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缓缓开口,然后大口的吃饭。仿佛有些不一样了。
“哎哟,慢点儿吃,孩子。”老人笑道“我姓何,喊我何爷就好。”
白玄知点点头,又继续埋头苦干饭。这几天他是被饿狠了,一看见饭就食欲大增,整个碗都被舔干净蹭亮蹭亮的。
白玄知算是暂时在何爷家住下了,生活渐渐平静,仿佛那些伤痛都是一场梦。老人和往常一样外出砍柴,摘些草药拿到镇上去卖。
这天傍晚,院子外面围着一堆人,每个人拿着火把和木棍,还有拿菜刀的叫嚷着“叛国贼不得好死!”
“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妈的我们直接冲进去!”
白玄知欲出去制止,被老人拦在屋内:“别去,留在这。”
老人独自一人走出去,那些人气势汹汹的问道“那小子去哪了!你把他藏哪了!”
“我..”老人正欲解释,还没说完,白玄知直接从屋里出来。
“我在这。”他淡淡道,没有一丝波澜,眼眸始终一片漆黑仿佛黑夜失去了星星。
老人有些慌张喊道:“孩子快回去!”
此刻,白玄知漆黑的眼神中泛着点点红光,手持青玉琉璃剑,一副要干架的气势。
“我们一起上!”一个村民喊道。
“杀叛国贼!为洛边报仇!”
那些人高喊道,眼中道火光渐渐逼近,一个个举起武器全部朝他袭来。
老人也被他们推开摔在地上。
之前的那些回忆宛如海浪卷袭而来,那些痛苦的悲伤的无力的疼痛的,全部在脑海里播放着,仿佛才刚刚经历过一般。
他就像沉积已久的火焰,突然爆发一般,白影在人群中来去自如,一眨眼的功夫,人群中一人瘫坐在地上,脖颈被划破一道血痕,幸好伤口不深,不然就当场死在这,他瞪大双眼惊恐道看着白玄知,似乎被吓傻了。
白玄知面对他们,突然扔掉手里的剑,眼里的猩红再次亮起,冰冷,黑暗,无助。双手捂着头,突然发出一声嘶喊声,声音无比凄惨,惨绝人寰,仿佛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发出的声音,惨叫划破了黑夜,在场的村民都被这一幕这嘶喊声惊吓到,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敢想象这是一个人能发出的嘶喊声,让人毛骨悚然。
在场所有人,包括老人被这一幕吓得睁大眼睛,不敢动。
什么样的人才能发出这么惨烈可怕的嘶吼声,太吓人了,太可怕了,根本不敢想象他经历了什么。
村民一个个都害怕的不敢上去,最终一个接一个连滚带爬逃走了,白玄知停下撕喊,重新捡起剑。
一个妇女颤抖的躲在水缸后面,白玄知眼神空洞走过去举起剑,突然腿上一重,老人弱小的身子骨抱着他的腿声音有些颤抖道“别,别杀她,孩子啊,别杀了。”
“他们都是普通村民,别杀他们!”他颤抖的握着白玄知冰冷的手和剑柄。
闻言,手缓缓放下剑,垂下眼眸看着老人,那妇人见状立马逃命,因为过于慌张,不小心绊倒了,头重重磕在一块石头上,血流不止。
见状,老人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将妇人翻了个面,伸手轻探鼻息,那一下瞬间抽回收:“死....死了.....。”
“对不起.....。”白玄知此刻眼里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亮,像个做错是孩子,声音渺小“我....没控制住....。”
老人轻抚他的头,丝毫没有害怕道意思“把她埋了吧。”
两人一起拉着推车,将尸体运到山上埋起来。一路上老人都在说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想当年,我年轻时也是一国的大将军领兵四十万呢。”他越说越自豪,眼角也有了光“我打的胜仗少说也有三十几场哈哈,我那些手下还给我取了个外号:魔鬼将军。”
他突然仰头看着天空,长叹一声“唉,都是过去的事情。”
老人无奈的笑了一下“我也是叛国贼。”
白玄知有些意外,微微一愣“您....为什么....”
