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里希的各项能力, 是主系统盖过章的、与尼禄基本持平。
以是在任何政务沟通方面, 两个人都不会存在认知上的障碍。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建立皇帝直属军队的计划, 也在稳步推进。
尼禄最近心情不错。
但等脑中的系统挂机出来,它的心情可就算不上有多好了。
系统:【怎……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宿老师, 你看到六边形元帅的仇恨值了么?!】
尼禄淡淡瞥一眼:【看到了, 40。有什么问题?】
系统快晕倒了:【怎么会只剩40!!!宿老师!!那任务要怎么办????想要触发‘断头皇帝’剧情, 元帅仇恨值必须要保持在90以上的!!!】
它话音未落, 海德里希的仇恨值又默默地往下滑了一点。
系统惨叫得如同看见基金全绿:【不要再掉了!!不要再掉了!!!】
因为对宿主实力过于信赖,有时尼禄没特地要求,它也会自己偷偷开启休眠状态,钻回代码中摸鱼看剧打游戏。
本来嘛,如果每个宿主都像尼禄这样省心又进取,世界上将会少多少007加班的系统?
尼禄在它的惨叫声中,屈尊打开海德里希的仇恨值面板看了看。
目前他的仇恨值,停留在38上下。
比起白狼骑才只有25的最终指标,也还是高出一截。
但尼禄知道,这38的仇恨值对海德里希来说,是难以消除的家族仇恨。即便怀着仇恨,他还是选择留在王都效忠自己,说明在他心中,他对复兴帝国的野望,其实是远远凌驾于旧恨之上的。
甚至在必要时,他是最有可能不择手段的那个人。
尼禄微微勾了勾唇。
说实话,他最中意海德里希的就是这点。
海德里希这种人,只要能被君主驾驭,就会成为帝国最具锋芒的一把利刃。
……当然,也完全能够成为帝王的执剑人。
不过看到数值还是【-19800/100】的双腿残损值,尼禄还是叹了一口气。果然,只抓着一只羊薅羊毛,到底是不可取的。
尼禄:【统宝。】
系统警觉:【干什么。】
尼禄舌尖顶了顶右侧的小虎牙,很温柔地微笑起来:【下一个任务目标,有什么线索吗?】
系统:【什么下一个?你又要积极进取了?】
但就算第一支基金绿在尼禄手里,系统倒也没理由阻止自己的宿主,拓宽收集仇恨值的可能性。
它在原书中翻查很久,才不确定地回答:【根据时间线计算,第三个会出现的主角攻,应该是四个攻里最能打的‘大牛牛’吧……】
尼禄微微皱眉:【这是他的名字?】
他翻了翻书,在满眼的□□中,确认了第三个“主角攻”的名字:【不是叫‘阿撒迦’吗?】
系统代码通黄:【啊……不是,这是书粉起的爱称。因为……嘿嘿,因为官方钦定他、他、他那个,牛至最大……嘿嘿,所以有他出场的章节,圣子一般都会很难捱……呜呜,圣子好可怜哦,嘿嘿,嘿嘿……】
尼禄没听懂:【牛至是什么?】
系统娇羞地沉默了。
再次翻阅原书后,它的声音明显变得低落:【唉,这破书,涉及前情提要部分的信息,比我负责思考的代码还要散乱就是说……海德里希好歹还有‘德塔要塞’这个出生点,牛牛连个出生点的名字都么有,唉!光知道他早期是被星盗几道贩卖的奴隶,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还拴着项圈打黑拳呢。】
星盗广泛散布在帝国边境,如果只有这么点信息,就真的太模糊了。
尼禄盘点了一会儿自己手里可用的人,发现还是太少了。
他只得将“阿撒迦”这个名字下发给各个边境要塞,而且并没有以皇帝名义悬赏,只说是失踪的贵族子嗣。
尼禄正要按着系统让它再查,发现床边的骑士为他上好药后,一直蹲在地上仰头看他,眼灯期待地一闪一闪。
“怎么了?”尼禄问,回头看看柔软的被窝,“你想上来跟我一起睡?”
