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组团攻略的灭世boss—— by七流

作者:七流  录入:12-26

但谢东壁却听懂了他的话。
它让清洁工不用怕,回去躲起来。今天晚上,他不会再遇到别的超梦体。
这只鼠人这么瘦,像个孩子一样。如果不是旁边有超梦体,随便一个人类就能把它们杀死。
一只的价格是500赎罪点。
面前的超梦体缓缓合上巨嘴,然后,十分温顺地低下了头。
鼠人骑在了他的头上,朝清洁工挥了挥胳膊。
这次,清洁工看明白了。
它在说“再见”。
超梦体甩了甩身体,扭头,调整了方向。
“吱吱吱!”
鼠人又一次开始发号施令。
超梦体低吼了一声,朝着它手指的方向,开始前进。
那里是下城区的“职工宿舍区”。
城主派来的中城区的管理者,基本都住在那里。
譬如列车长,公寓房东、梦矿主……
他们都很讨厌凌晨0点到4点这个时间段,因为总有倒霉的同事被发疯的超梦体生吞。
马上就到一个小时了。
谢东壁的意识正在从这个虚拟的空间里抽离。
他的灵魂骤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时间是23:56,只过去了一分钟。
就像是晕船的人在颠簸的甲板上站了一整天。
谢东壁没忍住,低头,呕吐不止。
胃里没东西,这也不是真的身体,谢东壁只能靠着上铺床的栏杆,不住干呕。
他已经离开了意识空间。
但余光里,一只伪人却依然朝他僵硬而夸张地微笑着。
不过,这个幻觉只存在了短短两秒。
谢东壁终于停止了呕吐,他虚弱地躺在床上,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谢东壁睡不着,他打开手机,想给赢舟发个消息。但看了眼,手机状态无信号。
他只好把信息都编入了备忘录,然后闭上眼,养精蓄锐。
用异能模拟出的剧情,在谢东壁的脑海里一帧一帧回放。
超梦体倒是和他知道的诡异生物差不多,长相畸形扭曲,没有太强的神智,是普通人抗衡不了的畸变怪物。
鼠人没有强大的身体,只在晚上出现,却能操控超梦体,并且驱使它们工作。
而且,它们会主动庇护普通人,却对梦之城造就的畸变人有恶意。
整个梦之城都是城主的诡域,他不可能不知道下城区发生的事。
但城主对鼠人和超梦体的存在,却选择了默许、而不是歼灭。
这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难道是城主自己也解决不了吗?”谢东壁喃喃了一句,随后扭头,试探性地询问室友,“你们见过鼠人吗?”
室友们连眼皮子都没多眨一下,对谢东壁的提问置若罔闻。
谢东壁思考片刻,下床,来到了靠近门口的床位。
“你好,”他脸上扬起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你有见过鼠人吗?”
选择门口这位女性是有原因的。
情景模拟的时候,谢东壁走出宿舍,只有睡在门口的这位女同志多看了两眼。
女人的名字叫阿朵。
她的眼珠子从屏幕上挪开,盯住了谢东壁,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开口:“没见过。”
“鼠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朵嗤笑了一声:“哈……我凭什么告诉你。”
谢东壁伸出手,露出了手腕上的监视器:“1点,行吗?”
