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辞没回头,继续听老太太说话,指尖一勾,亲昵磨蹭着余苏南干燥温暖的掌心。
“先前跟苏南要过你的身围尺寸,托人给你做了身衣服,明天宴会上能穿,就是还不知道合不合身,我一会儿差人送去你房间试试,有哪里不合适,或是穿着不舒服,奶奶再喊人送去改改。”
江温辞连忙道:“谢谢奶奶。”
“江江的身材比例很好,个子也高,穿正装肯定很好看,”苏筠说,“应该再做身厚点的冬天穿,现在叫人上门量好尺寸,入冬刚好能做好。”
这提议一下说到老太太心坎里,当即十分赞同:“那就再多做几身吧,上次看中的那件棕色就挺不错,就是那料子不太行。”
江温辞在她俩中间摆手:“不用不用,太麻烦了......”
只可惜大家好像选择性失明,纷纷忽略了他。
应该是余苏南提前把江温辞饮食禁忌告诉过家里人,几人面前,只有江温辞手边摆的不是茶,而是杯飘着片柠檬的普通白开水。
苏筠从容淡定斟着茶,动不动语出惊人:“干脆把以后结婚的礼服也做了吧,离法定还有两年,挑挑选选再修修改改,面料到皮毛到款式再到工艺都得定制,从头到脚置办下来,差不多也能动手了。”
江温辞这回是真惊到了。
喝进去的水差点没当场喷出,连忙尝试拉住上了头的婆媳俩:“先别,还有两年呢,万一我胖了或者瘦了,做好了穿不下怎么办?”
老太太乐呵呵道:“没关系没关系,穿不了到时候再重做就是,你母亲说得对,从头到脚置办下来,是时候该动手了。”
江温辞:“......”
你母亲?
他才跟她们坐一起聊多久?这么快就从见家长环节跳跃到婚前准备环节了?
江温辞转头看向余苏南,脸上写着“你他妈还坐那看热闹”以及“不过来劝劝你丫真不是人”等复杂情绪。
余苏南接收到他的讯号,回了个“放心交给我”的靠谱眼神。
江温辞安心点点头,隐秘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那意思是交给你了兄弟。
刚吐出一口气,江温辞听见余苏南开口了,表情正儿八经,语气也很严谨:“做礼服是有点早......”
江温辞矜持地捧着柠檬水,阖上眼连连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然后......
余苏南语气一转:“不过再加上选场地订戒指做请柬......我也觉得能动手了。”
江温辞:“......”
几个小时后,江温辞莫名加入,甚至还挺期待,氛围其乐融融。
苏筠拿着一本bespoke样衣书翻阅,指着其中一款问他:“这款的话喜欢白色还是黑色?”
江温辞仔细斟酌一翻,回答:“黑色吧,我比较适合黑色。”
老太太紧随其后:“婚车喜欢法拉利还是布加迪?八十八辆够吗?”
江温辞一惊:“太多了!其实十辆差不多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傻豚炸炸”宝宝送的三叶虫×1~
感谢“莫使金樽空对月”宝宝送的三叶虫×1~~
第119章 像是咱俩的婚宴
老太太当即反对:“才十辆像什么话!苏南父亲娶筠筠时都有六十六辆,外加直升机十六架,游轮八艘,绕京安城跑了三天,那还是二十年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一样不能少,我们余家娶媳妇排场必须得大!”
江温辞:“......”
婆媳俩脑袋碰脑袋,其乐无穷继续畅聊,那架势恨不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说上几天几夜。
余苏南抬手,从身后绕过来撑到江温辞身边,肩膀一低,几乎把他虚拢进怀里,俯在他耳边轻声问:“度蜜月去北海道还是巴厘岛?”
熟悉的气息一靠近,江温辞忍不住把身子挨了过去,放松地靠在余苏南肩下,思绪完全被这一家子给带跑偏。
摸着下巴思考几秒,江温辞回答:“嗯......巴厘岛吧,不太喜欢看雪景,其实我觉得国内也不错,就比如说......余苏南!”
“嗯?”余苏南心情似乎非常愉悦,从鼻腔应出的这一声慵懒带笑。
江温辞扭过头,一撞见他那张脸,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
心里那根底线瞬间无条件为他刷新,好像余苏南做什么他都愿意去配合。
所有觉得荒谬而遥远不切实际的想法一时间全部消散,他话锋一转,戏谑问:
“那么想跟我结婚啊?”
想都没想,余苏南立即点头。
“行啊,”江温辞模样挑衅,语气带了几分玩味,压低了声音,“叫声老公。”
余苏南:“......”
