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在他后腰的手臂挪动,改成圈住后再一握,手指几乎要滑进他衣服里去,指尖隔着湿透布料,轻轻揉了把他的腰窝。
他被余苏南一意孤行按进胸口,腰部被余苏南弄得一个劲儿地想发软。
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在他耳边嚣张地盘桓回荡。
操了蛋了。
江温辞心想。
他眼睑一颤,浓密眼睫抖动,终于失去反抗,自暴自弃般软塌在alpha肩头,无计可施闭上眼睛。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十分微弱的滴滴声。
紧接着一股较为浓郁的雪松香蹿入鼻端。
他看不见,余苏南搂住他的那只手,以往安安静静垂在腕骨处的手环,此时发出像是警报般的提示音,伴随跳动的细小黄色光点。
“呜呜呜......”余苏南,怎么回事?
江温辞回不了头,也发不出声音。
但能感受到,余苏南抱他抱得更紧了,强健肌体像是紧密包裹的铜墙铁壁。
Alpha鼻尖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嗅着他的颈窝。
洗手间人流一个接一个离去,哄闹的声音一点点平息,几分钟后,隔间外彻底回归安静。
最后一个离去的人摔上门,余音传荡空旷洗手间,再渐渐消失。
余苏南松手松得爽快,江温辞嘴巴得空,往后仰开脑袋,急促喘了口气:“你信息素怎么回事?”
“我会控制好,别怕我。”
余苏南急忙解释。
他的犬齿隐隐发痒,腺体滚烫。
一偏头,霎时两人鼻尖对鼻尖。
江温辞下意识偏头,避开他鼻息,后脑勺立即覆上来一只手,限制住他行动,让他不得不直视这种难言的亲昵。
“你是不是要进易感期了?”江温辞喉结微微一滚。
“易感期?不是......”
余苏南脸上有些迷蒙,睫毛垂下,眼尾修长,尽显矜贵,像是生来就该拥有最好最高贵的一切。
他低下头,看起来像是要吻江温辞。
那双只需稍稍舔咬就会变得红艳的唇瓣,滋味如世间最甜美的蜜糖。
他目光被吸引到没办法挪动。
江温辞现在根本没办法动,余苏南要是想吻他,稍往前就能碰到他嘴唇。
知道余苏南会这样,很大概率是因为他们契合度太高所导致,他很难抗拒信息素的诱惑和吸引。
江温辞也万般无奈,甚至有脾气也没处发。
余苏南俯下身。
一只手勒紧江温辞紧实柔韧的细腰,另一只手托起江温辞后脑勺,往自己身上按。
江温辞见他眉目逼近,脑海中闪过洗浴中心那幕画面,呼吸倏地发紧。
短短半秒,江温辞心路历程曲折复杂,宛如上高速跑了山路十八弯。
包裹住他的alpha信息素,充满某种欲望,强烈到像他这样迟钝粗神经的人都能清晰感知——
余苏南此时,真的真的很想吻他,如饥似渴般迫切。
江温辞拳头攥紧,指关节青白交错。
然而就当余苏南唇部差点触碰到他时,不知道突然察觉到什么,僵硬地停在相距不足两厘米处,保持一个要吻不吻的姿势。
稍顿少顷,忽地一错。
酒香味擦过江温辞鼻息。
不知道出于何种强大心理约束,余苏南没有借着醉劲肆意妄为地遵循本性。
他俯到江温辞耳边,按在江温辞后脑的手下滑,直至握住omega修长后脖颈。
指腹抚摸过腺体周边那片温热肌肤。
江温辞暗松口气,心情放松下来的同时,竟夹杂着一丝十分微妙的失落。
藏匿得极深、极难引人注意,却实实在在造成情愫波动。
没等他揪住深思,耳边清晰听见余苏南喉咙滚动的声音,像是饥渴之下抑制不住吞咽唾沫的困兽。
随即颈侧落下alpha沙哑渴求的说话声:
“你好香,阿辞,我能在这里标记你吗?”
