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代后,我成了学神—— by江雨声

作者:江雨声  录入:01-08

现场的视线开始朝着景长嘉涌来。
台上的主持人绽放了灿烂的笑容:“所以本届的数学奖,它没有别的提名。从朝阳初升起,耀眼的日光就足以掩盖一切。他有锐利的长弓驱散一切阴霾,也有极小处模型了解世界的结构。”
“他是麦田之下已然破土的麦苗,”
“是人们仰望长天,能眼见的启明之星,”
“但在德沃克的雪原之中,我们更想看见太阳。”
“他有着雪原狼一般的精神,能独自一人在漫长的暴雪中跋涉。亦有着孤狼的气魄,胆敢对着世纪难题发问——”
“让我们欢迎本届德沃克数学奖得主——景长嘉!”
掌声顿时沸腾。

德沃克广袤的雪原升起了太阳。
明亮的光束笔直而精准地落在了景长嘉身上。获奖的年轻数学家在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中,信步走向了领奖台。
金光璀璨的讲台上,身着深蓝西装的年轻数学家一身衣服银光闪耀,恍若置身于银河之中。
他背后的大荧幕上,弓形的曲线串起了极小模型,量子在其间欢快地缠绕旋转。
三十多家国家级媒体的镜头全都聚焦在他身上,而台下的学生们也不甘寂寞,齐刷刷地举起手机正对着台上年轻俊秀的获奖人。
老教授们乐呵呵地看着这个场景,不少导师也跟着凑趣,拿出手机给他们意气风发的小数学家拍视频。
景长嘉目光温柔地看着台下,笑眯眯地配合着挥了挥手。
于是台下顿时爆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声。
主持人喜气洋洋地看着他与台下互动,见差不多了,才再次开口:“现在,让我们欢迎我们的颁奖人登台!”
台下众人收起手机,再次爆发出欢迎的掌声。
可当他们意识到登台的人是谁时,掌声却变得缓慢而迟疑了起来。
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人,是一个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的人。
“——让我们欢迎传奇数学家,费特曼·雅科夫列维奇!”
雅科夫列维奇那头爆炸一样的卷发不知什么时候理得服服帖帖,他脸上的胡子也剃得整洁,身上穿上了一件从未见他穿过的正装。
他形容严肃地从侧边走出来。走到礼仪跟前,就面无表情地拿起孤狼勋章,直视着获奖的后辈。
“雅科夫先生。”景长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您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
“低头。”雅科夫列维奇说。
景长嘉依言低头。
雅科夫列维奇将奖牌一样的孤狼勋章戴上了他的脖颈。随后雅科夫列维奇后退一步,理所当然地说:“德沃克奖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替你加冕。”
他是阿利铎行走的国宝,是数学界活着的传奇。
除了他,无人有资格为新生的朝阳加冕。
景长嘉感受得到他一腔爱护之情,心中柔软地说:“谢谢您。”
雅科夫列维奇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随后才说:“你拿了大奖,理应有庆贺活动。你男朋友下厨吗?”
景长嘉顿时哭笑不得。他想了想才说:“有空我们去借酒店的厨房,到时候请您吃饭。”
雅科夫列维奇满意了。他抬手示意发言台,让景长嘉上去发言。自己则心满意足地下了台。
台下众人对德沃克请出了雅科夫列维奇,感到无比惊讶。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
雅科夫列维奇在窃窃私语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无比坦然地坐了下来。
他旁边就是拜姆林。
见他回来了,拜姆林就笑道:“他们都以为你死了。突然出现,要吓死人了。”
“愚蠢者才会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死活。”雅科夫列维奇说,“他们心有杂念,才一直没有成果。”
拜姆林撇了撇嘴:“那你呢?我可是一直在等你的成果。”
“快了。”雅科夫列维奇凝视着台上的景长嘉,“我感到答案已经近在咫尺了。”
景长嘉带着孤狼会长,手持冰雪奖杯,满怀笑意地站在发言台上。
“首先要谢谢德沃克组委会对我的肯定。这是我个人的第一个德沃克奖杯,也是我的国家拥有的第三个德沃克数学奖。这实在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数字。”
“BSD定理是属于数论的领域,我国的第一个德沃克奖获得者,奠定了我国现代数学的基础,创造了解析数论。培养了许多优秀的数学人。”
“我国第二位获得者,发现了两项定理。为微分几何与拓扑学提供了远超其领域的数学工具。他是现代数学不可或缺的研究者。”
“而我是第三位。在我们国家,三是一个了不起的数字。我们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说。而我今年又恰好二十三岁。”
说到这里,景长嘉顿了顿,他双眼缓缓逡巡过场下所有人,随后定在某一处,笑意盈盈地再次开口:“我相信这只德沃克奖杯,也只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我将践行承诺,俯首为阶,让万物自我而始。”
热闹的颁奖典礼结束,庆祝宴会定在了第二天中午。情绪正酣的研究员们呼朋唤友,要自己找地方开派对做庆祝活动。
不少人情绪激动地邀请景长嘉,景长嘉笑眯眯地拉着封照野,像对方展示自己十指紧扣的手:“抱歉,我们另有活动。”
刚刚得奖的小景教授已经有了另一半的消息,犹如龙卷风一般席卷了会场。
厄尼斯含着得体的微笑跟在拉蒙德教授身边,神思却落在了身边窃窃的讨论声里。
人们一边祝福一边担忧,这可是德沃克数学奖,也不知道小景教授与他那个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男朋友,能相处到几时?
