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少年释放的那点微不足道的信息素让他沉迷。
这个地方,他始终没有咬下去。
只会在忍不住的时候咬出牙印,浸出血丝。
祁愿这样的beta根本经受不住自己的一次标记。
又或许能接受,但现在不是好时机。
祁愿在为自己找的麻烦感到后悔,他好好坐着不好吗?
偏要来招惹这个变态。
祁愿被他按住,一动不敢动,真的害怕alpha在车上兽性大发,那他这辈子都不用见人了。
幸好,柏席赫只是紧紧抱着他,用牙齿磨着他的脖子,并没有做什么。
祁愿心神一松,竟然慢慢的睡了过去。
心之大,如鲲鹏展翅。
车子驶入别墅车库。
司机和陈助很有眼力见的下车离开了。
柏席赫按了什么,前方的车窗变暗。
少年身上盖着大衣,醒的时候有点不知今朝何夕。
害怕且用力的抱紧了alpha。
尾音发颤,“哥哥,哥哥~”
alpha慵懒的“嗯”了一声,醉色的脸有些薄红,俊美而性感,手上动作不停。
柏席赫不知为何,心情似乎很好,他抓着beta的短发,看着祁愿娇艳泛红的脸,轻笑:“宝宝,你好可爱,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祁愿一双迷离而水润的眼失神的看着他。
柏席赫真为他这幅样子着迷。
“宝宝好乖。”他痴迷的微眯了一下眼,“是柑橘的味道,快熟了。”
抑制贴早就不管用,被柏席赫撕掉。
龙舌兰酒在小小的空间爆开,柑橘味却清晰可闻。
连一身酒气都显得不那么难闻了。
alpha宽大的大衣几乎把少年包裹住,柏席赫抱着沉睡的少年进入别墅。
他衣着整齐,一丝不苟。
只是头发略微凌乱。
长腿有力的往前,少年在他怀里娇小不少。
一双光洁的脚裸露在外。
但别墅里的众人都低着头不敢看。
alpha威压的高阶信息素无差别的攻击着众人,而他们只能垂着头以示臣服。
晚上睡觉的时候,祁愿睡得很熟。
他现在已经适应了柏席赫,只要男人不刻意折腾自己,还是很舒服的。
比如今晚,因为过于刺激,两个人的体验都不错。
祁愿小脸红扑扑的,被柏席赫强制弄醒洗漱洗澡了才得以上床。
一身酒气,臭死了。
哪怕这一身的酒气有他的,柏席赫也双标的想。
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祁愿,上床后闭着眼自觉的爬进男人的怀里。
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手捏着柏席赫睡衣的前襟。
柏席赫瞥他一眼,把被子掀上来盖上。
第二日醒来,柏席赫竟然没有离开。
今天竟然出了点太阳,暖洋洋的照在男人身上。
他本就白,轮廓分明,五官深邃,沐浴在单薄的阳光里,整个人如镀了一层光,透着温润而柔软的气质。
这真是太神奇了。
祁愿揉了揉眼睛,“哥哥,你不上班啊?”
柏席赫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有些无趣的翻了翻,闻言,无奈的和他说:“今日休息。”
这人难不成以为自己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上班?
祁愿穿着的睡衣纽扣散开了几粒,锁骨下红痕点点。
奶白色的睡衣轻薄柔软,他下床,伶仃骨感的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走到沙发上,挤进柏席赫的怀里。
祁愿说:“饿了。”
柏席赫摸摸他的脸,“下楼去吃早餐,王姨给你热着的。”
祁愿蹭他的脸,撒娇道,“要哥哥抱。”
柏席赫似乎笑了一声。
祁愿是发现了,只要顺着狗男人,讨好他,那这人一般都比较好说话,会顺着他的一些小心思。
比如现在,视线一下拔高,柏席赫把祁愿抱了起来,走进卫浴室洗漱,洗漱完又抱着他下楼。
手臂结实有力,轻轻松松把人抱下楼了。
祁愿修长的小腿晃了晃,嘿嘿嘿的笑,短发在柏席赫的下颌扫过,抬头,甜丝丝的道:“怎么那么好啊,谢谢老公,最喜欢你。”
他的脸莹白透粉,刚洗过所以有点凉,贴上柏席赫温热的脸,眯着眼蹭了蹭,纤长的眼睫微翘,琥珀色的眸子清透明亮,不染杂质。
柏席赫只是笑了下,并未回话。
他们一下楼,雷叔看了眼,去柜子里拿了一双新拖鞋过去给少爷。
柏席赫坐在沙发上,给祁愿穿上。
他捏捏少年软白的脸,“今天是个娇气包。”
祁愿眼睛眨呀眨,凑过去,眼神黏糊糊的对上柏席赫这双幽蓝色的眸子,说:“晚上还可以是个小妖精,小妖精啊,扭扭腰扭扭屁股,最会缠人了。”
柏席赫危险的看了不知死活撩他的少年,语气微沉:“胆子变大了,现在不哭天喊地的害怕了?”
