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的声音非常地社死,但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
隔着玻璃门,听到楚究问医生:“他有没有脑震荡?”
医生:“没有脑震荡,只是皮外伤。”
只见楚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医生以为楚究是对这个结果存疑,又强调了一遍,“皮外伤,核磁共振结果正常。”
楚究仍面色不悦,“那怎么吐?”
医生看着楚究的脸色,很无语,难道一定要脑震荡吗?是有什么黑幕吗?
医生解释:“他这是孕吐。”
楚究木着一张脸:“哦。”
郁南也吐完了,拉开门走出来,医生:“没什么问题,郁南你就可以走了,注意伤口不要碰水,不舒服及时就医。”
医生说完走了,郁南吐得脸色苍白,病房里有保温壶,楚究帮他倒了杯热水。
郁南接过小口喝,终于舒服了些,他舒了口气,楚究也跟着松了口气。
郁南:“谢谢。”
楚究:“乔林西都被抓起来了。”
提到乔林西,郁南突然有点窘,乔林西是郁南到这个世界来之后第一个想海的对象,不料被楚究给搅黄了。
郁南:“为什么被抓了?”
楚究:“聚众淫乱,吸食违禁品,男女通吃,据说还有未成年,估计能判个十年吧。”
郁南:“哇哦。”
郁南当晚一看就知道他们玩得花,没想到那么花,还是他道行浅了。
郁南想起楚究那天晚上撤回的信息,楚究提醒过他不要和乔林西玩,原来是这个意思。
想到那天自己跟个花蝴蝶一样周旋在乔林西他们几个当中,也难怪楚究嘲讽他不挑,那天在厕所孕吐时他第一句话问的也是:你喝酒了。
所以楚大董事长直觉认为,他那天呕吐,其实是和乔林西他们一起玩。
楚究貌似还说过,如果个人私生活影响到公司形象,那是要被开除的。
郁南求老天保佑楚究忘记这个事。
楚究忽然笑了下,“哇哦什么?向往吗?我记得还有人要约乔林西一起喝酒来着。”
郁南无语了一秒,原来他没忘:“那不是被明察秋毫心地善良的大老板及时制止了吗。”
楚究:“如果不制止你,现在被抓的人当中就有你,从犯判3年。”
郁南心想现在肚子里揣着两个崽不至于瞎浪。
楚究嗤了声:“不过一个乔林西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乔林西冒出来。”
郁南觉得这话从楚究的嘴里说出来有点无厘头,但也无法反驳,只好小声附和:“这倒也是。”
郁南悄悄瞄了眼楚究,这架吵的明明是他败了,为什么楚究看起来更加憋屈呢,好奇怪。
楚究这回不打算粉饰太平了,语气冰凉地冷嘲热讽,“要是哪天你玩得过火了,倒在工作岗位上,公司一定要鉴定,到底是不是工伤。”
郁南油盐不进:“是是是对对对那是必须的。”真是个好老板,无时无刻心系公司利益。
楚究:“……”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两人一个隐忍,一个敷衍,僵持几秒之后响起敲门声。
小护士拿着碘伏和纱布站在门口,“可以进吗?”
郁南立刻笑靥如花:“小姑娘请进。”
看着郁南前后两幅面孔,楚究暗暗唾弃。
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要小几岁长得还很帅的男生叫小姑娘,小护士心情不错,“你多大叫我小姑娘。”
郁南笑嘻嘻夸人:“我多大跟你还是个小姑娘没关系。”
小护士笑着把药递过来:“这是医生开的药,每天消毒更换纱布。”
郁南接过纱布和药水:“谢谢。”
小护士看了眼他伤口的位置,“如果不方便自己更换,可以到医院的换药室换药。”
郁南点了点头。
小护士看了眼楚究,又说:“也可以让家属帮忙。”
家属楚究点了点头,抢答,“行。”
郁南:“?”
小护士吩咐:“换药不复杂,取下纱布,涂碘伏,等干了再贴上纱布,观察伤口有没有出水发炎,如果有,及时就医。”
楚究又点了点头。
郁南想解释他是老板,不是家属,但好像也没必要,解释干什么呢,无论解不解释,楚究都不是他的家属。
但还是要侧面否定一下楚究不是家属这件事。
郁南:“不用,我自己会换,我之前在医院上……”班。
郁南说完打住了,另外两个人四只炯炯有神的眼光看着他。
郁南改口:“我在医院上看过科普。”
护士:“家属还是要注意,不要让宝爸受伤,孕期能用的药并不多。”
护士交代完就走了,郁南躺回床上,被护士小姐姐“宝爸”这个词搞蒙圈了,宝爸?
