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代后,我成了学神—— by江雨声

作者:江雨声  录入:01-08

话音一落,顿时哄堂大笑。景长嘉在一边收着空碗,听见这话很坦然地笑道:“不好意思,我确实不怎么能吃辣。”
“没事,封队顾及你的口味才是应该的。”说着话,他们突然注意到了景长嘉的动作,“小景教授你停下!你们做了饭,洗碗收拾让我们来!”
他们说着起身,一拥而上的抢碗擦桌子。动作飞快地收拾干净后,又蜂拥而出的赶去训练。
封照野落后了一步:“嘉嘉,我去夜训。十一点回来。”
“我等你。”景长嘉坐在沙发上,随意的挥了挥手,“快走,别让你队友等你太久。”
封照野站在门口,看着他懒洋洋摇晃的手臂,末了大步走过去抓着那只手,低头吻了吻手指,才说:“走了。”
景长嘉收回手,听着脚步声走远了,才扭头看向封照野。
等大门关闭,景长嘉才摩挲着手指,低声笑了起来。
他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进书房,开始自己的工作。
德沃克虽然晚上才开始颁奖,但参会的各界大佬们早已提前抵达玉京,在人民大礼堂附近的酒店入住。
酒店被阿利铎官方出面整个包了下来,安保则有龙夏负责,酒店的工作人员集体放假,在德沃克期间的服务工作都由安保人员们负责。外松内紧做得无比严密。
吴教官开着那辆改装车,直接把景长嘉送到了酒店大门口才停下。顿时就有门口客串门童的安保人员前来开车门。
景长嘉没料到这次居然会如此高规格,进了酒店后,就忍不住问封照野:“他们有动作啊?”
“没有。应该也不会有。布伊戈现在就算再紧张,也不会有别的动作。毕竟德沃克奖又不像麦田奖一样没有人诚邀。”
德沃克奖由阿利铎公爵创办,而阿利铎这个由公爵姓氏命名的国家,至今依然顶着凛冽的寒风矗立在世界之林。
布伊戈就算疯了,也不会一次招惹两个大国。
“但我们仍旧需要保持警惕。”封照野说完,突然猛地转头看向一旁。
大厅不远处,有人闷头冲了过来:“景教授!”
那是个棕发蓝眼的中年人,看起来似乎与万洛西差不了几岁。他跑来的姿势很奔放,浑身洋溢着喜悦。“景教授啊!”他高喊着猛地止步,“我终于见到你了!”
景长嘉狐疑的看着他,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好一会儿他才认出来:“皮特·斯塔克?”
“对!是我!我与您一起拿的麦田奖!”他无比兴奋地抓住景长嘉的手,“您记得我!我那年的麦田奖就是凭借对BSD的解释工作得到的!”
“我记得你。”景长嘉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你对BSD定理的工作,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所以后面我才能解出来。”
皮特用力点点头:“我看过你的论文!它真的太妙了!虽然有些地方我依然有点疑惑,所以我又托学生帮我买了《数学发现与应用》,可是它为什么是龙夏文的,我阅读龙夏文实在很吃力……”
“吃力就去学,在这里找原作者抱怨有什么用。”
一道声音毫不客气地插了进来。皮特都没去看是谁,只盯着景长嘉急急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因为阅读起来太吃力,我很期待你在颁奖后的学术分享。”
来人冷哼一声:“这还像点人话。”
“雅科夫先生,”景长嘉笑眯眯地与他拥抱了一下,“您别吓他了。”
皮特在一旁惊得呆住了:“雅、雅科夫列维奇?!您还没死吗?”
雅科夫列维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能活很久。”
“抱、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皮特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手足无措地期期艾艾半天,又只能挤出一句抱歉,随后步履凌乱的跑了。
景长嘉看着雅科夫列维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有什么好笑的?”雅科夫列维奇看了他一眼,又去看封照野,“你对他拿德沃克有什么想法吗?”
封照野疑惑道:“很高兴,怎么了雅科夫先生?”
“哦。”雅科夫列维奇平静地说,“你们永远不能在一起了。但你会愿意继续给他做饭吗?”
封照野:“……?”
“毕竟他要把这辈子都献给数学了。”
雅科夫列维奇终于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雅科夫列维奇:wujiu要心无旁骛的研究数学了,很好。
雅科夫列维奇:但他男朋友还会给他做饭吗?
雅科夫列维奇:这有点糟糕,我得问问。
封照野:……???????