老人“敌军抓了我老婆和孩子,我若不给他们情报,老婆孩子都会死。”
老人“我将情报给了敌军....但情报是假的,不知道谁背叛了我,告诉敌军我给的情报是假的,最终我的老婆孩子,还是死在他们剑下,我却被冠上了叛国贼罪名。”
白玄知安静的听着。
老人“我明白那种无助无奈。”
两人拿着铲子一点点挖坑。
老人冲他挤出一个微笑“孩子,希望你能走出来。”
白玄知“嗯.....。”
月光照下,凸起的小山包,立着一个木质的碑,没有写字。白玄知盘腿而坐,念着经文,超度亡魂。
一个月后白玄知身上的伤已经全部愈合。
自从那晚,那些来闹事的村民再也没来过了,至于那位死者也没有人来认领,估计是怕了。但白玄知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看望那个小山丘,有时带些野果,有时坐在旁边。
整个人似乎变了许多,平时,陪着何爷上山砍砍柴,采些野果野菜,学着他做饭,虽然每次做的都很难吃.....,有时会去隔壁的小城镇做些临时工赚点钱。
平时闲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练练剑,何爷在一旁坐着看,时不时喊一嗓子“好!好剑法!”
何爷的家离小镇挺远的,特别是西边的小城镇走路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到,东边也有一个小城镇叫安康镇路程一小时,每次去那都要遮住脸,因为那个地方经常会有云安人去做生意,若是被认出来就不好了。
白玄知运气可谓是极差劲,三个小时的路,能让他走出传奇出来。连踩十个坑.....
轻叹一口气,接着冲出来几个强盗抢劫一个书生。白玄知本就是武仙,教训这几个小喽啰可谓手到擒来。谁知他刚把强盗打跑,那小书生竟然反手给自己一棍子,然后慌慌张张逃走了。
继续赶路吧,踩到了一个陷阱,掉进坑里,那坑有三四米高,白玄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来,灰头土脸。
继续赶路,一支箭嗖的一声与自己的脖子擦身而过,就真...刺激。是周围的猎户在打兔子。白玄知汗颜,伸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和手背的紫色点点,挺狠的。
再次赶路,刚进城,一辆失控的马车直冲他撞去,白玄知腾空跃起灵活躲过。反手抓住那马绳,将其制服。
他擦了擦额头的汉珠,真是坎坷的一路。
这边的小城镇繁华程度虽不比东边的好,但小镇也有自己别样的风景,特别是“中心塔”最高的地方。
找了一个苦力搬砖活,赚的不多但吃饭够了。顶着烈日搬砖。
回到家,何爷正在煮粥。
何爷:“玄知啊,帮忙拿一下桌上的盐,今儿刚买的。”
白玄知应了一声,将盐拿给他,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何爷,你的粥何为能做的这么好吃?”
何爷:“不难,因为白菜都是我自个种的。”
白玄知:“我种不出你那种.....。”
何爷吹牛道:“我这种菜手艺,祖传的!过个几十年菜不会枯。”
“一看你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盛起粥递给白玄知“细皮嫩肉,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嗯,你猜对了。”接过粥“有时间你教教我种菜吧。”
两人来到饭桌上边吃边聊。
何爷:“可以啊,不过我看你更适合练武。”
白玄知:“练武不能当饭吃。”
何爷笑道“也对。”
一年后,何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走路慢了,说话也慢了。
何爷自知年岁已高,喝了一两次药后,便再也没喝过了,日复一日,白玄知当掉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发簪,玉佩,这些钱只够维持他几十天的药。
不够,不够,他尝试偷偷将自己攒的仙力传给何爷,但没有任何效果,就像巨大的海浪你根本挡不住。他最终将手伸向自己的佩剑,青玉琉璃。
总算是给老人凑够了一个月的药。
何爷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最近怎么不见你耍剑了。”
心虚道“剑坏了,拿去镇上修了。”
他也没在追问,而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种菜。
白玄知像往常一样去镇上打完工后,黄昏时回到竹屋,桌上摆着两只烧鸡,两盘荤菜,和两碗米饭。
何爷安静的坐在那“玄知,来,坐下吃饭。”
“烧鸡!”虽然自己喜欢吃,但他觉得这顿饭一定非比寻常“你今日去镇上了?。”
“嘴馋了,想买点好的吃,跟着我个老头子,没啥好吃的。”他边说,伸出苍老瘦骨嶙峋的手掰了一个鸡腿放到白玄知碗里“多吃点。”
今夜和往常一样安静,没有什么不同。
白玄知铺好被子睡在地上,老人安静的睡在床上,他看了好一会才慢慢合上双眼。
清晨,白玄知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门口的白菜枯了,拿起水瓢浇水。
白玄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水瓢从手中滑落,飞速跑进屋内。
“何爷,何爷?”他一步步走到床边,每走一步都喊一声“何爷?”