“余苏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江温辞语气很淡,听起来冷漠无温。
“......”余苏南抿唇。
犬齿咬过舌尖,刺痛感传达至脑神经,舌根泛起微弱苦涩。
他像正在犯错的小朋友,明知是不对的,却还是固执地要继续。
良久后,他含糊给出答案:
“知道。”
手指充满威胁地滑过江温辞腺体。
置于江温辞耳后的手环滴滴声不绝于耳,叫得越来越频繁。
空气里浮动时轻时重的雪松香,像一团找不到归宿只能到处乱窜的云霭。
这声音弄得江温辞心情跟着烦躁,说话疏冷到甚至有些刻薄,咬牙切齿:
“别怪我没提醒你,酒醒后回忆起今晚做过什么,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会。”
丢下这两个字,余苏南掐住他脖子,翻过他身体往旁边隔板上一按。
江温辞像条咸鱼拍上岸,在余苏南这位不讲理渔夫的大手下随其翻来覆去。
刚拍了一脸门板,江温辞心里压着股火气,没给他半点反应时间,余苏南胸膛紧跟着覆压下来。
期间江温辞提起胳膊肘狠狠往后撞,怼到后头一片硬邦邦肌肉。
两人弄出明显的摩擦声、咚咚几下重力撞击门板的声音,突兀地回荡在洗手间上方。
仓促混乱之下,一连串反击动作后,江温辞双手被余苏南反剪困于身后,整个人被结结实实按在门下。
“余苏南!”
江温辞压低声音厉喝。
肩膀暴躁一拐。
其实他若真想反抗,不顾及情面闹到鱼死网破那种,也不是没有挣脱的可能。
只是他始终存在心软,不想弄伤余苏南。
现在装满内心的不爽,很大程度上也只是因为被胁迫。
说白了就是他屡次三番干不过一个alpha,不服气罢了。
对于标记,他其实没多大抗拒。
甚至如果余苏南要是好声好气跟他商量,他能主动扯开衣领,把脖子洗洗干净,老老实实送到余苏南眼皮底下给他咬。
“余苏呃......”
江温辞瞳孔脆弱地收紧放大,喉头哽咽般收缩两下,彻底发不出一个音节。
后颈突然被咬住,alpha尖锐犬齿刺破腺体,传来丝丝入骨的疼。
他背部自我保护地弓起,然后在下一秒被一只手掐住下颚按回。
大量信息素注入腺体,翻滚着钻进身体内,像点燃血液的熔浆烈焰,烫得江温辞体温一点点上升。
仿佛企图要打上“这只omega独属于余苏南”的烙印,浓重的雪后森林木香从里到外缠裹住江温辞。
第54章 你俩居然会吵架
跟上次标记不同,这次余苏南毫无温柔可言,丢弃了正常理智思维,只会占有侵略。
临时标记虽凶猛,却仅仅只是余苏南不小心显露出的冰山一角。
深渊巨海之下,不知道他内心到底对江温辞压抑了什么样的浓烈感情。
时间一分一秒往前走。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江温辞脑袋昏沉,渐渐要站不稳,几乎挂在余苏南臂弯,再被他环着揉入怀里。
有一瞬间,他生出今晚怕是要溺死在余苏南信息素里的错觉。
滴滴警报声一点点变弱,在某一刻消弭平息,alpha信息素得到抚慰和控制。
余苏南终于结束标记。
在江温辞后脖颈处留下一个格外深刻的牙印。
他鼻尖碰碰江温辞后颈,仿佛在确认omega身上是否有自己的味道。
然后,他露出很满意的慵懒神情。
干净木香夹杂甘甜花香,信息素欢爱情潮的余韵令人脸红心跳。
等江温辞能站稳了,余苏南才慢慢放开双手。
依稀瞥见背对他的人耳尖通红。
他垂了垂眸。
再次看到江温辞那个哪怕一个月也无法彻底消下去的标记,忽然生出丝不知所措的慌乱。
混沌的脑子似乎变得清醒一些,他看不清江温辞表情,心里忐忑不安,做错事般张了张嘴,喉咙干涩:
“阿辞......”
“别这么叫我。”
他刚出声江温辞便打断,嗓音薄凉至极。
江温辞狠狠扯了把衣领,遮住那个过分深刻的烙印。
仿佛迎面泼来一盆冰水,余苏南原本就白皙的脸唰地血色褪尽。
没有任何后文,江温辞迫不及待扭开隔间门锁,碰地推开。
门板失控,咚一声重重砸向墙壁再猛地弹回,带起一股强风,呼地拍在里头罚站般呆立原地的余苏南脸上。
江温辞头也没回,握紧拳埋头走出洗手间,只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
余苏南沉默低下头,脑袋涨疼得厉害,他皱眉用力揉捏眉心。
与手环相连接的电子设备显示,半小时前,他的信息素在边界线反复跳横,险些突破安全阈值,触及危险红色区域。
那意味着,要不是有江温辞在,刚刚他差点进入紊乱症触发的易感期。
江温辞闷头跑出洗手间。
却在通往卡座那条路上硬生生停住脚步。
他都不用刻意去嗅,自己身上沾满余苏南的味道,不是浮于表面,任谁闻到都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个讯息。
那就是他是个有主的omega。
前方人影交错,热闹非凡,彩灯闪烁尖叫肆起。
他向来爱玩,现在站在这里居然都无法代入进去,思绪完全被余苏南和那个狭小的隔间占据。
操他大爷的!