封照野被雅科夫列维奇吓了一跳。
细问之后才知道,原来德沃克奖还有一个“谁得数学奖谁一辈子单身”的传说。
他嘴里对雅科夫列维奇说着:“都是巧合。”
结果一回房间关上门,他转身就把走在前面的景长嘉从背后抱住了:“嘉嘉,你不会一领了德沃克奖,下台就要和我分手吧?”
“封照野,你说哪门子糊涂话?”景长嘉抬手拍了他手臂一下,“我要是这么短时间就想和你分手,一开始就不会和你在一起。”
封照野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闻言就一直笑:“真的吗?我们小景教授喜欢我什么?”
景长嘉微微躬身拎起行李,单手束缚着封照野的手,带着他摇摇晃晃地往套间的客厅走。
闻言就随口答道:“喜欢你长得好。”
“真的?”封照野又笑了起来,“好巧,我也喜欢小景教授的脸。”
“那很好,我们在审美上达成了高度一致。”景长嘉平静地说,“至少未来五十年内,不会相看两相厌。”
封照野把头埋进他的肩膀,闷声笑得开怀。
景长嘉由着他挂在自己身上,他把行李箱放在空无一物的茶几上,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晚上参加颁奖典礼的西装。衣服上有些折痕,他准备一会儿让万能的小封教官替他熨烫一下。
可小封教官明显有别的想法:“我应该给你准备一套更好看的。”
“西装不都长得差不多。”景长嘉说。
封照野搂着他,侧头在耳朵上亲了亲:“想看你穿着我准备的衣服上台颁奖。”
“……”景长嘉拿他根本没办法,“虽然不一定是我,但你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封照野笑眯眯地放开了他:“一定会是你。”
然而相比外界的笃定,德沃克数学奖主委会,其实至今……都没定下那个获奖人。
实际上时间倒退回BSD变成定理之前,他们不选择景长嘉,也算有些说道。可当BSD从猜想变作定理,锐利的弓形公式横空出世——就再也没有别的成果足以压过BSD定理的光辉。
作为一个贯来以桀骜不驯与坚持真理的奖项,德沃克必然应该选择将孤狼奖章颁发给景长嘉。
但偏偏,从BSD猜想荣升成定理的那一刻,德沃克数学奖主委会就没停止过争论。
“要我说我们没得选啊,就只有他啊。”
“他才23岁。”一个来自库贝纳的大胡子数学家说,“23岁。”
“可要是我们不给他,我们会名誉扫地的。”
“可他才23岁呀!这可是龙夏的独苗苗!”另一位弗兰茨的数学家说,他已经老了,头发与胡须一样白,提到“23岁”时,眉毛都跟着胡须发颤。
老数学家看着组委会其他人,痛心疾首道:“才23岁,就让他孤寡一辈子,你们不觉得太残忍了一点吗?”
库贝纳的大胡子数学家看了他一眼,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们的数学家,还是应该保持自己的理性。”
“那是谁一开始就强调wujiu.J才二十三岁的?”拜姆林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作为数学四大刊之一的主编,这四年又有多项重量级成果发布在《数学年报》上,所以去年他就受邀加入德沃克数学奖,成为了组委员一份子。
拜姆林环顾四周强调道:“别忘了我们是个数学奖,没有更拿得出手的成果,那就只有wujiu。”
众人赞同点头,老数学家拍着桌子大声道:“他才二十三岁。谈过恋爱吗?交往过什么人吗?他的人生甚至还没有开始,他甚至还没有孩子,你们就想让他孤独终老了”
“看吧,朋友们。我就说你们不该让老提姆来,弗兰茨人对于成家生孩子的执念也太可怕了。”
一个阿利铎本土数学家起身,冲着老数学家张开手道:“老提姆,我都离婚三次了,也没觉得我的人生有什么不好。”
“是啊,从你得了德沃克之后,就开始不停离婚。”库贝纳的大胡子说,“终于在上一届德沃克奖决定顺从命运,彻底单身。”
有数学家冷笑道:“一个选择彻底拥抱数学、不顾家庭的人,确实不需要家庭。”
阿利铎夸张地耸了耸肩,选择了闭嘴。
数学奖组委会组长屈指敲了敲桌子:“好了伙计们,我们是在讨论本届德沃克的获奖人,不是来互相揭短的。现在看来,只有wujiu的成果担得起孤狼的重量。那么我认为遵循德沃克的意志,这个奖项应该给他。”
“我没什么意见。”拜姆林无所谓地说。
“那我也没有。”大胡子立刻说。
其他人也紧跟着表了态。
组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将手边的文件推到圆桌正中:“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签字吧各位。”
数学家们看着那个签名处空空荡荡的文件,又互相看了看对方,谁都没动手。
开玩笑!
