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曜希这种被上帝关了门、又锁了窗的选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池曜希，你的每个动作都非常标准，资质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夙丹雪摇摇头，告诉他，“但是跳起来不像舞蹈。”
池曜希低低‘嗯’了声。
仅仅今天一天，池曜希已经听到三位教舞蹈的老师，给出同样的评价。
人已经麻了，内心毫无波动。
像他这种被老天爷踢翻饭碗的选手，确实不多见。
“我是学古典舞的，古典舞讲究身韵，拆开了就是形、神、劲、律。你现在只具备了第一步，外在的形态，没有神韵和律动，所以看起来像个空壳。”
夙丹雪念在他是个初学者，讲得很细。
池曜希听明白了，虚心请教‘身韵’应该怎么练习。
“如果你是舞蹈生，我会告诉你练习‘身韵’至少需要两年，让自己完全融入舞蹈中。”夙丹雪话锋一转，告诉他，“但是你只有一周时间学习主题曲，所以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夙丹雪打开教学视频，放到池曜希面前，“你的模仿能力很强，我刚才留意了一下，只有你记住全部的动作。接下来只需要机械性的重复，直到跟视频中完全一致。”
“只需要这样就好吗？”池曜希皱了下眉。
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也是模仿动作。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对，所有被世人称赞的舞者，私底下也是一遍遍机械性的模仿动作。但是你要做的不止是模仿表象，所有衔接的细节，每个对应歌词的表情，你都要学会。”夙丹雪把平板交到他手里，“十遍不行就二十遍，二十遍不行就五十遍。只要重复的次数足够多，哪怕你依然不会跳舞，你的身体也会形成肌肉记忆，自动衔接下一个动作。”
“不过呢，这是最笨的学习方法，需要你比别人付出好几倍的努力。”夙丹雪问他，“可能要跳几百遍主题曲，你能做到吗？”
池曜希没有立刻回答，反问道，“这样就可以吗？”
“对。”夙丹雪肯定地点了下头，“至少对于舞者而言，付出足够的努力，就可以抵消天赋的差距。”
“好。”
池曜希接过正在播放教学视频的平板。
“我可以。”
深夜，某瓣选秀吃瓜小组，出现一个新帖子。
贴子标题：速报！主题曲学习第一天，金花祭了。
主楼：糊比不配用缩写，直接带大名池曜希。主题曲F班，上位圈没有人给他放血，练主题曲四位导师都说不行，直接抬走吧。
1L：贺和夙两个老好人也说不行？到底跳得多烂啊
5L：据说唱歌太难听，气得穆粤直接早退了。
12L：穆粤本来也没打算好好教，早退正常。不过我吃到的瓜，也说池曜希烂得清新脱俗
20L：我记得池曜希是隐皇，有没有可能是新的剧本，靠烂取胜？
29L：立个flag，假如池曜希学会主题曲，我今年只给他投票。
35L：+1
40L：太缺德了哈哈哈，加我一个，池曜希学会主题曲，我熬夜爆肝为他打投
47L：颜狗不在意主题曲，只关心一件事。三天了！！！有人拍到他的生图了吗？！
48L：……
49L：…………
50L：………………
夙丹雪教给池曜希的方法简单粗暴：死磕教学视频。
为了看清楚教学视频的动作和细节，池曜希把慢速教学视频调成0.1倍速，等于把原版舞蹈放慢十倍。
他先反复练习十分之一的速度，确认自己能完全跟上动作之后，再调成0.2倍速，面对墙壁进行新一轮机械性重复。
期间除了平板没电，换了个新设备之外，没有任何停顿。
夙丹雪下课之后，又在F班呆了两个小时，重新审视池曜希这位选手。
她对自己原先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男团选秀在她眼里，是一条轻松的捷径。
谁能想到，有人会把捷径走成地狱模式。
池曜希不是节目组的力捧的选手，独自练习的镜头，后期肯定不会放出来。
比起死磕男团舞，以他的个人条件，多去其他班级串串门，蹭蹭上位圈练习生的人气，出镜率绝对比默默练舞高太多。
夙丹雪甚至能够想象到：他见证过的这些黎明，洒落的这些汗水，在正片里看不到任何痕迹。
可是——
