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留情:“蔺总亲的我不舒服, 还是直接开始吧。”
蔺谨独眉眼一垮,像是被打击到了:“怎么不舒服?是太用力了还是什么?”
季澄意瞪着他, “蔺总太凶了,像要吃人一样。”
但因为他眼底全是温软的水汽,所以那双瞪人的目光根本毫无威胁不说。
还欲拒还迎地惹人血液沸腾
蔺谨独眉眼一扬,似是很满意这个回答。
嘴上却抿唇道歉:“抱歉,是我太急了,那我慢慢来?”
季澄意还是那句话:“直接开始吧。”
蔺谨独自然是点头:“好。”
他话音落下,季澄意还想说什么。
但还没能张口,嘴巴又被蔺谨独重新堵住。
季澄意立时拧起眉头,却又很快松开。
藺谨独这次吻得没那么凶了。
薄唇微微分开一点,只在他唇瓣上轻吮了几下,就缓缓放开。
季澄意眼底蒙着一层水雾,唇肉骤然获得自由,他懵了一瞬,疑惑蔺谨独居然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没有继续亲他。
结果下一秒。
他的耳廓附近传来湿热滚烫的气息。他大脑呆滞了一瞬。
因为痒,喉中控制不住发出一声柔软的嗓音。
蔺谨独似是很爱季澄意的这声软音。
吻的更加沉浸了。
他像作画一般,喊住季澄意的耳垂,仔仔细细描摹他的耳部轮廓。
过近的距离放大了声音,季澄意能将那黏糊的亲吻声听得一清二楚。
滋滋又缠绵,在他的耳根附近激起一阵细小的涟漪,惹得他整个人的意识都有些飘离。
“别........”他的声线发抖。
耳朵这一块肤肉脆弱又敏感。
蔺谨独看出他怕痒,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自喉间发出的低沉声音,听着有些性感。
蔺谨独放过他的耳朵,开始注视着他的锁骨线条。
季澄意的锁骨优美流畅,尤为诱人。
可目光往下,却有两抹嫣红更加吸引眼球。
季澄意察觉到他的视线,偏身躲了躲。
“别动。”察觉到他的躲闪,蔺谨独突然出声,“这也是我的利益。”
他的声音又沉又凶。
很像一头护食的大狼狗。
季澄意果然不敢再动。
见季澄意乖乖听话,蔺谨独目光里有了些笑意。
而后俯身,轻轻吻住了季澄意。
烫人的空气里因为多了这阵亲吻声而变得更加黏稠起来。
季澄意在这样细密的吻下,呼吸逐渐不稳。
一只没被蔺谨独扣住的那只手紧紧地抓在他的衣服上。
他这个动作像是对狗狗的某种鼓励。
蔺谨独更加放肆了起来。
像终于冲出深渊的野兽,吞食着他的猎物。
空气越来越烫。
越来越烫.......
房间的电影还在播放。
季澄意一偏头就能看电影画面。
可画面荡来荡去的,他根本看不清画面里在演什么。
只知道电影结束时。
他目力所及之处的世界仍在荡个不停。
耳边也全是一阵阵令人脸红的暧昧声。
季澄意整个人都红透了,不好意思去看蔺谨独。
索性偏头闭着眼睛。
可蔺谨独此时完全不顾任何绅士风度不说,还坏的很。
不管他怎么躲,这人都要捉住他的唇瓣,咬出他的舌尖。
他嘴巴被吃的红肿起来,舌尖也要咬的发麻。
但他已经抗拒不了了。
他现在整个人都在蔺谨独手中,怀里,嘴里。
实在忍不住想躲时,还会被蔺谨独像狗一样恶狠狠地咬上一口。
季澄意被咬的好疼。
眼睛里什么时候哭出了眼泪都不知道。
“怎么哭了?”蔺谨独亲吻着季澄意湿红的眼尾,语气很温柔地问他,好像疯狂掠夺猎物的野兽不是他一样。
季澄意不想跟他说话,偏头躲开。
倔强而隐忍的表情可怜极了。
但蔺谨独此时非但没有一点怜爱之心,还追上他去亲他另一侧的嫣红眼角,“别哭,马上好了。”
事实证明。
狼狗在疯狂进食时说的话是完全不可信的。
季澄意像窗外被冷风吹下来的枯叶一样,摇摇荡荡了不知道多久。
才堪堪落回平静的地面。
而这时,他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大脑也像缺氧一般,没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身上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个手指都抬不起来。
只勉强能开口:“麻烦蔺总.......等下帮我洗个澡........”