生日宴在第二天举办。
宽绰大厅熙熙攘攘,灯光璀璨,室外花园摆设自由取食的长餐桌,从里到外布置得精美繁盛,站高处放眼望去像是宫廷盛宴,堪称壮观。
赴宴宾客陆续到场,余苏南父亲余崇晚宴开始前才匆匆赶到,过来就将苏筠搂进了怀里。
夫妻俩站一起分外养眼登对,苏筠礼服是一袭华美旗袍,裹着披肩,腰臀比优越,整个人贵气优雅。
相比商人,余崇更像一名直男科学家,被苏筠拿捏得死死的。
看起来是高冷那挂,但一番交谈下来,江温辞发现,余崇比余苏南随和话多。
跟着余苏南一圈逛下来,江温辞爷爷奶奶叔叔舅舅姑姑婶婶叫了一堆,真正记住的没几个人,倒是收红包收到手软。
光是完成认人这项活动,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江温辞差点脸盲。
进休息室后将香槟往桌面一推,径直走向角落沙发,迫不及待砸了进去,翘起腿随手扯开勒得慌的领带,烦躁道:
“这不是你的生日宴吗?怎么我这么忙?整得像是咱俩婚宴一样。”
江温辞穿不惯西装,在外面规规矩矩,身边只有余苏南时便原形毕露。
领带扯得松松垮垮,外套也敞开了来,正儿八经西装穿在他身上多了几分轻狂,配上那漂亮五官,还真是一脸傲慢的渣男相。
“累了?”余苏南走来,坐到他身边。
“还成。”江温辞架着二郎腿,张开手臂大爷似的靠在沙发背上。
懒得起身,他朝余苏南勾勾手指:“当了一晚上你的跟屁虫,老子在家都没这么安分过,宝贝儿,过来亲我一口呗。”
余苏南抬起脸。
撩起眼皮看过来的过程缓慢而惊艳,剔透眸子似有微光在闪烁。
江温辞起身,手指轻佻扣住他下巴。
唇齿间弥漫着酒香味,让这个吻格外醇厚缠绵。
分开时,余苏南唇角又被江温辞毛躁地咬破一道,后者吻技永远不见长,赶紧拿手指替余苏南擦了擦。
又马后炮地往上轻轻啄了口,哑声叮嘱:“少喝点,我在这里等你。”
余苏南意犹未尽,盯着他喉结滚动:“嗯,累了就先回去,要见的人基本都见完了,提前离场没关系。”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别回你那儿了,去我房间。”
“好奇怪,你说......”
余苏南搂在江温辞腰上的手看似安安分分,实际上手指总若有似无地在他腰间摩挲,弄得江温辞心里也直犯痒。
他拿下余苏南的手,手指挤进指缝十指扣到一起,继续说:“你过生日,他们为什么给我塞红包?”
余苏南嘴角微扬:“因为我第一次带omega回家,他们默认你是我以后的伴侣。”
“我说这红包摸着怎么都那么厚呢,原来是这意思。”
今晚主角毕竟是余苏南,陪江温辞没待多久,他就被叫了出去。
江温辞一个人待在休息室,无聊地转了圈,欣赏了一下房间摆设,又漫无目的玩了会儿手机。
他这人就不是个坐得住的主儿,没几分钟,站起整整衣服,晃悠了出去。
宴会厅特别大,站在这头根本望不到那头,连带着一个露天花园,灯光通透,各种花卉铺陈两侧,栅栏外花树伸展,花香味扑鼻。
江温辞随便逛了圈,心想如果要逛完庄园,大概得花个几天时间,心觉无趣,便转回休息室,找了个能看到宴会厅的位置坐下。
还不如看余苏南打发时间有趣。
有时候他也觉得很神奇,不管相隔多远,他总能在重重人海中一眼找到余苏南的身影。
他现在对余苏南,已经熟悉到不用眼睛看,仅凭感觉和气息,就能准确认出。
远处宴会厅里,余苏南正手握酒杯与人交谈,无论身高长相,站在人群中都十分出类拔萃。
他本就肩宽腰窄,穿上西装后越发挺拔好看,眉眼精致得不像话,瞳孔颜色很淡,垂着眸没什么表情。
这个样子的余苏南,是冷漠而矜贵的,与旁人自然而然划分开一道界线,无人敢上前,无人敢逾越这道线靠近他。
江温辞托着腮,瞧余苏南的眼神慢慢变味,眉眼弯起,不自觉舔舔唇。
包这么严实,真是正经,完全看不出来在床上有多野蛮,每次都折腾得特狠,恨不得把自己的骨头都给拆了吃干抹净。
等晚上回去,一定要亲手帮余苏南脱西装,再扒个干净,然后......