池曜希身上的光芒，仿佛能够刺穿一切黑暗。
“池曜希，我很期待你再评级的表现。”夙丹雪留下这句话，离开F班。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
林祺奔三了，陪着池曜希练到凌晨一点多，实在熬不住，问池曜希要不要回宿舍睡觉，明天早点来练习。
“我不困。”
池曜希目光坚定，神采奕奕，比他早八点起床更加神清气爽。
林祺：“你昨晚就没回宿舍，再熬下去主题曲还没学会，你先猝死了。”
从今天早上八点开始，池曜希一直在学习主题曲。
期间除了抽空吃饭以外，到现在已经练了整整十六个小时！
要知道，黑心资本家也只敢提倡996啊！
他再这么练习下去就不是‘卷’，而是自杀了。
“祺哥，人没有那么容易死。”池曜希匀给他一个眼神，“而且，我讨厌那个宿舍。”
林祺立刻想起某些舍友对池曜希的敌意，还有食堂那些难听的风言风语。
池曜希看似不以为意，其实内心很脆弱吧？
林祺冒出这个想法，更心疼了！
“行，讨厌就不回去了，我明天给你把毯子和洗漱用品拿过来。”林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教室，离开前絮絮叨叨嘱咐，让池曜希一定要睡觉。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林祺发现其余四个班都亮着灯，每个班都剩下几个不要命的卷王，其中A班的比例遥遥领先。
A班总共9个人，33%的人选择熬夜练习。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已经比你优秀的人，还在继续努力。
林祺不禁担忧。
他隐隐能感觉到池曜希的目标。
——他必须要多么拼命，才能填平天赋带来的鸿沟？
凌晨三点左右，F班最后一批练习生卷不过池曜希，灰溜溜离开教室。
白天显得熙熙攘攘的F班教室，只剩下池曜希和一个不知道有没有运行的固定镜头。
池曜希环顾一圈，眼底毫无波动，动动手指再次点击播放，仿佛一只不知疲倦的不死鸟。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其他学员离开之前，都要问他累不累。
甚至有人劝他‘咱们班下课以后，连个摄影师都没有，你艹努力人设没用’。
池曜希没打算建立什么‘努力’人设。
他更想反问那些人：努力不是最基本、也是最简单的事情吗？
在池曜希眼里，选秀是一场不会丧命的大逃杀。
看似平和，本质却无比残忍。
想要成为最后九个幸存者，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如果连‘努力’都不愿意付出，活该第一轮就成为别人的祭品。
——池曜希经历过太多太多‘努力无用’的一败涂地。
因此，在选秀这个游戏机制下，只需要付出努力就能实现目标，对于池曜希来说不要太轻松。
而且，他是真的感觉不到‘累’。
这才哪跟哪？
池曜希从早到晚跳了一整天，感觉新安装的左腿和左臂，依然不够灵活。
不过，比起正儿八经的复健运动，跳主题曲明显有意思多了！
至于F班没有镜头这件事……
池曜希由衷希望：F班最好一直没有镜头。
就凭他现在的实力，但凡有一个镜头拍到，都是妥妥的1080P黑历史。
思考到这里，池曜希冷冷瞥了眼教室内的固定镜头。
“要不然，找个机会毁掉吧。”
镜头：？
亲亲，云端备份了解一下~
盛夏的天空亮得早，所有人离开之后，池曜希又以0.3倍速跳了十几遍，窗外的远方泛起一线鱼肚白。
池曜希用毛巾擦擦脸上的汗，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
他记下现在的时间，五点二十分。
池曜希低头，俯瞰整个录制基地。远远瞧见宿舍楼和录制大楼之间，守着一排高举摄影器材，却没有挂工作证的年轻女生。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周围没有其它声音干扰。池曜希凭借出众的听力，隐隐约约听见自己的名字。
“姐妹们，池曜希出来没有？”
“没，我已经喂了两天蚊子，也没有拍到他一张照片。”
“快看快看！池曜希全网唯一的物料站，高价收购池曜希的下班图，比秦玦还贵！”
蹲守的站姐和代拍们，集体愤怒了。
“下班图下班图，他倒是给我下班啊！！！”