虽然看不见,但季澄意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整个人都湿透了。
也不知道是出的汗,还是狗舔过身上而留下的口水。
蔺谨独浑然不知自己被骂成狗了,也丝毫不嫌弃季澄意身上的汗。
反而还觉得浑身都湿哒哒的季暗号裙一五耳二漆雾而爸义更新漫话视频广播剧澄意像个剥了皮的甜果一样,浑身都散发着甜香味不说,还软软的让人根本不舍得松开。
“季总,要不........”蔺谨独爱不释手地抱着季澄意,,咬着他嫣红的耳垂诉说着欲念。
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季澄意虚弱的声音打断:“出去........”
蔺谨独:“...........”
蔺谨独见他不愿意,眉头忽然就拧了起来。
但见季澄意雪白的身上全是可怜的痕迹,也没勉强。
缓缓出去了。
.......
客房里的浴室很小。
蔺谨独只好把季澄意抱回他的卧室去洗。
帮季澄意洗澡很顺利,不到十分钟就洗好了。
只是后来吹头发废了点时间。
蔺谨独第一次给人吹头发,小心翼翼地吹的很慢。
终于吹好头发再把人小心翼翼送到床上时,时间都已经一点了。
蔺谨独也没着急回他自己的房间,就在床边看着季澄意。
季澄意的眼尾很红。
是刚才哭的。
可是好奇怪。
他刚才明明都没怎么用力,可季澄意还是在中途的时候哭了出来。
虽然他不是变态,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季澄意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眼睛湿漉漉的,眼尾红红的。
莹莹的眼泪水比软水的还多。
就那样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时,他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蔺谨独看着这样的季澄意,忍不住抬了抬手。
却在手快要触及到季澄意的眼尾时,又收回来。
而后也没再多留。
给季澄意盖好被子关好灯之后,就从季澄意的房间里出去了。
他怕再待下去,回忍不住再吃季澄意一次。
回了房间。
蔺谨独直接进了浴室,将花洒的温度调到最凉的度数。
冷冰冰的水流兜头浇下时,蔺谨独非但不觉得冷,反而还觉得身体的里的火越来越热。
他本以为他之所以会馋季澄意的身子,是因为他没得到过。
等他得到了,可能就不会再馋了。
然而现在。
他得是到了。
可他心底并没有任何满足不说。
还更加贪婪地想从季澄意身上得到更多。
蔺谨独在冷水里睁开眼,垂眸望着滚烫的自己。
在想他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不然怎么一副吃了却更加饿的样子?
......
......
季澄意一觉睡醒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只觉得身上一阵酸疼。
好像连夜爬了十层楼一样,连翻个身都废了很大的力气。
季澄意瘫在床上思考了近五分钟的人生,这才想起昨晚的画面。
昏暗的光影下,季澄意的面色还算平静。
好像并没有蔺谨独的疯狂而显露出气恼的神色。
只是有些无奈。
蔺谨独平时一身西装革履,端的是行端雅正,涵养十足。
可这人到了床上......
哪还有半分的涵养?
那不活脱脱一生性凶残的大狼狗么!
合作不易,季澄意叹气。
叹完气,季澄意也没再继续赖在床上。
看了眼手机时间,发现已经十点多了,他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起身下床准备洗漱上班。
季澄意刚站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整个人就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季澄意:???
镜子里的他没穿睡衣,身上只穿着一件浴袍。
浴袍已经被他睡的乱七八糟的,只堪堪挂住一个肩头,其余什么都没遮住。
所以他很清楚地看见,他露在空气里的脖颈、胸膛、腰身、大腿、小腿以及脚踝。
.......可以说只要是看得见的地方,都缀着深红的暧昧痕迹。
知道的他昨天是跟蔺谨独进行了一次深入交流。
这不知道的,都得以为他被哪个变态凌虐了。
季澄意:“..........”
季澄意怀疑蔺谨独是狗。
并且证据确凿。
季澄意忍了又忍,忍了又忍。
最后还是忍不住转身出去,到床边拿起手机,礼貌而优雅地给蔺谨独发去了一句亲切的问候。
.......