江温辞暗骂。
考虑再三,他绕过卡座,摸出夜店。
头一回这么没骨气,因为沾了身alpha信息素,悻悻躲着所有人。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换做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意身上有没有谁的味道。
可是余苏南......
这个人在他心里占据着一个很奇特的位置。
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生气,却完全不是以往那种一旦有人惹到他,他必定把对方揍到喊爹的怒意。
余苏南都干了这么过分的事,他转个身火气就只剩点皮毛。
只是耳根子烧得慌,要不是跑得快,他都能在那地儿当场给余苏南表演个昔日狂拽校霸脸红羞涩三分钟。
深夜长街亮着零星路灯,光晕化开黑夜,偶有闪着尾灯的车辆飞驰而过,除此之外静谧无声。
附近自动售货机前,江温辞扫码买了支阻隔剂。
在挑选味道时,他随意扫了眼过去,没作思考,选了瓶松枝香味。
他也没去想,十几种味道摆在那儿,为什么他要挑最上面一层、最不好拿的一个位置、余苏南常用的一个味道。
而且这种味道,最接近余苏南本身信息素。
他拿到阻隔剂,晃晃正要往身上喷,凉爽夜风吹来,他闻到空气里夹杂的味道。
忽然顿住动作,烦躁又纠结地扯扯衣领,蹲到路边,决定等会儿再喷。
他跟余苏南在卫生间待太久,兜里手机早就响过好几遍,他缩在自动贩售机隔壁那根孤零零路灯下,掏出手机看。
林声扬:
【你跑哪儿去了?】
【掉坑里了?用不用我去捞?】
【不是吧,我才发现,余苏南也不见了,你俩......】
【你俩是不背着我远走高飞了!】
【江温辞,我好惨,我是人间悲惨小白花,我没人疼没人爱,我们明明一块儿来,你们却抛弃了我......】
......
江温辞看完消息,意兴阑珊回:
【外头蹲着呢,回不?回出来,不回我先走了。】
林声扬:【回吧,你在哪儿?我出来找你。】
江温辞单手敲字,另一只手不甚便利地从新拆烟盒里抖出根烟:
【出来左拐,过红绿灯直走。】
【跟方涉打声招呼。】
......
【余苏南在卡座不?】
后面这条他隔了得有一分钟才发出去。
林声扬:
【我出来了。】
【他不在,你们没在一起?】
江温辞叼着烟,面孔在光的阴影下情绪不明,半天懒懒敲了个字:
【嗯。】
十分钟后,林声扬找到江温辞。
后者正倚在路灯下,垂眼玩手机,眉目散漫,手指间松松散散扣着根烟,白朦朦烟雾在夜幕里氤氲飘散。
看见林声扬过来,江温辞站直,把即将燃尽的烟咬嘴里深吸一口,随手摁灭扔进垃圾桶:“走吧。”
“不等余苏南?”林声扬小跑跟上。
江温辞诡异沉默几秒,再不耐烦:“他不会自己回?”
迎上林声扬掩盖不住惊异的目光:“天要下红雨,你俩吵架了?”
“谁跟他吵......”
话没说完,路灯光束照下来,林声扬眼尖地发现异常,霎时大惊失色:“江温辞!”
他惊恐万分,发抖的手猛地揪下江温辞衣领,颤颤巍巍指向后颈:“你他妈被标记了?!谁他妈干的?吃熊心豹子......”
变了调的尖吼嘎然停住。
林声扬仿佛被掐住声带,瞪大眼,半晌后咽了口唾沫,声音还是有些抖,但也不易察觉松口气:
“余苏南干的?”
江温辞抢回勒脖子的衣领,整理好,漫不经心道:“除了他还能是谁。”
“可你不是......”林声扬疑惑不解,放低声音,“不是发热期过了吗?他还咬你干嘛?”
“他喝醉了,不小心咬的。”江温辞摸摸鼻子,“不是故意的。”
在林声扬面前,他都要站余苏南边。
林声扬:“......”
