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无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柏席赫,起床了,上班了。”
祁愿拖着昏沉沉的身体起床。
柏席赫不知道他要作什么妖,洗漱完,从衣帽间换好衣服,捡了块腕表戴上。
而身前站着一个哈欠连连的少年,正笨拙的给他打领带,关键是为了配合他,柏席赫还不得不微微低下头。
alpha不耐烦的开口,“说吧,什么事?”
祁愿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就是,我那个朋友,他……”
听此,柏席赫已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alpha纤长浓密的羽睫下垂,低头看着少年打得歪歪扭扭的领带,于是手把手的教他,打断道:“宝宝,有些事不是外人插手就能解决的,这点我想你比我明白。”
祁愿一愣。
听到柏席赫继续道:“我只能保证他不被打死,若有一日你的朋友想要脱身,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施以援手。”
领带打好。
柏席赫取出一对袖扣,让一脸低落茫然的祁愿给他戴上。
最后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衣,挂在手臂上,“去睡吧,听话。”
然而祁愿根本睡不着。
中午倒是来了个好消息,医院打电话给他说腺体找到了。
祁愿眼睛一下变得雪亮,激动得手抖,舌头差点捋不直,“真,真的吗?确定吗?什么时候能手术?”
说着说着,眼睛就变得雾蒙蒙的。
他换了衣服,赶去医院。
他母亲的主治医生换了更权威的专家,笑着恭喜他,和他聊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最后道:“手术下个月就能进行。”
下个月,也就差不多一个星期,不算晚了。
祁愿猛地点头,一激动,眼泪汪汪的抓住齐医生放在桌上的手,“谢谢,谢谢,谢谢你,齐医生,你是大大的好人。”
齐医生三十出头,很年轻了,他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心道:好人称不上,被柏席赫那臭小子看到这一幕,肯定是个死人,呵呵!
温柔的笑了笑:“不必言谢,这是我的职责,不过腺体源这事你得感谢席赫。”
他是柏席赫的表哥。
祁愿眸色微动,有点尴尬的道:“我,我知道的。”
看了自己的妈妈后,祁愿心情很好。
把手术费提前缴了,也就几天的事。
齐医生看到了,倒也没说什么。
估计,这些都是小情侣之间的把戏吧!
不然,他觉得柏席赫不至于连这点手术费都不出的。
不过在他了解了这名女士的病例后,看祁愿的目光更深了一些。
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娇娇气气的少年,竟然从未成年开始,就负担起了这么沉重的医药费。
他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肩膀,“放心吧,手术肯定会很成功的,相信我,别担心。”
祁愿眼睛红红的,却很亮的看着齐医生,用力的点头。
齐医生问他,“要不要留下吃个饭?一会叫席赫来接你,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柏席赫的表哥,亲表哥。”
“啊?”这下真是把祁愿惊着,对上齐医生的笑脸,他面红耳赤的拒绝,“不了不了。”
自己什么身份啊,和人家吃饭。
他拉着柏珥离开了。
不太开心的在网上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回到别墅,又把之前那个江总助理送来的东西抱到主卧外间的客厅里捣腾。
也不知是个啥。
少年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一样一样拿出来研究,使用说明都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语言。
这些东西他不感兴趣,倒是又翻出几套情趣内衣。
上次他穿的是夏日的,很好,竟然还有一套冬日的,真会玩。
祁愿拿起来,在试衣镜前比了比,惊讶得不行。
这玩意还有点可爱。
这是一套改良过的女仆装,是小兔子款的,粉白的颜色,是半袖的,领子、袖口和裙摆都有白色的毫无杂质的兔毛边。
质地比较厚实的一条不太正经,又太过可爱的裙子。
祁愿不是没有cosplay过,所以对这方面倒不排斥。
讨柏席赫开心嘛。
祁愿双腿修长,裙摆堪堪遮住他的大腿根。
还妖娆的摆了几个勾人的pose。
摆完又哈哈的笑。
“这要是柏席赫穿上,肯定很诱人吧?哈哈哈哈哈,哎哟,别说我穿着还挺可爱的。”
他冲镜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拳头笨拙的摇了摇。
殊不知这一幕早被办公室里,打开监控有一会的柏席赫看在了眼里。
他眸色郁沉,里面翻滚着浓厚的欲望。
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这傻里傻气的漂亮少年按在身下。
祁愿疯完了,换好了舒适的居家服,坐在他的小书桌前,开始写论文,没一会又拿出电脑开始建模。
他的专业是未来光脑学,现在这方面的就业非常吃香。
别看祁愿这人不着调,兼职打工样样不落,但学习是真的不错。
他这人很奇怪,在日常事务上脑子不灵光,但在学术型方面的学习倒是很不错。
比如他的数学就很好,要是能用学数学那个脑子去做事估计就轻松很多。
可惜他在人际交往方面迟钝且单纯,也就会耍些小聪明了。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
他撑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玩会。
热搜第一竟然爆了。
哎呀,很久没有新鲜事看了的祁愿眼睛一亮,连忙点进去吃瓜。
不过点进去才发现不是文娱热搜,而是实时热搜。
#陆丰年等人回国#
一开始祁愿还想不起这人是谁,点进去才知道,他们是奢蓝海站空间部队的驻守人员。
奢蓝海站位于北极最深地带,是第一个也是全球最大的未来光脑系统建站点。
官方发布的视频里,陆丰年等人身着蓝白制服,昂首挺胸从舰艇上走下来,训练有素。
祁愿觉得这叫陆丰年的好面熟啊!
