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还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旁边的黄毛锤了一下另一个胖一点的男生。
看起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苗柠正要收回视线来，下面的韩锦还忽然抬头看过来。
他看见了苗柠，然后笑着冲苗柠招了招手。
苗柠微微一顿然后关上窗户，垂下眼继续做题。
“老大，你在看什么啊？”黄毛抬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了紧闭的窗户。
“漂亮的小公主。”韩锦还声音轻不可闻。
“？？？”胖子眼底布满了迷茫，“小公主？”
“走吧，上楼，不是要写作业吗？”韩锦还没有过多地解释。
身后的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跟着韩锦还上楼来。
没多久，苗柠的房门被敲响，门外佣人的声音响起，“小少爷，该吃药了。”
苗柠放下笔，起身打开门。
佣人含笑道，“锦还少爷带了朋友来家里，看起来很热闹，小少爷不去看看吗？”
苗柠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即说，“我不认识，去看什么？”
“小少爷总是在房间里待着，对身体可不太好，多和人交流交流，晒晒太阳会比较好。”佣人眼底布满了担忧，“沈医生也说了，您需要适当的运动。”
苗柠嗯了一声，“我知道。”
佣人见苗柠把药吃完了，她接过杯子说，“今天晚上先生和夫人会回来吃晚餐。”
苗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王姐！”佣人身后忽然探出来一个脑袋，“阿锦让我来问你，冰——冰——”
黄毛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愣看着面前的苗柠，眼底的惊艳不加掩饰。
“冰什么？”王姐转过身去，“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黄毛的眼珠子跟黏在苗柠身上一样，他好像没有听见王姐的话，满脑子都是我恋爱了，我看见了自己的梦中情人这样的想法。
这是韩锦还的朋友。
苗柠认出来了。
他礼貌地冲黄毛颔首，然后关上门。
“等等……”黄毛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已经关闭了。
他连忙去看王姐问，“刚刚那个人是谁？”
“当然是小少爷。”王姐对黄毛的跳脱见怪不怪，她又问，“你刚才说二少让你来问我有没有什么？”
“小少爷？”黄毛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就是那个，刚从乡下找回来的真少爷？”
王姐莫名：“对啊。”
黄毛：“……”
他转身就走。
王姐冲黄毛的背影喊，“张绍，你不是说二少让你来拿东西吗？”
恍惚的黄毛推开实验室的门，张口就喊，“老大，我能追你的弟弟吗？”
第5章 患有心脏病的真少爷（5）
正拿着试管的周克手一抖，他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黄毛，“你在说什么东西？”
胖子睁大眼嚷嚷道，“张绍，老大哪里来的弟弟？你热糊涂了吧？”
黄毛没有理周克和胖子，看向韩锦还傻笑道，“老大，你让我追小少爷，我对你言听计从，绝无二心。”
韩锦还微微一顿，他脱了手套把护目镜推上去，看向黄毛，那双像是带着笑意的眼此刻被压下来，神色莫测。
“你想追苗柠？你看见他了？”
“在二楼找王姐的时候看见了。”黄毛挠头，“他在吃药。”
韩锦还说，“你想追他你来问我？你想追自己去追就是，如果你追得到的话。”
“真的吗？”黄毛睁大眼，“老大你放心！我肯定把他追到！”
韩锦还不再搭理跟发春一样的黄毛，他低下头看着水槽中的东西，眼底又浮现出苗柠那张过分漂亮而表情平淡的脸。
追苗柠？
就凭张绍吗？
长得还行，想得倒是挺美。
口罩下的嘴角往下压去，他有些不高兴了。
他把手套丢到一边，然后一边脱白大褂一边往外走说，“我出去一趟，你们继续。”
实验室里其他三个人面面相觑，周克看向黄毛，“老实交代，你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不知道老大这几天心情不好吗？”
韩锦还站在苗柠的房门口，他眸色微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下手里的实验来到这里。
但是来都来了，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了。
