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池雨初说。
“真的不去吗?”方驰也凑热闹,“我唱rap很绝的,还能给你喊麦。”
“滚。”盛熠说,“你还知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再不滚把你族谱都骂一遍。”
告别了两位朋友,池雨初坐上了副驾驶位,盛熠开车,他就在边上看着,看看盛熠鸟窝似的头发,再看看那双搭在方向盘上的骨节分明的手。
今晚的路况一般,高架上堵起了车,前赛车手非常暴躁。
“可以从这条缝开过去,挤到前面吗?”池雨初指着车窗外,给盛熠出主意。
盛熠:“……我是赛车手,不是摄魂怪,没那么丝滑,这么窄开不了哦。”
“你急着回去?”盛熠问。
池雨初嗯了声。
珠宝代言的样品送到了,他好奇,想回去看看。
这车堵成这样,盛熠也没闲着,这会儿,公司的电话一个个地打过来,他正好挨个处理。
“嗯?”盛熠接电话,“方案三否掉,那玩意儿实行起来不切实际,人是灵活的,不能拿规定框死。”
盛熠挂断电话,没多久又接起来。
“……终止合作,让他们把自己公司的事情处理干净再来。”盛熠挂断电话。
过了会儿,电话又来了。
“我他妈……这高架上的车是你们堵的吧?”盛熠暴躁地问。
“我他妈是你妈!”于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哎,妈。”盛熠低声下气,“您说,找雨雨是吧,我给他。”
于玲刚在娱乐新闻上看见了池雨初拍戏受伤的消息,吓得不轻,赶紧打电话来问情况。
“没事的。”池雨初说,“媒体他们都很喜欢夸大,如果是几天没参加活动,他们就会说糊了,如果是糊了,他们就会说死了。”
于玲:“……”
“挺活泼的。”于玲声音中有笑意,“看来真没事。”
“嗯,盛熠回来陪我啦。”池雨初说。
于阿姨又叮嘱了他几句,让他日后一定小心。
这车堵得挺久,两人到家的时候,就已经是深夜了。
盛熠还有工作要处理,得加个班,他用咖啡机打了杯咖啡,满客厅都是咖啡的香气。
池雨初想了想,也没睡,他往书房搬了把椅子,占了书桌边边,倒腾自己刚收到的样品。
“坐这儿干什么?”盛熠抿了口咖啡,“我熬夜,你熬鹰?”
池雨初一时语塞:“我……”
“你不要管我。”他说,“你快点工作。”
“啊行行行。”盛熠转头敲键盘。
半小时后,盛熠放下咖啡杯,从桌角摘下了已经睡着了的池雨初,塞进了卧室的被窝里。
这么大动静,小笨蛋也没醒,只是睫毛颤了颤,叽里呱啦地说了句梦话,脸颊还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
非得熬夜等他,又熬不住,池雨初……是不是终于有点喜欢他了呢?
盛熠的嘴角牵了下,轻轻关上房间门。
隔天两人都有工作,一大早,盛熠就陪着池雨初站在小区大门外,等经纪人来接。
七点,陈沉和车准时到达小区门口,陈沉先是冲盛熠点了点头,随口问池雨初:“手好点了吗?”
池雨初甩了甩手臂,证明自己好点了,然后疼得哎哟了一声。
陈沉:“……”
“他今天没什么要用到手的工作。”陈沉说,“请您放心。”
池雨初今天确实不需要动手,公司今天安排了他和品牌方见面。
这种见面他参加过不少次,他只要安静地当个小花瓶就好,陈沉哥会帮他谈妥一切。
双方约见的地点,在c市西区的一家私人会馆。
对方比他们先到,看起来已经等待多时了,男人看上去30岁左右,气质儒雅。
“您好。”池雨初小声地打招呼,“我是池雨初。”
“董朝。”对方报了自己的名字,“风起珠宝的区域总经理。”
服务生上前,给他们点单。
“我喝茶就好。”陈沉说,“小雨的话,给他一杯水就行。”
“不点个果茶或者奶茶吗?”董朝问,“年纪小的孩子,好像都喜欢甜味的东西,来,我来给点上,有想喝的吗?”
“他对自己挺严苛,不喝这些。”陈沉笑了笑。
“谢谢您,给我热水就好啦。”池雨初说。
“你的丈夫,是盛家的盛熠吗?”董朝问。
池雨初:“嗯……”
怎么了?认识吗?