但一时又没太想起来。
不过这种视频一般容易看得人热泪盈眶。
是对祖国的敬重,亦是对这个职业的敬重。
自己不是世界的佼佼者,普通但也敬畏着。
人嘛,在弱小也有颗大是大非的心。
祁愿小时候还想当警察呢,多酷。
他转发了相关文章,又拿出自己那个漂亮的笔记本,打开后在上面涂涂画画。
上面一堆鬼画符,还有乱七八糟只有他才看得懂的数字。
这可是攻略柏席赫的进度和计划,肯定得让别人看不懂,不然被柏席赫强行拿去看了,他不得被收拾?
晚上柏席赫回来的晚,祁愿吃了饭然后在院子里玩了会雪,最后被雷叔强令回房。
大概十点的时候,大门才有车开进来。
外面的雪很大,白茫茫的一片,几步路的距离,柏席赫肩头就落了雪。
他一进门,王姨和雷叔都还没睡,忙问他要不要用餐。
柏席赫脱掉大衣外套,说不用,让他们去休息。
然后便上楼了。
他进主卧,里面的灯亮着,外间,趴在书桌前打字的少年听到开门声,蓦然抬起头,见他回来了,眼睛一亮,“你回来了。”
那语气不能说惊喜,却有种自然的熟稔,柏席赫关上门,沉冷的心情突然一松,泛起了丝丝暖意。
他走过去,微凉的指尖挑起少年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有些凉,“宝宝怎么还没睡?在等我吗?”
祁愿眼睛灵动有神,眉眼弯弯,狡黠的笑道:“自恋勒,谁等你啊,我在写作业。”
…………一个分割线!
谢谢宝贝们的喜欢和评价,有人喜欢真的超级开心。
我再排一下雷哦:
这不是强强文,可以说是强弱文,在身份地位方面,但不代表思想方面哈。
分低是因为刚开分且流量很小,有用分低批评我的文的,我还蛮伤心的。
受确实弱,但因为这是我这本的人设就是如此,在文案也标了笨蛋美人。
很快就会逃跑啦,后面肯定有合理的追妻火葬场的,该成长的会成长的,该恋爱脑的也会恋爱脑的哈,哈哈。
会努力写更好的故事的,爱你们。
第73章 你误会我了
祁愿正要抬手圈他的脖子,被柏席赫扣住手腕推开了,“还没换衣服,凉,还脏。”
祁愿撇撇嘴,“我不嫌弃你嘛。”
柏席赫轻笑,“我嫌弃。”
祁愿:“……”
他去洗漱回来,祁愿也看完了文献,伸手就要柏席赫抱。
他高大有力,轻而易举把少年抱起来。
祁愿小腿晃了晃,说:“你今天回来的比较晚。”
柏席赫眉梢轻扬,“哦?是吗?”
他倒没什么感觉,仔细一想又好像是的,以前他回这边的次数不如现在多,现在几乎是常住下了,再晚也会从市区回来。
若是以前,有时候回来的比现在还晚。
但自从祁愿在这里住下没多久,自己好像都没超过晚上十一点回来。
像今晚的情况,已是少有。
明明少年才有门禁,怎么他好像也被框住了似的?
