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嘉渺虽然不是大红大紫的明星,但热度不错,没一会儿就人摸来互动。
羌笛把手机递还给他,“挑两条消息回一下,以后当明星了,这就是你的广告牌了。”
鹿嘉渺全程震惊于女明星的业务能力,连说“谢谢姐姐!”的时候都一副目瞪口呆样子。
羌笛觉得她快和那些粉丝一样了,十块怎么那么可爱啊啊啊,但本想伸出捏捏他得手迫于某位的威压被迫压制。
羌笛处理得很专业,鹿嘉渺的评论区也很和谐,再加上是他的第一条ww,“老婆”含量极高。
但热度最高的还是关于那天直播间截屏的几条——
【真的只是哥哥吗?是我想的那种哥哥吗?】
【可以把哥哥介绍给姐姐吗?妈的禁欲系太顶了,还能当漂亮宝贝的嫂嫂。】点赞x99+
ww的互动性比直播间强了太多,留言也不是过会儿就能刷下去那种,眼见着第一条评论的热度越来越高,鹿嘉渺急忙回复——【真的是哥哥,远方表哥[认真脸/]】
没想到他一回复,反而把热度顶得更高了——
【啊啊啊老婆回复我了,四舍五入等于我把老婆娶回家了】
【宝的表情包和我奶奶用的一样好可爱哈哈哈[认真脸/]】
【真的只是远方表哥吗?我不信[质疑脸/]】
【弟弟和哥哥什么的更好嗑了,年龄差+身高差什么的yyds![认真脸/]】
眼看着越顶越高,鹿嘉渺怕白费了羌笛这次的辟谣,又匆匆打道——【真的只是远房哥哥,不能乱嗑的,他会生气的。[呆住/]】
谁都没想到辟谣正主能和粉丝聊起来,鹿嘉渺真的有在很认真的回复评论区,别人充其量回复一两条意思一下,他就在顶层评论区和粉丝就“哥哥”这个话题解释到下车。
又呆又乖的,到最后评论区里全是五颜六色的麻袋。
藏家的晚宴集聚了几乎整个京都的商业势力。
素来宁静的四合院点满灯,亮如白昼。
鹿嘉渺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华贵的房子,雕栏青瓦跟古代的宫殿一样。
开阔的前厅全是西装革履窃窃交谈的人,垒砌的酒杯、琳琅的糕点,比起上次游艇上的奢靡,多了几分正式。
耳边的声音和人影像穿堂风一样扫过,鹿嘉渺莫名觉得这样盛大到仿佛梦境一样的场景让人有些心慌。
正当他愣神试图找出不安的缘由时,就听羌笛在他身后道,“你的先生来了。”
鹿嘉渺抬眼看过去,隔着人潮看到了藏矜白。
今天的他和往常很不一样,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合襟立领长袍,衬得他修长高挺,风度绝佳。衣袍袖口和领口处绣着繁复的花纹,像某种古典的图腾,华贵神秘。
分明是于西装革履的宴会格格不入的装扮,但藏矜白穿上,莫名带着神性。
就像藏家一样,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操权者。
藏矜白推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慈眉善目,也穿着对襟的衣袍,不过腿上搭着张软毯。
她左右还站着两人,一个鹿嘉渺认识,游戏机小哥,另一个……是一位很漂亮精致的女人。
他们穿着类似的衣服,像是某种传统。
果然才走出来就引得人纷纷侧目,有人连忙道好,“老太太身体安健啊,藏先生现在回来了,您也就放下心了。早就想来拜访,现在才有这个机会,邓某无比荣幸。”
老太太应了两句就摆摆手,便没人敢打扰了。
藏矜白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便朝鹿嘉渺看了过来。
先是一愣,随后就朝鹿嘉渺招了招手。
羌笛提示道,“藏老太太叫你过去呢,别人她都不理的。”