“董总,人你见到了,我们来谈谈代言合作的细节吧。”陈沉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摆在了桌上,身体前倾,开始主导这场谈话。
“好,我正想跟你说呢。”董朝说。
寒暄结束,话题正式进入了工作内容,池雨初听得走神,没好意思玩手机,只好让目光飘过窗帘的缝隙,去看庭院里的落雨。
这个时间,盛熠在做什么呢,是在给员工开会,还是在办公室里回复邮件?
昨天他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似乎感觉到盛熠把自己抱回了房间,好像……盛熠还吻了吻自己的嘴角。
不是说好以后亲吻什么的都会问他的意见吗,怎么还偷偷地来。
“小雨?”陈沉的声音传来,“小雨,在想什么呢,董总问你话呢。”
池雨初:“……不好意思。”
“我们想尽快推出这款产品,本周末就开始拍摄,你的档期可以吗?”董朝问。
“没有问题。”他说。
“一定要这周吗,我这周末要出差,只能让助理陪他过去。”陈沉有些不放心,“他有点怕生,我怕他拍摄状态不好。”
“我们不指定摄影师。”董朝说,“你们公司可以让他的御用摄影师来,方案也可以按照你们的意愿有所调整。”
“那行。”陈沉同意了,“就先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谈话又变成了池雨初的盲区,他找了个理由去洗手间,倚在庭院的墙边给叶以然发消息。
[雨]:我脑子好像突然卡bug了。
[叶以然]:不突然。
[雨]:?
[雨]:我要生气了。
[叶以然]:好嘛,咋了嘛,我的雨宝宝。
[雨]:我好像……总是想到盛熠。
[叶以然]:啊,这不是卡bug,笨东西,这是喜欢他。
[雨]:我说,我喜欢他,他说我,不喜欢他。
[叶以然]:那你换句时髦点的情话嘛。
[雨]:时髦这个词本身就很不时髦了。
[叶以然]:管那么多!
[叶以然]:我教你说,你要打比方,你的眼睛像星星,对我的爱像星光,对你的想念像银河,这种。
[雨]:盛熠像哥斯拉,会喷火。
[叶以然]:……
[叶以然]:我教教你,笨东西,你怎么连喜欢都不会说。
盛熠今天的心情不错,左脸写着“和气”,右脸写着“善良”,傍晚,下了班,他甚至让助理给买了一束小玫瑰。玫瑰花很新鲜,花瓣上还沾着小水珠,散发着淡香。
昨天晚上,他盯着池雨初埋在被子里的小半张脸,以及柔软温热的唇,莫名就想到了娇艳的玫瑰。
结婚这么久,他好像……还没给池雨初送过花。
小笨蛋收到花,做梦都会笑醒吧?
他把车停在池雨初公司的楼下,给池雨初发了消息,让他过来找自己。
[盛]:来接你了,等下直接上我的车。
[雨]:等我呀,有句话想跟你说。
[盛]:行啊,给你买了好东西。
“好东西!池雨初新电影抢先看!打破角色固话,池雨初首次尝试……”
手机屏幕上方推送了一条热门消息。
新电影的预告片?是池雨初之前拍的那个,商战题材的吗?
有点意思,看两眼,他倒是要看看这小笨蛋是如何商战的。
盛熠嘴角带着笑意,点开了电影预告。
从预告片上来看,池雨初演的应该是个不择手段的小少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
嗯嗯嗯,竟然敢故作深情,手段百出,去勾引自己的对手。
小笨蛋还会演这个?真是出乎意料,看起来演得还挺成功,深情钓系小坏蛋的形象塑造得非常生动。
在哪里进修的演技啊?
“我那么喜欢你,你多回来看看我。”电影里的小少爷说,漂亮的眼眸半睁着,目光仿佛带着小钩子。
“真的不能抱抱我吗?没你我会疯。”
以及——
“我会记得今晚的。”
好一个又蠢又坏的小少爷,就是这台词,好特么的耳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盛熠:“?”
盛熠:“……”
天台盛熠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如果要你挑选一束和对方气质相符的花,你会选什么?