是啊,厄尼斯咬着牙想,这可是德沃克数学奖。他们肯定会分手的!
等他再也按捺不住,想用眼神去追寻景长嘉时,却发现会场内早已没有了景长嘉的影子。
肯定会分手!
厄尼斯愤愤收回了视线。
而另一边,退场的显然也不仅仅只是景长嘉与封照野。
雅科夫列维奇与戈麦斯都在他的车上,戈麦斯似乎又开始发烧,整个人蔫蔫儿的缩在副驾驶位上。
景长嘉对他那奇怪的坚持分外无奈:“我们送你回酒店,一会儿给你请个医生。”
戈麦斯虚弱抗议,景长嘉充耳不闻,只对吴教官说:“能让医生来吗?”
“没问题。小封已经安排了。”吴教官说,“医生已经在酒店等着了。”
戈麦斯:“我不……”
“你的脑子但凡有你的块头一样大,估计你的成果也不止于此了。”雅科夫列维奇平静地说,“不过正因为你没有成果,所以烧坏了脑子也没什么损失。”
戈麦斯闭上了嘴。好半天才说:“好吧,为了我聪明的大脑,我确实应该看医生。”
回了酒店,先把戈麦斯塞回房间,叮嘱医生有什么问题立刻联系他们后,再把雅科夫列维奇送了回去。随后两人才相携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一关,在外面淡定从容的小封教官立刻黏了上来。
景长嘉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了一瞬,整个人就被压在了房门上。
封照野束缚着他的手,低头轻问他:“小教授,你在舞台上对谁承诺?”
“反正不是你。”景长嘉笑道。
“我不相信。”封照野俯下身去,“不是我,小教授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因为……”景长嘉扬起脸,主动亲了他一下,“台下就你最好看。”
封照野浑身一紧,当即俯下头。
他压着自己的心上人,在门边接了个漫长又黏糊的吻。
束缚的手在交缠的呼吸中渐渐变得软绵,在某一刻中,两人不约而同地一边亲吻,一边往房间内移动。
或许是为了庆祝,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摆满了鲜花与气球。甚至还拉上了红绸。
走动时,气球就在脚边轻柔又欢快的跳跃。
景长嘉趴在封照野的肩头,轻喘着问:“你弄得?”
“我拜托人布置的。”封照野说,“但他们似乎理解错了意思。”
景长嘉闻言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封照野不轻不重地咬了他耳朵一下,“小景教授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那可是享誉世界的‘德沃克的诅咒’。”
“小封教官,你是个唯物主义战士。怎么可以害怕诅咒?”景长嘉埋首在他耳边,笑够了才又说,“其实他们也不算理解错,你二爷爷给我放假的时候,说……”
他存心吊胃口,封照野有些紧张地追问:“说什么?”
“他说这届德沃克……就当给我们放的,”景长嘉学着他的动作,咬了咬他的耳垂,“婚假。”
封照野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
那根岌岌可危的琴弦终于在景长嘉的动作中彻底断裂。
“啪”得一声,响彻他的大脑。
动作甚至比思维来得更快,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景长嘉压在了铺满了玫瑰的床上。
鲜红的床单上,是身着深蓝的获奖者。而深蓝之下藏着的,是犹如凝脂的细腻雪白。
“嘉嘉,”封照野难耐地说,“你知道人生三大喜吗?”
