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您要救救老奴啊,这些马就是老奴的命根子,要是明早老爷发现马死了,肯定是要打死老奴的……”
“好好好,你老人家先别急啊,没准儿还有救……”
马夫给剩下的五匹马使劲喂水,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不能很肯定具体的病因,只能归结为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
马匹里面,毛色像雪一样的脱兔倒是没什么事情,前面喂果子的时候,它是吃得最起劲也是最多的,现在反倒是最健康的一匹。
温白月帮马夫喂好了水之后,摸了摸脱兔的后脖颈和马背,再用额头和它贴贴:“脱兔,你别有事啊,不然温如铮肯定要大发雷霆的。”
脱兔没理温白月。
马夫再给最后一匹稍矮的棕色马喂了些水后,马厩外传来了一队人的脚步声。
马夫吓得一哆嗦,躲到了温白月身后:“小少爷,您刚才答应了会救老奴的啊,您千万不能食言……”
温白月出声安慰:“老人家你放心,这些马突然生病,肯定不关你的事,也许是季节性的……过敏这种病吧。”
他们出了马厩,看到温老爷在谬管家的带领下,正眼神有探究意味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旁边还带了两个类似侍卫的小跟班。
“爹……?”温白月轻声询问。他不知道他大半夜不睡觉跑来马厩里鬼混会被治什么罪,不清楚古人的生活作息到底是怎样的,有没有失眠睡不着觉,跑到外面散步看星星的。
果然温老爷:“白月,你大半夜不睡觉地在这儿干嘛呢?还有你,福清,马厩出了什么事?”
叫福清的马夫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他见躲不过了,只能从温白月身后出来,一下子跪倒在了温老爷的面前,不住地磕头。
“老爷……是老奴的错,没看管好马……死了三匹,求您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饶了……”
“什…什么?”温老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确定了肯定没听错之后,他赶忙扶住了头,头晕目眩使他险些站不稳。
“福清你知道吗,我是看在了你当年老实勤恳的份上才收留你的,你既然这么不中用,我也没必要留你了。阿平,将福清乱棍打出去。”
温白月:“???”
“爹,等等,福清没有做错什么呀,您为什么要打他?”
温白月护在了马夫的前面,温老爷的侍卫当即不敢上去碰瓷了,他们府上的都知道小少爷出了名的身娇体贵,最碰不得摸不得。
温老爷:“他身为看管马厩的马夫,监管不力当然要受罚。”
“可这惩罚也太重了……不是,我今天一下午都在这马厩里,福清他也没做错什么事呀,就是放手把马儿都让给我玩了,我给它们喂了好多果子,也许是吃坏了肚子……”
温白月这才意识到,好像有这么种可能,是他投喂过多了,连累了马夫。
“爹,您就不要打福清了,更不要把他赶出去……他年纪大了,我们就当做个好事积个福吧。”
温老爷不是很理解他小儿子的这种行为,他以前从来不管家里的任何事情的,怎么出嫁前突然会帮下人说话了?
是想婚前再积个德?温老爷只能想到这个了。
见温白月这么护着马夫,站在他面前不肯挪动分毫,温老爷只得让步,大晚上的也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好吧,那就不赶福清出去了,改为罚月钱三年,福清,还不快叩谢小少爷。”
马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初冬夜晚是很冷的,他穿得那么单薄地跪在地上,手掌脚踝都被冻得红紫。
他此时也像根本感受不到似的,先给温老爷磕了很多个头,然后又对着温白月不停地磕头:“谢谢小少爷救命之恩,老奴一定不会忘。”
温白月想去把他拉起来却拉不起来。
这…这也太夸张了,他还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礼遇,在现代可是死后才能被人三跪九叩的……
马夫被罚了三年月钱,却不吭一声,还要不断跟温老爷和他谢恩?他们温府这样的做法没问题吗?不知道古代的劳动法是怎么写的?