尴尬的是,另一个宝爸也在。
所以以后如果孩子生下来,该怎么称呼呢,如果都叫爸爸,那多乱,那叫一个爸爸,叫另一个爹?
那他得当爹,爹听起来比爸爸更有气势。
楚究:“你在想什么?”
郁南赶紧回过神,“想工伤能赔多少钱。”
楚究:“……”
郁南从床上起来,楚究连忙过来扶了下,接着两个人同时愣在原地。
郁南看了眼楚究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然后抽出来,“老板,我没瘫痪。”
楚究机械收回手,语气也硬邦邦的,“护士说尽量不要宝……”爸受伤。
郁南:“……”
楚究卡壳了下,把剩下的话说完,“尽量不要你受伤。”
郁南笑了,嘴比脑子快:“护士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还说你是我家属呢,你是吗?”
“从生物学的角度上说,是。”
“……”他当家属的代入感还挺强,郁南忍不住呛他:“从打工的角度也是,毕竟公司是我家,老板是我爸。”
楚究饶有兴致:“也行。”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郁南暗暗下决心,下次不能光练嘴皮子,脑子也要练一练。
郁南嗤了声,翻了个白眼,从病床上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楚究:“不过你还是不要瞎玩的好,以你的智商应该逃不过警察的追捕。”
郁南很无语,原来楚大董事长一心认定他这个样子还会出去浪。
郁南重重放下手中的东西,冷眼看他:“我智商是不怎么样,但是老板你的智商有时候也很捉急,怀着孕给你打了一天的工已经精疲力尽了,哪里还有精力去花天酒地呢,你以己度人,自己是什么样,就以为别人也是什么样。”
楚究也气笑了,“我?我也上一天班,你怎么会觉得我有精力去花天酒地?”
郁南也很生气:“怎么会没有?公司是你的,你挣的钱多啊,赚得盆钵满满,不去花天酒地做什么?”
楚究:“我洁身自好,可不像你,对小护士也孔雀开屏。”
郁南嘲讽地嗤了声,“洁身自好?那不也被我给办了,无论你找什么借口,英雄难过美人关也好,阴沟里翻船也罢,耐不住寂寞经不起诱惑也行,甚至归到男人都会犯的错也可以,你就是被我办了,还洁身自好呢。”
楚究:“……”
楚究不搭腔,空气突然安静,郁南的脑袋嗡嗡作响。
都说这人啊,不能激动,一激动说的话都是些什么屁话。
郁南心中五味杂陈,懊恼算不上,生气也觉得没必要,只是觉得荒唐至极,幼稚可笑,莫名其妙地就和老板吵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楚究会跟别人出去鬼混,他就气得口不择言。
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楚究认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得出这个结论,郁南更烦了,他为什么要去在意他在楚究心里是什么形象。
而他不知道的是,楚究现在心思和他差不多,好像在郁南面前,他的智商和情商急剧降到了三岁。
两人都明白,这样的争执,已经完完全全越了界。
两人默契地沉默着,似乎再等待一个医生或者护士进来打破沉默。
但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好心人。
楚究硬邦邦道:“我的意思是,没去花天酒地就好,对身体也好,没别的意思。”
大老板搬来了台阶示了弱,郁南当然不能再端着,结束现在这种奇怪的氛围,让它恢复到成年人之间那种客气礼貌才是正经事。
郁南也硬邦邦回答:“谢谢老板关心,我也是口不择言,您别放在心上。”
楚究已经恢复到冷漠疏离的状态,仿佛刚才失去分寸的只是他身体里面隐藏的一种人格。
楚究:“今年年底职工代表大会,会讨论涨工资的问题,你可以参与。”
郁南重装打工人的灵魂,几乎不过脑子应付:“老板英明。”
“这两天你可以休假休息,恢复后正常上班。”
“谢谢老板,但我可以去上班。”
“换纱布去医院。”
“嗯,好的。”
“十一月十一日晚上七点,我母亲邀请你去丹枫宫吃饭。”
郁南再次不过脑子应付:“好,可以。”
郁南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嘴快了,自己答应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十一月十一日,不就是明天吗。
郁南感觉像扑通一声掉进了个大坑。
郁南顿了顿,吃了哑巴亏一般,背过身去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把楚究当成空气。
楚究也有当空气的觉悟,安安静静在站着,若不是他存在感太强烈,郁南都以为他走了。
半晌后,郁南收拾好东西,整理了下情绪,转过身面对楚究。
楚究冷不丁开口:“还有。”
郁南职业微笑:“怎么了老板?”
