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再怎么树立自己经验丰富能当好头儿这个角色的形象,脱开那层壳也只是一个刚刚进入高中的学生罢了。他也会害怕,也会因为想念家人而哭泣,他其实没有那么无坚不摧。
他也是人。
会哭,会笑,只是把一切负面的情绪都自己吞下,不愿意让大家为他担心罢了。
“晨卿,你开心点。”齐意用额头抵着陆晨卿的额头,语气怜惜,“你这样,我难受。”
睫毛轻颤了两下的陆晨卿吸吸鼻子,闭上了眼用额头轻蹭了两下,“......我只敢在哥哥面前哭,所以哥,不要嫌弃我好吗?”
睡了一上午的陆晨卿退了点烧,38.2°,虽然还是高烧但是好歹是降了一点下去。
喂完陆晨卿喝粥的齐意把陆晨卿又塞回被窝,看着他迷迷糊糊闭上眼睛才敢松一口气。
这次,没有打游戏的齐意牵起了陆晨卿伸在被子外的手,没有再放开。
第十三天
昨天晚上醒来吃了点东西又吞了一片药的陆晨卿第二天回到了那副怼天怼地又能怼系统的样子,如今叼着体温计的他正撑着阳台看向外面的风景。
他们已经到达意大利的威尼斯港口。木质的桥口停放着许多并不能用的贡多拉,正随着浪潮一下一下的起伏。这艘客轮停放的位置只能看到外围的一圈建筑,但这也足够告诉他们,意大利已经披上了一层银霜,冬天到了。
“37.0°,退烧了。”
昨天晚上害怕陆晨卿再烧起来地齐意忍着一身的汗睡在了他的旁边,这样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旁边的人会不会不舒服。幸运的是,他一觉睡到了早上。
“宝宝,我昨天烧得不是很清醒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依稀记得昨天中午醒来时自己好像眼角带泪的陆晨卿想了一个上午都没想出自己昨天说了什么,生怕自己说错话的他拉过齐意的衣角一下抱住怀里的人,“我...有做什么吗?”
齐意十分干脆地回答道:“没有。”
“真的没有吗?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说了什么胡话?”
想起昨天那个脆弱的、也是最真实的陆晨卿,齐意的目光沉了沉,最后还是回答道:“没有。”
“我......”
“头儿!大佬!为了庆祝头儿你发烧一天就好我们包了饺子!快来吃!”
打断陆晨卿话的是一脸兴奋打开门的秦雪,她的脸颊上还有不当心染上的面粉。
“他不能吃重口。”
“放心大佬!头儿的那份馅我们没加盐!”
陆晨卿敢言不敢怒道:“......那能吃?”
“你再多说一句就别想要醋了。”心情不错的齐意先踏出房门,“走了。”
你知道吗?我们都身处阴沟,但总有人仰望着星空。
陆晨卿无奈的笑了笑,和他们一起走向了餐厅。
钟焕声:“谁来打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打了自己一巴掌的萧傅制:“疼的!这是真的!”
甄丽:“小远!我们可以出去了!”
姚舒远:“我们要回家了!”
这次安全屋的提示板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一句【前往梵蒂冈,通过圣彼得大教堂的门即可回到原来的世界。】
秦雪:“我们要回家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提示板下面的五个穿着毛茸茸的企鹅抱在一起喜极而泣,不停叫着他们要回家了。
“宝宝,要回去了你不开心吗?”
老父亲般慈祥的注视着自己队友的陆晨卿转头面向旁边还是面无表情的齐意,动手去扯他的脸,试图给他拉出一个微笑。
“别闹。”轻轻打开陆晨卿的手,齐意反客为主捏上面前那张笑脸,“我在想你这么傻要怎么拯救你的成绩。”
一谈到成绩浑身都在痛的陆晨卿撇撇嘴,“我应该考不进宝宝你的大学了,异地恋吧。”
“头儿!大佬快点走!我们快点出发去罗马!”已经打开门的钟焕声大声喊着,知道马上就可以出去的他们现在浑身都是干劲,恨不得一天走个十万八千里飞到罗马闯进梵蒂冈。
“不要打情骂俏了!要谈恋爱出去再谈!”感觉自己喝了十瓶红牛的秦雪打了鸡血一样第一个冲了出去,然后被寒风糊了一脸。
“我们先走吧?”
