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洗澡很不老实，把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连他身后的温煦都没躲过去。
“这里。”温煦的目光本来一直固定在对面的墙壁上，但他一遇到涂山亭精神就总是无法集中，一晃神，视线就凝在了怀里的这具白／软身体上。
他的手指点着小狐狸的脖子，低声道：“没洗干净。”
小狐狸正忙呢，直接歪着头让男人给他洗。
温煦迟疑了下，手指抚上去，但没多久嘴唇又代替了指腹。
小狐狸被他亲着脖子，有些疑惑，扭过头来，上挑勾人的眼眸还泛着水光，“你干嘛亲我？”
哥哥说了不能让别人亲他的。
他有点恼，看着温煦搂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就想凑过去咬一口，但一想到那个越咬越开心的小变态，他又犹豫了。
温煦反应过来后有些慌，但又很快稳住心神，镇定道：“不小心。”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小狐狸抓了抓被亲过的地方，温煦亲那里时只是用嘴唇贴着，被他一抓反倒是挠出了几道红印。
仿佛是他也在少年的身上留有了代表着占有的痕迹，温煦盯着那片可口的皮肤，暗暗想道。
林屿被温煦赶出了房间却迟迟没走，而是靠着墙壁，舔着自己手上被小狐狸咬出的伤口。
这个副本不会限制玩家的伤口自愈能力，那些咬伤本就不深，现在已经愈合了大半，连血都不流了，这让林屿十分地不满。
他垂着眸将愈合的伤口重新咬破，看着血珠冒出来顺着手指流下，渐渐划过掌心，嘴角才勾起了一抹笑容。
这些鲜红的东西最适合涂抹在小狐狸的身上了。
雪白被鲜红侵染后才更像是一朵盛开的娇艳玫瑰。
副本的第二个白天，医院里突然又来了一大批病人入院，还是中心街发生的车祸，过道上护士医生推着一个个病人送进旁边的病房里，原本还空荡冷清的二楼很快就住满了人。
林屿不怎么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环境，手伸到衣兜里将口罩和帽子又拿了出来戴上。
来往的人流中，有一个穿着病号服也戴着口罩的男人从医生护士中间穿过，他低着头，手臂垂在身侧有些僵硬，像是受了伤，他在经过林屿身边时突然停住了。
两个身高相仿，气质相似的男人同时抬起头，一双相像的眼睛对上，口罩遮住了半张脸也遮住了他们的表情。
但林屿知道，面前的这个人被口罩遮住的脸上肯定是一脸冷漠的。
就像是这个人肯定也知道他在口罩后的神情同样淡漠。
“你怎么在这里？”林屹看了一眼他和涂山亭的病房，眉头皱起，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把林屿打量了一遍，目光主要停留在他满是伤口的手上。
他这个弟弟从小要强，最不喜欢的就是受伤，但他手上的伤口，不算重，而且位置微妙，更像是玩闹时被什么人咬的。
“我来帮哥哥照顾嫂子。”林屿把口罩摘下来，笑容灿烂，两个小酒窝让他显得阳光帅气，“别误会啊哥哥。”
“我口中的哥哥是副本角色绑定的，不是你。”
林屹和林屿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是互相嫌恶的。
因为他们太像了，这个像不是指容貌上的相似，而是性情、喜好和行为方面，只是林屿作为弟弟更会伪装也更偏激。
林屹不觉得林屿见到涂山亭后会不被他所吸引。
天真烂漫又娇憨勾人的漂亮少年，都不用勾手指只要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弟弟也不过就是另一条自愿臣服且摇尾乞怜的狗罢了。
“他不是你能肖想的。”林屹语气冷漠，“他不喜欢你这种人。”
林屿还靠着墙，闻言眉头一蹙，满脸地忧愁，叹气道：“看来哥哥是被他拒绝了啊。”他注视着林屹越加难看的脸色，笑道：“我们不是同一种人么？”他也没隐瞒自己对小狐狸的觊觎，对林屹的警告也不觉得惊讶。
他们是兄弟，虽然关系不好，但这不影响他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他对小狐狸一见钟情，他哥哥当然也会如此。
就是这种警告实在好笑，说得好像他在小狐狸面前能多吃香似的。
林屹眼神阴鸷，垂在身侧明显僵直的手指动了动，病房的门却在这时从里面打开，有人走了出来。
