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位疯美人—— by小清椒

作者:小清椒  录入:01-03

元彻唰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还是第一次,他和他的大人这样和平地站在了这里,当着众人的面。
回来了。
“抱歉,”沈之屿微微笑道,“睡过头了,现在还能进来讨杯酒喝吗?”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一拥而上。
时代是轰轰烈烈往前走的,它可能会迂回,可能行错,但必定不受任何束缚规则制约。
因为在这时代之后,是那些无数舍生忘我、前仆后继的人们。
这些人们,平凡而又伟大。
“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孟子·尽心上》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此结束,番外会写,评论区可点梗,写完一口气全放上来。
感谢大家数月的陪伴,文中前后可能有些小bug,得空了会修,若跳出有修改就是我在修bug,可以不用管。
本文还是主架空,胡诌杂糅元素很多,属低配版争夺战斗,很多细节也不到位,后期甚至金手指开得较大,感谢大家的包容。
最后,爱你们呀,么么=3=
ps:打个小广告,下本不出意外写《孤的影卫是只喵》,风格和这本应该比较相似,喜欢的话可以戳专栏点点收藏。

没有主角,是师兄和弟弟的一点后续
后来哪怕时隔多年, 每当想起在塔铁萨山脉的那场决战,耶律大将军都有些后怕。
时间紧迫,与元拓的一战刚结束, 元彻就带着亲卫军连夜走了,不敢有半分耽搁, 有关战后的杂事则全交由耶律录处理。
皑皑雪山之上, 阳光都是冷的, 落在这大片白色上毫无暖意, 耶律录先重整了军队,清点人数伤亡,随后便是收编北境狼王部的残部, 其中,最麻烦的还数狼王妻子和狼王嫡系他们跪在地上, 却没有就此臣服于元彻, 那一双双看过来的眼睛里淬着不甘的毒,仿佛随时准备着在新王松懈的那一刻张开獠牙, 进行反击。
耶律录看在眼里,心里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不敢就此松懈。
成王败寇。
若今日元彻败了,那么就是他们跪在这里。
等终安置好这些人, 又是一整夜过去。
天边在此时亮起朦朦的一线光。
吴小顺也很忙,他给耶律录打下手, 跑东跑西传达军令和指示,生死攸关后又一整夜的不合眼送了他一对熊猫眼,几乎站着都能睡着, 率军返营的路上, 扭头瞧见了耶律录亲自背着的温子远。
温子远背上还搭着耶律录的氅衣, 毛茸茸的领子裹着颈子,严丝无缝,半点风雪都进不去。
“将军。”吴小顺疑道,“这小公子是谁呀?”
温子远还是蹿个子长身体的年纪,比起他们这些“军中老痞子”,可以说是细皮嫩肉,活像是一群豹子老虎中进了一只小猫。
小懒猫什么也不管,只负责在背上呼呼大睡。
吴小顺纳闷,心想这模样也不像北境人,难道一直在军中的?他竟然都没发现过?!
对此,耶律录只能苦笑。
温子远能在驻营里藏这么久,还不被发现,这多半是陛下的“功劳”,不然早就被揪出来上报了。
而元彻之所以会这么办,肯定有沈之屿的示意。
这么一想,全都说得通了温子远是被沈之屿故意放来找自己的,一来是因为此时的京城风云密布,各方势力聚集,还不如呆在边境安全,二来沈之屿答应过会帮他一把。
就是没想到这一把这么大。
“将军?”
耶律录回过神,答道:“是沈大人的表弟。”
“沈大人?”吴小顺一愣,“丞相大人?”
耶律录点头。
闲来几句,他们已经回到山下驻营,后勤军瞧见大军后,连忙迎上来帮忙,耶律录却没假他人的手,背着温子远非常自然地挑帘走进了自己的帐篷,剩下刚卸了半边甲的吴小顺站在寒风中,盯着他们的背影。
下一刻,困意霎时全无。
丞相大人有位养尊处优的弟弟是他早就听说过的,在他的刻板印象中,这种小公子哥简直是比千金大小姐都还要金贵的存在,脾气大,爱闹事,性子娇,小时候不学无术,翻墙爬树,长大就招摇过市,欺软怕硬,恐怕茶凉了三分都要骂人,怎的好好的京城不住,跑来这里吃沙子?
无聊了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吴小顺的俩孩子都能满地跑了,结合着这个疑问,再看耶律录那温柔的眼睛和轻和的语气,稍微一想,怎会不明白?