“嗯。”
从安全屋里出来他们直接传送到了一个广场,陆晨卿眼皮一跳,这不就是之前他梦里的那个圣马可广场。
“头儿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被寒风吹的直哆嗦的秦雪戴上宽大的帽子看了一圈,周围的建筑已经银装素裹,栏杆、屋顶上面都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拉链拉到最高双手插兜的陆晨卿模糊不清的回道:“挑战副本啊,不然呢?”
姚舒远:“为什么?”
用一种“崽阿爸对你很失望”的表情看着姚舒远的陆晨卿伸出手戳着她的额头教导道:“你傻啊,不问系统要礼物我们怎么出威尼斯?游出去吗?”
捂着额头的姚舒远大惊,“它连个游艇都不给的吗!”
朝着天空实则是对着系统翻了个白眼的陆晨卿嫌弃道:“它连滑板车都要通过副本才给,还直接送你个游艇?它贡多拉都不给你。”
“到时间了,走吧。”把脸缩在口罩里还戴着渔夫帽的齐意跺跺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撞撞旁边的陆晨卿。
“好。”
钟焕声:“等等什么时间就到了?大佬我们是跨服聊天吗?能不能打开麦克风交流?还有大佬你的口罩哪来的??”
“我家大佬的意思是原本这个时间丧尸应该早就刷新出来了,但这里没有代表这里就是副本,还有口罩是我给他的。”跟着齐意往前走的陆晨卿回头喊道,“快跟上啊你们想自己挑战?”
【叮咚!求生者陆晨卿、齐意、钟焕声、萧傅制、秦雪、甄丽和姚舒远开启副本“谁是凶手”,挑战成功即可刷新副本奖励。】
“欢迎来到大型相亲节目《一x到底》!今天我们的挑战者是谁呢!啊!是来自北大的校草啊!让我们一起期待他与南大校草的爱的火花!”
一间明亮的小屋子,壁炉的柴火正烧的“噼啪”响,面前坐在椅子上的人看视频也看的正起劲。
不光如此她还很没道德的把声音开到最大,让他们都有点好奇北大校草和南大校草能有什么爱情的火花。
不对,他们是来过副本的,不是来看学霸之间爱情的。
想到这里,经历了各种副本的毒打终于有了社交牛逼症的陆晨卿首先上前打破沉默,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询问道:“你好,请问.....”
椅子上的女生头也没抬一下,眼睛就好像黏在屏幕上一样。
陆晨卿第一次对自己的社交能力产生了怀疑。
不信邪的他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又重复道:“你好!”
“啊啊啊,不好意思!”被陆晨卿徒然拔高的声音吓到的女生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扔出去,胸前别着“警长”胸牌的她手忙脚乱赶紧按了暂停键。
看在眼里的陆晨卿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对着队友小声逼逼道:“我怎么觉得她很不靠谱?”
没有察觉到陆晨卿这点小动作的女生站起身来,一身笔挺的军装衬得她十分干练,化着淡妆的她敬了一个军礼说道:“你们就是新来的侦探吧,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王英,是这个城镇的警长。”
“王警长你好你好。”
“你们赶过来累了吧,我先带你们去旅馆,路上我把详细信息告诉你们。”
Npc告诉他们,这个城市算是一个城中城,类似于《进x的x人》,外面都是丧尸而他们活在铁丝网和城墙建立起来的世界里。从上个星期开始陆续有几个孩子失踪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丧尸就在铁丝网外面。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在月底警长宣布调查结果之前找到是谁杀了这些孩子,如果失败的话他们会被放逐到铁丝网外。
旅馆是欧洲风格,隐藏在这座意大利小镇的街道里。
警长带他们定好客房后给了他们一人一张搜查令,只要有这张搜查令那么哪里都可以去,被问到的人必须协助他们。做完这些事后警长朝着他们鞠了一躬,眼里满是急切,“大家都想快点知道凶手是谁,毕竟孩子们是无辜的。所以拜托你们一定要尽早找到真凶。”
“我们分开去找线索。”手里拿着七个失踪孩子资料的陆晨卿开始分配任务,“秦雪你和甄丽去韩梅梅和李雷家里了解一下当时详细的情况,傅制你带姚舒远去史铁柱和史爱国家,焕声你一个人去安东尼和阿尔弗的家,我和齐哥去阿尼娅家,如果时间允许会赶去铁丝网看看。现在应该是下午,晚上大家回来后集中梳理一下信息,走吧。”
“宝宝,这个城市连摄像头都没有啊。”
在前往阿尼娅家的路上,陆晨卿观察着四周的街道,发现别说店家的监控摄像头,连交通摄像头都没有。
这个城市是贫穷到一种什么样的地步。
“如果有也不需要我们找了。”
在停下等红灯的间隙,齐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地图,确定没有走歪后又放了回去。这个小镇小巷太多,道路错综复杂,一不留神就可能走岔路。
捏着阿尼娅的资料,陆晨卿大致扫了一眼,总结道:“七个孩子年龄都不一样,有大有小,最大的是13岁最小的才6岁。有男有女学校也不同,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什么相似的特征......看来这次副本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烂摊子啊。”