景长嘉抬着眼,语调轻飘飘地:“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还有……”
“洞房花烛夜。”封照野用牙齿轻叼着他的唇瓣又舔又咬,语调比景长嘉更加轻渺然。
“我们这算不算三者皆齐?”
“不算。”景长嘉闷哼了一声,“我们只是……故乡遇故知。”
封照野笑了起来。
他的吻一路往下,吻过殷红的嘴唇,吻过不断起伏的喉结,吻过突起的锁骨,又渐渐往更深处滑去……
白天被他亲手套上的马甲,再次被他亲手解开。雪白的衬衣摊在深红之中,每一眼都会给他带来无法言喻的视觉刺激。
粗糙的掌心拂过雪白的凝脂,会留下一条条红痕。再衬上一团团嘴唇留下的粉色,诱人得好似雪地红梅。
“所以嘉嘉……”他重新直起身,喘息着轻咬景长嘉的耳朵,“你今天金榜题名,应当享受你的洞房花烛了。”
冰凉的耳朵霎时间变得比红梅更红,水润的眼睛终于包裹不住那一汪浅溪。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了下来。
酒店内部上上下下,都在欢庆。
不远处的大礼堂外点起了定制的烟火,它们尖啸着升空,绽放出无比的璀璨光华。
难耐的喘息声淹没在烟火的热闹中。
雪地里红梅渐盛,最终如同烟花一般,倏然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
封照野:我真的害怕,害怕极了。
封照野:所以为了安抚我,嘉嘉你需要……
景长嘉:我们在绿江,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_^

于是第二天景长嘉一睁眼,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窗外灼灼的日光透过窗帘缝探了进来,在屋内留下了一道鲜明的金黄。
景长嘉迷迷糊糊地盯着它,直到记忆彻底回笼,他轻哼了一声,用手臂遮住了眼。
前前后后加起来活了几十年,景长嘉第一次这么放纵自我欲望。想到昨晚那几场漫长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水乳交融……小景教授就想把自个儿埋起来,埋到他把这一切通通忘记为止。
……但不行。他下午有报告会,他不能继续放纵自己。
稍稍做了点心理建设。景长嘉翻身坐起,下一秒,一股难以形容的酸痛顿时传遍四肢。他就着坐起的姿势,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恰好这时封照野走进了房间,他看见景长嘉坐了起来,连忙走过去低声问:“有没有不舒服?”
景长嘉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腰疼。”
“我的错。”封照野一边说话,一边将手贴在了景长嘉的后腰,“给你揉揉?”
他掌心灼热,贴在腰后缓缓揉着似乎确实没那么疼了。
景长嘉哼笑一声,轻轻拍开他的手:“小封教官,你现在在我这里信誉值为零。”
封照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下午还有正事,我怎么可能再做点什么耽误你。”他说完俯下身亲了亲景长嘉的眉心:“昨晚是例外,我有些失控。我借了厨房熬粥,要不要吃点?”
景长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说:“好,我先去洗漱。”
下午的报告会两点开始。
原本这届德沃克的所有报告会都在酒店内部举行。结果预约时,景长嘉这场汇报直接搞崩了预约程序,预约人数超过酒店内最大会议室的最大容纳数的三倍。最后只能再次申请启用大礼堂,把所有听报告的研究者与他们的学生,都安排去了大礼堂内。
大礼堂的意义对龙夏人民来说很不一般。景长嘉非常看重这次的报告会。所以一看见自己满脖子的红痕,他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现在虽然入秋,但天气并不特别冷。穿高领毛衣总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照野。”景长嘉站在盥洗室里喊,等封照野走过来,他就指着脖子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遮一下?”