这枚临时标记想表达的意图实在太明显。
那么深一个咬痕,根据余苏南固有的强烈领地意识猜测,他恐怕是想把江温辞圈为私人所有。
林声扬实在无法相信江温辞能主动配合醉鬼标记,表情复杂:“你就没反抗?”
“废话,”江温辞按按肩颈,“老子怎么可能乖乖站着给他标记!”
“......”
林声扬心想:难道不是?
“夜色撩人”洗手间内。
余苏南兀自撑在洗手台沿,接了几捧冷水洗脸,直到酒醒得差不多。
镜子里alpha额发悉数撩到脑后,五官立体,肤色冷白,唇线紧抿,脸上表情极淡。
口袋里手机嗡嗡震动。
他拿出扫了眼来电显示,面无表情接听:“......我没事......不用......不需要......让她别担心,我能控制......嗯,麻烦了。”
挂断电话,洗手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余苏南低头边看手机边往外走,与机车老板擦肩而过时,后者视线斜觑过来,突然在他耳边开口:
“栀子花香?我说那omega怎么不见了。”
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余苏南慢悠悠掀起眼皮,冷淡瞥向旁边。
“真是可惜,头一回见这么合胃口的omega,居然有主儿......”
机车老板没注意到余苏南表情,摸摸下巴遗憾自言自语。
合胃口的omega?
余苏南停下脚步,眼神蓦地变得警惕而戒备。
两名alpha身高相当,错两步分站而立,无形之中就有一股互斥的压迫感。
这还是没有释放信息素的状态。
顶级alpha之间的对峙,光信息素就能吓跑方圆几米以内生物。
机车老板察觉到浓重敌意,不明所以转头看了眼,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
琥珀色双眸温度降到冰点,看起来有种近乎阴沉的锐利。
“别激动啊,哥们儿。”
机车老板见余苏南那副下一秒就要扛炸药包炸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冷酷样儿,立即化身和事佬,识趣退让。
毕竟自己的店,出了事全得自己担着,无奈道:
“凡事讲究个你情我愿,那Omega漂亮是漂亮,可他对我没意思,我也不能强求......我操行行行!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我哪儿知道他是你的omega。”
第55章 生气的omega要怎么哄?
最后一句话成功起到作用,余苏南脸色缓和,冷冷盯了眼他,扭头走出洗手间。
回到卡座,他环顾一圈,一帮人东倒西歪挂在沙发里。
寻了两圈没看到江温辞。
他随手把方涉从最里头揪出来,那手势类似于从鸡窝里薅鸡仔:“江温辞呢?”
“什么?你说小江哥?他回去了啊,林声扬跟他一起走的。”方涉有点醉,大着舌头,指手画脚嗷嗷嗓门叫。
余苏南:“......”
余苏南将方涉扔回沙发,眉心皱起,一秒没多待,转身离开。
他走出“夜色撩人”。
十月夜里,气温相对较低,迎面送来的风有些凉意。
余苏南拿出手机发信息时,想起江温辞浑身湿透,就这样回去会不会受凉?
还有不跟他打声招呼就走,该是有多生自己的气啊。
那个标记咬得狠,接下来一个多月,江温辞身上都会有他的信息素。
大家都能看到他给的标记,知道江温辞是个有alpha的omega......
余苏南深吸口气,平复下悸动。
江温辞是他的omega——
一旦这个念头冒出,他整个大脑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心脏、肌肉乃至全身骨骼都变得柔软,仿佛陷入一个黏黏糊糊又热热胀胀的梦境。
他握着手机思忖良久,很多话打好又删,最后给江温辞发去:
【回去了?】
一个小时后,他才收到江温辞姗姗来迟的回复:
余苏南刚洗好澡,湿发上盖着条干燥毛巾,坐在宿舍书桌前,看完消息放下手机。
虽说冷淡,但愿意回复总比不理他来的强一点。
假期过后,宁大如期举行迎新晚会。
晚上七点。
宁大礼堂。
举办晚会的会场十分开阔,入口大门高端大气,头顶上方灯柱明亮,舞台前金红帷幔优美垂下,下方围满摄像机。
座椅层层叠叠延伸至视线尽头,足以容纳所有新生。
晚会即将开始,底下坐满闹哄哄的新生,交头接耳议论聊天。
江温辞来得晚,穿过观众席过道,猫着腰坐进赵朝留给他的空位里:“怎么这么靠前?”