现代老板敢扣员工一天工资试试?不把你堵门口套上麻袋围殴都是轻的。
回到卧房睡觉后,温白月觉得自己又可以睁着眼睛玩个通宵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导致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觉。
明天他还要强打精神起来逃跑,跟温如铮的爱马脱兔打好关系……
他本不想牵走他兄长最爱的一匹马的,可如果实在其他马都病了跑不了的话,他只能抓着脱兔上路了。
在牺牲温如铮和自己的幸福面前,果断选择前者。
温白月睡了一会儿,在床上左翻右翻后,把碍事又不舒服的枕头给拿了起来,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强迫自己入睡,终于在快到寅时的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辰时一到,丫鬟青兰准时出现在温白月的卧房里,她是先敲了两下门的,无奈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青兰的声音:“小少爷,该起床吃早膳啦。”
青兰是一点儿不知道昨天半夜里府上发生的恶性事件,马厩将近一半的马中毒身亡……
听到青兰喊他,温白月勉勉强强睁开眼睛:“这么早就要吃早膳吗?我还想再躺一会儿……”
“不行哦,小少爷,以前是您生病,奴婢才会把每一顿餐食都送到您的卧房来,如今您已经痊愈了,应该自己到膳堂吃饭,还有……前面老爷那儿的阿平托奴婢跟您说,老爷要让您吃好早膳马上前往正厅议事。”
温白月想起昨天也是一觉醒来就要去正厅议事,跟昨天不同的是,今天能让他先去吃早膳了,事情的重要程度一下子就能体现出来。
这次议的肯定也是昨晚马厩的马死亡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于事无补,只能防范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了。
温白月想到了那几个果子,他和青兰也吃了的,他们并没有出任何事情,然后他不免想到了可能害过他的小厮梧桐,现在温府里说不定还有暗中下毒使坏的人呢?
他要抓紧时间逃出温府这个是非之地。
一场并不存在的阴谋小剧场此时正在温白月心里火热上演。
第5章 小娇夫逛街了
另一边,秦玉染用刚从水里浸湿的帕子洗了脸,问身边正立着待命的侍卫青枫道。
“对本王下毒的人找到了吗?”
“回禀王爷,还没有,但是属下发现这种毒物民间没有,应该是出自皇宫,从宫里流传出来的……”
皇宫里的昭狱会储备一些毒药,用来赐死一些身份尊贵,但犯了错误的臣子。
除开这个,宫里其他地方也是没有机会接触到毒物的。
秦玉染了然:“本王也觉得是本王的哪个不省心的哥哥干的……”
他垂下眼眸,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不必担忧,本王心里大致也有数,你继续追查下去吧。”
“是!”
“……对了,给本王试餐的小厮……鹤云的尸体,还有他的身后事都妥善安置了吗?”
“回王爷,都安置好了,属下让人每月照顾赡养鹤云的老母亲,还有他的亲妹妹,属下寻思着给她寻一门好的亲事,这样也能让鹤云的妹妹善始善终,鹤云在底下也能安心了。”
“好,青枫你做得很好,下去办吧。”
“是!”
“等等,回来。”
青枫又转过身。
“……婚事筹备的怎么样了?”
青枫有些惊讶于王爷居然还会关心这事?他不敢耽搁,马上回道:“回王爷,一切顺利。”
“好,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新的这个冲喜小妾的用处了,以后我的膳食,都让他来试毒,他完全可以代替鹤云之前做的事。”
温白月吃完早膳,在青兰的带领下,又被迫去了正厅开家庭会议。
温白月在椅子上乖乖坐下,高位上的温老爷和温夫人好像并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倒是温白月收回视线,看见他正对面坐着的兄长,温如铮他凶着的一张脸,面色铁青,人家没有特别盯着他看,已经让温白月有些心悸了,他的兄长昨晚是没睡好吗?
他的脱兔又没遇害,小白马还活蹦乱跳的……
温老爷咳了两声:“白月啊,昨晚夜已深,我就没留你问太多事情,你来说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温白月知道他爹指的是马厩三匹马遇害的事情。
昨天水果是肯定没问题的,他和青兰都吃了的,下毒的人暂时还找不到,人家说不定正藏在温府,等着第二次行动呢。
第一次先拿马匹试试毒药够不够毒。
“爹,儿子认为,昨天马厩的马很可能是吃多了儿子喂的水果,导致了身体消化不良,所以才……”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温白月想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引起大家的恐慌,让真正的凶手提高警觉,他只能先把这个锅给背了,这样下毒的人才会没有防范,不会在破案前逃走。
“你……”温如铮险些激动地站起来。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如铮,马上就是你弟弟大喜的日子了,你们不可以吵架。”
温白月:“???”
为什么温府死几匹马兄长都能发脾气?老爹他又没死,温如铮已经开始盘算起温府未来属于他的财产了?