盛熠(看见电影前):玫瑰花。
盛熠(看见电影后):浪花。
公司楼下,陈沉正交代池雨初工作细节。
“明天我会把拍摄方案的电子版给你,你打印出来,仔细看看,然后跟助理去对方公司。”陈沉说,“我不在的话,拍摄时你听对方公司安排就好。”
“嗯嗯。”池雨初连连点头。
“带着你的漂亮脸蛋去就好,不用动脑子。”陈沉说,“预计拍摄时间是两天,对方会给你安排住处,记得告诉你老公哦。”
“我知道啦。”池雨初说。
“演技我信你,就是这个拍广告时的表现力,我们需要再加强……”陈沉抱着手臂训话。
陈沉:“……”
旁边的位置空了,池雨初大概是嫌他啰嗦,偷偷溜掉了。
他干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走上了电梯,这乖小孩原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只是社恐加胆怯,被盛熠带得胆大了之后,更难管了。
池雨初念念叨叨地出了公司,叶以然像是个漂亮话提款机,教了他好多好多甜言蜜语,这导致这会儿他大脑有点过载运行,只好把陈沉的话倒出去一些。
他远远地看见了那个高大的身影,男人站在路灯下等他,指间夹着根燃着的烟,侧影挺拔,轮廓分明。
看见他过来,盛熠迈了两步,手腕一抬,在垃圾桶边按灭了还没抽完的烟。
一阵风吹过,盛熠的头发碎,人也有点碎。
池雨初怔怔地看着那支按灭的烟被扔掉:“……不抽了吗?”
“比起抽烟,更想抽人。”盛熠说。
“?”池雨初指着自己,歪了点脑袋,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没事。”盛熠一只手压着池雨初的肩膀,半搂半抱着人,往停车的方向走,“上班累不累?”
池雨初想说不累,因为他今天什么都没干,但等开口时,他改成了:“累死了,腰酸背痛。”
果然,盛熠的态度顿时温和了好多:“等下回去给你按摩。”
池雨初:“好耶。”
车门一开,副驾驶位上的玫瑰花吸引了他的目光。
之前抓他去看赛车比赛时,盛熠也给他买过花,那时他不喜欢,只觉得那束花抱着沉重,让他寸步难行。
但是这次,他就觉得这花又娇艳又芬芳。原来花只是花,因为人的感情才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刚坐上车,他的手机就响起了提示音——
[叶以然]:如何,他有没有神魂颠倒?
[雨]:我还没有开始说。
[叶以然]:快说!你那脑子,每走一步,都能晃掉点知识。
[雨]:我时常觉得你在骂我。
[叶以然]:迫不及待,想看你老公被你撩得魂不守舍了。
[雨]:我去了。
池雨初抱着花,侧过脸看向盛熠。
“老公。”他说。
“搞什么?”盛熠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池雨初举起手,用手腕砸了下脑袋,拍出了下一句,“你像……珍贵的雪花,遥遥去南方见我。”
盛熠:“……?”
[叶以然]:怎么样,他兽性大发了吗?
[雨]:他让我不要干扰驾驶。
[叶以然]:心旌摇动了吧,继续。
池雨初:“世界挺冷的,你让我感觉到了温度。”
“我是篝火吗?还是块碳?”盛熠问。
池雨初:“……”
[叶以然]:怎么样,他欲火焚身了吗?
[雨]:他找出了这句话里的逻辑错误。
[叶以然]:靠,不应该啊,你这张脸加上我编造的绝美情话,谁能不动心?
[雨]:我再来。
池雨初:“老公,我……”
“乖,嘴巴闭上。”盛熠打断施法,“消停一会儿。”
[雨]:然然,你不行。
[雨]:我怀疑你在给我的婚姻增加难度。
[叶以然]:……
活了27年,盛熠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新功能,竟然还能起到一个……磨炼演技的作用。
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这么使用他。
这会儿,揍池雨初的工具在他的脑袋里,一会儿排成一个一字,一会儿排成一个人字。
真的,长这么大造过的所有孽,仿佛都可以在这里一笔勾销了。
刚回家,盛熠就一头扎进了书房里,池雨初怔怔地愣在外边,不知所措了,哦,他得先洗澡,那一会儿再回来不知所措。
盛熠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咣当坐下来,把手伸向了工作文件——
旁边的那打剧本。
然后开始把剧本当词典猛翻。
“你像一朵雪花,来南方见我”还有“你让我感受到了温度”,又特么是哪一本的台词,没完了是吧。
难怪上次录节目,池雨初说情话没版权,他还知道没版权!
