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版白月光—— by去蓬蒿

作者:去蓬蒿  录入:01-31

若是世子当真葬身虎口,老虎会陪葬,追风……大概他下不了手,会留下踏雪,放走追风,既然只有追风一个活着回来,那就远远地离去,不要再回来。
他和踏雪都不会再要它了。
好在追风没有让他失望。此后,他也不会让追风失望。无论将来如何,即使病了残了,他也会待追风一如既往。
“我会好好待追风,连同世子的那份,你不要担心,它不会有事。”秦泯给出了承诺。
林笑却轻“嗯”了声。雨已经没下了,窗外失了雨声。
林笑却捧起那天秦泯让他拿着的刀。
“秦泯,你的刀,我忘还了。”他递给他。
“留着。”秦泯覆上他的手,将刀缓缓推了回去,“留着它。”
林笑却推辞:“没有刀鞘的刀,威侯拿着最合适。”
秦泯道:“那就为它打一副刀鞘。它绝不会伤着你。”
送的到底是刀还是人,林笑却不想分清。他装傻道:“那怎样的刀鞘最配?”
“需要宝石镶嵌吗?”他抚摸着刀身,并不靠近刀刃的位置。
秦泯说不必:“普通的精铁即可。”
林笑却问:“若我想要那样的刀鞘呢?”
秦泯笑:“那就镶,正好我那里有一盒宝石,是当年驻守北边时换得的。明日我差人送来。”
明明秦泯那里有这把刀的旧刀鞘,可他不送刀鞘送宝石,他宁愿林笑却重新锻造一个新的更合意的。
哪怕太过华美不是秦泯所欣赏的风格。可他想要林笑却觉得合心意。
不止是刀鞘,他这个人也一样。
林笑却从刀柄慢慢抚到了快刀尖的位置。
秦泯按住了他的手:“刀尖锋利。”
林笑却笑:“我知道了,这就收手,不玩它了。”
那笑容叫秦泯心下一颤,喉咙微痒,方才林笑却递给他的茶,他这才端起来喝光。
林笑却问他茶如何。
他竟下意识答:“好甜。”
惹得林笑却笑得更开怀了:“又没放糖,怎么会好甜。”
秦泯固执道:“真的好甜。”
他垂眸看茶盏,杯中茶已喝尽,他连茶叶都没放过,刚不小心全吞了进去。
他眼眸望着茶,心却望着林笑却,丢在那,一时之间回不到心腔了。
林笑却又为他斟茶,这一杯秦泯却敬给了林笑却。
“平安归来,世子,你该和我喝一杯,请。”
又不是交杯酒,秦泯的眼神怎如此缠人。
林笑却接过那杯茶,温度恰好合适,他也不推脱了,一饮而尽。
只是他不慌,不像秦泯那样心下慌乱,才不会做出把茶叶也吞了的事。
秦泯见着方才他用过的茶盏,此刻也为世子所用,心中滋味甜而涩。他非要用这杯敬世子,世子毫不在意地接过,到底是对他视若知己不在意共用这茶盏,还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呢。
饮尽茶,林笑却道:“你总是叫我世子,生疏了些。我小名怯玉伮,你若愿意,也可以这般唤我。”
秦泯的心剧烈跳动了下,他抬眸望着世子的笑意,竭力平静道:“唤怯玉如何?”
他不想像旁人那般唤世子,他想要一个更亲密的称呼。
只是秦泯不知,怯玉早就被人唤过。太子殿下感到伤心的时候,就会轻轻地低低地唤林笑却一声——“怯玉”。
“好啊,”林笑却道,“怯玉也很好。”
秦泯的心腔跳得快要融化,他缓了好片刻才把那声“怯玉”唤了出来。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动人的言辞。
“怯玉。”笑却,世子……无论哪一个称呼,都叫人此生难忘。
夜渐渐深了,林笑却问秦泯用过膳没有。
他用过了,但他说谎:“没有。”
林笑却便留他用膳。
秦泯又多了一段相处的时光。
他担心自己用餐的礼仪不好,吃得很小心。林笑却见他那模样,笑着给他夹菜:“是我这里的太寡淡了吗?”