“这还真是……”他微微感慨,“竟凑成一家人了。”
耶律录先吩咐了军医去给温子远的手重新包扎,后又急忙去生篝火,等帐内暖和起来,交代身边的小兵道:“去查一查子远这大半个月来住的哪儿。”
边塞大雪寒冷,军营生活凄苦,饶是物资充足,耶律录还是会心疼。
鬼戎兵行动迅速,没多久就查出来了,耶律录随着吴小顺等人走了近半柱香的时间,拐了不知多少道,去到营里一个偏僻的角落。
是真的很偏僻,远离人声,甚至每日巡逻的人都不一定会来。
一顶小小的帐篷孤零零地扎在空地上,和身后的石壁几乎融为一体,挑帘进去,第一眼便是温子远那些零零碎碎的宝贝武器和几件换洗衣服,除此之外,家具就一张木板床和一个大木箱子,取暖的器具仅一个灰扑扑的旧碳炉子。
吴小顺乍舌:“怎么让丞相大人的弟弟住这里啊?万一出什么事,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诶将军,是要收拾吗,我帮你吧,这些都带上吗?”
耶律录则什么也没说,他明白,温子远找这份罪受的原因是自己自作主张地躲着他,以为这样便能让他过得开心一些。
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温小公子啊。
会怕,会惧,但不会退。
耶律录弯腰将温子远乱扔的换洗衣服拿起,搭在臂弯,随后对着那一堆刀啊棍啊的开始发愁,挑挑拣拣出几个杀伤力不那么大的:“劳烦,就这些。”
“好嘞。”吴小顺拖来木箱,一边将它们捡去木箱子里,一边笑说,“原来小公子喜欢学武啊,那感情好,以后来军中一起玩呗,切磋切磋。”
耶律录笑了笑:“他打起架来可是没章没法的,很不讲道理,你们要吃亏。”
温子远梦见有人骂自己,一个激灵醒了,猛地坐起来愣了片刻,发现自己不在原来那个小帐子里。
想起来了,自己明明好心帮忙,耶律录那家伙竟然掐晕自己!
给他胆了?
温子远气鼓鼓地翻身下床,光着脚跑了两步,随后觉得不能就这样光手去,回头在帐子里巡视了一圈,没有找到趁手的东西,干脆抓起靴子拧了出去。
帅帐外的鬼戎兵汗珠挂下颚,大气不敢出一口,在被杀气腾腾的温子远第三次问道耶律录去哪儿后,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出卖将军。
当然,也有人悄悄偷开溜,快一步跑去通气。
耶律录正在和吴小顺形容温子远是怎么没章没法的,例如什么不听劝爬去树上,结果掉下来了,骂骂咧咧地说全是那颗树长得不好;还有类似于一让看书就打瞌睡,让他对个策论比要命还严重,但只要说行了走吧,咱们玩去,又立马原地复活。
吴小顺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挺好的,闹点好,我家那口子就说会闹腾的孩子才聪明,身体也更好,尽管这不妨碍她拿着鸡毛掸子满院子追着打。”
耶律录道:“我也觉得闹点好。”
正这时,一位鬼戎兵惊慌失措地跑来,急道:“将……将军……温公子杀,杀……!”
话音未落,一只靴子就直接越过鬼戎兵飞了过来,耶律录下意识地一弯腰,躲过攻击,随后觉得这靴子很眼熟,猛地一回头,就措不及防地看见温子远赤脚站在帐外,气鼓鼓地道:“耶律录!你躲什么躲!”
帐内一时间极为安静。
耶律录脑袋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只有子远上次像这样和自己闹,已经是快两年前了。
鬼戎兵和吴小顺则存粹是这个气势吓得。
“啪!”
于是第二只靴子精准无误地砸中了耶律将军的正脸。
吴小顺:“……哇哦,精准无误。”
鬼戎兵:“……属下已经尽力了。”
耶律录默默地把脚边的靴子和身后的另外一只靴子捡起来,嘘咳一声:“行了,还有这么多事没处理,都别在这儿杵着玩,去看看新的物资到没有,按需分一下,我们估计还在再此地停留几个月。”
两人领命,识趣地离开。
帐内只剩下耶律录和温子远。
耶律录走过去,双手绕过温子远的胳膊下把人举起,放去坐在木板床上,后退一步单膝跪下,拿起对方的一只脚踩在自己膝盖上,从衣襟里拿出帕子,擦干净脚上沾染的灰尘后,轻手将靴子套上:“这边不比京城,很冷,地面容易结冰打滑,听话,不能像以前那样光脚乱跑。”
温子远每次都给他这好脾气给弄得火气扑灭,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揍人。
“也还好,”脚上痒痒的,温子远耸肩缩着脖子,嘟嘴嘀咕,“不至于这么容易摔跟斗。”
“还是要小心一点,”套上鞋子后,耶律录没起身,轻握着他的脚踝,垂眸沉声道,“子远,你怎么来了,我都准备好……”
我都准备好你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
温子远等了半天,没等来后文,但心里本能地知道点什么,缓缓道:“来这里的前一天晚上,我哥突然找我说,人生在世短短百年,想做什么就去做,若真一辈子因为从前的那些破烂事儿缩头不前,他那儿倒是能一直给我腾间屋子,但等到以后后悔了,找谁哭鼻子都没用耶律录,我觉得我该来找你。”
耶律录惊愕地抬起头。
“你却赶我走!”温子远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越说越生气,握着拳头红着眼看着面前人,“你不能赶我走!我就要和你待在一起!”
