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莫艾伽恍惚想起三天前，大家对池曜希舞蹈的评价。
比如惨烈、悲壮、四肢乱飞等等……
再想想刚才看到的表演……
——这特么描述的是同一个人吗？！
莫艾伽：“你怎么练出来的？这就是天赋吗？”
“什么天赋？”毫无天赋的池曜希，擦擦汗告诉他，“0.7倍速的主题曲，我已经跳了161遍了。”
“哈？！”
正常情况，0.7倍速主题曲跳一次需要5分钟，连续跳161次需要整整十三个半小时！！！
今天是自主练习的第三天。莫艾伽自认为足够努力，但是扣除睡觉、吃饭、休息的时间，真正练习的时间不到十三个小时。
据说，池曜希跳0.7倍速之前，还分别跳了0.1到0.6倍速。
莫艾伽扬起头，对池曜希肃然起敬，“曜哥，您不需要睡觉吗？”
林祺看向池曜希，也非常好奇这件事。他催过池曜希几次，这小子每次都说不困。
“睡。”池曜希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问，“你们知道达芬奇睡眠法吗？”
“不知道。”两个人齐刷刷摇头。
池曜希科普，“达芬奇睡眠法是指，把完整的睡眠拆成片段，每四个小时休息二十分钟。这样可以节省时间，还能够维持必要的精力。”
池曜希以前夜战，必须时刻注意敌军动态的时候，经常采用这种睡眠法，效果奇佳。
“啥？你四个小时只睡二十分钟？”
林祺和莫艾伽同时掐手指计算，每天分为6个四小时，一整天下来……
池曜希平均每天只睡两个小时？！
妈耶！这是正常人类的睡眠时间吗？
林祺皱起眉头，不赞同地反问，“希崽，你知道达芬奇后来死了吗？”
池曜希：“……”
谢谢你告诉我哦。
“哈哈哈哈！”莫艾伽笑得一抽一抽，捂住肚子说，“你俩真有意思，快点训练吧，再笑我就没力气了。”
池曜希和林祺对视一眼，决定先把达芬奇往后放放。
好不容易骗来一个大舞担，可不得物尽其用。
池曜希与莫艾伽‘合作’过初舞台，但充其量也就是走走位，没有正儿八经互动过。
今天之前，他眼中甚至没有莫艾伽的具体印象。
每次想到这个人，全身上下打满马赛克，替换成三个大大的字：
太子妃。
甩开倪珑的莫艾伽，可算有了独立的灵魂，性格变得鲜活起来。
同样教舞蹈，每个舞蹈有每个舞蹈的习惯。贺以冬注重框架，夙丹雪注重细节。
正巧，莫艾伽擅长节奏。
池曜希的舞蹈动作基本是标准的，莫艾伽没有直接上手干涉。
蹲在旁边看他练了两遍，然后伸手关掉了池曜希面前的教学视频。
“池曜希，你太依赖教学视频了。”他打了比方，“就像第一次学自行车的人，骑了很久，还是甩不开辅助轮。其实拿开辅助轮就会发现，你已经学会了。”
池曜希眼底浮现幽微的迷茫，“可是，没有伴奏。”
他学习舞蹈这几天，老师一直有人告诉他：舞蹈要卡点、卡点、卡点！
卡点比他的狗命还重要！
“你以后学跳舞时间长了，就会发现，练习的时候不可能永远有伴奏。有时候正式登台，也会出现没有伴奏的舞台事故。”莫艾伽说的有模有样，显然被深深伤害过。
池曜希能够理解他。
第一次登台的时候，池曜希甚至没有灵活的四肢！
“你是初学者，我来教你打拍子。”莫艾伽用左手的前掌，有节奏的发出声音。
刚开始，莫艾伽自觉放慢打拍子的节奏，用池曜希最适应的0.7倍速。
池曜希第一次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独自练习主题曲，刚开始有些手足无措。
但是听到‘1哒哒、2哒哒’的熟悉节奏，尝试做出第一个动作，接下来就非常顺利了。
林祺在旁边围观，见池曜希跟上莫艾伽的节奏，偷偷伸出大拇指，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
莫艾伽发现池曜希适应了，一边小幅度增加打拍子的频率，一边心里默默想：以练习时长3天的标准来衡量，池曜希的进步速度太可怕了。
《Shine Star》总共录制四个月，假如他一直以这种势头暴风成长。
那么……
不可能。
莫艾伽叹了口气。
自己参加节目前，签了经纪公司，也算小有名气的爱豆预备役。结果一进《SS》，就被安排放血给倪珑做CP。
稍有背景的练习生，尚且被如此对待，更何况池曜希这个没权没势的纯素人？
莫艾伽：“对，你跳得很好，刚才最后的几个八拍就是0.8倍速。你记住这个节奏，然后我们慢慢加速。来跟我的节拍……”