鹿嘉渺没直接过去,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此刻也看着他的藏矜白。
藏矜白对他舒眉一笑,他便跑过去了。
“奶奶好。”他本来也想学别人多说上两个祝福的成语,但他没记住,只能简单问句好。
“哎呦,好乖巧的孩子。”刚才虽然就一个眼神,但听藏矜白话的样子藏老太太可全看在眼里了,“矜白对你还好吧?矜白性子冷,平时得你多迁就他。”
“先生对我很好很好的。”鹿嘉渺说得很诚恳。
“那就好那就好,催他好几年了,幸亏有你,不然这孩子一点儿人气都没有。”藏老太太牵着鹿嘉渺的手,像疼爱小辈似的抚着,“上次奶奶没见着人,今天见着了,没什么给你的,就送你个小玩意儿吧。”
鹿嘉渺手中被放上一枚树叶形状的银质胸针,和藏老太太身后那两位胸口别的一样。
他莫名感觉身上好像插来几道凌冽的目光。
险达一响,他就下意识看藏矜白。
才发现藏矜白领口处也有一枚不大的银质图腾,但和他们的不一样,像一枚雪花线条是无规律蜿蜒聚在一起的,也像……树木的枝桠。
鹿嘉渺第一次接触到藏矜白生活的世界,感觉陌生又神秘,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书里描写那种……根茎深植百年的大家族的威压。
“喜欢就拿着。”藏矜白回应他带着些许不安的眼神。
鹿嘉渺合了合手掌,小声道,“谢谢奶奶。”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大家族内部,蹭一片叶子也是好的,毕竟:高风险高收益。
藏家的人可没多少时间闲聊,表面是宴会,实则是藏矜白回国定个声儿。
谁没听过藏家的图腾,现在主家那枚在藏矜白那儿,一切不言而喻。
藏矜白笑着应付了几个人,侧头看着一直寸步不离跟着他的鹿嘉渺,“无聊吗?”
鹿嘉渺摇摇头,“跟着先生就不无聊。”
嘴上这么说,但样子却蔫巴巴的。
藏矜白笑道,“带你去个地方。”
鹿嘉渺才知道后院竟然有片净土,花草繁茂就算了,还有无数小蛋糕,仿佛为他专门打造的。
他肉眼可见又活过来,“谢谢先生!”
“你在这玩儿,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自从那次鹿嘉渺出现意外,藏矜白好像总会下意识告诉他自己出行的目的。
鹿嘉渺眼里全是小蛋糕,敷衍点头,“先生再见!”
“……”
鹿嘉渺在小天地里快乐吃着蛋糕,顿时感觉自己脱离了俗世的喧嚣,就当他以为可以短暂当条安静的咸鱼的时候,背后忽然出现了一声嗤笑,“你就是他养在外面那个小鸭子?”
身后的声音慵懒高傲,用词刺人。
鹿嘉渺下意识转回头,就瞧见了刚才那个站在藏老太太身后的女人,她两指间夹着根香烟,说话吐息间云雾缭绕,“我说他会找个什么样的呢。陆家?连进这个门槛的资格都没有,还是个野种。”
她赤裸鄙夷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鹿嘉渺眉头蹙起,“你很没有礼貌。”
“哈哈哈你是在跟我讲礼貌吗?”霍媛敏觉得这么低贱的家伙跟自己谈这个?好笑至极。
她抱着手俯下身,呼吸间是浓烈的烟草气息,“你不会以为就一个破宴会、一枚破胸针,你攀上的高枝就稳了吧。”
鹿嘉渺隐隐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这个女的一看就是反派,反派一旦话多,事情必不简单。
他脑袋往后偏了点,远离浓烈的香水味和烟草气,无知似的,“先生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稳?”
