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稳拿深情剧本—— by祝麟

作者:祝麟  录入:02-10

段酌勾了勾唇角。
“……也是。”

之后的一个月里,段酌总能在他们这条小破巷子里看见那辆格格不入的迈巴赫。
再后来,巷子里开始传起来穆语曼和这位豪车车主的八卦,尽管穆语曼在这一带的名声很好,这些八卦绝大部分也都是正向的,但总是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谈总归是令人别扭的。
于是再后来,顾霆就很少在白天时开车进来。只偶尔夜里,黑色的车身隐匿在小巷的黑暗中,从巷口缓缓驶进。
穆语曼没有明说,平日里也很少提起这人。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正处在暧昧期。
段酌眼见着穆语曼和顾霆的来往越来越频繁,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庆幸还是替某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揪心。
没到夜里,他在书桌前点一支烟,盯着书桌上的两只木雕看上许久,抱着一丝奢望设想着不切实际的梦。
假如季眠知道了……
假如他因此死心放弃他的语曼姐……
假如他没有段酌想象中的那样抗拒同性……
假如,假如……
季眠大一升大二的暑假没有回去。他的大学跟隔壁的省份在这个暑期成立了一个学生实习实训的专项项目,是隔壁省引进重点高校人才的策略,为期不到两个半月,并且企业都很不错。
参加的话,在开学前,他至少能拿到五千块的实习工资,多一份实习经历对之后毕业季找工作也很有帮助。
但若是要参加的话,他至少要有大半年回不了家了。
他太想回去看看段酌,同时又太想早点独立好不再那么依赖对方。这两种情绪互相矛盾,总是让季眠陷入两难的境地。
季眠在回家和实习中间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报名了。
所以整个暑假,他都在为自己的实习忙忙碌碌。
直到大二开学,重新回到学校上课,才算是放松下来。
在企业里打工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季眠回来学校,周围的节奏舒缓下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念家的愁思。
他有半年都没有见过段酌,尽管每周他们都会通好几次电话,可长久不见面的感觉仍然很不好受。
返校的第一个礼拜,周五晚上,段酌的电话如期打来。
季眠接到段酌的电话时,是在学校的小湖边上,那时秋日夜晚从湖面上吹来的风正巧叫他打了个寒战。
他没带耳机,于是将手机贴近耳朵。“喂?哥。”
“嗯。在干什么?”段酌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季眠弯起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上了大学以后,段酌就跟普通人家的兄长一样,也开始问起这些他以前从不会提的平常话题。
“在散步呢。”
段酌又问:“你一个人?”
“嗯,今晚有联谊,室友都出去玩了。”季眠轻轻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子。
他没敢跟段酌提想家的事,因为打从一开始,段酌就不同意他去实习。
‘你才大一,实什么习?到大三了再说吧。’几个月前他把自己报名实习的想法告诉段酌后,他哥是这么说的。
过了一天又打电话来问:‘钱还够吗?’
然后季眠的银行卡里便多了一笔几千块的转账,令他十分苦恼。
季眠几乎没有跟段酌打过视频电话,两个成年男人,打视频总感觉有些奇怪。
大一的时候他跟段酌视频过一次,但总觉得分外别扭。大概是因为季眠平常很少跟段酌有视线接触,而在视频里,他们好像总是在互相对视。
那种被段酌一直注视着的感觉令他不自在极了,而段酌似乎也有点不适应,后面总是垂着眼皮不看镜头。
那之后,他们就再没考虑过视频通话了。
夜间的湖边格外安静,只偶尔有三两对情侣牵着手路过。
季眠能听到电话那头段酌平稳的呼吸声。
秋风裹挟着湖面上的水气,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季眠听着这令人心安却无比寂寥的声音,声音很轻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
“哥,我好想你啊。”
电话另一头是久久的沉默。
季眠忽然有点尴尬,脸上发烫。
他说话是不是有点矫情了?