看见他的时候，苗柠眼底带了一点疑惑，“韩锦还？”
“不叫哥哥？”韩锦还嘴角上扬。
苗柠一顿，他问，“你来做什么？不陪你的朋友吗？”
“你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做什么？听他们说你很少出门。”韩锦还不答反问。
苗柠回答，“在学习，马上开学了。”
“能学明白吗？需要我帮你讲一下吗？”韩锦还问。
苗柠迟疑了一下，他确实有些不太明白，但是找韩锦还帮他……
“我的读书笔记也用了，这么开不了口让我帮你？”韩锦还嘴角含着笑意。
“那你的朋友们？”
“他们对这边很熟悉，不需要我也没关系。”韩锦还眼也不眨，“不让我进去吗？”
苗柠退开一步让韩锦还进了房间。
他说，“你的笔记记得很清楚，大部分我都能看明白，但是……”
但是毕竟整整一学期没去学校，也没有学习，很多东西苗柠的确不是很清楚。
韩锦还看了一眼苗柠做的题目，他说，“你坐下，我慢慢给你讲。”
苗柠坐下来，他盯着习题习惯性地咬了咬笔帽。
韩锦还的视线从被咬出牙印的笔帽上扫过，他想，牙口挺不错。
“这上面细菌很多，通过牙齿进入口腔，再吃进肚子里的话，肚子会疼。”韩锦还伸手把笔帽取走，“所以，别欺负他了。”
苗柠：“……”
他看着光秃秃的笔，垂下眼低低地哦了一声。
韩锦还顺手把笔帽放进衣服的口袋里，“那么我们开始吧。”
实验室里的三个人瘫倒在椅子里看着天花板。
“老大去做什么了？”胖子喃喃，“我真的不想玩了。”
“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周克叹了口气，“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老大也不会把我们丢在这里。”
“我们出去吧。”黄毛一下子坐起来，“我带你们去偶遇我一见钟情的小少爷。”
周克：“……张绍，你脑子里除了那位小少爷还有什么？从老大离开到现在你嘴里都是那位小少爷，有事没事，我怀疑老大就是被你气走的。”
黄毛：“……”
“我给老大打个电话吧。”胖子掏出手机，“问问他在哪。”
电话很快拨通了。
但是一直没有人接电话。
“不接吗？”
苗柠见韩锦还把震动的手机按了静音后问。
韩锦还微微一笑，“推销的。”
他说着推销的，又发了条消息这才把手机重新关闭。
苗柠闻言不再多问。
韩锦还不仅是个好学生还是个好老师，很轻易地替苗柠解了惑。
苗柠看着解出来的题目，抬头去看韩锦还，他嘴角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说，“谢谢，我对着这个题目头疼一个上午了。”
韩锦还看着苗柠的笑容，心想，更漂亮了。
笑起来像是盛开的玫瑰，明艳逼人。
韩锦还说，“如果有不会的，都可以问我，免费的补课不蹭白不蹭。”
苗柠的笑容很快收了回去，他低头看着桌上的练习册又说，“谢谢。”
韩锦还很清楚苗柠还没有接纳他们，他也不在意，眼睛依旧似笑一样。
到下午的时候苗柠才伸了个懒腰。
他准备盖笔的时候看着光秃秃的笔突然想起来，笔帽被韩锦还拿走了，没有还给他。
……应该已经被丢了吧。
苗柠想，算了，一个笔帽而已，重新找一个盖上。
送走了朋友的韩锦还回到房。
他从口袋里摸出笔帽后一顿。
不过……一个笔帽而已，既然苗柠都没有来找，那说明也不是很重要，不是一定需要的。
正准备随手丢进垃圾桶的韩锦还又停下来了，他盯着上面的牙印看了好一阵，脑子里映照出苗柠咬笔帽的模样。
他垂眸似乎是看了许久，才把书桌的抽屉打开，他收拾了一个抽屉出来，然后又取了一个干净的密封的盒子，把这个笔帽放进盒子里。
“这个……是讲课的报酬。”他说。
下午的时候韩家夫妇是一起回来的。
一进屋，苏荷就拥抱了苗柠和韩锦还，她说，“这次我的工作忙完后就能休息好一阵时间了。”
韩有笙的视线从苗柠身上扫过，然后说，“我和苏荷商量过了，因为很快就要开学了，所有家宴定在三天后。”
苗柠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我听阿宿说，开学之后你想住校。”韩有笙问苗柠。
旁边的韩锦还微微抬起眼来看着苗柠。
容貌艳丽的少年极轻地点了点头说，“对，住校对我来说更好一些，能够省出更多的时间来学习。”
“宝宝。”苏荷眼底布满了担忧，“你的身体并不适合住校，你需要经常做检查，需要吃营养餐，住校……环境不好，人又多，你如果觉得家里吵的话，可以去和阿宿一起住，秦家人少。”
“对，我们和阿宿商量过了。”韩有笙说，“秦家距离学校也更近，去秦氏上班需要经过你们学校，他那边接送你也方便。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不用急着回答。”