赎罪点数是可以交易的。因此催生了不少打劫的人。
不过现在那些人也不太爱在蚂蚁公寓活动了,因为这里的人都没什么钱。纯粹是辛苦活,被群殴了也得不偿失。
阿朵摆了摆手,有些烦躁:“鼠人就是地下城里被污染的老鼠,阴沟里的脏东西。谁知道它们怎么来的?晚上经常有人想出门碰碰运气,基本都被超梦体吃了。你要是觉得自己运气好,大可一试。别来烦我。”
谢东壁道了声“谢谢”,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床位。
他对大多数娱乐不感兴趣,再加上用了一次异能,大脑很累。因此破天荒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上午六点,他被室友吵醒了。
谢东壁摸着自己的眼镜框,想着该去实验室了,然后感受到身下硬的跟棺材似的床,这才想起自己并不在研究所,而是在“梦之城”。
7点上班,工作14小时,到晚上九点下班。这就是下城区居民一天的生活,人们光是活着就已经筋疲力尽。
更绝望的是,可供他们选择的工作没有任何成就感。无非就是机械性的劳作,和坐牢也差不多。
这些人在现实世界里家境优渥,能力出众;但来到下城区,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被粉碎。学历、见识、礼仪、技能、资产……
很难说到底是从来没有过令人绝望,还是拥有过又失去令人绝望。
谢东壁刚来第二天,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每天都有下城区的人自杀。
而且梦之城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
外面一个月,里面已经过了十二年。
只能说人的韧性的确令人惊讶。
谢东壁今天选择的工作,是去垃圾场清理垃圾。
梦之城的城市结构是典型的金字塔型。
在城市最顶端是上城区,修建的天空岛;他们享受着阳光,空气,最好的生活,不用工作,只需要雇人工作,有取之不尽的资源;每天有大把时间用于自己的精神追求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中城区在地面,也是赢舟他们坐车进入的地方。
这里修建着数不清的高楼,能容纳数百万人蜗居……这里的城区和外面的世界最相似。像是一个巨型的繁荣都市。
最底层就是下城区,位于地下。这里的住民每天不仅有繁忙的工作,还要忍受着超梦体的侵扰。
每个中城区的住民都以去下城区工作为耻,只有最没出息的那批住民才会分到下城区的工作。
但有趣的是,在中城区当狗的人,来到下城区却能立刻摇身一变,成为生杀予夺的大人物。
为了保持上城区、中城区的清洁,所有垃圾都是直接运输到下城区进行清理的。
谢东壁领了工作服,跟随人流,朝着最近的垃圾场走去。
他们实验室进行清理,会穿全套防护服,清理完后还会在观察室待上一段时间。
但下城区显然是没这个条件的。
每个人分到的只有口罩和一双薄薄的塑料手套。
工头指了指后面的铲子,随口道:“铲子不够,先到先得。用完记得还回来。”
周围的人顿时像是奔向食槽的猪,疯抢起来。
谢东壁来得早,站在前面,身体先理智一步开始行动,很幸运地抢到了一把铲子。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幸运了。
不到两分钟,货车里的铲子被哄抢一空。
谢东壁的工位在生物垃圾区。
他观察了一下,没有抢到铲子的人,只能用手去捡垃圾。
垃圾山的一侧,有个老大爷,看上去已经是颐养天年的岁数,却只能趴在垃圾山上,把垃圾往自己的清洁车里装。薄薄的手套根本起不到保护作用,他的一双手很快鲜血淋漓。
老大爷在外面应该是个讲究人,因为哪怕到了现在,大爷依然把一头银发打理得整整齐齐。
谢东壁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用铲子,把这些恶心的垃圾铲进运输车。
他干活有些摸鱼,但效率又不至于低到让监视器报警。
一小时后,垃圾车装满了。
谢东壁走过去,把铲子递给了白头发的大爷:“借给你。”
但大爷却摆了摆手:“你是个好孩子。但让我拿了也会被抢的。不用了,谢谢。手上的伤看起来严重,但其实不疼。”
资源不够,掠夺就是生存的本能。没什么好指摘的,更不能说对错。
谢东壁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情。
他推着车,把垃圾运输到了清洁区。
清洁区是一个类似于沼泽的地方。恶臭熏天。
垃圾会在这里被消化掉。
清洁区是露天的,没有围栏。
谢东壁倒垃圾的时候,看见一个同事不幸掉进了清洁区。
男人在池子里惨叫起来,他像是陷进泥里的金属块一样缓缓下沉,嘴里不断喊着“救命”。
但周围的人只是推着倒干净了的垃圾车,面色平静地路过他。
挽救同类的生命,大概是人类的本能。
谢东壁想也不想地脱掉外套,准备下水救人。但他才刚把外套扔地上,却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后拽了回来。
“下水干嘛,想陪葬呢?”
