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手上还有毒,魏元臻吃了这回一定死...陛下您不能这么对我,陛下...”
到了最后,他病急乱投医,胡乱地喊着,“不行,你没有资格杀我,要杀也不是你...你不能杀我,我是..”
“割了他的舌头再拖下去。”
璟帝面色难看,冷酷地下令。
辛夷的话俨然触碰到了他的雷点,他的皇位是逼宫来得,璟帝自己对此很敏感,先皇有自知之明愿意退位给他,璟帝便留他一条命在宫中苟延残喘。
他心中无比忌讳这个话题,深恨那个男人不将皇位传给他。
若不是皇帝本就要死了,璟帝是要当场杀了他的。
辛夷的话简直是把他往死路上送,他是皇帝,天底下没什么他杀不了的人。
至于真假太子,璟帝扫过谢星沉,方才那个笑绝不可能是魏元臻,这疯太子根本不会这么笑。
璟帝自小和他不对付,魏元臻是什么性子他清楚。
辛夷就这么被割了舌头连话都还没说完就没了开口的机会,那些人把他拖到 外面嫌弃麻烦抽出刀直接在他腹部捅了一刀。
他呜呜地叫着,表情狰狞流了满嘴的血。
侍卫觉得晦气,速战速决又是一刀子捅进去。
辛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这样的死法。
他的尸体也会被运出宫外,也许是扔到乱葬岗,也许是喂了野狗。
处理了辛夷,璟帝又看向谢星沉,一个替身没什么留着的用处,璟帝想处置了谢星沉。
魏元臻威胁他的事后脚就传来了,璟帝又惊又怒,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清醒。
谢星沉站在那看着璟帝惊慌的面孔总算放下心,小命保住了。
他来了皇宫生还的机率很小,谢星沉是打算找机会逃走的,没想到魏元臻恰巧传来了这个消息。
他知道自己多半是安全了。
魏元臻都放话了,璟帝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方面,他还是很开心的,魏元臻终于醒来了,这也意味着他脱离了生命危险。
现在谢星沉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
魏元臻的军队剑锋直指定京,太子苏醒一事让朝政动荡不安。
魏元臻醒来后手段愈发狠戾,他杀伐果断,名字一出就能让人闻风丧胆。
身边折了两个心腹,北魏仍然难以抵挡他的锋芒。
跟在他身边的元策是天生将才,骁勇善战、用兵如神,红微和蛮古的武功是一等一的,两人练兵方面很有默契。
经过上次的战役,魏元臻这边活下来的都不是平庸之辈,至少也是死了要带走一个的狠人。
北魏军根本抵挡不住,没过多久就传来节节溃败的消息。
陇西这块难以攻克的城池终于易主。
璟帝彻底慌了神,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陇西的后面就是定京了!陇西城一丢,大势已去,定京真能守住吗?
璟帝睡都睡不着,连着几日都坐在龙椅上不肯走动,他不能失去这些,不能,他是皇帝啊。
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老天为什么不开开眼让魏元臻去死呢,只差一点他就是天下之主!
璟帝已经快要疯魔了。
谢星沉被关押在皇宫里,他住的是冷宫,璟帝杀不了他也不想让魏元臻的人有多好过,打发他来了冷宫。
可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璟帝万万没想到他娶回来的皇后一心想着怎么弄死他。
虽住得冷宫,谢星沉的日子倒也没怎么难过,全靠抱皇后大腿混日子。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大腿是怎么抱上去的,思来想去可能是因为魏元臻。
毕竟,据他所知元家小姐当初是喜欢魏元臻的,看了他这张脸对他爱屋及乌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所以对于元琼经常来看他,谢星沉没有任何反应。
看就看吧,他不痛不痒,顶多吃上一口魏元臻的醋。
这熊孩子在外面还挺招蜂引蝶。
元琼并没有靠近谢星沉的意思,她已为人妇,于情于理都该和他保持距离。
她不想让自己的靠近传出什么对谢星沉不好的言论。
身处后宫,作为皇后她能给心上人带去庇护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璟帝来找他的时候看他在冷宫又是小点心,又是看话本真是一口老血哽住。
思及此行目的,璟帝忍住了,“你应当知道你同魏元臻生得一模一样。”
谢星沉:?
这不废话,他能不知道吗。
“朕听说你假扮过魏元臻。”璟帝对他笑得温和,神情高深莫测,“想不想彻底代替他的身份?”