封照野看着景长嘉脖子上的红痕,就想起昨晚他的小景教授无比可爱的模样。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摩挲着景长嘉的后脖颈:“别着急,你去吃饭,我给你遮。”
万能的小封教官确实值得信赖。一碗瘦肉粥喝完,裸露皮肤上的红痕就被遮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漏。
景长嘉沉下心又回顾了一下自己的那篇教学论文,才出发往大礼堂去。
昨天热闹的颁奖台上今天已经摆上了几大块白板。它们比整个舞台更长,呈梯形摆放在台子上。
景长嘉走上台后却没急着说话,而是抬手在背后的白板上画下了四个不同的弓形曲线。
“众所周知,BSD猜想的本质,是对椭圆曲线的疑问。多年以来,无数前辈学者用尽智慧朝它靠近,我们依然对它的高维推广,对它的不定方程充满了疑惑。所以今天的报告会,我将细说这两方面的问题。”
他说着转过身,在白板上写下几串算式:“这些都是前辈们留下的答案,我们的问题就从椭圆曲线方程开始。”
他的开场白简单温柔得连一个大一学生都能听懂。可等他逐渐将问题展开,BSD定理就变得难以接近了起来。
这个被数学家们票选出来的千禧难题,它就是那么高高在上、难以企及。
率先停笔的学生们在导师眼皮子底下也不敢摸鱼,只能一脸正经的魂游天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并非该领域的导师,落笔也开始迟缓了起来。
拜姆林在座位上撑着下巴,听得有些走神。
这篇论文在审核时,雅科夫列维奇就给他细讲过其中思路。
雅科夫列维奇这个人,大抵是过于聪明,所以讲课的思维很跳跃。对于BSD这种难题,他总要询问无数个问题,雅科夫列维奇才能给他讲明白。
但景长嘉的报告却细致很多。
他似乎默认了台下都是他的学生,所以拿出了十二分的对学生的启蒙耐心,细致的讲解着他的公式与引用思路。
虽然风格不同,但两个人却都是同样天才的人物。
只可惜……这篇同样重要的教学论文,景长嘉发表在了龙夏的杂志上。拜姆林敏锐的意识到,他的《数学年报》以后或许也收不到景长嘉的论文了。
想到这里,他无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雅科夫列维奇。
明明是早已被他研究透的问题,雅科夫列维奇看着台上的白板却无比的专注。他看起来像在专注的倾听思考,却又像是沉浸在某种未知的数学难题里。
直到自由提问环节,雅科夫列维奇都没说一个字。
他维持着那样专注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台下的数学家们讨论得无比热闹,他们有各种刁钻问题需要景长嘉解答,甚至现场证明。但这段时间景长嘉早已将自己的定理吃透,回答起来毫不露怯。
提问与解答环节热闹了将近一个小时,台下所有举起的手都叹服地放了下去。
震耳的掌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雅科夫列维奇。他看着台上景长嘉信笔书写的算式,站起身走上台。
“雅科夫……”拜姆林急忙忙想喊他,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雅科夫列维奇根本听不见。
他站在台上拿起笔,在其中一个算式里画了个圈,然后打了个箭头指向一旁的空白处,就开始自顾自的写了起来。
景长嘉看着他的神情,了然地退到了一边,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众人茫然地看着雅科夫列维奇和他的算式,只觉得他衔接的部分牛头不对马嘴,看不懂他想做些什么。
景长嘉一开始也很疑惑,可当他看着雅科夫列维奇推导下去,突然就明白了他在算什么。
他利用了弓形公式下被驯服的高维曲线在计算冰雹的规律!
景长嘉当即让工作人员去准备更多的白板。如果真的要现场论证冰雹,他留下的这些空白根本不够。
台下有人找拜姆林窃窃:“雅科夫这是要砸了wujiu的场吗?”
“不。他很喜欢wujiu,不会做这种事。”拜姆林说,“你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呢?”
老提姆皱着眉头耐心看着雅科夫列维奇计算。从年龄上说,雅科夫列维奇是他的后辈;但从成果上说,雅科夫列维奇是他的大前辈。他不太赞同雅科夫列维奇的动作,却又想知道雅科夫列维奇到底想做什么。
直到雅科夫列维奇写满了那块白板的空隙,他才迟疑地说:“是冰雹……?”
他旁边的大胡子点了点头:“没错,是冰雹。但这个思路很奇怪……”
太奇怪了。奇怪得根本不像冰雹,却又确实是冰雹。
这位一个人独揽数学三大奖的传奇数学家的思路,实在过于跳跃。即便他们能明白他在做什么,却也依然连不上他的思路。
再看台上的景长嘉,他正专注地看着雅科夫列维奇的算式。既然今天报告会的主角都没有异议,他们就跟着耐心的等。
就在这时,景长嘉却忽然执起了笔,与雅科夫列维奇之前的动作一样,在雅科夫列维奇的算式上画了个圈,然后箭头指向一旁微小的空白处,写下了一串算式。
台下小小的嘈杂了一瞬。
引用算式一出,他们顿时跟上了这部分的思路。
“从有线维度扩展到无限维度……”老提姆看向一旁的大胡子,“行得通吗?”
