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什么?”
慢悠悠的语调让蔺子晔想起床榻时他在自己耳边逼问的话,耳垂红得都能滴血了:“在做那种事。”
“那种事?”秦意离蹙眉,目露不解:“哪种事?”
“……”
从不近女色,更没近过男色的蔺子晔在那双含笑的琉璃眸中顿悟了。
他分明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却故意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要他亲口说出来。
“许渭之让你醒来吃药。”
早已习惯殿下偶尔的调笑,蔺子晔只能面无表情的转移了话题。
“怎么不继续说了?”
他还没玩够呢。
看了眼倚着床榻,借着巧劲没让身体无力的秦意离,眸光微沉,恍惚间蔺子晔仿佛看见了他倒在自己怀里的画面。
他沉沉声:“等你好起来……”
只要他不拒绝,退让就是迟早的事。
但他从未想过要以受伤警醒。
况且……
梦境里的殿下很欢喜。
他好像也很喜欢?
“等我好起来?”秦意离眯起眼。
俯身弯腰,狠狠地给那泛白的唇沾上血色,蔺子晔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戾色:“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
那他现在可以先讨要一些福利吗?
似看透秦意离的想法,蔺子晔率先道:“吃药!”
“……”
有够破坏气氛的。
想了想,秦意离吞服药后看他:“子晔,我不需要吃药也行的~”
蔺子晔:“……”
是不是因为他们耳鬓厮磨时殿下总在他耳边说这种话,他才会梦到那样的场景?
深藏功与名的秦意离半躺在蔺子晔的怀里。
没有背叛,没有家国,只有两人让氛围变得温馨。
确定秦意离只是在闭目养神,并不是再度昏睡,蔺子晔佯装无意地问:“你是怎么和百草谷的人认识的?”
秦意离边忽悠好不容易从墙上爬下来的系统,边回答着:“外出时无意救下的他。”
“百草谷被覆灭后,我倒是从未听过还有后人存活。”
“嗯,他十年前就在南境太医院了,你没听说过也正常。”
“……十年前?”
秦意离的身体猛地僵住,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果不其然。
蔺子晔并没有停下给他用手指梳理头发的动作,只是声音无端沉了许多:“孤怎么不知道你十年前就救了百草谷的人?”
秦意离眨眨眼睛,仰着头看他:“不高兴了?”
“……”
“没想不告诉你的,只是百草谷并不是被流寇山匪所覆灭的,他们——”
“是暗羅卫所杀。”
第23章 双帝(23)
百草谷位于北渊和南境的交接处,谷中人皆是隐居的医者,每逢乱世瘟疫横行时皆会出世行慈悲济世之举。
慢慢的,在两国百姓中间有着超越皇室的声望和影响力。
十年前的百草谷灭门惨案发生时,北渊和南境都派人查找真凶,最后只得出个流寇的结局。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灭了百草谷的会是南境皇室的暗羅卫。
秦意离的身体还有些虚,说话断断续续的:“因为百草谷知道了一件对南境皇室是丑闻的事,所以……暗羅卫才会将谷中人全部灭口,许渭之因为贪玩在湖中练习憋气,才躲过一劫……”
见状,蔺子晔道:“这些事不急,等你身体好些了再告诉我。”
“我没事。”平缓了些呼吸,秦意离继续娓娓地道来:“许渭之是百草谷主的孙儿,也是下一任的谷主,他精通医毒,是百年来难得出现的旷世奇才。”
难怪会猖狂的说出这世上唯他一人能救人的话来。
“当初我和他的交易已经完成,要想让他为你所用,不能让那名舞姬被他带走。”
蔺子晔蹙眉:“但在他救你的时候,我已经答应了把人交由他。”
他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咳咳……我知道你不是轻易食言的人,所以,留下那舞姬的人会是我。”喉咙溢出的腥甜被他面不改色的咽下。
他藏的极好,纵然蔺子晔离他很近,也没能察觉到他的异常。
“我不需要。”
“别任性。”
秦意离拍拍蔺子晔的手背:“有他在你身边,你掌管南境就会少很多流言蜚语,何乐而不为呢?”
