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前的方曜说起那里时,脸上却带着轻松的微笑:“那时候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但现在回想起来,也挺有趣。那么一大群人聚在那里,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却还热火朝天地搞工作,想想,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再有一次这样的经历了。”
路昭给他擦干了头发,起身把毛巾挂好:“你还想再来一次呀?”
方曜也跟着起身,从背后抱住他:“那也不用再来了,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和老婆在一起最开心。”
路昭笑了笑:“好啦,快洗漱吧。”
趁着方曜洗漱,他出了浴室,迅速把笔记本和信笺收进纸盒里,把纸盒重新藏在了衣柜里头。
信笺太多,他要趁方先生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它们看完。
而后,他又接着收拾了衣服,方曜出来时,他正好准备合上行李皮箱。
“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路昭蹲在皮箱跟前,抬头看着方曜。
方曜走过来:“别的忘带都没关系。”
他弯腰一把将路昭抱起来:“带上这个就可以了。”
路昭搂着他的脖子,嗔道:“要是这个都忘带,你一个人度什么婚假?”
方曜笑了笑,低头亲亲他的额头,抱着他滚到了床上。
路昭被他压在了被褥里,看他伸手扯脱了睡衣,就要凑近来亲吻,连忙小声说:“关灯。”
方曜吻住了他:“不关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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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番外-新婚3
他的吻轻柔委婉,蜻蜓点水,却又慢条斯理,落在路昭的嘴唇、脸颊、鼻尖。
路昭被他亲得痒痒的,想扭头避开他,又有点不满足。
方先生在床上的吻大多又缠绵又深入,他想要那样的亲吻。
可是他说不出口,只能暗示一般,仰头亲一亲压着他的男人的下巴。
方曜的动作顿了顿,撑起身子,垂眼看他。
屋里的顶灯关了,但床头的台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洒在柔软的床铺上,映在路昭亮晶晶的眼睛里。
这是方曜幻想过很多次的,梦想中的生活。
温馨舒适的家,还有全心全意爱着他的阿昭。
他忍不住叹息一声,整个人松了劲儿,埋在了路昭怀里。
路昭本以为他要继续下去的,突然被他压下来,沉甸甸的整个覆在自己身上,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他伸手抱住方曜,小声说,“你不是要十二点前睡吗?”
现在还不到十点呢。
方曜埋在他胸口,答非所问:“我真是个幸福的男人。”
路昭:“……”
方曜:“阿昭,你会一直爱我吗?你发誓。”
路昭:“……你好幼稚。”
方曜从他胸口抬起头,认真地说:“我会一直爱你。”
路昭:“……”
他的心又莫名其妙被这样幼稚的方先生击中了,只好忍着羞耻,小声说:“我也会一直爱你。”
方曜:“有多爱?”
路昭:“……你够了!”
他一把推开身上压着的方曜,翻个身挪去了另一边床:“睡觉!”
方曜紧紧跟过来,从背后抱住他:“明天在飞机上可以睡觉。今晚是新婚之夜,这么早睡觉好遗憾。”
路昭心里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又不想跟他继续肉麻,就说:“你要聊天也可以,但是不能问些幼稚问题。”
方曜抱着他,想了想,问:“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路昭微微一愣。
不过,这对他来说不算是个难问题,他很快就回答:“第一次见面,看见你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系领带,就是那个时候。”
方曜:“一见钟情?”
路昭有点儿脸红:“算是吧。因为我没见过比你好看的人。”
方曜评价他的一见钟情:“这么肤浅。”
路昭翻了个白眼:“对,就你不肤浅。当时白小姐那样的大美人追着你跑,你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这回换方曜愣住了。
“谁?”他一头雾水,“我有认识什么白小姐?”