哭天喊地这话一出,祁愿脸一下变红,不满的瞪他一眼,起身跑去餐厅吃早餐。
饿啊饿啊。
吃饭吃饭,才能应付死变态。
他一走,柏席赫脸上温煦的笑意蓦然一收,冷峻的眉眼凝着一丝寒凉。
王姨端来一杯咖啡,柏席赫吹了吹喝了一口。
表情不复刚才的柔和。
倒也不难看,左右心情还是不错的。
几日不见的柏亿这时从外面进来。
他穿了件宽大的羽绒服,脸色略显苍白。
外面出了点太阳,但寒风入骨,阴冷萧瑟。
柏亿倒也不是冷着了,脸色才如此苍白的。
餐厅离客厅是很远的,且有隔断。
瞥到了一眼正在干饭的祁愿,他走过来,垂头丧气的和老板汇报消息。
“我无能,只拿到了部分资料,还打草惊蛇了。”
柏席赫面无表情的拿过他递来的资料,打开翻了几页,眉头一拧。
随即合上,语气沉冷,脸色还算缓和的道,“去休息吧,最近先不要出去。”
柏亿抿了抿唇,拿不准老板的意思,“那小先生……”
柏席赫道:“让柏栅跟着,你先把伤养好。”
柏亿应是,却没走,忐忑道:“要不,要不我留在别墅教小先生打拳吧。”
柏席赫突然掀开眼皮好好的打量了他一眼。
柏亿头皮一紧。
突然,凶猛的信息素倏然攻向他,刺鼻辛辣的信息素像一把利剑。
砰的一声,柏亿猛地跪下去,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往下滚落。
脸色涨得青紫,“呃!老板,我,我只是想为您做点事而已。”
柏席赫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如果有实体的话,必然如触手一般狠狠绞紧高壮的青年。
青年是个alpha,信息素下意识跑出来对抗,但收效甚微。
砰的一声,柏亿被掀翻在地。
“咳咳咳……”他咳得撕心裂肺,但好歹alpha的信息素尽数收回了。
胸口的伤又裂开了。
血水浸进羽绒棉里。
那边祁愿似乎听到了动静,正要回头,被雷叔挡住了,“不想惹少爷不快,就快吃。”
祁愿撇撇嘴,以为雷叔嫌自己吃得慢呢,一大口吃了蟹黄包。
嗯,真香。
“知道为什么受罚吗?”柏席赫的声音冷冷的出来。
柏亿半跪地上,恭敬的垂着头,慌忙道:“我逾矩了,请您责罚。”
柏席赫把文件收好,眸色冷漠,厉色道:“我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听令行事是你唯一准则,你不该擅自思忖我的心思。”
柏亿大汗淋漓。
是的,他知道小先生的地位似乎今非昔比,便有意讨好。
主要是怕老板把自己给放弃了,但也不全是,毕竟和祁愿这小子相处还挺愉悦的。
没想到反倒弄巧成拙。
“属下知错了,请您责罚。”
柏席赫目光漠然,气场如虹,气势逼人,上位者天生的强势与独断尽显。
他淡声道:“下去。”
浅浅的两个字,却威严至极。
柏亿站起来,捂着胸口正要退下去。
远处的餐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祁愿歪头,望着这边高声喊:“好兄弟,这两天你去那了?”
雷叔不过一个侧身,觉得不对劲的祁愿猛地看过去,就看到了柏亿,顿时一喜。
结果对上祁愿的视线,柏亿一个激灵,屁滚尿流的跑了。
嘤!惹不起。
祁愿一脸莫名。
三两口喝完粥,跑了过去。
祁愿问柏席赫:“他怎么听到我叫他就跑了啊?”
柏席赫拿起文件要上楼,笑着拿纸抹掉小朋友嘴角乳白的粥渍,“因为宝宝是个麻烦精。”
说完,就上楼了。
祁愿:“……”切!