白狼骑莫名显得很紧张:“没有……陛下,一切只以陛下意愿为尊……”
他话没说完,就见刚刚沐浴完、浑身都是温热香气的少年皇帝,朝他倾身过来,伸手解了他的盔甲。
尼禄勾住他衣领,往自己的方向一拉:“上来。”
白狼骑像只快乐的大型犬,一下便飞扑上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海德里希应召回都,尼禄跟海德里希议事的时间越来越长,白狼骑偶尔会变得有些黏人。
尼禄两手按在他胸口,低头看了会儿那双清澈的蓝眼睛。
除了傻乐,倒也没看出别的。
于是他无奈道:“关灯吧。”
白狼骑立刻去关灯:“好,陛下。”
白狼骑成年后的信息素味道,是乌木沉香混杂青草,因为他俩都是Alpha,对尼禄来说,只有一点很清淡的香气。
有白狼骑钻过的被窝,睡起来会像是在雨后森林里打盹,尼禄其实很喜欢。
他闭着眼,用鼻尖蹭蹭对方的喉结,感觉对方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了些。多年的亡命搏杀,让白狼骑养出了一身凶悍的肌肉,一旦他浑身绷紧,尼禄就像挨着铁板睡觉似的。
他顿时不悦:“太硬了,我不舒服。”
白狼骑:“好……好的,陛下。我尽量……”
为了不让小主人嫌弃,骑士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
尼禄的银发脑袋,就挨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白狼骑悄悄垂了点脑袋,去嗅尼禄散发出的蔷薇信息素。
“陛下,最近有去医学院做腺体检测吗?”
“嗯?”尼禄半梦半醒。
“我感觉您的分化期,可能越来越近了。”白狼骑边嗅边说,“您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好像比以前更浓一点。”
尼禄自己也嗅了嗅领口。不过一般来说,自己是无法闻到自己的信息素气味的,帝国还因此衍生出一大批要价昂贵的高级调香师,可以百分百还原客人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他闻不到,很快就放弃了。“是什么气味?”尼禄有点好奇,“向我描述一下。”
“唔……唔,是……”
未分化Alpha的信息素气味极淡,只有Omega能敏锐感知,为了准确回应尼禄,白狼骑不得不用手掌托起尼禄纤细的后颈,鼻尖更加贴近对方脖颈,很认真地从侧颈嗅到颈窝。
他努力从沐浴露的香味中分辨信息素,“是一种,感觉很冷的蔷薇花香……”
“很冷?”尼禄很配合地后仰脖颈,花香型信息素通常都是馥郁的,少有人用冷冽形容,“是银叶蔷薇的气味么?”
“唔……有点像。但是银叶蔷薇闻起来,会有火焰和硝烟的味道,陛下身上的信息素却没有。就是刚闻起来很冷,但是深处……就有蔷薇科特有的那种,那种呃……很浓烈的那种……”
白狼骑急人的语文水平,实在把尼禄逗笑了。他没有推开还在颈窝嗅来嗅去的白狼骑,只笑着说:“深处?你是想说后调吗?”
“呃,对……”再闻下去,尼禄的睡袍都要被白狼骑蹭开了。白狼骑闻不出所以然,只好从尼禄颈窝处抬起头,嘴唇却不慎蹭过对方的唇下位置。
他只觉得自己的上唇,像是碰了一下初生的玫瑰蓓蕾,又香又软,触感嫩到不可思议,一时整个人都傻愣在那里。
尤其尼禄还用手按着自己下唇,微弯红眸调笑他:“你又不是我的Omega,为什么亲我?”
“陛下,我……我没有……没有亲到!”白狼骑百口莫辩,甚至开始止不住浑身冒汗,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燥热,“我碰到的是……是您的下巴……下巴上一点,嘴唇下一点的这、这个位置……!”
“哼。负起责任来吧,阿列克谢。你该考虑我们都是Alpha,帝国继承人的问题该怎么办了。”
“陛……陛下,这是一个玩笑,还是您的命令……”
“笨狼,你觉得呢?”
银发皇帝躺在枕头上,红眸微微弯着,难得笑吟吟看他。
骑士看他这副表情,才知道小主人是在戏弄他。但是昏暗的灯光下,尼禄的指尖还按在下唇上,殷红的唇肉从指缝间挤出,简直像是快被挤坏的荼蘼花瓣,好像只要……
只要能轻轻吻住一吮,就会立刻吮出满口的香甜汁水来。
白狼骑垂头看着他,简直就像被什么迷了心智一样,不自觉紧张地舔了舔唇角,又将脑袋凑近了一点。
“阿列克谢?”
尼禄见他缓缓靠近, 不由莫名其妙地推了他一把。他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卧室门口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白狼骑身体反应比理智更快,半秒内翻身披甲, 并从床上迅速滚到床前, 把尼禄挡得严严实实。
爆能枪喀嚓一声上膛,枪口正对房门方向。
门口传来值守狼骑的警告声:“陛下已就寝, 有事明日再觐见!”
然后是少年细弱的哭泣声:“我、我想见陛下, 求求您,我想见陛下……”
米弥尔?