楚究:“其实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有没有怀孕,我都不想让你睡别人。”
郁南笑容一僵,抿了下唇,下意识小声解释,“我也没想过睡别人。”
郁南一大早就高强度输出,脑子里已经空了,而后后脑勺莫名其妙挨了一棒,更加晕晕乎乎,加上被楚究带进了沟里,现在整个脑子接近罢工。
直到看到楚究弯起的嘴角,才觉得自己不仅掉进了楚究这个大沟里,还翻了船。
都怪楚究总爱冷不丁。
他木着一张脸,僵硬地往外走,连收拾好的药袋子都忘了拿。
郁南挨了一棒,脑袋晕晕乎乎的,回到家门口时碰到了房东。
房东:“小伙子,坐宾利车回来的?”
郁南回过神:“哦,我们老板的车,顺路。”
“房子找到了没啊?租不到没关系,续租我的,我再给你降50块钱,2850一个月,怎么样?”
郁南笑了下:“谢谢哥,找好了,我周末搬家。”
房东笑容全无,冷着脸道,“合同是到星期六,星期六之前搬。”
郁南:“好勒。”
郁南找的新公寓离这里不远,是成济大学教师公寓,房子有些年头了,但小区干净整洁,租金也比这里少了一半。
虽是皮外伤,但伤在后脑勺,再加上孕吐实在严重,郁南整个人精疲力尽,刚趴到床上休息一会儿,手机就叮地响起来了。
大多都是旁敲侧击八卦他跟周亚兰的关系的,郁南没打算回复,看到了通讯列表里的好友申请。
楚究申请加他为好友,验证信息十分阴阳怪气。
【郁总乃旷世奇才,需要本人学古人三顾茅庐?】
所以他再次删除老板好友之后又再次被老板抓包,还用典故来内涵他。
郁南同意了,同时也回了消息。
【不是旷世奇才,是庙小容不下大佛。】
验证信息刚发过去,楚究立刻给他发了微信,这反馈速度,跟一直盯着手机等着他同意似的。
【容不下什么大。】
郁南被他这几个字弄得莫名其妙,发了个问号过去。
楚究把他回复的验证信息拉了下来。
他明明写的是庙小容不下大佛,佛字呢?哪儿去了?
不出郁南所料,楚大董事长的名言又再一次冒了出来。
楚究:【郁秘书,你一天到晚都在回想什么。】
楚究不说还好,一说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情不自禁跑出来。
好像那天晚上,他疼的时候确实说了楚究太大了容不下,让他轻点……
这些细节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楚究似乎每一分每一秒发生了什么事都记得,然后还有意无意地挖出死去的记忆攻击他。
再加上方才他在医院自己的解释,郁南更尴尬了。
他不理会,退出微信,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只有忙碌,才能忘记尴尬。
他整理衣柜的时候看到那套有价无市的天价西装,他转过去的钱楚究没有收,退回来了。
他没把西装收起来,光棍节的时候还要去赴周玉荷的约,穿这身去应该合适,收起来会皱的吧。
回想起来,他答应赴约太草率,越想越觉得是楚究精准挖坑,他精准掉进去了。
不过去赴约也好,让周玉荷把这个人情还了也舒坦,不然总是惦记着,他跟楚究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总是被她惦记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收拾,一下午就过去了,郁南精疲力尽,四仰八叉往床上倒。
但他忘记了自己后脑勺开了瓢,脑袋一着床伤口立即痛得他眼冒金星,差点都看到了黑白无常。
床单沾上了血迹,他手一摸,纱布有点湿了,医生说了如果出血了就要及时更换纱布。
郁南打开药盒子准备换药的时候,才发现他手上的角度有点刁钻,一个人不太好操作。
正在他准备放弃到附近诊所让医生帮忙时,敲门声响了,郁南打开,是两个人。
一个提着药箱,一个提着饭包。
郁南:“你们好,你们找哪位?”