谢东壁扭头,发现动手的人居然是昨天那位说自己不上班的工友。
工友的表情是在笑着的,但眼底却透露出一股平静的冷漠。
这让谢东壁想起了赢舟。
但赢舟的冷漠还带着一种孩子对外界的提防,他冷漠只是因为不想受到伤害。
而面前这个男人,属于不把其他人的命当一回事,因此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冷漠。
“我叫海因里希。”工友开口,“你救不了他的。掉进清洁池,陷入的部分都会被消化分解掉。你也想变成骨头架子的话当我没说。”
海因里希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看见有人这么做过。
谢东壁的唇微微张开,显然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只能沉默。
他没有能力改变看见的一切。
海因里希:“你也别想太多,无所谓。活一天是一天,不想活了有的是办法死。说不定什么时候梦就醒了呢。”
谢东壁:“嗯。”
他拉着拖车,往垃圾区走。海因里希拉着空车,跟在他的身后。
谢东壁忍不住停下,询问:“为什么要跟着我?”
“什么叫跟着你。”海因里希瞪大眼睛,“我刚好也要去那边上班,好吗?”
谢东壁:“……”
他回到垃圾山前,沉默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只是,刚铲了两下,谢东壁却骤然愣住。
他在垃圾堆里铲出了一具尸体。
是昨天跟他一起坐车到下城区的那位贵妇人。
她不愿意挖矿或者捡垃圾,所以报名,去上城区伺候那些大人。
这具尸体的模样很凄惨,身体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只过去一天,她的肚子上却留下一圈圈的奇怪的纹路。像是肌肉组织被撑开到了极限,失去了复原的能力。
贵妇人的表情还残留着恐惧。
谢东壁一铲子,把她装进了垃圾车里,感觉自己更想吐了。
上城区。
赢舟睁眼,在柔软的床上醒来。
温暖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窗户照射进来,暖洋洋的,很是惬意。
维克多敲了敲门:“大人,早上好。您醒了吗?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早餐。”
赢舟看着窗外的碧蓝的海岸,许久后,缓缓开口:“好。”
昨天,他拜访了一下自己的邻居。
不出所料,这些邻居们都是畸形生物,长相只能用恶心来形容,而且只会说让人听不懂的“梦语”。
由此可见,审美果然是一种社会属性,是后天的训练,会自发向更高的阶层靠拢。
要不然来自下城区的女明星,也不会想方设法,把自己往古神的方向整容。
赢舟换好衣服,来到了餐桌前。
维克托完全不担心浪费,食物摆了满满一桌,西式中式的都有,每一碟早点都看上去格外可口。
赢舟扫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了远处的豆浆和油条上。
维克多顿时心领神会,把这两碟菜端在了赢舟的面前。
他是个受过专业培训的好管家。
赢舟开口,道:“谢谢。”
维克多低下了头:“不,大人,千万别对我说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请把我当做器件使用,这才是对待我们的正确态度。”
赢舟把油条泡在了豆浆里:“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小时候饭都吃不饱,实在不会使唤人。”
他是一个比较念旧的人。
山珍海味当然也很好,只是赢舟最喜欢的还是豆浆泡油条。
维克多开口:“那只是因为您还没有习惯。迟早有天,您会习惯的。大人。把人降格为物,是每个拥有权力的人都不能抗拒的诱惑。”
赢舟觉得这句话听上去很耳熟。好像靳白羽也说过。
但这种时候,想起靳白羽,多少是有些晦气了。
赢舟没有反驳他。
他换了一个话题:“我想雇一个下城区的人为我服务,他叫谢东壁。和我同一天来的。请问,我需要什么手续?”
维克多碧蓝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您真的想知道吗?”
“……嗯?”赢舟挑起了眉,“很难吗?”
维克多回答:“我不知道,也许不难。”
说完,维克多屈膝,在赢舟震惊的目光下,缓缓跪在了他的面前。
维克多俯身,亲吻赢舟的鞋尖。
“您愿意虐待我吗?”维克多问。
赢舟的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眼前的场景对他来说,还是过于超过了。
他像是被高压线电了,有一种想跳起来的冲动。
赢舟张口,想说什么,但却在下一秒,吐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花瓣。
“你……”赢舟吐了许久,才呕干净嘴里的东西,说话的语气僵硬,“在干什么?”