蔺谨独早上九点准时到公司准备开会。
今天是各个部门汇总的日子。
蔺谨独从一进会议室就沉着张脸,往那一坐就仿佛一个人形制冰器。
见老板表情不太好,各部门负责汇报的主管都战战兢兢的,像是生怕自己负责的部门出了他不自知的差错而触了老板的霉头。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低气压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手机提示音。
众人瞬间心惊:!
都在心里猜测是哪位勇士居然在开大会的时候不给手机静音。
他们就看见他们那一直沉着脸的老板,慢悠悠拿起手机看了眼,然后低声笑了起来。
众人再次心惊:!
会议室里的大部分主管都在摸鱼的时间追过老板的综艺。
知道老板和季总发展到哪一步了。
通过刚才的阴沉表情以及那忽然展开的不值钱笑容。
大家很快就脑部出蔺总很可能昨天求爱不成功,然后被季总赶出了房间,现在又被季总一句无足轻重的话给哄好了的戏码。
蔺谨独不知道这群人在脑补什么,只垂眸看着季澄意给他发来的消息。
[冒昧问一句,蔺总属狗么?]
蔺谨独抿着唇,给他回:[惭愧,是的。]
季澄意那边安静一瞬。
之后才回:[打扰了。]
蔺谨独眼底笑意更甚,又敲下几个字发过去:[我煮了粥在锅里保温,季总起床记得吃。]
季澄意没应这句话,只回:[蔺总晚上早点回来,我们谈谈。]
蔺谨独:“........”
蔺谨独拧了拧眉,直觉季澄意要谈的内容不是他喜欢的。
像是知道他今天不适合坐硬椅,所以实木椅里已经被提前放好了一个深灰色的坐垫。
季澄意伸手捏了一下坐垫, 软软的, 很舒服。
他坐进椅子里感受了下, 如手上感受到的一样,即软又舒服。
他的屁股被棉花似的柔软包裹着, 没引起任何不适。
季澄意心中略暖, 抿唇笑了笑, 起身去盛粥。
吃完早餐, 季澄意按照惯例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门口,季澄意就发现关蕴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季澄意神色不变, 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把毛衣的领子往上拽了拽,然后淡声问她:“今天都有什么工作?”
关蕴嘴角带笑:“季总, 宋总在办公室等你。”
季澄意脚步一顿:“宋总?”
关蕴点头:“嗯。”
季澄意安静片刻, 问她:“你能看出什么么?”
关蕴毫不谦虚:“不好意思啊季总, 我好像什么都看出来了。”
季澄意:“..........”
季澄意虚心请问:“有什么办法不被看出来么?”
关蕴有些为难:“季总, 你越想遮,就越显得欲盖弥彰。”
意思是没有办法了。
季澄意无奈,他也不想遮,但蔺谨独只在他脖子的位置就咬了六个嫣红草莓。
他要一点遮盖工作都不做, 公司的摸鱼群里明天就会传出他纵欲过度的八卦。
但既然越遮越欲盖弥彰, 季澄意干脆也不遮了,直接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
宋洛芸坐在沙发里捧着手机跟人聊天, 听见开门的动静, 将目光从手机里抬起来。
迎面走来的季澄意一身浅灰色羊绒大衣搭配暖白色高领毛衣。
他神色淡然,气质温柔。
一双朝她看过来的目光带着生疏而礼貌的笑意。
“宋总。”他出声喊人, 温柔的声线带着沙哑。
宋洛芸目光一错,落在季澄意耳垂后那片嫣红。
其实那片嫣红其实并不起眼,但季澄意乌发肤白,就让那点嫣红显得格外惹眼。
虽然宋洛芸没结婚,但万花从中过可撩拨了不少年轻弟弟。
所以她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很足的。
只窥见了那一点颜色,瞬间就知道他那外甥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她一边暗骂蔺谨独臭小子不懂温柔,一边笑意盈盈地跟季澄意打招呼:“小意别客气,快坐快坐,我不是来谈公事的,就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和阿瑾带了点特产。”
季澄意看了眼茶几上的东西,抬眼看她:“蔺总早就到公司了,宋总怎么没去找他?”