蔺子晔当然明白他此举的意思,但他更不想了。
沉默是最好的陪伴。
心下叹息,秦意离缓慢地借着他的力道坐起来,雅致的眉间是淡淡的浅笑:“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上骂名,可是事总要有人来做,你不愿,那就我来吧。”
现在的他是北渊的王,是掌控南境,是将会一统天下的帝王。
不再是那个需要他舍身相护的北渊质子。
更不需要他以自己的名声为祭,来成就他的霸业。
“孤不——”
“你就让我为你再做一件事吧。”
秦意离笑的眉眼弯弯:“我保证做完这件事,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蔺子晔:“……”
“子晔?”
“……同样的招数你要再用第二次吗?”
“有用不就行了?”
“……”
“我有些困了。”说完这话,强撑着的眼皮慢慢地阖上了。
突然的沉寂让蔺子晔心猛地提起,确定他呼吸仍在,只是在浅眠时才稍稍松懈。
将被褥掖好,嘱咐了人看好他,便一身寒幕地出了宣承殿。
他并没有去找许渭之,反而去了林溪柔所在的寝殿。
清清冷冷的宫殿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掀起什么声浪,甚至连禀明的宫人都不在。
林溪柔正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梨花树,直到针线扎破指心才惊醒过来。
她吮吸着拇指,心情七上八下的。
自从把玉珏交给意离哥哥后,她就彻夜难眠,每每都被梦魇缠绕,是哥哥的,是她的家人的,是他的……
“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
骤然响起的声音把林溪柔吓得不轻,膝盖上的针线滚落了一地。
待看到站在她身后的蔺子晔时,绝美的小脸更是煞白一片:“你……你想干什么?”
她不会天真的认为蔺子晔来这是看上她的美貌。
一开始她没看清,但这些时日的流言蜚语已经让她明白了,从她回宫的那天起,她就成了意离哥哥的软肋。
所以,即使被宫人苛待,被人言语讽刺,她也不去诉苦,不想再给意离哥哥添麻烦。
蔺子晔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溪柔,就这样一个在他的眼神低下颤抖害怕的女人,殿下为何会看中?
“秦意离中了牵机。”
此话一出,林溪柔身形摇摇欲坠地跌落坐在了地上,捂住嘴,眼泪大滴的从眼眶里滑落。
“呜呜……”
她这不惊反哭的模样分明是早就知道了秦意离会遇险。
蔺子晔暴怒地问:“你都知道些什么?!说!!”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林溪柔哭的泣不成声:“是我……是我杀了他,意离哥哥,对不起……”
这会儿蔺子晔哪里不明白林溪柔刚刚的道歉是说给的谁。
“谁跟你说秦意离死了?”充斥着戾气的话被蔺子晔说的阴诡十足。
意离哥哥没有死?
顾不得心中的害怕,林溪柔抓住蔺子晔的衣摆:“让我见他,让我见意离哥哥……”
丝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脚把人踢开,蔺子晔冷冷地道:“见他做什么?想要再害他一次吗?!”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被踹趴在地上的林溪柔崩溃地抱住头:“可我没办法,是意离哥哥杀了我哥哥,是他杀了我的家人,呜呜呜……”
蔺子晔神色莫测地盯着她看:“你不是林家收养的孤女?哪来的家人哥哥?”
破了防的林溪柔都没心神分辨眼前人是谁,问她,便答了。
“我根本不叫林溪柔,我也不是南境人,我是北渊溪家的女儿。”林溪柔又哭又笑:“为什么他要杀了我全家,又伪装好心的把我从春泗楼救出来?还给另外尊贵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那天的话还言犹在耳。
为何在救了林溪柔后,也不跟他说上一句?
他有想跟他说过林溪柔的身份,是他,妒忌涌上心头,不想听他一句解释,更不想从他的口中听到那个占据了他皇后身份的女人。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是谁告诉的你杀溪家人的是秦意离?”
“意离哥哥……意离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陷入梦魇中的林溪柔听不进去他的话。
蔺子晔就这样冷眼望着这个该是他表妹的人。
“你哥哥确实是南境人所杀,但下命令的不是秦意离。”
林溪柔的哭闹停了。
“你幼年就被溪家送到南境,并不清楚溪家在北渊的境况,溪家被灭,是因为我。”
所以,这一切都和秦意离无关。
你恨错了人。
丢下惊闻真相,失魂落魄的林溪柔,蔺子晔就回了宣承殿。
并没有说出自己已经知道他极力想要隐瞒的真相,就佯装成从未外出过,始终陪伴在他的身侧。
秦意离是在次日的申时醒来的。
这样不同寻常的沉睡让蔺子晔心中愈发的不安。
而许渭之只是不耐烦地说这是中毒后遗症,秦意离很清楚这状况,等他醒来自己问他就清楚了。
什么叫秦意离很清楚这状况?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也曾中过毒?
