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但池雨初的商拍，是不可能快的。
他长了一张摄影师极其喜爱的脸，身材体态也漂亮，每逢拍摄，都会被合作方的团队围着，拿各种姿势折腾他，拍到尽兴才停。
晚上九点，商拍才结束，池雨初从经纪人手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嗯？四个未接来电？盛熠？找他有事吗？
他把电话回拨了过去，因为还身处于拍摄场，周围时而有工作人员路过，他对着电话叫了声“老公”。
“干什么呀？”他问。
“你人呢？”盛熠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冲，很不友好，听着像在审问，“今晚不回家？”
“我出差啦。”池雨初交代，“好远的。”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电话那边质问。
“啊……这是要说的吗？”池雨初愣住了，“那我下次一定注意，真的。”
电话被挂断了。
也是，池雨初想，他的室友需要了解他的动向，防止又会暴露他俩塑料。
盛熠每次出差，都还告诉他一声呢。
“池雨初！”陈沉在叫他，“过来讨论一下下一场的拍摄思路。”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来了来了。”
他忙不迭地跑了过去。
z市，客厅里，盛熠挂了电话，把新买回来的初学者雪板靠在门边。
他给自己倒了点酒，靠坐在沙发上。
家里少了个人，有点不习惯，隐约间还有点冷清的意思。
池雨初不闹腾，也不吵闹，小花瓶连走路都是轻声的、小心翼翼的，轻巧得像这个家里圈养的胆小小动物，但他的存在感不低，每次他仅仅是坐在那里看电视，或者是抓耳挠腮地背剧本，盛熠的目光总会被吸引过去一些，然后就毫不客气地动手玩赏。
而且，池雨初是个挺有意思的小玩具娃娃，他几乎不会反抗，或者说，他的反抗几乎全部可以无视，全身上下都乖，一边吓得发抖，一边怎么弄都可以，而且，特别爱面子，无时无刻不在害羞，羞极了会哭，急了会喊救命。
盛熠深吸了一口气，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有趣归有趣，倒也不至于如此沉迷吧。
他向来放纵自己，但凡事都有度，他偶尔抽烟，却不成瘾，喜欢弓箭，却只当爱好，酷爱赛车，但只当发泄找刺激的渠道。
池雨初应该也一样，一个让他收心的链子，能沉迷到哪里去呢。
他关了电视，一路走回自己的卧室。
他从小就被于玲送去了国外读书，屁点大的小孩一个人在外闯荡，十岁才接回来，性子又独又冷，做事自有主张。
这种一人一屋的夜晚他过得多了去了，池雨初不在，还更舒适。
陈沉的手上累积了好几项合作，全都因为池雨初先前的进组拍摄耽搁着，这几天趁着没进新的剧组，池雨初被抓着“还债”，把积攒的工作一样样过了一遍。
“商拍差不多了。”陈沉说，“我们明天去录那个节目，其实就是电视剧的售后，你和大家玩游戏就好。”
池雨初：“嗯……”
他很害怕需要团队合作的游戏，不出意外的话，意外一定会出在他手里。
“没事啦。”陈沉哭笑不得，“别怕，我把规则发你，你先预习一下。”
“好……”池雨初说。
他没收到经纪人发来的规则，倒先收到了盛熠的消息——
[盛]：还有几天回来？
在这之后，池雨初等了好久，盛熠都没再发来消息了。
“收到了吗，游戏规则？”陈沉在一旁问他。
“好长……”池雨初沮丧地垂下头。
“今天的工作结束了。”经纪人拍了下他肩膀，“我们回酒店。”
“我可以……出去玩吗？”池雨初小声问。
叶以然刚好就住在q市，听说他来了这儿，邀请他到家里玩。
“明早倒是没有工作。”陈沉回想着行程，语气稍有些严厉，“这都几点了，你非得今晚去玩吗？”
“可以吗可以吗？”池雨初睁着眼睛反复问，“我明天会好好工作的，我发誓。”
用你的工资发誓。
陈沉深吸了口气，这小哭包才20岁，正是爱玩的时候，估计这阵子在z市被盛熠管得厉害，出趟门才这么急着去找朋友玩。
“去吧。”经纪人最终说，“明天下午我去接你。”
接送艺人专用的保姆车停在叶以然的公寓附近，池雨初隔着车窗，瞧见了路边等他的叶以然。
对方穿了身巨厚无比的睡衣，像一只稻田里驱赶鸟雀的潦草稻草人，毫无艺人形象地在小区门口游荡。