“话、话说,语曼姐最近怎么样了?”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几秒的安静过去。
“她很好。”
“……哦。”
季眠迟迟无法从方才的尴尬中走出来,又聊了几句便说要回宿舍洗澡,匆忙结束了和段酌的通话。
挂断电话,他仿佛用光了全部的力气,一想到说完那句话后段酌的沉默,便觉得无比羞耻。
有一两对情侣从旁边走过,无声地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傻站在小湖边上静止不动的季眠。
季眠还是在湖边上的长椅上坐下了。
他背靠在长椅上,用手背盖住了发烫的眼睛,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难受。
另一边,段酌兀自站在窗前,视线从挂断的通话界面移向窗外。
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斜对面穆语曼所在的那栋楼。
楼下,黑色的迈巴赫从巷口开进来,车灯亮着。
穆语曼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弯腰说了句什么,朝着里面的某人挥手再见。
但车子却并未开走,驾驶位上的男人也下来了,绕过车头牵住了穆语曼的手。
黑夜中,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那个叫做顾霆的男人俯身吻住穆语曼,而后者并未抗拒他的亲吻。
段酌看了两秒,拉上窗帘。
他应该告诉季眠的:他的语曼姐爱上了另一个人。
可他没有。
同为暗恋者,段酌太明白妄想被彻底斩断的滋味了。
他垂眼,目光在手机整整齐齐的“季眠”的通话记录停留许久。
直至手机自动休眠,屏幕黑掉。
漆黑的屏幕里映出段酌半敛着眸的面庞。
他摩挲着手机的边缘,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我也想你。

两个月后,季眠还是知道了穆语曼的恋情。
过程简单直白得不可思议,就只是穆语曼在周末和他打了一通视频电话。
季眠不跟段酌打视频,但穆语曼却很喜欢跟人面对着面,她认为这种方式比打语音电话更加亲近。
季眠其实也有同感,当他在屏幕里看到穆语曼的笑脸时,总会觉得分外温馨。事实上,他似乎只有在跟段酌视频电话的时候才会觉得别扭。
穆语曼等了快一分钟,视频才被接通。
屏幕中有了除自己之外的画面,季眠精致秀气的脸出现在手机里,背景是一栋砖红色的恢宏楼宇,楼宇中央是一枚很大的校徽。
穆语曼认得背景中的高楼,是季眠大学的图书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刚才在图书馆学习呀?”
季眠微喘着气,明显是一路从图书馆跑出来,才接上穆语曼的电话的。
“嗯,不过也快到吃饭时间了,我本来也准备出来的。”
他一眼辨认出穆语曼所在的位置,是季眠再熟悉不过的木雕店。
看到许久不见的熟悉环境,季眠下意识地寻找某人的身影,最后果然在屏幕的右上角发现坐在工作台后面的段酌,他低着头,没有看镜头。
季眠不适应跟段酌一对一地看着对方的脸,不过在别人的视频里远远地看到段酌,却不会觉得不自在。
“哥!”他喊了一声。
角落里的段酌并未抬头,也没有应声,但似乎很轻地笑了下。
穆语曼回了下头,季眠在手机里看不清晰,她却是真切地看见了段酌唇边泛起的笑意。明明很高兴,却偏要特意垂着眼不看镜头。
她眼皮跳了跳,觉得自家弟弟像极了高中时那些男生,被喜欢的漂亮女生喊到名字的模样……非常之骚。
“……”她忽地咳了两声,没想到“骚”这个形容词有一天会出现在段酌身上。
手机镜头不经意晃了晃,把旁边一个陌生男人的一点侧影也框进了背景里。
男人身着长款黑色风衣,衬托得高大的身材更加修长,气质是与这家小店有些不匹配的尊贵。
穆语曼的镜头不小心将其框进时,男人正拿起一只季眠曾经雕刻的小物件看,表情匪夷所思,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唯独这一件木雕跟其他的水平相差那么大。
头一次在和穆语曼的视频里看到除孙齐和段酌以外的人,季眠不免感到几分意外。
“语曼姐,那位……是顾客吗?”他声音有意压得很低,担心冒犯到对方。
店里的顾客大多数都是一些中产家庭,而男人周身的气质完全不像是会光临他们这种店铺的类型。并不是说段酌的木雕不好,只是对顶级的有钱人来说,他们的玩物应该至少都是收藏级别的。
而段酌不说技艺如何,光是原料就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这样的手工木雕,应该不会入这些富贵子弟的眼。
“啊,我正想跟你介绍。”穆语曼看向身后的男人,想对季眠说什么,却又没想好要如何开口。
而男人还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闻言侧过头,唇畔有温柔的笑意。
他朝着穆语曼走过来,随即对视频里的季眠一点头。
角落里的段酌终于舍得掀起眼皮,朝两人的方向看去,漆黑的瞳孔中神色复杂。
他想去看屏幕里的季眠,视线却被顾霆高大的背影阻绝。
“这是顾霆,我的……”穆语曼本想说是她的男朋友,但一想到对面的人是季眠,又有些说不出口。
在她眼里,季眠始终都是那个懵懂纯粹的少年,那双琥珀一样的浅棕色眼眸仿佛从未沾染浮尘。向他提起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令穆语曼难免有些赧然。
至于季眠几年前的表白,对于穆语曼而言,就像是个孩子气的玩笑。且后来,季眠也从未对她有过逾矩的举动,她自然没再往其他方面想过。
体会到恋人的窘迫,顾霆坦然一笑,偏过了头,侧脸靠在穆语曼柔顺馨香的头发上,帮她解了围。
两人并未明说,但从这样的亲密姿态,一看便知他们之间的关系。
视频里久久没有人声传来。
“季眠?”穆语曼疑惑地开口。
“……我、我在的。”屏幕中的季眠用力牵动唇角笑了一下,视线避开镜头看向了别处。
这是小心翼翼的暗恋者的通病,即便自身已坠入谷底,也唯恐自己不小心露出落寞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呀?”