其实他挺虚的,他的属性决定了这种事业线他真的不行,但还是学着电视剧里炸了句话。
果然,霍媛敏沉默地看了他两秒,忽然勾起红唇,“那就祈祷你的先生能安然无恙度过今晚吧。”
那位出不了气,就找他枕边的撒撒火,霍媛敏看着这个嘴角还沾着奶油的漂亮草包,套话都套得那么拙劣,顿时也觉得没意思,便转身走了。
只留鹿嘉渺在原地,脑子一瞬间炸开了——他终于知道从踏进这扇门开始的那种不安感来自哪里了!
原来今晚就是这本事业文里最著名那场“鸿门宴”!
因为作者把藏家和藏矜白设定得太厉害,导致剧情一度平淡,便利用天灾人祸削弱了下他的存在感。
他记不清具体情节了,只隐约记得藏矜白在一场盛大的宴会后因为内部人动手脚出了车祸,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让整个京都的权势分布重新洗牌,开启了全书第二篇章。
这本事业文他看得潦草,还是作者加大加粗表达了这一章的重要性,他才隐约有了点印象。
藏家内部人、安然无恙度过今晚……先生有危险!
鹿嘉渺几乎瞬间放下手里的东西,就从藏矜白刚刚离开的地方追了上去。
他很着急。
不止因为藏矜白是他仰仗的大boss,还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被削弱光芒。
他虽然认识藏矜白不算太久,但他总认为,藏矜白就应该是那种睥睨众人,光芒万丈的存在。
不应为因为作者的卡文就折损锋芒。
也许他可以改变呢?
他现在不是也没有流落街头吗?
鹿嘉渺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怕打草惊蛇,行动途中仿佛当自己在演刑侦剧。
终于他三层遇到了下楼的江律彦,鹿嘉渺尽量看起来淡定,“江叔叔,你知道先生在哪儿吗?”
“瞧急的,”江律彦抱着一打待会儿去城西要谈的合同,仰头示意了下,“在楼上换衣服,待会儿我们要去谈一些事情,你可以去找霍少爷——这孩子。”
江律彦话还没说话,鹿嘉渺就跑上楼了。
他本就急,听进脑子就剩那句:他们要出门了。
出门就会出车祸的!
三楼有不少房间,但因为是藏矜白的私人领域,没什么人,鹿嘉渺一个个房间找过去,终于在最后一间房门推开时看到了背对着他的藏矜白。
“先生!”也许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了人,悬着的紧张情绪瞬间落地,他不管不顾便抱了上去。
藏矜白衣服解开,还未来得及脱下,身后就拥上来了个温软的身体。
他垂眼,看着搂在自己腰腹处细白的手指,力道比平日大些,指尖在皮肤上陷出浅浅的小窝。
仿佛怕他消失。
“嗯?”他出声应道,任由跑急的鹿嘉渺贴在他身后喘息。
“我有话要跟你说!”温热的吐息贴在后背,鹿嘉渺抱紧他,一副不一听不放的样子,全然不觉得有半分不对劲。
“好。”藏矜白答应,然后抬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鹿嘉渺贴在自己腰腹的手,笑道,“但可以让我先穿好衣服吗?”
“?”鹿嘉渺的手下意识摸了摸,忽然惊觉触感不对!
第18章 车祸
皮肤相贴,掌心之下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鹿嘉渺手凉,更觉得掌心滚烫……一瞬间,尴尬像从手心烧到了脑门,鹿嘉渺一下就缩回了作祟的爪子。
睡着喝醉还能找个借口,现在这种情况……他本质就是个色鬼!