一二排几乎全是学生会,他们在第三排,离大门千里迢迢,到时候中途无聊想溜都不太方便。
“不是我占的座,是方涉他们。”赵朝手往后一指,干净利落甩掉黑锅。
后座一排是他们专业几个常厮混在一块的。
江温辞左后方是楚沅,正后方是方涉,右后方是另一名alpha陈升。
方涉和陈升一见江温辞来了,耐不住寂寞站起,扑到前排椅背上,勾肩搭背地跟江温辞和赵朝说话。
“赵朝说,余苏南是这届新生代表,要第一个上去发言,我们这不挑个视野好的位置欣赏欣赏。”
方涉在江温辞耳边意味深长笑侃,伸手越过他,用手背拍两下赵朝:“对吧赵老板?”
赵朝边玩手机边敷衍:“对对对,我们会坐这儿,是为了方便欣赏余苏南。”
“他有什么好欣赏的。”江温辞嘀咕。
他靠进椅子里,旁边位置没人,长腿便毫无顾忌伸过去,舒服抵着地面。
正打算掏出手机来玩,挂他椅背上的方涉忽然疯狂拍他肩膀:“小江哥小江哥,你男咳咳......你朋友来了。”
“谁?”
江温辞撩起眼皮瞧过去,漫不经心的神情突然僵在脸上,转而不太自然地低下头。
楚沅的百无聊赖一扫而空,惊喜定住视线,挺直背坐端正,露出甜甜的笑迎接朝这个方向走来的余苏南,桃花眼里装满期待。
余苏南是从后台过来的。
他在舞台后能看见底下观众席,时刻注意着江温辞一举一动。
男生身边总是围满各种各样的人,成群结队,热热闹闹,从来不乏陪伴。
“这位置有人吗?”余苏南停在过道,视线直直放在江温辞身上。
Omega像只慵懒的猫,腰完全塌进了软椅里,后脑勺顶着椅背,黑发蹭得有些乱,清瘦锁骨显现出很漂亮的弧度。
他没抬头,爱答不理,手指一下下滑动手机屏幕。
只有江温辞自己知道,他此刻心里有多乱多慌——
余苏南过来干嘛?
他不觉得尴尬?
操老子现在怎么见着他就一个劲儿地想脸红?
要不要理他?
在线等答案,挺急的。
什么玩意儿来着,我好像还在生气吧,上回那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还想坐老子旁边?
他算哪根葱?
惹毛老子还想跟老子好?
......
见江温辞没搭腔,方涉急了,刚想代他回答,还没开口,一旁楚沅倒是迫不及待:
“我们这排还有空,余苏南,你快过来坐这,我给你挪位置!”
余苏南扭头。
同时,眼前那个空位,横档在下方那条长腿腾地被主人收回。
“......”江温辞没说话,掩饰地轻咳一声。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江哥傲娇要面子,但江哥忒沉不住气。
余苏南没管楚沅,坐到江温辞身边。
他刚坐下,转身面向江温辞,开门见山问:“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我没回?”江温辞火了。
“嗯啊哦不算。”
江温辞气笑:“早安午安晚安、起床没吃饭没吃什么、在干嘛睡觉没几点睡......我没拉黑你算对你脾气好!”
余苏南语塞半天,眼睑略微垂着,显得无辜又被动:“……我就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是不是还生我气。”
两人椅子背后,偷偷摸摸蹲着仨人,三颗脑袋瓜子争相挤着偷听。
“小俩口吵架了?”
方涉在最中间,竖起耳朵听八卦。
“我看是,想不到啊想不到,余苏南背地里居然是这种性格,表面高岭之花,私底下还挺粘人,哇塞,好带感!”
陈升兴冲冲道,努力扒拉着椅子腿,稳住身形。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不要胡乱揣测,余苏南是我的!”
楚沅捂住耳朵甩头,恨不得把这俩拍走。
江温辞稍挺起背:“您可真逗,咱俩又没什么关系,我干什么没必要跟你报备吧?”
“是没必要,只是我想知道而已,”余苏南看着他,“你看下微信,我跟你道歉了,那天咬得太深,是我没......”
江温辞耳根一热,赶紧不耐烦打断,抬高声音盖住余苏南的话:
“微信道歉有什么用!你怎么那么没有诚意啊,这样做人是不对的,你至少得......得......”
余苏南认真洗耳恭听,渴求重获新生般积极。
然而江温辞“得”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等待半晌,余苏南真诚道:
“你不是......不给我当面道歉的机会吗?这一个月你发热期也不需要我,我还挺......挺没这类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要怎么......哄你们omega。”
余苏南低头迷惘的模样实在太戳中江温辞。
他听到这里,抓到新的重点,暂时把不自在抛到脑后,饶有兴致挑了下眉,笑得痞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