“我……”
店里“咣啷”一声,段酌从工作台后面站起来,后背磕到了身后收银柜的尖角,他却好像没有察觉到。
他几步过来,从穆语曼手中拿过手机,将镜头从这对眷侣身上移向别处,道:“姐,我想跟季眠说两句。”
“哦哦。”穆语曼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眼睛弯起来。
“怎么你俩天天打电话也说不完话呀。季眠平常学业忙,你别总是粘着他。”
段酌只笑笑,说了句“我知道”,就带着手机出了店。
“欸,怎么……又跑出去了?”穆语曼无奈地摇头,“这两人总背着我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顾霆也对段酌的反应颇为意外。
他还是第一次见段酌对谁这样积极,态度可以称得上殷切了。
在顾霆眼里,恋人的这个干弟弟好像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拽样。
如今对待视频里的男生,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简直稀奇。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段酌离开的背影,得出结论:“他们关系很好。”
“是啊。”穆语曼有些迟疑地回答道,“他们的关系是很好。”
段酌直接上了二楼。
再翻出手机的时候,屏幕里的画面大片都已经黑了,只有一个小窗显示着段酌这边的镜头画面。
季眠那边的画面没有了,但并没有挂断。他把手机倒扣下了,不愿意让段酌看见他的脸。
“季眠?”
短暂的寂静之后,从黑色的屏幕里传来很小一声:
“嗯。”
段酌沉默几秒,又问:“在哭吗?”
“……没有的,哥。”
季眠的声音有点哑,但听上去的确不像是在哭。
空气安静下来,段酌听着话筒中季眠的呼吸声,彼此都没有再开口。他将电话贴近耳朵,凑近些,再凑近些,仿佛要从季眠的呼吸声中汲取到温暖。
两个人足足沉默了两分钟之久,他们头一次如此寡言,各自抱着纷乱复杂的情绪。
段酌顺着墙边坐下来,也将手机倒扣在地上,画面彻底漆黑。
眼睛有些发涩,心脏一点点被攥紧了,可段酌不知道他该为谁难过。
为季眠,还是为他自己。

演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季眠自认为没有表演的天赋, 尤其在段酌面前,他总是会担心自己露馅。于是当段酌从穆语曼手中接过手机替他解围时,他没有犹豫就将镜头盖在了桌面上。
“季眠?”
【深情值+120, 贡献者段酌。】
【深情值+150,贡献者段酌。】系统的机械音毫无起伏地播报着。
担心说多错多, 季眠只忐忑地回应:“嗯。”
“……在哭吗?”