鹿嘉渺把背起来手悄悄在衣服上蹭了蹭,试图蹭掉尴尬。
藏矜白转头便又看到了那个做错事就垂起来的脑袋,腰腹处残余的温软触感还在,像短暂点燃了那块皮肤。
分明是普通简单的动作,但此刻,藏矜白落在暴露在眼下的那截雪白的后颈上,忽然产生了另一种恶劣的想法。
他俯身凑近鹿嘉渺,鹿嘉渺正乖巧演着认错呢,身侧一下凑过来那股熟悉冷清的味道,吓得他像炸毛的兔子,惊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把自己绊倒。
幸好藏矜白及时伸手掌住了他的脑袋。
“你好像胆子很小。”因为俯身的动作,藏矜白目光与他平视着。
鹿嘉渺现在也懂刚才藏矜白被摸的感受了,他也感觉自己的后颈快烧起来了。
藏矜白的手掌宽大,掌在发尾与后颈相连处。
也许是他手凉,也许是指尖贴着颈侧的动脉让人天然觉得危险,鹿嘉渺像被拎住后颈的猫,可怜又乖巧,“先生对不起……”
为了显得有诚意,他还补充说明道,“……我不是故意摸你的。”
“嗯,没关系。”等鹿嘉渺站稳,藏矜白收回手,心里方才一瞬而过的恶劣想法也藏了回去,他手往后探,拿过了鹿嘉渺身后的衣服。
脱离危险后,鹿嘉渺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就往眼前看,看人换衣服看得耳朵红红,不由唾弃自己——你看,你果然就是那种受!
鹿嘉渺缠着藏矜白不让他去开会,却不说理由。
他总不能说因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你也是小说里的人物,我知道你有危险所以你不能出门吧?
不出意外他会被左转送进精神病院的。
“反正……就是不要去。”鹿嘉渺想不出合理理由,看着藏矜白垂眼打量他的目光更觉紧张,声音也越来越小,“我不想先生去。”
“不喜欢这里?”藏矜白问道。
“先生在就喜欢。”鹿嘉渺顺水推舟,加深程度,“我只认识先生,先生一走,我就害怕。”
藏矜白舒眉,像在哄人,“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
今晚的会议牵扯到整个城西别墅群的建设,这个项目早有人垂涎,刚好可以做个处理枝结的饵。
鹿嘉渺看他要走的决心坚定,搏一搏拉上他手腕,“但我只想跟着先生,先生不去好不好?”
仰起看人的眼神干净真挚,仿佛一株只能依附藏矜白而生的菟丝花。
又来了。
情真意切的小骗子。
藏矜白想探究的问题未解,现在更是愈演愈烈,成功在他乖软的声音下妥协,“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现在好啦,连他一起撞。
舍命陪君子说的就是他对吧?
但氛围已经到这儿了,他黏藏矜白,藏矜白就把他带上,不去就不礼貌了。
鹿嘉渺蔫巴巴点头,“愿意的。”
城西的会议远不比用来应酬的酒会,从上车开始,鹿嘉渺周围全是西装革履一脸冷淡的事业人。
他在中间坐得跟着小学生似的,压力实在很大。
再加上他一路上总在担心车祸,每隔几分钟就转头看一次藏矜白,确定他还安全,然后又转回脑袋一脸严肃的盯着前方的路,但凡有张车于他们擦身而过,搭在腿上的手都会紧张得捏紧。
“鹿嘉渺。”忽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鹿嘉渺下意识转头,“啊?”