他认识的人大多是同学、同事,都是新派作风,雄虫雌虫平等相处,互相称呼都是“同志”,没几个再用“小姐”这种老派称呼的。
路昭凉凉道:“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呢。”
方曜:“……”
他撑起了身子,凑到路昭跟前:“我好冤枉,我印象中可没这号人。就算有这号人,那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唯一追求过的对象就是你。”
路昭斜着眼睛看他:“是你追求我吗?是我先追求了你好多好多年,你幡然醒悟。”
方曜:“……那我也追求了你一年。”
“半年。”路昭很严格,“半年我就答应你了。”
他故作思索:“我是不是太好追了。早知道该让你多吃点苦。”
方曜一下子着急了,连忙把他翻过来,紧张地说:“你已经和我结婚了,你不能反悔了。”
看见他紧张的神情,路昭忽而又想起刚刚看到的信。
在那样艰苦的日子里,方先生还苦中作乐,分出一份浪漫的心情,来给自己写下无法寄出的回信。
这种苦日子、这多年的分离,对方先生来说同样是折磨。
可他没法选择。
他们都只是时代大转钟里的一颗小小齿轮,推动着时代前进,同时也被时代的巨大力量裹挟着被迫转动,身不由己。
能在时代的洪流中再次相遇,已经很幸运了。
路昭压住心头的酸涩,扯出个笑来,故作轻松地说:“既然我没让你吃什么苦,你就应该对我更好一点。”
方曜:“比如说?”
路昭仔细想了想。
方先生其实是个很勤快的人,眼里也有活儿,和自己在一起之后,因为体谅自己上班,他就会自觉地承担家务。
虽然打扫卫生有警卫员做,但是洗衣做饭这些,他是亲力亲为的。
除了分担家务,他也总会陪自己聊天散步,放松心情,在床上……除了时间太长,好像也没什么缺点,毕竟路昭也没得比较。
还有什么方面可以加强一下呢?
路昭:“每天要给我一个早安吻。”
方曜一下子笑了。
路昭有点儿脸红:“电视剧里是这样演的,我也想洋气一点。你不乐意吗?”
“乐意至极。”方曜一本正经,“这样的电视剧可以多看点。”
说完,他翻身压上来,低头亲了亲路昭的额头:“补上今天的早安吻。”
路昭:“还有晚安吻。”
方曜又低头亲了他一下,期待地问:“还有吗?”
路昭:“……晚上那个的时间能短一点吗?”
方曜:“不。”
说完,不等路昭开口,他就先委屈上了:“你不喜欢和我亲热?”
路昭:“……”
他勉强别开脸,小声说:“没有。我只是想早点睡觉。”
方曜盯了他一会儿,撑着身子的两手一松,一下子将自己完全压在路昭身上。
“哎哟。”路昭叫了一声,“你好重。”
方曜个子又高,肩膀又宽,整个人都比他大了一号,压在他身上像只大狗狗,让他动弹不得。
“这就嫌弃我了。”方曜枕在他胸脯上,脸颊鼻尖轻轻蹭着那片柔软,“你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从来不嫌重。”
路昭脸红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这些。”
方曜抬起眼睛。
他的面孔俊美深邃,只有巴掌大,偏偏皮肤又白,带着浓重的上世纪贵族的优雅矜持之气。
这会儿被一只手遮住了下半张脸,只留下那双狭长美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好像童话故事里戴着半截面具的俊美吸血鬼。
路昭有些招架不住,又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方曜:“我看不见你了。”
路昭:“别这样盯着看。”
他会觉得不好意思。
方曜沉默片刻,忽然往被子里缩去。
“你干什么……”路昭愣了愣,随即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一把扯脱,登时涨红了脸,“你出来!”
可是他的力气没有方曜大,两条腿很快就被掰得大大张开。
“别闹了,快出来……啊!”