接下来两天，终于在卖腐的花花世界，找到避风港的莫艾伽，每天兢兢业业教池曜希跳舞。
在他的帮助下，池曜希成功突破0.8倍速，并且顺利攻克0.9倍速，逐渐达到主题曲原本速度。
F班教室里，其他练习生看到池曜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顿时有点坐不住。
要知道，会跳主题曲的选手，在F班是稀缺资源。
之前嘲讽他‘艹人设’‘跳得连狗都不如’的几个人，不禁有些心痒痒。暗搓搓从教室最前方，挪到池曜希身边，想蹭蹭他的课。
不过他们的想法还没落实，就被林祺打断了。
林祺抱着枕头棉被和一瓶褪黑素，冲进教室，把被褥铺在池曜希筑巢的角落。
“希崽，吃药。”
林祺倒出两颗褪黑素，强行逼他吃进去。
池曜希：？
祺哥，你这下毒也太明目张胆了。
总有刁民想害朕。
林祺指着他鼻子，气势汹汹，“哥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今天必须睡够八个小时！”
“我不困。”池曜希瞥了眼林祺的脸色，默默改口，“一个小时。”
他怕自己再坚持‘达芬奇睡眠法’，林祺会把达芬奇从棺材里挖出来讨个说法。
《SS》怪好的，给莫艾伽分配了一个老攻，给他分配了一个爹。
而且池曜希的爹还是野生的，纯天然无污染。
林祺态度坚决，“六个小时！”
即使A班那几个卷王，每天也会睡够六个小时。
对池曜希而言，六个小时实在太多了。
他日常最充足的睡眠，只需要四到五个小时。
“两个小时。”池曜希讨价还价。
“四个小时，不能再少了！”
“三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成交。”林祺拗不过他，让池曜希躺在自己铺好的毯子上，“我给你计时，少一秒都不许起。
“哦，多一秒也不行。”
池曜希又独又寡，到了这个世界，才体会到有人关心照顾的感觉。
其实还不错。
林祺：“明天是最后一天，我陪你练！”
池曜希眸色明灭，“好啊。”
下一个受害人预定。
林祺没在怕的，催促，“睡吧。”
梦里皆你所愿。
学霸们在查漏补缺。
中不溜秋的选手仿佛开学前夜的小学生、考试前夜的大学生，打算创造短效速成的奇迹。
底层学渣已经彻底摆烂，反正也学不会，毁灭吧！
而池曜希——
他在折磨林祺。
林祺现在就是后悔，昨天哪来的勇气，竟然大言不惭说要陪池曜希一起练。
池曜希的练习量，是普通人的身体机能，能够达到的程度吗？
“希、希崽。”林祺数不清跳了多少遍，胳膊腿快散架了。气喘吁吁叫住池曜希，“已经连续跳两个小时了，咱俩歇一会儿吧？”
“才两个小时。”池曜希精神抖擞，眼底流露出一丝丝嫌弃，“祺哥，你累了吗？”
真废，脆皮练习生。
幸亏池曜希现在不负责训兵。
否则以林祺的资质，现在连喊累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谁家正经练习生，连续跳两个小时不休息啊！”林祺嘟嘟囔囔抱怨，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托他的福，林祺有幸亲眼见证‘卷’的上限。
历年参加《SS》的练习生，包括某些观众，内心肯定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假如我废寝忘食从早跳到晚，主题曲A班算个吊啊！
今天之前，没有人能够真正从早跳到晚，中途完全不摸鱼不偷懒。
此时此刻，池曜希用超出人类极限的斗志，告诉选秀界一个答案：
将24小时算作一天，排除吃饭、上厕所、学习调整的时间，总共能跳302次时长三分半的主题曲。
本来应该是301次。
但池曜希计算这六天的总次数，发现刚好卡在999次。
于是某位强迫症决定在录制直拍前再跳一次，凑个整数。
“可是，你录制主题曲的时候，还要再跳一遍啊。”
“也好。”池曜希重新解读，“一千零一夜。”
——你小子，还挺浪漫。
《Shine Star》主题曲再评级，以现场集体考核，然后导师私下评定等级的形式进行。
再评级的同时，顺便给每位选手拍了直拍，极大提高了工作效率。还保证了物料的实时性，提高秀粉投票热情，可谓一举三得。
考核日当天早晨八点整，再评级录制准时开始。
