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经理端起酒,浅浅喝了一口,“我就是好奇美色是不是无往不利的利器。”
听到美色二字,调酒师了然,“这人确实长得好看,也难怪昨晚上林少都心动了。”
“你是没看到,昨晚散场之后,林少还惦念着没把人拿下呢。”
“不过经理你真想招他?”调酒师有点兴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陆时安,从他消瘦的背脊缓缓落到浑圆挺翘的后臀上。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酒吧经理点了他一下,“这人一看就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
调酒师远远看着面带微笑的青年与客人交流,突然说道:“那可不好说。”
陆时安很快回来了。
显然那杯酒让客人很满意,已经有服务员过去继续招待。
调酒师热情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大美人,看起来很有一手嘛。”
那个客人是他们酒吧的常客,只不过一向不点他调制的酒。
Cyan有好几个调酒师,每个人擅长的酒不同。
陆时安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他的话。
他看向一旁的酒吧经理,目光清澈如水,显得与整个酒吧的奢靡氛围格格不入,却又能完美的融合。
酒吧经理看了他许久,这才开口:“你想什么时候上班?”
“下周。”陆时安淡淡地说道,“我下周要期末考,考完试就可以正常上班。”
酒吧经理显然有些意外,他看得出青年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很廉价的那种,“我以为你这么急着来应聘,是想着早点上班。”
“不过既然是暑假兼职,我们也得定好时间。”
“可以。”
“每周六日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上班,其他偶有特殊活动可能需要你加班。”
酒吧的事安排好后,陆时安又给画室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他之前受伤不能上课,只能请其他老师帮他代课。
现在他眼睛已经恢复,自然不能落下画室的工作。
画室的负责人关心了他几句,“既然你觉得没问题了,那依旧给你排暑假班。”
他从小就喜欢画画,在孤儿院的时候虽然条件不好,但还是有机会得到一些画笔。
只是陆家没有那个多余的钱会花在他身上。
小时候他都是偷偷躲在墙角,用能找到的一切可以作画的工具描绘着所有能想象到的画面。
直到他义无反顾的考入美院,这是他真正热爱的一件事。
陆时安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去了趟京大。
不是为了上课,而是把绘画作业交给闻教授。
闻允竹接过画后,仔细看了会。
他显然很满意他的这幅画作,夸赞的话说得一向淡然的陆时安都有些脸红。
闻允竹心情愉悦,将画小心收到柜子里,和其他的作品单独摆放。
“美术廊这次的展出名额里,基本上可以定你一个。”
回过身,他给陆时安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聊会。
陆时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教授不跟其他教授先商量一下?”
他捧着茶杯小口的喝着,斯文俊秀,是那种老师眼中的乖宝宝样。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淡淡的余温让入口的茶水显得恰如其分。
“你这幅画其他几个教授肯定也都喜欢。”
显然闻允竹认为自己的眼光绝对不会错,连他都觉得好的画,其他人没道理不喜欢。
陆时安听得出教授对自己的偏爱,心里有些淡淡的高兴,面上维持着矜持乖巧的模样。
两人又说了一些琐碎的事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闻允竹看了一眼来电,是校领导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什么事?”
校领导有些头疼的说:“闻教授你来一趟,你那个小外甥突然跑到学校说要转专业……”
“什么?”闻允竹立即吃惊道,“你是说小燃吗?”
“我知道他那身体受不得刺激,所以让人先安抚着他,这才给你打个电话。你看要不要跟夏家那边知会一声?”
闻允竹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眉头都因为这个事拧在了一起。
“我马上过来。”他挂了电话,跟陆时安说了一声,“有些家事要处理,时安你先回去吧。到时候展出的名额定下来,我再通知你。”
陆时安站起身,应了一声好。
只不过在离开办公室后,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拐角处等了一会。
要是他刚刚没听错,电话里说的是夏燃正在校领导办公室。
转专业?
