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死了。”司雨霏笑他。
“我怂的话,还会坐在你的旁边吗?”晓沐云觉得他对自己有误解,“我喜欢你的心意,明明就是一往无前。”
司雨霏害羞地踢了踢地板。
晓沐云抿嘴笑。
“你还有什么事吗?”司雨霏抬起头问他。
“有的,想起忘记回答你二师兄的一个问题了。”晓沐云一脸严肃地点头,“想要把话告诉你,让你代为转告。”
“可以。”司雨霏自豪地说,“我从小就被教育,要助人为乐。”
他的这句话,让晓沐云想起了邬清影当年的胡说八道,要把司雨霏培养成一个乐于助人、乐观向上、满怀善心的人。
这样看来,教育得倒是很成功。
“所以你想要我传递什么话?”已经化身为信使的司雨霏,想要认真地把他的话记下来。
晓沐云弯腰靠近,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耳朵旁边。
他看起来严肃又认真。
居然是那么隐秘的事情吗?
司雨霏连忙竖起耳朵。
“他不是好奇他家霏霏好亲不好亲吗?”晓沐云感触颇深,笑声快要忍不住了,“就帮我转告答案,很好亲。”
司雨霏闻言,顿时觉得自己的较真十分可笑,伸出手,一下子拍到他的脸上。
“啊!”晓沐云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脸,痛叫着蹲在地板上。
司雨霏鄙视地看着他。
自己根本就没有用力啊!
晓沐云还蹲在地板上,哼哼唧唧地卖惨。就算两人之间心知肚明,但是晓沐云还是能将装傻贯彻到底,现在就是看司雨霏应不应他了。
司雨霏一脸嫌弃地伸出一只手给他。
晓沐云太高大了,就这样蹲在他的门口,有伤风化。
晓沐云接过他的手,拉着不动。
“你倒是起来啊。”司雨霏喊他。
“脚疼。”晓沐云哀伤地说。
“我有踢你的脚吗?你是大骗子啊。”司雨霏控诉道 。
“刚才在屋顶,打滑的时候扭了一下脚。”如果要找借口,晓沐云的歪心思那是源源不断。
“是吗?”司雨霏抱着怀疑的态度。
“是的。”晓沐云的语气毋庸置疑,随后再给司雨霏施加道德束缚,“你不是说你要乐于助人的吗?现在我让就在你的面前,而且需要帮助,你怎么不帮我,你刚才的话都是骗我的吧,你才是大骗子。”
司雨霏就没有见过那么能说一堆歪话的人,他只好牢牢抓住晓沐云的手,随后用力,将他扯了起来。
晓沐云立刻顺着他的力道,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司雨霏抱住他,被他的重量压得没有站稳,这才想起来,晓沐云不知道是第几次用那么拙劣的手法骗自己了。
晓沐云抱住他,这才问出心里头的问题:“今晚你怎么不来我的房间?”
“那……那你又没有给我眼神暗示。”司雨霏离开房间之前,明明就看了他一眼,结果晓沐云在发呆,所以他就果断地离开了。
晓沐云幽幽地叹气。
“你什么意思?”司雨霏转过头,本来是想要看晓沐云的表情,判断他这口叹息声的意思,但是因为两人抱得太紧了,所以根本就看不到晓沐云的脸,不过他能大概猜到晓沐云的意思了,“我们不是昨晚才……”
“嗯?”
“你真是大淫/魔!”司雨霏醒悟过来,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转而骂人。
“那又怎么样?”晓沐云朝他叫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很晚了,你到底要不要回去睡觉?”司雨霏问他。
晓沐云寒心啊,含恨抓了一下他的后背,打算和他说,走走走,他这就走,走远点行了吧?
“还是说。”司雨霏不太确定,“你今晚要在这里睡吗?”
“可以吗?”晓沐云惊喜地问。
“为什么不可以?”司雨霏懵懂地反问,似乎觉得晓沐云的这个问题相当可笑。
“好的。”恭敬不如从命,晓沐云伸出脚,往后一踢,将门关上。
看到他的动作,司雨霏有疑惑:“你不是说你的脚受伤了吗?”