季眠的呼吸骤然紧了, 他听出段酌的声线是绷着的。
深情值增加的提示音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这意味着段酌对季眠拙劣的表演没有产生丝毫怀疑。
季眠抬手按在左侧胸口的位置,心脏的跳动频率异常平稳, 穆语曼的恋情系统早在两个月前就告诉了他。
今日看见顾霆出现在视频中时, 季眠也只在当下有些诧异, 很快就平静下来, 专注于他的任务。
可此刻,听到段酌的声音,他忽然意识到,这场表演的本质就是一种欺骗。
观看演出的人信以为真, 并深陷其中, 而他作为表演的人却可以像个局外人一般置身事外。
段酌相信了他,并且为他难过。而他自己, 却因为任务完成大半而感到轻松。
季眠心口莫名有点闷。
季眠大四这年, 十一月份。
秋招已经步入尾声,季眠从七月份开始就一直在忙着找工作, 到现在收到了几个比较满意的offer。
其中一家公司就在家乡的省会城市,待遇方面虽然比其他几个公司稍差一些,不过在应届生里也算是比较优越的条件了。
季眠纠结了几天, 尽管希望能留在家乡附近, 不过他当下更迫切地想多赚一点钱好还段酌和穆语曼这些年的情谊。
最后, 他还是选择了薪资最高,但离家很远的那家公司。
签约地点就在学校的教学楼里,签完三方合同,季眠带着外套起身,和几个签完约的学生同步出了教学楼。
他比同一届的学生要大两岁,可从季眠那张脸上却全然看不出来。
教学楼的暖气开得很足,季眠抱着外套,一出门就被冷风冻得打了个哆嗦。
段酌的电话也在这时打来。
“喂,哥?”
“回来一趟,你穆姐……”
季眠正在穿外套,歪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肩膀处,有点没听清段酌的声音。
“你说什么呀,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这次十分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你穆姐要结婚了。”
【酝酿情绪,酝酿情绪,你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情绪吧?】
季眠坐着车往回赶的时候,系统在他脑海里喋喋不休地提醒。
【这次在婚礼的表现,决定着我们能不能大赚一笔深情值!你要演得层次丰富一点,知道什么叫丰富吗,就是……】
【就是先隐忍不发,上台说贺词的时候适当表现出悲伤,眼睛里要含着若隐若现的泪花,下台时才情绪爆发!泪洒现场。】季眠叹了口气,【系统,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
【哼,知道就好。你上大学的这几年,深情值总共才涨了不到一千,大部分还都是段酌贡献的。】
系统瞧了瞧攒下的六千多积分,对于新手来说,第一个世界能有这么多积分已经非常难得了。这其中,段酌所贡献的积分超过了二分之一,可以算得上是“大股东”了。
季眠跟它前几任的宿主都不一样,他没有那么精湛夸张的演技,但不知道为什么收益却比之前的任务者们多两三倍。
系统总结出两个字:真诚。
季眠虽然不喜欢穆语曼,也不懂如何表达爱意,但他笨拙地践行着自己的爱情观时不经意表露出的赤诚,却意外地能够打动人。
——尤其能打动某个大哥。系统暗自冷哼。
它看出来段酌对季眠有点别的心思,如果不是段酌是深情值的重要来源,它一早就让季眠离他远远的了。
【婚礼上会来好几百名宾客,只要你这次演得好,哪怕他们每个人只贡献十点深情值,也能有少说三千的积分!】
季眠看了眼高铁车厢前方的时间。穆语曼的婚礼是在晚上六点多开始,此刻已是下午四点,他会在六点整到站。
时间有点紧迫。
原本,他是想赶在穆语曼婚礼前一天回来的,可段酌的消息来得太晚,婚礼前一天的车票已经售完,他不得不将时间改到当日。
季眠轻轻呼了口气。
希望能赶得及。
一下车站,外面吸着烟的黑车司机们一个个走过来拉客。季眠顾不得其他,上了一辆最近的。
六点半,他赶到婚礼的庄园礼堂。
庄园很大,且到处都是白色的玫瑰以及其他粉白色的花束。
明明是在冬季,也不知道顾霆是从哪里找来的白玫瑰,几乎遍布整个庄园礼堂。
季眠险些在花海里迷了路。
他循着不时响起的掌声,以及钢琴音乐的声音,找到了那扇教堂式的白色大门。
门口的两位侍者面面相觑,对这位迟来的,头发上还粘着白玫瑰花瓣的宾客感到很茫然。
这道门一进去就是通往礼台的红毯,按照常理,这时候是不应该放人进去的。
右边的侍者只好将季眠带到了宾客的偏门。
推门进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的掌声响彻着整个礼堂。