陆时安暗自琢磨了一会,原剧情里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闻允竹很快离开了办公室,校领导的办公室在另一栋楼,离得不远。
陆时安远远跟着,上了楼。
夏燃正被校领导耐心的劝解着,可惜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不管,我就是要转专业,我要转去金融系。”
他有些固执的说着,显然将校领导和其他人的劝说当成耳旁风。
为了这事,他已经跟家里人闹过几次。
虽然都顾及着他的身体没明着拒绝,但是夏燃知道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不同意。
他问了几个朋友,才想出直接找学校领导这个办法。
只要学校直接同意办理转专业,到时候就没人能再反对他。
闻允竹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夏燃的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当他看到站在夏燃身旁站着的男人,脸色更是难看。
傅延川笑呵呵的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舅舅来了啊。”
夏燃听到舅舅两字,慌了一下。
他怎么忘了舅舅也在学校。
闻允竹根本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眼神闪躲的夏燃面前。
“小燃,好好的为什么要转专业?”他对着夏燃直接问道。
傅延川嗤笑了一声,余光却突然注意到门外有一道一闪而过的身影。
纤细颀长的身姿,清冷绝尘的气质。
是陆时安。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段时间因为夏燃天天在医院闹着要转专业,夏家自然是不会同意。
好不容易安静了两天,傅延川就被夏燃缠着偷偷要求他带他离开医院。
他其实也没想到夏燃有这个打算,想要先斩后奏直接让学校给他办理转专业。
为此,傅延川心里恼火着,却又不好对着夏燃生气。
他其实无所谓夏燃学什么,但他不喜欢夏燃是因为他二叔而想要去学金融。
在来学校的路上,他已经劝过了夏燃,但是夏燃固执己见,根本不听他的。
所以当傅延川看到校领导去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提醒夏燃。
以校领导和夏家的关系,夏燃只不过是异想天开的觉得转专业是件小事。
傅延川好整以暇的等着夏燃失望好安慰他,却没想到会在办公室门外看到陆时安的身影。
他微微侧了侧身体,下意识挡住了夏燃的身影。
再看过去,就对上陆时安似笑非笑的眼眸。
傅延川回头看了眼正被闻允竹劝解着的夏燃,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他只看到陆时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想也不想就抬脚追了过去。
陆时安走的并不快,细碎的脚步声在楼梯里回荡着,很快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臂。
傅延川的眼底有着得意的神色,抓着陆时安手臂的五指紧了紧,直接把人拽拉了过来。
外力下,陆时安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直直往后倒去。
“你这招欲擒故纵玩得挺不错,不过我更喜欢你的投怀送抱。”
调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陆时安强忍着恶心想吐的欲望站直了身体。
“放手。”
手臂依旧被人挟制住,陆时安站立的有些难受。
无法完全受力的双腿有些微微颤颤的踩着楼梯台阶的边缘。
“是你自己倒在我怀里的,怎么要我放手?”傅延川注意到他脚下的空挡,笑得越发得意,“不过我怕我一放手,你就要摔下楼。到时候是不是还要我负责?”
陆时安咬着下唇,不语。
“说起来你那手机修好了吗?”傅延川居高临下的朝他后面看去,屁股袋上凸起的形状俨然就是手机。
他伸手另一只手,直接摸向手机,“我来检查一下是不是修好了。”
陆时安发现他的意图,强制扭了下身体,竟让他摆脱了傅延川的挟制。
傅延川脸色变的冷硬难看,“要是我没松开手,信不信我们两个刚刚都要摔下楼?”