柏席赫觉得好笑。
少年点头,一脸坏笑,“是的,你刚刚不让我抱你,不会是怕我在你身上闻到别人的香水味吧?哈哈哈哈。”
柏席赫把卧室的灯关掉,然后才走过去,把人放到床里面点,膝盖压在床边,欺身压下去。
他比祁愿高大太多,身材也结实更多,一压下去,就把人笼罩住了。
唇红齿白的少年躺在他的身下,漂亮的眼睛水盈盈的眨巴着。
柏席赫五官深邃立体,肤色白皙无瑕,他的短发半湿,因为他的动作而下垂。
幽蓝色的眸子渐深,他低头温柔缱绻的亲祁愿。
“不会有香水味儿,有也是不小心蹭上的。”应酬多,见的人也多,男男女女,在同一个地方不免沾染上一些味道。
祁愿修长的双腿圈住他,微微侧头,任由alpha亲在他耳侧,红着脸说,“今天齐医生和我说腺体源找到了,你出的力,谢谢。”
柏席赫满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他微微抬头,祁愿掀开眼睫,一双盛满柏席赫的笑眼,漂亮干净。
四目相对,柏席赫只觉得心脏略微发紧。
祁愿突然好好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露出了一抹很清浅的笑,眼里的光点像揉碎了的星星。
少年伸手抱住男人的脊背,往另一旁滚去,最后居高临下,笑意盈盈的道:“你真好。”
他的声音清脆悦耳,语气带着真诚的笑意。
昏暗的室内,只有一盏床头灯,为这样的气氛增添了一抹暧昧和温柔。
“宝宝。”柏席赫的手摸着少年的脸,指腹在他细嫩的脸上剐蹭,“这么乖。”
祁愿主动的亲他,吧砸几口,响亮得不行,“是的啊,喜欢么?”
柏席赫不说话。
他就继续亲,“喜欢吗?喜欢吗?喜欢吗?”
把柏席赫的嘴巴嘬得红通通的。
然后就咯咯咯的笑。
柏席赫无奈的把人抱起来,抱进被子里去,这下祁愿懵了,“诶?不做了啊?”
柏席赫意味深长的看他,“宝宝想要了?”
祁愿:“……”
脸一红,一下爬进被窝里去,大声道:“谁想要了,明明就是你一直吃不够。”
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心里那点AC数?
柏席赫关掉床头灯,把人搂进怀里,大手按在祁愿的肚子上,无视他的恼羞成怒,含笑问:“里面有没有我们的小宝宝?”
祁愿浑身一紧,“什,什么小宝宝,没有,我是beta,生不了。”
男性beta生育率极低,再者,祁愿一想到自己能生,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有现在生孩子叫什么?
名不正言不顺,以后这老男人要是娶了其他人,就叫私生子。
想得美哦!
祁愿往旁边移了移,又被抱了回来,柏席赫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轻轻拍了拍祁愿的后背,温柔得都快不像他自己了。
“别乱动,睡吧!”
祁愿僵了一瞬,放松下来后,很快就睡着了。
真是千愁万愁,睡眠不愁。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手术前几天,祁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里的人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人。
陆丰年。
因为这通电话,以及他母亲快要手术的压力,使得他胃口不好,吃多了还想吐。
搞得整栋别墅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甚至对他更是小心翼翼了起来。
他们越这样,祁愿越心慌恶心得厉害,搞得他自己都抓狂了。
艹啊啊啊啊啊,不会如柏席赫这个死变态的愿,真有了吧?
祁愿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对啊,平时他给自己用的那玩意……
祁愿越想越觉得自己肯定被柏席赫坑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真要怀上了,那可怎么办?
千辛万苦生个孩子,还是个私生子,那他就去死吧。
江憷来别墅的时候,柏席赫竟然也回来了,他身高腿长,慢条斯理的脱掉身上的羽绒服。
一向处事不惊的脸上竟然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欢喜,很淡,却足够令人心惊。
相较于他的喜形于色,沙发上坐着的祁愿则脸色惨白,惶惶不在状态。
柏席赫见此眉头蹙了一下,走过去后没敢挨他太近,怕身上的凉气过给他。
拿了王姨手里的暖手袋捂了一下,倒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和江憷道:“给他看一下,别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表现得并不急切,别到时候闹了乌龙,祁愿该要闹他了。
虽然哪怕不是乌龙,估计小朋友也要闹,但两种闹法到底不同。
江憷看了眼祁愿红通通的眼,把自己的药箱放下,正要给祁愿把脉。
结果面前突然递来一个热水袋,“先捂一下。”
柏席赫说。
江憷:“……”他差点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
就他妈离谱。
沙发后面围着雷叔和王姨,也是一脸紧张。
祁愿尴尬得头皮发麻,愤愤的瞪柏席赫,咬牙切齿的。
柏席赫坐下,视若无睹的抱住他,手按在他肚子上,“是不舒服吗?吃坏了肚子?”