温煦一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林屹怔了下，随后礼节性地点了一下头，在门敞开的缝隙里，小狐狸坐在病床上正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林屹连忙低下头，抬手捂住眼睛怕吓到涂山亭。
他这个举动挺古怪，温煦多看了两眼但没有放在心上，他目前所有的怒气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温煦望着林屿，沉声道：“跟我来。”说完他反手将门关上，擦着林屹的肩膀走出去。
林屿直起身跟在他的身后，“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但鬼宗优越的听力，还是能够让林屹听清他们的对话。
“我把嫂子弄得脏兮兮的，你给他洗干净了吗？”
无论是身前的温煦还是身后的林屹脸色皆是一沉。
二楼通往一楼的电梯都被占用着，两人绕了一点路选择了更为清静的楼梯，温煦放下刚洗完澡的小狐狸出来就是为了教训他这个行为逾矩的弟弟，“你今天做的事情太过火了。”
“以后你不许靠近他的病房。”
林屿低着头，帽檐遮住了他的神情，语气倒是挺真诚，“我下次不敢了。”他的衣袖宽大，袖口一直遮到指骨处，拇指和食指在摩挲着什么东西，隐约可见一点锋利的寒光。
他像是随口一问，“哥，你昨晚在哪儿？”
温煦回头看他一眼，“在家里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听说中心街又出车祸了，你回去不是也要经过那里吗？”林屿抬起头和他对视，腼腆一笑，声音很轻，“要注意安全，上次不就说了让你别死在外面了。”
他抬手搭在温煦的肩上，寒光闪过崩出一条血线，眼睛像是看着他又像是看着别的人，低笑一声，“嫂子那么漂亮，你死了可就是我的了。”
温煦身体猛地一僵。
二楼人群拥挤，一楼却冷冷清清，只有零星的几个护士推着空空的铁架车来回地走过。
在经过楼梯口时，紧闭的门像是被风吹开了一样，发出哐当声响。
护士脚步一停，转着僵直的脖子扭头，目光呆滞地盯着重新合上的门片刻，又缓缓收回目光，继续推着铁架车走过。
车上披着的白布不知何时鼓了起来，风吹动一角，隐约可见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掌。
林屿和温煦的身影淹没在人海中后，林屹站在原地没动，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狐狸偷偷地将门打开，探出头去偷看，但他没想到医院里居然这么多人，一眼望去全是陌生的身影，有点惊讶，小声道：“好多人。”
门打开后林屹就抬起了头，看着少年从里面探头出来，毛茸茸的脑袋就在他的身侧，他有点手足无措，抬手想摸，但又顾虑着什么，只同样小声说道：“都是npc。”
“晚上可能会不太平。”
少年换了一件新的病号服，但这件他穿着明显有些大了，宽松的领口随着他前倾的动作露出精致的锁骨，黑发贴在颈侧，衬得那里的皮肤白白嫩嫩。
他歪着头看林屹，小狐狸才泡完澡整张小脸都是红扑扑的，乖软得不像话，“你怎么不进来啊？”
有了小变态的对比，小狐狸觉得林屹都不可怕了。
林屹眼睛一亮，忙道：“我这就进来。”他贴着少年进去，又小心翼翼问道：“你呢？”
外面真的好多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人流中穿梭看着就很忙，小狐狸找了一圈，没看到哥哥姐姐，有些失望地把门关上了。
他抬眸望向墙壁上的按铃，思考着要不要按，之前他见林屹按过，然后男人就被一群人给带走了。
林屹时刻关注着小狐狸，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猜到了他想干什么，说道：“按铃后会被医生带走检查身体。”
“但医生是副本随机分配的。”
副本里的医生除了玩家外还有很多npc。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林屹贪心想和小狐狸多待会儿，他伸手去摸小狐狸的手腕，结结巴巴地转开话题，“你、你的肚子饿吗？”
“我去拿灵兽肉给你吃。”
小狐狸本来正悄悄地躲着他伸过来的手，闻言眨了下眼，主动拉过林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让他摸摸。
他踮起脚凑到林屹的耳边，悄声告诉他，“我好饿，能吃三盘肉。”
小狐狸吃了林屹带回来的三盘肉，中途龙桑若又过来送了两盘，五盘肉最后全进了他的肚子。