“爹……?”温白月装成了一只弱小可怜的小白兔,眼神楚楚可怜又十分不解地看着他爹。
温老爷顿时心软了:“白月啊,那些马都是你兄长的,你去和如铮道个歉,这件事就算完了。”
“都是兄长的?不是只有脱兔一匹……?”
温如铮强忍着怒气没有摆出生气的样子:“对,都是我的,还好脱兔没事,不然我非揍得你这六天都下不了床。
第七天就能把弟弟送走了。
“都是?这八匹马都是吗?”
温老爷解释说:“准确来说,是马厩里的七匹马都是如铮的,还有一匹下人出门办差要用,我老了骑不动马了,就把好马都留给了如铮,不好的拿去卖了。”
七匹?七匹也太多了吧,温如铮那是要一星期每天骑一匹,七天不重样?古代也没星期这个概念吧?那么多马都给温如铮简直是浪费,败家子。
反观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却一匹马都得不到,不难想象这个家庭以前都是怎么对他的,难怪温白月走路都会摔到脖子,他终日被封建家庭区别对待,哥哥什么都有,他有什么?还要经常被哥哥殴打,折磨到他神情恍惚,最后才会不慎撞到井口上的,也许撞死还是种解脱……
温白月算是了解清楚了这个身体前身的死因了。
他对前主充满了同情,他到死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温白月说:“凭什么兄长有这么多马,而我一匹都没有?”
温如铮脱口而出:“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我是温府嫡长子,身份尊贵,而你是个什么东西?爹白捡来的便宜儿子,给你庶子的身份都是抬举你了。”
温老爷身旁的温夫人赶紧制止他继续胡乱说下去:“如铮,慎言!”
无奈一开始眼神怒视还不管用,温如铮骂弟弟骂习惯了,他娘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听不进看不进去的。
也不是说温白月是庶子出生就不给他买马,温白月是之前自己骑马摔了几次,从此就再也不敢靠近马厩了,后来温府才没人提起给他买马的事情。
温如铮骂弟弟骂习惯了,这些话都是他从小就开始说的,当然现在也习惯性地说出来了,根本不需要动脑,这些话就从他嘴里自动脱口而出。
温白月哭了:“你们…你们居然这样对我……要求荣华富贵了就把我嫁出去,没有荣华富贵的时候就虐待我苛待我……我不要出嫁了,反正我也是泥地里的狗尾巴草,在家里无权无势的,没有娘家为我撑腰,嫁过去了也是白白受王府的欺负,白遭他们的白眼……呜呜呜……我还不如一辈子就这样了……”
温白月坐在椅子上哭得好不伤心,如果不是他现代受过高等教育的优良教养硬支撑着他,他现在就可以躺在正厅的地上撒泼打滚,不把给温如铮的好东西都吐出来给他,他就坚决不起来。
温如铮看着弟弟哭成这样,瞠目结舌,他的弟弟几时在他面前这样子哭过了?
薛氏反应快,她拿自己干净的手巾给温白月擦了眼泪。
温白月抬头看着温如铮生母的动作,又想到了自己的这个身体没妈,从小没人护着,不禁眼泪又决堤而出。
这个身体的前主之前是死了的,没死的话还要被送给别人当冲喜的小妾用,一生过不了一天想过的日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比他死前被神经病家长砍了还要可怜。
见此情形,温夫人试探地问温府当家的:“老爷,您看,要不……”
多年的夫妻默契,温老爷心领神会,马上道:“买买买,就由着白月吧。”
温如铮看着弟弟闯祸了,还因祸得福,拿到了奖励,心里总归有些不满。
温如铮都二十有九的人了,生起气来跟半大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爹……白月他昨天刚闯祸弄死了三匹马。”温如铮提醒道。
温老爷:“那三匹都是上了年纪的,年轻的不都没事吗?罢了罢了,七王爷府给咱们送的聘礼也值不少钱,我让管家当掉一些换点银子给你和白月去买马吧?”