“打滑的不是这只脚啦。”晓沐云笑道。
“无聊。”
不过今天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晓沐云真的是淫/魔,今天也想早睡。不过就算不做共赴巫山云雨的事情,晓沐云也喜欢待在司雨霏的旁边。他穿着里衣,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兴奋地拍了拍床空余的位置。
司雨霏刚把衣服折好,一转过头,就看见淫/魔一脸急色的模样。
真是受不了。
司雨霏摘下面具,将其放在衣服的上面,随后慢条斯理地在床上躺下。
晓沐云给他盖上被子,眉开眼笑地伸出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司雨霏都做好准备,晓沐云会毛手毛脚了。不过晓沐云似乎只是单纯想给他盖被子,随后亲了一下他的脸,说:“我觉得可以睡觉了。”
司雨霏不合时宜地想:哪个睡觉啊?
晓沐云抱着司雨霏,安心地闭上眼睛,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毫无顾忌地睡着了。
司雨霏等了一会,发现隔壁人的呼吸变得平稳了。
还真的就来睡觉啊?
司雨霏终于不做他想,调整睡姿,也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的阳光落在窗台,夏日的小鸟叽叽喳喳,争吵不休。
当司雨霏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躺着了。
他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朝着一眼可以看全的屋子扫了一眼。
晓沐云早就起床,而且离开这间屋子了。
不知为何,司雨霏似乎能猜想到他的行为模式,所以披散着一头如墨的头发,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
他没有坐多久,脚步声就从远到近,来到了他的门前。
来人推门而近,穿着司雨霏看厌了的蓝白色院服,他关上房门,一转身,手里拿着托盘,上面放着早餐。
“你醒了?”晓沐云告诉他,“我把早饭拿来了,现在已经很晚了,肚子饿的话,就赶紧洗漱完,来吃吧。”
“晓沐云。”司雨霏喊他。
“嗯?”晓沐云把托盘放在桌面上。
“我要是和你说,我不想动,你能帮我洗脸漱口吗?”司雨霏无端端提任性条件。
“相公,你居然撒娇啊。”晓沐云忍俊不禁,“好啊,就让我来帮忙,顺便帮你更衣吧。”
“才不需要。”司雨霏自己从床上下去。
“真的吗?霏霏真是了不起。”晓沐云夸奖道,然后在桌子旁边坐下。
洗漱的水就在旁边,司雨霏洗完脸,拿起乾坤袋里的衣服,慢悠悠地换起来。
晓沐云看着他完全脱光衣服的身体,撑着脑袋,无奈地问:“以前就想问了,你身上的伤口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而且司雨霏身上的伤口,一看就能知道,是自己所为。
自己前晚在他身上抓的,和那些伤疤以及新伤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不疼的。”司雨霏让他放宽心。
不过比起不疼,不如说是他对疼痛的阈值越来越高。
“你要是喜欢疼痛,不如让我来好了。”晓沐云故意开玩笑,“何必自己折腾自己,反正你又不觉得疼。”
司雨霏正在扎头发,嘴唇咬着发带,双手在头发上绕来绕去,他听到晓沐云的话,眼睛瞥了过去。
晓沐云看着是摆着他那张雷打不动的笑脸,司雨霏一时之间,看不出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嗯?”晓沐云发现他看向自己的时间过长了。
司雨霏绑完头发,坐在床上,马尾柔顺地落在床板上,然后朝晓沐云扬了一下下巴,说道:“好吧,你试试。”
晓沐云听到司雨霏的话,目瞪口呆,手脱力,差点把脑袋砸了下去。
司雨霏双手放在床上,期待地看着他。
“咳咳。”晓沐云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朝他说道,“那你把手并在一起。”
“这样?”司雨霏乖巧地把双手的手腕挨在一起,伸向晓沐云。
晓沐云笑着看向他,夸赞道:“真乖。”
“嗯。”他本来就很乖的。
晓沐云的手指点了一下他的手腕,立刻,司雨霏的双手就被捆了起来。
“真是的,你有这意思,怎么昨晚上不说呢?”晓沐云笑吟吟地将他压在床上。
司雨霏脸上一片红晕,视线追着晓沐云上扬的嘴角。
日头偏移。
司雨霏最后在中午时间把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
晓沐云在一旁看了,很怕他吃太多,会噎着。
“二师兄今天有来吗?”司雨霏问晓沐云。
“来了,早饭就是他送来的,他说他今天特意去打探了一下,好像没有人在讨论昨天晚上有异样的事情。除了布下神域的人,大概没有人知道我们昨晚的行动。所以,你的师兄叫我们休息一下。”
重思行确实是一个可靠的人。
“不过,他带来了一个消息。”晓沐云通知他,“河裕的身体似乎好多了,他说今晚想要请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到时候,可能还是由我出面,你们装成麒麟山的普通弟子就好了。”
“难道还有不普通的弟子吗?”司雨霏偶尔会觉得晓沐云说话的方式很奇怪。
“我呀。”晓沐云开怀大笑。
司雨霏真是没有脾气了。
“霏霏。”晓沐云撑着脑袋,坐在他的旁边看他。
“嗯?”