提药箱的开口了,“请问是郁南郁先生吗?”
郁南点了点头,“我是。”
提药箱的:“我是楚家家庭护理师。”
提饭包的:“我是楚家厨师。”
提药箱的:“楚先生吩咐,这段时间定期给您换药。”
提饭包的:“楚先生交代,要保证营养让您早日康复。”
提药箱的:“楚先生说如果您说不接受,就会扣我们工资,如果我们完成任务,就有奖金。”
提饭包的:“且奖金丰厚。”
郁南:“……”某些人还挺会道德绑架,相当会拿捏他的软肋。
两人像说相声一样说了一通,郁南还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排面,但人都来了郁南总不能把人轰出去,“那请进。”
护理师手法娴熟帮郁南换药,厨师拿出饭包里的饭菜,郁南换完药刚好可以吃饭。
两人办事很利落,不出十分钟,就和郁南告别,“谢谢郁先生配合。”
郁南笑着朝他们点了下头:“您的手法很专业,饭菜也一定很可口,我会跟楚总反馈,感谢你们亲自跑一趟,再见。”
饭菜很丰盛,三菜一汤,保温餐具包着,都还热乎。
本来今晚郁南是打算吃麻辣烫对付的,不料竟吃到了可口饭菜。
郁南拍了个照片,发给了楚究,想说不要这么麻烦,可好意都已经接受了,再说拒绝的话就是矫情。
郁南:【谢谢老板。】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
【饭很好吃,护理师手法也很专业。】
往上翻才看到楚究中午的时候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三个短视频和一个购物链接。
还撤回了一条消息,不知道撤回了什么。
某些人还真是喜欢撤回消息。
#头部伤口护理注意事项#
#加速伤口恢复的方法#
购物链接是:防水浴帽透气不勒人头部伤口护理神器。
郁南勾了勾唇。
【以上收到,可老板您撤回了什么重大指示?】
很快,楚究又发过来一个小视频。
#快速缓解孕吐的十个小妙招#
接着是一条消息。
【浴帽我买了,你不用买,上班带给你。】
接而又发过来一张订单截图。
郁南还蛮感动。
可楚究买的这个浴帽是粉红色的。
郁南忍俊不禁,觉得好笑的同时,不可抑制地滋生出一种被人惦记和在乎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陌生,很温暖,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得意,像深埋在土壤里的种子终于发了芽,本想昂着头颅和世界对抗,可春风一摇,芽尖却忍不住跟着摆。
第3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周五楚究出了一整天的外勤,郁南本想去上班,楚究说他后脑勺贴着纱布去上班,十分影响市容,让他在家里好好养一养,还说如果养不好,去丹枫宫吃饭的时候,周玉荷看到了会担心。
郁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性子暴露得那么彻底,让楚究随随便便就拿捏了。
不过老板让带薪放假还身残志坚地去上班,他虽然最近被楚究蛊惑得有点傻,但还不至于这么傻。
楚家的护理师和厨师一天来他这儿三趟,其实他这个小破伤口很快就能愈合,加上他们无微不至照顾,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晚上要去楚究家吃饭,为了不让周玉荷担心,郁南让护理师把纱布换成了创可贴,还特地去理发店接了个假发片,把创可贴遮住了。
郁南本想自己打车过去,但楚究说顺路,就开着宾利车到水晶湾楼下等着。
郁南拿上给小狗勾的两件小毛衣下了楼。
郁南会勾毛衣,要不是楚究临时告诉他去做客,他有多一点的时间,还可以勾得好看些。
登门拜访,总归不能空手去,但像这样的大豪门什么都不缺,看的过眼的礼物郁南也买不起,只好发挥专长,给子孙和满堂织毛衣了。
郁南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就下了楼,楼里住着不少公司员工,当然认得楚究的车,人来人往的这辆大宾利就成了显眼包。
郁南边等电梯边给他发消息。
【你要不到路口等我?】
【路口不让停车。】
【我快下来了,不会让你等好久,你去路口吧!】
但楚究非常固执,给他发了一张交警执勤的照片。
郁南无奈,只好上电梯,碰到他的同事看到他这么光鲜亮丽地出门,都热情打招呼,“郁秘书,约会呢。”
“没有,有事出去一趟。”
“这行头,不是约会就是见丈母娘啊。”
郁南心想就你最懂,你最精通八卦之术,但表面保持得体微笑:“真不是,有应酬。”
“和老板一起去吗?我刚看到老板的车了,那快去吧,照顾好老板。”
郁南没有正面回答:“我先走了,再见。”
应付完同事,郁南到了一楼,上了楚究的车。
楚究打量了他一眼,“拾掇得这么帅。”
郁南笑了下,照单全收,“谢谢老板夸奖。”
这笑容有点晃眼,楚究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看了眼郁南手里的袋子,“袋子里是什么?”