“只要你想,朕就能给你,权势、地位、美人,永安王他魏元臻不想当,你却可以,一个王爷的身份能给你多少好处。”
璟帝循循善诱,“做他魏元臻的替身能给你什么好处,不如做我北魏的永安王。朕可以向你保证,朕在皇位一天,你的永安王就能做一天。”
“你意下如何?”
第390章 夺嫡文疯批太子受(59)
璟帝也是走投无路想到谢星沉了,既然他能扮演好魏元臻,证明此人还是有实力的。
如果谢星沉去扮演太子,说不定能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何况这个人还很受魏元臻的重视,要是知道他背叛了他改投了北魏...
璟帝来时想过了,他可以尽量满足谢星沉的要求,对他承诺的也是真心话。
谢星沉笑了笑,“陛下,我拒绝。”
如此果断,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璟帝错愕道,“为何要拒绝,你不想做王爷还是觉得一个王爷满足不了你?”
“陛下的客套话就不用重复了,理由很简单。”
谢星沉勾唇,扬眉笑起来,“我可不想只做几天的永安王。”
璟帝说有他一日在,他就永远是永安王,谢星沉就回敬他,做不了几日永安王。
言下之意,你马上得死了。
璟帝怒道,“放肆!竟敢对朕这么说话。”
“说了又如何,陛下敢动我?”谢星沉悠然地反问。
璟帝还真拿他没办法,现在是紧要关头,谁敢刺激魏元臻那个疯子。
璟帝甩着袖子愤愤走了,没一会就有太监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剥夺了他享受点心的权力。
眼睁睁看着小点心被拿走的谢星沉:速速毁灭吧璟帝。
璟帝的处境愈发不好,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居然求助了西陵国的使臣,求西陵国陛下派兵相助。
西陵国答应了,条件是割让十二座城池作为出手的报酬,其中最为富饶的杨柳州赫然在列。
没了这十二座城池,北魏就和那些小国无异。
但璟帝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要皇位,他绝对不能输给魏元臻!
陛下的举动自然引起朝臣大规模反对,无数大臣跪在了宫门前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在北魏大臣眼中,魏元臻不是个好皇帝,他这么疯根本不适合做皇帝,他们选了璟帝。
两人因为皇位相争的时候,大臣们只害怕太子殿下上位后会清算他们。
万万没想到璟帝比魏元臻还疯!
他居然要为了皇位求西陵国出兵!
愚蠢啊愚蠢,元丞相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可他还没坏到要去卖自己的国,他是北魏人,这里就是他的根。
陛下为了皇位已经疯魔了,届时城门大开,西陵军进城大可以解决掉魏元臻后转头对付他们。
如果连魏元臻都抵挡不了,那璟帝拿什么守住?!
与西陵国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到时候他们想覆灭北魏轻而易举。
元丞相不能眼睁睁看着北魏覆灭,他带着人跪在宫门外求陛下收回成命,璟帝根本不理会。
这样的态度简直让元丞相绝望,有人反过来劝他,一切都是他的臆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魏不会如此轻易被覆灭。
元丞相彻底失望了。
无奈之下,他一封密信送到了魏元臻手里。
几日后,魏元臻的军队已到达至定京城。
往日繁华的城池现在冷清了不少,城墙上反而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上方站着的人马有穿着北魏军的衣服也有西陵军的衣服,混杂在一起,让人一时分不清。
最前方的就是璟帝和西陵国上次参加宫宴的使臣。
最后一场战,璟帝御驾亲征。
他等不到最后的结果,璟帝要亲眼看着魏元臻死在这才能放心。
魏元臻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兵临城下,魏元臻打了个手势,目光从上方一扫而过,没有看见某个人,他眉头松了点。
这么危险的地方,魏元臻不希望他还在。
璟帝在上面放话,“永安王,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举白旗,朕还能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魏元臻嘴角牵起一点弧度,黑漆漆的眸子映衬着他白皙的脸,像十八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恶鬼扯着鲜红的唇角,血淋淋地看向他,只是一个抬眼璟帝就吓得后退一步,心惊胆颤。
这疯太子怎么感觉更疯了?
“今日,取你的首级祭奠故人,魏元璟你准备好了吗?”
魏元臻神情阴鸷,率先打手势,不等上方多加反应,数万的兵马直接向着城门冲去!