“我们是两情相悦吗?”晓沐云问他这件事情。
司雨霏从食物中抬眼,看着他。
晓沐云似乎早做好了听到任一种回答的心理准备,但是内心还是烦躁不安。
“不都说了嘛。”司雨霏语气淡然,“是两情相悦啊。”
晓沐云无奈地笑。
司雨霏看了他这模样,有点来气了,他问晓沐云:“那难道,我随随便便就和别人亲来亲去吗?”
从司雨霏突变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真心,晓沐云的笑容多了几分愉悦,随后骂他:“小猪。”
当重思行找到机会,偷闲跑来这个院子的时候,就发现司雨霏双手揪着晓沐云的脸,正在使劲往外扯,怒气冲冲道:“谁是猪?谁是猪?你是不是想死?”
“你一顿饭吃我两个人的份,你不是猪,谁是?”晓沐云看着桌面上的饭菜。
“如果不是有人害得我早饭没有吃成,我用得着肚子饿吗?”司雨霏捏他的脸,“你这都不明白,谁是猪?”
“难道今早不是你邀请……”晓沐云今天是真的冤。
可惜他反驳的话没有能说出去,因为司雨霏揪着他的脸,让他口齿不清,就懒得说话了。
重思行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看来在这两人的关系中,司雨霏比较喜欢折腾人。
重思行看完司雨霏,就去看妃泣朝。
妃泣朝正在打坐,运行真气中。重思行观察了一下,发现他正在有效寻回自己的功力,所以也就不打扰了。
“小公子。”他喊师白玉。
师白玉下床,跑了过去。
“这个给你吃。”重思行把一碟糕点给他。
“我叫做师白玉。”师白玉觉得被别人喊小公子,怪奇怪的。
“好名字。”重思行夸赞道。
“以前同行的人送给我的名字。”师白玉的原本爹娘当然不会有这样的学识,可以取上白玉一名,“不过这个名字好像原本是要给别人的。”
“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重思笑着行摸了一下他的头,随后说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忙,那么就先走了,他们都抽不出身,你要是无聊,可以去花园玩。”
“好。”
重思行就这样离开了这个院子,当他戴上下人的帽子,一如往常走到炼丹室的时候,在里面的所有人,突然一起回过头,凝视他。
“怎么了?莫非我的脸上有东西?”重思行淡定从容。
“有人碰过炼丹炉。”有人告诉他这件事情。
重思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解道:“怎么会有人做这种事情?”
所有人的眼神一致看向他。
他们的眼睛仿佛是一模一样的,凝视着重思行,不知道是有证据确定他就是挪动炼丹炉的人,还是仅仅因为,他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106 被欺负了
庞然大物从漆黑一片的天空中突然出现。
那是明月, 此时照耀大地。
神域又一次铺开,无声无息,甚至不给这个地方带来任何改变。
表面上是这样的。
重思行站在炼丹炉的前面, 被玉阁的弟子围着。
他们仍旧是人的模样, 但是月下的影子被拉长, 地板上, 一大堆巨大白色蠕虫的影子出现。那些虫子缠着炼丹炉, 兴奋不已,想要吃掉里面的东西。
它们群情高涨,纷纷张开嘴巴。
因为只能从地面上的影子看出它们的真容, 所以重思行只能得到一个模糊不清的形象:巨大的虫子,张开嘴巴的时候, 最占据了脸上的基本面积, 一排又一排的密密麻麻的牙齿。
群魔乱舞, 只有重思行的影子和它们不一样。
也许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件事情, 那些虫子才会疑惑地看着他。
重思行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被套进另一个领域的世界里。
所有的规则都是不同的, 生物也是不一样的, 新的法则在运作。
重思行一向是一个冷静的人,他在这里,很奇妙地, 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影响。
亢奋、恐惧、破坏欲互相交织在他的心头, 毁灭些什么,如果不能毁灭其他的东西,那么就击碎自我吧。人要去伤害别人, 需要勇气、需要能力, 但是伤害自己,轻而易举。
“嘿嘿。”
神域似乎能察觉到重思行的想法, 发出了窃喜的声音。
那些虫子绕着炼丹炉,贪婪地缠绕着,并且希望他也能加入进来,成为其中的一员。
重思行深吸一口气,稍稍找回理智。
随后,他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重思行调动身体的真气,伸出脚,用力踢向炼丹炉。