尼禄起身,一边系着睡袍系带,一边扬声道:“放他进来。”
黑发少年穿着单薄睡衣,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尼禄这几日一直在镜泉宫理政,今日才回王都寝宫, 仔细算算, 好像确实有段时间没见到这个Omega了。
“米弥尔, ”面对Omega,尼禄声线柔和了些, “怎么了?慢慢说。”
等米弥尔凑近, 他才发觉Omega不对劲。
米弥尔眼尾和鼻尖通红, 呼吸急促,整张小脸都被高热蒸出不正常的红晕,头发湿漉漉贴在脸颊上, 身上还有一股浓烈的甜香。
他踉踉跄跄走到床边,突然张开手, 就往尼禄身上扑:“陛下——求求您标记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呜呜呜……求求您标记我!求求您!”
他没能碰到尼禄。
因为在扑到一半时, 白狼骑就一把揪住他的后领, 直接将他悬空拎起。
狼骑盔甲本身内置信息素隔断装置,因此他并没有受到影响,一双眼灯甚至透出冷意。
“阿列克谢!我说了,对Omega温柔点。”
尼禄轻斥一声,抬手去摸米弥尔的额头。
“米弥尔,你在发烧。”他皱眉,“我现在就传医官来。好吗?”
“不,不是,不是发烧。陛下,我……我……”
米弥尔口齿不清,明显可见思绪越来越混乱。
尼禄的手刚碰到他的额头,他浑身一哆嗦,就像是尼禄的手带电似的。
发了一会儿抖,他又拼命把脑袋往尼禄的手心蹭。
“求求您了……求求您标记我吧……我只想被陛下标记,我不要别人……我已经,已经煎熬了一个星期了,陛下……”
御前医官抱着医疗箱,匆匆忙忙赶来。
卧室的灯已经全部开启。而看清眼前的一幕后,医官莫名愣了愣。
“愣着做什么?”尼禄不悦地皱起眉,“米弥尔发烧了,过来给他诊治。”
“呃……敬禀陛下。”
医官是Beta,不受米弥尔易感期影响,就挪过来两步,在床边给皇帝行礼。
“这不是发烧,这是……典型的Omega易感期……”
尼禄愣了一下。
医官比他更懵逼。
按常理来说,卡厄西斯王储10-12岁会开启性别教育,辨识ABO三性的区别,同时做好为家族传承后代的知识储备。
但很快,他又想起眼前这位小皇子的坎坷命运:
8岁就被迫离开王都,那应该是没有机会去上加涅的性教育课的……
“陛下,是这样的。”医官摸着鼻子尴尬道,“易、易感期就是指……”
“我知道易感期是什么。”
小皇帝硬邦邦地打断他。
“我具备基本的生理常识,爵士。”
米弥尔还捉着尼禄的手,体温高得吓人。
他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双腿软绵绵地蹬了会儿地,就翻身歪倒在地上。
尼禄看见少年的睡裤后方,晕着一大块湿漉漉的水痕。
米弥尔:“!!”
他摔翻了,才想起慌忙遮挡裤子,可早就来不及了。
Omega把头埋在地毯上,两手徒劳地遮在睡裤后方,发出绝望的呜咽声:“别看我,别看我!我太丢人了……我不想这样,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别看我……!”
尼禄没说什么,直接拉过被子,把米弥尔下半身盖住。
“你们先出去。”他对卧室里的狼骑说,“医官留下来。”
狼骑们点头,静默退出房间。
白狼骑一如既往守卫在侧,被尼禄奇怪地看了一眼:“怎么了?”
白狼骑愣住了,轻声回道:“陛下?”
尼禄:“你也出去。”
白狼骑:“……陛下!”
尼禄:“这是命令,你先出去。”
白狼骑看看米弥尔又看看他,极不情愿地走了。
医官抱着医疗箱傻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睡袍松散的银发皇帝,又看地上被易感期折磨得满地打滚的Omega,只觉得自己压根不该呆在这里。
他结结巴巴说:“陛下,如果需要指导初次标记行为,我、我可能不太能胜任……我现在去为您请加涅大学士!”