池曜希听得不是很明白，更没有往心里去。
他的字典里，压根不存在‘下班’这两个字。
池曜希粗略算算从上次睡觉到现在的时间，趁着其它练习生还没来，缩在自己的小角落眯了四十分钟左右。
六点半，林祺带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早早来到录制楼。从A班走到F班的路上，他特意多瞥了几眼，发现昨晚的卷王换了一批。
林祺可算放了点心。
果然，人都有累的时候，不可能一直卷。
结果一进门，看到池曜希正在精力充沛的练舞。
林祺瞳孔地震！
——您是人类吗？
林祺揪住他，紧张兮兮问，“希崽，你昨天晚上睡觉没有？”
“睡了。”池曜希清脆地回答。
“在哪里睡的？”
池曜希指了下自己盘踞的角落。
林祺：？
您在这里筑了个巢？
第14章 预告
“行吧，睡了就行。”林祺把洗漱用品和衣物塞到他手里，熟练地指路，“旁边有公用的洗漱间，去冲个澡换换衣服吧，瞧你身上都是汗。”
“好的，谢……”池曜希刚说个‘谢’字，林祺立刻沉下脸。
池曜希审时度势，把道谢的话咽回去，换成一声‘祺哥’。
［乖巧.jpg］
“去吧去吧。”林祺满意地朝他摆摆手，“哥去给你打早饭。”
池曜希冲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在洗脸台撞见同样没回宿舍的秦玦。
秦玦对池曜希印象深刻，除了他的神颜太有记忆点之外，俩人还在医务室有过短暂的交集。
“嗨，又见面了。”秦玦主动开口打招呼，“主题曲练得怎么样？”
池曜希想了下自己的0.3倍速，冷淡又含蓄地回答，“比昨天好两点。”
昨天只能开0.1倍速，怎么不算好两点？
秦玦虽然没有去过F班，但是池曜希气跑穆粤的丰功伟绩，已经在练习生中间传遍了。
他惦记池曜希帮自己上药的恩情，发出邀请，“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来A班找我。”
“不必，我现在不去A班。”池曜希再次冷漠拒绝。
“你排斥A班的氛围吗？”秦玦知道，有些底层练习生对A班心存抵触，便开口说，“那我……”
“我说，现在不去A班。”
池曜希打断他，慢吞吞纠正道，“下次评级的时候，我会去的。”
秦玦愣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狭隘，一直抱着‘可能会被凑CP，但我不在乎’的优越接触池曜希。
池曜希转过身之前的那个眼神，野心昭昭。
——是真正上位者的姿态。
自主练习进行到第三天，F班所有练习生达成共识：
池曜希是真的能卷啊！
追溯历届选秀的主题曲阶段，每年都会出现几个‘卷王’。有些真卷，有些只是在镜头前努努力，假装很卷的样子。
F班的‘假卷王’尤其多，都盘算着到时候没有升班，就面对镜头可劲儿卖惨：人家努力了，可就是学不会嘛，嘤嘤嘤……
然而，池曜希的存在，把他们的后路全部焊死，还封了一层水泥！
他每天守在自己筑巢的小角落，压根不在乎有没有镜头，能不能发展CP线，一心只顾着对照教学视频练习。
整整三天，他像盘踞在角落的跳舞NPC，不知疲倦的练习，每次休息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硬生生凭借一己之力，把别人的努力，衬托得不配叫做‘努力’。
其余练习生叹为观止之余，内心不禁唏嘘。
——卷生卷死有啥用？选手们前期的人气，已经注定了。
虽然距离《SS》开播还有四天时间，但人气圈选手频繁被叫去拍摄宣传照、中插广告、采访视频，秦玦和于岚还各开了一次宿舍直播。
相比之下，F班选手糊作一团，无人问津。
可想而知，投票通道开启后，观众会首先投给曝光度高的选手。
像池曜希这种孤狼选手，蹭不到镜头，注定成为票数垫底的炮灰。
——理论上应该如此。
但有的时候，翻盘比想象中还要容易。
《Shine Star》播出倒计时三天，节目组提前买热搜宣传造势，官方微博放出初舞台加长版宣传片。
宣传片总时长90秒，除去导师和赛制介绍的部分，练习生镜头占60秒左右，平均每位练习生能占到0.56秒。
然而‘平均’只是最理想的状态，就好比应届生平均月薪过万那么不靠谱。
网友们点开舞台，除了几位霸屏长达4、5秒的皇族之外，其他练习生大多是全景镜头一扫而过，根本看不清楚脸。
一分半的宣传片结束，除了皇族和人气选手的粉丝之外，普通观众只觉得看了个寂寞。