他有点吃撑了，懒洋洋地靠在林屹的身上让男人给揉肚子。
林屹的掌心很热，揉起来暖暖的特别舒服，就是可惜他说自己是小狗，却没有尾巴能给小狐狸玩。
“为什么今天外面有这么多人啊。”小狐狸吃饱了又想去找哥哥姐姐了，眼巴巴地望着门，“我都不敢出去了。”
那些人看起来都好恐怖，身上都有好多血。
林屹被少年靠着不敢乱动，只偷偷地嗅闻他的头发，趁他看不到偷舔他的发丝，因为只有这里不会让少年发现，“那些人到了晚上应该会变成鬼怪，为玩家增加难度。”
晚上是玩家搜找线索的时间，而这个时间段也是副本里最不太平的时候。
小狐狸眨了下眼，有点害怕，“那他们会来找我吗？”
林屹安抚道：“不会的。”
涂山亭暂时放心了，但他放心得还是太早了。
医院进入了夜晚后，白日的喧闹悄悄消失，阴森寒意又再次重返。
小狐狸坐在床上，被子拉到鼻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是警觉的小动物视线转来转去的，有点动静就会被惊到，门口的脚步声来来往往，敲门声已经不知道响起多少次了。
林屹出去了一趟又一趟，但鬼怪实在太多了，根本解决不完。
他们像是盯上了谁一样，只聚集在他们的病房外面。
林屹没法去一楼，所以也不知道医生的宿舍门口是不是也和他们这里一样“热闹”。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林屹每次从外面进来都会去浴室把手洗干净，闻不到一丝血腥气味后才会去靠近涂山亭，冰冰凉凉的手指轻轻地摸过他的额头，笑容灿烂。
少年在依赖他，他很享受少年离不开他的这种感觉。
他的手指向下，钻进了被子里去摸小狐狸的嘴唇。
小狐狸被他的手指抵开了牙关，冰凉的手指还想摸他的舌尖，被他用牙齿叼住了，他把林屹的手指含热了，疑惑地抬头看他，吐字不太清楚，“你干嘛啊？”
林屹脸有点热，小声道歉，“对不起。”他嘴上道了歉，手指却不舍得收回来。
“我是不是很听话。”他单膝跪在床上靠近少年，眼神羞涩却也火热，“你能不能养我。”
小狐狸用手推他的脸，拒绝道：“姐姐不让我养小狗。”
门在这时又被敲响了，小狐狸从林屹身侧探头看一眼，嗖地把手收了回来，抓着男人的手臂，催促道：“又来了，你快去把他们赶走。”
丝毫不觉得他刚拒绝完别人又理直气壮地指使有什么不对。
林屹也很听话，被指使就乖乖地去了，只是一打开门他的脸色微变，嘴角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龙桑若来找弟弟走的这一路真是不太容易，挺长的一条走廊完全被鬼怪占领了，人头攒动着，连一条路都差点没开出来。
她身上被溅了满身的血污，看着一身的煞气，盯着来开门的林屹眼神挺不善，“你怎么还在这儿？”
她撞开林屹走进去，见小狐狸好好地坐在床上，看起来也没怎么被吓到的样子，略微放心，转身先去浴室。
小狐狸看到姐姐眼睛一亮，从床上跳下去，赤着脚走到浴室外边，趴在墙上等姐姐出来。
“姐姐，为什么有好多鬼在我门外守着。”小狐狸知道不能偷看异性洗澡，即使在门外还用手把自己的眼睛捂上了。
龙桑若把身上的血污简单地处理了一番，就走了出去，听到小狐狸的话，她嗯了一声，面不改色地道：“都是来找你室友的，想杀了他。”
小狐狸惊讶地看着林屹，小声道：“那你好可怜啊。”
林屹沉默着没说话，只拿了鞋袜过来，半蹲着给小狐狸穿好。
龙桑若瞥了林屹一眼，冷声道：“他有什么可怜的，狗又不怕鬼。”
狗还脸皮厚，招人嫌呢。
第107章 小病人
小狐狸被姐姐带走了，林屹被贴了一张技能卡代替小狐狸在病房里吸引外面的鬼怪。
整个二楼就医生的办公室这边还算是清静点，但偶尔也会有几个漏网之鬼寻着味找过来，被龙桑若出手解决掉。
他们四肢僵硬，神情呆滞，但战斗力不俗，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具有传染性。
办公的方桌被搬到了中间，涂山亭和哥哥姐姐还外加一个舒瑜，四个人各占一个方位，面对面坐着。
小狐狸下午的时候窝在林屹的怀里睡过一觉，现在一点也不困，托着下巴，一脸认真地听着他们说话。
鉴于这个副本里的两个鬼宗一见到他们弟弟就像是狗见到了肉骨头一样，要么是死皮赖脸地贴上来，要么是偷偷摸摸地搞一些偷袭，防不胜防。
所以龙雲辞和龙桑若同意了舒瑜之前的提议，他们先联合起来把这两个鬼宗淘汰了再说。
只是在这之前，他们要先摸清副本的淘汰机制。
“这是X病毒的资料。”龙雲辞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份档案袋，和他们分享线索，“在一楼的资料室搜出来的。”