“无所谓。”陆时安的声音显得清冷疏离,显然不在乎会不会摔下去。
傅延川看着他下到楼梯转角平台上,一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冷漠态度,心头窜起一把无名火。
他有些凶恶的突然朝着陆时安扑了过去,一把扣住他的肩膀,抵着他压到了墙壁上。
“看来我用不着对你怜香惜玉。”肩膀上的痛感直直传过来,他的手劲大的让陆时安蹙眉。
陆时安抬眸看到了傅延川眼底闪动的暴戾之色。
很熟悉,那是每当傅延川在夏燃那受了气不忍发火,往往会回别墅变着法的对着他发泄。
那时候自己以为哪里惹他不开心了,还想着要好好哄哄他。
事实上都是他自作多情。
陆时安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傅延川愣了一下,他很不喜欢陆时安露出这个表情,似乎在看不起自己。
“你不要以为在这里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他靠近了一些,近的呼吸直接喷在了陆时安皙白好看的脸颊上。
淡淡的,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似某种植物的清香。
“你身上是什么香味?”傅延川凑过去仔细闻了闻,原本扣着肩膀的手松开来,转而滑到他的脖颈处。
皮肤上传来的异样触感让陆时安顿时寒毛直立,他想也不想用力的推开几乎埋在胸口处的脑袋。
傅延川被他的动作打断了探寻香味的过程,脸上露出几分不高兴。
“明明是你在勾引我,现在装出这副贞洁烈女的姿态做什么。”傅延川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给他脸了,要是换成以往,哪个他看上的人不是直接往别墅一带,上了床还不是乖乖的讨好他。
许是难得遇上个对自己不假言辞的,莫名多了几分有趣。
陆时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神经病。”
傅延川的自我意识过剩,这样的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
想到曾经的自己遇到这样的傅延川还会有恼火和羞耻感,现在却觉得面对这个男人,多余的表情都是浪费。
似乎感到索然无味。
不想再理会傅眼川,他转身直接下楼。
“站住。”身后传来有些暴怒的声音,陆时安没有理会。
傅延川追着他下了楼,突然抓着陆时安的手,塞了个东西给他。
“我上次说过的话算数,不管是负责还是上床。”
陆时安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那是傅延川的名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在傅氏集团的职称,还有联系电话。
“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他冷冷回道,直接把名片扔了回去。
傅延川眼神变了变,任由名片落在地上,语气有些森然的说道:“那正好,我现在对你很有兴趣。”
陆时安回了他一个淡漠的眼神,转头离开了办公楼。
他本是想要来看一眼夏燃如何折腾转专业的事,却没想到被傅延川搅了兴致。
不过他知道夏燃要达成所愿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想着,前面走来一行人。
陆时安的目光在最前方身穿旗袍的女人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走到了另一条小道上。
他认出对方是谁。
夏燃的母亲,一个在画坛上的成就不输于她父亲的国画大师。
原剧情里对闻君兰的描述不多,但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她在大学时认识了夏氏集团的太子爷,两人很快陷入热恋,一个书香门第的才女嫁入豪门曾被很多人不看好。
然而婚后夫妻感情和睦,恩爱有加,堪称豪门里的典范。
长子夏廷筠年轻有为,早早接了父亲的班,夏氏集团在整个帝京都是排在前几的商业帝国。
唯一的遗憾就是次子夏燃患有先天心脏病。
但是原剧情里有他这个“器官捐献者”,手握主角剧本的夏燃在事业和感情上依旧会迎来HE的大结局,无疑让闻君兰多了一份让人羡慕都来不及的骄傲资本。
陆时安记得原著里有一段闻君兰去他的墓碑前拜祭的一幕。
她不知道夏燃的那颗心脏是通过怎么肮脏的手段得到的,她只是作为一名母亲去感谢救了自己儿子的好心人。
那一段剧情很短,短的让陆时安觉得那就是他的人生。
简短的不值一提,却又要用文字描述一遍。
可悲又可笑。
他远远站在小道上的一棵树后面,看着闻君兰走到办公楼前,与站在原地的傅延川说了几句话。
傅延川面对闻君兰时讨好乖戾的模样让陆时安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校领导办公室里。
闻君兰看着低垂着脑袋一脸委屈的小儿子,叹息着说道:“小燃,你是怎么答应妈妈的?”