“我胃口不好,他们做得也清淡。不知你来,倒忘了提前准备。”
一个大将军,威震邺朝的侯爷,生怕自己哪里不好,在林笑却面前那样小心翼翼。
林笑却夹完菜,看着他吃。
秦泯既高兴,又谨慎,吃完这一口,又喝了口茶咽下去,才道:“我喜欢清淡的。”你吃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林笑却笑:“你喝酒喜欢喝最烈的,吃饭却寡淡。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迁就我。”
秦泯道:“武将会有羡慕文弱之人的那一刻,文弱之人也会憧憬武将,不冲突。”
林笑却道:“那我算文弱吗?弱是够弱,只是不知算不算得文雅。”
秦泯搁下碗筷,郑重地问:“那怯玉会憧憬武将吗?”
林笑却意会了一点秦泯的意思,他避开了这个问题。
“是我问你,可不能反问。”
秦泯想了片刻,道:“这世上,大概没有比怯玉更文雅的人。至少,我未曾见过。”
林笑却笑:“快吃饭,客人饭没吃多少,净恭维我这个主人了。”
秦泯心道,他不想当客人,也不是恭维。但若再说下去,就有巧言令色巧舌如簧之嫌。
过于热情,他担心怯玉真的怯了他,不肯再与他相处了。
战场上需要拿捏好时机,爱上一个人,也不能操之过急,需徐徐图之。
用完膳,秦泯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即使他吃得慢,这宴席也有散尽的一刻。
再不舍,他也干脆利落告了别。
说不要林笑却送,就真的不要他送。
生了病,本该躺着静养。他来叨扰本就不对,怎能再劳累怯玉相送。
即使很想回头,但秦泯也没有回过头去。
他往前走,一直走,直到走出了林笑却的院落,才在不起眼的角落转过了身。
院落的门阖上了。他只能看见门锁,看不见门后的人。
月上中天。他该回去了。

傍晚的庆宴前,围住广袤狩猎场的军队整军列队朝行宫而来。
他们是皇帝的直属军。为了嘉奖他们的守卫,皇帝萧倦会亲自。慰问并赏赐一番。
慰问过后,这支直属皇帝的精锐之军,便严整有序散开,围在整个宴会之外。
他们不会参宴饮酒取乐,一如既往警惕着可能会对皇帝不利的危险。
这一举也有震慑群臣的效用。
此次秋狩,参与者众多,太子留守烨京,看似有了可乘之机,但各地严阵以待,而太子手中虽有东宫卫队,有临时指挥部分军队之权,但并不能对皇帝造成威胁。
若有谋反之举,烨京城内外的皇帝直属军营,会包围整座皇城。军营内,皇帝亦设立了互相牵制的职位,时常调换,并不让一人久居其位。
临近傍晚,王孙贵族臣子家的儿郎们,精神振奋迫不及待。
每年秋狩结束,陛下都会提拔几个出挑的,这是科举武举之外,独属于这些家世好的儿郎们的另一条出仕之路。
天际红霞席卷,灿烂如烈烈大火。宴会的大厅极其广袤,宫灯盏盏,金碧辉煌。
皇帝来到前,张束提前宣布了皇帝的命令。
往年哥儿虽参宴,但戴着面纱并不能饮酒用食,今日陛下恩赐,众人同乐,不拘性别。
席下的哥儿仍犹疑着,丞相家的哥儿荀遂早就受不了戴面纱了,一把将面纱取了丢弃一旁。身后伺候的婢女连忙将面纱拾起,哥儿之物,不能乱扔,若让人捡到,可就说不清了。
其余哥儿见丞相之子直接把面纱扔了,又有陛下命令,或迟疑或兴奋或羞怯地摘下了面纱。
有大臣心道,陛下这是又想选妃了?