元策挥舞着旗帜,鲜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飞扬。
旗尖划过天空,喊声冲霄——“取璟帝头颅!”
“取璟帝头颅!”
“取璟帝头颅!!”
“取璟帝头颅!!!”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排山倒海般涌向城门。
“他们疯了吗?”西陵国使臣诧异地看着下方,城门紧闭,上来不是送死吗。
等等...那是什么?!
“北魏陛下,快,快看,城门开了!”使臣急忙转头看向璟帝。
璟帝惊疑不定地看去,城门果然在开,一点一点被人从里面拉开,这是怎么回事,城门不能开!璟帝冲着身侧的李顺承怒吼,“愣在这干什么,快下去阻止他们!”
晚了,随着沉重地“吱呀”声,城门被拉开。
出现在城门后面的是身穿深红官服的元丞相,他的身旁皆是上次跪在宫门口的大臣们。
这些文人们不知道怎么支开了守卫,城门一开他们便狼狈地躲避着士兵缩在城门边上。
璟帝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元家!”
“他们进来了,快下去!”西陵使臣慌乱地喊着,城门破了,里面还有内应,这打个屁啊打。
他们西陵是打算出兵,可也不能一下子抽过来那么多兵力,所以这头一次见面只有一万兵马。
魏元臻还打了个措手不及,西陵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杀了一半。
西陵使臣哪还记得什么交易,袖子遮着脸就要跑。
箭声传来,一箭刺穿了使臣的喉咙!
璟帝就在他旁边,神情都呆滞了下,再也顾不得帝王风范拔腿就跑。
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抵在了他脖子上。
璟帝腿一软,勉强与人对视。
“魏元臻,朕是陛下...你,你不能..”
魏元臻冷漠地看着他,手腕翻转,突然被他抓住了袖子。
“皇兄,皇兄,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抢你的皇位,你的人我也没有动,好生养在宫中...皇兄...”
璟帝的手从袖子滑落到他的衣摆,他跪在地上,温润的面上苍白如纸,见他一时没有动作,眼中划过一抹喜色。
“是皇弟错了,你知道我只是不甘心,只是嫉妒你,皇...”
剩下的话他没能说出口便已被枭首。
魏元臻俯身捡起那颗血淋淋地人头,璟帝还睁着双眼,瞳孔放大去,残留的恐惧还未消散。
他低头对上这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回想起那声皇兄,似乎想起记忆力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小六。
物是人非,天家无情。
这段兄弟情早就消失了。
魏元臻还未登基,他的旨令已经和皇帝差不多了。
血洗定京城门这幕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血腥气还浓郁地飘在城中。
城中百姓早在这场战役前就已经下令闭门不出,违者斩立决。
这算是皇家事,无论是璟帝还是魏元臻都不会允许无关之人参与进来。
安排好事情,留下元策和红微,魏元臻带着蛮古骑马赶往皇宫。
皇帝一死,他就是最有力的继承人,皇宫俨然是他的地盘了,在场的大臣们都没有异议,也无人敢留这个煞神。
魏元臻还来皇宫的路上,这边谢星沉的情况却不太妙。
他被李顺承绑在床榻上,双手双脚都紧紧捆住动弹不得,只有一双星眸看着李顺承阴沉的脸。
魏元臻攻打定京这么重要的事谢星沉怎么可能不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李顺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躬着身子,低声道,“谢公子,陛下有请。”
马上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了,璟帝这时叫他过去的用意不言而喻,谢星沉心下一沉正想解脱的办法,面前人忽地出手!
速度太快,谢星沉被他分散了注意力,硬生生挨了一掌,霎时间吼头一腥。
意识到不对劲,谢星沉立马抬手反击。
谁能想到看起来恭顺的李顺承是个内家高手,行家出手一看知道有没諵凨有,谢星沉这种半吊子在他手上只能过三招。
三招过后他被生擒绑在了床榻上。
有那么瞬间,他以为自己要清白不保。
好在李顺承没那个意思,他看起来很急,绑好他就走来了,临走前还把他藏在袖口的软刃摸出来了。
谢星沉被绑了一个时辰,死活挣不开,李顺承再回来的时候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谢星沉稍一猜想对上了魏元臻攻城的时间段,李顺承是璟帝的人,现在这个表情是不是意味着魏元臻的顺利。
还不及多想,李顺承抽出白布摁在他嘴边就要硬生生捂死他!