“然然。”穿搭精致得体，随时都能出套街拍图的池雨初蹦跶下了车，冲稻草人挥挥手。
“快来。”叶以然还举着只手机，“我正给我粉丝直播，刚播一半呢。”
“别急。”他冲屏幕说，“中场休息，给你们直播接个朋友。”
直播间的评论暴增——
[？你朋友是池雨初？]
[@盛熠，你老婆在跟别的男人私会。]
[哈哈哈哈哈池雨初，没想到在这儿见面了，我上次说骚话被他拉黑了，至今没放出来。]
[我也是，因为dirty talk被流放宁古塔。]
[说他长得纯，他狠得下心拉黑人。]
[@盛熠，你老婆今晚跟别的男人睡。]
[别艾特了，他俩塑料的，说不定哪天就离了。]
[盛熠真挑嘴啊，这都不吃，还能让他完完整整地跑出来，是我我得栓家里天天打哭。]
变态好多，池雨初躲到了叶以然背后。
“好久没给粉丝福利，公司那边让我播会儿，快结束了。”叶以然跟他解释，“走，等下我带你玩游戏。”
他俩因为拍戏相识，原本关系就不错，加上上次在宴会上，池雨初鼓起勇气帮忙，没让叶以然喝下那杯加料的饮料，两人的关系就更好了。
叶以然的公寓是公司帮忙租的，面积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池雨初捧了杯热牛奶，坐在桌前，等叶以然结束直播。
弹幕仍然刷得厉害——
[斯哈斯哈，两个不同风味的小美人。]
[@池雨初，嘴角沾的牛奶是等着我给你舔掉吗？]
池雨初：“……”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了。
z市，临近23点，骆新手头的酒吧里，霓虹灯光闪烁，一派纸醉金迷。
调酒师手里的酒杯碰得叮当作响，动作花哨，很快，一杯精心调制的酒被推到盛熠面前。
“快尝尝。”骆新打了个响指，“是不是不错，我早让你来了，你天天说没空。”
“盛大少爷忙着抱老婆呢。”一旁，狐朋狗友之一扯着嗓子，“到底是温香软玉，抱着都爱不释手吧？”
“得了吧。”旁边另一个人说，“没听盛哥之前说过吗，也就那样，漂亮美人多了去了，要我说，还是性子烈点的有意思，池雨初我以前见过，池家收养的小玩意儿，乖得跟没脾气似的，床上不带劲……啊！”
一只手毫无征兆地伸过来，按在他的后脑勺上，果断狠厉地往下一按，他的头狠狠地砸在了吧台上，撞出了声巨响。
“我靠？”骆新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盛熠神情冷淡，摁着人的手堪堪松开：“他再怎么样都是盛家的小夫人，容不得你来诋毁。”
骆新扫了眼，刚才说话这人，跟盛熠也没多熟，大概是捕风捉影听了点消息，想来巴结盛熠，结果刚才踩中了雷区。
的确如盛熠所说的那样，池雨初是盛家明媒正娶的，这污言秽语，诋毁的也是盛家。
更何况——
骆新瞧了眼自己朋友，摇了摇头，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行了。”骆新说，“醉话也要有个度。”
刚刚那人自知理亏，讪笑地道了个歉，主动离开了。
这酒调得辛辣，但口感极好，要在平时，盛熠必然要给调酒师添点小费，不过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全在刚才听来的那句话上。
池雨初，怎么可能不带劲啊，胆小、勾人、还欠扁。
每次他抓着人弄时，都仿佛在拆一件给自己的礼物，满是惊喜。
“咦？”骆新说，“嫂子去朋友家玩了啊？”
盛熠眼前，被推过来的手机屏幕上，是叶以然的直播间，直播画面里，除了叶以然，还有他那只飞出笼子的小金丝雀。
小金丝雀在喝牛奶，偶尔轻抿一下嘴唇，目光低垂有些羞怯地回答网友的问题。
“没有离家出走。”池雨初说，“我只是在出差，我们的感情很好。”
盛熠的嘴角扬了下，战战兢兢回答问题的池雨初，好像有点可爱。
弹幕没放过池雨初——
[我考考你，你知道盛熠的生日是哪天吗？]
[哈哈哈哈，很典，我也来，知道你老公在哪读的小学吗？]
[你老公的自创品牌成立于哪一年？]
“啊……”池雨初静止了，他目光躲闪，最终无视了弹幕。
盛熠嘴角的笑意像是被乌云截断的阳光，暖意消融得干干净净。
不过池雨初这次好像学聪明了，他知道回避这些问题影响不好，他低了会儿头，一一答上来了。
盛熠：“？”
“哈哈哈哈卧槽你老婆太可爱了。”骆新笑得抽气，“他好像是现上网搜的哈哈哈哈，网页上你的生日是错的哈哈哈，他读的是那个。”
