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青还有事未处理,陪云笈待了一会儿后便要离去。
云笈望着窗外纷落的海棠花,叫住正要离去的烛青,“我抽屉里的珊瑚珍珠串不见了,你可曾见到?”
烛青脚步一顿,回头过来,云笈望着他认真道:“那珊瑚是我从南海带来的,你该知道对我是何等重要。”
第13章 养鱼
鸟族遭到重创后,似乎也给其他族类一个警醒,之前纷纷叫嚣着要除掉魔族斩杀魔头宗枭,如今倒是噤若寒蝉。
日子突然变得缓慢,宗枭每日都待在魔宫里,除去每日修炼,便其他时候都要明州陪伴左右。
估摸着是善心大发,想着再折腾下去,这小鱼真会没命。
那日被强逼着喝药后,明州更加恐惧宗枭,眼神都不愿与之对视。
宗枭是魔,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就好似他因为狼魔的背叛,震怒后不管不顾,只身便敢去鸟族,除了老弱妇孺,凡是敢冲上来阻挡的,无一不是死于宗枭的利爪之下。
他不会顾虑此去是否会中圈套,是否能功成身退。
他被怒意蒙蔽心智,其他纷纷无暇思考。
魔便是如此,万事随心。
如他与明州之间,亦是如此。小鱼越是躲着他,宗枭就越是要将他抓怀里来锢着不放。
越是恐惧,越是要面对加以克服。
宗枭能有如今的修为,从来不信天命,只信自己。
若是怕了,便看到不怕。
小鱼也该如此。
他把明州圈在怀里不放,明州呜咽出声,那胳膊细成那样了,还推搡着宗枭,眼眶很快就红了,仿佛不受控制般,又低咳了起来。
宗枭固执地将他放在腿上,手落在明州的腰上,那腰肢又薄又细,宗枭一只手便能整个圈住。
明州又在咳了,宗枭大手向上,抚住他的背脊,“你怎么还在咳?又背着我偷偷将药给倒了?”
明州没功夫回答他的话,只是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
宗枭也自言自语道:“那也不可能。”
上次强行灌药不成,反倒将明州胸口给烫红了一小块,而后又哭又咳,险些喘不上气又晕。
那之后,宗枭倒是听了常郗的话,也不给他灌药,就是端来后就同明州处在一室。
魔尊身上自带的威压与气魄,让明州哪哪都不自在,盯着那碗黑乎乎散着苦气的药表情哀愁。
最后不得不喝。
那药是常郗配的,日日这般半强迫的喝下来,明州精神好了不少。
就是那药实在太苦,明州喝后总要难受好一会儿,口中全是苦味,喝再多水似乎都冲淡不了。
常郗上次取了明州的鲛人血,也没想到那腕上的伤口竟迟迟不好,又见宗枭这般欺负小鱼,心中生出一丝怜悯。
一日送完药后,拿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小罐子塞给明州,“花族酿的花蜜,你喝药后可以吃一点。”
常郗说:“实属我糊涂了,忘记你身上的伤没好,竟连条小口都不能自愈。”
那花蜜被封存罐中,明州不过刚撕开个小口,那香蜜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甜而不腻。
明州到底只是条三百多岁的小鱼,嘴会馋一些。
常郗与他道歉的态度不像作假,这些日子又一直照顾明州的身体,他便收下了赔礼,原谅了常郗。
有了花蜜,明州也没那么抗拒喝药了,倒是发现自从明州收了常郗一罐子花蜜,便这些日子给常郗好脸色后,宗枭如鲠在喉,说不出的不悦。
宗枭对明州的欲念也为此加重。
天理可鉴,一块白生生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鱼肉摆面前,哪会不让人心动的。
更何况宗枭是从蛇修炼成的蛟龙。
当晚般抓着明州不放。
小鱼又吓得发抖要哭,挣动的好凶,身上的力气全往宗枭身上招呼。
偏偏宗枭这蛟龙皮实在太厚,宗枭没多疼,倒是明州手都打红了。
如雪般的手,如同飘了一阵红梅雨,宗枭没那么好的耐性,刚要将人压住,就听明州一边掉小珍珠,一边颤着声喊疼。
怎就疼了?宗枭不懂,自己什么都没干呢。
这小鱼实在难养,也实在娇气,碰不得,打不得。
月光洒落,床榻上的明州没有束发,那乌丝散落,勾缠在宗枭是手上。
宗枭将他圈在怀中,撑着身子,虚虚压着明州。
小鱼不停摇着头,“不好......疼,好疼......放过我......”
