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它们还没跑出去多远，根本就甩不掉这些被献祭的水鬼。
被献祭的村民冤死在河水中，满心都是怨恨和寻找替死鬼的执念，最终五个小人也没能成功回到山武村，它们前后被围上来的水鬼抓住，拖拽着被水鬼带入了湍急的河流中，成为水鬼们争抢的替死鬼。
环绕在山武村周围的阴气更重了，在天色灰暗的傍晚，五个村民的死亡为这一切蒙上了一层血色。
水鬼们找到替死鬼后就纷纷离开河岸重新回到了水中，紧靠在殡仪馆窗前的众多水鬼也在眨眼间陆续消失。
屋内的温度恢复正常，如果不是窗边残留的水渍、恶臭味和祝灵刚刚脱下的羽绒服可以证明众多水鬼的到来，刚才的情况简直就像是一场幻觉。
祝灵将羽绒服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转头时他发现靠自己很近的那扇玻璃窗出现了明显的变薄。
祝灵很快就笃定了这不是他的错觉——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抵御得了几次屋外怪物的窥视。
哪怕是最好的情况，按照玻璃窗这样的变薄速度计算下去，顶多再出现三次这样的怪物围观，二楼的这些玻璃窗也支撑不下去了。
麻将桌上的冒险选项果然不简单。
除了会影响到桌上的这些村民小人外，还会让麻将桌外的现实世界受到同样的影响。殡仪馆二楼的窗户经受不起几次怪物的撞击，如果再多冒险几次，小人们遇到更多的怪物袭击，很有可能会导致玻璃窗破裂，届时，面临众多恶鬼的祝灵，下场自然是不言而喻。
他的下场只会比冒险中的小人更加凄惨。
哪怕祝灵脑中想着事，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露怯，继续看着自己下家的操作。
由于荒地没有开垦成功五个小人就全死了，祝灵这次打出的牌只能算作冒险失败，连一分也没有加上。
场上的局面已经开始向不利于祝灵的方向倾斜了，祝灵却一点也不着急。
无论是现实里的情况还是游戏上的局面，都陷入了糟糕的情况，祝灵居然还能保持冷静。
他不着急，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反倒是心急起来。
[这还有什么活头啊]
[我晕这果然就是个坑]
[都怪那女的不关后门，我看顾西风他们守夜前后门全关了就被出现这种破事]
隔壁故尘小队今晚守夜的人里正好有顾西风。
祝灵率先触发第一个剧情碎片，中间他的进度被故尘小队超过，谁知最后又让祝灵完成了第一个剧情碎片的探索。
祝灵和故尘小队意外地达成了一种“你追我赶”式的直播效果。
有了这样的对比后，看点一下就出现了，居然还引来了不少额外的观众，特别是祝灵的直播间，靠着和故尘小队的“比赛”那叫一个引流成功，让他一个新人直播间的排名在本次的直播频道内迅速攀升。
更巧的是故尘小队那边做出决定，今晚的守夜人也是顾西风。
一边是祝灵一边是顾西风，这样的守夜很容易对比出谁在副本里的表现更加厉害，哪怕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低级玩家在观看直播时，也能更方便地对他们进行评头论足。
就连女孩的直播间里也因为这样的原因增加了不少的观众。
顾西风那边目前一切顺利，他和队友不会犯下忘关后门这样的低级错误。
祝灵这边自从女孩说她忘关后门开始，观众们就把她给骂惨了。
留在祝灵直播间里的观众，自然大多是支持祝灵把顾西风给比下去的玩家。
[唉，00就这样被拖后腿了]
[就怕猪队友]
诸如此类的弹幕比比皆是。
直到祝灵在二楼和于惜年父子三人开始了一场特殊的麻将比赛，观众们才逐渐放下对女孩的谩骂。将注意投入到这场比赛中。
他们都觉得这肯定是让祝灵因祸得福的重大线索，只要祝灵赢得比赛就肯定能甩开顾西风一大截，成为本次直播进度稳坐第一的玩家。
没想到才刚开始比赛，就暴露出了这么多的危险。
这完全就是一个坑。
于哉文依旧用着献祭的套路打出一张麻将。
他也成功地获得了五分。
于惜年和于哉全也重复着之前的出牌方式，任由村民们献祭着麻将小人，不知不觉间山武村的面积就扩大了一倍有余，因为常年的献祭，它们也收获了丰富的粮食，全村上下都陷入了幸福生活的喜悦当中。
谁也没有注意到村庄周围的阴气已经浓郁到凝结出实质性的黑气，终日笼罩在山谷中，让山武村彻底与外界隔绝。