盛熠骂了句，抓起桌上的酒杯，给骆新往嘴里灌，几个相熟的朋友笑成了一片。
叶以然家里，池雨初自认为渡劫成功，嘴角的笑意都甜了好几分。
“不播了，真不播了。”叶以然说，“我陪他玩会儿，好不容易聚一次呢。”
他跟自己家的粉丝还有池雨初家的变态们道别，关掉了直播。
池雨初心情不错，盘腿坐在地毯上，叶以然觉得他左右摇晃得像植物大战僵尸里勤勤恳恳的向日葵，无时无刻不在生产阳光。
“下次这些问题可以不用理。”叶以然哭笑不得，“你不知道你看起来很好欺负吗？你越搭理他们越起劲。”
池雨初茫然地摇头。
为什么要欺负i人，i人很自闭很可怜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成功应付了这场“随堂考试”，不至于再被他的室友抓去教训。
“不过说起来。”叶以然啧啧称奇，“你俩对对方是真一点不了解啊，上次在晚宴上，你为了帮我惹了人，后面他护着你进来，我还当你俩感情很好呢。”
池雨初点头，又轻轻摇摇头。
说不好，他应该算是盛熠无数乐趣中的一个，比不过赛车和射箭，可有可无的那种。
也没有一点都不了解吧……
盛熠对他的身体还挺了解的，知道怎么让他羞涩难堪，也知道怎么让他哭得喘不过气，总之，非常混蛋！
“算了不管了。”叶以然搬出了ps5，“我们来玩游戏。”
“好。”池雨初开心地说。
他跟好朋友玩游戏到半夜，又睡了半个上午的懒觉，才被经纪人的一通电话叫醒。
“刚刚跟你老公面谈了一下，讨论了借用拍摄场地的细节，我们这边提交的申请信息上，有到时候会进入拍摄的人数和……”陈沉叽里呱啦地跟他讲了一通。
池雨初半睁着茫然的双眼，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你俩，面谈？”他问，“你回z市了？”
“不是啊。”陈沉说，“盛大少爷刚好在q市有重要的工作，就过来出差了。”
池雨初：“好的。”
经纪人：“我试着跟他提了一下，之前邀请过你们的那个夫妻档恋爱综艺，你老公没有你想的那么抗拒哎，所以我给他……”
池雨初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啊什么？”经纪人说，“哦对了，你老公约你出去吃饭，我给了他地址，他现在应该快到了吧？”
q市，月盈集团第四总部，一场会议刚刚结束，几个管理层的领导抱着文件盒出来，边走边说事。
“赵经理。”秘书对着其中一人说，“总部今天会有一份文件发过来，您记得看。”
“嗯。”赵经理说，“邮寄过来的是吧，放我桌上就好。”
他不以为意。
走个流程的事情，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
“啊，不是邮寄。”秘书面露古怪，“盛熠盛总监刚刚亲自送过来的，据说是特地出差过来送的。”
赵经理：“……？”
我配吗？我配吗？啊？
第31章 没老婆不行
池雨初放下手机，精神恍惚了几分钟，最终推开被子，动作迟缓地换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然然。”他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醒醒，我要走啦，盛熠过来接我了。”
沙发上的叶以然睁开眼睛，忘记了自己不在床上，咕咚一声翻下了沙发。
“现在就走吗？”叶以然问，“我中午还打算给你煲排骨汤呢。”
池雨初瞄了一眼时钟上临近1点的时针，感觉自己并不能喝上排骨汤。
“等我下次有空了，再来找你。”池雨初洗漱完，“地上好凉的，你起来。”
“我送你去楼下吧。”叶以然爬起来，套上昨天那身巨厚无比的睡衣。
池雨初被他领着出了门，两人一起乘电梯下楼。
“我还以为除了上床，你俩平时没联系呢。”叶以然忽然说。
“啊……？”池雨初左看看右看看，确定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后，红着脸不说话，“你怎么……”
“你颈后有个吻痕。”叶以然好笑地说，“已经很淡了，但能看出来痕迹。”
“我就知道。”他说，“我们小雨这么好看，谁能忍得住不下口。”
不过，他的脸上很快又有些担忧。
这样的关系，对于夫妻而言，太不正常了，池雨初这性子，很容易被牵着走，任人支配控制。