苗柠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很不习惯亲生父母对他这么好，几乎是百依百顺，事实上他也不希望他们对他太好了。
对他太好了让他觉得到时候他离开的时候都会有心理负担，但是他不可能不离开，他不会留在韩家。
住宿的话题就此作罢，吃过下午饭后是一周一次的身体检查。
这次是沈知远和苗柠独处了。
大概是因为墓地那一次的事情，苗柠面对沈知远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沈知远捏着苗柠的下巴，看过了他的牙齿后忽然说，“你的牙齿很漂亮。”
苗柠不明白自己的牙齿漂不漂亮和沈知远的检查有什么关系。
“回到韩家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沈知远又问。
“……还好。”
苗柠还是不明白，自己的私事和沈知远的检查有什么关系。
沈知远看了一眼苗柠的表情说，“心理健康也会影响着身体健康。”
苗柠微微点了点头，“挺好的，我没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
“是吗？”沈知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他微微低头，“那最好不过了。”
苗柠抬眸看着沈知远的表情，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他又想起来了在墓地的时候这个男人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轻笑声说的那句话，他像是窥到了某种豪门秘辛。
但是苗柠并不想知道这些。
“大学准备学什么？”沈知远的话题跳跃得很快，“准备考哪里的学校？”
“……还有一年的事情，我现在没有考虑那么多。”苗柠回答。
沈知远对上苗柠那双浅淡的眼眸，低笑一声，“明明已经有想法了。”
“那和沈医生也没有关系。”苗柠忍不住蹙眉，“沈医生是在替韩锦还打抱不平吗？”
这个男人一句接一句的杵他，肯定是因为韩锦还，真是幼稚。
“嗯？”沈知远有些惊讶，“韩锦还？关他什么事？”
“沈医生喜欢他吧？”苗柠的语调恢复了平静，“靠欺负我来替他打抱不平实在毫无意义，我并不会和他抢什么。”
沈知远：“……”
沈知远盯着苗柠看了许久，他又笑了起来。
苗柠皱眉，不知道沈知远在笑什么。
“我喜欢韩锦还？为了他欺负你？”沈知远重复着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都蓄满了笑意，像是格外开心，“宝宝，你在说什么？我这就叫欺负你？”
男人的宝宝令苗柠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知远的声音很好听，叫宝宝的时候带着几分莫名的缠绵，像是情人间最亲密的呢喃。
但是这让苗柠十分的不自在。
他不自觉地往椅子里蜷缩了一下，防备地看着沈知远，“难道不是吗？”
“你对欺负的定义也太……”沈知远稍微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能形容的词，“太可爱了。”
苗柠：“……”
沈知远微微倾身靠近苗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笑意，“宝宝，我那可不叫欺负了，欺负人……是这样的。”
下巴被掐住，冰凉的唇印在了苗柠的耳垂。
这一瞬间，苗柠头皮发麻，只觉得那口像是毒蛇的蛇信，冰冷中带着毒液。
他一下子推开沈知远，不可置信地瞪着沈知远，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沈知远舔了舔嘴唇，似乎还能感受到苗柠的温度，他一双眼落在苗柠的脸上，在苗柠白玉似的耳垂染上绯色将要炸毛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宝宝，我可不喜欢韩锦还，不要污蔑我。”
“我喜欢宝宝，半年前的墓地上，我对宝宝一见钟情。”
沈知远还记得，所以现在沈知远是在……是故意的，在捉弄他或者说嘲笑他。
“我没有得罪你。”苗柠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没有。”沈知远的呼吸似乎也是冰冷的，落在苗柠的耳垂上，他注意到苗柠的耳垂有一点黑色。
“你的母亲叫你宝宝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两个字非常适合你，可爱极了。”
“宝宝害怕的时候也很可爱，那次听见我说话的时候就害怕吧？”
苗柠绷紧了身体，他避开了沈知远的眼神，避免和沈知远对视。
沈知远看着苗柠颤抖的睫毛，眸色渐深。