柏席赫把资料发给了国安局的楚寂。
但这些资料用处却不大,只不过可以提交给反信息素药物化局。
柏席赫手里的资料便是,信息素违禁品的一些内部资料。
上次祁愿被注射的便是这种违禁信息素。
处理完工作,柏席赫下楼,雷叔说祁愿在地下训练室。
柏席赫点头表示知道了。
嘭嘭,嘭嘭……
明亮的训练室,少年正在打沙包,短发挥出汗水。
裸着上半身,白皙精瘦的肌肉上起了一层薄汗,像上了一层蜜色的光泽。
格外的性感。
柏席赫微眯了眯眼,走过去,祁愿见他来了,抱着沙包停了下来。
喘着气。
他觉得自己刚刚太帅了,出腿出拳都十分有力,随即有点挑衅的看向柏席赫,“哥哥,我们来打一架。”
柏席赫笑了一下,目光流连在他的身上,“行啊。”
然后就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精壮结实的上半身。
那胳膊比祁愿的粗了好大一圈,那胸肌垒鼓鼓的,块状分明。
祁愿顿时咽了口唾沫,为自己的不自量力感到后悔。
尤其两人站在一起,这一对比,祁愿真的娇小了好多。
祁愿:“……”有点心虚。
擂台上,两人的手上缠了布条。
祁愿还是全力以赴的,还有点趁机报仇的意思,所以拳拳生风,那是真的下了死手的。
像个向主人呲牙的小狼狗。
这让柏席赫十分不喜。
然而柏席赫像溜小狗一样,使得他拳腿都落了空。
但没一会,柏席赫突然开始进攻,且每一拳凌厉凶狠,祁愿勉强躲过几次,简直大汗淋漓,被摔到在地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只见拳头马上落了下来,祁愿猛地闭上眼,条件反射的大喊:“老公。”
风声仿佛停在他的脸上。
脸色通红的祁愿喘着粗气睁开眼,柏席赫跪在他腰的两侧,粗壮的拳头停在他的上方。
男人只是呼吸凌乱而已,脸薄红,身上的肌肉爆发的滚滚荷尔蒙。
他神色冷漠,目光晦暗不明,仿佛不是祁愿叫住他,那一拳头必然如期而至一样。
祁愿被吓得不行,这下他总算知道两人的差距在哪了。
心脏扑通扑通跳。
祁愿胸口剧烈起伏,汗水从他的额头落下,滑过他的眉骨落到眼角,有些刺痛的眨了一下眼。
少年猛地抱住柏席赫结实有力的手臂。
“老公,我痛,摔到我了。。”
柏席赫冷眼看他。
祁愿抿了一下唇,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了点力把人推倒,自己反而跪坐上方。
“你怎么了嘛,就是切磋一下,干嘛这么认真,吓到我了。”
柏席赫扶住他的腰,声音冷漠,“哥哥不喜欢自己的宠物会咬人。”
两具热腾腾的身材挨在一起,柏席赫危险的看着怂哒哒的少年。
放任着他的举动。
眸色幽暗而涌动兴奋。
“老公,”少年突然与他十指相扣,将男人的手压在擂台上,眼波流转,湿红的眼尾带着不一样的风情,居高临下的望着男人,甜丝丝的对着他笑,“什么宠物呀?老公不知道吗?会咬人的狐狸精才带劲。”
蓦然握紧alpha的手,他微微低头,欲拒还迎,“哥哥,我不是宠物,是喜欢哥哥的人。”
往下移,碰到什么僵了一瞬。
不过下一秒低头亲了一口alpha的心口那处,“你肯定也喜欢我,心跳得很快。”
偌大的训练室,各种器材设备显得此地不同寻常的暗黑。
擂台上高大的男人反客为主,猛地把少年困在怀里,笑道:“肯定喜欢宝宝,那宝宝呢?”
手粗鲁的摁少年的心脏上,“有多喜欢哥哥?”
祁愿不说话,就用亮晶晶的眼注视着他。
柏席赫喜欢这双眼睛,太干净漂亮,他突然痴痴一笑,“知道被哥哥喜欢的代价有多大吗?”