叶以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因为——
“然然，好漂亮啊。”出了电梯的池雨初指着天空，“那朵云长得好像个狗。”
叶以然：“……”
q市今日的天空很蓝，云层厚，池雨初光是盯着云都能看很久。
他一边大惊小怪的感叹，一边往前走，听见叶以然提醒的同时，没收住脚步，一头撞在了别人的胸口上。
“啊啊啊对不起……”池雨初赶紧道歉，“咦？”
这是盛熠。
“好巧。”他有些讨好地说，“还好我撞的是你。”
“怎么不接电话？”盛熠的手指从他耳边摩挲过去。
“没有不接啊。”池雨初把手机拿出来看，“你看，我静音了。”
“走吧。”盛熠没计较，掌根压着他肩膀，“陪我吃个饭。”
“然然，拜拜。”池雨初被推着，没忘了跟叶以然道别，一步三回头地，盛熠瞥了他好几眼。
车停在小区门口，是分部的司机开过来的，池雨初被盛熠拎上了车。
“去……”盛熠张口要报地址，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他，“算了，你想吃什么？”
“我想喝排骨汤。”池雨初说，“可以吗？”
“那就去我爸常去的那家私厨。”盛熠吩咐司机。
池雨初悄悄地瞄了盛熠一眼，有些困惑，几天不见，他老公好像变得好说话了，都会问他的意见了，那他下次还想吃火锅，也可以提吗？
“我听你经纪人说，有个夫妻档的恋爱综艺，你给拒绝了？”盛熠忽然问。
池雨初嗯了声：“那个啊，很可怕的，特别可怕。”
“有多可怕？”盛熠问。
“如果你去了，你要做很多不想干的无聊事情。”池雨初掰着手指算，费尽心思地吓盛熠，“你要跟我约会，陪我做饭，陪我玩游戏，还会被直播出去，被指指点点，你肯定受不了。”
“听起来受不了的是你。”盛熠无情地说。
“我……”池雨初目光躲躲闪闪，“你不相信就算了。”
“我已经同意了。”盛熠说，“这是个好机会，如果录得好，对月盈集团的形象很有正面效果，对我个人的口碑也有用，节目还可以直接让月盈冠名。”
池雨初被这一大串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吓愣了，半天没说出话。
车停在一处庭院外，私厨的主人已经提前得了消息，备好了这顿饭的菜品。
池雨初走进包厢的时候，刚好闻见了玉米排骨汤的浓香，他顿时觉得有点饿了。
“这边暂时不需要服务。”他听见盛熠对私厨的服务员说。
包厢的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盛熠两个人。
他顿时觉得有些危险，盛熠欺身贴近他，扣着他双手抓起来，猛地按在门边，手指触碰到坚硬冰凉的木门，他冻得哆嗦了下。
一些情人之间的小把戏，因为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变成了池雨初の酷刑，他被拎得踮起了脚，有点难受地开始轻颤。
“嘁，你真是，经不起摆弄啊。”盛熠忍笑，但立刻把手放了，只是低头吻了下来。
金丝雀收敛了娇贵的羽毛，被他用手牢牢钳制着，张着嘴巴承受着激烈的吻。
“我晚上……呜……我要录节目。”池雨初断断续续地说，“你不能，你不能给我留下来痕迹！”
“麻烦。”盛熠叱了声，“过来。”
池雨初茫然地被牵着，到了桌边，又被拉着坐到了盛熠的腿上。
嘴巴不让亲，盛熠有的是收拾他的办法，这人就像个不珍惜玩具娃娃的熊小孩，隔着层单薄的毛衣对着他又掐又拧，弄得他一直想小声哀叫，又怕被人听见，只好自己双手捂紧嘴巴。
盛熠抬起手背擦了下他湿漉漉的眼睛，嫌弃地说：“你怎么那么爱哭？弄得好像是我打你了一样。”
池雨初低垂着眼帘不说话。
盛熠端起了桌上的小碗，白瓷勺子舀着排骨汤，递到他嘴边。
香迷糊了，池雨初张嘴了。
盛熠差点笑出来，池雨初其实有脾气，但不多，随便哄一下或者发个火，就能轻轻松松地解决掉。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格外和谐，盛熠一勺接一勺地喂，池雨初小口地吃，他刚被吻红的嘴巴浸湿，泛着漂亮的光泽。
果然，盛熠在心里说，宠物还是家养更好，剪掉飞羽，只能在身边蹦跶，每天都能看见，每天都陪着他。
“昨晚都玩什么了？”盛熠问，“你和叶……”
“然然，叶以然。”池雨初好心提醒。
盛熠的眼角跳了下。
“玩了好几个游戏，然后他还陪我试戏了，后来还看漫画，然后我就困了，睡着啦。”池雨初完整交代。