他当然记得很清楚，在墓园，如同灰扑扑的世界里忽然走进来一个漂亮的少年，像是在纸上画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身形单薄的少年唇色被咬得发红，捧着一束满天星，撑着一把破旧的伞，衣服和鞋也洗得发白。
看起来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可怜猫咪。
但是那样慢悠悠地走进了他的世界。
不过少年实在有些眼熟，这让沈知远有些好奇苗柠的身份。
他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查了苗柠的姥姥，以及苗柠的身份。
抽丝剥茧般，他找到了更多的真相。
在苗家村录综艺的节目组是他安排的，导演是他安排的，后面的一切都如他所想般发展，而他以私人医生的身份来到了韩家，获取韩家人的信任，静静地等待着苗柠的到来。
“所以你现在……”苗柠的嗓音有几分无法控制地颤抖，“你是故意来报复我的？就因为那个时候我听见了你见不得人的事？”
既然不是因为韩锦还，那就是因为墓地上自己的确得罪他了吧。
沈知远：“……”见不得人的事？
他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宝宝，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喜欢你。”
苗柠不信沈知远的话。
他牢牢地记得沈知远的人设。
表面上是韩家的私人医生，其实是有着隐藏身份的大佬、喜欢韩锦还的腹黑深情男配。
这样的男人说喜欢他，一见钟情，一听就是假的。
他有什么值得一见钟情的地方？
沈知远又不像他一样觉醒了，知道自己是纸片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苗柠谨慎地看着沈知远，他的模样逗得沈知远忍不住笑了一声。
沈知远取下眼镜，露出深邃漆黑的眼，他靠近苗柠，“宝宝，是第一次见面我给你留下的印象不好，所以你在害怕我吗？”
“那么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先把联系方式给我。”
苗柠抿了抿唇，他不想再和沈知远多说什么，所以干脆的把联系方式给了沈知远。
反正以后都是要换的，给了就给了，他又不会和沈知远过多交流。
他这样想着又听见沈知远说，“宝宝，既然换了联系方式，也要互通消息，毕竟每周也会见面不是吗？”
苗柠：“……”
从医院回来之后苗柠就有些心不在焉。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黑云压顶一般，大风吹得外面的树叶哗哗作响，看起来有些可怖。
苗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的脸色苍白，唇色淡得不可思议，一双眼眸落在虚无的地方。
韩锦还敲了敲房门看着苗柠，“柠柠。”
苗柠骤然回过神来，他捂住心脏大口地呼吸起来。
这个动作让韩锦还三两步来到苗柠身边，然后轻轻拍着苗柠的背，“放松一下，别太紧张，别害怕……”
在韩锦还堪称温柔的安抚下，苗柠慢慢地平复下来，他抬起眼眸看着韩锦还，声音有些沙哑，“谢谢。”
“怎么回事？”韩锦还的视线落在苗柠眼睛上面。
少年长长的睫毛像是沾染了雾气一样，那双眼睛水润晶莹，漂亮得不得了。
韩锦还眼眸闪烁了一下，像是被这双眼睛烫到一样，别开眼，“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和沈医生说得大差不差，心脏到时候需要介入治疗。”
听见沈医生三个字，苗柠睫毛又轻轻地颤抖起来，男人说着重新认识时明明带着笑意，但是压迫感和入侵感似乎要把他湮灭，让他不自觉地有些心慌。
韩锦还见苗柠心不在焉的模样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苗柠低声说。
“对了。”韩锦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给苗柠，“每个月的零花钱，爸爸让我给你，不够他再打。”
苗柠看着面前的卡，他问，“零花钱……需要卡吗？”
“你不喜欢卡？”韩锦还盯着苗柠，“也可以直接转账，我看见秦宿把你拉进了家庭群的，我加你好友了但是你还没同意。”
苗柠一愣，“家庭群？加我好友？”
他没有什么联系的人，学习任务也很重，所以很少看手机。此刻听见韩锦还的话，他把手机从桌子里翻出来。
手机的电已经岌岌可危，苗柠点进微信，他果然发现了家庭群，群里加上他五个人，消息停留在苏荷发的飞机照片上面。
但是加好友……苗柠又抬头疑惑的看着韩锦还，他没看见。
“……”
韩锦还握着苗柠的指尖点进新的好友那里，韩锦还、苏荷、韩有笙三个人的好友申请后面都跟着三个灰白的字——已过期。