季眠仿佛能感受到掌声带来的空气的震颤感。
他无措地站在原地。
【左边。】系统提醒道。
季眠的目光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侧,也是整个礼堂前方最中央的位置。
圆形的高台上,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背对着季眠,正俯身拥吻怀中一袭纯白婚纱的新娘——这一吻正是方才激烈掌声的源头。
【正好错过了婚誓啊。】
季眠眨了下眼睛,想着,还好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一幕。
他虽无法同原本的“季眠”感同身受,却也明白,亲眼看到深爱着的人的婚礼现场,一定很不好受。
礼台上的两人缓缓松开彼此,掌声渐渐平息。
台上的视野是整个礼堂最好的,就像上课时老师总是能看得清底下学生的任何一举一动。
穆语曼转身向宾客席时,便看到了在偏门附近,正朝着自己望过来的季眠。
她捕捉到了季眠脑袋上沾染的花瓣,忍俊不禁。
捧花在这时被递到她的手中。
按照原先的计划,她此时应该转身背对宾客抛出捧花。但当看到季眠出现在门口时,穆语曼忽然间就改了主意。
她微微探身,对他招了招手,示意季眠上来。这动作带了点俏皮,与庄重的新娘子形象有些不符。
台下众人的目光立即循着穆语曼的手势看向季眠,一下子成为焦点的季眠顿时僵在原地,
【上去,这可是大好机会!】
季眠只好迈动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由红毯和花束构成铺满的台阶。
“季眠回来,不会是要抢婚吧?”宾客席第一排,孙齐一颗心提起来。
在他旁边,一身黑色礼服的段酌扯了扯唇角,“他不会。”
“哦,这倒也是。”想到季眠的性子,孙齐放松了点,“不过大哥,季眠怎么今天才赶回来,你不是一周前就通知他穆姐的婚礼时间了吗?”
段酌只盯着台上,不发一言。
穆语曼婚礼的时间,他是前天才告知季眠的。
因为如果有一天,站在台上的新郎是季眠,段酌不敢想象他会是什么心情。
他宁可季眠不要回来,即便错过他姐的婚礼。
穆语曼一身纯白的刺绣婚纱,样式复古,将她本就窈窕的身姿勾勒得更加高挑。婚纱看起来并不重工繁复,却将奢华与简约结合到了极致。
季眠看清新娘的全貌,眸光微微一亮,忍不住想开口赞叹,身边却无人分享。
【语曼姐好漂亮呀。】他对系统说。
【嗯,婚纱嘛。】系统见怪不怪了。
当系统的这些年里,它见过太多场婚礼了。
【还记得我说什么吗?眼睛里要含着若隐若现的泪花,下台时要……】
系统的声音在季眠脑海中渐渐模糊,他静静看着手持捧花的穆语曼,她的眼角眉梢都泛着甜蜜的笑意。
这是一场完美的婚礼,因为台上相爱的两人如此幸福。
季眠眉眼弯起。
“新婚快乐,语曼姐。”
脑海中,系统喋喋不休的声音停下来,随后发出一声“它就猜到会演变成这样”的轻叹。
唉,算了。
手中被猝不及防塞了一束捧花,季眠怔了怔。
捧花,不是只能送给女孩吗?
穆语曼抬起手,从他的脑袋上捻了一片白色花瓣,笑眯眯地道:“跟你很配。”
季眠:“……”
穆语曼倾着身子,给了他一个拥抱。
季眠小心地不去踩到她漂亮的裙摆。
捧着由新娘递交的,带着良好寓意的花束,季眠在一片嬉笑声中下台,在第一排的宾客席上,挨着孙齐和段酌的地方找到了他的位置。
系统自觉找回了主场,道:【开始你的表演。】
季眠向几人打了声招呼,唇角努力向上抬了抬,笑容勉强。
没人怀疑他是在“强颜欢笑”。
段酌直直看着他,没说话。
连向来话多的孙齐也小心翼翼地保持安静。
系统空间里,深情值不断地往上攀升,直到爬了将近一千才缓缓停下来。
比起系统最初预期的要少了三分之一,但鉴于季眠方才平静的演技,竟然还能收获这么多的深情值,多少令系统有点意外。
有时候假装释然地放手,要比大声哭喊更加令人动容。
只是系统看了一眼深情值的贡献者,居然没有一个是在场的陌生宾客。
[18:31,深情值+600,贡献者段酌;]
[18:31,深情值+250,贡献者孙齐;]
[18:31,深情值+130,贡献者徐晓筱;]
全是熟人。系统感叹道。
它家宿主真是逮着一只羊,就要薅个干干净净啊。
它思索片刻,觉得深情值还有再上升的空间,于是对季眠说道:【等会儿离开这里,假装你是承受不了打击,但又不想破坏穆语曼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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