脸也秀色可餐,不但不难下口,甚至能说是捡到大便宜了。
“既然如此,便不负商司使好意,衣服我收了。”那套衣服被霍文扔向矮柜,随后一把揪住商玄领口,拉进自己,他口吻轻佻道:“但不知,商司使还记不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哦?我说了什么吗?”商玄身体被迫前倾,表情困扰。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没关系,我这就叫你马上记起来。”霍文斜眼,粗暴地将商玄摔到了自己床上,利落地俯身压了上去。
“霍主管,你这是……?”商玄躺平在床,丝毫未显惊慌,他相当淡定地仰望着骑在自己上方的霍文,乃至看上去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样子。
霍文抬手,珠链环腕,“商司使可别忘了,一会替我摘了它。”
“啊~”商玄仿佛幡然顿悟,“我想起来了。”
霍文低头,注视着自己身下的商玄,甚是傲慢,“想起来就好。”上回“大意失荆州”,这次可算扳回一局,他得意道:“那就姑且委屈商司使陪我睡一觉了。”
“不过,”商玄故作苦恼,“我记得,那次,我说的是让霍主管你,陪我睡一觉吧?”话音方落,商玄一手揽上霍文的腰,另一手肘支起,抱着霍文朝旁侧一滚一翻,方位瞬移!
商玄将自己的一条腿撬入霍文的双腿之间,他单手按扣霍文的双臂,另只手向后一挥,卧室房门“碰”地合上顺道落了个锁。
眼瞧房间门都被锁上了,这下子,霍文慌了!原本他只是借狐假虎威吓唬吓唬商玄,给他点颜色教训教训报一箭之仇罢了,哪晓得,这货居然跟他动真格了!那还了得?!
霍文使尽浑身解数奋力挣扎起来,连吃奶得劲儿都用上了,却仍挣脱不开商玄。
草他妈这货哪来的那么大力气!霍文霎时懊恼不已,简直no zuo no die啊,眼下可好,自己实实在在享受了一把重蹈覆辙!
“放开我!”霍文吼道。
商玄捏住霍文的下巴尖,十分满意地欣赏起霍文小兽般受惊的表情,作为行动派,他顺势拿膝盖顶抵至霍文某处,不老实地轻轻挪蹭。
霍文再次炸了!
“操你妈,你他妈放开我!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商玄压跟充耳不闻霍文的口吐芬芳,反倒是更恶劣地将脸凑得越发近,嗅着这人身上的清爽浴香,他痴迷的,一丝一毫都不愿放过的,仔细端详起霍文的眉宇清眸,神情至深,宛如曾经错失而今复得,似珍啬瑰宝,再不愿放手。
最后,他的目光凝在了霍文唇畔。
“第一次吧。”商玄的声音低沉沙哑,握携着满满挑逗。
“操你妈……放开我。”兴许是骂累了,霍文别过脑袋,言语中裹挟着一夕屈辱。
商玄终是没再继续下去,他很快地放开了霍文,离开床,衣襟未乱。
束缚抽离,霍文暗松口气,他坐起身,因反抗挣扎的衣衫有些不整,他尴尬地偷瞄了眼床前的商玄,妈的,自己简直怂爆了!丢死人了!草!
“刚才纯粹自保,望海涵啊,霍主管。”商玄仿佛洞穿了霍文那点小心思,顺势抛了个台阶。
这时,书桌上的手机铃音忽起,霍文爬下床,查看来电,见到对方号码后,他不禁皱了皱眉。
领导的电话果然没好事,霍文接完电话,照指示打开邮箱,一封紧急邮件赫然在目。
工作上,霍文向来不大含糊,他并未避讳一旁的商玄,点开了邮件。
这是一封来自其他大市大区判官科的求助函,且加盖了冥界专属的优先处理印章。
商玄盯着屏幕中的邮件,好心问了一嘴道:“霍主管,需要帮忙吗?”
霍文瞥向商玄,却打起官腔,“商司使你今天不是轮休嘛,那就回房间好好休息吧。我可不是那种是非不分赏罚不明的人,你们该做事的时候好好做事,该休息的时候我也绝不剥夺。”末了怕不够效力,特地加催了一句:“去吧。”
商玄显然听明白了,这位形象高大的霍主管言下之意,大约给他传达了四个字——赶紧滚蛋。
“霍主管倘若有需求,我也随时为你待命。”明明很ЙàΝf正常的句子,从商玄口中出来,竟就硬生生变了个味儿。
霍文眼帘半耷,这货果真脸皮够厚。
“等下。”
商玄刚要走人,霍文忽又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改主意了?