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轻轻摇晃他的身体“何爷?该起床了。”毫无反应。
“何爷?你种的菜枯了......”轻轻摇着他的肩膀“你还没教会我怎么种菜.....”
几滴泪珠打在被子上,声音颤抖“何爷,你不是说你种的菜不会枯吗?”
“何爷.....”趴在何爷身上,脸埋进被子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又剩下他一个人了......孤独感包裹着他。
感受到被子里有一个硬硬的东西硌着自己的手臂,掀开被子。
何爷怀里抱着一把剑,旁边有一张字条:但将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兔崽子,别再把剑弄丢了,我可不会再给你找回来。
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白玄知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最好看的最新的衣服给何爷换上。抱着他的尸体,一路走到山上。将何爷埋在了那妇人坟墓对面。
给他做了一个石碑,刻上他的名字,完成后,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何爷坟墓前。一坐便是一整天,直到天色暗下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守了三天,才下山。回到清冷的竹屋。又剩下他一个人了.......。躺在何爷的床上,这是他第二次睡在这张床上,此刻的床异常冰冷。屋外又下起了小雨,又湿又冷。白玄知卷缩在床上抱紧自己。
只要睡着就好了......只要睡着心就不难受了.....只要睡着就能暂时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听着雨滴落下道声音,世界一下子安静了。没有烦人的咒骂声,没有肉体的疼痛,都没有。真好......。
额头传来温热的气息,一只大掌抚上他道额头,耳边传来温柔却夹杂着担心道语气:“小玄.....。”
猛地睁开双眼,君九尘的美颜出现在眼前,好看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不似曾经那般精神。
“小玄!头还疼吗?身体可有不适?”眼眸仿佛在看一件珍视无比的宝贝,一脸担心询问道。
周围的景色有些眼熟,这不是九尘的寝殿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此刻白玄知还没缓过来。
那些回忆仿佛才刚刚经历过一般,刺痛他的心脏,缓缓抬眼,可以看见他深黑色的瞳仁中,不动声色的隐藏起一段痛彻心扉的过往,眸子暗淡无光,一潭死水般。
白玄知抬手摸了摸额头,对啊.....他是被衍之的银针刺穿额头才倒下,额头系了白色绷带。白玄知直接将它扯下来,伤口已经愈合了:“我睡了多久....。”
君九尘眼底尽是心疼,如同看着一朵脆弱而娇艳的花朵,仿佛连呼吸都怕打扰他:“三天,小玄.....。”
气势如山海,光是一个狠厉的眼神便震退众人的魔尊君九尘,此刻却像个孩子般小心翼翼的看着白玄知。若叫他那些手下看见了,不知得有多震惊。
白玄知如死灰般的眸子下移,视线落在君九尘手腕上的佛珠,又落在他腰间道那把红扇上。不禁伸出手想拿那把扇子。
君九尘见状立马将红扇取下来递给白玄知。
那红扇的花纹样式有一点眼熟.....手指轻抚在红扇上,缓缓打开扇子,上面是书法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句诗便是百姓形容白玄知的,隔壁还画了一个莲花的图案,白莲花图案变得鲜红刺眼。
这不就是他的那把白扇吗,白扇被他的血液浸染成了如此艳丽的血红色,又伸手抓住君九尘的手腕,直接扯到自己眼前,手腕上的佛珠引起了他的回忆,当时在东离国时没注意到这个,此刻他的脑子无比清醒。
眸子对上他的视线,缓缓开口:“小九.....。”
君九尘嘴角弯起,微笑道:“嗯,我在。”
白玄知不禁伸手轻轻抚摸了他的头,君九尘也顺势微微附身低下头,任他抚摸。手指一路下滑到红色的发尾处,他一个孩子经历了什么才能坐上如今这个魔尊之位。
白玄知眼里多了份心疼,他第一次见小九时,被人五马分尸,浑身是伤口淤青:“成为魔尊.....很辛苦吧...。”
君九尘眼角含着笑意:“不辛苦,能再次遇到你,多少都不辛苦。”
白玄知掀开被子下床,君九尘扶着他的手臂。
白玄知:“对了,幼恩呢,还有....衍之...。”
君九尘:“衍之在牢房,太监在给他上刑。”
白玄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上刑!!”