祁愿被他抱得太紧,眉头微蹙,闻言摇了摇头。
柏席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少年耳边薄弱的肌肤上,少年却觉得自己正被毒蛇吐信威胁,“要全心全意,百般顺从,不乖就要关起来,锁起来,直到听话为止,当然了,如果宝宝很听话的,那你便可以为所欲为。”
最后一句霸道强势,却给了少年足够体面。
祁愿被他抱起来压在八角笼上,力度使得两人回弹了几下,也贴得更紧了。
少年有些怕怕的抱紧男人。
擂台上,少年被更高大的男人禁锢在怀里,这一幕简直充满力度的对比。
“宝宝……”柏席赫抓住少年纤细的手腕。
祁愿太白,两种肤色交织。
祁愿清透的琥珀色眸子盯着他。
柏席赫道:“我拭目以待。”
祁愿猛地倾身吻住柏席赫。
他嘴角微勾,心道:不哦,你真笨,爱上一个人就注定你输了,输了的人才不配提要求。
柏席赫穿上衣服又是衣冠楚楚。
祁愿头发还在滴水,坐在外间的更衣室,拿着吹风机递给柏席赫,理所当然的道:“给我吹头发。”
柏席赫温煦的笑了笑,把人抱在自己面前,给他吹头发。
他的头发也还滴着水,水渍晕染肩头。
吹完后,祁愿大摇大摆的跑了,留下柏席赫一人收拾残局。
一日的假期很快就过去。
说是假期,其实柏席赫从早到晚都忙着的。
除了和祁愿做那点事比较费时间就是了。
第二天,祁愿准备去找豆子。
最近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像失联了似的。
他和柏栅去到出租屋,豆子不在,家里有些乱。
他进卧室,发现自己的床乱得不行,像被人滚了一样。
咳咳,不单纯的那种滚。
豆子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他给豆子打视频电话,那边快要挂掉的时候才接通的。
“愿愿,我现在在外面的呀,怎么啦?”豆子的脸出现在镜头,好像比以前白了。
背景像一个餐厅?
祁愿见他没事就放心了。
豆子好像这时才发现祁愿在哪,立马问:“愿愿你回去出租房了啊?”
祁愿点头:“对啊,家里乱成这样你怎么不收拾一下。”
豆子语气有点急,“哎呀你别管,你回来干嘛啊?”
祁愿:“来看你啊。”
豆子:“我好着呢,愿愿,你也不容易,你操心自己吧,别管我了。”
祁愿沉默了,豆子那边突然有什么声响,压低声音道:“我有事,你快回去吧,啊,挂了。”
然后就挂了。
祁愿坐在沙发上发了两分钟的愣。
柏栅也跟着发了两分钟的愣。
随后,祁愿站起来,“走吧。”
语气听不出什么。
他早就习惯了,身边的人来来去去。
然后他们去了医院。
祁愿的母亲被升到单人病房,应当是柏席赫的主意。
徐姨和他说他妈妈今天醒来过,刚睡下。
祁愿点点头,在床边坐下,他刚刚问过医院,还是没有能匹配的腺体。
主要原因是女人的腺体损坏得太严重,获得完整的她不排斥的腺体十分不容易。
而她之所以不能摘除腺体,是因为腺体被破坏后没得到及时的医治,以至于感染到其他器官,必须换全新的腺体使得信息素正常的运转。
信息素对alpha和omega是极为重要的,坏掉的腺体能引起器官衰竭,修复好的腺体亦能提高自身的免疫,使得没有彻底衰竭的器官重新恢复正常。
祁愿盯着女人的脸发了会呆。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仿佛还在耳边,激得祁愿猛地惊醒。
他狠狠打了个冷颤。
脸色苍白。
去求柏席赫吧!
祁愿真的没办法了。
这么等着不是办法。
他不可能去和柏席赫的父亲合作,第一他惹不起柏席赫,第二,祁愿绝不会扯进这种事情里的。
他就是个小老百姓。
一想到那晚上被姓霍的抽,祁愿还是很不爽。
祁愿离开医院后,脑子里正思考着怎么求柏席赫办事。
在他看来男人顶多就那点事。
“柏栅姐啊,你家老板喜欢什么呀?”祁愿趴在车子的靠背上问。
柏栅开车,全神贯注看着前方,然后答:“你。”
祁愿:“啊?你?里?鲤鱼?小金鱼吗?”
他听说有些有钱人就爱养这小玩意儿,叫锦鲤是吧。
柏栅面无表情的纠正他,“老板喜欢你。”语气很认真,好像祁愿真的是柏席赫心尖尖上的人似的。
祁愿:“……”他沉默了。
也纠正柏栅道:“他确实喜欢我,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啦。”馋他身子,还馋他基因,天天想让他生孩子。
幸好他是beta,怀孕的几率很小,又幸好他生殖腔发育不完全,所以有崽的几率更小更小。
柏栅皱眉疑惑,她不明白小先生说的那种喜欢是什么喜欢,于是道:“可不都是喜欢吗?”