他陷入魔怔一般,不停重复这句话,宗枭眉心皱着,扣着明州的手叫他别动。
兴致全没了。
宗枭抓着他的手,强制性将明州揽入怀里,“再哭你就别睡了。”
他抓着明州的手腕,细腻光滑实在不愿放开。
鲛人的吸引力竟这般大,早知道以前就去南海抓几条回来。
宗枭的身上有着侵略性十足的冷香,明州个子矮他许多,又瘦,被他圈在怀里就如同被按在一堵墙里。
他并不相信宗枭的话,依旧戒心很重,他估摸着是哭累了,眼皮也睁不开,迷糊之间好像不觉得冷了,倒是感到温暖的热流慢慢包裹住自己身体。
不是让鲛人不适应的烫,是潺潺的,温温的水流,恰好能抚平明州的恐慌与不安。
明州最后窝在宗枭怀里睡着了,嘴唇微张,呼吸浅浅。
刚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转眼就这般没防备躺自己怀里睡着了。
就着月光,宗枭望着他的睡颜,长睫上还有点湿润。
宗枭面无表情揩去,贴着明州后背的手上也收了灵力。
这鱼太难饲养了。
宗枭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睡不肯给睡,反而还隔几日便要自己用修为给他调息灵脉。
啧,好生麻烦。
明州这一觉睡了好久,醒来已是翌日傍晚。
他脑袋昏沉,坐起身后还陷在迷茫中。
昨夜,好像被宗枭圈着......
明州光着脚起身,踩在地上却发现不似从前那般冰冷硌脚,低头一瞧,竟不知何时,寝殿内铺的地上都铺上了一层白色绒毛的毯子。
睡太久了,明州有些渴,带着疑惑去倒水喝。
平日里的水总带着一股子说不出口的奇怪味道,今日这水却格外清甜,明州一口气便将一壶水都给喝光了。
难得在魔界能瞧见这般美的晚霞,明州推开门出去,却愣在了原地。
原本光秃秃的院子不知怎么过了一夜,便有了一个极其大的池子,地上还生出了花草,那池子周围还种了几棵冒芽的树。
落日倾洒于小院里,暖黄照在水面上,似乎将魔界的森寒都扫去不少。
明州迟迟未能回神,倒是不知何时来的宗枭突然从背后出声,“看傻了?”
明州闻声抬眸,有些恍惚,“你这是......”
“去了趟鸟族,发现殿里确实比较冷清,就改了改。”宗枭只字不提,魔界环境恶劣,哪怕是的位置最好的魔宫,依旧没有灵气,寸草难生。
而现在明州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宗枭从其他族类抢来的灵息灵脉,这才让移植过来的草木得以存活。
明州有些傻眼,他呆滞地看着他。
明州这小鱼实在生的漂亮,他刚刚睡醒,长发未束,发丝微微凌乱,随意散落,时而被风吹起一缕,他身上穿着的衣裳很薄很松散,是归宗枭所有。光着的小脚莹润得如同珍珠般,细腻又白嫩,藏在衣衫下,又时而调皮般露出头。
小鱼傻愣愣的模样倒是比躲着自己,害怕自己的模样好看太多。
宗枭心情颇为不错,提道:“要不要下去游一游?”