焚烧的青铜,可以灼烧人的皮肤。
可惜修仙者的存在,已经超越了世间的很多常识。
重思行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催动法术,因而在旁人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踢,却成功让架在火上的沉重炼丹炉,轰然倒下。
“嘭!”炼丹炉倒下,盖子掉下去,滚到了另一边。
没有了炉子,火焰冲天而起。
炉子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虫子们见了,争先恐后,涌来过去。
它们已经不想要理会重思行了。
重思行面无表情,一脸冷峻地飞了起来,从高空看下面的情况。
他还记得炉子里面的东西。
一些像是人的,又不是人的……生物。
如果光是看影子,就是一群虫子在吃东西,也许场面还没有那么骇人。
然而人肉眼看到的情况,就是一群人互相挤在一起,然后争先恐后地去拉扯长着人的脑袋、或者人的躯体的物体。不必找借口,重思行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在吃人的场景。
人真的很奇怪,大部分可以吃猪羊、可以吃蔬菜、可以吃一切奇怪的东西,但是如果不是道理万不得已的地步,却不会吃人。
而一旦开始吃人……就会放弃许多东西。
重思行的嘴巴微微张开,忍着内心被扭曲的感觉,飞着离开,寻找离开神域的办法。
人是会吃人的,他已经见识过了。
神域已经将玉阁完全笼罩,但是和之前但不一样,这一次高明得很多。
司雨霏走在晓沐云的身后,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
乌云飘过,遮挡了月亮一瞬间。
月亮看似什么都没有变化,但是却从半月变成了圆月。
“要注意月亮。”
邬清影的教导响在司雨霏的脑海。
“因为非人的生物最喜欢在月亮上动手脚。”
“不是人需要分别人间与鬼域,而是鬼需要判定,自己被这个世界容纳。”
“霏霏,小心不要迷失了。”
司雨霏连忙上前,拉了一下晓沐云的袖子。
晓沐云回过头,就看见司雨霏抬眼看他。他的面容藏在面具之下,但是晓沐云已经太习惯他了,所以一下子就知道司雨霏是想要告诉他一些什么讯息。
“我知道。”晓沐云朝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也察觉到了和他同样的事情。
神域不仅展开了,而且展开的方式比起之前都要高明,这证明了在此布下神域的生物,越来越强大了。
它如此隐秘,一切都是为了欢迎他的猎物。
“你们两个人,尽量不要分开。”司雨霏对身后的师白玉和妃泣朝如是说。
虽然师白玉不会用自己的力量,妃泣朝现在空有知识,却无法拥有充足的法力。这段时间司雨霏教了师白玉一些基本的法术和原理,如果妃泣朝可以和他在一起,一个人有理论知识,一个有法力,自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师白玉显然对此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生命的态度是,有点在意,但是不多。
和他相反的是妃泣朝,他一听到司雨霏的警告,立刻就死死拉住师白玉的手。
呜呜呜,虽然他是一个鬼修,但是他真的不想变成一只鬼呀。
师白被妃泣朝拉着手,差点被拽了起来。他颇为无奈,还是第一次遇到那么怕死的人。
“麒麟山少主,净云君,之前有失远迎。”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四人之间的交流。
几人顺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还是河裕。
但是现在的河裕意气风发、昂首挺胸,看起来精神状态颇好,他穿着灰色的衣服,脸色红润不久之前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仿佛只是司雨霏他们几人的错觉一样。
“之前我的身体不适,既没有和几位好好打招呼,更没有正式招待,这不是待客之道。”河裕请他们在下面的桌子坐下。
他招待四人,布置的是四张案台,让他们一个人能有一个吃饭的位置,而自己则在高几个台阶的位置上。
妃泣朝和师白玉谨记司雨霏的吩咐。两个人坐到了一边。
自然,司雨霏就和晓沐云同坐一侧。
桌子是分开的,但是如果坐在同一侧,伸手可触及对方,也不算太远。
“这里没有别人,你们请随意吧,放轻松一点。”河裕今天从出现在他们眼前到现在,整个人都表现出一种昂奋的状态。
这个认知让其他人稍稍惊讶。
他不是刚病好吗?古人云,病去如抽丝,怎么他病好了就这模样了?