耶律录瞳孔微缩。
“你说过,你要给我的长命锁买很多铃铛,选到我满意为止,之前买的那些我都不满意,你还得继续给我买,你要教我武功,教我怎么学会御狼。”话如断了线的珠链,温子远无法控制,一句接着一句,“我知道我很讨人厌,有时候也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但我很早就给你说过的啊,你也知道的啊,为什么还要丢下我?”
耶律录心里如同被一只手抓紧,揪了起来。
“我会改的,耶律录,你给我点时间我慢慢改行么,我已经好很多了,以后绝不再犯,你不要再丢……”
话音被拥抱骤然打断。
耶律录的鼻子在发酸:“不用的,不用,对不起,子远,这件事是我的错,以后绝不再犯的也该是我。”
他要他的
边境总是大雪封山,奇寒无比。
但从今年开始,或许就不一样了。
因为中原的春风,吹了过来。
温子远听到这一席话,哑了片刻,但紧接着,心中那不明的悸动越来越呼之欲出,他微微挣扎开耶律录的拥抱,推着后者的胸口,让对方和自己面对着面。
“耶律录,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啊?”
稍后,温子远懵懵懂懂地这样问。
耶律录直起身,下一刻,骤然失笑。
“你笑什么?”
耶律录笑完,把温子远拉了起来站好,不答反问:“饿了吗?”
此次出兵目的在轻装上阵,速战速决,因此粮食带得并不多,算来他们快有整整一天没吃饭了。
大冷的天,肚子饿着可不好受。
老天爷似乎都在帮耶律录,话音刚落,一阵咕噜声应景想起,温子远十分尴尬地捂着肚子红了脸。
耶律录和声道:“这里没炭火,回帅帐里等着,我去找点吃的,想吃什么?”
“烤鸡腿!”温子远毫不客气,“多要辣子粉!烤焦点!”
“好。”耶律录转身往外走去。
“吃归吃,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温子远也跟着追了出去,“是因为我哥和陛下吗?他们让你照顾我的?不对啊,好像我俩认识的时候他们还有矛盾,还闹得挺大的,那是为什么?单纯的我哥嘱咐的?但你不是陛下的师兄吗?为什么要听我哥的?”
温小公子嗓门大,这样一股脑地说出来周围的鬼戎兵全听见了,吴小顺等人更是没脸看,默默转过头,然后在那一句“难不成是我哥官比你大,你想巴结我哥”中没憋住,笑了出来。
温子远:“?”
很好笑吗?以前对他好的人都是这样啊?
耶律录却没管,颇为刻意地让他乱说,嘴角的笑意不减。等走至帅帐前,伸手在对方鼻子上刮了一下:“都不对。”
温子远:“那是什么?”
“自己想,等你猜中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耶律录帮忙挑起帐帘,“好了,回去休息会儿吧,流了这么多血要多睡觉,待会儿给你送吃的来。”
温子远:“……”
两个月后,一封信卷从京城送来,是沈之屿的亲笔,打开只有六个字。
【齐王已诛,盼归。】
自此,耶律录心中的那一口气终于完全落了下去。
草长莺飞二月天,此时山坡上已经可以看见一些嫩芽尖从雪堆中蹿出头来,绿油油地点缀在雪白上,别有一番新气象。
耶律录收好信。
温子远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在这两个月里和吴小顺等人已经打成了一片,吴小顺也早丢了对温子远“京城娇滴滴公子哥”的刻板印象,左右无战事,闲暇之余,一群人就带着温小公子到处撒泼打野,今天打猎,明天赛马,后日攀岩,好玩极了。
温子远拍胸口说从此开始他们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今儿个天气好,理应来个桃园三结义。
众人一听,和温子远拜把子不就是和丞相大人称兄道弟吗,然后也就是和陛下……
一群人连忙把脑袋甩成拨浪鼓。
不了不了不了……
辽阔无际的旷野上,温子远瞧见耶律录,背着箭桶从老远跑过来,脸上还灰扑扑的:“听说我哥来信了?我哥说了什么?”