昨天晚上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雨，天蒙蒙阴。好些个练习生不知道是熬夜还是早起，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池曜希神清气爽走在他们中间，看起来一副没有接受过《SS》毒打的样子，惹得周围练习生纷纷怀疑：你小子压根没训练过吧？
林祺像条咸鱼跟在他后面，耷拉脑袋，残念地想：池曜希果然是怪物吧？
其他卷王顶多在‘熬夜’或者‘早起’中选择一样。
池曜希不同，他选择达芬奇。
神它喵达芬奇哦！
恐怕达芬奇自己也想不到，死了几百年，还因为睡个觉遭人怨恨。
提前到岗的贺以冬，笑盈盈跟所有练习生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了。”
四位导师依然坐在熟悉的导师席，面前摆放着熟悉的资料卡。不过位置从选手们的前面，挪到选手们对面。
107位练习生按照班级，坐在大礼堂另外一侧。中间空出长方形的空地，作为等会儿跳舞的地方。地面以两米为间隔，分别贴上A、B、C、D、F四个大写字母。
池曜希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坐在F班区域的最后一排。
前排几位练习生坐下时，自觉挪了挪，把他面前的通道空出来。
有些人虽然坐在F班，但是他的灵魂已经不属于F班了。
夙丹雪等所有练习生都坐好，拿起话筒问，“主题曲练的怎么样？”
“呃……”
“怎么说呢？”
贺以冬接话：“既然不好开口，就用舞蹈说话吧。接下来，我为大家发布主题曲考核的规则。”
《SS》作为一档老牌选秀综艺，非常清楚观众想看点什么。主题曲出圈的直拍，无非两种情况。
要么跳得特别牛比，要么跳的特别傻比。
每年主题曲直拍发布后，缺德网友喜欢搞同屏对比，把跳得最垃圾和跳得最好的摆在一起，见证世界的参差。
节目组完美拿捏观众的心态，主题曲考核让A到F班各自派出一位选手，同时进行审阅。
不需要网友后期拼接视频，直接现场对比拉踩，免去中间商赚差价。
选手们登台的顺序没有确定，采取自愿原则。
但话是这么说，贺以冬刚念完赛制，穆粤立刻点名，“倪珑，你第一个。”
选秀舞台和晚会不同，没有什么‘压台’‘压轴’的说法。
A班比其他班人少，落到后面只能跟F班学员为伍。只有开场第一组，得到镜头量最多。
“啊？”倪珑犹犹豫豫站出来，明显没有做好准备。
A班其他练习生，默默放下准备举起的手。
真太子牛叉，世上只有妈妈好哦~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班也在选人。
B班有好几个打算靠主题曲冲A的选手，馋第一组的镜头，又害怕开场紧张影响发挥。结果，有过开场经验的莫艾伽主动请缨，站到B班的位置上。
他偏过头，看到旁边的倪珑，深深后悔自己的决定。
我为什么非要开这个场！
池曜希，救救我！
池曜希感受到莫艾伽殷切的眼神，回过去一个‘努力活下去’的目光。
仔细琢磨，还能品出几分幸灾乐祸。
初舞台那会儿，池曜希对倪珑和莫艾伽都不了解。他俩就算当场doi，池曜希内心依然毫无波动。
现在不同了，现在每次看到莫艾伽被迫和珑太子绑定，池曜希耳边仿佛响起小调~
怎么也逃不出~卖腐的世界~
原来我是一只~崆峒的蝴蝶~
莫艾伽残念地收回视线，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剩下几个班级，指望他们快点选好人，结束这个环节。
C班上来的是着名显眼包邓喆，最爱出风头。D班推出来的是柯奈生，一个本来保B冲A，结果却摊上队友翻车、节目组防爆双重debuff的倒霉蛋。
最后只剩下F班，班级内部一片寂静，练习生们同时将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向池曜希。
这位大佬不发话，他们谁也不敢动。
害怕被爆头。
池曜希稳坐如山，淡淡说，“我刚吃过早饭。”
“哦哦哦！吃过早饭确实不能马上跳舞。”
“曜哥您坐着，我们自己商量。”
“我愿意开场，让我上！”
第18章 登场
经过一番不怎么激烈的竞争，F班最终由除了池曜希之外，（自认为）跳得最好的彭嵩上场。
五位练习生按照班级顺序，从左往右站成一排，同时做好预备的动作。
角落里，负责播放伴奏的工作人员，按下播放键。
《Dream pick》前奏响起，练习生们应该先举起右手，指向天空。