真当“德沃克的诅咒”是说笑话的吗?这名字签下去,wujiu.J就真的单身一辈子可怎么得了!
弗兰茨的老提姆又夸张了咳嗽了几声,才说:“那可是龙夏的独苗苗。你们翻遍龙夏找不到第二个这样天才的基因了。”
“那不给他?”
“德沃克也想像马缇契卡那样声名扫地吗?”
组长不满道:“给他你们又不签字!”
“那毕竟……才二十三岁啊。”
事情就在这里陷入了僵局。
他们每个人都认可景长嘉的成就,每个人都不想率先在文件上签字。
毕竟“德沃克的诅咒”已经开始蔓延。
“就那个……上一届物理奖得奖的那个高能物理的物理学家,拿奖了第二个月就离婚了啊。”
“不止上一届。前两届也都……做了一辈子量子纠缠搞出突破性进展的那个德兰塔的女物理学家,在得奖之前家庭状态一直很好,得奖后她也离了。”
除了他们的数学家们永恒单身,就算结婚也得离后。连物理学家们都开始受到波及。
实在不是他们胆小怯懦,而是作为宗教国家的一份子,偶尔也不得不给一些奇迹般的巧合低头。
毕竟已经巧合到了极处。这种一单单到底,结了也得离的奖项,让人怎么敢签名!
“不然我们今年设置一个特别奖。反正都祸害到物理奖去了,这个特别奖理论上是安全的。”
阿利铎夸张地笑了一声:“然后百年后,人们给孩子们讲数学小故事,说2028年的德沃克组委会,为了摆脱德沃克诅咒,专程成立了一个特殊奖项……你们也不嫌丢人。”
“一百年后,说起我们现在在这里争吵,也很丢人。”拜姆林说,“一群数学家屈服于一个几年才会有一次的巧合。”说着,拜姆林清了清嗓,掐着嗓子说:“爹地,上个世纪的离婚率一直居高不下,那些数学家为什么那么害怕呢?”
众人被他的表演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他的表演显然也给了其他人一些灵感,有人试探着说:“要不然,谁去联系一下雅科夫先生,问问他的意见?”
“雅科夫列维奇……”人群里有人小声道,“他拿德沃克之前,是不是有个女友……”
众人听着这小声嘀咕,无声地看向了拜姆林。
拜姆林迎着视线大笑道:“噢,雅科夫。那还需要问吗?他能按着你的头让你签字按指纹。”
然而雅科夫列维奇不在现场,所以到最后那张纸都空空如也。
拜姆林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想到今天必须得签字,就心情莫名沉重。
他在房间里踱步半天,最终决定去寻找他的老朋友——跑来龙夏隐居的雅科夫列维奇。
雅科夫这人虽然不爱出门,但祖国的重要奖项都已经来他家门口了,他还是愿意给个面子走一走的。
打电话问了工作人员,拿到雅科夫的房间号后,拜姆林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雅科夫列维奇一个人在房间里思考数学,他刚刚见过wujiu了,和wujiu聊了聊BSD的弓形公式与他的冰雹进展。他总觉得自己禁锢的思维有了些许的松动。
正在思考着应当如何撬开那点松动,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雅科夫列维奇懒得搭理,就听门外传来一声:“那我自己开门咯。”
下一瞬,房门被刷开,拜姆林乐呵呵地走了进来。他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坐在门口不远处的雅科夫列维奇。顿时脚步一顿,问:“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我在思考问题。”雅科夫列维奇说,“真正想找我的人,会有办法打开门的。”
拜姆林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房卡,无奈地耸了耸肩:“你是对的。”
他收好房卡,又把雅科夫房间的欢迎点心吃了,才说:“听说你和wujiu相处得不错。”
“没有相处。”雅科夫列维奇说,“我们只偶尔做一些数学探讨。”
“偶尔也行。”拜姆林无所谓地说,“那你知道wujiu的日常生活吗?比如……”
雅科夫列维奇看向了他。
拜姆林直视着他,问出了无聊的问题:“比如他有没有交往对象?”
雅科夫列维奇顿时了然:“你在德沃克的组委会里。”
拜姆林用力揉了把脸:“难道我们今年的左右为难,已经传得这么远了吗?连你都知道!”