那池修建得非常大,四周用石头砌得圆滑又好看,别说容纳明州这一条鲛人,哪怕再来十条八条,也不觉拥挤。
那池水也格外清澈,处处都对明州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直到明州用大尾巴拨弄水时,他都没能明白,宗枭此举究竟为何。
小鱼扑腾着水玩,宗枭倚在屋檐下的圆柱上,竟看得有些出神。
他若是能一直闭嘴就好了,偏偏宗枭见他心情不错,便不禁会想这一切都是自己赏给这小鱼的,于是煞风景道:“跟着我还嫌不够?投于那狼魔,他能这般待你?”
故意的提点让明州又想起那日狼魔死去的场景,脸色微微变了变,背过身不愿再看宗枭一眼。
这条鱼气性真是不小,如今竟几句话都不肯听了。
明州背对着他往远处游去,却听身后传来水声。
宗枭竟也下来了。
明州顿时变得紧张,不知想到些什么,竟连水都不肯泡了,他要起身时被宗枭狠狠抓住胳膊不放,“躲什么?”
宗枭本就喜怒无常,他自问待明州已经够好了,这小鱼还是这般爱躲自己。
刚刚还称得上温馨和睦的场面,顿时就像被泼上墨渍的画,全毁了。
宗枭攥着明州的手腕将他拖下水不放。
他自问没使多大力,可明州却觉得手要断掉般的痛,他太过害怕,鱼尾也下意识拍打在了宗枭的身上。
那尾巴尖就抽在宗枭的脖颈与脸颊上,清清脆脆,并不小声。
“啪——”
天地仿佛静止了。
明州满带恐惧地看着他,宗枭当真生气了,竟直接化成利爪,将明州的尾巴抓住。
他没刺破明州的鱼尾,只光这禁锢的力道也不容小觑。
尾巴最是敏感,哪怕只是被抓住,明州也觉得好疼。
甩来甩去也不能挣脱,害怕让他不自觉带上了哭腔,“你放开我的尾巴......”
声音小小的,模样极其可怜。
这般弱小的一条蠢鱼,却总是学不乖。
宗枭压抑着怒意,没松开他,倒是恶声恶气道:“我够给你脸了,是你太不识抬举。”
“你怎么就学不乖?再动的话,我当真要斩断你的尾巴了。”
“不、不要......”明州大气不敢出一个,尾巴被勒得好疼。
宗枭见他的痛苦不似作假,想着别待会儿又开始咳血,于是他问道:“知错了吗?”
尾巴被对方抓在手里,这如同捏住了明州的命脉所在。
他只能泪眼婆娑地点头,“知,知错了。”
宗枭心里得到想要的结果,是满意的,却还不肯松手,又问道:“错哪了?”
这简直让明州抓狂,说知错也不过是因为害怕。
从刚才到现在,他压根儿就没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了这魔头不悦。
他回答不出,身子抖得厉害,想起常郗前两日同自己偷偷闲聊时的场景。
常郗送药来时宗枭在主殿听来报的消息,常郗便趁此安慰闷闷不乐的明州。
“我知他性子不好,你多多理解,他好歹是大魔,又不是温驯的猫儿,下次若是再闹起来,你就服个软,能少遭不少罪。”
明州当时并未搭理常郗的话,更没想到他说得下次竟来得这般快。
尾巴断了,就真不能回南海了。
明州想家,便只能颤声讨饶,“尊上......尾巴真的疼......”
他唤宗枭尊上,这让宗枭颇为吃惊,便松开他,利爪也化为手,不轻不重捏着明州的下巴,玩味十足道:“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宗枭说:“乖乖当个卖力的脔宠,我自会待你好,你们鲛族,我亦不会动。”
明州没听进去,他只想赶紧离宗枭远些。
可宗枭心情大好,抓住明州的手腕,摸了摸他的脉搏,将明州按在了池边。
砌池边上的石头都是上好的,经过仔细打磨的。
明州被按在石头上,除了觉得有些硌,并不觉得疼。
昨夜宗枭喂了明州不少灵力,又让他睡了这么久,精神也足,自是要选择完成昨夜未完成之事。
他按住明州,在小鱼还未挣扎前便警告道:“刚刚才说的,又忘了?”