路昭一下子仰起了头,脸上浮现出羞愤欲死的神情。
但他再也叫不出来了,死死咬着嘴唇,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红潮一点一点从脸颊蔓延到脖子、耳根。
他伸手去推,可两手已经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了。
可是方曜并不放过他。
他点了点他的嘴唇。
“阿昭,张开嘴。”方曜低声说。
路昭仍闭着眼,可整个人肉眼可见涨得通红。
可是,夫妻之间的亲密,就是想让对方快乐吧。
方先生想要他快乐,他也同样想要方先生快乐。
路昭羞耻地闭着眼睛,张开了嘴。
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做什么都没关系。
不过,他第一回 同丈夫这样,有些羞答答的,十分温柔。
“阿昭。”方曜低声唤他,伸手捧住他的脸颊。
路昭眼睛湿漉漉的,抬眼看他。
天真清澈的眼神,带着依恋、爱慕,温柔地抚慰着他。
方曜身子一抖,心中猛然涌上强烈的满足。
他同他分开,从床头柜里摸出个透明小薄片,用嘴一撕。
路昭看见,这才想起来:“我忘记把这个带上了,待会儿拿一些放在行李箱……”
话音未落,方曜抱住他两条腿,把他拖了下来。
路昭吓了一跳,嗔怪道:“你轻点……”
时钟慢慢从十点走到了十二点。
床头的台灯依然没关,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地板上、床上,温暖暧昧。
在这昏黄的灯光里,两个人仍然搂在一起,路昭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方曜的脖子,脸颊埋在他肩膀,小声催促:“你快点儿,要到十二点了……”
“哪有天天盼着自己男人快的。”方曜不满。
不过,他还是听话地早早结束。
路昭早就没力气了,方曜仍压着他接了个吻,恋恋不舍,半晌才同他分开。
路昭缓了好一会儿,说:“我没力气了,你去收拾行李,看看我有什么没带齐的东西……”
方曜亲亲他的鼻尖,起身套上睡裤,听话地下床去收拾东西。
路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见他找出避孕用品丢进行李箱,就小声说:“什么时候可以不用这个呀?”
方曜动作一顿,回头看他。
昏黄的灯光下,路昭侧躺在柔软的被褥里,眼睛温柔慵懒地看着他,发丝散落在枕头上。
被子只盖住了他的腰下,大片肌肤袒露在灯光中。
方曜的喉头上下滚动一下,有些蠢蠢欲动。
他的妻子躺在柔软的床铺里、躺在昏黄的灯光下,对他毫无防备,问他什么时候可以不再避孕。
方曜尽力克制,才没有立刻扑上去。
他将行李箱收拾好,检查一遍:“再过段时间,我去做个全面检查。”
路昭:“等婚假结束就去。”
方曜将行李箱合上:“好。”
他走过来,坐在床边,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了路昭的身子。
路昭有些脸红,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直袒露着上身在同他讲话。
不过,他又小声宽慰自己:“反正你都看过好多次了。”
方曜笑着刮刮他的鼻尖:“在我面前,什么样都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新婚夫妻早早起来,赶上了去首都的飞机。
这会儿坐飞机依然是件麻烦事,需要带着单位的介绍信和现金去柜台买机票,航线和航班也很少,只有几个大城市之间才能坐飞机通行。
好在方曜的单位性质特殊,才能带着太太和两名警卫员一起买机票,坐在稍微舒适一些的公务舱。
然而,路昭是第一次坐飞机,有些紧张,刚起飞不多久就觉得不舒服了,头昏脑涨,恶心想吐,不停拍着胸口。
方曜只能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闭眼休息。
不多时,路昭靠在他身上睡着了,一路睡到飞机落地,什么风景都没看见,好在也没有遭受多少晕机的折磨。
等到坐上接机的轿车,路昭才想起一件事,问身旁的方曜:“我们还是住原来那栋小楼吗?”
方曜握着他的手:“组织给我分配了一套小院子,在保密区域,比较安全。去年我也把那栋小楼收拾了一下,现在应该一直有人打理着,你想住哪里都可以。”
路昭不假思索:“住原来那里。”
方曜点点头,又带着暗示提醒他:“那样小唐他们就住在一楼,没有单独的院子住了。”
就像在疗养院那样。
路昭反应了一会儿,立刻满脸通红。
在疗养院过夜时,他就总担心楼下的小唐他们会听见楼上的动静,总叫方曜轻一点、小声一点。
如果住在小院里,小唐他们就离得远些,也许听不见主卧的动静。
前座的小唐开口:“院长,我们皮糙肉厚的,住哪儿都行。”
方曜没有回话,朝路昭微微挑眉。
路昭抿住嘴唇,半晌,说:“我还是想住老地方。”
方曜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那神情路昭很熟悉,就是“我会轻一点”的意思。