一道声音打断了江温辞正进入主题的想入非非,然后人影由远及近,走进休息室。
江温辞视线被挡住,抬手不耐烦挥了挥,那手势像是在驱赶蚊蝇:“去去去,你挡着我看人了,小屁孩真没礼貌,喊哥哥。”
“不喊,”余洵傲娇撇嘴,给他让开位置,走过来坐到他旁边,“要喊我也是喊嫂嫂。”
江温辞唇角一弯,漫不经心道:“那也行啊。”
余洵暂时喊不出口:“等你跟我哥结婚了,我再喊。”
江温辞:“小屁孩,越长越没礼貌。”
大厅里,余苏南一本正经在社交,眼神余光没漏过江温辞一举一动。
见余洵进休息室去了,便稍放心了些,至少有人陪着说话,江温辞不会那么无聊。
跟余崇聊的最多的就是药物研发,余崇知道他目前正在宁大实验室做无感症方面研究,便随便询问了下进度如何。
余苏南道:“刚通过临床试验审批,接下来进入人体试验阶段,不过这种针剂只能管三到七天,也就是只能管omega的一次发热周期。”
余崇挑了挑眉:“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满意?”
“嗯,”余苏南点头,“远远不够,我想要的效果是至少能管半年,那就只需注射一次。”
没想到他野心挺大,余崇略感诧异,同时也很骄傲:“不可操之过急,这方面研发没有先例,实际上能达到这种效果,已经远远超出预期了。”
“有总比没有好,阿辞无感症到现在还没好,医生说是不需要治疗,但我担心以后会陷入恶性循环,即使只是有这种可能,我也不能掉以轻心,得做好万全准备。”
市面上没有治疗方法,那他只能自己研发摸索。
经历过几次意外,江温辞时而严重时而轻微的无感症一直都是他心头的隐患。
余崇拍了拍他肩膀,传递给他的,是无声的支持和鼓励:“有需要尽管跟我提。”
“还真有,”余苏南说,“宁大实验室的那些器械不够精密,我需要更严谨先进的设备,我想跟您借研发实验室,还有相关领域科研人员。”
“当然没问题,宁泽市有几处研发室,你挑个近点的用。”
......
江温辞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我说,你们家是不是每个生日都要搞得这么隆重?还是说只有最重要的二十岁这样?”
“你在说什么?”余洵瞥了他一眼,“十八岁成年礼才是最重要的,二十岁跟普通生日没区别,而普通生日,我们通常只办家宴。”
江温辞:“???”
可他明明记得,余苏南跟他说的是......
江温辞意识到什么,神情突然凝滞住。
“我猜我哥是为了你才搞的这场宴会,没见过他在哪个生日宴上这么积极,办得也比他成年礼还盛大,我伯父伯母一年到头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凑一块儿出现的日子一只手数得过来,这回为了你,能到场的几乎全到了,就因为我哥要把你带给大家看,你就偷着乐吧。”
江温辞心脏有些失重,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尽管很早之前就知道余苏南重视自己,但没想到会这么重视。
要不是余洵提醒,他这堪比单细胞生物的脑子,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会反应过来。
原来不是因为办宴会请他来,而是因为他来了,才办的盛宴。
恍惚了一会,江温辞问:“所以,你们家......通常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办这么大的宴会?”
余洵想了半天,犹豫不决答:
“结婚或者订婚之类的吧,我也不太清楚,我才十七岁,连成人礼都没办过,但是目前来看,这宴会是我见过最大的一场。”
江温辞:“......”
江温辞心跳变得很快,身体里像是有暖流淌过。
他忽然特别想去余苏南身边,他不想窝在休息室了,也不想把这件事当做麻烦去敷衍打发。
他刚准备站起,正巧看到一位穿着抹胸礼服,眉目明艳动人的姑娘从后面拍了拍余苏南,等余苏南回头,她笑着递了杯酒过去。
当着老子的面搭讪老子的人?
我他妈......
“其实跟公开订婚没两样,我哥这一做法,相当于变相拒绝了所有豪门的联姻。”
江温辞屁股抬起一半,恨不得拿把刀冲上去把余苏南跟那姑娘劈开道楚河汉界,听到余洵这话,屁股又给放了回去,扭头问:
“什么意思?”