整个人的状态明显心不在焉。
藏矜白合上电脑,目光从鹿嘉渺握紧的手落到他脸上,“你在紧张。”
车是加长的商务车,不止坐着他们,还有这次一行去城西的人。
从藏矜白把这小孩儿带上来,大家都颇有几分心照不宣了。
有几个上次在游艇上就知道这件事的人,不由心底感叹陆家这小少爷真有些手段。
这才多久,就能让藏先生不分场合带着他了。
“紧张……吗?”鹿嘉渺在无数道投来的目光下生怕露出端倪,扯出个比哭还假的笑,“我不紧张的。”
藏矜白目光又落回他攒得更紧的手上。
把膝上电脑放在一旁桌上,伸手把鹿嘉渺还攒着裤腿布料的手拿了过来。
鹿嘉渺的手比他小上许多,藏矜白把手放在掌心,开口道,“放松。”
“!”鹿嘉渺一下把五个指头全部展开了。
“……”手心有指甲握出的红痕,还有汗渍。
藏矜白不知道鹿嘉渺从更衣室开始就突然反常的缘由,但他不愿意让自己去,却又愿意陪着来。
像是,不想他独自面对,却又愿意陪他一起赴险。
鹿嘉渺永远藏不住东西,胆小脆弱,不用猜测,什么都写在脸上。
担心、紧张,藏矜白不会看不出来。
他垂着眼耐心用手帕帮鹿嘉渺擦拭手中汗渍,淡淡开口道,“你很安全,我也没事。”
“鹿嘉渺,”藏矜白抬眼看他,“不要吓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藏矜白声音里的安抚力,车程后半鹿嘉渺比刚才放松了很多。
藏矜白让江律彦拿了个平板给他玩小游戏,玩入迷就操心怎么消消消去了。
车到城西,一直很安全。
鹿嘉渺被带下车的时候,看着鲜活明媚的世界,暗自松了大口气。
说不定是他记错了。
他念书的时候就是那种把古诗文背得颠三倒四的学生。
等紧张神经放松下来,鹿嘉渺才下意识垂眼去看自己的手……他好像藏得并不好。
但藏先生好像没有揭穿他,还安抚了他的不好。
鹿嘉渺把手握起,看着不远处和众人言笑晏晏的藏矜白,忽然觉得心里软乎乎的。
“他们去开会,你凑什么热闹。”鹿嘉渺乖巧跟着藏矜白,一大脚就要踏入会议室了,忽然被人从身后揪住了领子。
“……”这该死的熟悉。
江律彦抱着文件姗姗来迟,“我们要开会,怕你无聊,霍少爷带你去玩儿。”
说完朝霍斯免示意了下,便进了会议室关了门。
分明差不多大,鹿嘉渺是独立自主的成年人,他扭头挣脱霍斯免的魔爪,严肃道,“你为什么总喜欢揪我领子?”
“嗯……”霍斯免俯视着他,稍微思考了下,“因为你矮吧。”
“!”士可杀,不可入辱!
鹿嘉渺差点忍不出踢他一脚,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
“斯免?”他在这边就听说藏家晚宴的事儿了,还以为今天定了音,城西的事儿不会让霍家的人插手了。
没想到见着了人,陆祈安颇有些欣喜,上次和小杂种一闹,害他在水里泡了一天不说,还把陆家和藏家的关系搞僵了,要不是他妈,他差点被陆慎弄死。
但霍家不一样,虽然是养女,但凭借着老太太对霍媛敏的感情,话语权不可能完全没有。
而且,霍家可比那个高高在上的藏矜白好交涉多了。
这次城西的别墅群投资就上百亿,算是藏家涉足房产行业的第一步,藏家向来财大气粗,谁不想分一杯羹?
陆慎在会议室竞标,陆祈安便在这里搭线,刚想从霍斯免嘴里套出些信息,就忽然看到了霍斯免身后探出那个脑袋——新仇旧恨一下冲上了脑袋!
要不是现在在藏家的地盘,陆祈安恨不得当场找人处理一顿这小杂种。
他忍得脸上颜色变了一遭,才鄙夷似的笑道,“我说谁呢,那么爱躲在人背后。原来是陆家出去那个大名鼎鼎爬床一流的种啊。”
只是他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场合藏矜白会把他带来。
这种空有皮囊的草包有什么用?散会后留在会议室泻火吗?
陆祈安肮脏的想法一个一个往鹿嘉渺身上砸,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毫不遮掩的厌恶恶心。
平平无奇的一天里平平无奇的鹿嘉渺已经被莫名其妙针对两次了。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他看着陆祈安,很真诚问道,“你还想泡在水里吗?”
“你!”
“你都说我攀上高枝了,”鹿嘉渺索性顺着他的话接,“所以不要惹我,我修养没有你复杂,有仇必报,还爱告状。”
本在一旁看热闹的霍斯免忽然笑起来,他没想到这种软绵绵任人拿捏的家伙也可以把人怼得说不出话来,他侧头看着身后站着的鹿嘉渺,瞧他生气的样子新奇道,“你还会骂人啊?”