“我无法理解到底有什么好为难的。让自己不受干扰的全情研究数学,不好吗?”雅科夫列维奇说完,顿了顿才开口,“我问过了,他男朋友愿意给他做一辈子的饭。”
“哦!这是个好消息!”拜姆林用力一拍手,随即感觉不对,“等等,男朋友?”
雅科夫列维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成了弗兰兹盛产的那种死板的宗教徒?”
“当然不。我只是在想……老提姆或许真的已经不适合做数学了。”拜姆林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老提姆:他还小!他还没结婚!他还没生孩子!
老提姆: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还没有孩子!
拜姆林:太好了,老提姆替我们筛选了一条错误路径,所以1+1必然不等于3。

2028年的德沃克数学奖,终于在颁奖典礼前一个小时得到了组委会所有人的签名盖章。
它被放入一个用火漆密封的信封中,将永远妥帖的保存在德沃克奖位于阿利铎的总部。
而在典礼开始前半个小时,封照野定制的西装也送了过来。
与景长嘉设想的不同,那是一套深蓝色的西装。粗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布料一动起来,就有并不密集的银光闪烁。
景长嘉看着新礼服沉思了半天,才无奈笑道:“你这套衣服,既含蓄又张扬。”
封照野却满意极了:“换上试试。”
毕竟不是开会,搭配的领带被丢在了一边,换成了更休闲也更精致的波洛。
封照野伸出手,替景长嘉一粒一粒的扣上马甲的排扣。新衣服极贴合景长嘉的身体曲线,薄而有力的腰被马甲勒出了纤细又流畅的线条。
“我有点后悔了。”封照野突然说,“小景教授怎么这么好看啊。”
“我也想问,小封教官怎么做到这么合身的啊?”景长嘉说着话,穿上了那件深蓝的西装外套。
漂亮的曲线被外套遮挡,唯有偶尔才会因着动作,隐隐约约的透出一线。
“我量过。”封照野走进景长嘉,将手伸进外套里,贴着马甲合拢了,“这么量的……”
他缓缓低下头去,鼻尖贴上了鼻尖,正要继续往下……
门口却传来了极快的敲门声。
那声音听起来就很不耐烦。封照野动作一顿,眉目沉沉地转头看向房门。景长嘉蓦地笑出了声:“开门去。”
封照野低下头,极快的亲了一下才松开手:“遵命。”
他大步走到门边,一打开门,门外却不是任何猜想中的人。
门外的人金发蓝眼,一见封照野,就率先蹙起了眉头:“你为什么在这里?”
封照野漫不经心地说:“我以为你们早就习惯了,厄尼斯同学。”
厄尼斯抿紧了嘴唇,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封照野。好半天他才再次开口:“我来接教授去会场。”
封照野微微一笑,无所谓地让开了身体:“嘉嘉,你教过的小朋友来了。”
厄尼斯被他的用词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刚想开口讥讽,就见景长嘉从屋内走了过来。
都到了嘴边的话突然怎么都吐不出来,厄尼斯呆呆地看着景长嘉由远及近,只能呐呐喊道:“教授……”
“厄尼斯。”景长嘉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你与谁一同来的?”
德沃克这次举办得声势浩大,可没办法像马缇契卡奖一样临时加塞。没有成果的学生只能跟着导师一起过来。
厄尼斯被他一问,本能就答道:“是拉蒙德教授。”
拉蒙德教授是顿涅瑟斯等离子体实验室的研究员。同时,他也是一位获得过诺贝尔物理奖提名的物理学大拿。当初在顿涅瑟斯的时候,关于量子通路上的问题,这位教授给过景长嘉不少启发。
只是当景长嘉回了龙夏之后,再去信给他,拉蒙德教授就变得格外敷衍。
景长嘉理解个人的立场不同,渐渐的也就与拉蒙德教授断了联系。他听见拉蒙德教授来了德沃克,甚至有些惊讶。
但他依然笑意盈盈地说:“拉蒙德教授的学术能力很高。你现在大三,是选择了物理方向吗?”
“你如果不走,我会选数学!”厄尼斯脱口而出,“如果你……”
“厄尼斯。”景长嘉柔和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该去找拉蒙德教授一起出发了。不然再晚几分钟,就要迟到了。”
厄尼斯看着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
可他不是阿利铎那种冒冒失失的大块头,他知道有些话说出口,或许景教授就不会再见他了。
他待在门口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两人又低声说了一些话,随后封照野回屋拿上东西,与景教授一起出门。
眼见他俩真的要走了,厄尼斯才急忙道:“教授!”