路昭红着脸默默挽着他的手臂,不作声了。
一路坐车回到那栋熟悉的小楼,拎着皮箱走进花园,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十年岁月好像没有在这片花园、这栋小楼上留下印记,但站在花园里的他们,却已变了模样。
路昭想起自己第一次走进这里时的模样。
十八岁的自己,又瘦又黑,个子也矮,为了能在首都找一份工作维持学习和生计,才鼓起勇气拨通招聘信息上的电话,等赶到这里发现是栋漂亮的小洋楼时,心里又胆怯又拘谨,连头都不敢抬。
好在,那时候胖乎乎的方恒像个小天使一样,给他打开了这里的门。
而那时候的方先生,比现在要更年轻一些,一边漫不经心系着领带,一边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样子,狠狠击中了他青涩的心。
那时候的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这个英俊优雅、出类拔萃的男人,会成为他的丈夫。
路昭心头发热,忍不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方曜。
方曜也正抬头望着这栋小楼。
他穿着黑色羊毛长大衣,围着深灰的围巾,侧脸俊美得像电影明星。
路昭和他的打扮一样——因为黑大衣都是单位发的,羊毛围巾是年节时逛商场一起买的,同款式买了两条。
方曜转过头来看他,感慨道:“阿昭,过了好多年了。”
路昭微微一笑:“是啊。我没想到我们会结婚。”
方曜:“我也没想到。”
他又抬头看了看这栋风格复古的小洋楼:“这是好早好早的房子了,是祖父留给父亲,父亲留给我的,中间改造过好几次。”
“本来以为我会一辈子住在里头,孤独终老。”方曜笑了笑,“没想到我也会有太太呢。”
路昭笑着说:“没有孤独终老,但也拖到这个年纪才有太太,你的学生都抱儿子啦。”
方曜:“可是我太太的年纪比我的学生还要小。”
路昭:“……”
说起这个,他突然想到——今年方先生就要满五十岁了。
虫族的平均年龄超过二百三十岁,五十岁还正是青年,可是,自己才三十一岁!
方先生比自己大了十九岁……
现在他们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别人也不会对他们的婚姻有什么看法。
但如果是十年前,二十一岁的自己和四十岁的方先生结婚,任谁都会觉得自己被老男人骗了。
心智不成熟时的懵懂仰慕,和心智成熟后做出的负责选择,绝对会有极其不同的感情发展。
这十年,他在等方先生,方先生又何尝不是在等他?
在等他长大,等他心智成熟,等他真正认清人生与感情的时候,再来做出选择。
也许,这就是方先生离开时没有给他承诺的原因吧。
他留给他主动选择的权利。
路昭望着他,忽然说:“这么想想,我一点都不亏。”
方曜挑挑眉,等着他说下去。
“没有在二十出头就变成家庭主夫,也没有熬到五十岁才找到对象。我觉得我这个年纪结婚,刚刚好。”路昭笑着说,“你就没有我这么幸运啦,多打了二十年光棍呢。”
方曜笑了笑,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去:“说的也是。不过,没有打一辈子光棍,我就觉得很知足了。”
一进屋,暖意扑面而来,霎时吹散了两人从外头带进来的料峭春寒,路昭惊奇道:“屋里好暖和!”
和十年前开着电暖器不一样,现在是整间屋子都暖意融融的,像在潘州时烧着火炕火墙一样。
方曜道:“去年我回来,改造了屋子,装了暖气管道。”
路昭:“这样舒服多了,和宁海的冬天一样暖和!”
方曜见他高兴,微微一笑。
就是因为阿昭是暨州人,习惯温暖的气候,他才一回来就改造了屋子。本以为能很快和阿昭见面和好,结婚后一起住在这里,他当时是拿婚房的标准来重新改造的,二楼还留出了宝宝的房间,和阿昭的书房。
一楼的摆设还是老样子,自从方曜去年回来后,这里就一直有人照看着,打扫得很干净。
路昭拉开鞋柜,发现自己的那双黄色拖鞋还摆在里头。
“这是你买给我的第一样东西。”他指着这双凉拖鞋,“那时候你给方恒买的东西也都是黄色。”
方曜顿了顿,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棉拖鞋——都是路昭以前做的,收在柜子里一直没动。
“先穿着。现在结婚了,所有东西都要换过了,下午我们出去买。”方曜说,“给你买新的拖鞋,冬天的、夏天的,都买。”
“先买冬天的吧。清理这些用不上的东西,得花点时间呢。”路昭拉着他一块儿上楼,把行李放在主卧。
这间主卧他来过好多次,每次都是从大床上把熟睡的方恒抱起来去洗漱,然后收拾房间,从来没有自己在这张大床上睡过。
然而现在,他和方先生结婚了,他得睡在这张床上了。
路昭仔细看了看这张床,又看了看四处的摆设,小声嘀咕:“怎么和我印象中不一样了。”
方曜:“去年重新改造,换了床上用品和一些摆设。”
“噢,我以为只是改造暖气。”路昭说,“别的房间也改了?”