见他虚心求教,余洵有种找回场子的满足感,靠进沙发里,惬意道:
“不是我说啊,你心也太大了,你往外头瞅一眼,今天来的这些人里,可以说有一半都是你的情敌。”
后面这句话,准确揪住江温辞命门,把他注意力全部攥了过去,心间顿时警铃大作。
他眼神肃穆,语气微微下沉,低声问:“怎么说?”
余洵身体往前靠了点:
“能来参加余家宴会的,没一个简单人物,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那都是差不多能跟余家门当户对的名门望族,大家都以为是单纯的生日宴呢,抱什么心思赴宴,人人心知肚明,也就你跟个傻子似的,人家都虎视眈眈盯你一晚上了,你还优哉游哉的啥也不知道。”
江温辞忍不住:“今晚谁见了我都要盯上几眼,这么多双眼睛,光瞅一眼就知道他们各怀鬼胎,我还得一双双去琢磨他们眼神什么意思,我什么毛病?吃饱没事干?爱看看老子懒得管。”
“反正我就提醒你几句。”
余洵了解江温辞的脾气,其实换谁都不如江温辞当他嫂子让他乐意。
他冲某处抬了抬下巴:“你看站钢琴边上穿白西装那位,顾家小少爷,十七岁,顶级omega,排在豪门联姻候选人榜单第五名。”
江温辞脸黑了几分,只不屑掠了眼便收回目光,发出声阴恻恻的冷笑:“什么玩意儿?联姻候选人?还他妈有榜单?”
余洵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的存在:
“不仅有榜单,上榜要求还很高,以你的条件,大概连前百名都挤不进去。”
“……”
余洵:“我哥还没成年就有数不清的家族找上门,拿着契合度报告排队等相亲,不过我哥从来没搭理过,成年后也一个没见过。”
此时此刻,江温辞只能用两个字来归纳总结:离谱。
“你很幸运,你连候选人都不是,但就凭你跟我哥契合度这点,你的地位焊死在那儿了。”
“听你这意思,如果我跟余苏南契合度没这么高,我位置不稳固,搞不准余苏南还会被哪个心机小妖精撬走?”
余洵思索半晌,一脸郑重摇头:
“不会,在我哥那里,你的地位相当稳固,迄今为止,你是唯一一个成功接近我哥,并成功被他接纳的人,在你出现之前,传闻都说你是绿茶狐狸精白莲花心机婊……啥的,我还小,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估计不是什么夸你的词。”
“……”江温辞必须要为自己正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你哥追的我。”
余洵没什么反应,淡定抿了口果汁:“我信,我还知道,我哥暗恋过你。”
“这你都知道?”
余洵摊开手掌,露出一副嘚瑟又神秘兮兮的表情:“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不知道吧,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慢慢猜去吧。”
“我猜那玩意儿干什么。”江温辞站起,身姿修长挺拔。
他回头居高临下睨了眼余洵,眼角微扬,带着无所畏惧的锋芒,漫不经心挑唇:
“反正余苏南现在是我的,谁也别想跟老子抢人。”
说罢他头也不回出了休息室,走向宴会大厅。
穿过人潮,榜单第五名候选人远远瞧见他,捏紧酒杯,向他投以愤愤目光。
江温辞有所察觉,斜过去的视线刹那间像是刀剑交锋。
不过他脾气好度量大,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挑眉回了个嚣张又散漫的冷笑。
惹得那omega急红了脸,跺脚扭头跟同伴说:“你看啊!你看他多嚣张!”
江温辞翻了个白眼。
切,老子不但要嚣张,还要去秀恩爱。
他过去时,余苏南正好结束一轮交谈,举起杯子准备喝酒。
酒液涌进唇缝前,江温辞及时伸手,将杯子从他手里抽走,转手灌入自己口中,喝完顺便把空杯塞给路过的侍者:
“说了让你少喝点。”
他这架势,像是特意过来抢酒喝,余苏南不知道他这么急干嘛,替他擦去嘴角溢出来的酒渍:“怎么过来了?”
“我不来能行么?”
余苏南露出不解的神情。
江温辞佯装怒意,扯了扯他衣袖:“人姑娘送的酒,不喝不给面儿是吧?你丫一杯倒,喝醉了自己睡,我不伺候!”
余苏南动了动唇,似乎想解释什么,略停顿,转口问:“什么姑娘?”
“嘿,”江温辞气笑了,点点他胸口,仰头几乎贴在他唇边说话,语气里充满警告,“不准喝!谁来都别理,管他什么顶级omega,想把你从我身边撬走,没、门!”
看着他飞扬跋扈的姿态,还有那装满占有欲的眼神,余苏南心里一阵舒坦,顿时猜到他是跑来干嘛的。
抬手一搂,直接将近在咫尺的江温辞勾到怀里,低垂的眸色幽沉而慵懒:“所以你这是,宣示主权来了?”