君九尘:“嗯。”
白玄知:“带我去看看。”
君九尘:“好。”
二人穿过华丽的走廊宫殿,来到阴暗潮湿的魔族大牢,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上面的鲜血早已干涸变成黑色。
“说!为何要这样对待玄知!”余幼恩拿着带着倒刺的鞭子一边恶狠狠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幼恩.....”白玄知汗颜。
“玄知,你醒了!!怎么样,头还疼吗?”余幼恩关心道。
“不疼了....。”白玄知视线落在衍之身上,此刻他跪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身上满是鞭挞的痕迹,特别是脖子那鲜红的手印仿佛印上去一般。
脸上沾着些许血迹,泪痕早已干了。黑色的眸子缓缓抬起,看见白玄知后眸子里仿佛抓住了一丝光亮:“少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余幼恩措不及防:“嘿,有意思,三天了愣是一句话不说,一看见玄知就开口。”
白玄知看着他的眸子微微蹙眉:“你是衍之。”
一旁的君九尘眸子阴暗,用钳子夹起起烧红的烙铁,伸向衍之,白玄知见状立马上前拦住他的手:“九尘....他是衍之。”
“我知道,烧的就是他!”君九尘语气狠厉仿佛他是自己的仇人一般罪无可赦。
“别......衍之和淹之是不同的,不能将他们混为一谈。”白玄知劝解道。
闻言,放下手中的烙铁,好看的眉眼微微弯起“好,听小玄的。”
白玄知走到衍之身旁:“你是何时得了离魂症?”
衍之颤抖的双手想握住白玄知白皙的手,但又缩回去,自己手上沾满污泥血迹会弄脏他的,低垂眼眸:“我爹娘去世不久....便...得了。”
白玄知蹙眉道:‘为何不告知于我?’
衍之:“我.....我不想让你担心,我害怕你知道后不要我了...我害怕这个事情被宫里其他人知道,他们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会....欺负我。”
衍之自嘲一声:“宫里....不会容纳一个生病的怪物.....。”
白玄知眼神异常坚定看着他:“宫里不会,但我会。”
衍之哭丧着脸:“我那么对你,把你害的如此悲惨,你为什么不恨我?”越说眼泪越往下流“明明我把你害的那么惨......都怪我,你明明救了我...待我如同亲人.....我.....对不起少爷.....。”
白玄知想摸摸他的头,手停在空中,最终抚了上去:“但将行好事,莫要问前程。”
白玄知语气平和:“还是那句话,我白玄知,从未后悔救下你。”
衍之擦干泪眼,眼眶湿润看着白玄知,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被他残害至此,自己真是个人渣,说着伸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明知有病,为何不去治啊。”余幼恩在一旁冷言冷语道。
衍之哭丧着脸:“我有在治!我以为治好了......对不起....。”
衍之:“对不起....白玄知....”
我一直都在寻找治疗离魂症的方法,我找到了一名有治疗经验的大夫。在他的带领下一步步好转。自己的离魂症已经得到了痊愈,但宋淹之修炼的邪术却永远的留在他体内,虽然可以延长寿命,可一旦停止修炼,邪气便会入侵五脏六腑,每到月圆之夜浑身宛如千万只虫子啃咬般疼痛。
再后来他来到一处小镇开了一间茶馆,成为了一个悠闲的说书先生,但私下一直在寻找去除邪术的方法。
直到有一日,他在街边遇到了白玄知......他立马躲在巷子里远远的看着他买包子。回到茶馆后,继续说书,可没想到白玄知竟然也来了。衍之吓得立马借口说不舒服,今日说书便到这里结束。躲在一旁杂物房门帘后面。
原来白玄知是来找工作的,茶馆招洗碗杂役,他便来试试。衍之本不想招他进来,可看他如今落魄,心生歉意。还是招了他进来。那店小二似乎并不喜欢白玄知,衍之只好有时劝说一下店小二让他对白玄知友好一点。
从此说书先生便带上了面具。本以为日子可以一直这么安逸的持续下去。直到有一日,衍之正在家中做饭,当时天还亮着,等他准备盛起青菜时,发现菜竟然糊了。一眼便知道炒了许久......自己的手艺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第六十三章 沐浴
自从那日后,衍之便经常忘事,明明放好的书柜,却有些杂乱。这一刻他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一日,他正在茶馆说书,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阴森的枯林,树枝片叶不生,死气沉沉,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山洞外站着一名女子,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紫色瓷瓶,一身紫色的流云纱衣,说话的声音一会男一会女,极为诡异。他身为说书人自然能看出眼前女子是何人,他听过蛊娘的事迹。
自己是何时来到这里的,来这里做什么?一股寒意顺着脊骨一路上爬,整个人抖了一下。难道!宋淹之还在他体内!他没有消失!