看到这一幕后，祝灵勾了勾嘴角，依旧朝着村庄后面还没开垦完全的土地上放置了两个小人。
他这次继续选择冒险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给河中的水鬼送人头。
又一次经历了麻将桌上和现实里的水鬼们的双重降临。
两轮下来，祝灵还是没有累积到任何一分。
于哉文嘴角上扬，他轻蔑地看向祝灵。
也不过如此。
就在于哉文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套路，给村民们送上祭品时，他却发现村民们收下原本应该被当做祭品的小人后，居然将它带到村子里，和大家一起生活了起来。
怎么没有献祭它？
祝灵看出于哉文的疑惑，“好心”地解释起来。
“你们给的献祭太少了，又不是没看到村民们一直在献祭。”
于惜年父子一圈麻将打下来才给三个献祭者，村里根本就不够用，它们可舍不得献祭带来的好处。
它们早就开始在村里抓人献祭了。
献祭到现在，山武村里的人早就不够用了。
于哉文的祭品自然就被村民们拉着进村，全当补贴人口了。
祝灵一早就看出来了。
第53章 七月半25
因为于哉文这次没能成功献祭, 但他也算是山武村的人口做出了贡献，所以他的共享最终被认定为一分。
有了于哉文补充的一个劳动力，让山武村的人口得到补充, 等到于惜年出牌时，山武村已经繁衍了不少人口。
于惜年还是可以继续献祭的打法。
果然他打出的一张麻将成功被当做祭品，于惜年继续为山武村做出巨大贡献, 又获得了五分。
于哉全也成功保持了献祭的打发积得五分。
于哉全出完牌后，就开始摸牌——三轮游戏结束，他们都可以再摸一张牌, 祝灵可以摸三张牌。
祝灵没有急着出牌，他先补充了三张麻将后，目光紧盯着山武村后的荒地, 显然是和这个冒险地点犟上了。
观众们为祝灵的这种倔强着急，但是他们又都能理解祝灵的做法。
大多数人都认为祝灵已经派出了五个小人的沉没成本, 如果现在放弃的话亏损也太严重了, 所以他的出牌方式也不是不能理解。
要是他中途放弃了这个冒险, 被于家父子里的谁随便一个截胡了去完成冒险，祝灵那才是彻底的被戏耍了一番。
在观众们看来，祝灵现在的做法确实合理。
只是祝灵这样的出牌方式也无异于是将他自己架在火上烤，对这个冒险的坚持与否不过是决定了祝灵输得早一点还是晚一点罢了。
[他就不该上桌]
[受不了了, 这种慢性死亡真折磨人]
[就这还想和顾西风碰一碰呢]
[新人粉就喜欢登月碰瓷, 也不看自己粉的主播几斤几两]
随着不看好祝灵的人越来越多, 再加上在两个副本进度的对比中看好顾西风的观众更多的情况下，在事实面前就算是喜欢祝灵的粉丝也失去了辩解的声音。
他们看着嘲讽的弹幕也来气，立马说了几句反驳, 这样的反驳却没有多大的说服力。
[00还没打完这场麻将，这么喜欢半场开香槟？]
[0宝打脸的环节多了去]
[我也觉得00总有办法, 先看再质疑呗]
祝灵的直播间吵得火热，竟然为他的直播间又涨了不少热度，继续攀升到了频道内一个更加显眼的位置，已经让他的直播间挤入本场直播前五的位置了。
祝灵的注意力始终在麻将桌上，他紧盯着河边的荒地。
没有小人去开垦冒险，河中就不会有水鬼出现。
就算祝灵观察再久，这里也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于惜年父子也不催着祝灵出牌，任由他这样浪费时间。
弹幕上的争吵更是因为祝灵这番无用的动作让他的粉丝落入下风，祝灵这样拖延时间，已经证明他现在无计可施，开始摆烂等死了。
[能活一点时间是一点呗]
[新NPC要诞生咯]
[我就说光一个聪明有什么用，属性太废肯定得死]
无数嘲讽的话语戏谑地描述着主播即将陷入生不如死的悲惨遭遇。
他们很乐意看到潜力新人的陨落，这样的评头论足让一些观众很是着迷，仿佛自己也拥有了指点玩家生死的权利，和系统站在同一高度。
游戏里的大佬他们可不敢这样去点评，但是面对祝灵这种有着面板缺陷的潜力新人那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好在祝灵向来都怎么理会自己的直播间，很少看到这种评论。
虽然他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把自己的恶意随意向路人宣泄，不过他在住院的时候，有一个病友给他说过一句话。
“只有垃圾才会用最懦弱的方式发泄。”
祝灵从第一次见到直播间里类似的发言时，就想到了这句话。