【不愧是《SS》，预告片也要按帧收费】
【除了明皇和两个半壁江山，剩下的人一个都没看清】
【池曜希呢？他不是被你们封为隐皇了吗？】
【隐皇隐皇，前期肯定要低调，正片肯定会给镜头的】
【信你个鬼！曜希弟弟到现在一点物料都没有，宿舍直播也没镜头，谁见过这么惨的皇族】
【合理怀疑池曜希被《SS》防爆了】
【啊啊啊快去看池曜希物料博！漂亮弟弟鲨疯了！！！】
@池曜希的养成日记：
我家崽崽我来宠~高清修复希崽预告片唯一一帧镜头。
[图片]
网友们点开大图，呼吸一滞。
端端坐在贺以冬侧后方的池曜希，漫不经心瞥了眼镜头。
黑色军服格外衬他的气质，孤傲凛冽。容色清冷，眼尾的痣惊鸿绝艳。
明明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偏偏领口衣扣散开一颗。
微微敞开的衣领，窥见影影绰绰的锁骨。
老色批们心跳dokidoki，不存在的部位疯狂boki！
明明只是一张修复后的视频截图，却蛊得所有人移不开眼。
之前气势汹汹叫嚣‘美丽废物不配出道’的人，看到池曜希参赛后第一张图，没出息的改变立场。
当废物美丽到了一定程度，大多数人愿意包容他业务能力方面的小小瑕疵。
很快，‘池曜希’这个名字搜索指数暴增，修复后的视频截图很快占领《SS》的热搜话题广场和热门讨论，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
某些资深秀粉都恍惚了，不禁发问‘今夕是何年’。
怎么美丽废物年年被狙，今年又能上桌了？
【男团爱豆丑是原罪！就要美丽废物！】
【我不装了，姐姐我就喜欢又茶又婊，每天嘤嘤嘤求我pick他的美丽废物】
【醒醒，美丽废物十年前就不可能出道了】
【呵呵哒，十年前是民选时代，当时的选秀才是真正的全民pick】
【废物又怎么样？无所谓我会溺爱】
【哈哈哈复活吧，我的选秀！】
于此同时，《Shine Star》宣传组意识到情况不妙，火速联系渣浪撤了热搜。
寂静的办公室内，工作人员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小心翼翼询问，“池曜希应该不会影响出道位吧？”
“应该不会吧……”另外一个人正襟危坐，火速打开工作群，“以防万一，我让后期把他的镜头再剪剪。”
第15章 可以教我跳舞吗？
池曜希既没有偷偷藏手机，也没有跟周围的工作人员打好关系，消息来源十分闭塞。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继公式照之后，再次凭借一张照片……甚至严格意义不算照片的截图，再次得到大众关注。
即使池曜希知道，也不会过于在意。
他始终认为：美貌是我身上最无用的优点。
比起关注皮囊，池曜希更加在意——
贺以冬和夙丹雪两位舞蹈导师，都不在录制基地，接下来应该祸害谁呢？
学习唱跳和学大部分技能一样，越到后期越难以提升。
池曜希练习前两天，视频倍速从0.2增加到0.7。然而第三天整整一天，他也没有迈过0.7倍速。
夙丹雪给的方法，对于新手非常管用，通过放慢倍速记住每个动作细节，形成肌肉记忆。
但最大的问题在于，慢动作舞蹈重复太多遍，导致身体记忆太过深刻，肌肉和四肢固执的认为：
这个舞蹈就应该0.7倍速！快一丁点都不行！
池曜希选手第三次挑战0.8倍速失败，终于决定离开自己的巢，随机挑选一位幸运舞蹈老师，接受自己的折磨。
他环顾偌大的F班教室，结果一无所获。
能沦落到F班的练习生，实力水平半斤八两。
不排除其中有几个倒霉蛋，被节目组发了池曜希同款祭天剧本，才掉进F班。
但俗话说：怀才就好比怀孕，怀的大了想不被注意都难。F班某些自认为被打压的‘精英’，实际也就C或者D的水平。
曾经升过C班的林祺，已经是矮子堆里拔出的最高个。他把池曜希当做亲儿子，如果有能力教早就上手了。
池曜希失望地收回视线，终于迈出自己串班的第一步。
希希环游世界，game start！
F班旁边紧挨着C班和D班，池曜希悄无声息晃进去瞧了眼，发现教室内的练习生三三两两围坐在地上，光明正大划水摸鱼。
——主题曲阶段进行到第四天，摄制组和练习生都进入懈怠期。学舞快的人早就会了，学习慢的人心想还有几天呢，不差这么一时半会。
零星几位坚持练习的选手，水平良莠不齐。
即使池曜希练习时长只有三天半，也能看出他们跳得不是特别标准。