耶律录拿出准备好的帕子把温子远鼻尖上的灰尘擦干净:“沈大人让我们是时候回家了。”
此话一出,不止是温子远,凡是听到这话的人都爆发出欢呼声,好几位人高马大的士兵先是愣了愣,随后不顾形象地抱在一起,在原地跳来跳去,喜极而泣。
不为别的,出征的将士能活着回家,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亢奋的事。
更别说元彻先前承诺下的加官晋爵。
这一战,既打下了大国的安定,也打下了小家的安康,甚至还消灭了北境人与中原人的沟壑,足以载入史册。
而往后,只会更好。
“诸位!”耶律录侧身一步,面对着众人,右手抵胸,朗声道,“两年来辛苦大家了,诸位的舍生忘我我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如今已是归期,带着胜利和封赏归乡吧!去陪伴你们的妻儿!”
散乱的人群在一瞬间集结成队,做出和上面的人一样的动作:
“愿为大辰赴汤蹈火!愿为陛下万死不辞!”
温子远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耶律录,他站在人群中仰望着,模仿着身边的小兵,和他们做着一样的动作。
这声音整齐划一,震耳欲聋,跌宕在山崖壁峭间。
不断回响。

一个后续小日常
十道最开始的想法是, 战时用于兵,平时用于民,自完全落成到今已有两年了, 在大辰境内时时刻刻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但最近,有多地官吏上奏, 说据一些商甲户反应, 若想要在十道上运输大批量日常生计杂物, 因这种货本身就挣不了太多的银钱, 走十道成本太高,他们负担不起,水路的话则浪费时间, 容易造成“青黄不接”,早已习惯了十道三五日之内遍布各地的百姓根本不买账, 这样一来, 久而久之,货物挤压, 多产地区成堆成库成烂,少产地区则物价哄抬,供不应求,
还想问问陛下, 有没有一个既省钱、还和十道一样快的办法,专供这些日杂物的运输?
看完最后一个字, 元彻额角跳了跳。
快还便宜,他们咋不上天?要不这个皇帝给他们当好不好?
陛下将奏折一扔,咣当摔在殿内, 低下一片寂静。
寒冬, 厚雪压京, 游走在大街小巷的风夹着冰渣子,吹打在窗户上,唆唆地响。
议政殿内烧着足足五笼炭笼,暖气熏人,公输厚被传召,进来时,殿门刚打开一条缝,寒风立马紧跟而至,吹得众阁臣连忙护着案上的纸张。
“唰啦啦”
鬼戎兵门连忙飞速关上门,打扫干净落进殿内雪。
“陛下息怒,此事……呃,话糙理不糙,每年冬天都是最难熬的时候,对用物的需求往往是平常的两倍不止,但道路结冰,沿途客栈闭店,运输成本自然也跟着更加繁琐。”牛以庸小心翼翼地将凌乱地桌面收拾好,清点之时,发现少了一张,刚准备起身四处找找,少的那一页就被一只修长的手递了回来。
牛以庸一抬头。
“丞相大人?”
这两年来沈之屿的身体养好了很多,面色肉眼可见的恢复,不再像之前那样消瘦苍白得让人心疼,手从去年就可以开始握笔了,如今几乎和以往无异,但陛下就像那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绳的农夫,每至大雪大暑天,都提着心吊着胆,随意的一声咳嗽都能让他先跳三跳,然后把整个太医院拧过来晃悠。
对此,丞相大人表示,别理他。
元彻从成山的折子中抬起头,下一刻,立马扔下手中笔走下来,照例对着沈之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扫视了一圈,见那披风的领口没裹好,前襟上还落着一小片雪花,毫不顾忌地伸手一拢。
当然,嘴上也没闲着:“不是让你多睡会儿吗,外面雪还没停,也不怕冷着,有什么大事儿朕回去自然会告诉你,何必辛苦亲自跑一趟魏小喜呢?没跟着?”