明州也知,宗枭留自己在魔界,逃不过要经历这档子事。
可每次明州都疼的快要死掉,如同炼狱一般。
宗枭见他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发着抖,却不敢吭声,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
他抚上明州的脖颈,竟破天荒说了一句安抚的话,“你只要乖,就不会叫你疼。”
凡间富裕的官商有的喜鸟喜鹰,他们家中便养着一种名唤“训鹰者”的人。
驯鹰要熬鹰,不予吃食与水,将孤傲的鹰熬到极限,磨灭了性子后,再施以水与食物,鹰便就此磨灭了天空霸主的性子,成了玩物,成了笼中鸟。
宗枭与明州,宗枭便是那驯鹰人。
他囚禁明州,熬他性子,又施以恩惠般说着:“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让你疼。”
好生慈悲,好生讽刺。
明州已然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遭,宗枭那孽物充满着威胁抵在自己身后,他心如死灰,却不想露天席地被宗枭羞辱,于是低声开口,“尊上,别在这,不想在这......”
宗枭是蛟龙,修成蛟龙前,是蛇。
蛇类,性本淫,发情的时候可不管是在沟渠还是枝头,交尾缠绕,只顾欢愉。
宗枭虽不如这般荒唐,可到底骨子里还留有蛇的本性,他只想尽快纾解爽快。
明州的提议,他只觉得是对方想拖延的谎话托词。
宗枭一巴掌拍在明州的腰上,那小截细腰立马就红了,明州倒是没哭没叫,只在想为何常郗所提的办法,只管用一次。
宗枭力气大,三两下便将明州身上的衣衫给撕碎了。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明州对他的这个习惯仍是不解,宗枭为何这般爱糟蹋东西。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为何物。
宗枭摸着明州一处鱼鳍,“像上次那般打开。”
那日的荒唐,明州至今难忘,他很害怕,犹犹豫豫磨磨蹭蹭让宗枭很没耐性,有些凶的催促道:“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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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一瞥,却发现明州尾巴上的鳞片在池边的石头上剐蹭落下了几片。
宗枭瞬间愣住,动作也停了下来,脑海只有一个念头。
——这条鱼只怕待会儿又要哭了。
宗枭摩挲着明州那落了几片鳞的尾巴,而后手掌微微凝聚一团黑气,刹那间,明州的尾巴就变成了白嫩细长的腿。
那落了几片鳞的肌肤,也仿佛被擦破了一点皮般,似要渗血。
宗枭将他的身子掰正,明州的腿无力垂在水中。
面对面的姿势,宗枭将他眼中的情绪一览而尽。
明州咬着唇,没发出一点儿声,宗枭见他快把嘴都咬破皮了,便伸手撬开他的贝齿,分开唇舌。
“别咬了。”
他又说:“再咬等会儿又出血。”
明州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宗枭停下动作的,明州也逐渐适应,胀痛有所缓解,倒也不哭了。
松散的里衣慵懒地坠落,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宗枭瞧得眼热,抬手摸了摸,明州以为他要掐自己,忍不住一躲,身子不由自主夹了夹。
宗枭闷哼出声,居高临下瞪着明州的模样实在吓人。
那肌肤微凉细滑,手感极佳,宗枭俯身,仿佛惩罚般咬上明州的锁骨。
没用多大力,皮都没破,就留下个口水印。
明州却呜咽着喊道:“尊上,别......”