他从不在意垃圾的发言。
观众们看着祝灵一手撑着头，他的眼眸微垂，近乎完美的外貌让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都透露出一种随意的美感。
肆意评论的弹幕看到祝灵这幅不在意的模样后发言更加恶劣，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祝灵被毁掉的样子——虽然祝灵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些弹幕。
过了一会，祝灵终于等到了麻将桌上出现的一幕——村民们又开始准备献祭仪式了。
经过于哉全的献祭后，山武村的人口又一次变低，它们已经很久没有举行过献祭行动了。
因为许久没有收到祭品，之前山武村因为献祭得到的众多好处都在一点点地被收回。
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在拼命地生孩子，它们的祭品已经不再局限于成年人，婴儿成为了成本更小的献祭者。
在祝灵等待的时间里，麻将桌上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间，山武村的人口得到不少增长，终于又到了可以献祭的日子。
随着村长模样的小人一声令下，家家户户抽签选出了两个小孩。
在于惜年的影响下，第一个献祭活动在河边举行，正因如此，长久不献祭后，河边也是反噬得最严重的地方。
自从一年前，有个村民差点被水鬼带走后，山武村的小人们都不敢在河岸附近行动了，稍有不慎就怕自己成为水鬼们的替死鬼。
不知不觉间，山武村外的河流就呈现出了一种不详的黑色。
变得凶煞的河流直接让山武村失去了捕鱼这个重要的食物获取方式，耕地的灌溉问题也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困难，村民们能够获得的食物变得很少。
如果不是村子里有水井，影响估计更大。
所以恢复献祭活动后，山武村的村民们第一个选择的献祭地点就是村口的河流。
村民们的献祭地点刚好和祝灵选择冒险的河岸重叠了！
这正是祝灵等待了这么久的原因。
他选择的冒险地点，从一开始可就不是乱选的。
祝灵在看到于惜年的献祭后，就已经决定了之后的冒险地点。
献祭地点之所以会和这个冒险地点重叠，原因也十分简单。
既要满足在河流上流，又因为四周诡异的情况，村民们根本就不可能去太远的地方，只要抓住这两点就不难推测出它们的献祭地点。
河流对山武村的农耕生活至关重要，一旦出现这方面的问题，它们势必会再次选择献祭。
但是山武村的人口增长速度……
一看献祭的口子别打开，村里的人口能不能增长、增长多少就很难说了。
无人可献的情况迟早会发生。
一切果然就如同祝灵预料的一样发生着，让祝灵等到了这一次阔别已久的献祭。
麻将桌上的时间呈倍速流逝，村民们的献祭速度很快，祝灵的手速更快。
他直接抓起四张麻将，当村民们做完献祭仪式需要的所有的准备后，即将把两个捆绑起来的一岁小孩推入湍急的黑色河流中的时候——
祝灵将手上的四张麻将准确无误地放到了河边距离两个祭品最近的地方。
四个小人立刻化身而出，赶在村民们反应过来之前将两个婴儿直接抢了过来，阻止了这场献祭。
很长一段时间内山武村的粮食都是短缺状态，村民们营养不足，根本就不是四个新来的健康火柴人的对手。
祝灵打出的四张麻将轻易地救下了两个婴儿。
它们救下婴儿后，就朝着还没开垦完的荒地跑去，留下一个小人照顾两个婴儿，剩下的三人继续开垦起来，牢记祝灵选择的冒险选项。
被这样的开荒举动所触发的水鬼们也纷纷从河里爬了出来，殡仪馆的二楼周围也再次陆续出现水鬼。
村民们四散而逃，虽然少数几个来不及逃跑的被抓成了替死鬼，但好在大多数村民还是跑回了村庄，避免了因为祝灵一个举动让山武村全灭的事情发生。
还在开垦的几个小人却丝毫不慌，这次它们一点也不怕数量众多的可怖水鬼。
谁知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水鬼们居然没有为难开垦的几个小人！
它们纷纷看了眼被其中一个小人抱着的两个婴儿，在几只明显领头的水鬼的带领下就返回了河中，默许了小人们的开垦行为。
很快这块地就被顺利地开垦了下来，为山武村收获了一个稳定的有水流灌溉的肥沃土地。
祝灵解决掉了一个矛盾，他做出巨大贡献，直接获得25点积分。