副本加载时的介绍提起过X病毒的名字，这一般都是系统给予的线索，或者说是指引了通关的方向，可以说是另类的主线任务。
毕竟他们身处的这个副本，个人身份和副本任务都需要自己来摸索。
X 病毒小狐狸也有印象，他探头看一眼，浓密眼睫轻轻眨动着，对面的舒瑜见他好奇，主动拿起档案袋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放到涂山亭面前。
他神情自然，目光也没有一直盯在小狐狸的身上，像是只随手帮了个忙一样。
没有什么目的，很平常的互动。
龙桑若和龙雲辞原本因为他这个举动，心中警铃大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天，见他后续神情一切正常，心中的怀疑才慢慢淡去。
有关X病毒的资料很官方，小狐狸看不懂，用手指把纸偷偷地推给了姐姐。
“X病毒起源于三十年前某个地下组织研究人类永生的一场实验里，是失败后的产物，又称为僵尸病毒。”龙桑若一目十行地扫过资料，话语简单地介绍道：“母体已经被摧毁了，只剩下病毒原体被封存在了这间医院。”
她抬手敲了敲桌子，沉吟道：“看来外面的鬼怪都是被感染的僵尸了。”
至于新的母体肯定在玩家中间。
只是可惜这份资料里并没有区分母体的方法，连如何感染和感染后的病症也没有。
但病毒封存在医院里，看起来绑定了医生角色的玩家更值得怀疑。
僵尸听起来怪可怕的，小狐狸翘了翘脚，想到了什么举起手，向姐姐举报，“哥哥是僵尸。”
他用余光瞄着哥哥的表情偷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可可爱爱的，“我看到啦，那天晚上有两个哥哥。”
龙雲辞：“……”
龙桑若倒是挺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夸奖他，“是个很有用的线索。”
小狐狸被夸了之后，眼睛亮亮的，笑得更灿烂了。
舒瑜还没见过笑得这么开心的小狐狸，正看得入迷，冷不丁听到龙雲辞问自己，“你找到的线索呢？”
他凝在涂山亭身上的目光有点久了，舒瑜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他没拿出什么资料，只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温和，“我调查了那两个鬼宗玩家。”
“今天所有的病人都来自中心街的车祸，叫做林屿的玩家是来医院探望病人的亲属，他是唯一可以出入医院的玩家。”
“另一个叫做林屹的玩家也是在中心街出的车祸，很明显中心街这个地方不对劲，很可能是病毒传染地。”
“他们都挺可疑，我建议强杀吧。”
龙桑若：……”
龙雲辞：“……”
强杀的意思就是先不管任务线索和淘汰方式，直接杀了了事，如果能淘汰最好，淘汰不了就直接反目成仇，很可能把一个好端端的副本变成了屠杀局。
最后全员被主系统请出副本并给予相应的惩罚。
这种通关方式是鬼宗玩家最喜欢的，他们一向都喜欢搅浑水，但正常玩家都不怎么喜欢这种方式。
即使是被叫做霸王龙的龙雲辞两人。
因为但凡淘汰失败，进入屠杀局就变得没完没了，小狐狸在这种局势下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欺负呢。
龙雲辞皱眉道：“你好像挺恨他们。”
“那倒没有。”舒瑜脸上挂着笑容，满脸地云淡风轻，“我就是想早点过关。”
他刚说完，放在桌下的小腿突然被轻轻地踢了一脚，舒瑜一怔，向后退了退，不着痕迹地垂眸瞥了一眼。
踢他的脚穿着洁白的棉袜，袜边勒在脚踝，向上一点的白肤上挂着一条红绳。
是小狐狸的脚。
舒瑜抬起眼眸，对面的少年正双手托腮一会儿看哥哥一会儿看姐姐，忙得很，根本不知道自己踢到了人。
他抿了下唇，将双腿往前面伸了伸。
少年无聊晃着脚玩，踢到人时的力道很小，像是被一只狐狸崽儿玩耍时撞到了腿。
偶尔两人的小腿还会轻轻地蹭过。
舒瑜的脸有点热了，抬手抵在唇边，低着头遮掩着快要维持不了平静的表情。
龙雲辞发现舒瑜说着说着脸突然红了，表情一凝，皱眉道：“你怎么了？”
龙桑若也看过去。
舒瑜摇头，“没事，我们……”他的小腿又被踢了一下，这次少年不知道在干嘛，脚尖蹭着他的小腿一直踩到他的膝盖，他眼神闪烁，轻咳一声，“我们继续说。”
他闪烁其辞，面色古怪，实在不对劲。
龙雲辞扭头看了一眼小狐狸，涂山亭察觉到哥哥的目光，抬头和他对视，黑白分明的眼眸明亮清澈，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他又低头去看桌子下方。