盛熠沉默了。
这一晚上的经历，还挺丰富，这俩还挺能玩到一起去。
“我的生日是4月8号。”盛熠说。
“那还有好几个月呢。”池雨初说，“呜……放开，疼……”
好好说着话，盛熠忽然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网页上的信息是错的，你昨天念的是10月8号。”盛熠吼他，“网友不知道，我们周围人可是知道的，要是谁给传出去，这阵子我俩都白演了。”
池雨初不仅不记得他生日，甚至连昨天在网页上读过的日子也给忘了。
盛熠又气又想笑。
“对不起。”池雨初说，“下次不会了。”
“你承诺过多少次了？池雨初，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麻烦……”盛熠的话停了。
池雨初扭过头，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小口，趁他不注意，腰一软，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揉着屁股跑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他逃得挺骄傲，嘴角有类似自豪的笑意一闪而过。
“算了。”盛熠愣了好几秒，然后说，“吃饭吧。”
池雨初扒拉着米饭，耳边是他老公在训话。
“别再给我闹出事了，上点心，我多了解你，你也多了解我，好好演。”盛熠说。
演？哦对，这阵子是有点松懈了。
电影即将开拍，池雨初自认为角色啃得还算透彻，这阵子疏于练习了。
盛熠提醒得对，是时候全天候切成尹舒这个小坏蛋的人设了，一举两得，既能演绎好角色，又能让联姻看起来圆满，让盛熠不再发火。
池雨初，变身。
“等下要去电视台那边吗？”人敲打完了，盛熠的语调平和了许多。
“要去提前准备的。”池雨初问，“可以送我吗？”
“行啊，我待会儿去公司，算是……顺路了。”盛熠说。
“哇，你公司在哪里啊？”池雨初问。
盛熠：“你别管！”
池雨初：“？”
“说是要喝排骨汤，也没见你喝多少。”盛熠的目光掠过餐桌。
“会胖的。”池雨初悲伤地说，“胖了就没人喜欢了。”
“不至于。”盛熠说。
下午，q市广播电视大楼前，不少得知节目录制消息的粉丝，都举着小手幅，在工作人员拉着的安全线外站着，一辆辆明星的保姆车停下，把录节目的嘉宾送过来。
池雨初没急着走，他站在车门边叽里咕噜地跟盛熠道别。
“愣在这里干什么？”盛熠催促，“快进去。”
池雨初家那帮变态粉丝有时候真挺变态的。
池雨初挨着车门，眸光深情剔透地看过来，像是带着不舍和依赖。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啊？”池雨初问。
“看我心情。”盛熠说。
“那……”池雨初在脑袋里检索台词和场景。
检索成功，台词发射。
“你最近很忙吗？”他说，“不要加班太晚，虽然在你心里，我没有任何分量，说了也不算数，你就当我在自我感动好了。”
盛熠：“？？？”
“那我走啦。”池雨初说。
说完，他也没动。
车门关上，司机开了车，盛熠透过车窗，瞧见他家金丝雀站在原地，明澈的目光遥遥地追过来，目送得很真诚，眼睛里的失落是真的，似乎人还往车离开的方向迈了一小步。
盛熠深吸了一口气。
“开慢点。”他说。
魂还在后头没跟上，得等等。
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视野中，池雨初也没下戏。
“宝贝，你好爱你老公啊。”路边，传来粉丝们的嬉笑，“他竟然舍得走。”
“他工作很忙的，只是顺便来看我。”池雨初垂下目光，看着有些沮丧。
他走得慢了些，被粉丝塞了一大堆礼物。
“送小卡就好了，零食也可以……不要给我裙子，这是谁给的，我不要。你们变态吗……”池雨初都不敢看。
“传出去，池雨初收粉丝礼物还挑三拣四。”周围起哄。
“没送你，这是送你老公的，麻烦带给他。”
“哈哈哈哈哈这就脸红了，太好玩了，我能玩一年。”
陈沉及时感到，救下了池雨初，把人塞给了妆造组。
电视台的化妆间很大，此刻已经来了不少艺人，大家弄妆造的同时也在聊天。池雨初基本不会主动找人说话，他像个有开关的娃娃，戳他一下，他才会讲两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