温如铮至少也失去了两匹“爱马”,他还要拿出一匹给下人以后办差用,温老爷为了也能安抚到他,只能再割舍点银子给温如铮也买一匹了,兄弟俩至少一人一匹。
温老爷把马夫叫过来:“福清,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带大少爷和小少爷去马市买马,记得议价。”
这里说的议价,按照温老爷的意思,至少要砍掉个五成吧,让不太擅长做生意的福清去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但是福清犯了错,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
温如铮想了会儿却说:“马我也懂一些,不需要马夫跟着,我自己带着侍卫和…弟弟去买。”
带着侍卫风光,带着糟老头子多不好。
温老爷:“如铮,福清他看过的马更多一些。”
温如铮不以为意。
温玉行看了下他的小儿子,原以为他的小儿子跟福清亲近,会帮忙说带着福清一起去,结果人家温白月也不想带马夫。
温白月觉得昨晚马夫冷风里跪了这么久,他年纪大了,多折腾不好,今天最好是没什么工作能休息一天最好。
“爹,议价我也会,就让我和兄长去逛逛,福清在府上歇着吧。”
温如铮:“你几时学会的议价?別马贩看到你小孩子好糊弄,临时给你涨价了,一会儿买马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许出,听到没有?”
温白月暗自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明明这次主要是给他买马,还不让他说话,瞧这个温如铮霸道的劲,温白月都能联想到一会儿要是和温如铮看中同一匹马,人家肯定不会让给他的,实在可恨可恶,为什么非得跟这个专欺负弟弟的大哥一起去买?
温白月想分开一个人行动的,无奈被告知京州最大的马市只在一个地方,如果硬要分开,他大哥是肯定不肯去排不上名的野鸡摊位的,那就只有他……
温白月怀着愤愤不平的心情上路了。
温如铮有两个侍卫小跟班,洪辰和黄律。听他大哥叫他们两个人名字的时候,温白月只感觉这两个名字听起来都非常耳熟,莫名的熟悉……
想了一会儿。
温白月:卧槽,那不是彩虹吗?
温白月在路上问他自家大哥:“兄长,你是不是还藏了一个侍卫在家里没带出来,他的名字叫青蓝紫?”
温如铮瞪了他一眼:“瞎嚷嚷什么?走快点,按你的脚力,走过去早市都没有了。”
马市离他们半个时辰的距离,因为温白月不会骑马,温如铮也没有骑,反正他走路也很快就当散散步了,就是这个温白月拖累了他的脚程……
温白月看着他大哥趾高气扬地走在最前面,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纨绔,走路都能带风,横行霸道。
反观他身边只有丫鬟青兰一个人,青兰笨头笨脑地不太会说话,见了大少爷更像是小稚鸡见到老鹰似的能避开就避开,躲在温白月后面不肯出来了。
温白月叹了口气,他的原主也是有侍卫的,侍卫叫梧桐,可惜犯了错被温老爷赶走了,就前几天刚撞了脖子那天的事情。
温老爷也没想到再给他配备一个,是因为他快要出嫁了,身边只需要带一个丫鬟吗?
温白月心里气鼓鼓地,今天刚吵着跟家里要了马,回去再要个侍卫可以吗?这两者本身并不冲突吧?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了集市,穿越集市,后面就是马市了。集市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温如铮还挺怕他那个笨蛋弟弟走丢的,温白月之前都特别惧怕生人,几乎不外出,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想要马,还是跟家里人置气要出门,昨天也听下人说了,小少爷出去逛了好几家店铺……
温白月是带着帷帽的,为了遮住脸,他六日后就要嫁去王府,他的真容不易被太多人看到。
温如铮还担心的是,他这样的打扮其实反而容易被某些人盯上,毕竟寻常人家的男子哪个上街买东西会带帷帽的?
温如铮突然一把抓住温白月的袖子把他吓了一跳:“跟紧点,最近京州不太平,路上坏人多。”
“哦…我们不是带了两个打手吗?路见不平直接群殴,我们五个还怕打不过一两个坏人吗?”
青兰:“小…小少爷?奴婢也要打吗?”