景长嘉温和地看着他。目光包容得像是在看一个小辈。
厄尼斯心里很难受,他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景长嘉,问:“我能考你的研究生吗?”
“抱歉。我的工作非常多。未来几年里,都没有招生的想法。”景长嘉笑着道,“可能等我老了,我会愿意慢下来带学生。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厄尼斯肉眼可见的变得黯然了。
“拉蒙德教授是个很不错的导师,你可以跟着他深研量子方向。”景长嘉说,“我们先走一步,你回去找教授吧。”
他目送着两个人离开。
安静的酒店在这时候变得热闹了起来,应该有许多教授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发,一起前往大礼堂。
可厄尼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迟钝又缓慢的意识到,当初他并不是在气景长嘉不告而别。即便当初景长嘉告诉了他,他依然会愤怒又痛苦。
他只是……
衣兜里的手机猛烈的震动了起来,随后一阵独属于导师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拉蒙德教授在找他,或许他们也该出发了。
厄尼斯抿紧了嘴唇,接起电话,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一届德沃克奖举办得无比盛大。大礼堂外有着三十多个国家级媒体的新闻直播车停着。教授们入场时,各国的新闻媒体就抓紧时间采访了起来。
但他们最想采访的那个人,却直到德沃克开场的烟花燃起,都没有露面。
景长嘉早已坐进了大礼堂中。他身边是戴着口罩的戈麦斯。另一边是严肃得让人不敢轻易搭话的卡米拉女士。
但今天卡米拉女士显然很放松。
她看着景长嘉,满眼都是激赏:“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听你明天的汇报会了。”
景长嘉侧身与她行了个贴面礼,随后笑道:“女士,您这样说,如果一会儿不是我,我会很失望的。”
卡米拉·哈恩意味深长地说:“德沃克可不是马缇契卡那样的地区性奖项。”
景长嘉笑着点了点头:“德沃克确实更具孤狼的风范。”
他与卡米拉低声聊了几句,才把注意力转向旁边得戈麦斯。
“我以为你没有来。”景长嘉说。
戈麦斯带着口罩,瓮声瓮气地答:“威尔逊不方便过来了,我总得来。我是个库贝纳人。”他说着话,就咳嗽了两声。
“感冒了?”
“我大概是水土不服,落地就开始发烧。”戈麦斯说,“别怪我没去找你,我在酒店里昏天黑地睡了两天,今天才降温。”
“你应该找个医生看看。”景长嘉说。
“不,我们库贝纳男人,不能被简单的头痛发热打倒。”戈麦斯倔强地说,“你看,它退烧了。”
景长嘉无言以对。
德沃克奖按时开始。它如同过去许多次一样,由艺术奖开场。
这次拿到德沃克艺术奖的是一位音乐家,他走访了世界一百多个部族,学习对方的传统音乐,回国后闭关三年,做出了独具特色同时艺术性极高的音乐。
“听起来寒风吹拂,还有暴雪。是他们阿利铎人最喜欢的调调。”戈麦斯小声说,“冰与火,撕裂的喉咙,割断头颅的爱。阿利铎三大创作主题。”
景长嘉看了他一眼:“能让你这样的数学大脑听出画面感,证明这位艺术家确实很成功。”
“从这个角度来说,”戈麦斯正经道,“我认同你的观点。”随后他又压低了声音:“听闻雅科夫先生在你的学校隐居,我买这个音乐专辑去拜访他怎么样?会不会让他思乡?”
景长嘉又看了他一眼:“雅科夫先生就在酒店,你这几天随时都可以拜访他。”
“哦,我不敢。”戈麦斯说得干脆利落,“我怕他骂我。听说他早上把拿了麦田奖的那个皮特骂哭了。”
他自己就是坏脾气的人,这时候却说怕雅科夫列维奇。
景长嘉无奈道:“雅科夫先生没有骂人,他只是……严肃了些。”
接下来又是各大理工奖项。两人断断续续的聊着天,直到最后一个奖项开始。
“过去的四年,是数学繁荣的四年。在这短短的四年里,它诞生了无数成果,又发出了许多疑问。它繁荣得如同春风吹拂的春天,让我们的文明再一次绽放出了生命的光辉。但在这样的光辉之中,有人如满天星子,有人明亮如月,却也有人煌煌若东天之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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