就算基础再差的舞蹈白痴，至少也记住了这个简单的准备动作。
但是倪珑不知道发什么呆，伴奏响起时，他节奏慢了半拍，发现其他人都开始动了才慌忙抬手。
因为举手的动作慢了，接下来的动作受到影响，一时半会调整不过来。在旁边大舞担莫艾伽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狼狈。
主题曲考核之前，节目组三令五申对练习生说：主题曲考核只有一次机会，不可以重来，即使跳错了也要硬着头皮跳下去！
往届主题曲考核，总能找到平时跳得不错，唯独录制时出了差错的倒霉蛋。
可惜节目组规定不能重新录制，他们只能认命。
但是吧，《Shine Star》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
尤其在某位选手是导师亲儿子的情况下。
“停停停！”穆粤站起来，指着负责播放BGM的打工人，“你播放伴奏之前提醒一下选手，突然就开始，谁能反应过来？”
“我？”无辜的工作人员傻了。
她播伴奏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还要提醒选手。
难道不是选手提前准备好，等待伴奏响起吗？突然发出声音，有可能打断他们集中的状态。
而且就刚才的表现来说，连F班学员都反应过来了，只有倪珑一个人没跟上啊喂！
“穆导师，抱歉抱歉！”策划立刻跑过来安抚穆粤，同时给打工人使了个眼色，“哎，你下次播伴奏之前倒数一下。”
“……哦。”打工人敢怒不敢言，只好依照吩咐倒数三个数，重新播放伴奏。
倪珑这次没有发呆，总算跟上了。穆粤满意地坐回位置，没有再挑刺。
其余选手内心骂骂咧咧，表面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不排除几个特别敢的。
“啧啧啧，有个当导师的亲妈就是不一样哈~”Richest轻蔑地嘲讽，“你们说，我现在认夙丹雪当妈来得及吗？”
“哈哈哈！夙丹雪做错了什么？”
池曜希瞥了他一眼，提出新思路，“夙导师不会rap，跟你相性不合。”
Richest：“也是。”
池曜希：“你应该认Lolo·9当妈。”
“什么鬼？谁要……咳、咳、咳！”Richest激动地跳起来，差点被一口唾沫呛死。
大礼堂面积大，其它班级没有注意到这片的骚动。但是站在F班前面的彭嵩注意到，一不小心跳错两个拍子。
池曜希注意到，伸手把Richest按到位置上，示意他别再叨逼叨。
虽然他跟彭嵩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这种攸关命运的场合，不干扰别人是最基本的礼貌。
敢开场表演的选手，对自己的实力多多少少有点自信。
但是导师们欣赏第一组表演，脸色都不算太和善。虽然他们没有逐一点评，但眼底眉梢的不满意，搞得没上场的练习生倍感压力。
有几个对自己没啥信心的，偷偷离开座位找个空旷的角落，临时抱抱佛脚。
“莫艾伽，跳得还行。”第一组跳完，贺以冬只点名表演了莫艾伽，没有评价其他选手。
穆粤把倪珑夸得天花乱坠，但是无人在意。
池曜希朝他们那边看了眼，见莫艾伽下场之后压根没搭理贴过来的倪珑，抬手跟秦玦击了个掌。
珑太子尴尬地缩回手，假装抓蚊子。
秦玦是A班第二个上场的，他往那儿一站，其它班级刚才还争着要早点出场的选手，一下子全怂了，互相推搡不敢站在旁边。
最终，四位勇士带着献祭的决心，哆哆嗦嗦跟秦玦站成一排。
“玦哥，我来当你的对照组了。”
“你尽管跳，不用管我们的死活！”
秦玦哭笑不得，“谢谢。”
秦玦确实没有管他们的死活，伴奏响起的瞬间，立刻展现出一个完美爱豆应该具备的业务能力和表情管理。
别说练习生，就连负责审核的导师，也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刚才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
其他选手更紧张了！
大哥，给条活路！
秦玦上得那么早，将主题曲标准，拔高到不属于它的境界。
可想而知，跟在他后面出场的练习生，下场多么惨烈。
就像上一秒吃山珍海味，下一秒啃草根树皮，从天堂掉到地狱的落差。
“完了完了，接下来谁敢上啊！”
“就算硬着头皮上，估计也很难升班了。”