“会有的。”
他们现在所在的小镇虽然也是冬天,但比威尼斯暖和了很多。威尼斯的太阳和冰箱里的灯没有任何区别,这里的太阳光打在身上,让人有股暖洋洋的感觉。
齐意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正好信号灯跳到了绿色,他迈步向前走去,“总会有线索的。”
阿尼娅家是一栋小平房,和农村自建房差不多,两楼,通体白色,周围是和它一样的平房。这幢房子在一条不算小的马路旁,如果有人想绑架小孩子的话应该会被人看到才对。
来开门的是阿尼娅的母亲,看着只有三十几岁的妇人就像一夜间苍老了好几十岁,两鬓苍苍冒出了许多白头发。她那双干枯的双手爬满了青色的血管,十指紧紧扒着门框,满是血丝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她问。
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他们有所戒备的陆晨卿摊开王英给他们的搜查令递到老妇人的面前,“我们是王警官派来的侦探。”
老妇人拿过搜查令仔细看了一遍才放松下来,她彻底打开门让他们进门,“进来吧,我给你们倒茶。”
客厅里摆放了一张合照,一家三口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陆晨卿拿起照片,里面那个金色短发的小女孩应该就是阿尼娅,她穿着红色毛衣下着黑色牛仔裤,笑的天真烂漫。
“阿尼娅很可爱吧。”把两杯绿茶放在茶几上,老妇人把茶杯推到齐意面前,“她特别喜欢笑,像个小太阳。我们从来没有要求她过什么,我们只希望她能健康长大,但是......”
老妇人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她擦过自己不受控制流出的眼泪,“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给我女儿一个公道。”
“说下具体的事件过程。”
没有理会老妇人的动情流泪,齐意抿了一口绿茶,冷淡的开口命令道。
“交代一下时间地点怎么消失的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人在哪。”放下相框的陆晨卿坐到齐意旁边,拿起绿茶品了一口,对旁边的座位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上个星期六,我和她爸爸去加班,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收敛了下情绪的老妇人搓搓自己的手心,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娓娓道来。
“她不会给陌生人开门,也知道搬小椅子看猫眼,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不见,到底是谁带走了她。”
从兜里掏出小笔记和一只圆珠笔,陆晨卿开始记录,“那周围邻居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大家都说那天没有什么奇怪的人也没听到什么求救声,就好像突然消失一样。”老妇人摇摇头,她在出事的时候发了疯似的把周围的邻居家门都敲了一遍,希望能听到什么可疑的人,但一无所获。
齐意继续问道:“熟人作案可能?”
“不可能!失踪的七个小孩都是这样突然消失的!我们都互相都不认识怎么可能熟人作案!”
老妇人突然“砰”的一声站起来,情绪激动的挥舞双手说:“如果是我认识的人,我一定,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clam down and relax please.”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洋屁的陆晨卿也站起来,他扶着还在情绪激动的老妇人让她坐下,顺便拍拍老妇人的肩示意她冷静。
“应该是老手,作案时间非常短。”
又抿了一口绿茶的齐意猜测到,可又让他奇怪的是,如何让孩子开门?像这么大的孩子肯定已经有了判断能力,知道什么人能开门而什么人不能开门。
想到这里,齐意又问了一句:“锁有被撬的痕迹吗?”
“没有,完好无损,没有划痕。”也想过这个原因的老妇人捧起自己的茶杯摇摇头,“我们怀疑是从窗户进来的,因为我们窗户没有上锁,凶手可能穿着鞋套从窗户进来绑架了孩子。”
从阿尼娅家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陆晨卿用笔抵着自己的后脑勺对着自己手里的小本本愁眉苦脸。
没有目击人没有奇怪的声音没有撬锁痕迹家里也没有掉东西,凶手是冲着孩子去的。如果是从窗户进入说得过去,但是他是怎么做到没有人发现的?房间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挣扎痕迹,难道迷晕了带走吗?再怎么说也应该会有人看到车之类的,但是从老妇人嘴里得知没有人见过奇怪的车。
“啪”的合上笔记本,陆晨卿揉揉眉心,“我们接下来去现场看看?”