“你在说什么?”尼禄正仔细查阅米弥尔项圈上的程序,“如果我没记错,阿西莫夫项圈应该是可以注入和控制激素的。
“既然星盗可以通过项圈,让Omega奴隶从早到晚都处于激烈的易感期;那么,我应该也可以通过控制项圈,抚慰一个Omega的易感期才对。”
米弥尔缩在被子里,转过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偷看他。
脑袋被皇帝安抚地摸了摸。
医官怔住:“……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
就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反向利用项圈而已。
要给项圈注入信息素,需要先抽取Alpha的信息素。
Omega的腺体在后颈。当腺体被Alpha舔舐,Omega就会敏感得全身发抖;
而Alpha的腺体,则隐秘地藏在舌尖下方。
医官拿着一根细细的信息素抽取针管,哆哆嗦嗦用酒精擦了半天特制针头,死活不敢直接上手。
尼禄倒是很无所谓。蔷薇色的软唇里,吐出半截舌尖,让医官抽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
针头很细,舌尖有一点疼,但并不特别明显。
尼禄收回舌尖,在口腔里卷了卷,就去看医官怎样把信息素注进米弥尔的项圈里。
“这是一种星盗控制Omega的古老方式。”
医官一边注入一边解释,“被贩卖的Omega一旦有实际标记行为,贩卖价格就会大打折扣;但未被标记过的Omega,又不容易被控制,经常逃跑。
“所以在运输Omega奴隶的过程中,人贩子通常会往他们的阿西莫夫项圈里,注入一点Alpha信息素,作为假性标记。
“一方面是打上猪肉章,对其他贩卖组织宣明属权;另一方面,假性标记会使Omega全身心依赖于信息素提供人,而且送到买家手里,又能快速去除,再让买家重新标记。”
他把从星际暗网看来的传说,滔滔不绝往外倒。
却听见皇帝冰冷地嗤笑了一声。
……医官立马闭紧嘴巴。
信息素注入项圈,尼禄操作了一会儿项圈指令,假性标记完成。
医官:“陛下,您现在还没有分化,信息素还不足以完全抚慰一个易感期的Omega。不过,应该也可以让他轻松不少了。”
米弥尔的喘息逐渐平复,体温也开始一点点下降。只是脸蛋依旧有点潮红。
他抱住遮着下身的被子,狼狈地站在床前,不知道该说什么。
银发皇帝的声线,倒是一如既往温和:“做得很好,米弥尔。无论何时,记住今天对我说不愿意的勇气。”
米弥尔还是没听懂,只因为对方声音里的温柔,眼圈蓦地一红:“好的,陛下。”
尼禄:“去休息吧。”
米弥尔抹着眼泪告退了,还悄悄偷走了尼禄的被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Omega进入易感期的模样。见医官在旁收拾器材,尼禄便问:“每一个Omega在易感期时,都会这样痛苦么?”
医官愣了一下,对着诚心发问的皇帝陛下,他挠着头,有些难以启齿:“说是痛苦……其实也不完全是痛苦,但对于未标记的Omega,那肯定是异常痛苦的……”
尼禄皱眉:“是什么样的痛苦?是疼痛么?是什么级别的疼痛?”
医官:“也……也不算是疼痛……其实正常的Alpha进入易感期后,也会像这样失去理智,疯狂渴求Omega到满足为止……只是您的狼骑从小接受训练,保证易感期也能战斗,所以从不会在您面前失态罢了。”
他实在拿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给皇帝上生理卫生课,于是收拾好器材,就慌慌张张开溜了。
白狼骑这才进门,第一件事,是把米弥尔碰过的床品和地毯全部换掉,然后才来抱尼禄。
尼禄扶着白狼骑肩甲,发现骑士全程只一声不吭做事,一句话也不说。
他捏着狼耳朵,将狼脑袋转向自己:“生气?”
白狼骑:“陛下,我绝不可能生您的气。”
声音低低的,很颓丧的样子。
尼禄:“怎么不说话?”
白狼骑安静了一会儿,声音很低地问:“陛下,您标记了米弥尔吗?”
尼禄:“他不愿意。我让医官抽了一点我的信息素,注入他的项圈里,这样也可以抚慰他。”
白狼骑愣了一下,下一秒,出于某种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理由,他全身都松缓了下来。
听说尼禄让医官抽了信息素,他赶紧让尼禄吐出舌尖,检查舌尖下的隐藏腺体有无破损。
风波平定,尼禄重新把白狼骑盔甲解开。
人形抱枕这会儿又恢复往日温顺模样了,便乖乖地爬上床,把自己摆摆好。
尼禄躺在他臂弯里,却没有立刻入睡。
他看着黑暗的天花板,许久后才说:“阿列克谢,你来侍奉我的时候,我们是多少岁?”