池曜希失望地摇摇头，走向位置靠前的B班。
放眼今年《SS》，池曜希号称第二寡王，绝对没有人敢自称第一。
集体录制已经开始五天了，其他练习生早就在教室、食堂、宿舍发展了友谊线。
唯独池曜希，永远孤狼永远孑然一身。
假如不是林祺社交牛比，恐怕整个节目里，连个能跟池曜希搭话的人都没有。
所以，当池曜希走进B班教室，听见有人激动地叫自己名字，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池曜希！”付秋野从镜子里看到他，立刻停止练习，大汗淋漓跑过来，“你怎么来B班了？”
付秋野初舞台特别紧张，幸亏池曜希对他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之后，池曜希在付秋野心中，就是小天使的化身。
“找个老师教我跳舞，”池曜希言简意赅说明来意，淡淡扫了付秋野一眼，“你可以吗？”
“呃。”付秋野再次看到他期待（？）的眼神，脑袋耷拉下来，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是个Vocal……”
付秋野暗自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学唱歌，不学跳舞！
假如他是个舞担，现在就可以回报小天使了！
池曜希记得他是Vocal，本来就没有报太大期待，顺势问了句，“你们班，谁跳得比较好？”
“莫艾伽和蒋思舟吧，他俩都是大舞担，第一天就学会了，经常在班里教我们。”
池曜希对蒋思舟没印象，但莫艾伽是他为数不多认识的选手，勉强算是前队友。
——初舞台时，那个被包办婚姻的可怜太子妃。
就他了。
池曜希锁定第一位受害者，目光环顾一圈，搜寻莫艾伽的身影。
“莫艾伽在哪里？”
“他啊……”付秋野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指指外面，“被倪珑叫走了。”
几天相处下来，B班选手都觉得莫艾伽人挺好。
可惜这个世道，人善就会遭到欺负。
莫艾伽被迫跟倪珑绑定CP之后，除了配合珑太子无孔不入的卖腐，还得手把手教他跳主题曲。经常自己练习到一半，就被珑太子召唤过去。
偏偏珑太子不是普通的皇，还有穆粤撑腰，大家不敢轻易得罪他。
池曜希听完，只是淡淡‘哦’了一声，问了具体位置便离开B班教室。
与此同时，莫艾伽面对专门跟拍倪珑的摄影师。脸上强颜欢笑，内心苦不堪言。
——救救我吧，谁都行。
他已经后悔来参加《SS》了。
兴许是莫艾伽的呼唤太殷切，几分钟后，外面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莫艾伽，你可以教我跳舞吗？”
莫艾伽眼睛一亮，还没答应，倪珑先不耐烦了。
“谁啊？艾伽正在教我跳舞，没空！”
倪珑作威作福惯了，通常他只要这么说，其他想找莫艾伽的人肯定识相离开。
没想到，这次外面的人不仅没有退缩，反而直接怼过来，“我在问莫艾伽。”
有你说话的份吗？
倪珑立刻炸了，一把拉开门骂骂咧咧，“我都说他……你、怎么是你？”
猛地看见池曜希那张好看的脸，倪珑虎躯一震，感觉手腕隐隐作疼。
他想起初舞台那天的‘别怂’，大脑在颤抖。
池曜希这个人不止气场冷冽恐怖，而且下手真的狠。那天他只是轻轻一握，倪珑的手整整三天没有知觉！
倪珑不敢再招惹池曜希，害怕得退后好几步，低头不敢看他。
池曜希更懒得给他正眼，抬眸看向莫艾伽，语气真诚又有礼貌。
“可以教我跳舞吗？”
“可以，当然可以！”莫艾伽连声答应下来，生怕池曜希反悔似的，一路跟他冲向F班。
回到池曜希布了结界的巢，莫艾伽这才松了口气。立刻进入舞蹈老师的角色，让池曜希先跳一遍给自己看看情况。
“好。”池曜希打开0.7倍速伴奏，从善如流跳了一遍。
从三分半被延长到五分钟的主题曲结束，莫艾伽沉默了。
他听过池曜希的传说，做好欣赏‘唱跳天灾’的思想准备。
结果呢？
结果呢！
池曜希除了速度比较慢，全程没有表情管理之外，舞蹈动作无可挑剔，很多地方比他还要标准。
如果这种程度叫天灾，他算什么？
《SS》其他舞担算什么？
唱跳地灾吗？
林祺默默凑过来，举起四根手指说，“我发誓，他三天前跳的不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