他弟弟的脚正踩在舒瑜的膝盖上，还不老实地蹭来蹭去，就快越雷池了。
龙雲辞：……你干嘛呢？”他伸手把弟弟的脚捞回来。
小狐狸转了个身，把另一只脚上的拖鞋也甩掉了，一起放在哥哥的腿上，还挺无辜，“没干嘛啊。”
桌子太小了，他的腿伸不开。
龙雲辞把弟弟的腿按住了，不让他再出去乱淘气，被他一捣乱，谈话也进行不下去了，他们手中的线索太少了，分析也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晚一点我会去三楼看看。”龙雲辞捏了捏小狐狸的腿，对着龙桑若说道：“你最好再去探一探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鬼怪，看他们都是谁接待的病人。”
但这样一来，就没人陪小狐狸睡觉了。
舒瑜也发现了这一点，向后靠着椅背，试探说道：“晚上也挺不安全的，我今晚会回宿舍，不然我来照顾他？”
没有人说话，只有小狐狸扭头看他一眼，趴在哥哥耳边，悄声道：“我想和他一起睡，他的灵气香。”
龙雲辞抬手捂住弟弟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小狐狸气得咬了他一口。
舒瑜见此按耐住焦躁的情绪，略微垂眸遮掩住眼底的焦急，小狐狸的哥哥姐姐实在太难攻破。
小狐狸最后和姐姐一起睡的，调查鬼怪的任务被交给了舒瑜。
还是同样狭窄的硬板床，在哥哥那里就撒娇要抱着才肯睡的小狐狸，现在额头贴在姐姐的背上也睡得很香。
龙桑若是一条赤龙，挨着睡时被窝里都是热的。
但涂山亭最后还是被握在脚腕上的冰冷体温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站在床边的身影修长美艳。
是他姐姐。
小狐狸转过身趴在龙桑若耳边，揉了揉眼睛，才睡醒的嗓音细声细气地，“姐姐，你变僵尸了。”
龙桑若睁开眼，抓起被子把小狐狸盖起来，低声道：“躺着别动。”
说着动作利落地跳下了床。
龙桑若吸取经验，这次就抓着分＼身守在门口解决。
“姐姐也是僵尸。”涂山亭在被子抬起手看了看，好奇道：“那我会不会也是僵尸啊。”
0146委婉道：【你是僵尸也没什么。】
就小狐狸的战斗力，多少个分／身也没有危险性。
小狐狸听出了0146的言外之意，有点不开心，“我小时候和臭狼打架，每次都是我赢。”
0146哄道：【现在也是你赢。】
小狐狸哼哼几声，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太热了，又把头钻出来，双手托腮盯着半敞开的门缝往外看，完全忘了上次他就是这样被路过的鬼吓到了。
这次没有路过的鬼，但却有一只冰冷的手掌钻进被子里摸上了他的后腰。
小狐狸被冰得一抖，疑惑转头，身后什么也没有，但冰冷却未消失还顺着曲线向上攀爬。
“谁啊？”小狐狸坐起身，眼神带着怒意但尾音有点颤。
那只手却不敢动了。
“我、我给你送吃的。”林屹的身影出现在床边，他半蹲着，另一只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灵兽肉，讨好地看着少年说道：“我怕你睡醒肚子会饿。”
他很狡猾了，知道小狐狸最受不住食物的勾引。
林屹的那只手还没有收回来，正被小狐狸坐在身／下，他根本不敢乱动，连手指都是僵硬的。
他早就守在门外了，龙桑若打开门出去时，他利用隐匿卡偷溜了进来。
林屹本来只想守着小狐狸睡觉，但他实在没忍住。
灵兽肉香喷喷的，小狐狸凑过去闻了闻，没说话，但身后的尾巴已经钻了出来，在被子里摇晃。
四条尾巴实在太多了，被子盖不住，有两条钻了出来，小狐狸爱干净，不肯让尾巴掉在地上，就把它们塞到了林屹的怀里。
天降惊喜，林屹反应了一秒，才红着脸将头埋进毛茸茸的大尾巴里。
毛发香软顺滑。
他好想蹭。
第108章 小病人
涂山亭端着盘子吃肉，林屹抱着他的尾巴在身后，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只能听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沉。
小狐狸扭头看一眼，好奇道：“你干嘛呢？”他白净的面上沾着酱汁，乌黑眼眸因疑惑而微微睁大。
男人抱着他的尾巴，整张脸都埋了进去，露在外面的皮肤因为兴奋而通红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