池曜希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慢悠悠喝了口水。感觉半个多小时前吃的早餐，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他放下水杯，头也不回朝缩在F班后面角落，偷偷练习的付秋野说，“你跳错了。”
“啊？”付秋野慌忙停下，拿出教学视频对比，发现自己果然把两段副歌的动作跳反了。
“谢谢谢谢！”付秋野连声向池曜希道谢，如果他不纠正，等会付秋野上场八成翻车。
只是——
池曜希明明没有看，怎么知道他这段跳反了？
难道他只听声音，就能知道对应的动作吗？！
池曜希没有再跟他说话，听到伴奏停止，他从后排缓缓站起来。
“下一个，我去。”
F班练习生哪敢说半个‘不’字，恭恭敬敬让出位置，把池曜希请到前方。
“希崽，加油！”林祺声音打着颤，听起来比他紧张多了，“希崽，放轻松，不要紧张！”
林祺参加过五次主题曲评级，见过太多练习跳得很好，偏偏主题曲翻车的惨烈事例。
万一池曜希翻车……
林祺想想‘一千零一夜’，心态真的会爆炸！
“我不紧张。”池曜希连咫尺之内的瞄准器都不害怕，何况两米之外的镜头和三米之外的导师？
他甚至反过来安慰林祺，“祺哥，紧张你就别看了。”
“谁紧张！我看，我当然要看！”林祺急了，“哥必须亲眼见证你进A班！”
池曜希诡异的停顿一下，然后才点点头，“好。”
池曜希大步走到F班前面，同时A班第三位出场的选手，也走到对应位置。
两人隔着八米空气，远远对视一眼。
“All屑老师。”池曜希客客气气向昔日的rap老师打招呼，“期待你跳你最喜欢的主题曲。”
“哈？！”压根没学主题曲的All屑，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谁它喵喜欢这鬼玩意？！
很快，他想起曾经为了不教池曜希唱rap，编出来的借口：
老子最喜欢跳主题曲了。
最喜欢跳主题曲了。
最喜欢……
完犊子！
All屑两眼一黑。
主题曲怎么跳来着？在线等，挺急的！
导师们上完第一天的教学课之后，便离开录制基地，天南海北到处赶通告。
亲眼看到之前，他们也不清楚选手们的练习成果。
除了只听过池曜希‘天籁蜜嗓’的穆粤之外，其他四位导师，对于池曜希的印象还停留在：Rap毫无天赋，四肢未被驯服，选秀史上第一唱跳天灾。
因此，当池曜希站出来，全场突兀地安静了一瞬，导师们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然而，即使他们做好了思想准备，池曜希展现出的实力，依然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因为穆粤的要求，工作人员播放伴奏之前，会进行三声倒数。
进行主题曲评级的礼堂，面积特别大。摆放在角落的音响设备，声音传递到练习生耳中，有零点零几毫秒的误差，可以忽略不计。
但贺以冬和夙丹雪带着耳返，实时播放伴奏。他们两个都是专业舞者，即使零点零几毫秒的误差，也能察觉到。
池曜希做出第一个动作时，贺以冬和夙丹雪诧异地对视一眼。
池曜希没有戴耳返，精准的卡上伴奏原本的节拍！
要知道，就连秦玦，也是根据现场伴奏表演的。
如果不是他天赋异禀，拥有矫正伴奏的能力，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他其实没有听伴奏，是根据工作人员的倒数，自己数拍子。
天呐，那就更恐怖了。
池曜希练习时长短短七天，对节拍的把控如此标准，连舞台经验丰富的爱豆，都要对他甘拜下风。
很快，几位导师发现，进步神速的不止节拍。
池曜希之前练舞的时候，舞蹈动作标准，但是律动和衔接一塌糊涂。比如最开始一段，左腿先叉到右腿后面，点地跳一下，然后双腿交换，重复四次点地跳的动作。
这本来是很元气很轻快的动作，当时池曜希跳起来，仿佛要用左腿撅断自己的右腿！
今天只能留一条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来啊，同归于尽吧！
而现在，他的动作轻盈，如蜻蜓点水般灵动。除了表情管理特别僵硬，浑身上下瞧不出跳舞的愉悦之外，舞蹈本身挑不出任何毛病。
摄影师们戳在选手对面，各自架起机位，拍摄主题曲直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