宋洛芸害了声:“那小子有什么好去看的。”
她看着季澄意,“听说你在节目里发烧了,现在好点了么?你这孩子也是的,生病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啊,我临时改备选方案也是可以的。”
宋洛芸虽然比季澄意大了十岁,但因为她保养得当,所以她看上去也就比季澄意大了个两三岁。
现在操着一副长辈的语气对季澄意进行说教,季澄意有些别扭。
“已经好了,宋总不用在意。”季澄意抿着唇说,“而且那边也挺好玩的,我玩的很开心。”
宋洛芸笑起来:“开心就好。”
顿了顿,她犹豫着又问:“那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么?有的话我把录制时间往后延两天。”
季澄意尴尬:“没有,宋总照常录制就好。”
宋洛芸也很识趣地没多问下去,只说:“今天周五,晚上八点会播放第二期的节目,小意晚上没事的话可以看一下。”
季澄意自然点头:“好的,晚上没事会看的。”
宋洛芸也再多说什么了,起身:“那行吧,那我就不打扰小意工作了。”
季澄意也跟着起身:“我送送宋总。”
宋洛芸摆摆手:“不用不用,你歇着你歇着,我自己下去就可以。”
季澄意也没勉强,淡笑:“那宋总慢走。”
宋洛芸神色优雅地走出了季澄意的办公室。
直到进了电梯,她才满脸激动地给蔺夫人发了条语音过去:“啊啊啊姐!蔺谨独那小子对我外甥媳妇儿下手了!!!”
办公室里。
季澄意不知道宋洛芸刚出办公室门就开始散播八卦。
只定定看了着桌上的那些特产。
看了两秒后,他拿出手机对着桌上的特产拍了张照。
拍完准备打开微信发给蔺谨独时,他又顿住。
随即就取消当前操作退出了微信。
算了,他跟蔺谨独只是睡了一觉,远还没到开始分享生活碎片的阶段。
季澄意没再乱想什么,收起手机走进办公桌里就开始忙今天的工作。
今天周五,工作超级多。
季澄意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才算空下来。
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得空,季澄意准备去休息室小睡一会儿。
还没起身,手边的手机先响起了清脆的电话铃声。
季澄意侧眸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
季澄意没有接陌生号码电话的习惯,一边挂断电话,一边扶着腰从椅子里起身。
坐了好几个小时,他本就疲累的腰因为这一久坐变得更加酸疼了起来。
他站起来准备下活动下腰身,结果那个号码又打了进来。
季澄意敛眸思索半秒,最后还是按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
对面响起声音:“季澄意,爸生病了,需要一百万治疗费,你救不救。”
恶心的声音毫无预兆地流到季澄意的耳中,季澄意猛地攥紧手机,薄而干净的手背上露出违和的青筋。
“喂!季澄意!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对面还在喊。
季澄意唇瓣微动,声音很轻:“让他去死。”
电话那边愣了一瞬,随后就是毫无素质的破口大骂:“我草季澄意你他........”
都不等他骂完,季澄意就挂了电话。
然后狠狠地将手机摔了出去。
手机在半空中形成一条直直的抛物线。
最后砸在文件柜中的玻璃上。
下一秒。
安静的办公室猛地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
飞溅而出的玻璃碎片划过季澄意的脸颊,他也不觉得疼。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季澄意快步走进休息室的卫生间里,躬在盥洗台前就开始呕吐不止。
与此同时。
门外的关蕴听见办公室里的响动,门也不敲就直接推门而入。
她快速扫了一眼文件柜前的玻璃碎片和手机,然后径直走进休息室。
见季澄意神色痛苦地躬在洗手台前干呕,关蕴快步走过去:“季总?”
季澄意朝她摆摆手示意没事,又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这才直起身看着镜子里的关蕴,哑声说:“去查查赵恒鑫什么时候死,再找人去盯着赵滨。”
关蕴点头应好,又说:“季总,我送你去一下医院吧。”
镜子里的季澄意脸色惨白,一双通红的眼睛里还因为干呕而溢出了一片生理性泪液。
左侧脸颊上也被玻璃碎片划伤,此时正往外冒着血丝。
状态实在算不上好。
然而季澄意却摇摇头,“我没事,你叫人把外面的玻璃碎片打扫一下,我想休息一下。”
关蕴不太放心,“季总。”
季澄意看着她。
关蕴叹了口气,“至少贴个创可贴吧。”
季澄意没拒绝关蕴的好意,点头:“嗯。”
见他答应,关蕴转身去找药箱。
很快拿来碘酒棉签和创可贴将季澄意的伤口处理好,她也没再打扰季澄意休息。
关门出去了。
门关上,季澄意耳边瞬间安静下来。
他疲惫地走向休息室的大床,将自己狠狠摔进去。
好在床上的垫子和被子都是软的,并没有摔疼他。
季澄意有点累,闭上眼睛,睡着了。
季澄意做了个梦。
梦里的妈妈挽着长发,在洒满阳光的花园里精心照料着她喜欢的芍药。
一个小家伙走过去,捡起一片蔫掉的花瓣递给妈妈:“妈妈,它是不是死掉了。”
妈妈笑着告诉他:“它没有死,它只是开过花了。”
“那它还会开花么?”