半盘着腿,跪坐在床前的蔺子晔看着眉目如画的秦意离,用指腹细细地描绘着他的五官:“你到底都隐瞒了我多少事……”
“唔……”
似是睡得不安稳,秦意离紧锁起眉头,睫羽微颤,嗓音沙哑地问:“我睡了多久?”
端起旁边用内力保温的茶盏递到他的唇边,蔺子晔道:“十五个时辰。”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滑下,缓解了不适:“让许渭之过来吧。”
蔺子晔不赞同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身体养好,那些事不急。”
秦意离苦笑。
怎么能不急呢?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面上却笑的淡雅:“等把许渭之的事处理好,我就好好的养身体,不然心中一直惦念着,也不利于身体恢复,不是吗?”
他总是有千百种的方式让他应允。
听到外间传来许渭之道来的话,秦意离似想到什么,软绵绵地冲着蔺子晔笑道:“我想和他单独谈,子晔能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吗?”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得吗?”蔺子晔高深莫测地望向他。
“总归是些威胁人的话,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那一面。”
蔺子晔:“……”
“好。”
许渭之进来时,蔺子晔还在给秦意离整理衣襟:“你刚醒来,不易劳累过度,觉着累了就躺下休息。”
“嗯~”
“有什么想吃的?等会让御膳房给你准备。”
“子晔你拿主意就好~”
“你气血有亏,吃红枣莲子羹可好?”
“要多加糖。”
从进来就被无视的许渭之冷冷地道:“你现在的身体还能吃糖?”
像是这才发现他,秦意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许太医,原来你也在,怎么不出声?”
“呵呵!”
就算他出声,也肯定会被无视,何必自取其辱?
蔺子晔还做不到秦意离这样的坦然自若,起身往外走。
“这几天你陪了我许久,朝中应是积累了诸多政事,你就先行去处理吧,等许太医诊治完,我会休息的。”
对上那双满含关切,不夹杂一丝私欲的眼神,蔺子晔眸深了些:“嗯。”
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声响,许渭之才露出讽意的表情嗤道:“舍不得,就把人再叫回来呗,搁这眼巴巴的表演给谁看呢。”
收起脸上的表情,秦意离笑盈盈地看向他:“谓之明知我心意,何必这般打趣我呢?”
“别演了。”许渭之不耐烦地道:“说吧,你的记忆断层到了哪里?”
他这是翻车了?
眼神微晃,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踢了回去:“嗯?谓之这是什么意思?”
许渭之露出难受的表情:“从你的嘴里听到我的名字,真让人恶心。”
秦意离:“……”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在明面上这么嫌弃过。
原本只拿他当个工具人的秦意离好奇地问:“那我以前都是怎么称呼你的?”
“江湖骗子,庸医,还有——”说到最后一个称呼时许渭之的脸都扭曲了:“卖身的小跟班。”
秦意离眨眨眼睛。
一知半解的关系被解开面纱。
被他言语嬉笑到这份上许渭之都没对他动手脚,看来以前的他人品也很好。
“我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让多疑的秦意离相信他,许渭之也懒得深究:“牵机不仅让人生机尽绝,也会给记忆造成损伤。”
原本以为他没有受到影响,可这两个月都没来找他拿过药,他不得不动用秦意离以前交付他时的方式和他联系上。
虽然初见面时,他没看出秦意离有什么异样,但许渭之可以用他多年的行医做赌注。
秦意离没了关于他的记忆。
他的熟稔都是根据他的话和行动伪装出的。
“你对我的记忆还剩下多少?”
“三天前。”
许渭之:“……那不就是一点也没!”
“是的。”
秦意离笑的乖软,甜甜的。
而许渭之却只觉着刺眼:“麻烦了。”
“嗯?”