问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但眉间隐隐带着的期待和喜色却骗不了人。
祁愿梗着脖子不说话。
江憷暖了手,无视两人的腻歪。
先给祁愿把脉,问了症状。
然后瞥了眼冷冰冰盯着他看的男人,实话实说道:“咳,祁小先生应该是太紧张了。”
祁愿眼睛一亮,柏席赫眉头一蹙。
江憷资历不小,不可能诊错,所以解释道:“就如同有人在考试前尿急,抽血前先贫血,祁小先生的母亲是不是马上要动手术了?”
祁愿点头。
“这就对了,你只是因为太过忧虑导致食欲不振而已,放松心态,别太思虑过度,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祁愿实在没忍住大笑起来,“唉,我就是太担心了,嘿嘿,谢谢江医生哈,真是劳烦你,哈哈,哎呀,我觉得我今天收拾收拾可以去医院了,哈哈哈。”
江憷被他这模样逗笑了。
一旁的柏席赫倒也没露出多少失望的表情。
只是他们身后站着的雷叔和王姨还挺失望的。
尤其是雷叔,他就是觉得,如果少爷要一直养着祁愿的话,有了孩子,少爷看起来也不会再那么孤单了吧。
江憷离开后,祁愿和柏席赫一回房。
祁愿脸色就垮了下来。
盯着柏席赫,冷嘲热讽的道:“你肯定很失望吧?”
柏席赫脱下西装,挂好,往里走,闻言挑了下眉头,“哦?此话怎讲?”
祁愿见他装,就叉着腰围着他转,愤愤道:“你肯定巴不得我有孩子,我是男beta,你知道那,那有多危险吗?”祁愿痛心疾首,“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实就是看重我优秀的基因。”
柏席赫双肩轻颤,笑了起来。
少年简直不敢相信他这个态度,不开心道:“你还笑,可见你平时答应我的话都是骗我的,你这么想要孩子,有本事让我上你,你来生。”
柏席赫脸上的笑容蓦然一落,冷声喊他,“祁愿。”
警告意味十足。
祁愿也意识到自己说过了,alpha一些权利还是不能挑衅的。
但他还是不爽,眼睛红红的,大声说:“反正,反正以后我不跟你做那种事了,你就是馋我身子,我不跟你好了。”
柏席赫看他都要暴走了,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身前来,轻声哄道:“没有,你误会我了。”
祁愿才不相信,哼了一声。
柏席赫满眼含笑的看他,“喜欢你才会喜欢你和宝宝。”
祁愿冷笑,“哦,这么说,我一个beta,生不出来,你还要去外面找一个咯?”
柏席赫眸色幽深的看着他,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意,平静道:“不会的,答应你不会有其他人的。”
祁愿眼珠子动了动,抬着下巴,“行吧,我勉勉强强相信你。”
相信你个大头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自己上头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鬼话都能说。
听听就好了,有了合适的omega,没准变脸比谁都快。
现在还能施舍他一点爱意,是因为自己弱小,所以alpha疼惜。
祁愿是不会肖想柏席赫这种身份地位的alpha的。
他们的开始就不对等,仰人鼻息而活祁愿更是不愿意。
不过看在柏席赫帮助过自己的份上,祁愿愿意和他好聚好散的。
他母亲算是一个高材生,只是后来没有拿到毕业证书。
因为大学的时候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富二代alpha。
以至于整个人生像泥石流一样崩塌至极。
她和……勉强说是祁愿的亲生父亲的男人,是彼此的初恋。
两人在大学认识的,十分相爱。
但爱情这玩意,大多都经不起时间、物质、外部压力等的考验。
祁母大三时未婚先孕,却没等来那个男人的求娶,反而因为有了孩子被迫终止学业,被圈养在一栋别墅里,痴心妄想还以为能等来两人的好结局。
没想到等来的是那人和别的女人的婚礼。
门当户对。
祁母不甘心,于是梗着一口气以男人的初恋自居。
当了那人六年的情妇。
其实祁愿已经记不得自己亲生父亲是谁了,只知道挺有钱的。
在模模糊糊的记忆里,自己和母亲被那家的长辈冷嘲热讽过,被小辈欺辱打骂过。
这些记忆很模糊,因为他被小他两岁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冬日推进池塘里,差点烧坏了脑子,所以丢失了一段记忆。
后来他母亲带着他离开帝都,在他十岁的时候嫁给了继父。
然后开始了另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
祁愿从小就太苦了,所以锦衣玉食无法打动他,他更想安安静静、平平安安,平淡的幸福下去。
战战兢兢要别人施舍的日子很痛苦。
真的很痛苦。
那年他刚满十六岁,被喝醉了的继父拿着棍子抽。
他母亲害怕的躲在一旁不敢插手,最后在祁愿奄奄一息的时候勇敢的拿起刀冲了过去。
继父被刺了一刀。
祁愿睁开黏糊糊的眼,血红的视野里,他看到继父把硬币粗细的棍子戳进了他母亲的脖子里。
凄厉的惨叫声几乎叫碎了祁愿的心神。
救命啊!