祁愿一愣,醍醐灌顶,是的哈。
管他那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
祁愿一笑,心里有人计量。
但是他的计划很快落空了。
因为柏亿打电话给柏栅,说柏席赫受伤了,现在在医院,让她带小先生过去,尽快。
这声尽快叫柏栅皱了眉。
祁愿听了,心里咯噔一声。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慌,就好像柏席赫是下雨天他撑着的一把伞,现在这伞破了,不至于让他打湿自己,但也莫名的没有安全感。
车子开进了一个祁愿没有见过的地方,好像是个医学院。
柏栅看了眼后视镜,见他疑惑,道:“这里是军区医学院。”
祁愿惊讶了一瞬,能来这里治病的人不都是体制内的人或家属吗?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大门口两排戴着耳麦的黑衣人,祁愿一下车,身着制服的柏亿立马走过来,一行人簇拥着祁愿,把他带到手术室。
祁愿脸色凝重,眼睛还有点红,“怎么回事啊?他很严重吗?”
柏亿脸色很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反正现在的情况很复杂,需要小先生做一点牺牲。”
他的语气是陈述,而不是请求,祁愿倒也没觉得什么。
这人命关天的,就算不是柏席赫他也该挺身而出的呀。
祁愿一脸正气,豪迈道:“行,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说。”
从电梯走出去,门口立马有白大褂医生走过来,仔细一瞧可不就是江憷。
“江医生,”祁愿立马跑过去,紧张兮兮的问:“柏席赫他没事吧?”
走廊被完全控制,剩下的全是柏席赫的人。
江憷声音肃冷带着一丝急迫,“他腹部中了一枪,这种子弹是新型的胶囊子弹,射入人体成梅瓣状,我初步检测了柏总的血液,发觉他被注射了信息素冷凝剂,意味着柏总的信息素被突然封住,如果不及时安抚,会对他的腺体产生极大的危害。”
他拿着几份报告和祁愿往回走,不远处有个年长的医生,正在和其他人商讨接下来的手术。
气氛紧绷。
江憷告诉祁愿,“虽然我们在第一时间找到了与柏总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omega为他疏导,进行安抚,但柏总依旧十分排斥omega的信息素。”
他顿了下,“现在我们想试一下你的信息素,看能不能让狂躁中的alpha沉静下来。”
祁愿一愣,“可我没有信息素,我是beta。”
江憷为难的皱了一下眉,那看起来身份不低的医师听到这话,干净利落的补充,“所以需要从你的腺体里抽取血液进行提取,小朋友,事关席赫,还要劳烦你配合。”
他的语气过于凌厉,祁愿有点不喜欢,嘟囔道:“我也没说不愿意啊。”
他走过去,趴在玻璃罩上看过去,高大的alpha戴着止咬器。
被床上的机械锁住四肢和脖子,他双目赤红,四肢不停的挣扎抽搐,手、脚乃至脖子都被磨出血痕,腰上的伤更是愈合又崩开,白色的床单上血红一片。
他在暴怒,想要虐杀,甚至控制住alpha的设备在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alpha销毁。
他看起来那么的凶残,又那么的狼狈。
alpha隔离禁室内,信息素排空器正在高速运转。
柏席赫眉心紧锁,冰戾的视线蓦然扫向那小格只容纳得下祁愿的头的玻璃罩。
随即里面的alpha突然激动起来。
困住他的设备噼里啪啦作响。
倏然对上alpha凶狠的眼神,祁愿脸色一白,猛地退后,退出了alpha的视线。
谁知他后退后里面暴动得更厉害了。
几个穿着隔离防护服的医护人员立马进去按住alpha。
alpha的信息素像滚烫的金属,又像彻骨的冰刃。
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被无形的冲击波所伤。
哪怕他们穿着防护服,仍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时间迫在眉睫,祁愿被推上了手术台。
因为beta的信息素少得可怜,所以需要专门的信息素提取器进行抽取。
粗长的针头会刺进腺体里,在抽取血液的同时仪器运转,尽量吸入更多的beta体中的信息素。
这也意味着痛苦翻倍。
江憷戴上医用手套,温柔的提醒他:“祁愿,腺体不能注入麻药,我们只能在你的腺体周围打麻药,所以等会你可能会很疼,还要劳烦你忍一忍。”
少年被束缚带绑在床上,头被固定在设备里。
他很怕,所以眼睛很红,甚至溢出了泪光。
“好。”尾音颤栗。
江憷动作迟疑了一瞬,一旁威严的中年男人皱眉,让他不要耽搁。
不过疼一下,又死不了。
江憷扫了眼提取室。
柏亿等人无人来看一眼这个所谓他们恭敬的小先生一眼,都在守着他们尊贵的alpha主人。
到了这种时候,所谓对这孩子的衷心和恭敬随着柏总受了伤而烟消云散。
或许众人认为祁愿的付出是理所应当。
江憷理解。
看了眼台上脸色已然惨白的人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