青兰从来没跟人动过武,如果真有人冲上来要打小少爷,她可能出于奴婢的本分,只能送上去当块肉盾为小少爷逃跑拖延时间了。
温白月说:“青兰别怕,有危险让他们三个先上。”
温如铮听出了苗头不太对,低声警告道:“温白月,安分点,马上要出嫁的人了,别给我惹事。”
“不会不会,白月乖着呢,兄长怎么会这样想呢?”温白月轻声笑着说。
第6章 小娇夫出逃了
这次外出买马,温白月想得非常好,买到顺心的马之后,趁青兰还有温如铮他们不注意,骑上马背后策马就跑,他们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追不上的。
然后他就可以逃之夭夭了,虽然有点对不起温家的人,但是他的自由也是自由啊,王府那种地方,一听就水非常深,他不会过得开心的……
这只是其次,主要原因还是温白月认为王爷那个糟老头子快要死了,如果被人发现被当作冲喜小妾的他不管用,他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温白月想着想着脸色就阴沉下来,本来冲在最前面的温如铮此时已经放慢脚步和温白月并行了,他看到温白月的表情,更加加深了自己刚才的猜想,温白月要惹事情,这个病秧子弟弟自从醒过来之后就不大对头。
集市上各种新奇玩意琳琅满目,丫鬟青兰看得眼睛都呆了,她一直跟随小少爷身旁,这个身体的前生小少爷要是个死宅的话,她这辈子都是没机会逛集市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东西摆在她面前。
“小…小少爷,那是个什么呀?做得好漂亮……”青兰眼睛停下来盯着一处,然后就移不开视线不禁开口称赞起商贩的东西了。
温白月回过神,看到青兰在看的是一块小木头,这木头远处看还看不到什么内容,靠得近了能发现里面雕刻地非常精细漂亮,一个立体的农舍,还有农舍周围围着的一圈农场,那里有鸡有鸭有兔子,各个都跟活着一样,各有各的动作姿态,还有一对正在交谈中的农民夫妇,他们被雕刻出的神情也能看得出他们生活中非常恩爱。
原本硬邦邦的木头在被刻化上这些后现在充溢着温暖祥和的感觉,让人看了不由心头一热。
温白月以为他小时候学核舟记的那时,看到的书上描写的雕刻技艺已经让他足够叹为观止了。
“罔不因势象形,各具情态。”
现在再看这一块小小的木头,虽然没有核桃那么小,但上面人物动物,什么都被刻化得非常好,让温白月更加真实地感受到了古代匠人的艺技高超。
有种现在才体会到在异国他乡,享受风土人情的感觉。
温白月心情突然变好:“青兰,你喜欢吗?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买下。”
上一世,温白月就不是个小气的人,尽管他还没来得及谈对象,他可是把工资很大一部分全都给了幼儿园小朋友们买玩具了,让他们能更开心地来幼儿园。
青兰听到小少爷要给她买,吓了一大跳,她不太敢接小少爷的话,刚才她是不是表现得太想要了?这对一个府内的丫鬟来说绝对算是逾越。
可青兰又确实是有点想要这个东西,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子心智还没有太成熟,即使生在古代也有属于自己的憧憬,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装饰品,也从来没收到过自己暗自仰慕已久的小少爷送的东西……
“小…小少爷,真的可以吗?给奴婢……”
不远处听到动静的温如铮马上赶过来,一把抓住他弟弟的肩膀,带他离开那个摊位。
对身后的青兰说:“放肆!平时府上的规矩都是怎么学的?回去后我让谬管家重新教你礼仪。”
青兰吓得当场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头也不敢抬起来。
温白月挣脱开他兄长的手:“兄长,你干什么?你都吓到人家了,难得我们出来这么开心地买东西……”
温如铮冷哼了一声,放开了温白月,不再继续搭理他们,他自己去前面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去了。
温白月扶起了青兰,还打算帮她买前面的那个小玩意的,青兰赶紧求他说不要买……
让老爷知道小少爷为他们这些奴婢花钱了,她只会死得更惨……
温白月挺同情青兰的,他以前生活的世界可没有什么尊卑贵贱,人人都是平等的,特别像青兰这种乖巧听话的,更应该被人们所喜欢,他倒不是对青兰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以温白月的性格,他会对所有对他好的人好。
当然他也会平等对待所有对他或者对他身边人不好的人,比如说温如铮。
温白月小声嘀咕了句:“这么凶,难怪年纪一大把了还讨不到媳妇。”
青兰想不到小少爷居然会为了她说自己兄长的坏话,不禁心里一热。
趁着青兰不注意,温白月买下了那个小木头,放在随身背的小布包里,以后再找机会送出去吧?
集市的人很多,各种小商小贩还有其他城市来的人络绎不绝,在这里流窜,没走一会儿,温白月就已经看不见前面的大哥了,他的丫鬟青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温白月带着帷帽视线也被遮挡了一二分,正想把头上那个碍事的东西给摘了,他又不是见不得人的逃犯,不过就是六天后要嫁人了,至于搞这么多繁文缛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