他给了自己孩子一个眼神,让他整理一下歪掉的钗环。
席上儿郎众多,见貌美哥儿纷纷摘下面纱,如此宴会上不敢多看,又忍不住想看两眼。
其中一个被自己的父亲重重打了一下,那臣子低喝道:“你眼睛长哪去了,如此场合分不清轻重,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打猎打不到几头猎物,这会子眼神倒好了,竟敢盯着丞相家的哥儿瞧!”他声音放得极低,但自家儿子不争气,也把他气得够呛。
那儿郎手都被拍肿了,他瞅了自家爹一眼,不让看就不看嘛,打他作甚。真丢人。
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没忍住嘛。荀遂娇蛮艳丽,是烨京城有名的美人。
他那股逼人的美丽,攻击性强,夺人眼目。在场摘下面纱的哥儿众多,但儿郎们大多往他那处瞧。
不止儿郎,一些女儿家的眼神更大胆。荀遂也不生气,他每次私下出行绝不肯戴面纱帷帽,万众瞩目,早就习惯了。
他这副皮囊无往不利,可恨一头栽到了谢知池的池塘里,暂时扑腾不起来,也不想起来。
他夜里时常做与谢知池的暙梦,最开始还是谢知池压着他,可到最后不知怎的,每次都是他把那状元郎弄得低泣声声。
他驰骋在谢知池身上,不干净的谢知池,他用自己的身体把他弄干净。
他那没用的爹,说好了给他弄来谢知池,可都这么些天了,毫无动作,一定是在敷衍他。
哥儿及笄之后,就该把那玩意儿锁上,显示贞洁。可荀遂连面纱都不戴,怎么会给自己上锁,家里人宠他,也一向依着他。
有个姨娘多嘴在丞相那里说荀遂这行为很糟糕,给下面的弟弟们做了不好的示范,会影响婚事,反被丞相赶到了别庄,什么时候嘴干净了头脑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这样一来,丞相家再没人敢对荀遂指指点点了。连丞相的大儿子都要低荀遂这个哥儿一头。
丞相荀游璋正妻早年因病离世,他也没有续娶,除了荀遂这个哥儿是嫡,其余孩子都是庶。
荀游璋正妻病逝后,他对荀遂更加疼宠,只是每年妻子忌日,他不允许荀遂玩乐取笑。全府上下自是安静沉默,荀遂也算乖,他也想念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在母亲忌日玩乐呢。
父亲真是,把他当什么人了,他虽纨绔,但不是渣滓好不好。
威侯秦泯也在宴上,荀遂看见了他,双眼含怒,恨不得立刻拿了酒过去泼人。
竟敢,那日竟敢用刀吓他!
割断了他一缕美丽的头发!要多久才能长起来!
还骇得他当场软倒了坐地上,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但荀游璋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别怒气冲冲的不像样。
荀遂瞪了自家爹一眼,但在爹爹更威严的回瞪下,没好气地规规矩矩坐好了。
首座上,龙椅当然是皇帝的。旁边有两个座位,一个想必是皇后坐,另一个,难道陛下又有了新的宠妃?