她的声音低婉好听,就如同她的人一样,温柔可亲。
夏燃偷偷瞅了一眼和母亲一起进来的傅延川,心里埋怨他怎么把母亲招来了。
“我答应了妈妈会好好在医院养病。”他噘着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小委屈,“但是我身体已经好了啊。”
他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妈妈,见她好似没怎么生气,便又说道:“我最近心脏一点都不难受了,真的。”
“我就是突然发现我不适合学画画,所以才想来转专业……”
后面几个字他越说越轻,显然也知道这件事做的不对。
“妈妈你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张?”夏燃见妈妈不说话,伸出手去拉她的手,撒着娇说,“我就是不想跟你们吵架,才想自己解决的。”
“那你解决了吗?”闻君兰问他,语气里充满了耐心与慈爱。
夏燃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带着微笑的校领导,有些无奈的说:“学校不给我转。”
“你的身体不好,学校能让你长时间请假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不能任性的想转专业就转专业,这样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校领导立马说:“不麻烦不麻烦。”
夏氏集团每年捐给学校的钱,足够校领导笑呵呵的把夏燃供着。
更何况一个不来学校上课的学生对学校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我转了专业也就是挂个名,至少我以后拿着金融系的毕业证书,可以帮爸爸和哥哥分担工作啊。”
他的心里根本没打消这个念头,他想要的是跟傅叔叔一起谈工作,有聊不完的话题。
“集团有你爸爸和哥哥在,用不着你操心。”闻君兰摸摸他的头,放软了声音说,“妈妈需要人分担工作,你现在是想抛下妈妈吗?”
“可是我也没说不画画了……”夏燃扭捏着说。
当母亲的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闻君兰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神情依旧柔和着。
“那是谁说要当大画家的,你现在半途而废,岂不是食言而肥?”
陆时安坐上了回去的公交。
公交车上没什么人,他靠着椅背,侧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步步后退。
思绪一下子飘得有点远。
一条信息跳出来,唤醒了他。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棋社的那个老先生发来的信息。
[小陆,我这里有一个残局,你有没有兴趣来破一下?]
他去了几次棋社,跟两位老先生倒是熟稔了起来,偶尔还会提前约个时间一起下棋。
陆时安本想委婉的拒绝这次邀约,却意外的看到跳出来的后一条信息。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的一角里拍进了一截手腕。
吸引他注意的是手腕上带着的那块手表。
那是傅柏宸一贯佩戴的腕表,唯一定制款,低调奢华,极其符合男人的独特气质。
陆时安立即回复道:好,我现在过来。
傅老趁着儿子去接电话的间隙,偷偷给陆时安发了信息。
他口中所谓的残局不过是父子俩之间的对弈。
自从傅柏宸过了二十八岁之后,傅老操心死他的婚事,又劝不动人,只能变着法的折腾儿子。
傅柏宸见老头子精力旺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往自己面前推,无奈只能约法三章。
“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你必须赢过我。”
傅老一生要强,却唯独栽在两个人身上。
其中一个就是傅柏宸。
因为傅老从未在傅柏宸身上赢过一次棋。
越挫越勇的傅老从一开始的臭棋到现在颇有围棋高手的风范,实在是他在儿子面前输了整整五年。
这一局棋,他已经跟傅柏宸下了三次。
每次他走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喊停。
傅柏宸也不在意,让他绞尽脑汁想出后续再继续下。
傅柏宸接完电话回来,“我有点事要回趟公司,这局棋……”
“你去吧,等你忙完我们继续下。”
傅老心里偷着乐,面上一派正经的说着,“我已经拍照留存了,放心,不会耍赖动棋的。”
傅柏宸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快去,你杵在这影响我思路。”傅老催促了一声,低着头思考棋局。
等傅柏宸离开,他又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给陆时安发房间号。
平常他们都习惯在普座下棋,很少来雅室。
他怕陆时安不熟悉雅室的布局,还跟棋社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
等陆时安到达棋社的时候,就有一名工作人员过来引着他来到了雅室。
雅室的门关着,陆时安站在门外,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不敢抬步进去。
心跳声在胸腔里胡乱显摆着它的存在感,似催促,又似怯懦。
搅合的他思绪浑浑噩噩,失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眼前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陆时安倏地抬起头。
“小陆你到了怎么不进来?”