司雨霏缺德一点,他觉得河裕这个样子,表明了他的病不仅没有好,反而更严重了。
河裕在他们都坐下后,也跟着落座了。在他坐好后,他的后颈的衣服突然凸起了一大块。
河裕察觉到了衣领被扯动,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随后,那一块东西,迅速变平。
河裕今天穿的衣服尤其宽大,就是为了挡住此番异变。
存活在他身上的东西,从他的脖子一路往下。
河裕的身上仿佛有一个肉瘤一般,在他的皮肤的表面不断爬动,最后,它停在了河裕的手上。
河裕忍不住将手藏进了袖子里。
那个肉球,就从这个角度往下望,凝视着司雨霏和晓沐云。
司雨霏对视线颇为敏感,他一下子就回望过去。但是当他看过去,瞬间疑惑不解。
河裕的视线并不是落在他的身上,而是看着晓沐云。而河裕的周围,没有其他人了。这么一说,根本就不存在有人看着自己。
司雨霏突然视线往上,意图看看天空会不会出现一只眼睛。
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天空没有眼睛。
肉球眨着遍布身体的眼睛,看着司雨霏有点呆的模样,露出了一个笑容。
“净云君,我听说你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了,最近在忙些什么吗?”河裕是没话找话说。
“惭愧。”晓沐云果然对于编故事,是张口就来,“说实话,最近麒麟山不少弟子的能力都非常出众,我在其中泯然众人矣。算天卜卦一事,现在青璃君就做得很好。生意一事,我的叔叔晓月敖在负责。我的父亲见我实在没事做,又怕我日渐好逸恶劳,所以就希望我在人间多走走,正经的事情就不用怎么负责任了。”
司雨霏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晓沐云。
你怎么能做到,每次说话一大堆,但就是不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而且还废话连绵不断的。
司雨霏觉得自己但凡有他一点半点的能扯,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有多完美。
“净云君谦虚了,青璃君优秀,但是净云君才是百年难遇的天才算天者。”
别人如果说这句话,大概只是场面话。
但是河裕从月恨圆的口中知道,晓沐云以过人的资质,算到了弑神斩魔者的存在,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晓沐云能做到这一点,证明了他的资质百年难见。
可笑道中的其他人,现在还不清楚晓沐云那一卦的重要。
晓沐云微微一笑,诚惶诚恐道:“阁主抬举我了。”
他这个人有个怪癖,不喜欢别人吹嘘他,晓沐云只喜欢自己吹嘘自己。
“啧。”河裕觉得他真是一个谦谦君子。
司雨霏幸亏自己戴着面具,不然现在一定会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脸。
“之前我还没有来得及询问,这几位是?”
妃泣朝真的很想说,他们都是伏羲院的人,如果说了,他觉得现场会很热闹的。
“不过是跟着我的几个弟子而已。”晓沐云可没有撒谎,确实是跟着他的几个弟子,至于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他没有说。
“哦,在下河裕,玉阁阁主。”河裕朝他们打招呼,想要知道他们名字的意图很明显。
“这位是雨歇君。”晓沐云在一旁做中间人,伏羲院里的人,外界熟知的就是邬清影和司雨霏的名字,前者是伏羲院现在的掌门,后者是算天卦中的主角,至于剩下的两个人,完全可以报上本名,“妃泣朝和师白玉。”
“好名字!”河裕夸赞道。
司雨霏努嘴,不知道他夸的是谁的名字。
河裕看上去也只是随便夸一句罢了,并没有多认真。
他也很难专心,因为月恨圆不断在他的身体游走着。
月恨圆不仅可以在他的皮肤表面,还可以渗透进他的皮肤里面,让他的身体仿佛凭空多一个肿瘤一样,突然就凸了起来。
河裕很想提醒月恨圆停下来,但是月恨圆并不会理会他的意见。
一个人,和一个肉球,如果按照普通人的看法,肉球只是寄生在人身上的东西。
不过在月恨圆看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相反,他才是掌握主导权的那个人。
在他们尬聊的时候,菜煮好了,弟子们端着小托盘,一一给他们上菜。
玉阁处于壶絮州,这里最出名的有两样东西:一是做成盅的美食,一是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