白狼骑回答:“陛下,我14岁结束训练,被指派到您身边。当时您才5岁。”
尼禄低声:“难怪。所以,你并没有见过我的母后。她是在我3岁时病逝的。”
白狼骑头一次听他说起母亲,便沉默着收紧手臂。
卡厄西斯家族有一A一O传续后代的传统,尼禄的母亲,毫无疑问是一个Omega。
也因此,尼禄和他的兄姐们,一直被教育:一个合格的Alpha,在外要如雄狮般凶悍地作战,守卫他们的帝国、他们的领地、他们的子民;对内,则要照顾和保护好自己的Omega。
据说,先皇后是一个没落贵族的后代,在分化成Omega后,被检定跟卡拉古先帝信息素匹配98%以上。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结合,并诞下5个强大的Alpha王储。
因为是Omega,先皇后的身体很弱,不得不一直在寝宫疗养。
尽管尼禄很少见到她,但是时至今日,他依然记起母后拥抱他的温度。对最小的孩子,母亲总是极度疼惜的。
她喜欢坐在窗边的阳光下,抱着尼禄晒太阳。并像给小猫梳理毛发一样,一下一下抚着小尼禄的银发。
父王母后是否曾有爱情,年幼的尼禄其实也并不明白。
卡厄西斯家族是需承王冠之重、肩负起整个帝国的家族。从出生起,就被施以马基雅维利式的现实教育。
绝对的强悍与绝对的理智,是为形容他们而生;狐狸般的狡猾和狮子般的勇猛,则是每一个卡厄西斯必须兼具的品质。
更何况,帝王绝不为爱情所动,是刻印在卡厄西斯帝王列传扉页的箴言,被每一任皇帝代代相传。
母后去世时,卡拉古先帝正在帝国边境征战,并没有到床前守候。
小尼禄由兄姐们抱着,带到母后面前,被她最后一次亲吻额头。
随后,那只抚摸尼禄脸颊的手垂落,白布盖上她美丽的面容。
几周后,王袍带血的先帝,才带着狼骑匆匆赶回王都。
在尼禄的记忆里,父王好像并不那么在意妻子离世,连墓碑也只是去看过一眼。
他继续投入工作,日夜不停地处理政务。闲暇的时候,才会独自在太阳宫内逡巡,种植和打理银叶蔷薇。
银叶蔷薇是帝国极度稀有的蔷薇品种,也是卡厄西斯家族的家徽。
传说,它最初诞生于烈火,全然不像其他蔷薇娇贵,迎着狂风与浓烟野蛮盛放。
因此,先皇后总喜欢把它插在窗口,时时修剪和观赏。
先皇后去世时,太阳宫前后的空地,还是一片开阔的广场。上面是精心打理的草坪和喷泉。
而当叛党谋逆,先帝在疗养院被秘密处死时。
——太阳宫前的广场,已是帝国最大的银叶蔷薇花园。
尼禄想念着母亲,在白狼骑怀里慢慢睡去。
在卡厄西斯家族前890年的统治中,圣殿祭典原本是雷打不动的传统节日。
帝国无战事时, 皇帝会定期前往德尔斐星系, 请求圣子为帝国子民祝祷和祈福,并为那些在战场上精神力受损的帝国军人进行疗愈。
即便尼禄对圣殿势力厌恶至极, 连带对圣子也没多少好感。
但他也必须承认, 圣洛斐斯的确是帝国目前,唯一一个可以疗愈精神力后遗症的人。
作为君主,尼禄不会让自己的个人观感,影响圣子应对帝国发挥的作用。
鲁珀特统治时期,因为贵族间的混乱斗争,圣殿祭典已有10年未曾举办过。
尼禄确认帝国现下局势稳定, 便朝全国发出诏令, 恢复卡厄西斯家族的圣殿巡礼传统。
帝国一下子沸腾起来。
圣殿祭典恢复, 就意味着在祭典持续的一周内,无论平民贵族, 所有人都可以搭乘王室特供的星舰, 从帝国各个角落汇集到德尔斐太阳系, 在故乡地球参加观礼。
甚至还可以在巡礼中亲眼看见盛名在外的圣洛斐斯,和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由于参与本次祭典的民众数目极大,尼禄不得不几次修改诏令, 缩短单人的观礼时间,限制每个星系的出行舰数。
将近七成以上的参与者, 都只能遗憾取消了这次祭典的出行计划。
“少将, 你也可以去圣殿观礼。”
尼禄对书桌旁的海德里希说。
后者正同时开着几个光屏, 审批帝国各星系递交上来的精神力战后损伤评估报告。
圣殿祭典10年没有举办, 就意味着这一次需要圣子治疗的将士,将会非常非常多。
地球能承载的人口有限,他们只能挑受损程度严重、驻守位置关键的将领先参加。
海德里希刚想开口,被尼禄面无表情打断:“想好再回答。除了圣殿祭典这样的机会,其余时候,你绝不可能在我手里拿到超过半天的假期。”
男人的薄唇边,露出了一抹很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