陛下还没到,荀遂打量了一番席上,那些皇子们他也自自在在地看,想看就看。六皇子恰好朝他看过来,这一下竟是对视上了。
六皇子脸一红,该移开目光的,他又舍不得。荀遂得意地笑,惹得六皇子脸更红了。
六皇子不过十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见到荀遂这般艳色,一时之间竟丢了皇室的风度。
四皇子递给他一块糕点,六皇子不得不接过,这才移开了目光。
四皇子状似不经意地瞥过荀遂,心道,这丞相家的哥儿,貌是极美,品性却不成。
皇子们承袭的基因好,个个龙章凤姿,就没有长得不成的。席下的哥儿们心中羞怯,偶尔抬眸望一眼,又不敢多看久看。
今日的庆宴,是秋狩的收尾,席上众人皆穿着大邺朝正统服饰。女儿家哥儿们头上的钗环亦是耀眼无比。
家里就算没几个钱的臣子,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哥儿在这等宴会上看上去寒酸,卖产业也要让他们瞧上去熠熠生辉。
能跟着来秋狩,能参加陛下宴会,到时候婆家也要高看一眼。
况且席上王孙众多,保不准就对上了眼,嫁个好人家。
荀遂不爱头上戴那么多钗环,钗环虽美,可他更爱行动自在。
戴上钗环就得慢慢走,步子还不能迈大了,不然满头的钗环就乱晃悠。
他一根红珊瑚簪子簪发,虽简素,但配上那张脸,也够明艳了。
另一座宫殿里。
丽妃娘娘本已经收拾好,准备赴宴,可婢女突然来报,说宴上的哥儿都摘了面纱,陛下恩准众人同乐。
丽妃娘娘的脚步顿时迈不动了。
他拿捏不准陛下的意思。若是他去赴宴,不摘面纱是违背圣令,摘了面纱……他是陛下的妃子啊,他嫁了人怎能在那么多外人面前露出容貌。万一陛下事后介怀……
丽妃问皇后去吗,意外的是皇后会去。
丽妃娘娘心里奇怪,往常皇后可是最守规矩的,难不成他真要当着那么多臣子儿郎的面,露出那张陛下亲口夸赞“国色天香”的面容?
丽妃娘娘迟疑了片刻,决定不去了。反正陛下也不在意他们这些妃子到底去不去。
楚词招也不知自己怎了,他就是厌倦了总是戴着面纱,他也是人,为何不能露脸。既然陛下金口玉言,他倒要试试不守这往常规矩会怎样。
皇后一进殿,年轻的儿郎们先是看得眼珠子都不转了,那些大臣们随后认了出来,赶紧把自家崽子头按了下去,什么狗玩意儿,盯着丞相家哥儿瞧也就算了,还敢看皇后?!
荀遂也看到了皇后面容,心中有些酸,心道陛下有福气啊,先皇选了那么多美人,还有皇后这等佳人在榻。
他怎么就没有一个那么厉害的爹,要他有,什么谢知池王知池,全送他床上了。
他那没用的爹,就知道让他别太跋扈,他哪跋扈了?他明明乖得不得了,就是想要个谢知池怎么了。
院落里。
林笑却被皇帝萧倦逼着从床上起来。
林笑却不想去,他抱着被子不肯松手。
萧倦直接将他连同他的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林笑却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萧倦就剥开被子像剥花瓣一样,将他整个人取出来按在怀里。
萧倦仗着他的人高马大,把林笑却按在怀里让他动弹不得。
林笑却头发都乱了,他闷闷地说:“陛下放开臣,臣去就是了。”
萧倦没松手,试了试林笑却头发的手感,把他的长发摸得更乱了。
林笑却不想让他摸,扭过脸去恹恹的。
萧倦也没继续耽搁,把林笑却整个人放床榻上,让伺候的人给他换衣裳。
服饰妥帖,头发梳好,萧倦又把林笑却掳来抱怀里。林笑却鞋子都还没穿呢,下人只能跪在萧倦脚边,轻柔抬起林笑却的脚给他穿鞋。
林笑却别扭地想伸手自己穿,手也被萧倦捉住了。
林笑却怀疑萧倦是养宠物的瘾犯了,不去养小猫小狗,偏要把他当宠物摸头摸脸。
他烦得很,但又没受到实际的伤害,又赶不走萧倦,只能等萧倦腻了这阵,自个儿离开。
他问过233这算不算OOC,233说他又不喜欢萧倦,明面上还是萧倦的小辈,既没有在床上缠绵,被摸摸头啥的,干不过只能忍了。
林笑却对萧倦没好气,也不知怎的,过去也讨厌萧倦,但明面上还要拍马屁吹捧,现在竟然偶尔还敢跟萧倦摆脸色了。
大概是瞧着萧倦看过来的目光没那么轻蔑了,过去看他大概像看只好玩的虫子,不好玩了就一脚踩死,现在成小猫小狗了,踩一脚踩不死,他还能狺狺狂吠两句。
呸呸呸,这什么比喻,哪有把自己比作猫猫狗狗的。
穿好了鞋,就该赴宴了。萧倦却不松手。
他抱着林笑却也不知在想什么,林笑却懒得挣扎,随他了。
过了好半晌,终于要走了,萧倦又抚上林笑却的脖子,检查上面的咬印有没有消。
基本看不出来了,手臂上的要更严重些,需要再养养。
林笑却这些天一直浑浑噩噩地睡觉,偶尔醒了,老是看到萧倦在。久而久之都有些脱敏了,不觉得惊讶了。
庆宴灯火辉煌。
陛下终于来到。
但竟然不是独自前来。
林笑却退后了半步,跟在萧倦稍后处。
陛下一来,众人的目光都规矩冷静多了。荀遂却不怕,悄悄地看了好几眼陛下,惊叹好有魅力好高大,可惜不是他爱的款,他就喜欢谢知池那款,最喜欢了,最爱上了,梦中也好,现实也好,给他一个谢知池,他会快乐的,无上极乐大概也不过如此。
这么一出神,目光就落后了半步。咦?