苗柠：“……”
韩锦还似笑非笑，“看来你真的很久没看手机了。”
他点进好友栏，只看见了一张性冷淡的猫猫脸，这个头像是秦宿的微信，不过……没有修改备注，还是一个冷冰冰的宿字。
韩锦还心态平稳了一些，他替苗柠加了自己的好友，然后改成了十分亲昵的哥哥两个字。
苗柠：“。”
“不用担心，开学之后有我在，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韩锦还说到这里，又想起苏荷说苗柠如果不想住家里就去和秦宿住的事情，他眸光闪了闪笑问，“你很喜欢秦宿吗？”
这个问题让苗柠有些警惕起来，他回答得很快，“没有。”
韩锦还嘴角勾起，“挺好的，秦宿这个人又冷又淡，就是个工作狂魔，除了工作什么都得往后排，他估计照顾不好你。”
苗柠淡淡道，“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我，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
韩锦还微微弯腰，他距离苗柠很近，那双似乎会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苗柠，“但是作为哥哥，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爸爸妈妈也是这样说的。”
苗柠垂下眼，韩锦还……应该会觉得难过吧？
或者说韩锦还应该也不想和他过多地接触，但是韩家夫妇收养他，对他有养育之恩，所以即便是现在让他帮忙照看自己，韩家夫妇对他的关注不如自己回来之前，他也得忍着难过来帮助自己。
这样下去的话，不是依旧会走到原剧情那条路吗？
那他的心脏……
苗柠轻轻地按了按心脏，说出口的话有些冷淡，“我并没有把你当做哥哥，那天叫你哥哥只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礼貌而已，你不需要因为爸爸妈妈的话这样对我。”
韩锦还没在意苗柠的话，他伸出手捏了捏苗柠的脸蛋说，“这些天好像有了点肉。”
这个动作放在关系很好的人之间没什么，但是苗柠觉得自己和韩锦还的关系一般。
所以他蹙眉看着韩锦还，把韩锦还的手推开，“你干嘛？”
好像是生气了，但是这三个字说出来跟撒娇一样，是因为在南方长大的缘故吗？韩锦还漫无边际地想，好像生气的苗柠……有点可爱。
“马上开学了，后面这个星期我替你辅导吧。”韩锦还话题转移，“高三课程很紧，你得把高二的全部补上来。”
苗柠那点小情绪立刻消失不见，有韩锦还帮忙的话他肯定能很快就翻完的，但是他又很怕麻烦到韩锦还……
“你需要劳逸结合，要不然你的心脏也无法负荷你的身体。”韩锦还翻开桌子上的笔记，“你想考什么大学？”
苗柠笑容有些模糊，“没想好。”
韩锦还看了一眼苗柠，他不太相信苗柠没想好，苗柠不愿意告诉他倒是有可能。
卧室里只有笔落在纸上的声音，偶尔还有韩锦还的几声讲解，苗柠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记得张绍吗？”韩锦还忽然问。
苗柠疑惑地看向韩锦还，“谁？是我认识的人吗？”
少年的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迷惑，那双浅色的眼眸眼波流转间似乎已经在思考这个人是谁了。
“没有谁。”
韩锦还的心情又好了一些，苗柠不记得张绍，甚至不认识张绍，张绍就这个胆子，连自我介绍都不敢，他又为什么会介意对方来追苗柠呢？
这样想着，韩锦还补充了一句，“一个不相干的人。”
苗柠微微点头，他就说这个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
在礼品店的黄毛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挠了挠头自言自语，“看起来要下雨了，得回去了。”
家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八大姑七大姨堂兄表妹都来了，一个个的搂着苗柠又哭又笑，似乎很爱他的样子。
苗柠不喜欢陪着这些人演戏，只露出礼貌的微笑，与其和这些人叨唠他不如回去多练几道题。
不过……
苗柠在长桌上扫了一眼，没有看见秦宿。
“这样的聚会秦宿不一定会来，他的工作比聚会更重要，而且，他姓秦。”韩锦还的声音在苗柠耳边响起，“怎么，你想他了？”
苗柠：“。”
他握着杯子慢腾腾地说，“不是。”
这种场合，秦宿不来替韩锦还撑腰吗？
对面的某个伯伯一脸慈爱又痛心地看着苗柠，“如果不是老大鬼迷心窍，我们柠柠也不会在外面这么久没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