“嗯。”开始导航的齐意伸进陆晨卿的口袋,准备抽出兜里的那卷糖时被陆晨卿的手当场扣下。
“宝宝,不是我不让你吃,但是你这吃的也太快了。”想起齐意吃糖吃甜食的速度,并不爱吃甜食的陆晨卿打了个冷颤,他抓紧兜里的手,“你不怕蛀牙吗?”
“你不吃甜的你就不蛀牙?”齐意也没有把手伸回来,他弯曲手指挠挠陆晨卿的手心,挑眉说到。
“我不是......”陆晨卿被挠的心痒痒,赶紧握住那双胡作非为的手,十指相扣。
“我一天吃那么多甜食我的身体也不能吸收其中的十分之一。”
“诶?”
“我妈很年轻的时候就生下了我,而且是早产,所以我落下了一身病。”
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齐意的语气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这个病也是小时候查出来的,医生说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让营养不良的我多吃甜的,刚好我也爱吃。”
他微微抬起头,凝视着面前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大男孩,随后自嘲般的嗤笑了一声,“除了这个,我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不少。所以,你还要继续喜欢这个破败不堪的我吗?”
回应他的是一场长到快让他窒息的深吻。
“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你我才不会放开。”
被吻到喘不上气的齐意捶打背才放开他的陆晨卿继而亲着他的嘴角说道:“出去后我们去做个检查,治得好的我们把它治了,治不好的我来照顾你。你想吃甜的我去学,你感受不到我来替你感受。宝宝你没有破败不堪,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完美的。”
“......花言巧语。”
“可是你吃这一套。”
灰蒙蒙的天空透进一束阳光,就像裂了一个口子一般越来越大,最后整个阳光普照了大地,融化了原本的冰川。
破土而出的种子迎着阳光盛开出了一片花海。
那座围墙彻底倒塌了,外面的世界五彩缤纷。
既然你不愿意放手的话,那我也不放了。
发现小孩变成丧尸的地点是在一个没有什么人的铁丝网处,别说人了,外面的丧尸都很少。
那为什么会被人发现,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这锅系统背。
“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把小孩从这里扔出去吧?”
用手做比例的陆晨卿丈量了一下他与最高铁丝网的距离,然后脑海里模拟一下如果是他,手里一个三十多公斤的孩子,他能不能扔出去。
答案是否定的,铁丝网有两米多高,而小孩子就算被迷晕了也是有三十多公斤,想要徒手把他们扔出去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什么扔铁饼奥运会冠军或者满身腱子肉的人。
“梯子。”观察铁丝网附近的齐意在不远处的土地里发现了四个正方形的痕迹,前两个正方形抵在铁丝网的边缘。
也看到痕迹了的陆晨卿望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藏梯子的地方,“这附近也没有五金店或者房子可以给他藏啊,可能被他藏在远一点的地方也可能随身携带。”
铁丝网一百米外才有建筑,而且都是上了锁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的仓库,其余都是泥土地。泥土地上有很多整齐的车痕,按照前方看守哨兵的说法应该是他们哨站军车和补给车的痕迹。
“这里没线索了。”齐意站起身最后环顾了一圈四周,已经没有别的线索,也没有铁丝网被破坏再补上去的痕迹。“走吧,天快黑了。”
“好。”
陆晨卿自然的牵过旁边人的手把两只手都揣进羽绒服口袋里,两个人慢慢悠悠往旅馆方向出发。
“有五个孩子是在家突然消失,还有两个是在回家路上?”
围坐在酒店餐厅壁炉旁边的餐桌前,陆晨卿对着大家搜集来的情报进行整理。
他拿起两张在左上角写了大马路还用红笔圈起来的照片,疑惑道:“先不说五个在家消失的没有目击证人,两个马路上被人绑架总该被人看到吧?”
“没有证人,没有任何目击者。”
负责调查两个走在马路上就消失的钟焕声和萧傅制痛饮两杯起泡酒,哭诉道:“头儿你是不知道啊,我一进门那老母亲就拉着我的袖子痛哭流涕悲从各方来,整整一小时啥都没问出来光在哭。”
陆晨卿不以为然,“so?”
“要不是我和她一起哭共感感动了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完全没有了品尝酒的心情,喝水一样“吨吨吨”灌完一高脚杯起泡酒的钟焕声摸摸自己的眼眶,“我现在眼睛还是红的!”