不管有没有记忆,这个人的根本也不会改变,许渭之丝毫没有想瞒着他的意思。
“牵机的毒就连我也做不到完全根除,这些年我用银针和药把它们逼到你的丹田中,只要小心精养着活个十年也不成问题,但现在你又再次中了牵机……”
“我已无能为力了。”许渭之满眼的无奈。
秦意离并没有流露出震惊或者害怕等情绪,他就像是早已认清了命运,淡泊宁静的仿佛不是本人。
“我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两个月。”
“还好,能和子晔完成大典。”如同冰雪里绽放的霜花,秦意离脸上的笑意让人移不开视线。
许渭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就剩两个月命了还想着男人?!”
这话微妙的让秦意离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察觉到自己话有问题的许渭之烦躁的揉了揉他的眉心:“你就是心神耗损过度身体才会破败成这样,不再管这烂摊子,再活个一年不好吗?”
秦意离的表情微怔,随后笑道:“那让你别管百草谷的复兴,只做个闲云野鹤的游方大夫,你又愿意吗?”
“……”
既然人要找死,许渭之也不再劝:“那你喊我来干什么?我给蔺子晔的药足以压制牵机发作时的痛楚,等到压制不了,神仙也难救。”
“三年,我要你再多留南境三年。”
“不可能!”
若非秦意离救了他,又答应帮他找寻百草谷的叛徒,他是绝对不可能留在南境十年,还进宫做了个不知名的太医。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灭的百草谷吗?”
在许渭之震惊的目光中,秦意离一字一句地道:“灭了百草谷的罪魁祸首虽然死了,但他的家人还活在世上,只要你留在蔺子晔身边三年,我会让他们不复存在这世上!”
他说的斩钉截铁,却没注意到柱子后面微露出的衣角。
秦意离发现蔺子晔变了。
既不像七年后重逢的恨意滔天,也不像解开些误会努力营造出没有爱别离的模样,反倒是像……
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不再刻意在他面前强调的用那个自称,也不再别扭的发号施令不让他看到。
这样很好。
他就不用再担心没有帝王权衡之术的子晔会受欺负。
只是,心中仍然难免有几分的落寞。
“怎么露出这种表情?”身穿着玄服,头戴玉冠的蔺子晔张开双臂,让太监褪去繁琐的外袍后往他的方向走来。
淡淡地勾起唇角,没有回答,转而问起了其它的事:“今日如何?”
将自己的头枕在秦意离的腿上,蔺子晔侧过身抱住他的腰,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声音闷闷的:“嗯,他们都照你所说的那样臣服了。”
这样孩子气的蔺子晔让秦意离有些新奇,顺着他的头发慢悠悠地摸着脑袋:“他们看似忠诚南境皇室,实则只是想要维护自己家族的地位不受动摇,只要顺着他们的思绪想,就不难让他们听你的意思来行动。”
被遮挡住的脸上没有秦意离以为的倦意。
有的只是令人怖意的黑深。
是想把所有的路给他铺好,就再无留恋的干脆去死吗?!
既然担心他在南境的处境?那就让他继续担心下去,只要他一日不能掌控南境,殿下就放心不下他吧?
一点一点地圈住腰身,又控制着力道不让自己有半分伤到他的可能。
“南境的边防军听令不听调,只要虎符在你的手上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现在重中之重的是林相。”
吞咽下喉间的不适,秦意离的嗓音有些哑:“他在南境学生众多,若是动了他会引起文人学子间的笔墨诛心,但我和阿谌自幼相识,他和林相是不同的人,可以先从他那里入手。”
从他的腿上起来,蔺子晔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林以谌曾入宫求我送你去死,就是这样你还相信他吗?”
诧然听到这话的秦意离有些惊讶,随后浅笑:“阿谌只是不想我青史留下污名,并不是真的想让我死。”
“……”
明知道秦意离和林以谌不可能有超出君臣以外的情感,但蔺子晔还是紧咬着后槽牙:“是吗?!我怎么看他很真情实意的想送你去死啊!”
都明显到如此地步了,秦意离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来。
“醋了?”
蔺子晔面无表情:“是又如何?”
这样坦率的回答让秦意离也不自在地别开了脸:“只有你,对我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雀跃从指尖涌上心头。
“一样的招数是不会起三次效用的。”
秦意离怔住,随后浅笑:“这是我的真心话。”
“总而言之,我不会让你见林以谌的!”