鹿嘉渺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你不会吃饭吗?
但他还是很负责地回复他,“你也想被我骂吗?”
“……”是挺会怼的。
霍斯免以为这小玩意儿充其量只有乖巧懂事,没想到还有尖牙。
更有意思了。
陆祈安一边被气得说不出话,却又不敢再骂,生怕鹿嘉渺转头真告给藏矜白了。
现在又看着本来是自己同学的霍斯免和他有说有笑的,他最讨厌的那种东西被抢的情绪一下涌上来,他朝霍斯免道,“霍斯免,我们走!”
“去哪儿?”霍斯免懒懒转回眼看向他。
“刚好你来了,我妈有事找你。”
“你妈有事,”霍斯免淡淡道,“不应该她来找我?”
“你!”这一个二个的血统杂乱的东西,怎么一个比一个蹬鼻子上脸!
陆祈安气得甩手离开。
“他不是你同学吗?”鹿嘉渺看着陆祈安愤怒得仿佛能烧穿房顶的离去背影问道。
“是啊,”霍斯免看向鹿嘉渺,“你不还是我小嫂嫂?”
“!!!”这是什么胡言乱语!
霍斯免看着鹿嘉渺一下红起来的耳朵,笑道,“带你去玩儿,去不去?”
鹿嘉渺被带到后花园一片结着彩灯的空地蹲着看一块土的时候,终于忍不出发问,“这里真的有通往会议室的密道?”
“是啊。”霍斯免插着兜靠在旁边的墙上,看着真的按照自己制定的方位蹲下观察的鹿嘉渺,觉得逗他玩儿可比帮他妈监听情报有意思多了。
“这里真的能进去?”鹿嘉渺抬头看他。
事业文里处处是玄机,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能啊。”霍斯免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现在带你挖?”
“……”鹿嘉渺慢慢蹙着眉头,平日里江律彦的耳提面命果然没错,他记住这个人了,“兔斯基,你在把我当傻瓜吗?”
“…………”霍斯免怔愣了片刻,随后笑起来,笑着杵着膝盖抬起眼,看向鹿嘉渺,“你好聪明啊。”
“……”鹿嘉渺: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后花园的位置很好,视野开阔。刚好适合开完会出来放松视野。
也许是十八岁的时候挖地道也没那么天方夜谭,开了玩笑就过了。
两人靠着白墙坐在草坪上聊天。
霍斯免摸摸口袋想抽烟,但侧头看着抱着腿看星星的鹿嘉渺时还是忍住了。
“你真想留在藏家?”他曲着条腿,手懒懒搭在上面。
“哎,”星空月夜多别绪,鹿嘉渺看着圆得像小蛋糕一样的月亮惆怅道,“不然我能去哪儿呢?”
没有他这种玄乎经历的人自然理解不了他话语间的惆怅和压力。
霍斯免知道鹿嘉渺的出身,藏矜白身边的每一个人,他都很清楚。
他看着下巴枕着手臂,烦恼都那么幼稚的鹿嘉渺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不怕藏家是另一个深渊?”
一个……或许比只是贪图小利的陆家可怕一万倍的深渊。
“深渊?”听到个新奇词汇,鹿嘉渺转过头来。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霍斯免说的时候目光很沉,甚至声音都带着冷意。
“但是先生很好啊。”鹿嘉渺看霍斯免垂着的手明显握了下,以为他是没有得到夸奖心理不平衡,补充道,“兔斯基你也不错,就是别再扯我帽子了。”
“我叫霍斯免。”
“…………”鹿嘉渺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记错了。”
江律彦陪藏矜白站在露台看着两小孩儿聊了十分钟的天,分明是夏天,他却莫名觉得有点冷。
适时打破道,“我去通知小少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