傅老等得久了,一开始还有闲暇思考棋局。等了半小时没头绪之后,他开始来回走动。
在他等待不住想要去看陆时安来了没的那一刻,一开门就看到了对方站在门口。
傅老有些欣喜的招呼他进来,陆时安的目光越过他朝着雅室里看了一眼。
没有其他人。
这个念头似乎让他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回过身的傅老没发现他神情上的变化,兀自说着:“快来帮我看看这局棋后面怎么走才有机会赢。”
陆时安将失望掩埋,俊美的脸上挂上浅浅的笑容。
他在门口脱了鞋,脚步轻缓的踩着地板走了进来。
雅室里燃着淡淡的香,凝神静气。
陆时安走到棋桌前,坐下。
面前的棋局可以说是白子的一片江山,黑子艰难的在夹缝中求存。
而他的位置是白方。
“这应该不是谢老下的。”
“谢老头哪有这个实力。”傅老回道,似乎对于自己一盘棋下的这么凄惨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下,继续道,“我儿子下的。”
果然是傅柏宸。
听到这话,陆时安尚未安稳的心跳渐渐平静了下来。
“那傅先生棋艺高超。”他赞了一声。
没有人比他更懂傅柏宸的棋艺,毕竟他们曾经下了三年棋。
傅老听到他诚挚的夸赞,脸上有点骄傲,“确实挺厉害的。”
转而一想到对弈赌约,他又有些抱怨傅柏宸棋艺太过高超,搞得他每次都没希望赢。
这岂不是当爹的在儿子面前没面子?!
他敛起笑容,有些愁眉苦脸的看着棋局,“小陆啊,这盘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我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用垂死挣扎来形容也不为过。
傅老在他儿子的事上一向是很少干预,也就婚事上不能完全放手。
毕竟以傅柏宸一向淡漠的性子,他要是不替他操心,真怕他一辈子单身下去。
“我跟我儿子有赌约,只要我赢了他,他就听我的安排去相亲。”傅老满是老父亲的愁容,忍不住对陆时安吐露了一点。
“我那儿子性子有点冷淡,对男女之事一直不太上心。但是眼见着他都三十好几了,就算不结婚,先找个对象谈谈总好吧。”
陆时安安安静静的坐在,听傅老在那说着有关于傅柏宸的一些事。
显然他对于傅老和傅柏宸之间的这个赌约是好奇的,但是听到傅老说只要他赢了傅柏宸,那就可以安排傅柏宸去和人相亲。
他平静的心湖霎时荡起了一丝涟漪。
他记忆中的傅柏宸一直洁身自好,从未和任何一个男女有过感情上的纠葛。
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以此为约来应付催婚一事。
既不明着拒绝,又给了傅老一丝希望。
在听完傅老的一通老父亲似的埋怨后,陆时安轻声笑着说:“傅先生很有趣。”
傅老愣了一下,“他还有趣?”
他显然没想到陆时安会有这个反应。
“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是不太懂。”他摆摆手,“他要是真有趣,我还用得着替他操心婚事。”
“那说不定傅先生是有喜欢的人……”只是没告诉你。
“他要是真有喜欢的人,绝对不会藏着掖着。”傅老的话打断了陆时安未尽的话语,“我不说百分百了解他,但是他这个人对喜欢的一向很执着,又爱炫耀。”
“别的不说,就是这围棋。”
“他小时候喜欢上围棋,就专门找了围棋大师学,学会后就开始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围棋比赛,几乎把那些年里的一些青少年围棋奖杯都捧回了家,还特地弄了个房间摆放那些奖杯。一旦有人来,就要给人看一下,那股炫耀劲哟,我想起来都觉得这小子咋那么爱装逼。”
似乎回忆起小时候的傅柏宸那直白耀眼的少年时期,傅老嘴角的笑容都快裂到皱巴巴的眼角。
再一想现在万事淡漠的儿子,傅老那个心酸啊。
“后来渐渐长大了有所收敛,就是收敛的有些过分了。我还巴不得他有个喜欢的人直接带回家给我看。”
陆时安对傅柏宸的认知停留在前世的那三年里,第一次听到傅柏宸的一些年幼时候的事,显然颠覆了他对傅柏宸现有的认知。
浅褐色的眼眸里盈满了笑意。
他能理解一个少年人得了各种奖杯逢人炫耀的心理。
他小时候参加各种竞赛得了第一名,也曾和养父母及周围的邻居炫耀过。只可惜他的养父母不会有他得了第一名的与有荣焉,只会在乎第一名的奖金有多少钱。
看到傅老虽抱怨,但是眼底藏不住对儿子的骄傲,陆时安是羡慕的。
这是他无法从养父母身上汲取到的来自亲人的骄傲和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