他从不怀疑他的能力,他只是……
不想让他了无牵挂。
“子晔,我……”
“孤倦了。”说完这话,蔺子晔便侧过身背对着他,但手中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送。
这避而不答的样子让秦意离哭笑不得。
轻笑地摇摇头,但也没再勉强他。
不愿意让他见就不见吧,他总有别的办法帮他。
【宿主,你骗人。】
唇角还带着笑的秦意离:【嗯?我骗谁了?】
【男主啊,你骗他说他对你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你这根本就是虚假广告!】
这话他可就不爱听了。
【首先他是我要攻略的男主,对我的意义是不是不一般?】
【好像是哎……?】
【而且他还是我亲手养大的,虽然已经不是纯洁的父子关系了,但怎么说他也是特殊的!】
有理有据,无从辩驳。
清楚自己说不过的小巴鼠气势汹汹地道:【我是想告诉你,你努力折腾这么长时间男主的黑化值只降低了35%,现在还有50%的黑化值,可你就两个月时间了。】
对于这总是在等着看他翻车的系统,秦意离只是呵呵一笑:【那你敢跟我再赌一次吗?就赌明天这个时间我能让黑化值降到只有10%。】
这次小巴鼠可不会再上当了。
【我不赌!】
【唉,本来还想着能早点完成任务继续下一个世界的,既然你都不着急,那我就从系统空间里拿些灵丹妙药的,对了,我记得里面还有修真界的丹药吧?】
说着秦意离就意念微动地从堆积的金库里移出个白玉瓶:【吃了这个牵机毒就能被排出体外了,说不定我还能修个仙呢。】
小巴鼠:【!!!不可以!】
【这个世界没有神仙,一旦你吃了筑基丹,就会被这方世界的天道排出世界,到时候咱俩都玩完了啊!】
【完就完呗。】
他的声音隐隐透着冷光:【如果不是被你们带到这里,这会我应该已经死了。】
闲逸的氛围变得冷凝窒息。
小巴鼠也不敢说别的,谁让等它找到秦意离的时候,他正好站在悬崖边上,准备一跳解决自己呢。
怼不过,还打不过,现在还得高高兴兴的被压迫。
想到这,它不由得委屈地抱紧自己:【赌,我赌还不行吗!】
冷着的表情瞬间变得愉悦轻快:【老规矩,输了我听你的,赢了就把仓库里剩下一半的归属权也开放给我。】
根本没有选择余地的小巴鼠做着最后的挣扎:【我可以和你赌,但你不能再拿出超出当前世界的东西来威胁我啊?】
本来就是骗系统的秦意离答应的没有负担:【好,不过你这是默认自己一定会输了?】
【我有赢过你一次吗?!!】小巴鼠愤怒地道,所以它才不想赌啊!
漂亮的脸蛋顿时变得嫌弃:【果然是个小蠢货,连我都赢不了。】
小巴鼠:【……】
您对自己到底有多错误的认知啊!
不过见秦意离又恢复了那懒散的姿态,小巴鼠偷偷地松了口气,它也不清楚为什么主系统非要秦意离回来做任务,明明以前任务失败的宿主和系统都被直接连同世界都处理掉的。
难不成是主系统舍不得处理掉它?
虽说只是想要得到金库的另一半权限,他还真没想要随便糊弄过去。
在蔺子晔去上朝的时候,秦意离就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屋檐,清瘦的背影从后面看去萧条了许多。
顺德躬着腰提着食盒走到他的身侧,将特制的清甜药膳放在桌上:“殿下,该用膳了。”
“嗯。”
服了药仍气虚不畅的秦意离每日都要食补被许渭之加了需要名贵药的粥。
轻轻地让瓷勺在碗中搅拌,半垂着眸,轻声问:“如何?”
前两日昏沉没有察觉到蔺子晔的异样,但在今早注意到宣承殿格外肃穆的氛围时,秦意离很快就猜出了真相。
他,被禁锢了。
昨日子晔断然拒绝他见林以谌只怕也不是他所想的醋意。
是这次受伤让子晔受惊了么?
所以才不愿让他再接触到任何人?
以为他还像往常那般不会窃听的秦意离并没有往,蔺子晔听到他和许渭之谈话的方向想。
心中既无奈他的保护欲,又甜蜜他的时时挂念,这样的想法割据着秦意离的心。
最终——
他还是选择在死前把路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