回到家后,他想了很久,明明当时大夫说治好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白玄知!能引出宋淹之的估计只有他了。白玄知就像是淹之的诱饵。若这样一来....当年宋淹之根本就没有消失,治疗那段时间他一直藏在自己体内,从未出现过,假装已经治好了离魂症。
想到这,衍之慌了,他要自救!不仅仅救白玄知,也要救自己!宋淹之这次回来一定做了充足的准备,不然不会如此轻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眼看自己清醒的时间渐渐变少,有时整个早上都没有记忆,有时是下午。慢慢的时间越来越长,变成了一整天。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前一天做过什么,完全空白。
他害怕宋淹之伤害白玄知,便将白玄知免除洗碗杂役,并多给了一点工钱。本以为这样事情会有所好转,宋淹之得知后直接留了一张字条给他:我会取代你,成为身体的主人。
当宋淹之知道白玄知不在茶馆内后,便亲自去找他,他不甘心,凭什么他经历了那种地狱般的痛苦却还能安定自如的在茶馆当个洗碗杂役,还干的挺开心的,那种痛苦他心中当真没有半分的恨意?
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那段惨不忍睹的回忆,他要让白玄知重新想起来,他制作了一根和当年一模一样的银针。
直接去找白玄知,一针刺入他的额头。想起来吧~那段非人的痛苦的回忆~怎么可以就这样忘掉呢~
那段痛苦的回忆不仅仅淹死白玄知,还淹死了衍之,和无辜之人。就如他的名字一般,让人挣脱不掉,在水里扑腾而后沉沦最终淹死。
白玄知语气始终在安慰:“我不会原谅宋淹之,但这和你无关,不用自责。”
一旁的余幼恩握紧拳头走出牢房。虽然不知道他对白玄知做过什么,但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君九尘突然拉起白玄知朝外走去。
白玄知:“九尘,怎么了?”
君九尘:“别和他靠那么近...。”
白玄知:“为何?”
君九尘:“我,讨厌他.....。”
白玄知:“我想帮他治好离魂症,他其实并不坏。”
君九尘:“我会找人医治.....。”
君九尘松开手,侧身看着白玄知眼低尽是心疼:“你别再靠近他,好吗?”
白玄知:“好..好吧。”
闻言,眼前人露出笑容,像一个得到糖的孩子。白玄知伸了个懒腰,魔界的天空总是灰暗阴沉的。看不见一丝阳光。
余幼恩召出佩剑,御剑飞行,临走时还不忘在白玄知耳边嘱咐:小心魔尊把你吃的渣渣都不剩。
白玄知汗颜,根本不用担心。九尘人还是很好的。
几天都没洗澡了,如今正值夏天,身上有些黏糊糊,转头问道:“九尘,你这可有小溪或者河流,我想洗澡。”
君九尘:“有浴池,跟我来。”
沿路如此熟悉,这不是去寝宫的路吗,经过的士兵侍女都朝魔尊行礼。
这浴池......挺大啊...。四面红色轻纱垂落至地面,光滑的地面上没有一丝灰尘。水面冒着热腾腾的雾气,烟雾缭绕整个房间,温热的雾气拂过脸颊。
一旁的君九尘开始褪下衣物,白玄知微微一愣:“九尘,你......”
君九尘一副单纯的模样:“我也几天没洗了,正好一起洗洗。”
很快,君九尘身上只剩下一条白色短裤和一件轻柔的白色纱衣,敞开的胸膛,优美的人鱼线凹凸有型,肌肉纹理紧实,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一脚踏入温热的水中。
虽然都是男的,以前也和师兄一起在河边洗过澡。但此刻,白玄知却感觉有些不自然,特别是自己的心。似乎比以前跳的快许多,心中燃起的竟然是:开心,兴奋。
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是什么感觉?好奇妙。白玄知脸颊上晕染上一层微红,背对他,慢慢褪下身上衣物,只穿着一条白色长裤和白色里衣,踏入水中。
一点点深入,水渐渐漫过自己的腰部,温暖包裹着全身。衣服紧贴着肌肤,若隐若现光滑洁白如玉的上身,腰腹处壁垒分明,人鱼线性感不失美感,八块腹肌排列紧实。
一旁的君九尘双肘摊开,随意搭在台阶上。脸上阵阵微红,随意散落入水中的秀发,发尾的红色增添些许魅惑。他眼眸仿佛蕴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欲望,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