祝灵给窗外开始消失的水鬼们友好地打了个招呼，他脱掉因为刚才的降温而用于保暖的羽绒服。
而屋外的水鬼在消失前，居然真的有好几个水鬼回应了祝灵，也对着他打了个招呼。
仔细一看，之前被祝灵派去冒险，成了替死鬼的七只水鬼居然一个不少。
打完招呼后它们才消失了。
坐在祝灵对面的于惜年却一点也不生气，他笑眯眯地看着祝灵做的一切，反而还诡异地满意了起来。
祝灵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笑着开口：“无法解决因为人类贪欲惹出来的麻烦，那就让人变成水鬼好了。”
救下祭品表明不走捷径祸害他人的态度，冒险开垦荒地的前人成为替死的水鬼达成里应外合的条件，只有这样才能让这块荒地开垦成功。
于惜年点了点头，也十分认同祝灵的说法。
他甚至高兴于祝灵从献祭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一时间，一个玩家和一个NPC，本该对立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格外融洽。
虽然这样的相处画面看起来怎么看都十分诡异。
直播间的弹幕上也不再是恶意的嘲讽，更多的其他声音冒了出来。
[00居然一开始就把这些情况全都想到了啊]
[半场开香槟的都死咯嘿嘿]
[我晕了这老头到底是好是坏]
第54章 七月半26
祝灵成功开垦了一块荒地, 虽然山武村里的献祭习俗还在，但是一方面为了控制人口村长带头减少了献祭的频率，另一方面有了第一次冒险成功的例子后, 开始有部分村民不愿意再开展献祭活动。
总之就是，祝灵的行动成功后，山武村的献祭比之前少了很多。
就算是再一次轮到了于哉文出牌时, 百试不爽的献祭策略这次也只让他得到了两分。
在于哉文出牌的时间间隔里，麻将桌上的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年。
有了第一块冒险得到的安全耕地后，在更好的保障面前, 大多数村民开始舍不得自家的孩子被选为祭品，对献祭的抵触情绪也越发强烈。
就算是加上于哉文打出的麻将，这段时间内也就献祭了三个人。
村民们还是放不下献祭带来的好处, 但已经把献祭的频率降得很低了，甚至有零星的村民主动选择了外出冒险, 哪怕他们都死在了村外, 但下一个冒险地已经有了开垦进度。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眼看于哉文出牌的效果不佳, 于惜年就没有继续维持献祭计划，他打出两张牌居然也开始选择了冒险。
但不是所有的冒险都是出于好心。
于惜年选择的冒险地点十分刁钻，他拿起两张麻将的手停在麻将桌的上方，方向直指山武村背后的山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于惜年的动作吸引, 于惜年迟迟没有动作, 这座山峦很快就引起了祝灵的注意。
那个位置……稍微对比一下就能发现, 那座山正是殡仪馆坐落的地方。
直播间的大多数观众还在观察于惜年准备下手的那座山，祝灵的目光顺着河流下游看去，结合麻将桌上的地形他有了新的发现。
河岸两边的群山都被一层有毒的瘴气包围, 灰暗的颜色缠绵出不详的危险。
只有两座山上的瘴气相对稀薄，在麻将桌上十分明显。
一座是于惜年选择的山武村后山, 另一座则是远处位于同一河岸的……一模一样的山峦？
沿着河流看去，经过一段长距离的地形起伏后，这座山和远处的另一座山无论是高度还是地形外貌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大自然里各种造型各异的鬼斧神工不奇怪，但是这样复制粘贴似的两座山就显得十分稀奇了。
它们更像是被人工改造过的山峦，但两座山上又很难看出一丁点的非自然痕迹。
祝灵惊讶了一下，他之前观察了那么久居然都没注意到这个古怪的地形。
祝灵不觉得自己会粗心到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没有产生丝毫的自我怀疑，又回忆了一遍刚才的情况，祝灵可以确认这两座山就是于惜年开始的这个回合突然出现的。
祝灵看着远处的山峦，以山武村目前的情况来说村民们还无法到达那里，太远太危险了。
但是现在到达不了不代表以后也不行。
祝灵盯着麻将桌，继续将桌上的微缩地图和山武镇现在的实际地形对比起来。