“呜呜呜。”
谢星沉奋力挣扎,可这点力道对李顺承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就在这时,他双腿微动,膝盖曲起本意是想借力挣脱脚上的束缚却忽然顶到了什么。
谢星沉愣了下,身上捂着他嘴的人明显也愣了下。
那个东西是个男人都知道是什么。
但是,出现在一个太监身上那就不对劲了!
谢星沉立即抓住机会,死死挺了下腰,膝盖撞上脆弱的一处!
“啊!”李顺承痛叫,下意识松开手面目狰狞地捂着下身。
谢星沉喘了口气,大口呼吸着,额角还挂着汗,他动着腿试图挣开绳子。
李顺承阴沉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不再动作,翻窗而走,下一瞬房门被踢开,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谢星沉脱口而出,“魏元臻。”
门边的少年穿着深色的衣袍,银色的甲胄还在身上没去掉,面容仍有倦意,但不影响他苍白面色带来的病态俊美。
魏元臻大步走过来,用匕首割断了他手脚上的绳索,谢星沉来不及问他现在的情况就被他一把抱住。
他摸了摸肩上那颗脑袋,安抚地顺毛,“我没事,殿下别怕。”
“孤很担心你。”
魏元臻紧紧拥着他,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他其实很害怕。
怕谢星沉也和白夙他们一样,他有的太少了很想紧紧抓住仅有的东西。
“再等等,孤很快,很快就是皇帝了,我能给你很多东西,星星…你再等我一下吧。”
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谢星沉亲了下他的额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露出难得的脆弱表情,“不会,我不会离开殿下。”
得了保证,魏元臻总算是清醒点了,问起了李顺承的事情。
谢星沉全盘托出,在得知他莫名其妙受到了李顺承的攻击,魏元臻眉头拧起。
“你说璟帝登基后,,李顺承一直跟在璟帝身边?”
“没错。”谢星沉表情微妙,“不仅如此李顺承还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进宫当太监,先皇帝知道他的总管太监是个男人吗?
整件事情充满了谜团,而魏元臻在听到李顺承是个男人时表情不变,似乎早就知道了。
他突然拿起长剑,神情凝重地拉谢星沉起身。
“怎么了。”谢星沉疑惑。
“皇宫不安全,是我想错了,以为他...”
魏元脸上难看,停下的话也让谢星沉有所怀疑,“他”这个他指代的又是谁。
“星星我会提前送你出去,蛮古就在外围,你去找他他会保护你,离开皇宫等我消息。”
话音未落,殿门口出现了一大波黑衣人。
他们死气沉沉,悄声无息地站在了殿外,没有人性的双眸盯着他们,如同粘贴复制一般。
不知为何谢星沉觉得有点眼熟。
李顺承还是一身总管太监服,阴沉着脸站在一众黑衣人前方,很明显这些人听命于他。
“太子殿下,您想去哪?”
不同于平常太监尖细的嗓音,李顺承说话会刻意压低声音,平常众人只以为他是在掩饰声音。
现在他再次开口时,粗粝到好像有人在用小刀磨树皮,听了就浑身不适。
在他开口的瞬间,谢星沉也想起了这熟悉感来源于哪里。
当初那批黑衣人!
错把他当成魏元臻捡去的那批黑衣人!
李顺承和他们有关系,看样子关系还不小,可在这之前他是皇帝的人...
一场巨大的阴谋席卷了他们,谢星沉几乎立刻联想到了背后之人,那个操控一切的棋盘手,太子失踪、宫宴、六皇子的不甘、突然的病变,对就是从这开始。
一切都不受控制了,六皇子登基,魏元臻反而成了乱臣贼子。
这些都指向了一个人的手笔——
先皇帝,魏元臻的父亲。
第392章 夺嫡文疯批太子受(完)
蛮古被俘虏了,红微和元策有没有收到消息,谢星沉也不知道。
先皇帝对这所皇宫的掌控很深,明面上看起来谁是皇帝,这皇宫就是谁的,实际上他的暗线已经渗透了这所皇宫。
他们被关在了冷宫里,魏元臻拿起长剑杀出去的时候,李顺承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来一把粉末。
老套的套路,针对魏元臻所研制的毒粉。
仅是一点,魏元臻就呼吸急促,提不稳手中长剑。
简直是卑鄙!