魏喜从殿外探出一个头。
元彻:“看什么看,煮碗姜汤去,再拿个手炉来。”
魏喜连忙溜了。
众阁臣内心十分感谢丞相大人及时出现相救,否则免不了被陛下一顿吼,同时熟练地装瞎装聋,在陛下唠唠叨叨的时间里回到位置上各司其职。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常言还道,世上没有遮天树,只有一物降一物。
丞相大人万岁。
齐王死后,这天下近来再无大事发生,万邦一国,四海囊括,清平安乐,能很明显地能感觉出,尽管陛下那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臭脾气依旧还是那样,但整个人不再似从前那般紧绷,于人前,还会故意肆无忌惮地敞露出对丞相大人的偏爱,“粘”得四下都腻得慌。
或许是因为以前藏得太久了。
沈之屿耐心等元彻说完,淡声回了句“无碍,别一惊一乍的”,然后坐去众臣上位:“你们继续聊,我就是来听一耳朵。”
“陛下赎罪,十道毕竟是陆路,就算修得再笔直通常,使力的终究是马匹,货一多,马匹的数量自然也得跟上来才行,运输成本便上去了。”公输厚拱手道,“这是没法在十道上改良的,问题不出在这上面呀。”
公输厚也在这月里为这件事情抠破脑袋,思来想去,想了无数种办法,都没有用。
江岭出列道:“陛下,既然马贵,那想办法压一压马的价钱呢?凭商户户籍为证,比如买十匹只需要赋九匹价钱,百匹则更惠,以此类推?”
“万万不可。”牛以庸摇头反驳,“先不说那卖马商是否同意,此法一出,岂不给蓄意屯兵行了方便?凭商户户籍为证这一点其实没什么用,你若仔细辨别,可以发现大多商户家不仅仅完全以商为主,多多少少都会参杂着其他的东西,再者,且光压马价有什么用?买马其实对大多数商户来讲并不难,市场马价不贵,只需要花一次银子,真正麻烦的是养马,马匹吃的草,生病了,老了,这些才是他们没人头疼的关键。”
江岭听得哑口无言。
魏喜煮好了姜茶送进来,沈之屿抿了一口,驱走了身体内的寒气,没插话。
议政殿陷入短暂的沉默。
“陛下,”牛以庸拱手,“臣愚见,要不统计一下此类商甲之户的名单,以皇城的名义出面扶持,对他们给予一定的补偿?”
元彻盯着手中一连十来本折子都是求于此事,眉头微微下压。
白日转瞬即逝,直到黄昏时分,众人没能商议出个最终结果来,要么是这里不对,要么就是那里没有顾忌到。
夜里,元彻和沈之屿一起回到相府,吃了晚饭,随后在寝屋里点着一盏灯,相对而坐,各自忙事,月至中天时,元彻凑来俯身用额头探了探沈之屿的额头,道:“真好,没发热。”
“哪儿有这么容易受寒?”沈之屿笑说,“对了,关于运输一事,陛下有法子了吗?看样子阁臣们似乎较认同牛以庸的办法。”
元彻索性盘腿坐在沈之屿身边,圈着人的同时把下巴也放去肩上,两只爪子不老实地深进后者衣袖里,去摸那手腕上凸出的腕骨。
沈之屿给他摸得浑身泛痒,下意识地一缩,谁知整个人就落入到对方怀里。
元彻趁机抱紧:“不行,他说此类商甲户。到底是哪一类?这个界限该怎么画?就算画出来了也会不会有人咬文嚼字浑水摸鱼?还有,万一还有人想要贪这便宜,以杂物为表,内里填充他物……啧,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沈之屿点点头:“陛下进步了。”
元彻一愣,抬起脑袋看了看沈之屿,稍后,恍然大悟:“好啊!大人你明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竟不告诉朕,看罚!”
沈之屿:“能自己想到当然是……哈哈哈好了好了,别……别挠我,快停手!”
元彻哼了一声,说不行,必须得罚,非压着又胡闹了一小会儿才罢休,分开时,沈之屿气息都是粗的,半躺在塌上,瞪着始作俑者。
元彻食髓知味,嘿嘿一笑,把人护着腰拉了起来,压低声音说:“是你太怕痒了,浑身上下都敏\\感,不信你挠朕试试,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大人您。”
沈之屿:“……”
他这脑子能不能放点别的。
“咚咚咚。”
正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魏喜在外面喊道:“大人,小的找到您要的东西了!”
沈之屿掀开元彻,站起来整理好衣服,走去门边推开门:“嗯,幸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小的就先走啦。”
魏喜送来的是一张大辰全境地图,地图铺展开在桌面,不仅仅只是山川河流地域区分,上面还画着十道的布局。
元彻故技重施,刚把下巴挪过去,就被沈之屿头也不抬地反手轻轻拍了拍脸:“磨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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