维克多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看吧,大人。我说过的,您会习惯上城区的生活的。”
赢舟很快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正在被梦之城同化。

尽管两人都没点明,但维克多已经暗示得很明确了。
所谓的考核,就是看赢舟是否能融入梦之城所谓的“上流社会”。
背后更深的一层含义,是观察他是否赞同梦之城的制度、城主的理念。
而畸变程度就是赢舟真实想法的外在体现。
赢舟是穷过的小孩。许文玲带着他从老家到省城,为了省钱,买的是绿皮火车的站票。
这种火车的票价很低,速度也不快,已经快被交通系统淘汰。会买票的都是沿途的穷人。
小时候的赢舟在妈妈的怀里,观察过周围的乘客。
有背着扁担的老人,里面是采来的山货,要去城里卖。很瘦,因为常年弯腰锄草重地,脊背像是嶙峋的山峰。
有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头发油的像是从来没洗过,断了一条手臂,牵着他要带去省医院看病的白化病小孩。
有要去读书的大学生,第一次走出大山,拎着大包小包,神色青涩又紧张,怀里还紧紧抱着录取通知书,以为自己抱住了一个光明的未来。
下了火车,赢舟第一次看见省城的火车站。它是这样的冰冷,高大和宏伟。
他像是误入狮子领地的流浪猫,只会惶惶然地抓紧妈妈的同样冰凉的手。
车上的盒饭12块钱一份,许文玲舍不得。两个人饿了一路,到了火车站,赢舟看着开在车站里的连锁快餐店走不动路。很想吃,又隐约知道自己不能开这个口。
透过玻璃,他看见窗边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和他同龄的小孩。也许是味道不喜欢,又或者是和妈妈怄气,直接把咬过一口的汉堡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在那一刻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条野狗。起码野狗可以不顾脸面地去垃圾桶里刨食。
所以,他一直清楚,这个世界并不公平,也不平等。一波人会被另一波人用各种合法的手段吃掉。就像是顾天临掏空全家六个钱包,贷款到后半生才买下的那间烂尾的房。
甚至赢舟这张好看的脸,都是不公平的东西。
但那又能怎么办?自杀重新投胎吗?
人和人的身份,地位,思想,千差万别;却共享着相同的、不能回溯的时间,和仅此一次的生命。
赢舟的手指在半空中点了那么一下,一条细细的黑线从地上窜起,把跪在地上的维克多拽了起来:“还有别的办法吗?”
“您的畸变程度不够,所以还没能解锁对应的权限。”
赢舟捡起了地上的一片花瓣,放在阳光下,认真观察了片刻,开口:“畸变。我看见的那些东西,也是人变的吧?”
拥有了和人类截然不同的身体形态,甚至拥有了人类听不懂的语言。它们还会觉得自己人类中的一员吗?
显然是不会的。所以失去了人性,只有随心所欲的兽性。
维克多无奈地笑了笑:“大人,您这样是很难通过考核的。考核不通过,会被分配到下城区。也许一开始,你会觉得自己能够忍受,您觉得自己选择了坚持道义和理智,但迟早有天,您会后悔的。”
赢舟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或许吧。”
通过考核从来都不是赢舟的目的,他又不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他是来掀翻这个家的。
“维克多,下城区是什么样的?我想去看看。”
维克多就是下城区过来的人,他的脸上甚至还保留着奴隶的印记。
维克多思考片刻,回答:“会脏了您的眼睛。不过,如果您坚持的话,我会想办法申请。上下两个城区没有直通车,需要手续。
“虽然您还没有权限雇佣奴仆,不过,下城区有个规矩,那就是攒够2000赎罪点,就能申请成为中城区的居民。而赎罪点是可以交易。或许您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您的朋友。”
上城区居民的所有开支都是免费的,中、下城区交的税供养着它们。
因此,在听到赎罪点三个字的时候,赢舟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
然后,他意识到,这大概是梦之城的法定货币。
“怎么才能赚到赎罪点?”