娇娇气气,弱弱小小,声音透着浓浓的委屈,若是被听墙角的偷听去,还当是宗枭性情恶劣到,上了床榻还死命折腾。
常郗开的药这些日子明州都在喝,但情绪过于激动后,仍会止不住低咳。
“咳咳......”
他刚掩嘴低咳了两声,宗枭竟托住他的后背,将人整个抱了起来。
这姿势让明州受不住尖叫,宗枭轻抚着他的后颈,声调比刚才都轻柔许多,“怕什么了?说了不会让你疼。”
“太疼了......”
明州无力地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喘气。
倒是极其亲密的姿势,宗枭心情颇为不错,反问了一句,“只有这个?”
这小鱼太笨,全然不懂这软软绵绵的话,只会加重宗枭的欲念。
他脸红扑扑的,不知是黄昏的红光映照,还是因为逐渐觉出味儿的快活。
宗枭不禁揶揄道:“你这反应......我瞧着不像是疼。”
确实不太疼了,但究竟是何滋味,明州也说不上来,心底好像希望宗枭停下,又想要他再继续。
这太奇怪了,明州有些被吓着。
宗枭却不懂小鱼心里的弯弯绕绕,再也不愿同他废话。
明州想躲,宗枭却扣着他的腰,不让他乱动。
长腿在水中乱蹬,仰着脖颈如同一条将要溺亡的鱼,张着嘴大口喘息。
“不、不要!!!”明州突然清醒一般,开始剧烈挣扎,“放开我!!!”
“啊——”
宗枭嫌他太吵,扣着他的后颈压向自己,最后用唇封住了明州的痛呼。
明州趴在他怀里,瘫软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迟迟未能缓过劲来。
宗枭吃饱餍足,性子也不似平常那般冷漠,竟生出一点事后的温情缠磨,他搂着明州,见他时不时又在咳,倒是第一次生出懊悔之情。
当初那一掌果真太重了些,伤了灵脉跟心脉后,身子越发差劲。
但细细想来,也怪这小鱼自己太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一条三百多岁的小鲛人,也敢朝着自己动手,确实自不量力,愚蠢至极。
明州连咳嗽声都微弱不已,宗枭不肯松开自己,他害怕,却又没有力气挣扎。
心口也不太舒服,那熟悉的灼烧感似乎又来了。
宗枭察觉到他的不适,轻声喊道:“小鱼?”
明州依旧趴在他的肩头,时不时呛咳一两声。
宗枭微微蹙眉,就着这姿势将他面对面从水里抱了起来,快步回到屋里,还算温柔地将明州放在榻上,便转身去拿药瓶。
明州服下.药脸色还是很难看,宗枭又渡了一点灵力给他,小脸这才逐渐恢复血色。
“好些了吗?”宗枭问他。
明州没回答,只蜷缩了身子,背过身不愿与他说话,肚子怪异的感觉让明州惶恐不安。
他满腔委屈无法诉说,只能暗自难过罢了,倒是刚才消耗太多体力,明州很快便睡着了。
宗枭就没见过这么别扭的鱼,站在床边瞧了他一会儿,发现这小鱼竟又这般心大的睡着了。
他不知自己微微勾了勾唇。
待到月上枝头,明州饿醒,宗枭竟坐在桌前,见他醒来便道:“过来用膳。”
明州腿还有些软,晃晃悠悠下床,刚坐下便被宗枭抓住手。
明州很警惕,拼命想收回手,宗枭却握住他的手腕不放。
等对方彻底松开时,明州发现自己腕上带了一个玉镯,那镯子里飘着红丝。
他抬头疑惑地看向宗枭,对方只淡淡道:“送你的。”
等对方彻底松开时,明州发现自己腕上戴了一个玉镯,那镯子里飘着红丝。
他抬头疑惑地看向宗枭,对方只淡淡道:“送你的。”
他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好物,明州并不想要。
他一言不发,低头想要摘下这红玉镯,宗枭也不阻止,见他做无用功,自讨苦吃将手腕都给挣红后,才嗤笑开口:“你摘不下来的。”
明州抬头,虽生气却不敢使性子,“这是什么?”