谢星沉扶住瘫软的魏元臻,李顺承却有些疑惑似乎是疑惑他怎么还没发狂。
“看来辛夷也不是那么好用,居然没能让殿下失去理智。”
李顺承恢复了往日恭顺的模样,嘴角带着惋惜的笑,“璟帝杀得不冤。”
辛夷从来不是璟帝的人,他是先皇帝的人,他背叛了魏元臻,改投的人是皇帝,天底下除了皇帝再无人能越过太子一头。
他们被关在了宫中三日,整整三日没有一点消息传进来,谢星沉不知道先皇帝要做什么。
似乎是对这药有了抗体,魏元臻不再发疯。
他的武功被李顺承点穴封住了,成了一个普通人,强行冲开穴道会有生命危险。
谢星沉想把消息传出去,可每次都石沉大海,就像他们被隔绝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生命收到威胁,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三日以来滴水未进,也没人来送饭。
窗户、门全部锁死了。
魏元臻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醒来眼神都会一次比一次清明。
第四日,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回有人来送饭了。
好酒好菜,还有一句话。
“陛下明日子时会见你。”
见得人自然是太子,剩下的那个怎么处置无人说话,传达完整片冷宫重新陷入了冷清。
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他们无从得知。
谢星沉把饭端过来,到了第四日,魏元臻昏睡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难得有吃的,谢星沉就放开吃了,尽管这顿饭菜有点断头饭的意思在,可谁会跟饭菜过不去。
魏元臻被他强硬地摁在那吃了好些。
成长些的太子殿下一到他跟前还是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简直让人头疼。
谢星沉无奈地举着筷子,“那你要怎么办?”
魏元臻看着他头疼的样子,面上不变看不出谢星沉不在时什么都吃的样子,“你喂我吃。”
“行。”能吃就行。
谢星沉也不嫌麻烦,他还是给太子殿下喂不喜欢的饭菜。
魏元臻也全然接受。
“这次怎么不嫌难吃了?”他笑弯了眼。
“还是难吃。”
“那你还吃。”
魏元臻瞥了他一眼,“那你别喂。”
谢星沉哼笑,死孩子,他又给人喂了几口才算作罢,忽地心血来潮问了一句,“要是我在这里下药了,你还吃吗?”
“你有药吗?”魏元臻反问他。
“有啊。”谢星沉认真答道,“来,张嘴,再吃一口。”
魏元臻咬住那口菜,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答案。
用完膳食,他们合衣入睡,呼吸却都很平稳,望着冷宫残破的上方。
不多时,漆黑的夜里传来声音。
“皇帝不会放过孤,孤没杀他是孤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魏元臻望着天际,他知道谢星沉在听,指尖攥着被子,“孤的母后也是他害死的。”
魏元臻不喜欢提起母后,每提起一次就仿佛告诉他,他的母后死了。
元后和皇帝是青梅竹马,可没人知道李顺承也是皇帝的竹马,元后陪了他多久,李顺承就陪了皇帝多久。
从伴读到上朝到皇帝成了太子,李顺承都在,他爱皇帝,可皇帝爱的是元后。
李顺承便退而求其次为皇帝进了宫,可为什么他不是一个太监呢,其中有没有皇帝的私心大抵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皇帝爱元后,可什么都比不过他爱的权势。
到了权势面前,元后也只能被抛弃。
元后心灰意冷,她爱恨交织,爱着皇帝希望他能来,又无法忘记自己被抛弃。
永春十二年的一次狩猎,元后被陷害于京郊寺庙同李顺承过了一晚,见过这场丑闻的人都被处死了。
魏元臻抱住母后,听到皇帝冰冷无情地下了死刑,“元后,你知道皇家脸面比什么都重要,朕同你夫妻一场便让你体面的走。”
“陛下,臣妾说没有,你信吗?”
“元元你是皇后。”
皇帝不曾言信不信,他唤皇后小名,如此亲昵却在警告她的身份。
皇位权势、天家脸面什么都比元后重要。
她凄然一笑,拔出当年皇帝送的匕首自尽了。
血溅了魏元臻一脸,猩红地模糊了他的双眼,亲眼看着最爱的人死在面前,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他连喊都喊不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母后。
对外,元后染上了重病去世,而太子也成了笑话,受到了厌弃。
只有李顺承,挨了一顿打还跟在皇帝身边。
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皇帝忌惮孤,孤知道,孤以为他知道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