后山这种明显的地形他可以很快就认出来是现在的殡仪馆。
但在远距离的陌生地方，实际大小有出入，祝灵只在车上见过山武镇的大概面貌。
他只能肯定远处的这座山峦在如今的山武镇的范围内。
到底是什么地方……
祝灵莫名地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在意这个和后山成对出现的山峦。
又是成双成对。
这个关键词再一次出现在祝灵脑中，他似乎有了眉目。
就在祝灵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时，于惜年的手上有了新的动作。
祝灵的思绪被打断，他紧盯着于惜年的举动。
于惜年是牌桌上唯一让他感到忌惮的对手。
于惜年比祝灵还会出牌，他每次的出牌时机都卡得非常好。
于惜年的手没有在空中停顿多久，等待的机会出现后他果断在后山处放下了两张麻将。
让于惜年等待的机会正是——
又有山武村的村民出去冒险了。
麻将桌上的时间飞逝，在于惜年的有意拖延下，距离祝灵解锁第一块荒地已经过了好几年。
献祭得到的好处也已经大不如前，越来越多的村民宁愿出去冒险。
于惜年盯上的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距离山武村最近的一座山，是村民们上山冒险的首选。
于惜年放出的两个小人直接和打算去后山上冒险的村民汇合成了一个五人小队。
哪怕这次已经不是村民们在后山上的第一次开垦行动了，这些小人的上山路也还是注定了不顺。
水鬼散去，殡仪馆的四周这会又开始掀起狂风。
伴随着窗外的异动，祝灵就知道山上的这几个小人出事了。
山上植被茂密，祝灵很难看清楚在各种植物间艰难穿行的小人们。
自从窗外开始刮风，祝灵就隐约看到连半山腰都还没爬上去的小人们相继摔倒，它们惊恐地在地上爬行着，久久都不能站起来。
不对，祝灵隔着重重树影继续观察。
它们之所以不能站起来，是因为它们的双脚都和地上的什么东西粘连到了一起，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这个束缚，只能在恐惧下凭着本能的求生欲妄图爬下后山。
每一次的挣扎却又让它们更加痛苦，最终几个小人都不约而同地扭曲着抱成一团，虽然它们还活着，但却连动都不敢动。
和之前的冒险一样，现实世界里同步出现了异状。
小人们的体型实在太小了，隔着这么多的植物，能够观察到的视野也完全不如之前的河岸。
祝灵始终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鬼怪袭击了它们。
既然麻将桌上什么都看不清，祝灵转变思路，将注意力放到了殡仪馆的窗外。
反正殡仪馆外会出现同样的怪物。
浑身插满刀片的鬼魂在屋外游荡，每个插入刀片的地方都有血痕流出来，一个个都成了血人模样，黏腻鲜艳的红色装饰着每一只来临的鬼魂。
它们和之前的水鬼不同，不仅出现的数量不多，它们也没有像众多水鬼那样待在窗边，拼命往屋内挤压，反而各个动作迟缓，冷淡的态度似乎表明了它们会出现在殡仪馆外就只是一个任务罢了。
鬼魂不贴上来，祝灵就自己凑上去。
他靠近窗边，从屋内望去，总算知道了这些鬼魂态度冷淡的原因。
祝灵贴近了才看到它们的全貌。
和水鬼不一样，这些鬼魂从头到脚都插满了密集的刀片，无论碰到什么都会让它们身上的刀片插得更深，产生加倍的痛苦。
哪怕刀片可以更好地撞破玻璃，让它们进入殡仪馆，但也没有一个鬼魂敢进行这样痛苦的尝试。
它们的行动受到束缚，除了刀片的原因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所有被刀片折磨的鬼魂脚踝上都被一种黑色的物质禁锢着，这些黑色物资是祝灵见过很多次的类似影子存在的怪物。
黑线不仅圈住了它们的脚踝，还延长着将所有的鬼魂束缚在大地上——笔直的细线牵引着鬼魂和地面的两端，让所有的鬼魂都无法离开，永远经历着刀片的折磨。
祝灵在这些鬼魂中还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王一尚满脸痛苦地混迹在鬼魂中，他的身上也插满了刀片。
王一尚双眼痴呆麻木，他混迹在鬼混中和其他的NPC没有任何区别，谁也看不出来他曾经也是一个鲜活的玩家。
根本就没有什么徐方说的解脱和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