盛熠翻了半小时,愣是没找到这两句,很气。
“盛熠。”书房外传来了池雨初慌张的声音,“我不小心把纱布全弄湿了。”
盛熠猛地站起来,碰落了一打剧本,他没顾得上捡,冲书房外大步走去。
池雨初已经自己把纱布拆了,正笨拙地用干净的纱布擦胳膊上的水珠,他被盛熠抓过手腕,按坐到了沙发上。
盛熠把医药箱哐当一声摔在茶几上,抓着他的手给他消毒,雪白的小臂上红艳艳的一片伤口,看起来挺可怜。
“你好熟练哦。”池雨初说。
“我玩的那些,磕磕碰碰得很正常。”盛熠说着,手法娴熟地给他上药,“疼你就叫两声,没人嫌弃你,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你咬着嘴唇干什么?”
池雨初无措地微张着嘴巴。
这个人,冲出门的脚步那么急,拿药箱的力气那么重,说的话也那么凶,抓他手腕时,动作却又慢又轻。
“……要不要牵一下我的手。”他歪歪头,往外倒了点叶大师的甜言蜜语。
“唔……”一大团干净纱布被盛熠塞进了他嘴巴里,堵住了他没说完的话。
“你还挺敬业。”盛熠气死了。
池雨初:“……?”
他被盛熠拎着腰,挂在盛熠的手臂上,对方威胁般地扬起了巴掌,他吓得闭上了眼睛,可盛熠没打,只是轻轻在他腰后拍了拍。
“你就气我吧。”盛熠说。
池雨初拖着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臂,跟在盛熠背后,盛熠去室内靶场他跟着,去阳台抽烟他也跟着,去洗手间他还跟着。
盛熠:“?”
“小变态。”盛熠把他推出了洗手间。
我不是小变态,池雨初在心里说,只是下意识地,想跟着盛熠罢了。
可是他都说了好多遍了,盛熠怎么就不相信呢。
“我喜欢你。”盛熠从洗手间里出来,又撞上了一句。
盛熠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今晚没完了是不是?”
“我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不爽,池雨初后退了两步,“我只是有话想告诉你。”
“不闹了啊,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盛熠把人从眼前轻轻推开。
“我没有闹啊……”池雨初垂着头,露出了点受伤的表情。
盛熠正要回房间,瞥见这一幕,当场炸了:“你伤心什么?难道不是我伤心吗?池雨初,你嘴巴里有真话吗?”
那些最开始引得他心神不宁的贴贴、抱抱还有情话,全是演戏,演到他流泪。
“我……你……但是……”池雨初不会吵架,当场死机了。
盛熠看不过:“笨吗你,这就说不出话了?你应该说‘我怎么没真话了,你什么态度’?”
盛熠:“然后我会告诉你,你自己看看你电影的预告片。”
盛熠:“然后你就要说……”
盛熠:“靠,池雨初,你说句话啊,你让我自己跟自己吵吗!”
池雨初委委屈屈地后退一步,调出了电影的预告片,剧组早就发给他了,他还没来得及看。
他点开预告片视频,在盛熠的眼皮子底下看了一遍,从恍然大悟到瑟瑟发抖。
“可是……”他说,“你……”
“嗯。”盛熠耐心等着。
“我没有要骗你,是你说不能太塑料,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恩爱。”池雨初说,“我不会恩爱,你又没给我剧本……”
“我俩扯平了,池雨初。”盛熠快喷火了,“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一个巴掌拍不响了。”
池雨初:“……?”
“可是,我后来就没有骗你了啊……”他说。
“闭嘴,去睡觉。”盛熠说,“我现在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你就是个小骗子。”
池雨初被赶回了卧室,团进了被窝里。
“胳膊疼不疼?”盛熠翻身上床,问了他一声。
“不。”池雨初说。
“嗯。”盛熠啪地关掉了灯,房间一片黑暗。
盛熠咬牙切齿,嘎吱嘎吱地磨牙,磨完总觉得池雨初那边格外得安静,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他伸手去摸,碰到了满手温热的眼泪。
“哭什么?”盛熠愣了下,“我没说你重话吧?我不都跟我自己吵吗?”
池雨初依旧没声,盛熠想抱,又怕碰到人伤口,先起床开了灯,把人从被窝里拎出来,按在自己怀里:“哭什么?”