“共感感动别人,他这是什么逻辑?”嚼着法棍的陆晨卿悄悄撞撞旁边正在抹果酱的齐意,一脸好奇,“不应该共感一起哭到黎明吗?怎么就停下了?”
抹完蓝莓酱,齐意把吐司一下塞到了陆晨卿嘴里试图让他闭嘴,“狗屁不通的逻辑,有线索就行其他别管。”
“我也没好到哪去啊!史铁柱他爸爸史钢柱说一句拍桌子跳起来一下,要不是他老婆拦住能拿把菜刀架我脖子上。”说到底都是泪半天都心惊肉跳的萧傅制摘下眼镜拂过不存在的眼泪,恸哭起来。
听着假哭二重奏的陆晨卿头都快炸了,他赶紧咽下嘴里的吐司直拍桌子,“行了行了,所以是都是消失了对吧?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听到什么求救的声音。五个孩子在上个星期六两个在星期天。”
“这样就很奇怪啊头儿,总共七个小孩,先不说两个大马路上失踪的,五个小孩都有基本的安全知识,如果是爬窗的话不可能一个都没发现吧?”
这半天也没少听什么我家儿子女儿特别乖从来不给陌生人开门牢记社会主义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二十四孝怎么就被害了呢这种话的秦雪喝着蘑菇浓汤举手,“我和甄丽小远做过实验,再怎么样应该也会有一个发现,或者说会挣扎。”
旁边的甄丽和姚舒远点点头,她们今天试验了一下,再怎么厉害的迷药也要一会才能发挥作用,那么她们被抓起来肯定会挣扎。
“老手,钳制住一个小孩很简单。”
齐意放下汤勺,用毛巾擦擦手,拿起了旁边的餐巾纸,“甄丽过来。”
被点名的甄丽一脸迷茫站起来,听话的背过身去。
齐意握着餐巾纸悄声无息的靠近甄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纸巾塞到了她嘴里,另一只手同时把甄丽还没来得及抓他手臂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最后踢了一脚她的腿窝让她硬生生的跪了下去,他曲起一条腿压在甄丽的两条小腿上。
“这样不会有太大的动静,小孩子也挣扎不了。”
甄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齐意就松开了钳制她的双手,她双手撑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齐意的背影。
“哥你哪里学来的?”同样惊恐的陆晨卿庆幸还好齐意每次打他都没有认真动手,不然他可能已经不在这了。
“打多了就学会了。”波澜不惊的齐意坐回座位,把空汤碗往他面前一推,“...还要。”
“如果真是从窗户进入然后用这种方式绑架孩子的话,确实行得通,但是他是怎么带孩子出去的?”盛汤的陆晨卿这一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没看到不奇怪,七个都没看到就很奇怪了。
难道在房子地下挖了条通道?
“明天再找线索吧,今天可能我做梦脑海里都是哭声。”老母亲的哭声仿佛720°环绕立体音还是杜比全景声的钟焕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看到大家都一副快要绝倒样子的陆晨卿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在晚餐结束前他最后提议道:“明天大家去他们附近的邻居那里到抛尸地点挨家挨户问过去,别说什么奇怪的人奇怪的车,只要是个人就给我问清楚。”
晚上,裹着一身热气的陆晨卿擦着自己滴水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齐意躺在床上对着手里的笔记发呆。
“怎么了?”他凑过头去,发现齐意在安东尼和史铁柱的两个名字上画了两个圈,旁边打了问号。
回过神来的齐意用笔尖点了点两个圈出来的人名,“他们两个为什么不一样。”
其他人都是在自己家消失的,只有他们两个是在大马路的半路中突然不见的。
“先别想了去洗澡,明天再说。”抽过齐意手里的笔记本,陆晨卿揉揉旁边人的脑袋,“还有两个星期不到,我们会找到线索的。”
因为动作幅度比较大的原因,陆晨卿的浴袍领口敞开了一大片,露出锁骨和胸前的一大片皮肤。齐意一转头就看到了这幅画面,而当事人正浑然不觉的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咳,早点睡。”
马上撇开头的齐意盲人式摸上陆晨卿的领子帮他拢拢好,耳尖肉眼可见的泛红,随即拿起睡衣便窜进了浴室。
留下一个故意这么做憋笑憋到内伤的人。
第二天他们决定先来阿尼娅家附近问问周围的邻居,第一个开门的是他们家旁边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