方曜点点头,带着他出去看。
原先路昭住过的次卧,被改成了宝宝房,放着可爱的木床和柜子,另一个不常用的卧室被改成了书房,杂物间也重新打了靠墙的大立柜。
可这样一来,二楼的三间卧室一间书房,就变成了一间主卧一间宝宝房,再加两间书房。
路昭:“要是我们分房睡,我就只能睡宝宝房了?”
方曜一愣,看向他:“为什么要分房睡?”
路昭:“我是说,万一要分房睡。”
方曜:“……哪种万一?”
路昭给他举了个例子:“如果以后我们回首都了,就要一直住在一起了,不像在宁海。一直住在一起的话,矛盾就会多一些,我偶尔也会想要独处。”
方曜:“……”
他有点儿不高兴,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吵架,你就要一个人睡。”
路昭:“……差不多。”
方曜不作声了。
路昭见他板着脸,就说:“算了,以后再说吧。反正这几年还得待在宁海。”
他主动去收拾行李,把里头的衣服拿出来挂进衣柜,收拾了一会儿,方曜才过来帮忙。
等行李箱清空,他忽然开口:“我父母从来没吵过架。”
路昭抬眼看他。
方曜:“我们也不会吵架。”
路昭笑了笑:“吵架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夫妻吵吵闹闹也很正常啊。”
他把行李箱合上:“伯父伯母不吵架,是因为他们聚少离多,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哪会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
说完,老半天,方曜都没作声。
路昭:“怎么,我说的不对?”
方曜把行李箱拎起来,放去杂物间:“称呼不对。”
路昭愣住了。
来之前他知道要见方先生的家人,也准备好了见面礼,但他还没想过改口这个问题。
他连对方先生的称呼都没改过来,到现在还不习惯叫他“阿曜”或者“老公”,总是脱口而出“方先生”。
要对方先生的父母亲改称呼为“爸爸妈妈”,就更难了!
可是,留给他的缓冲时间并不多。今天下午他们稍微收拾一下,给家里置办一些东西,今天晚上就要和方先生的家人见面吃饭了。
不仅有见过面的方弈伯父、林叙伯母、方决先生和文越先生,还有方先生的大伯父一家人!
这可和招待朋友们的酒席不一样,方先生是家里这一代最小的孩子,今晚来的人全都是长辈……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9章 番外-新婚5
路昭有些忐忑,等方曜放了行李箱回来,他就问:“今晚去吃饭,我、我一进门就要喊……喊爸爸妈妈?”
方曜拉着他的手,往二楼的小客厅走:“不然呢?”
路昭跟着他走:“……这样很奇怪呀!我们结婚之前没有找到机会见长辈,没有什么正式的仪式,难道就这样突然改口了?明明我上一次见他们,还是叫伯父伯母!”
而且上一次见面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方曜:“没关系。他们都知道。”
路昭:“……知道什么?”
方曜回头笑了笑:“知道你等了我很多年,也知道我一回来就到处找你。我们结婚,他们并不意外,也没有反对,所以直接改口就好了。”
路昭闻言,一时呆滞,半晌,才难为情道:“你怎么跟长辈说这些呀……”
方曜走到小客厅的留声机前,蹲下来在矮柜里找唱片:“不是我说的。是那时候我找你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所以不少人都知道。”
路昭更觉得不好意思了,站在他背后,忍不住拿脚上的棉拖鞋踢着地上的地毯:“很多人知道吗?那我岂不是在你的交际圈里很出名。”
“对。几乎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为了找未婚妻,几乎把首都掘地三尺了。”方曜一边翻找唱片,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路昭踢着地毯,小声说:“那时候我还不是你的未婚妻。”
方曜:“我是这么声称的。”
路昭:“……”
方曜拿出了唱片,搁在留声机上:“在高原上工作的时候,我还声称我已经结婚了,拿你的照片给别人看,说这是我太太。”
路昭:“……”
他小声说:“要是我最后没答应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