“没有哭。”池雨初说。
“你看我是瞎吗?”盛熠问,“啊算了算了,你哭,随便哭。”
眼尾温热的眼泪被指尖抹去,池雨初的嘴角扁了扁,委屈大爆发。
“你那么凶……你自己,你自己结了婚一年都不回家,回来了就怪我跟你不够恩爱,不像合格的盛太太。”池雨初情感大爆发,“……对啊,我很笨,我不知道怎么办,你高兴了就捏我揉我,也没见你恩爱演得有多好。”
“我错了行吗,我反思了。”盛熠眼皮跳了下,刚把人搂紧了点,颈侧被咬了,“来,用点力。”
“咬死你。”池雨初抽噎着说,“你作恶多端。”
“你还怪我……不说真话。”池雨初擦了把眼泪,“你怎么敢,你很坏你知道吗?”
“知道,全都知道,不行我给你默写下来。”盛熠说,“抄二十遍,去公司门口拉横幅,我对不起池雨初。”
“你不要在我哭的时候逗我笑。”池雨初无助地张了张嘴,“你很讨厌你知不知道?”
他花了半小时,从“你很讨厌”一路数落到“摸了我的小卡没放回去”以及“扎了我做给你的娃娃”还有“聊天时用的表情包很丑”。
盛熠估摸着这旧账,差不多都要翻碎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舒服了没?睡不睡觉?”
池雨初闷闷地嗯了声。
半晌,他问:“我很烦人,在家里也没有在外面好看,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盛熠把人塞回被窝里,“快睡吧。”
前一天耽搁得有些晚,隔天早晨,池雨初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悄悄地出门,去拍代言广告了。
等到盛熠起床的时候,边上已经没有池雨初了,只有枕头上池雨初掉落的一根短发。
盛熠无奈地扯了下嘴角,看来是真伤心了,头发都气掉了一根。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有什么东西滑落了下来。
习惯了,池雨初不是第一次落下手机了。
他拾起来的瞬间,按到了开机键,手机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作为壁纸的照片,一下子晃悠进了他的视野。
这次,不是池雨初精致漂亮的单人照,而是——
他们两个,那天在雪地里打闹时,他随手按下的合照。
池雨初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的屏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池雨初的数落(完整版):
雨:你吃饭那么快,听得我慌
雨:老在书房加班,咖啡煮得那么香,我闻着会很馋,工作那么多,都没时间发展爱好
雨:每次我回来,小卡的摆放顺序都变了
雨:你觉得你抽烟很酷吗?(指指点点)
雨:长那么高,天天撞我挂在门口的风铃
雨:*&……¥……**%(这句仅盛熠可见)
盛熠的目光在这张照片上停留了好久,直到池雨初手机的屏幕暗了下去。
他又碰了碰屏幕,再次点亮,指尖碰了碰照片上池雨初的脸颊。
好像……池雨初以前是不爱笑的,他惶惑、胆怯,喜欢躲他身后,像个任人摆弄的清秀娃娃,而现在,池雨初敢对着镜头明媚地笑,也敢絮絮叨叨指责他的不是了。
这样就好,他何必一时心急就大声嚷嚷,把人弄得那么可怜呢。
等今晚小花瓶回来,再买束花收两张小卡好好哄一下吧。
盛熠从枕头下方拾起自己的手机,给池雨初的经纪人陈沉拨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盛熠。”他说,“池雨初和你在一起吗?他又把手机忘在家里了。”
“又忘了?不巧,我在外地出差。”陈沉说,“盛先生您稍等。”
盛熠嗯了声,电话暂时挂断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叫[穷得响叮当]的账号,请求添加他为好友,备注的添加理由是:QAQ是我。
盛熠的嘴角无奈地扯了下,同意了添加。
[穷得响叮当]:我是盛太太。
[盛]:。
[穷得响叮当]:消息是用助理哥哥的手机发的。
[盛]:猜到了,你在哪,我送给你。
[穷得响叮当]:不用啦,太远了,我们的车都开出去好远了。反正我这两天都在忙,没什么时间玩手机。
[盛]:两天?
[穷得响叮当]:对的,我出来拍代言啦。
[盛]:行吧,那你按时吃饭,有什么事的话,用你助理的手机联系我,知道了吗?
[穷得响叮当]:知道啦。
过了会儿。
[穷得响叮当]:你还……生气吗?
[穷得响叮当]撤回了一条消息。
[穷得响叮当]:盛先生,您好,我是池雨初的生活助理孙榆,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联系我。
[盛]:ok,谢谢。
淡淡的笑意停在盛熠的嘴角,直到屏幕上方跳出来一跳来自于他爸爸盛鑫的消息。
盛鑫给他推送了一个主题帖,来自于某个流量较大的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