郁南:“一点小礼物,给子孙和满堂的。”
楚究皱了下眉:“给狗的?”
郁南心想给人的他也买不起啊,他从袋子里拿出来两件小毛衣,笑着跟楚究炫耀:“怎么样?好看吗?”
楚究瞟了眼,毛衣是纯色,一件是粉蓝色,一件是牛油果色,线头平整,用的是毛茸茸的线,织出来也毛茸茸的。
由于这两条狗有寓意,楚究向来不太喜欢它们,现在更不喜欢了,便皮笑肉不笑道:“好看。”
郁南:“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还可以织得更好看,今天一天织出来的,只能织纯色的,花样有点少了,有时间再织两朵小花更好看。”
楚究:“你亲手织的?”
郁南:“对啊,大概回忆了下子孙和满堂的体型织的,也不知道它们长胖了没有。”
楚究启动车子,郁南连忙收起小衣服,谨慎道:“你好好开车,好好看路。”
楚究收回眼神,嗤了声:“狗有毛穿什么毛衣,还不如给我织双手套。”
真是两条讨厌的小狗。
郁南一度怀疑楚究这两条狗是领养的,“你不喜欢子孙和满堂啊?”
楚究:“……”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在后半句么。
郁南笑着打趣:“是他们的名字让你觉得有压力了么?”
楚究脱口而出:“我有什么压力,我也有孩子……”
郁南:“……”
话题转了个大弯,竟转到了这上面来。
这么多天,楚究都在有意无意提及这个孩子,在试探他的态度。
其实郁南也没想明白,对于孩子,郁南也在要和不要之间反复横跳,做什么决定都下不了决心。
郁南半开玩笑:“我还是那句话,你怎么这么确定孩子是你的?”
郁南觉得很好笑,犹记得那天在张鹏的诊所里,他也这么挤兑楚究,当时楚究冷着脸走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此时,楚究无所谓笑笑,“当然是我的。”
郁南:“你怎么知道?”
“你猜。”
“……”猜你大爷的。
“告诉你也无妨,想不想知道?”楚究四平八稳地开车,语气也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郁南无所谓道:“你想说我就听吧。”
楚究的语气比他更无所谓:“那天晚上你快晕厥求我快点的时候,跟我说只有过我一个男人。”
“……”
楚究慢条斯理:“还说如果不是,天打雷劈。”
楚大董事长又拿那天晚上的事出来骚了,其实那天晚上郁南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但在楚大董事长不停地复习下,现在也还原了个大概。
好在他现在脸皮也越来越厚了,能游刃有余应付楚大董事长的骚操作。
郁南啧了声,“想必您也听说过。”
楚究:“听说过什么?你的孩子一定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不一定是我的孩子?”
郁南摇了摇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发誓,啥也不是。”
但楚究没理会他的挑衅,懒洋洋道:“那种时候你恐怕没有心思撒谎。”
骚不过,郁南只好下猛药了。
郁南瞟了他一眼:“老板,你该不会对我动真情了吧?所以总是惦记这些乱七八糟事。”
正好红灯,楚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平淡,郁南没看出有什么情绪,郁南并不想跟他对视,但收回视线很丢脸,就梗着脖子瞪回去。
楚究看着他说:“你倒是说过要得到我的心。”
楚究没白白比他多吃十年的饭,学会了四两拨千斤。
但如果没有几分推拉的本事,郁南也就白当了那么多年的海王。
郁南一直不想像对待那些鱼一样对待楚究,毕竟楚究不是那类人。
但现在楚究真把他惹毛了。
是他主动当鱼,就不能怪他海。
郁南开始不走肾也不走心地撩:“那得到了吗?”
楚究似乎也在有样学样:“得到了。”
郁南脸皮扔在地上不要了,“肯定得到了,现在不就是带我去见家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