那是——
那日狩猎场上对峙,荀遂离得远,林笑却又侧对着他,他就知道场上站着侯爷和世子,根本没注意这世子什么样。
现在知道了。
荀遂的目光凝聚。脸爆红,腿夹紧。案几之下,狼狈。
荀遂这一刻,暗恨怎么没把那玩意儿锁住。大庭广众之下,他竟……
荀遂突兀地扭过脸去,望向另一侧,再也不打量众人。
荀游璋还以为是陛下一来,遂儿被陛下的气势慑住,终于肯规矩了。
荀遂扭过脸去,发现六皇子看着他,荀遂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六皇子伤心而不解地垂下了头。
三皇子对荀遂颇不屑,但望到怯玉伮时,他的神情不明显地黯然了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四皇子捕捉到那一刹那的黯然,抚摩着杯沿若有所思。
五皇子低着头,皇后就在上座,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生母之死,流言蜚语,他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克制。
四皇子给五皇子倒了杯热茶,他摸摸五皇子的头,低声道:“喝吧。”
五皇子露出个恍惚的笑,捧着茶一饮而尽后冷静了下来。
秦泯也在宴上,林笑却看到了他,微微露出个笑来。秦泯回笑,捧着茶示意,一口喝尽。
林笑却心道,这次该不会又把茶叶一起喝下去了吧。明明是最威武的将军,怎么喝茶的时候那么傻。
秦泯送的宝石林笑却收到了,林笑却也不跟他客气,等回了烨京,就叫山休拿去找工匠打一柄最华而不实的刀鞘。
谁能知道,看似金玉其外的草包刀鞘,也能拥有那么锋利的一把宝刀呢。
林笑却走至半道,就准备随便寻个位置坐上去。谁知刚走一步,就被萧倦拎了回来。
张束上前低声道:“世子爷,上面才是您的位置。”
林笑却往上看,首座旁有两个位置,皇后娘娘坐在左位。林笑却望到皇后,微微恍惚了刹那。
他没有想到,能在这样的场合看到娘娘露出真容。
娘娘生得很美,本就不该藏起来,本就不该在深宫里渐渐颓败。哪怕是一朵不起眼的小小花,也应当拥有选择青山绿野的权利。
林笑却收回心神,看向右座,他不明白,他一无功绩二又不是皇帝的儿子,萧倦怎么非要他坐在那么惹眼的位置。
但这么多人在场,他不好询问,只能跟着萧倦往前。
帝王落座。林笑却坐在皇帝右手旁。
宴席开始。
众人出列,高呼陛下万岁。
儿郎们献上排练许久的剑舞。刀剑拼杀之际,鼓声、琵琶、箫琴埙伴奏,随着刀剑激烈琵琶声越发急促,提得人心也跟着急剧跳动起来。
陛下两侧护卫在旁观表演时,手按在剑鞘位置,若有人持刀僭越上前,当场斩杀。
张束亦捧着陛下的宝剑在旁。
以往先皇在时,儿郎们的剑舞多是木剑,萧倦上位后,偏爱真正的刀剑相击,这才有了如此激烈的刀剑之舞。
排练时,稍有不慎受伤,便会被踢出队伍。
训练时教官一再强调,万万不可乱了步伐,破了阵营,若是不慎滚到陛下那边,不但会被当场斩杀,还会牵累家族。
宴厅无比宽广,有足够的施展空间。
参宴的哥儿们看得目不转睛,纨绔子弟们也暗自喟叹,怎么自己就没有那样的好身手。
剑舞毕。陛下赐酒,道:“铮铮有声,虎跃龙骧。朕的龙骧将军合该从你们中出。”