维克多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低下头:“我已经很不守规矩了。大人。不要总是问我难以回答的问题,我会感到困扰的。”
赢舟沉默片刻,回答:“谢谢。”
他吃完饭,打开电脑,搜索起了上城区的地图。这里比起城市,更像是自然风景区。沿海的一栋栋别墅是上城区市民的家。
这里人口太少。
赢舟当初下车的那个交通站,竟然是整个上城区商业最集中的地区。那里有露天集会,图书馆和歌剧院。
而城主自己,是居住在中城区的。他需要操劳政务。
赢舟去了趟图书馆,翻阅了梦之城的历史。
果然,顾天临创造的这个诡域,有着赢舟见过的最完备的制度和体系,而这个体系里也包括历史故事。
书上说,城主深感命运的不公,在死后创立了梦之城。
从此,迷茫往生的魂灵得到它们应有的审判。
现世中,每一份幸运,都来自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掠夺。
受过苦难的,在梦之城里得到应有的弥补;享过福报的,在梦之城里把福气还回来。
听起来似乎自成逻辑;但仔细一想,又很不对劲。
毕竟顾天临愤世嫉俗,也只是因为自己不是那个人上人。
书上还写了梦之城的几次扩张经历。大概是梦游患者和别的祸害发生了冲突,但成功吞并了其他小祸害,发展壮大。
上城区的住民能得到如此崇高的待遇,就是因为它们在保卫梦之城的战役里立下过汗马功劳。也有祸害在被吞并后,成为上城区住民中的一员。
“所以上城区这些畸变种,是城主豢养的打手?”
赢舟忍不住想。
梦之城是个格外特别的诡域。这里的伥鬼不会直接地杀戮,所有人都是梦之城养料里的一环。而且,因为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不同,因此孕育出了自己独特的文化氛围和制度。
谢东壁应该会觉得它很有研究价值。
想到谢东壁,赢舟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书,转头翻阅起了其他报纸和杂志。
上城区没有银行,办不了贷款;没有能应聘的工作岗位,挣不了钱。
赢舟还要找办法赚2000赎罪点。
毕竟根据维克多的描述,下城区和黑心煤矿厂也没什么区别。谢东壁细皮嫩肉的,怕是撑不过七天。
事实上,住在下城区的谢东壁日子的确不怎么好过。
赢舟吃满汉全席的时候,谢东壁在扫垃圾;
赢舟喝着管家的特调咖啡,翻阅书籍的时候,谢东壁还在清扫垃圾。
不知道多少人一起,清理了一整天的垃圾。眼前的垃圾山依旧看不见尽头。
谢东壁愈发觉得,这些垃圾只是顾天临的一个小把戏,目的是让下城区的人永远有活能干。
梦游患者,A级祸害,诡域“梦之城”。
上一世的梦之城,在巅峰时,能容纳20万居民同时做梦。
就这,也没听说下城区的垃圾被扫干净过。
结束了今天的工作,领到了10点窝囊费,谢东壁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疲惫不堪了。
最难受的是,这种累是精神上的疲惫。
而梦之城的居民甚至没办法用睡眠来消除这种疲惫感。
谢东壁的生活里面临过许多工作上的挑战,他永远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唯独这份工作让他感到绝望。因为这是一份毫无价值的工作,他可以干,别人也可以,甚至干得比他更好。他们都是梦之城最基础的螺丝钉,随便一个人都能替代。
海因里希把铲子丢回了工头的车厢,转头,问:“一起吃饭吗?”
谢东壁没有拒绝。
还是昨天那个食堂,饭的颜色变了一些,从屎黄色变成了绿色。
质感让人想起藻类丰富的池塘淤泥,甚至连味道都那么一致。有股植物的腥味。
谢东壁拿勺子搅拌了两下,捏着鼻子咽了下去。
烧灼的胃舒服了一点。但嘴里那股恶心的腥味却挥之不去。
海因里希夸赞道:“你适应得很快嘛。我还以为你就算饿死也不会吃呢。”
“……”
“毕竟你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会用消毒水洗手的人。”海因里希用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袖擦了一下嘴,“今天要一起睡觉吗?”
这句话,海因里希说得格外坦荡。
谢东壁的勺子一顿,看向海因里希的目光充满堤防。
谢东壁一生都奉献给了科研事业,未婚。但这不代表他的思想保守又纯洁。
末世里,找不到异性时,也有不少偏瘦弱的男孩子被撅。饭都吃不饱了,大家也不是那么挑。
海因里希嘲笑道:“你想哪去了?别太自恋了。”
他把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翻了个面,露出下方的标记。
那是研究所的图案。只不过,颜色和款式,跟谢东壁穿的制服有些不同。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注意到你?我也是研究所的,不过咱们可能不在同一个区。路德维希·F·海因里希,我的全名。你是新来的吗?还是职级太低了,开会从来没见过你。”
谢东壁看着这件衣服,平静的面容多了几分震惊。
他震惊,并不是因为在这里遇到了同行。
而是因为海因里希的这件制服,分明是上一世中后期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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