这小鱼真不知好歹,宗枭见他如此防备,嘴上也没什么好话,“锁你灵力,防止你逃的。”
他故意危言耸听,“你若是敢逃,出了魔界这镯子便能废了你的手。”
明州脸色大变,再好的脾性此时也忍不了了,他抬手狠狠将镯子砸向桌面。
明明是个玉镯,竟奋力砸了好几下都纹丝不动,倒是将自己的手腕都给撞红。
他们鲛人都怕疼,天生就娇气,此时被宗枭的话给唬住,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回南海,再也不能与族人们相见......
宗枭就眼睁睁瞧他红着双眸恨意十足瞪着自己,那眼泪扑簌簌从下颌往下坠,落在地上便化成小珍珠,噼里啪啦滚在地上。
宗枭不想见他这要死要活的样,便道:“别这副样子,给谁摆脸色呢?”
他抬手,胡乱又粗糙地将明州的眼泪抹去,“你若是乖乖听话,都像昨日般将我伺候好,以后放你回去的时候便给你摘了。”
鲛人太容易轻信他人,哪怕是给明州带来不少疼痛的魔尊宗枭,此刻说的话明州却还是存了些信任。
他哽咽着逼问宗枭,“你发誓,绝不骗我。”
宗枭简直被他逗乐,他迟迟未发誓,明州便更加生气,“我就知你又骗我!你们魔没一个好的!”
宗枭饶有趣味,盯着他白如藕节的手腕,这玉镯带在这小鱼身上确实还挺合适。
宗枭见他又要闹,不免觉得有些烦,敷衍道:“行,我发誓,这镯子不会有阻挡你回南海的那天。”
明州满意了,情绪倒是去得也快。
宗枭觉得自己近来脾气是愈发好了,竟没一掌劈死这小鱼,反倒还让人给他准备了精细的食物,连喝的水,都是抢来的灵脉泉眼涌出的。
他不屑于告诉明州,反正是上了自己床的鱼,也算是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多耗费些心血也罢了。
魔界的寒冬格外冷。
突如其来的寒意与暴雪,叫明州难以适应。
南海的冬日也有太阳,未曾这般冷过。
明州的身子依旧不见好,他凝聚不了灵力,总觉得日子过去这么久,胸口上的伤早就好了,定是宗枭给的这破镯子的缘故。
红玉镯摘不下来,明州想了许多办法都摘不下,也弄不坏。
随着天气严寒,他也无心思再管。
明州又病了一场,那日跟宗枭正赌气,突然便弯腰捂嘴咳了起来,再抬头时,手上竟有血。
宗枭当时也变了脸色,抓住他的手探了探他的脉搏。
明州的体温有些不寻常,他伸手碰了碰明州的额头,竟是发烧了。
请了常郗过来,明州恍恍惚惚,以为自己快死了。
“我这是怎么了......”
宗枭依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沉着一张脸道:“你快成一条烤鱼了。”
鲛人最怕火,最怕烫。
宗枭这么一说,本就病中的明州对他的怨恨又多了一些。
常郗为明州诊了脉,往常的嘱咐总是当着明州的面说,例如按时喝药,不可动气等等......
今日却一脸凝重,对着宗枭说了一句极其让鱼惶恐的话。
“你同我出去说罢。”
明州:“???!!!”
究竟是何话,竟还要背着我说。
究竟是何话,不能给我这条鱼听的。
明州一改刚才的态度,抓住宗枭的衣摆不肯放。
宗枭正要离去,被他一拽只能回头。
明州依旧瘦瘦小小的一只,这些日子宗枭并未折腾他,吃食与药都盯着他服用,可身子依旧瘦弱。
明州怕冷,厚厚的被褥盖在他身上,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那双眼眸清澈,又带着不安地看向宗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