江温辞莞尔,理所应当说:“当然,不宣示一下主权,还敢有人过来撩骚。”
“没人敢来,只有你敢撩我。”
“那就好,算他们有自知之明。”
身边觥筹交错,谈笑声喧杂,总有似有似无的目光投向两人。
余苏南手指蹭过江温辞脸颊,随后牵住他,领着他往宴会厅通往花园方向走:“跟我来。”
室外人很少,庭院繁花似锦,郊区的夏日夜晚,天穹辽阔星辰璀璨,虫鸣藏在草丛,空气缠绵芬芳。
出了门,接着没走两步路,余苏南就停了下来,转身捞过江温辞抱到怀里。
这个位置并不隐秘,进出的人稍微留意便能看见他们。
但余苏南一点也不在意,一句话没说,托起江温辞脸就吻了下去。
扑过来的空气里有酒味和松香味,江温辞只觉得余苏南的气息格外醉人,唇瓣被含住,时轻时重的碾压撩动着他的神经。
随后他余光注意到,似乎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接连过去好几拨,人影消失后,甚至还能听见他们留下的小声又惊异的议论。
江温辞闭上眼,脸上有点烫。
余苏南温柔啄吻着他的唇瓣,手指在他耳根下细细摩挲,半阖眼眸,视线灼灼地垂在他脸上。
直到把他吻到眼尾含春,露出迷蒙的表情,余苏南才终于放开了他。
江温辞离开余苏南怀抱,一时不明白,是刚刚喝的那杯酒让他觉得微醺,还是余苏南喂给他的味道让他恍惚。
他低下头,蹭了蹭嘴角,脑袋有些晕乎乎,喃喃道:“你嘴里酒味好重。”
余苏南愣了下。
稍稍回想,今晚喝的好像是有点多。
每逢敬酒的人奉承他跟江温辞百年好合长长久久,他就有种在办婚宴的错觉,忍不住一杯见底,不知不觉喝下去不少。
这些江温辞是不知道的,他还天真地以为余苏南真的一杯倒。
正想问是不是很难闻,只见江温辞偏头,揉了下耳朵,像是自言自语:“但很奇怪,你尝起来是甜的。”
余苏南很满意这个答案,抬手揉了揉他脑袋:“待在这边也挺无聊的,你先回房间休息,再转一圈我就能抽身。”
稀里糊涂地,江温辞跟着余苏南叫来的佣人走了,吹了下夜间热风,他按住太阳穴,似乎真的有点醉了。
目送江温辞离开,直到背影彻底消失,余苏南才转身,抬腿回宴会大厅。
经过门口那根巨大石柱子,后头走出来一道娇俏倩影,望了眼江温辞离开的方向,语气隐约不屑:
“是他治好了你的紊乱症?”
第122章 从来没做过选择
余苏南放在前方的视线往旁侧一瞥,随即毫无波澜收回,敷衍地应了声:“嗯。”
他脚步没停,明显连简单聊两句的打算都没有。
颜睛在他擦肩经过时,伸手把他拦下:“聊会儿,刚刚在宴会厅不是还挺好说话的,怎么现在没人,反倒不敢了?”
“不敢?”余苏南慢悠悠重复,似是听到什么荒唐的事情。
明知余苏南此番大张旗鼓举办宴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颜晴还故意借着敬酒找事。
表面寒暄追忆往昔,实际上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试探余苏南的底线。
今天来的都是各行各界颇有身份的人物,余苏南做事很少做绝,在宴会厅给足了她面子,反倒让她产生自我误解。
颜晴又不傻,肯定知道余苏南没当众跟她冷脸是因为什么。
反正她过来只是想跟余苏南说会儿话,现在他停下来了,她也满意了:
“我本来有个很重要的考试,可在考试前听说你带了个omega回家,开始我没放在心上,但后来大家都在传,说他是你未来结婚对象,于是我决定放弃考试赶回来看看,毕竟这听起来实在太荒唐,再怎么说,也该是我......”
“是你什么?”余苏南突然打断,声音听起来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颜晴半张嘴,对上他无温的眼睛,霎时说不出话来。
“我就直说了,颜小姐,”余苏南语气温和,但每个字都能听出薄凉疏远的味道,“你我两家虽是世交,但并不代表我跟你就很熟。”
颜晴脸色微变,手指慢慢攥紧。
她虽然没在国内念书生活,但从小跟余苏南相识,受家族影响,认为以后颜家肯定会跟余家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