救命啊!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爬起来的,
他恨母亲懦弱,他恨命运不公,他恨自己没有和睦幸福的家庭。
但这一刻,他哭得肝肠寸断,血泪斑斑。
救命啊!
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祁愿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画。
一滴一滴的泪从眼眶里落下。
他母亲总是抱怨,如果没有祁愿她不会过得这样苦?
不会被男人抛弃,没有尊严,嫁给继父也不会因为她有孩子而大发雷霆。
越是这样他越愧疚难当,那一声声惨叫几乎成了祁愿的梦魇。
不敢回想,会心悸到像得了心脏病一般。
可是到了这一天,祁愿又委屈又心酸。
矫情,真矫情。
他伸手要抹掉泪,突然一张手帕出现在眼前,他抬头。
俊美儒雅的男人映入朦胧的眼底。
手帕轻柔的擦掉他脸上的泪,“哭成这样,要不要老公抱抱?”
祁愿愣了一下,吸吸鼻子,一把抢过男人手里的手帕。
噗噗擦鼻涕,才不管这帕子是不是限量是不是奢侈品。
柏席赫:“……”和他预想的有点不同,这人不该一下扑进他怀里吗?
祁愿擦完鼻涕还想把手帕还给柏席赫,柏席赫嫌弃的扣住少年的手腕,然后瞥了眼不远处的柏珥一眼。
柏珥:“……”
恭恭敬敬走过来把擦鼻涕的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诶?”祁愿瓮声瓮气的说:“就扔了啊?”
柏席赫皱皱眉:“你擦鼻涕了。”
祁愿“哦”了一声,要是平常,他肯定要说洗洗还能用,但现在他不想说话。
不对,祁愿猛地看向柏席赫:“你怎么来啦?”
“怕有人哭鼻子,顺路来看看。”柏席赫把身上的大衣披到少年身上,把人抱进怀里,宽大的怀抱叫祁愿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
柏席赫大衣上残留点柑橘调的香水味儿,不重,还有点好闻。
这人怎么抑制剂是这个味道,香水还是这个味儿?
祁愿靠着男人宽厚的肩膀,哼了一声,“你不懂,我这是喜极而泣。”
柏席赫温柔的笑笑,不拆穿他。
他们这一等就到了下午。
期间来了几波人,都是找柏席赫的,祁愿就叫他先去上班。
在这耽搁像什么事,没必要。
柏席赫见他没什么事,便带着陈颂等人离开了。
留下柏珥和柏栅在这里。
手术很成功,十二个小时,出来的时候齐医生脸有些白。
祁愿忍着泪水,哽咽的说感谢。
“醒来的时间不一定,得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看是否有排异现象,后期身体要调养一两年才能彻底康复。”
说完这段话,齐医生抹了额头的汗,和自己的助手离开了。
这段时间祁愿在医院和别墅来回跑。
有天,祁愿不太好意思的趴在柏席赫的办公室上,问柏席赫要不要去见见他妈妈。
毕竟是他的帮忙,祁愿很感激的。
然后柏席赫皱了一下眉,有点冷漠的拒绝了。
祁愿垂着眼,轻轻“哦”了一声。
柏席赫似乎还想说什么,结果祁愿一下坐到他怀里,亲了上去。
这张嘴还是别说话了,祁愿暂时不想听。
这天在医院,祁愿收到了柏席赫和一个omega出入活动的照片,omega很眼熟,不就是几个月前在酒吧点他的那个陆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