“当然会。”
小家伙聪明的很,根本不相信妈妈的话,一张奶团子般可爱的小脸上全是“妈妈骗人”。
妈妈笑出来,递给他一个小铲子,“这样,我们把这片花瓣埋进土里,然后明年再来看它到底会不会开花,好不好?”
小家伙抿着小奶膘:“好吧。”
妈妈捏了捏他的小奶膘:“可爱。”
季澄意眼前没有阳光,也没有芍药。
摸了摸脸颊,也没那只温软的手来捏他脸上的软肉。
季澄意懵懵眨了眨眼,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很黑,没有一丝光线流淌进来。
季澄意被无尽的墨色深深笼罩着,眼眶又酸又涩。
季澄意不喜欢这样低沉的情绪,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下床。
然后快步逃离身后的黑暗。
他拧动休息室的门把手,拉开门板。
办公室的暖光从逐渐拉开的门缝照到他身上,驱散包裹在他身上那片黑暗。
季澄意迎着暖色的光看出去,忽而目光一顿。
办公室黑色的沙发里,蔺谨独一身深色西装,双腿交叠,腿上捧着一个iPad,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坐姿,却自然而然透出一阵与生俱来的威严和矜贵。
听见开门的动静,蔺谨独转头朝季澄意看过去。
他一双毫无情绪的目光浑像淬满了冰,却在定格到季澄意脸上时,瞬间融化。
融化的过程仅仅只持续了一秒。
就在看清季澄意的脸色以及他脸上的创可贴时,又忽然沉冷了起来。
他放下iPad从沙发里起身,朝着季澄意走过来:“你脸怎么了?”
季澄意没接话,怔怔看着蔺谨独。
他还站在昏暗的交界处,可蔺谨独却盛着一身融融暖光。
有那么一瞬间,季澄意很想扑进蔺谨独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然而事实上。
他只是轻眨了两下眼睫,垂眼问:“蔺总怎么来了?”
蔺谨独的目光追着他:“我给季总发消息季总没回,以为你在忙,就顺路过来接你下班。”
盛达到科奥一点也不顺路,最起码要绕二十分钟的路。
不过季澄意也没拆穿他。
只是这才想起来,他的手机刚才被摔坏了。
不过关蕴已经给他买好新的手机放在桌上了。
季澄意走过去拿起新手机,随口说:“手机放在外面了,没拿进去。”
蔺谨独看了眼他手中明显崭新的手机,抿着唇想问什么,最终咽下。
只问:“季总吃饭了么?”
季澄意摇摇头,声线里透着疲惫:“没。”
蔺谨独听出来,又问他:“那季总现在还忙么?”
季澄意还是摇头:“不知道,我去问下关蕴。”
季澄意去问了下关蕴还有没有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
得到不需要的声音,季澄意这才转头跟蔺谨独说:“不忙了。”
蔺谨独嗯了声,“那回家,家里有我妈送过来的排骨汤。”
季澄意现在不是很有胃口,但还是点头:“好。”
穿上衣服,两人并肩往外走。
蔺谨独手里提着宋洛芸送过来的特产。
走到电梯口时,蔺谨独想起什么,放下特产转身跟季澄意说:“季总,我的iPad落下了,我去拿一下。”
季澄意嗯了声。
蔺谨独的iPad确实忘了,不过他是故意的。
他借着回去拿iPad的理由,去问了下关蕴:“你们季总今天怎么回事?”
关蕴很有职业操守,歉声说:“抱歉啊蔺总,这是季总的私事,我不方便透露。”
蔺谨独看着她。
一双由上而下的目光虽不算多锋利,却也透着寒意。
若是一般人,可能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
但关蕴跟在季澄意身边这么多年,早就看惯了各种各样的狠戾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