刀剑儿郎们激动不已,龙骧将军官职不算大,但每一个曾任龙骧将军的人,都是陛下看好的人。先皇当初提拔秦泯,就是让其先任此官职历练。
刀剑儿郎们这些天着实辛苦,白昼要打猎,前三天是训练官选拔的时候,第四天选了些打猎成绩突出身手也好的儿郎。这些儿郎白昼得好生打猎,到了傍晚便归队排练。
若是白天表现太差,到傍晚就会被踢出去。
若是傍晚的排练实在堪忧,也会被剔出队伍换人。
其中有不少儿郎,之前也参加了篝火宴上的祭祀仪式。
秦泯当年没有参加这些,他打猎头一天白昼就打了一头虎,镇住了所有人,直接得到先皇青眼,哪还用参加这些仪式。
这么多年,再没有一个敢单枪打虎。秦泯的事迹也是这些儿郎们心中的传说。
如今得到陛下赏识,儿郎们痛饮美酒,侍者恭敬上前收了剑退下。
儿郎们入座。有一武将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低赞一声:“你长大了。”
他的长姐也拍了一下他的背,道:“干得还不错嘛,像模像样的。”
那儿郎微红了脸,低声道:“那是当然。”
说完,又忍不住看向了对面的一个哥儿,那哥儿也正巧看着他,对上目光羞红了脸,垂下了目光。
儿郎亦是不自在地捧起茶杯,没喝,怔怔地发呆。
武将看在眼里,准备过后就去提亲。
养在行宫里的舞姬们亦是献上舞蹈。几番过后,开始根据狩猎行赏。
这儿郎猎得麋鹿两匹,狼三匹,其它若干,不错的成绩。太监念到时,他压下激动,平稳地上前领了赏。
金银珍宝、佩刀佩剑、书画珍玩、绸缎若干……狩猎的野兽越凶猛,得到的赏赐越丰富。
这只是明面上的赏,秋狩返京后的提拔才是重头戏。
行赏过后。丞相荀游璋突然出列,说有宝献于帝王。
萧倦起了兴致,允他进献。
竟是一柄天降陨石打造的宝剑,剑身乌黑如渊,剑刃吹发可断。
荀游璋亲自捧着宝剑跪在阶下讲述宝剑的来历与不凡。
萧倦竟缓缓下了台阶。
在侧的护卫神经紧绷,握住刀柄,生怕荀游璋做出什么谋反弑君的举动来。
但荀游璋恭恭敬敬,就算萧倦当场拔出剑,缓缓架在他的颈上,他也仍是面色如常。
一旁荀遂差点叫出了声。跟着荀游璋的小厮顾不得尊卑眼疾手快立即捂住了他的嘴。
剑刃移动,并没有出现血溅当场的可怖局面。
这剑确实吹发可断,荀游璋颈项旁一缕碎发应剑而落。
萧倦抬开了剑,指尖轻抚剑身,赞道:“好一柄宝剑!丞相,你可介意朕借花献佛?”
荀游璋道:“这是臣的荣幸。”
荀游璋如此识趣,萧倦亲手扶他起来。令张束扶荀游璋重新入座。
推书 20234-01-31 :(综漫同人)论如》:[BL同人] 《(综漫同人)论如何成为合格的悟厨》全集 作者:酒月十九【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1-13完结  总书评数:538 当前被收藏数:4070 营养液数:1423 文章积分:38,877,976  文案  加茂莲,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孩子,拥有不强不弱的术式,在加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