“那个,”霍文看了眼书桌上零散的旧档,隐晦道:“我方才回来之前,不管你在电脑上看到了什么,都暂时对外保密。”
“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说完,商玄转身,朝他摆了摆手,离开。
霍文望着商玄的背影,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算了,他重新将视线换回屏幕中的邮件,啧,麻烦死了。
王映活了二十来岁,打死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不仅见到了鬼,还当起了鬼的监护人。
“诶~大叔~你怎么每天都要上班呐~什么时候陪我找姐姐呀~”小女孩捏着王映的衣角,飘荡在他身旁不停碎碎念。
那晚过后,这个小女孩,啊不对,应该是这个小女鬼就彻底赖上他了,还碰瓷非要自己帮她找姐姐,不然一辈子都死缠他威胁。
“上班是为了恰饭,不是说好了周末陪你去找嘛。”王映门口换上鞋,准备上班去。
“伞!大叔拿伞!”小女鬼特意提醒。
“是~是~”王映拿起挂钩上的长柄伞,撑开,待小女鬼躲进去后,再收拢。
夹上伞塞上耳机,王映推开了家门。
连着两天,王映都是如此操作,将小女鬼携在身边一同上下班。本来吧,他是不打算这么做的,奈何小女鬼实在闹腾得厉害,拗不过之下也就这么揣着了。
小女鬼躲进伞里为的是遮蔽艳阳,当然了,这小丫头人不大点话挺多,统共十分钟去往公司的路程,小女鬼硬是能叽喳上六七分钟,出门在外,人多眼杂的,王映总不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吧,索性戴了耳机,将麦搁嘴边,假装通电话,实则是和小女鬼唠嗑。
刚到公司,前台小刘便跟他打起招呼。
“早啊王映。”
“早。”王映驻足打卡。
“你这几天怎么天天带伞上班呐?”小刘好奇,随口一问。
“额……天气预报老说要下雨,这不,就带着了,结果好像一直也没下,啧,这个天气预报也太不准了……”王映胡扯道。
“是嘛?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吗?”小刘一脸“没听说”的样子,她又瞧向王映,“我看你这两天脸色都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哦没事,可能加班加的,没休息好。”王映一笑而过,他指指里头的办公区,道:“那我先进去了哈。”
“哎等等!光顾着瞎聊,忘了说。”小刘恍然想起道:“那个,郑总一大早来,就叮嘱我,让我一看见你,就立马叫你去他办公室找他。”
“啊?”王映意外之余,心下没底,被老总大清早点名找,绝对凶多吉少。
小刘掌背掩嘴,小声提醒:“当时我瞅郑总的表情好像不大高兴,你一会进去当心点。”
王映估摸着和改方案有关系,便朝小刘点点头,“行,我会注意。”
【??作者有话说】
商玄:请开始你的表演~
霍文:操你妈!
第15章 Buds 14.
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被请去办公室的王映,在帮客户改方案的事上与郑总起了争执,连月的积怨堆砌,一时没忍住,同老总大吵一架,激动之余,便当场尥了蹶子辞了职。
“可以!辞职没人拦你,我批了!人事报个到,你走人吧!”郑总皮椅一靠官架子一摆,甚是无所谓。
王映也正值火头,他冷冷一笑:“多谢!拜拜了您!”说完,正要转身拉门,却瞥见小女鬼不知何时从伞里溜了出来,不怀好意的,朝郑总桌上的玉器摆件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接着,轻轻一推——
“碰——啪啦——”
摆件寿终正寝……
在郑总的惊嚎声中,王映合门,愉快离场。
人事离职报告一打,财务字一签,王映整理完自己的东西,在同事们虚情假意的问候告别声中,麻溜地滚了蛋。
一出公司,四下无人,王映对着长柄雨伞潇洒爽快的说:“走,今天我就陪你找你姐姐去!”
霍文踏出宿舍大楼,阳光刺目、晒人,好一阵子没出外勤了,反而有些不习惯。
终于也算体验了一把坐办公室的大佬滋味,霍文活动筋骨的档口,桑槐京开着小破车停到了自己面前。
接上霍文,桑槐京道:“老大,什么情况?我正出外勤呢。”
“我知道,所以叫你把手头工作交接给小白啊。”霍文系上安全带,“领导下的指示,‘杜城’判官科发来的优先处理求助函。”
“杜城?又干嘛?就他家事最多,光去年,就给他家搞过三、四回求助函,今年到现在一直没个动静,还以为他家能长点进,别老麻烦人,结果又发求助函来了。”桑槐京不满吐槽,“老大,这次又是什么劳什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