大胡子摇了摇头:“如果是这个思路,那就将引出别的问题。冰雹的归一是否是维度的坍缩?但冰雹的本质是个数学问题,甚至是个很简单的数学问题。”他眉头皱了起来,很久后才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台上的两人显然配合极其默契。一个人在前面思维跳跃的演算,另一个就在后面引入公式连接起那些过于跳跃的思路。
直到雅科夫列维奇顺畅的笔突然顿住。
他站在原地思考许久,随即后退一步,开始审视自己的证明。他看见景长嘉的那些引入说明,也没什么表情。直到视线再一次的落到了自己的卡顿处。雅科夫列维奇严肃地皱起了眉头。
而景长嘉也写到了他最后一个思维跳跃处。
这一次景长嘉迟迟没有落笔,而雅科夫列维奇也顺着他的算式,再一次倒推到了这个点。
雅科夫列维奇看向景长嘉:“看不懂了?”
景长嘉摇了摇头,说:“我认为不该是这个。”
雅科夫列维奇眉头一挑,拿起板擦将最后一部分全部擦光:“你来。”
景长嘉也停下笔,从头看了一遍雅科夫列维奇的论证。
台下出现了小小的骚动,不少人都好奇卡住两个天才数学家的步骤到底是怎样的疑难。他们想跟着计算,但首先要捋顺雅科夫列维奇的计算逻辑。这是即便有景长嘉解答,也依然很难立刻弄清的数理难题。
而台上的景长嘉也在思考。许久后,他才落下了笔。
雅科夫列维奇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他,直到再一次的都到了最后一个步骤,景长嘉蓦地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着神色平静的雅科夫列维奇:“雅科夫先生,该你了。”
“我们都有了答案,何必互相推让。”雅科夫列维奇走上去,毫不犹豫地落笔写下最后一串算式。
得出结果后,他干脆利落地把笔一扔,用力一拍白板:“这就是冰雹猜想证明的全过程。它现在应当改名叫定理了。”
他说完看了景长嘉一眼:“别忘了你男朋友还欠我几顿饭。”
话音一落,雅科夫列维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场。
作者有话要说:
雅科夫:太简单了。
雅科夫:都不是问题。
雅科夫:所以wujiu和他男朋友欠我的饭,到底什么时候给我。(皱眉.jpg)

景长嘉紧跟着也想走人。
会场里的数学家们见状,立刻道:“景教授!你不能走!你得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个证明!”
景长嘉歉意一笑:“抱歉各位老师,这是雅科夫先生证明的定理,你们等他的论文吧。”
他说完丢给封照野有一个眼神,两人趁着更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打着配合格外灵活地从人群里跑了。
“哎,景教授!”
“Wujiu!”
人们急促的挽留声唤醒了沉浸的老提姆。
老提姆恍然地眨了眨眼,随后呆愣在了那里:“人呢?”他问旁边的大胡子。
“都跑了。”大胡子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白板,心不在焉地回答,“你看懂了吗?”
“这是你的领域。”老提姆说。
大胡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神色痛苦的摇了摇头。
这当然是他的领域。
他大致明白了雅科夫列维奇的证明思路,也知晓了雅科夫列维奇对高维坍缩给出的结论与猜想。甚至他还知道了,雅科夫列维奇的结论给M理论的研究者提供了一项有力的数学工具。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觉得自己有更多的疑惑。
即便有wujiu的思路指引,他似乎依然跟不上。他的数学直觉告诉他,这次是真的证明了。可他的大脑在尖啸着还有疑问,还有不解。
在这样漫长的瞬间里,大胡子又一次的体会到了,当年面对雅科夫列维奇横空出世的无能为力。
更可怕的是,现在那个连理解都很难的雅科夫列维奇,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大胡子用力揉了把脸,看着台上不甘又佩服地说:“不行,等其他人证明或是证伪吧。”
雅科夫列维奇走了,连wujiu也没了人影。空荡荡的舞台上,只有白板上两个证明过程挤挤挨挨又很和谐的摆在一处。
就像是数学天空上闪耀的两颗永恒之星。
旧的恒星已经老了,新的恒星正在徐徐而起。
他们互相握手,对这片被他们统治的天空进行了无声的交接。
拜姆林听着大胡子的声音,无声地笑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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